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良妃娘娘,这个……您想见皇上,臣替娘娘去通报一声,至于皇上愿不愿意见您,臣不敢打包票。”
修元霏奇怪了:“我去承认错误,难道皇上也不见么?”
“您还是在宫里等消息吧。”贾桐带着那包巴豆,转身走了。
修元霏是个耐不住的,哪里静得下心来等,她得找修元霜去合计合计,可走到门口才发现禁军把着门不让出去,银色的铠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怕了。
出不去,她只能盼着修元霜听到消息来见她,端妃虽然份位不高,但太后老佛爷极喜欢她,为她网开一面是有可能的,毕竟她犯的也只是小错。
度日如年,望穿秋水,没等来修元霜,等来了传旨的郝平贯,他站在大殿里,扬声念着皇帝的口谕:
“良妃修氏,品性不端,狭心善妒,惘顾皇权,行恶做歹,贬去妃位,移居永巷,钦此。”
修元霏惊得瘫坐在地上,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废她的妃位?永巷是什么地方,进了那里,再无出头之日了呀……
她失声痛哭起来,爬过去扯郝平贯的袍子,“大总管,我要见皇上,你让我见见皇上,他不能这么待我,他还没见过我呢,大总管,你行行好,让我见皇上一面吧,我冤枉啊,呜呜呜……”
郝平贯叹了口气,“良妃娘娘,您别哭了,收拾收拾就走吧,皇上不会见您的。”
“大总管,我知错了,我姐姐告诉我要安份守已,不要惹事生非,可我没有听她的话,我后悔了,我去跟贤妃娘娘认错,请您救救我啊,大总管,我不要去永巷,不要去啊……”
“端妃娘娘的话没错,您为什么不听呢,非得捅马蜂窝,皇上最讨厌耍心计的,您好自为之吧。”郝平贯挣脱了她的手,一脸唏嘘的走了,挺好的姑娘,可惜心眼不正,这辈子算是毁了。
按理说,皇帝这罚法是重了些,就下几颗巴豆,往轻了说就是恶作剧罢了,何至于要贬了妃位移到永巷里去。
瑞太后听到消息,吓了一跳,左思右想,觉得不妥,别的不说,就冲修敏的面子,事也不能这么办,多让人寒心啊。她心急火燎的赶到承德殿,想劝劝皇帝。
皇帝端坐在书案前,悠闲喝着茶,耐着性子听瑞太后把话说完,慢条斯理的说,“是儿子的错,让太后分忧了,您别理这些杂七八的事,省得伤神,来人,送太后回去。”
瑞太后清楚皇帝的脾气,别看他们母子如今关系好了,可她依旧拿这个儿子没办法,他每每叫她太后,就是带了警告的意思。
瑞太后怕惹恼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可宁九对她比比手,“太后娘娘,臣送您回宫。”
瑞太后第一怕皇帝,第二怕宁九,两尊神这么盯着她看,她嘴唇动了动,倒底没再开口,无可奈何的走了。
回到慈安宫,瑞太后仍是不甘心,为了修敏和修元霜,她也得做点什么,想了半天,最后黄有道出了主意,说这事以一人之力显得太单薄,若是后妃们都向皇帝求情,说不定皇上能网开一面。
瑞太后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把后妃们召集到一起,联名写了个求情书,落了各人的款。可让她意外的是,所有的后妃都来了,唯独修元霜称病没来。
是为她妹子求情,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出面怎么行,瑞太后体恤她身子不舒服,等后妃们把名都签上了,她亲自拿到景秀宫让修元霜签。
结果到她宫里一看,修元霜病得不轻,面色潮红,额头发烫,嘴里还说胡话,要签名是不能了。
她等了两天,修元霜病情是稳定了,但她每次过去,修元霜都在昏睡,她等不了,只好先把那份求情书呈到皇帝那里去。
瑞太后的想法,皇帝知道,后宫发生的那些事,他也知道,那份求情书他看都没看,揉成一团扔在篓子里,却叫魏仲清去给修元霜瞧了病。待她病好了,叫过来说了几句话。两天后,旨意下到景秀宫,封修元霜为良妃,补了修元霏的空缺。
关在永巷的修元霏大概不会知道,她挖坑让自己掉进去,却成全了姐姐修元霜。
对修敏大学士来说,两个女儿,一贬一封,保谁舍谁,他心里一早就有了定论。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四十二章城池换皇子
修元霜生了病,没能在求情书上签名,瑞太后没有多想,可两天后的圣旨下来,她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修元霜那场病并非巧合。
她老了,心肠软了,愿意一团和气,可她忘了后宫的规矩和序次,象她这么和稀泥是不行的,必需有一个年青的,能镇得住场子的来管事,修元霜恰好就是这么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皇帝把修元霜叫去说了什么话,只有秋纹知道,她家主子回来后,平时象沉水一样的眼眸有了光芒。
修元霜把自己浸在浴桶里,让服伺的人都出去,她靠在宽大的桶壁上,微微闭着眼睛。
为了这一天,她等了很长的时间,悔改,忍耐,置亲情于不顾,终于得到了皇帝的三分信赖。她爱墨容澉,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是她也知道,他们遇上的时机不对,这一生,她得不到墨容澉的爱,她认命,却不甘心,没有爱,获得他的尊敬与信赖是她退而求其次的要求。
她不是做宠妃的料,不懂得撒娇,耍狐媚手段,可她有她的长处,只要墨容澉肯把后官交与她,她能管得比任何人都好。
她进宫这么久,皇帝貌似当她透明,从来不闻不问,可她知道,这禁宫之中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他知道她在宫里的所有事情,知道她告诫过修元霏,知道她为了躲瑞太后,半夜三更往身上浇淋冷水让自己生病,知道她做人的原则,知道她的忠心。
是的,忠心,没有人比她对皇帝更忠心,她自己知道,皇帝也知道。
她还记得皇帝问她为什么这么做的时侯,眼睛里带了审视和探究,那凌厉的目光让人无所遁形。
但她不怕,她只凭心作答,因为忠心,对皇上的忠心。
她的虔诚由心而生,不需要任何伪装,也经得起任何考验。
从前皇帝对她印象不好,如今依然印象不好,却知道她可以信赖。
很快,皇帝的第二道旨意又来了,因为中宫空缺,由良妃修氏代管后宫一切事务,凤印没有交下来,但是另刻了一枚雁印给她,修元霜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枚雁印,面带微笑叩头谢恩,可没有人知道她的胸腔里,酸涩之意排山倒海呼啸而来,她仰着头,生生忍了下去。所有属于白千帆的东西,皇帝都不会让她沾染一星半点。但是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开始了第一步,后面的路就好走了,皇帝立皇后,无非二种,要么立心爱的人,要么能力者上位。她做不了第一种,所以努力往第二种攀登。
瑞太后并没有因为修元霜故意生病的事情而减少对她的喜欢,相反,她非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现在的修元霜,会比当年的春皇后做得更好。
前庭有皇帝,后宫有良妃,虽谈不上珠联璧合,但某些事情上,两人开始有默契了。比如,修元霜把贤妃照顾得非常好,至少让皇帝召见她的时侯,不再发生诸如拉肚子的意外事件。
过了两天,突然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封从南原皇宫送来的信件呈到了皇帝的案头,信里说他们捡到了一个孩子,可以肯定是东越陛下的儿子,禀着两国友好的宗旨,现将孩子送回,希望贵国用西南北一线的五城池做为回报。
信件里的内容一暴光,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们议论纷纷,有人断然不信,有人主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人猜测信件背后更深层的意思。连后宫都惊动了,瑞太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南书房就冲皇帝哭上了,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她的乖孙找回来。
皇帝依旧是不喜不悲一张脸,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没有怎么考虑就同意了,用区区五城池换回他儿子,这买卖很划算。南原是小国,国力不强,如若敢欺骗他,下场一定会很惨。
于是下边的官员起草协议,两国代表签字画押,五座城池易了主,成了南原的了,那五城池本来与南原搭界,语言相通,风俗相同,归过去并没引起什么大风波。
南原说话算话,很快孩子就送进了临安城,修敏和贾桐亲自去接小皇子回宫,在路上,贾桐忍不住红了眼睛,因为那孩子太象墨容澉了,简直象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
进了宫,瑞太后一见孩子面就心肝宝贝儿搂在怀里哭上了。后妃们全都在,齐刷刷陪着她一起哭。修元霜用手帕掖了掖眼角,心里却是奇怪,墨容澉原先那样爱白千帆和孩子,怎么现在孩子回来了,他却连面都没来见一下。
孩子来的时侯,皇帝正在南书房议事,还没抽得出功夫来见,等他处理完事情,到慈安宫的时侯,后妃们围着孩子七嘴八舌,什么好说什么,把孩子夸上了天。
孩子却很木讷,拘谨的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托这孩子的福,后妃们总算见着皇帝一面,乌泱泱跪了一屋子。
皇帝心情不错,叫了请,盯着孩子仔细端详,是很象他,就凭这长相,不用什么滴血认亲就能断定是他的儿。他把孩子抱在怀里,摸摸小脸,逗弄他,脸上难得露了笑容,孩子却很怕他,一个劲的与他拉开距离,不太情愿的样子。皇帝摸摸他的头,嘴角的笑意漫延开去。
瑞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不时拿手帕擦一下眼角,太不容易了,她从未谋面的乖孙终于回来了,墨容澉有了后,她也能松口气了。
这天晚上,气氛真是好得不得了,母慈子孝,夫妻相聚,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
瑞太后要求把小皇子养在自己宫里,皇帝没同意,说孩子刚回来,他也想同孩子陪养陪养感情。
瑞太后想着来日方长,就同意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有不想的呢,到了睡觉的时间,依依不舍的让皇帝带走了。
皇帝抱孩子坐龙辇回到承德殿,下了辇交给了宁九,脸上的笑意早就敛得一干二净,头也不回的进了寝殿。
宁九低头看孩子,孩子也看着他,他又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四十三章真假小殿下
瑞太后挂念小皇子,怕墨容澉不会带孩子,大清早就打发黄有道过来接孩子。结果没一会功夫,黄有道就匆匆回来了,说没接到孩子,皇帝上朝去了,其他人一问三不知。
瑞太后觉得奇怪,自己亲自去了一趟,皇帝没下朝,只有几个宫女和太监在,果然是一问三不知的。那么大一个孩子,还能弄丢了不成,瑞太后着急了,派小太监到常保大殿去,皇帝回不来,叫郝平贯回来也行。
小太监见瑞太后急得不行,麻溜的去了,结果没有带回郝平贯,却把宁九带回来了。
瑞太后也不管了,问宁九,“皇上把哀家的乖孙藏哪去了?”
宁九规规矩矩行了礼,“太后老佛爷是问昨日进宫的那个孩子么?”
瑞太后有些奇怪他这样的称呼,什么叫昨日进宫的那个孩子,那是他的小主子爷,不该称一声小殿下么?
“正是,孩子呢,在哪儿?”
“死了。”
瑞太后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被荣嬷嬷扶住了,脸色煞白:“死,死了?怎么死的……”
“臣杀的。”
瑞太后怀疑自己听错了,对皇帝最忠心的侍卫杀了小皇子,还能理直气壮站在这里承认,宁九是疯了么……
贾桐及时赶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瞪了宁九一眼,宁大人不吓人就不舒服么……
“老佛爷,您别着急,昨儿那个孩子是假的。”
瑞太后脑子全乱了,“假,假的?怎么是假的呢,长得和皇帝一模一样啊……”
“臣起初也被蒙骗过去了,可皇上说是假的,那就一定是假的。”皇帝总不能无缘无故把自己的亲儿子杀了吧……说起来,贾桐有些后悔,昨儿个怎么没留在宫里当值,皇帝不要给他多好,他正缺儿子呢,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他儿子长得跟皇帝一个模样,别人会怎么想……
瑞太后靠坐在椅子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失了精气神,荣嬷嬷轻轻抚着她的背,小声安慰:“老佛爷,您宽宽心,那不是咱们的小殿下,怕是有人故意想坏了皇家的血统呢。”
瑞太后失神的望着地上的金砖,喃喃自语,“可那个孩子真的象,真的象啊……”
听说南原送来的是个假的小殿下,朝臣们气愤填膺,特别是武将们,叫嚣着要开拔队伍去把城池夺回来。文官们则指责南原不守信用,如何卑鄙无耻,朝堂上一片喧嚣的叫骂声。
皇帝坐在高台上,低垂着眼眸,依旧是不喜不悲的神情,有武官出列,请命带队去攻打南原,给他们一点教训。他颔首应允,轻描淡写的口吻,就跟答应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
明明最气愤的应该是他这个父亲才对啊!修敏站在列首,没有参与朝臣们的漫骂,只是若有所思的观察着皇帝。
边境本来就有驻军,派驿兵前去送信,领帅带着亲兵急行军赶过去,汇合了大部队制订方案就可以开战了。
结果仗还没打起来,南原又派人送了孩子过来,十分抱歉的说上次搞错了,这回才是真的。
这种事也能搞错?皇帝在心中冷笑,依旧派人去接孩子,倒要看看南原搞什么鬼?
去接人的还是修敏和贾桐,这回来的孩子长得也象墨容澉,个头更大些,也更沉默,眼睛很大,但没什么光彩,已经是冬天了,孩子被裹得象个棕子,他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不喜欢,时不时会不耐烦的扯扯领口和袖子。
贾桐很为上次泛滥了感情而感到羞愧,所以这次,他望着那张酷似墨容澉的脸,冷冷一笑,“可别又是个假的。”
修敏说,“应该不会,一而再,不会再而三,惹怒了咱们,南原自知吃不消。”
贾桐仔细端详孩子,“修大人的意思是,这回是真的小殿下?”
修敏摸了摸孩子的头,“最好是真的,皇上的耐心是有限的,不管是不是打得赢,打仗总不是好事。”
贾桐,“……”倒底是大学士,说话云山雾罩的,倒底是不是真的啊……算了,他又不是孩子的爹,哪里能真的断定。
不过说起来,他很好奇,上次那个孩子长得那样象,皇帝是怎么分辩出真假的呢?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回的孩子没送去慈安宫,直接送到了承德殿,皇帝仍象往常一样在南书房批奏折,听说人到了,嗯了一声,就没有表示了。
月桂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跑去看,上次那个她没见着,这回送到承德殿,她自然要去看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总归是好奇。
孩子安置在一间偏殿里,殿很大,宫女和太监四下里分散站着,小小的孩子坐在高大的椅子里,倒也不害怕,安静的低垂着眼眸,象在睡觉。
月桂一进去就骂人,“怎么让小殿下睡椅子上,都是死人么,快抱到床上去。”
一个宫女来抱人,刚伸手,安静的孩子突然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殿堂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月桂愣了一下,挥挥手让宫女退下去,蹲下来看孩子,柔着声问他,“你不喜欢她抱么?我抱好不好?”她伸出胳膊,弯着唇冲孩子笑。
孩子看着她,很空洞的样子,幽黑的眼睛里却一点神彩都没有,明明是看着她,月桂却觉得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的人。
她仔细端详孩子,分开一年多了,算算日子,孩子都快两岁了,可在她眼里,还是小时侯的模样儿,那时侯,她带墨容麟的时间最多,真把它当自己孩子似的,疼到心坎里的,如今看着熟悉的眉眼,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一下漫了出来。
“你还认得我不?”她带着哭腔说,“我是月桂姑姑啊。”
孩子默然看着她,没有反应,月桂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着这个孩子,记忆的长河掀起了惊涛巨浪,往日的画面全涌进了脑子里,她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贾桐过来拍她,“别哭了,上次那个比这个还象皇上呢,万一是个假的不白哭了么?”
月桂不理他,抱着孩子哇哇大哭,贾桐没办法,想把孩子从她怀里接过来,她不肯,两人就这么莫名的扛上了。
正拉拉扯扯,门口传来一声低喝,“这是做什么?”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四十四章太子回朝,大赦天下
听到皇帝的声音,贾桐立刻退出两丈远,月桂抬手抹了一下眼睛低头没吭声。
“把孩子放下,都出去。”
皇帝发了话,所有人都安静又快速的从殿里退出去。
到了外边一看,嗬,人还真不少,绿荷,绮红,宁九,郝平贯在,慈安宫的黄有道在,太后经不住再一次打击,这回没来,派黄有道来听消息,还有景秀宫的秋纹和其他的小主宫里的奴才们。
见月桂红着眼睛出来,绿荷忙迎上去,“怎么样,是小殿下么?”
月桂正要说话,见秋纹往这边蹭,一副想偷听的样子,她眼睛一瞪,把绿荷和绮红拉到一边说话。
秋纹还想往这么靠,宁九不知打哪冒出来,拦在中间,她讪讪的退了回去,觉得这些人也怪,不管是在楚王府还是禁宫里,总是让人感觉自成团体,别人压根都插不进去。
“怎么样,快说啊,”绿荷是个急性子,迭声催促道。
月桂揉了揉眼睛,“我觉得,八成是小殿下。”
“上回那个我也觉得八成是,”贾桐站在绿荷身后,冷不丁接茬:“结果白瞎,你凭什么说这个孩子是真的?”
月桂想了想,“我看到他就哭了。”
绿荷嗨了一声,“贾桐上回见着那孩子也哭来着,结果呢。”
绮红叹了一口气,“咱们小殿下生下来通体白瑕,一个胎记也没有,不然还能有个凭证,眼下只能看皇上有什么办法。”
月桂说,“反正我觉得那就是小殿下,不信咱们赌一把。”
贾桐来了兴趣,“赌就赌,别赌大了,十两纹银怎么样?”
月桂哼了一声,“十两纹银还叫别赌大了,我哪能跟贾大人比,”顿了一下,“行,十两就十两,我就没打算认输。”
几个人正说着,皇帝抱着那个孩子出来了,神情有些古怪,眼眶微红,两颊微微抖动,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他默然的扫了一圈,目光停在郝平贯脸上,声音很沉,“拟旨,太子回朝,大赦天下!”
所有人立刻跪下来,齐声高呼,“恭迎太子殿下回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便在这整齐而响亮的喊声中,迈着稳重的步伐,抱着墨容麟进了自己的寝殿。他一进去,地上跪着的人立刻爬起来,倾刻间跑得没影了,都向自家主子报信去了,这回是真的,而且皇帝开口就是太子,这里边信息量大了去了。
月桂几个没起来,跪在那里痛哭流涕,果然是真的小殿下,是她们的麟儿回来了,这么小的孩子在外头流浪这么久,一定受尽了苦难,幸亏老天爷开眼,让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宁九和贾桐也跪在那里没动,一个肩膀无声的抖动着,一个低着头,挺直的背影透着伤感。
良久,还是宁九先起来,过去扶绮红,绮红顺带拉起了月桂,贾桐一手抹眼泪,一手拽绿荷的胳膊。几个人站在那里,抹着眼泪,都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又破涕为笑,月桂朝贾桐伸手,“十两纹银拿来!”
贾桐掏得无比痛快,“只要是真的,别说十两,一千两我都给。”
大家都笑起来,绮红双手合什对天拜了拜,“多谢菩萨保偌,让太子殿下回来了,真是再没比这更好的了。”
月桂在边上幽幽说了句:“要是菩萨能把娘娘也还回来该多好。”
大家脸上刚露了笑容,又因这话黯了下去。绿荷说,“会的,太子殿下回来了,王妃,不,娘娘也会回来的。”
慈安宫里的瑞太后听到黄有道报回来的消息,高兴得痛哭了一场,被荣嬷嬷劝了半天,总算劝住了,赶紧叫人送她过去,这回是真的皇孙回来了,她得去看看她的心肝宝贝去。
到了承德殿,郝平贯正从廊上下来,见瑞太后过来,赶紧上前栽了个千儿,喜不迭的道:“老佛爷,奴才同您道喜了!”
“同喜同喜,天大的好事啊!”瑞太后从辇上下来,把手搭在郝平贯胳膊上,“哀家的小乖孙在哪里,快带哀家去。”
“在屋里和皇上玩耍呢。”
瑞太后实在想像不出皇帝玩耍的样子,连他小时侯的事都没什么印象了,这越发让她把孙子疼进心坎里,在儿子身上亏欠的,要在孙子身上补回来。
可一进门她就愣住了,皇帝和小太子双双坐在地上,身上都只穿着单袍子,正大眼瞪小眼这么互看着。
瑞太后先仔细打量一眼墨容麟,跟墨容澉长得有几分相似,个头也大,就是眼睛里没什么神采,幽黑的一团,就跟眼睛里蒙着一层极薄的皮似的。
“这是做什么?”瑞太后问,“大冷的天,怎么坐地上,还穿这么少,不怕孩子着凉啊?”
“屋里烧了地龙,暖和,他打小就不爱穿太多衣裳,”墨容澉解释:“也不爱坐椅子,喜欢坐地上。”
瑞太后问,“那你怎么也穿个单袍子?”
“朕陪着他。”
瑞太后鼻子一酸,心里却笃定了,这是真正的亲父子啊……
她蹲下来,摸孩子的头,结果孩子反应挺大,抬胳膊把她的手搁开了,瑞太后一愣,笑了,“哟,脾气不小,不喜欢阿嬷摸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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