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他如今走路很少摔跤了,便是踉跄着坐下去,手往地上一撑,屁股一翘,立马又能站起来,只是说话还欠缺,偶尔会喊娘,其他时侯便叽哩呱啦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
酒过三巡,气氛正热烈,重头戏开始了,金丝软毯上摆上了各式各样的东西,乐曲停,舞姬们都笑盈盈立在一旁,墨容麟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些漂亮的姐姐们怎么不跟他玩抓纱巾的游戏了?他走到一名舞姬面前,使劲扯她挽在手臂上的长纱,舞姬看着他好笑,松了长纱任他扯,结果小家伙一边扯一边打转,把自己给裹在里边了,逗得在场的大人们哈哈大笑。
白千帆过去把他解救出来,告诉他到中间的毯子上去拿一样东西,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但是只许拿一样。
墨容麟听懂了她的话,丢开那条纱巾,慢慢走到中间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拿不定主意,大殿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很好奇他倒底会拿一样什么东西?
只有一个人的目光是落在白千帆身上的,象往常一样,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白千帆余光瞟到,只当作没看见,她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的了,但和蓝文宇一比,立刻小巫见了大巫,恐怕连他的一成都不及。
蓝文宇盯着白千帆,蓝浓华却盯着他,见到这一幕,嘴都气歪了,拿胳膊用力撞了他一下,“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蓝文宇被她撞了也不生气,扫她一眼,“你嘴怎么歪了?”
蓝浓华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是真的,忙拿手遮住,惊慌道:“怎么会歪了?我没干什么呀?”
蓝文宇哈哈大笑,“气的呗。”
蓝浓华这才知道上了当,恨恨的打了他一下,他们打情骂俏的场景很多人都看到了,均是会心一笑,又去看墨容麟了。
墨容麟象个花心的人,一会捡起一支笔,一会又拿着金元宝,可每当大伙以为他选定了,他又兴趣缺缺的放下了,摸摸脑袋望着白千帆,很茫然的样子。
白千帆只好又过去跟他讲一次,“乖麟儿,把你最喜欢的一样东西拿给娘亲好不好?”
墨容麟却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喜欢的。
大伙都奇怪,这么多东西,竟然没有一样是他喜欢的吗?
蓝柳清似乎一定要得出一个结论,亲自上前跟他说,“乖乖,这殿里有你喜欢的东西吗,指给阿嬷看。”
墨容麟转着小身子,四周环顾了一圈,突然转身往前走去。
白千帆正要叫住他,蓝柳清摆手制止,低声说,“不要紧,看他想要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墨容麟小小的身影而去,只见那个小人蹒跚着步子,拖着华丽的袍尾,雄纠纠,气昂昂的爬上了丹陛。上台阶他还不熟练,所以手脚并用,整个人匍匐着往上爬去。
白千帆一看,这不太好吧,想过去把他抱下来,蓝柳清按住她,“等等,或许那上边有他喜欢的东西。”
大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吃东西,全看着墨容麟,看着他一步一步奋力往上爬,看着那漂亮的小袍子在丹陛上无声的拖曳着……
最后,他终于爬上了高台,扶着金灿灿的龙椅站了起来,然后再奋力的爬上龙椅,转过身坐下,双手搭在游龙戏珠的扶手上,望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咧着嘴笑。
底下没有人能笑出来,大家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墨容麟最后选的是——龙椅。
墨容麟或许觉着大家的表情太有趣,歪着头看他们,突然抚掌大笑起来,白千帆赶紧附合他,也哈哈大笑起来,她一笑,四周安静的人群立刻象活过来一般,一个接一个都笑了起来,一时间,莫名的大笑响彻了雄伟的殿宇。
白千帆心里有些慌,偷偷看了蓝柳清一眼,见她也在笑,松了口气,赶紧跑上去把墨容麟抱下来。
蓝柳清把自己的内官总管招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总管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这时白千帆抱着墨容麟回来了,向蓝柳清请罪,“麟儿不懂事,母皇别怪他,要怪就怪我没教好他。”
蓝柳清笑道,“怪你做什么,难道是你教他这么做的?其实麟儿想当君主是好事啊,有志气,比你强多了。”
虽然蓝柳清这样说,白千帆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毕竟还是犯了忌讳。
蓝柳清从她怀里把墨容麟接过来放在地上,指了指毯子中间,“乖麟儿,再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就拿来交给阿嬷。”
有人同他玩,墨容麟是乐意的,迈着小短腿又去了。
这时大家才发现,那张华美的毯子上多了几样东西,有花花绿绿的点心,还有一个金印,那是蓝柳清的金印,是南原君主的信物,相当于东越皇帝的玉玺,有了金印才能名正言顺的当南原的王。
墨容麟仍是东看看西看看,但这回他并没有随手捡起什么东西,路过点心的时侯,他驻足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绕过去,停在了金印跟前,然后弯下腰,把金印捡起来,转身往人群这边来。
蓝柳清脸上的笑有些发僵,慢慢弯下腰,准备接墨容麟送过来的金印,哪知墨容麟走过来直接把金印交到了白千帆手里。
全场又是死一般的静。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零四章按原计划行事
白千帆捧着那枚烫手的金印,哭笑不得,呵呵呵打圆场:“麟儿他喜欢金子,看来是想做个商人啊。”
蓝浓华站在人群里阴阳怪气道:“毯子上的金元宝可不少,怎么没见他拿?小小年纪,野心倒不小。”
虽然是犯了忌讳,但大家并不知道墨容麟的真实身份,只要他改姓蓝,将来长大了,是有机会竞争皇位的,可如果知道墨容麟是东越的储君,这事就大大的不妙了,为了以防后患,除掉他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白千帆正要反驳,听到一个清朗的笑声,“这小子眼睛真毒,知道金印的成色比金元宝好,也比金元宝重,论斤两算,值钱多了,是个会做买卖的!”
边上的人都七嘴八舌附合起来,“小王子将来做皇商,国库足不足就靠他了。”
“瞧着就是个伶俐的,做买卖一准错不了。”
“见人就笑,象个买卖人啊。”
“……”
蓝浓华横了蓝文宇一眼,低声说,“要你帮什么腔,以为人家会领情吗?”
蓝文宇不以为然,“那小子是个做买卖的苗子,一脸奸滑相。他将来不做商人,可惜了。”
蓝浓华撇撇嘴,没理他。
白千帆小心翼翼观察着蓝柳清的脸色,君王有多忌惮这种事,她是知道的,曾经墨容澉就孩子胎记的事情跟她说过这里面的险恶,所以她一直亲自照顾墨容麟,从不让墨容麟和其他人太亲近,以免发现了他头上的小金龙。
好在蓝柳清脸色如常,听着大家的议论声,笑意在嘴角漫延。
无论如何,这场热闹盛大的周岁宴在非常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白千帆抱着墨容麟回平乐宫,走的时侯,她无意中回头,看到蓝文宇朝她扬眉笑,平时她是不理睬的,但今天他帮她说话,于情于理,她也回报了一个笑容,蓝文宇似乎很高兴,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立刻好一通挤眉弄眼,比平时更象个无赖了。
白千帆默然回过头去,关于蓝文宇,她并不太了解,所知道的是他是蓝柳清堂兄陵王的儿子,是南原的护国大将军,也是王位的竞争者,不过为什么所有人都走了,蓝清柳却独独把他留了下来?
等人都散完了,蓝柳清问蓝文宇,“你怎么看?”
后者懒散一笑,“把一切危胁掐灭在萌芽的时侯,这是您教我的。”
蓝清柳想了一下,“杀他不难,就是……”
“陛下是怕囡囡伤心?”
蓝清柳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女儿,朕很亏欠,再说现在的时机还不行。”
蓝文宇赞同的点头,“她是个心志强大的人,能坚持这么久,不容易。”他顿了一下,“陛下,还是按原计划吧,让他回到东越去。”
蓝柳清有些犹豫:“这可是放虎归山啊。”
“不过是孩子无知的举动,您还真的相信那一套?”蓝文宇嗤了一声,“拿他换点好处,囡囡也不会同您撕破脸皮,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蓝柳清没说话,在殿里慢慢踱着步子。
蓝文宇懒懒的坐着,顺手捏了一枚红通通的果子扔进嘴里嚼起来,过了一会儿,蓝柳清停下步子,说:“朕听你的,按原计划行事。”
蓝文宇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关于那个计划,蓝柳清部署了许久,所以她不会让计划出任何纰漏,再说墨容麟才一岁,哪怕他回了东越,他们仍然可以想办法除掉他。
——
白千帆最近变得有些懒怠,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墨容麟则刚好相反,过了周岁,他似乎长得更快了,每天都是生龙活虎,不缠人,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白千帆也不去管他,只要他在自己的视线里就成,她懒懒的趴在软枕上,问如玉,“最近殿里怎么不薰香了?”
如玉奇怪的看她一眼,“不是公主您不让熏了吗?”
白千帆有些愣怔,她说了吗?怎么没什么印象?
她扭头看着近旁的大柱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上边谁给刻了印子,一道道的,是什么意思?”
如玉走过来看,描金绘彩的柱子上果然有一些印痕,不留心一般是看不出来的。她摇摇头,“会不会是小王子弄的?”
白千帆瞟她一眼,“他得搭多高的椅子才能够得着?”
如玉笑笑没说话,白千帆看她的神情却困惑起来,“你是如珠还是如玉?”
如玉掩嘴笑,“公主您是怎么了?奴婢是如玉呀,您以前可一次都没认错过。”
白千帆抚了抚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最近脑子不太好使,记性差,对了,我是不是有个哥哥?”
如玉诧异的看她一眼,“公主的阿哥是齐王殿下,他出远门去了。”
白千帆哦了一声,“他去很久了吗?我都快不记得他的模样了。”
“是,殿下外出很久了,公主若是想他,可以给殿下写信。”
白千帆摇摇头,“算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
蓝霁华很莫名的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史莺莺,“刚刚在念唠我吧,别想了,我回来了。”
史莺莺刚看到他时,确实有些惊讶,但等她走下楼梯,一张脸垮了下来,“你还知道回来啊?自己去瞧瞧账本子,欠店里多少银两了,每天劈柴挑水都不够还的。”
“你这人,太没意思了,刚见面就提钱,”蓝霁华从怀里掏了两锭银子往柜台上一放,“够还债了吧?”
史莺莺眼睛一亮,拿起银子细细看了看,只差没上嘴咬了,问,“哪来的?”
蓝霁华挺了挺胸膛:“我是个江湖剑客,杀富济贫时给自己留了两锭。”
史莺莺有些不相信,“就两锭,没有了?怎么不多留两锭?”
“没有了,”蓝霁华拎着荷包晃了晃,果然空空如也。
史莺莺啧啧啧:“看来你不是个纯粹的侠士,杀富得来的银子不应该全部拿去济贫吗?怎么自己还昧下两锭?”
蓝霁华叹气摇头,“莺莺啊,有时侯你矛盾起来,真让人无言以对,刚刚还埋怨我留少了,现在又说我留钱不对。”
史莺莺把两锭大银收进银箱锁上,再放进柜子里锁上,转身答:“我首先是个商人,其次是个有良知的商人。”
蓝霁华:“……”这下他真的无言以对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零五章比试
白千帆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蓝浓华,一脸惊诧“你说什么?要跟我斗一场?”
“正是,”蓝浓华高傲的昂着头,脸上是不屑一顾的表情:“你敢不敢?”
白千帆还没说话,怀里的墨容麟先有了反应,伸着小胖手“啪”打出去,他出手又快又狠,蓝浓华完全没有料到,被他的小拳头打在脸上,还差点打中她的眼睛,吓得她惊呼一声,本能的退出好几步远。
白千帆忙按住再次蠢蠢欲动的墨容麟,“娘亲的事自己解决,你别参合。”
一旁的如珠如玉忍不住想笑,又怕蓝浓华怪罪,只好低头憋住。
蓝浓华气呼呼的指着墨容麟:“他是野蛮人吗?不是咬就是打。”
白千帆本来还有点歉意,毕竟是儿子先出手打人,但蓝浓华说话不中听,她轻哼一声,“你错了,他只有对野蛮人才这样。”
蓝浓华是半路出家的公主,最忌讳别人说自己不够金贵,白千帆的话算是踩了她的底线,咬牙彻齿道:“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还带了个小野种……”
白千帆皱起眉头,说她不要紧,但不能说墨容麟,她有些生气,“我儿子不是野种,他有爹。”
“他爹呢?蓝浓华冷笑,“他爹是谁?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说啊,他爹是谁?”
“他爹是……”白千帆动了动嘴唇,突然发现她说不出来了,关于她的夫君,她好象有些记不清了,她努力的想,也只想到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他似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还有温柔的笑容,可他是谁?在哪?做什么的?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焦燥的道:“你管我孩子的爹是谁,跟你有关系么?不是要斗吗,那就斗吧。”
“倒是个爽快人。”蓝浓华笑了一声,挥手叫边上的人散开,“来吧。”
她把肩上的白纱拿下来,双手灵巧一绕,白千帆把墨容麟放在地上,挽起袖子,正要摆个起势,却发现一个内监站在人群里吹起了葫芦丝,优扬欢快的曲子立刻飘荡在半空,蓝浓华手一扬,白纱轻柔的荡开,她腰身一扭,裙摆洒开,白千帆这才发现,她今天穿了一条非常漂亮的裙子,用蓝绿紫的线在下摆绣了许多孔雀翎,阳光下,这裙子简直是惊艳,比真孔雀开屏也不差,立刻博得一阵喝彩声。
白千帆默默把手收回来,她不明白,不是要斗一场吗,怎么跳起舞来了?
墨容麟看到这场面,倒是很兴奋,在边上手舞足蹈,跃跃欲试的想去抓那条舞动的白纱。
如珠见白千帆一脸茫然,解释道:“在南原,姑娘家比试一般是指斗舞,丹灵公主的舞艺很好,跟人斗舞,她很少输。”
白千帆不擅长跳舞,自幼没学过,不过既然答应了比试,她也不会轻易认输。她安静的看着蓝浓华,默默的记她的动作。
如珠说的没错,蓝浓华的舞跳得非常好,灵动,轻盈,很有张力,不知不觉边上看热闹的就多了起来,围了一个大圈,人人都是很欣赏的表情。
等她跳完,喝彩声和鼓掌声久久都没有停息。蓝浓华很得意,挽着白纱双手合什,表示感谢捧场。
轮到白千帆了,她没有挽白纱的习惯,如玉便把自己的给了她,低声说,“公主不要怕,好好跳,奴婢会为公主加油的!”
白千帆点点头,她并不紧张,因为跳舞本来就不是她的长项,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关系呢。
她象模象样的把白纱绕在手上,用力往空中一抛,结果用力过猛,整一条都扔出去了,众人看着那团纱巾落地,都哄笑起来。
墨容麟赶紧捡起来,迈着小短腿把纱巾送到白千帆手里,高兴的怪叫,他很得意,因为娘亲比那个女人扔得远。
白千帆亲亲他的小脸,赞了一声乖,若无其事接着来,她努力的记蓝浓华的动作,不求舞姿优美,至少差不离把舞跳完就好。
她明明记住了的,可那些记忆似乎正在慢慢飘走,以至于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完全和不上曲子,看起来怪怪的,十分好笑,她是公主,本来大家不敢笑话她,可她跳得实在太有趣,而且还不肯认输,一直坚持跳着,很快大家都笑得前俯后仰起来。其中笑得最厉害那个是墨容麟,他一边笑一边拍着巴掌,越发的得意,娘亲跳得比那个女人好,所以大家才笑得这么厉害。
终于,白千帆跳完了,她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拿白纱擦着额上的汗,所有人都笑得合不拢嘴,却突然有清脆的掌声不合宜的响起来。
大家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侯蓝文宇站在人群最外边,含笑看着白千帆,为她鼓掌。
蓝浓华气歪了嘴,“你瞎起什么劲?难道她跳得比我好?”
蓝文宇道,“我为她的坚持和勇气鼓掌,”顿了一下又说,“你跳的是舞,她跳的是一种精神,明知道跳舞不是自己的长项,还坦然应战,很难能可贵。”
很多人先前只觉得白千帆可笑,被蓝文宇一点拔,立刻红了脸,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愧,纷纷朝白千帆躬了躬身子,转身走了。
蓝浓华没料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很不服气,“我也可以比她擅长的。”
白千帆哈的一笑,蹲着马步扬起手:“来吧,我们切搓一下。”
蓝浓华有些心虚,小声嘀咕着:“野蛮人才打架。”
白千帆朝她招招手,“要不要比?不比就认输。”
当着蓝文宇的面,蓝浓华当然不肯认输,学她的样子也蹲着马步左手掌右手拳,还挺象样子。
白千帆不跟她客气,谁辱骂了她儿子,她就要让谁付出代价。
蓝浓华是娇滴滴的金枝玉叶,哪里够她打,一拳打中,再一脚踹翻在地,她抱着头痛哭起来。
白千帆把脚收回来,拍了拍手,“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好哭的,刚才我输了也没哭。”
蓝浓华:“……”她哭不是因为输了,是真的好疼好吗……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零六章废采选
墨容澉坐在龙椅上,望着底下吵吵嚷嚷的群臣,不由得苦笑,为了不受约束才当的皇帝,哪知道皇帝其实并不自由。
为了采选的事,群臣激昂,特别是那些难缠的言官,从古论到今,从后妃论到储君,通篇的谏言,口若悬河,涛涛不绝,说到最后,只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上了。
墨容澉是个勤勉的皇帝,政务上面面俱到,唯独这件事没放在心上,他以为这是自己的私事,可以不加理会,但对朝臣们来说,皇帝的事无大小无公私,只要有悖于祖制和规矩的,他们都要加以理论。
底下说的热烈,他坐在高台之上,冷眼旁观,不加理会。
“皇上,”都察院御史蔡安和跪下来叩首,“我皇自年初登基,勤政爱民,百姓景仰,南北统一,安定和谐,唯独内宫之事让臣等担忧,不说中宫空缺,后宫竟空无一人,在历朝历代都是从未有过的,皇上,旁的不说,储君乃社稷安稳的首要,您不采选,储君从何而来?便是寻常人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是皇家血脉,皇上,为了东越千秋万代,请您三思啊!若皇上执意要废采选,臣愿以死相谏,请皇上成全!”
他苦口婆心,感人肺腑,可依着墨容澉的脾气,恨不得把这些恬臊的老家伙。一个一个切西瓜似的,全给砍了,但是他毕竟不是昏君,皇帝杀人,也要事出有因,不能无缘无故说砍就砍,更何况是这些言官,连他都不敢轻易得罪。
他没有吭声,余光里又有人跪下来,高声呼道,“请皇上三思,臣愿以死相谏!”
更多的人跪下来。齐呼,“请皇上三思,臣愿以死相谏!请皇上三思……”声音在大殿里回旋着,一声接一声,激昂澎湃,直冲云霄。
墨容澉面上不喜不悲,却实在觉得头疼,言官们的谏言没有错,自古以来,哪有皇帝的后宫是空着的,他成了真的孤家寡人,百年之后,皇位该让谁继承?既然他们的谏言是对的,他就不能反对,可这个时候,他是真没有心思举行什么采选。
这时,修敏从队伍中走出来,朝跪地的言官们揖了揖:“诸位大人,采选之事,皇上心里有数,诸位何必非要当场论个究竟,新朝初立,政务繁忙,皇上日理万机,确实有些事情顾不过来,大家不必心急,凡事都有个轻急缓急嘛。”
蔡安和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向皇帝叩下去,“皇上,采选之事可以缓,但后宫不能无妃,臣记得皇上为潜龙时曾娶修大学士的嫡长女为侧王妃,如今还在潜龙府住着,何不将赐号将娘娘接进宫来,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修敏没想到蔡安和把事情推到他身上,顿时尴尬起来,修元霜是他的一块心病,原想着自己常在皇帝跟前,有的是机会提,可越和皇帝处得久,他越不敢开口,上次托郝平贯去说,弄巧成拙,差点被皇帝降罪,这回蔡安和提起来,他的心立马到了嗓子跟,生怕皇帝误会是他在背后搞鬼,但此时解释,又恐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干脆杵在一旁不吭声。
皇帝果然看了他一眼,他垂眉顺眼,摆出一副坦然的样子,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但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借此机会让修元霜入主后宫。
所有人皆低头,没人敢正视皇帝,但都竖起了耳朵,暂时不采选,但迎修元霜入后宫总是可以的吧,事实上他们已经退了一大步了。
殿堂里鸦雀无声,静得让人发慌,漫长的等待过后,皇帝终于开口了:“退朝!”
郝平贯立刻拖长了声音唱:“退朝——”
底下群臣皆惊,抬起头来,却只见明皇的龙袍一闪,皇帝已经下了丹陛往后面去了。大家面面相觑,却毫无办法,只能等下次再提了。
墨容澉走这么快也是没办法,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这些人总不能跑到他的书房和寝殿来烦他吧。
修敏混在人群中往外走,听着不甘心的言官们议论纷纷,心里却是苦笑,别人看不透,他却是看得很明白,皇帝夺天下本来就是一怒为红颜,如今楚王妃尸骨未寒,叫他采选,他当然不同意,慢慢熬吧,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他相信,终有一天,皇帝会放下心结,同意采选,到那时,修元霜也就能顺理成章的进宫了。
1...170171172173174...43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