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他心里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迎上去打千儿,“奴才给礼亲王道喜,您今儿个不是大喜……”
话还没说完,被礼亲王粗鲁的打断,“道个屁喜,我问你,宁九回来了没有?”
郝平贯一头雾水,摇头说,“没有啊,他不是代皇上给您送贺礼去了么,没留下来吃喜酒?”
礼亲王咬牙彻齿,“他把本王的新娘子抢走了!”
郝平贯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您说什么,宁九把绮红抢了?”
“跟你说不着,”礼亲王把他往边上一推,“皇上在吗?我得找皇上评评理去!”说着气冲冲往里走。
郝平贯赶紧上前拦住,小太子在里头呢,他对环境还不太熟悉,万一受到了惊吓,不但是礼亲王,就连他也得一顿好打。
可他哪拦得住震怒中的礼亲王,被他用力甩开,郝平贯也不是吃素的,转身一把抱住他的腰,“礼亲王,您消消气,皇上一准给您做主,只是太子殿下在里头,您得容奴才先去禀告一声,万一吓着太子殿下就不好了……”
礼亲王总算还有点理智,知道小太子刚回朝,也听说他有点不大对劲,冲撞了确实不太妙。
郝平贯见劝住了他,赶紧到门口禀告:“皇上,礼亲王来了。”
皇帝正和小太子坐在地毯上玩,听说礼亲王来了,有些奇怪:“他今儿个不是成亲么,怎么上宫里来了?”
郝平贯在门口吱吱唔唔:“这个,礼亲王说,说宁九……”
隔着门听不太清楚,皇帝眉头微皱,“进来说话。”
郝平贯应了一声,推门进来,厚厚的绣花地毯上,小太子正把一把琉璃弹珠扔得到处都是,自己扔了,自己又爬过去捡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皇帝换了常服陪在边上,很松散的样子,手里也握了一把琉璃弹珠,不时帮小太子捡几个,但小太子并不领情,皇帝去捡,他挥手就打,好象不许别人动他的东西。
他躬身回禀:“皇上,礼亲王说宁九把绮红抢走了,他眼下恼得很,说要找皇上来评理。”
皇帝先是怔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宁九把绮红抢走了?”
“是,千真万确。”
皇帝沉吟了一下,“叫礼亲王进来吧,”
郝平贯应了是,出去传话,一颗琉璃弹珠滚在他脚下,没注意,踩着一滑,小太子冲过来将他狠狠一推,捡起那颗弹珠在身上擦了擦,若无其事的走回去。
郝平贯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皇上没怪罪,以至于他传话的时侯,都有些吞吞吐吐,“礼亲王,皇上,请,请您进去。”
礼亲王在外头等得着急,也没在意郝平贯的神色,听到传他进去便往里走,进门就见一大一小坐在地毯上,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对小太子也有些好奇,仔细观察,发现孩子虽然在玩,却和皇帝没什么交流,皇帝好心帮他,还不时挨他的打,但挨了打的皇帝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一副尽享天伦的模样。
——
礼亲王进宫告状的时侯,宁九带着绮红到了大街上,绮红一身嫁衣本来就打眼,此刻坐在马上,还被个男人单手搂在怀里,顿时吸引了无数诧异的目光。
宁九抢人是临时起意,他坐在那里,看着绮红一下一下拜下去,心里猛然升起一团火,脑子还没想明白,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一把冲上去拽住了绮红的胳膊,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他说话的时侯,感觉声音不象是自己的,问得那样急迫,可绮红答了他,象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不加思索就答应了,于是他带她上马,一通狂奔,到了这里。
他一直住在宫里,宫外没住宅,跑出来也不知道往哪里去,骑在马上四顾茫然,不过那些诧异的目光提醒了他,不能这么站在街头,他自己无所谓,但绮红不能让别人这么评头论足。
稍一思索,他策马往前走,在路边的一间客栈停下,把绮红从马上抱下来,牵在手里,看了她一眼,迈着大步进了门,这一刻,他的心无比安宁。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四十九章宁大人成亲了
进了门,两个人站在屋子里,宁九没有松手,定定的看着绮红,“后悔么?”
绮红没说话,只摇了摇头,事情到了这一步,没什么可后悔的,在礼王府拜堂的时侯,宁九突然冲上来问她那句话,瞬间把她带回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侯,他也是睁着一双微红的眼睛,用急迫的语气问她,好象只要她拒绝,他立刻会调头离开,从此,他们永隔天涯,再也见不到。那是令她极度恐慌的感觉,比任何事情都让她恐慌,所以在她还没想清楚之前,她的心做了回答。
宁九说,“我后悔了。”
绮红一惊,忙要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他急急的解释:“我不是说今天,我是后悔没有早些跟你成亲,绮红,我对不住你,我让你伤心难过了,让你等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是个懦夫。”
他平素是个寡言的人,一急之下倒情深意切的说了长长的一段话,绮红眼里起了水雾,低头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半响才低低问,“现在怎么办?”
宁九打量了一眼的她凤冠霞帔,说,“别浪费了这身行头,咱们拜堂吧。”
绮红啊了一声,环顾屋里,“在这拜,拜堂?”
“对,今天就是咱们成亲的日子,”宁九说,“我没行头,你别嫌我没礼数就成,但红烛是要有的,你等我一会。”
他松开她,转身出门,脚步急促的下楼去,绮红忙到窗边去看,看到他从客栈出去,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她羞得脸一红,却也没躲,笑着扬了扬手。
很快,宁九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在桌上摊开,里头居然有两套簇新的衣裳,一套是女装,他指了指说,“呆会拜完堂,把吉服换下来吧,怪沉的,我比划了你的身段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说完拎起那套男装,抖了抖,“外头没有卖吉服的,我挑了这身你看怎么样?”
那是一条月白色的袍子,做工精致,袖口和衣襟上绣了几枝梅花,袍子素雅,那梅花却红得喜庆,大概他也是看中了那点喜庆才买的。
绮红点头,“很好,去换上吧。”
宁九拿着衣裳到屏风后头去换,出来的时侯,绮红把大红的喜字贴在了墙上,点了龙凤喜烛,桌子中间摆了几碟花花绿绿的点心,一旁立着细长的玉酒壶,底下是两个鎏金的酒杯。
宁九有点不好意思,“时间太仓促,只弄到这些。”
绮红把自己头上的一朵绢花拿下来,插在宁九头上,歪着头笑道,“不委屈,已经很好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住茅草屋也比住宫殿高兴。
两个人对着喜烛拜了天地,冲窗口拜了高堂,最后互对着深深拜下去,仿佛有默契似的,这一拜,两个人都久久没有起来,最后还是宁九先起,他怕拜得太久,绮红会头晕,上前扶起她,“绮红,礼成了。”
绮红缓缓抬起头来,却是泪流满面,宁九吓了一跳,“绮红,你,这是……”
“我,高兴。”绮红流着泪,脸上却是带着笑。
宁九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一阵阵抽痛,上前搂住她,紧紧的贴在怀里,半响,他很响的抽了一下鼻子,然后松开,幽黑的眼眸里带着湿润润的笑意,“绮红,咱们喝交怀酒吧。”
他说什么,绮红都是点头,宁九倒了酒,一人一杯,交臂而过,眼神胶着在彼此脸上,就这么喝了下去。
宁九觉得,他喝下的不是酒,是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绮红仰头的时侯,有种尘埃落定的归宿感,仿佛在黑夜里踯躅了许久,终于看到了光明,她被自己和宁九的勇敢所感动了。
喝完了酒,俩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目光躲闪了一下,绮红转动着手里的小酒杯,发现不象鎏金的,倒象是纯金的,她清了一下嗓子,打破僵局,“这是金的么?”
“是,纯金。”
绮红张了张嘴,“你怎么买纯金的,那得多贵啊!”
“我想给你最好的。”
绮红起初脑子都是朦的,摆放东西的时侯没在意,听他这样说,重新打量桌上的东西,发现糕点是临安城最负胜名,也是最贵的点心铺子出品,那壶酒看瓶子就知道造价不菲,都快赶上宫里东西了,再扭头看龙凤烛,那上头密密麻麻的洒金,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再打量宁九的衣裳,质地挺阔,底纹如流水,泛着幽幽的光泽,只怕不便宜。
“你哪来那么多钱?”
宁九脸一红,挠了挠后脑勺,“我身上没带钱,赊的账。”
“赊的账?”绮红的声音扬起来,她是真的惊到了,“人家怎么肯赊给你,别是你……”抢的吧……
“我写了欠条,画了押的。”他把手摊开给她看,果然大姆指上染了红。
绮红还是有些不信,“可人家怎么愿意给你赊账,又不认得你。”
“我跟他们说了身份,他们才答应的。”
这理由并不成立,他说是皇帝的带刀侍卫,人家就信了?绮红知道一定是他恐吓了人家,宁大人把脸一板,剑一拔,谁不怕啊!她平时是谨小慎微的人,从来不做出格的事,但宁九这样做,她非但没有数落他,反而觉得很窝心,暖暖的,又有点无法形容的妙不可言。
忍不住卟哧一笑,推了他一把,“你呀……”
宁九顺势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低头去衔她的唇,绮红很羞涩,却也扬起脸来回应他,唇齿相依,鼻腔里全是熟悉的味道。
宁九以为他们渐行渐远,却原来只需要一个吻,就可以找回心跳的感觉。
爱从未走远,不过是沉睡在彼此心里,唤醒它,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两个人就这么拥抱着贴在一起,许久许久才分开,绮红气息不稳,但宁九的脸居然比她更红,吱吱唔唔叫她,“绮红。”
“嗯,”她羞嗒嗒的应。
“我,有点,不舒服……”
绮红一惊,抬起头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九咬了咬牙槽,一不做二不休,抓着她的手就往下摁:“这里。”
绮红这下真是要跳起来了,但宁九再次搂住了她,往床上一倒,压了上去,绮红很慌,“别,现在是大白天呢。”
“大白天也得把程序走完。”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五十章比官老爷还横的人犯
礼亲王在皇帝那里喋喋不休告状的时侯,宁大人正在幸福的洞房。
皇帝颇有耐心的听他把话说完,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是不象话,怎么能抢亲呢,早干嘛来着。”
礼亲王:“……”皇帝这语气也太无关痛痒了吧,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不应该生气么,好歹也是墨容家的家事啊……
皇帝吩咐郝平贯,“去把贾桐叫来。”
很快,贾桐就进来了,他大概已经听说了宁九抢亲的事,进来后先瞟了礼亲王一眼,才向皇帝行礼。
礼亲王觉得贾桐的眼神有些奇怪,好象怪他多此一举似的。
“贾桐,你知道宁九去哪了?”
“回皇上,臣不知。”
“你平素与他交好,出去找找吧,怎么说也得给礼亲王一个交待不是。”
贾桐领命出宫寻宁九,城里的巡捕五营衙门却来了报官的人。
原来那些被赊了账的店铺等宁九前脚走,后脚就去报了官,什么侍卫大人,是骗子吧,可他那眼神真是吓死人,没人敢反抗,只好眼睁睁看他把东西拿走。拿走的东西价格都不便宜,当然要找官老爷伸冤的呀。
临安城的九门提督是龚春泓,他以前是杜长风的副将,后来杜长风跟墨容澉走了,他便顺理成章扶正了,政乱的时侯,官员们换来换去,却没有把他换掉,一直当到现在。
来报官的拢共来了四拔人,告的都是冒充御前侍卫宁大人的江湖骗子,有卖酒的,卖点心的,卖成衣的,还有卖香烛的。
龚春泓问他们,“你们怎么能断定那个人是冒充的江湖骗子?”
告官的七嘴八舌,“一品侍卫大人身上能没有钱?”
“一品侍卫大人能不讲理?”
“一品侍卫大人能亲自出来买东西?”
“一品侍卫大人无端端的能买这些东西?”
“……”
龚春泓有些头疼,他很多年以前就认得宁九,以他对宁九的了解,这位宁大人身上确实不怎么带银两。他想做的事,也没理可讲。宁大人没有带随从的习惯,所以买东西这种事当然是亲自做。至于他强行赊账的这些东西……他刚刚得到消息,宁大人到礼亲王府里抢走了新娘子,所以他买这些东西是有用意的。
再说了,冒充王孙贵胄他听说过,冒充一个侍卫倒是少见,况且冒着杀头的风险只为了那么点东西,不值当吧,所以他断定,没有什么冒充,那就是宁九本尊。
不过礼亲王没有来报官,他就当不知道,他敢保证,不止他的巡捕五营衙门,放眼整个临安城,没有哪个衙门想接宁大人的案子。
他问那些商户:“如果那人真是一品侍卫大人,你们还告官么?”
几个商户面面相觑,有一个表态说,“如果真是一品侍卫大人,自然是不告的,也不用他赊账,权当小的孝敬他老人家。”
另外几个商户附合,“对对对,咱们也是这么想的,宁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能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哪能要他的钱呢。”
“那你们回去吧,”龚春泓摆了摆手,“本官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没有江湖骗子,就是宁大人,把他写的欠条收好,回头他一准挨家挨户来还银子。”
几个商户都面露惊疑,不过官老爷既然发了话,他们且回去等着,若是没有,再过来也不迟。
贾桐出宫,第一站就到了巡捕五营衙门,听龚春泓说了商户来报官的事,笑了老半天,打发人回官报皇帝。
皇帝听了,也觉得好笑,没什么可怀疑的,这就是宁九的作风。
礼亲王一口恶气闷在心里,气愤填膺的道:“皇上,这回您可不能姑息他,瞧瞧,这是个什么人啊,到铺子里强夺东西,跟强盗有什么两样,还一连抢了四家,按东越律法,抓到了就当斩!”
皇帝慢条斯理喝了口茶:“人家写了欠条,还画了手印,怎么是抢呢。”
“若不是抢,商户们怎么会报官,一准是他强买强卖,打白条算什么本事……”
“他出门没有带钱的习惯。”
“皇上,您怎么老维护他,好歹我也姓墨容不是,咱们墨容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我这脸都丢尽了,您倒好,朝着外人说话。”
“你的委屈,朕心里有数,别着急,等贾桐把人带回来,一准给你个说法。”
偌大的临安里,短时间内要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皇上有令,不能闹大了,省得引起百姓恐慌。尽管有困难,但难不倒贾大人。
他向龚春泓详细询问了那四家铺子的地址,稍一思索,划定了区域,带人往那块一打听,很快就打听到了宁九投宿的客栈。
他去的时侯,宁九和绮红正下楼,双方在楼梯上碰了个正着,彼此大眼瞪小眼。
贾桐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故意唬着脸,大声喝道:“来呀,把人犯拿下!”
他带来的是宫里的侍卫,没人不认得宁九,都站着没动。
贾桐没好气的扫他们一眼,“本大人就这么没面子,不能配合一下么?”
说得侍卫们都笑了起来,宁九人逢喜事精神爽,居然也有笑脸,问他,“你怎么来了?”
贾桐继续板着脸演戏,“奉皇上的令,来抓你。”
宁九,“哦,皇上知道了?”
“礼亲王把你告到皇上跟前了,人犯,跟我走吧。”说着顺势抖了抖身上的铠肩。
银色的铠肩悉索作响,把客栈里的掌柜和小二唬得面无人色,怎么店里住进了人犯,他们会不会受牵连啊……可那位人犯怎么一点都不害怕,看起来比官老爷还横……
宁九牵着绮红往楼下走,吩咐一个侍卫,“把我的马牵来。”顿了一下,又说,“再弄辆轿子来。”
侍卫很恭敬的应了是,转身出门去了。
“哎,你这个人犯,架子还不小,你等等,本大人跟你说话呢……”贾桐恶声恶气说着话,追了上去。
掌柜的和小二们面面相觑,这么大的架子,倒底是个什么人犯……
宁九走到门口想起来,对贾桐说,“你带钱了么,把住店的钱付了。”
贾桐一愣:“你住店,凭什么要我付钱?”
“我没带钱,哦,对了,我在外头还赊了账,你一并去还了。”
“你欠的债,我不管。不是写欠条了么,哼哼,你还不知道吧,人家都告到衙门里去了。”
“他们没把欠条拿给你看么,那上头留的是你的名。”
贾桐:“……”
众侍卫笑得东倒西歪。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五十一章也曾年青过,应该能理解
礼亲王从没觉得时间这样漫长过,简直是度日如年。枯坐半日,茶喝了四盏,还陪皇帝用了膳,到此时有些耐不住了,提了两次要回去,皇帝总说不急不急,人马上就会回来。
礼亲王别的不急,就是尿急,他当时是凭着一股激愤进了宫,如今心情平复下来,有些后悔了,不说文武百官,就算是他们这些墨容氏的亲王,哪一个和皇帝呆久了不尿急?原先墨容澉是楚王的时侯,大家就有些怵他,那时侯他发起脾气来还骂几声娘,动脚踹人,悍在明处,如今当了皇帝,甚少发脾气了,但那份讳莫如深简直让人坐立不安。
一坐大半个时辰,皇帝一声不吭,弄得他也不敢闹出动静来,放个屁都得屏住呼吸慢慢往外一点一点松着气儿,生怕一下没憋住就落了个不敬的罪名。
他不时抬头望向窗外,一是迫切的盼着贾桐快点回来,二是他总觉得屋里太闷,有点呼吸不上来,得伸长了脖子用力呼气才行。
终于,一个小太监跑到门口来报,“禀皇上,贾大人把宁大人和绮红姑姑带回来了。”
礼亲王听到这句,一下就觉得呼吸顺畅起来,不多时,贾桐果真把宁九和绮红带了进来。
礼亲王狠狠的瞪了宁九一眼,立马又换了一副柔情的脸去看绮红,他的新娇娘今儿个一定吓坏了,他得带回去好好补偿一番,说起来他也有责任,当时怎么象个傻子一样让宁九把人带走呢,他应该要拦住的,府里养了那么多人,难道还拦不住一个宁九?
绮红进来就跪下了,始终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脸,总觉得她受大委屈了,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不敢往坏处想,被宁九抢走了这半天,不管怎么说,对她的名声总是不好。不过他不计较这些,等皇上给评了理,他把她带回去,好好安抚一番,送她两套上好的头面压压惊,她慢慢就缓过来了。
“宁九,”皇帝缓缓开口:“礼亲王说你把他的新娘子抢走了,可有其事?”
宁九跪在地上,腰背笔直,不亢不卑:“臣以为,那不是抢,那叫物归原主!”
礼亲王一听就怒了,恨不上去抓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可也只是想一想,一来在皇帝面前他不敢放肆,二来他也打不过宁九。
“皇上,您听听,都人赃并获了,他还不认错,简直不可理喻……”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把目光投向绮红:“绮红,你说,你愿意跟谁,朕给你做主。”
礼亲王期盼的看着他的新娘,还用问,肯定是跟他啊,好好的王妃不当,难道嫁给一个侍卫?
绮红没有抬头,声音很清朗:“回皇上,奴才想跟宁九。”
礼亲王只觉得当空一个晴天霹雳,炸得眼前一黑,也顾不得其他,冲过去要拽绮红,被贾桐拦住,“礼亲王,您坐下,一切有皇上呢。”
他语气淡然,但意思明确,你怎么敢当着皇上的面放肆呢?
礼亲王气呼呼的问绮红,“你怎么能跟他呢,这才半天的功夫,就被他灌迷魂汤了?我知道,我年纪大点,长得也没有他好看,可年纪大疼人啊,长相又不能当饭吃,再说进了府,你就是王妃,荣华富贵,奴仆成群,凡事有人伺侯着……”
贾桐打断他,“礼亲王,您是亲王,宁九虽比不上,好歹也是个二品大员,再说绮红嫁过去是当家奶奶,进您府里头只是个庶妃,上头多少人压着呀,不难受么,要我说,是个姑娘都会选宁九,您呀,就成全他们吧,男才女貌的一双多好啊,您平素不是自诩君子么,君子有成人之美嘛。”
礼亲王被贾桐这席话气得青筋直爆,却是哑口无言,贾桐没说错,绮红嫁给宁九是当家主母,嫁给他是个妾,光是这一点他就比不上,更别提什么年纪长相了,至于荣华富贵,宁九是二品官员,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奉禄不低,平时的赏赐也不少,这么一比较,他居然落了下风。
皇帝眉目是舒展的,说起来,事情闹到这般田地他也有责任,要不是当年的变故,宁九和绮红早成亲了,还好,两人个兜了个大圈子,终于还是尘埃落定了。
这么多人里面,他只在乎绮红的意见,她嫁礼亲王,他给她办嫁妆,她要嫁宁九,他也随她的意,她们是她的人,她走了,他自觉把责任兜过来,要让她们一个个都有好归宿。
他瞟了宁九一眼,这么个倔脾气,不逼一把是不行的,让他去观礼,亲眼目睹心爱的姑娘和别人拜堂,他但凡有点血性就做不到无动于衷,果然,这个宝让他押对了。
皇帝清了清嗓子,“礼亲王,贾桐说得对,你就君子成人之美吧,将来他们还能念唠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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