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这天下午,谁来见皇帝都被郝平贯挡了驾,直到白长简出现在殿门口,郝平贯老远就迎上来,“白将军来了,快请进,皇上等你好长时间了。”
白长简冷傲的昂着头,没怎么搭理他,迈着大步走了进去,这么久了,他心里并没有释怀,谁做皇帝他不管,他失去了妹妹,这个疙瘩没办法解开,哪怕那个人是皇帝,他也梗着脖子不肯顺从,皇帝赏识他的才干,依旧封他做殿元正大将军,可他懒懒散散,有时侯连朝都不去上,皇帝也不管,任由着他去。
今日皇帝这么急着召见他,本想抗旨不来,可他也有私心,太子回宫,还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坐了几次朝,他听到这种奇闻,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齐,老老实实上朝去了,见是见着了,不免有些失望,长得忒象墨容澉,他端详了老半天,才觉得墨容麟的下巴有点象白千帆,都是细细尖尖的。可是墨容麟看人的眼神很淡漠,眼里里也没什么光彩,他很心疼,这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他那段时间总是早早进宫来,就为了能在殿上看到墨容麟,可小家伙上了几天朝,又不来了,再有就是前不久墨容麟两岁生辰的时侯见了一面,本来挺好的气氛,结果他亲眼目睹墨容麟行凶,整个人都不好了,平时挺傲气的一个人,那天也只能低声下气给受了伤的朝官们表示歉意,当然,没有人会怪罪小太子,都不当回事,还很客套的让他别往心里去。
他不怪墨容麟,肯定是皇帝没教好啊,哼,皇帝不找他,他还要找皇帝呢。
进了门,皇帝枯坐桌边,怔怔出神,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画轴,
他大刺刺往椅子上一坐,略带点傲慢,“皇上,不知叫臣来,有何贵干?”
皇帝瞟他一眼,“若是千帆没死,你是不是会对朕改变一下态度?”
白长简哼了一声,“臣不喜欢做虚枉的假设。”
皇帝指了指桌上的画轴,“你打开看看。”
白长简狐疑的打开画卷,当场傻眼,“这是?”
皇帝紧紧盯着他,象夜里觅食的鹰,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你老实告诉朕,千帆倒底是不是白如禀的女儿?”
白长简没吭声,只顾看着画上的人,半响才重重的吁了一口气,“不是。”
“啪!”皇帝额上青筋一跳,怒道:“为什么不早说,竟瞒了朕这么久?”
白长简没了脾气,声音低低的,“人都没了,还说那些做什么。”他问皇帝:“这上边倒底是谁,怎么和千帆如何相似?”
皇帝缓了一口气,“这是南原的舞阳公主。”
“南原的,公主?”白长简又把画像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若有所思。
“你看出什么了?”
“与其说这上边的人象千帆,倒不如说更象她的娘亲。”
“你见过她娘亲?”
“是,我那时侯尚小,她娘亲进府没多久,就显了身子,我爹对她极好,特别僻了安静的院子给她住,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挠她,为这,大夫人没少跟我爹吵。我也只见过她寥寥几面。”
“后来呢?”
“后来,她生下千帆不久,就不见了,我爹对外称她产后生了病,死了,但我偷听到我爹和大夫人吵架,知道她其实是走了。”
皇帝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据朕所知,南原如今当政的是一位女皇帝,她的女儿才能称作公主,也就是说,如果这画像上的人是千帆,那么当年在你家生下千帆的,就是如今的南原女帝。”
白长简微微一振,“臣如今想来,千帆的娘亲当年不但是绝色美人,还确有几分贵气。”
皇帝眯了眯眼睛,“朕不管千帆的娘家是谁,她嫁给了朕,就是朕的人,无如如何,朕要亲自去搞个究竟。”
白长简赶紧说,“皇上,臣也去。”
“不,你留下。朕离开的这段时间,虎符交由你保管,出了任何乱子,朕回来唯你是问。”
白千简大吃了一惊,“皇上……”
皇帝扫了他一眼,“虽然你一直把朕当成对头,可朕却当你是姻亲,就算千帆不是你亲妹子,毕竟她叫了你那么多年的大哥哥,她信你,朕也信你。”
白长简来的时侯,装了满肚子的话,此时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皇帝突然来这一手,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还有麟儿,他该叫你一声舅舅,朕也托你照应,这孩子在外头吃了不少苦,一定要让他平平安安的,你做得到吗?”
白长简觉得胸口有些发堵,象心里刚挪走了一块大石,这会子又压上来更重的东西,他站起来,对着皇帝叩下去,郑重其事道,“臣,做得到。”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六十三章他知道什么才是为自己好
皇帝把兵权交给了白长简,政权让修敏代管,后宫有修元霜坐镇,他相信短短几个月,没有人可以翻他的天。
白家和修家不对付,一个手握兵权,一个掌控朝纲,势均力敌,相互牵制。后宫有修元霜,掀不起什么风浪,景秀宫离慈安宫近,无需他开口,修元霜自然会照应瑞太后。
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麟儿。他们父子刚团聚不久又要分开,他不知道墨容麟怎么想,反正他是舍不得。他这一生,唯有两个软肋,其一是媳妇,其二是儿子。如今墨容麟回来了,他更加想念白千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去一趟。
朝臣们自然是反对他出宫的,毕竟是皇帝,千金之躯,兹事体大,几个言官又拿出当年劝他纳后宫的劲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像皇帝要出远门,定会没命回来似的。
皇帝沉着脸,直接叫人上板子,当场杀鸡给猴看,立刻悄没了声息。
回到南书房,贾桐走进来,二话不说就跪下,“皇上,路途遥远,带臣一起去吧。”
皇帝摇头,“你如今为禁军统领,朕把宫里的安全都交到你手上,你给朕把这禁宫看好了。”
“宁九才是禁军的正统领,臣不过是个副将,让他留守,臣跟皇上去。”
“他性子太直,不比你圆滑,留在宫里不合适。”
贾桐,“……”皇上说的圆滑是几个意思……
皇帝深深看他一眼,“贾桐,朕是给你一个补救错误的机会,朕这回出去,依然把太子交给你,你能护他平安么?”
贾桐怔了一下,一张脸胀得通红,狠咬了一下后牙槽:“请皇上放心,臣这回豁出命,也要护太子殿下平安,万一……”
皇帝脸一沉,“朕不想听到万一。”
“是,”贾桐大声说道:“不会有万一,臣定会象护自己眼珠子这么护着太子,让他一根毫毛也少不了。”
“朕不听空话,有本事,做给朕看。”
“臣,遵旨,”贾桐叩了叩首,起身出去。
到了外头,宁九站在树底下冲他招手,贾桐慢吞吞走过去,“做什么?”
“跟我说话,就这态度?”
“你要什么态度?”贾桐哼了一声,“别以为皇上带你去就了不起,皇上把我留下,是有更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我知道,”宁九说,“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能不能让皇上对你改观,就看这次的表现了。”
贾桐撇撇嘴,“要你说?”
“跟你说认真的,”宁九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万一皇上不在,修白两家斗法,你站哪头?”
贾桐想了想,“不会吧,修大人是忠臣,白将军嘛,倒是总和皇上不对付……我还纳闷呢,皇上怎么把虎符交给白将军,万一……不管他们怎么斗,反正谁站在太子一边,我就站谁。”
宁九摇摇头,“修大人曾经是前朝的大学士,他有忠心,却识时务为俊杰,牵扯到利害关系的时侯,有些东西就很难讲了,再说良妃还在宫里,里应外合的事,历史上也不少,白长简不一样,他没那么多弯弯绕,认准了就不会回头。”
贾桐缓缓点了点头,“听你这一说,好象是这么回事。”
宁九却笑了一下,“我胡说八道,你也信,我是要告诉你,不管别人怎么样,你的任务是看顾好小殿下,要是有半点闪失,”他脸一凛,“皇上不取你人头,我来取。”
贾桐傲然道:“我失职,自有皇上罚我,关你什么事?”
宁九轻蔑一笑,“你是我的副将,你说关不关我事?”
贾桐气得口不择言,“行,关你的事,说实话,我还不想去呢,路途遥远,哪有在家里自在,我每晚搂着媳妇睡大觉,别提多安逸,你搂你的剑睡去吧!”
宁九:“天天在一块,两相看厌,我和绮红不同,小别似新婚,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没尝过吧?”
两人正在斗嘴,突然看到各自的媳妇站在一起,正慢吞吞往殿门那边挪,显然是在听他们说话。
贾桐看绿荷脸色不好,正要过去解释,绿荷头一扬,腰一扭,拉着绮红进南书房了。
贾桐问宁九:“瞧她那气呼呼的样,不会到皇上跟前告我的状吧?”
宁九仰头望天,不想同二百五说话了。
绿荷和绮红进屋的时侯,月桂和郝平贯也在,垂着手,一言不发的杵在皇帝左右。
皇帝见她们进来,咳了一声,“嗯,人都到齐了,朕叫你们来,是有话要说。”他顿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朕要出去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朝堂的事,朕都安排好了,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太子,你们都是朕身边的老人,也是看着麟儿出生的,他……”
皇帝话没说完,几个人卟通全跪下了,异口同声说,“请皇上放心,奴才们定会好好护着太子殿下,不让他有半点闪失,奴才们和太子殿下一起等皇上平安归来。”
皇帝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托付有失身份,但此刻,他不是皇帝,只是一位父亲,好象托付的人越多,他的麟儿就越安全。他知道他们的忠心,便是不说,也定是全心全意护主,但于他来说,亲自嘱托,他才能更安心一些,不然总觉得还有事情没在做。
临行前,他去了景秀宫,修元霜是聪明人,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她自然知道,太子要有个闪失,他定会让修家赔上九族人的性命,看她敢不敢做修家的罪人。
他陪着墨容麟坐在地上玩了一个下午的拼图,看得出来墨容麟把这副拼图玩得很熟练了,拿起一块随意瞟一眼,就能准备的摆在正确的位置上。他很快把图拼完,然后扬起小脸,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容,修元霜便奖励东西给他吃。
趁他到桌边去吃甜糕,皇帝问了修元霜他一直纳闷的问题,“那么短的时侯内,你是怎么教会他点头和摇头的?”
修元霜答得很坦荡,“臣妾不给殿下吃饭,他饿极了,自然就肯点头或摇头了。”
皇帝怒:“大胆,你……”
修元霜迎着他的怒气,淡然道,“皇上,小孩子饿一顿,不会有什么问题,关键是,能不能走出这一步,您和老佛爷舍不得,月桂他们也舍不得,这种不讨好的事,只好由臣妾来做。”
皇帝问,“你待他不好,他为什么还愿意留在景秀宫?”
修元霜掩嘴笑了,“皇上以为这是对殿下不好么,恰恰相反,太子殿下虽然什么都不说,心里却是很明白,他知道臣妾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也知道只有呆在臣妾身边,他才能变得越来越好。”
皇帝听了她这番话,默了半响,发现自己居然无力反驳。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六十四章非打不可的一仗
蓝文宇到平乐宫去道别的时侯,白千帆正在廊下喂鸟,豹仔点点在她脚步跃跃欲试,很想一爪挥过去将那鸟笼打翻,它是只爱吃醋的豹仔,不喜欢主人再有其它的宠物。
蓝文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笑,走过去说,“你瞧,它又吃醋了,若是个男人,那醋劲可吃大发了。”
白千帆低头看豹仔,摸了摸它的头,脑子里却突然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眼角眉梢布满霜意,脸色很臭,显然有些生气,可一开口又酸溜溜的,他说:我和他,你选谁?
白千帆怔在那里,不是因为突然脑子里涌进来这样一个画面,而是那个男人的脸如此清晰,而她在前不久亲眼见到过他。是蓝文宇的那位故人。
“囡囡,你怎么了?”蓝文宇见她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哎,想什么呢?”
“没什么?”白千帆勉强笑了笑,把鸟食全搁在笼子里,走到一边去洗手。
蓝文宇探究的看着她,“你怎么看起来有些没精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大概是天太热了。”白千帆拿帕子擦了擦手,其实蓝文宇说对了,她确实没什么精神,每天晚上总是不停的在做梦,梦见同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形,模糊的面孔,到后来,那男人的面孔逐惭清晰,赫然就是那天晚上夹持她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因为见了他一面,所以对他想入非非了么?每天都会梦见他,他们在一起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或说话,或走路,或写字,或喂鱼……但更多的时侯是亲热的画面,拥抱,亲吻,在床上……所以早上醒来,她只觉得累,好象那些都不是梦,而是她亲身在经历。
到现在,甚至白天发个呆,他也会出现,他就象个影子,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她有些害怕他,可内心又期盼他,她喜欢与他在一起的感觉,喜欢在他身边的无拘无束,也喜欢他抱她亲她抚摸她。
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可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就让它成为心里的小秘密。
“你来有事么?”她问蓝文宇。
“我来同你道别。”蓝文宇注视着她的眼睛,“南原要开战了,我是主帅。”
白千帆有些奇怪,“无端端的,为什么打仗?”
“东越想夺走南原最宝贵的东西,所以我要去应战。”
白千帆明白了,南原最宝贵的是黄金,为了争夺资源,所以两国要交战。
蓝文宇问,“你知道东越吗?”
白千帆想了想,“阿哥上次送我的头面就是从东越带回来的,他说东越比南原强大很多。”
蓝文宇装出可怜的样子说,“我要去打强国了,你就没什么临别赠言?”
白千帆:“祝你平安归来。”
“为什么不祝我凯旋归来?”
“我觉得平安比凯旋更重要。”
好吧,权当她是关心他,蓝文宇咧嘴笑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准备,先走了。”
白千帆:“好,你去吧。”
蓝文宇见她没有打算再说点什么,微微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转身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是天意吧,她不祝他打胜仗,因为那原本就是一场不能赢的仗,只是……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难得有机会跟墨容澉一较高低,让他轻易认输,他做不到!
尽管皇帝没有从别处调派军队,但东越和南原要开战的事,还是很快传到了朝廷,顿时引起朝野上下一片恐慌。
好端端的怎么打起仗来了,皇帝在那里啊。刀枪无情,万一伤着皇帝的龙体怎么办?新朝初立,秩序还不太稳定,东越再也经不起动荡摇摆了,刚结束内战,又打邻国,劳命伤财,这个时侯决定打仗,不是明智的决定啊!
朝官们聚集在东南门的衙门里,议论纷纷,修敏一言不发,沉默的坐着,不时有朝官向他谏言:“修大人,这事,您得拿主意啊”
“就是,修大人,皇上明明去西北巡视的,怎么就变成打仗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修大人,以下官之见,速速派兵增源,迎皇上回朝吧!”
“修大人……”
修敏烦不胜烦,只好朝白长简拱了拱手,“将军,您听见了,大家都认为应该要派兵增援,您看?”
白千帆脸上没什么表情,“若要增援,皇上定会有旨意过来,若是没有,那必是不需要增援。”
“可哪有打仗不调兵遣将的呢?”一个朝官说,“山长水远的,皇帝的安危尚未得知,难道白将军就一点不担心么?”
白长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诸位别忘了,当今圣上,曾经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加上西北兵强马壮,诸位有什么好怕的?”
一句话怼得大家哑口无言。
正吵吵闹闹,慈安宫来人请修敏,说是瑞太后召见。
修敏知道后宫定是知道了消息,瑞太后担心,所以叫他去问话。
他匆忙赶过去,瑞太后果然一脸焦虑之色,问道:“修大人,听说皇帝在西北同南原打仗,可有此事?”
修敏点点头,“回老佛爷,确有其事,不过老佛爷不用担心,皇上本是战神,用兵出奇制,且西北是重军,兵强马壮,皇上一定会打个大胜仗,凯旋而归的。”
瑞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不管什么胜负,哀家只要他平安归来就好,才过了几天太平日子,怎么又打仗了,刀箭无眼,哀家总是揪着心啊。”
修敏只得又安慰了她几句,把南原和东越的差距夸大其词,最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皇帝一定会平安归来,瑞太后才罢休,摆摆手让他走了。
修敏出了慈安宫又进了景秀宫,他知道修元霜也一定有话要问他。
修元霜倒是不担心皇帝的安危,她只对打仗的动机感兴趣,问修敏:“爹,你说,皇上为什么要打南原,南原是小国,听说盛产黄金,难道是为了金子?”
修敏沉吟半响,“皇上不是贪婪的人,东越如今国泰民安,还不至于要把手伸到邻国去,再说皇上知道眼下是休养阶段,不宜打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一仗对他而言,非打不可!”
修元霜默了一会,脸色微变,“难道是……”
修敏摆摆手,“沉住气,一切都只是猜测,咱们耐心等吧,总会真相大白的。”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六百六十五章我家老爷姓黄
李天将叫他等,杜长风便耐着性子等,每天打开门迎八方客,却总没有驿官的身影,他有时侯等得不耐烦,自己骑着马跑到一二十里外的山头上去张望,西北地大人少,放眼望去,只有黄土,沙砾,孤立的树,还有天边的流云。
他下了马,坐在地上,如此天高地远,让人觉得自身的缈小,但也徒生了豪迈之气,他扯了一根草,剥了根部的皮,放在嘴里嚼着,有微微的清甜。如今的他,和任何一个西北汉子没什么区别,脸膛黑黝黝的,摸上去粗糙硌手,会说当地话,在野外能快速的寻到水源,会赶骡车,兴致来了,也会扯着嗓子吼几句当地的民谣。
可他知道,他的心,还在中原,他心里,始终有一个魂牵梦绕的人。
枯坐半响,日头慢慢爬到头顶,晒得不行,他耐不住,站起来打了声口哨,在附近游荡的马听到哨声,立刻跑过来,他翻身上马,顶着烈日朝着驿站奔去。
进门,史莺莺就朝他埋怨上了,“你去哪了,店里这么多事,忙都忙不过来,你倒好,上外边躲清闲去了。”
杜长风没兴致的时侯,不爱跟她吵,默不作声到后院洗了把脸,真凉快,他甩了甩头,一睁眼,史莺莺那张脸又杵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跳,“你做什么跟着我?”
史莺莺幽幽的看着他,“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是不是因为那张画像?以为那上边是白千帆,别想了,人家都说了,那是南原的舞阳公主,金枝玉叶,你高攀不上的。”
杜长风把洗过脸的水倒在一旁的大桶里,留着晚上擦桌椅,洗衣服。
“你在担心什么?”
史莺莺哼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怕你犯傻,又一头栽进去,好不了了。”
杜长风笑笑没吭声。
“你不是真的打算去一趟吧?”史莺莺搓了搓手,“我觉得吧,那画像上的女人跟白千帆多少还是有点区别的?”
杜长风问,“什么区别?”
“白千帆没画像上的女人漂亮。”
杜长风忍不住笑,“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股子酸味?”
史莺莺气得伸手打了他一下,“别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谁都稀罕,自作多情什么……”
一个小伙计过来打断他们:“两位老板别打情骂俏了,前头来客人了。”
史莺莺狠狠瞪了杜长风一眼,进到屋里去。
很快,杜长风就听她的尖叫声,“杜长风!”
杜长风心里一惊,赶紧往屋里冲,上一次史莺莺这么叫他,是因为来了盗匪,西北盗匪众多,他这里还算好,但偶尔也会来,不过象这样大白天光临的还没有过,他一边跑,一边暗道,小毛贼胆子越来越大了哈,白天也敢来,爷定要打得你有去无回!
奔到前厅,他一眼就看到四平八稳坐在桌边的那个人,平素大气豪爽的史老板此刻象个小媳妇似的杵在边上,半低着头,一脸慌乱的表情。
杜长风自己也跟被雷劈了似的,怎么也想不到皇帝会到这里来。
他跟做梦似的,一脚高一脚低的走过去,刚要跪下,被一旁的宁九用眼神制止住,他只好抱了抱拳,“这,这位老爷好。”
“我家老爷姓黄。”
“黄老爷好。”
黄老爷开口了,“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
“有有有,”刚好边上一个小伙计路过,杜长风抓起他肩上的帕子往自己手臂上一搭,比了个手势,扬声叫道:“客官楼上雅间请,您要点什么?”
皇帝看到这样的他,倒是有点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提着步子上楼去了。
等人走了,小伙计贼兮兮过来问史莺莺:“老板,那是什么大人物,要杜老板亲自招待?开店这么久,可没见杜老板招待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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