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蓝霁华朝大蛇摆了摆手,“回树上去。”
那大蛇果真转身往树杆上爬去。
尉迟不易的心才慢慢落下来,“那蛇还真的能听懂你的话,也太聪明了。”
“南原遍地都是兽,百姓们和飞禽走兽一直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兽其实很容易相处,只要你真心待它,它必也真心待你,有时侯,我倒觉得兽比人更容易相处。”这个世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虎毒不食子,可人呢,亲情道义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一颗贪婪的心。
受了一场大惊吓,尉迟不易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迷迷糊糊的,怎么觉得他这话是对的呢,而且她总能从蓝霁华的语气里听出一点哀伤或惆怅,越发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走了一段,尉迟不易才发现自己还趴在蓝霁华的背上,恐惧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学深的羞耻,这次不是蓝霁华撩她,是她自己主动趴到他背上去的,她挣扎着:“让我下来,我自己走。”
蓝霁华没让,稳稳的托住她,“算了,你那脚哪里还能走路,还有一小段就到山脚了,到时侯你坐马夫回去。”
尉迟不易说,“你是皇帝,背一个随从,从何体统?”
蓝霁华大笑起来,“刚才我这么说,你可没下来。”
尉迟不易有些不好意思,“此一时,彼一时嘛。”
他不松手,尉迟不易挣扎了几下,也就算了,她那脚碰地就钻心疼,他愿意背就着吧,反正是他自己不放她下来。
经历过碰头,摸脚,吮手臂等让她羞愧难当的事后,尉迟不易觉得自己对这方面好象没有之前那么在意了,都有点……习惯了。
她问,“你都到山上了,不去拜佛,不怕佛祖怪罪你么?”
“佛祖在心头,心诚就行。”
“切,什么佛祖在心头,不过是借口罢了,反正我没见过象你这样懒散的皇帝,我们东越的皇帝就不这样,他可勤勉了。”
“你见过东越的皇帝?”
“见过,在公子走的那天,皇上,皇后都来了,不过很奇怪,他们不是一起来的,皇上先来,皇后后来。”
“你见到皇后了?”
“见到了,”尉迟不易说,“那时侯我还很小,和我娘亲跪在最后头,大家都不敢抬头看,我偷偷看了一眼,皇后娘娘可漂亮了,听说那会她已经生了太子,但是看起来就象个小姑娘。”
“听过心中有善,容颜不老这句话吗?”蓝霁华说,“你们娘娘就是这样。”
“你也觉得我们娘娘好么?”
“当然,她,非常好。”
听到蓝霁华赞东越皇后好,尉迟不易很高兴,“那我们皇上呢?”
“你们皇上,”蓝霁华哼了一声,不予评价。
尉迟不易想起来,现在南原臣服于东越,估计提起东越皇帝,蓝霁华心里不痛快,便转了话题。
“康岩龙看到皇上背着我,只怕会想杀了我。”
“有我在,他不敢,但我不在的时侯,你要小心一点,他知道你的身份,保护我是他的职责,他想对付你也没错。”
尉迟不易心里有点怪怪的,蓝霁华居然提醒她小心康岩龙,“你不想让我死么?”
“当然,想让你死,又何必费功夫救你。”
“为什么?”
“你死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尉迟不易冲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是瞧不起她么!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六章你想碰朕的人?
到了山脚下,康岩龙远远的迎上来,尉迟不易本来不怕他,这会子都觉得他那张脸难看到她不忍直视,她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大胆,你怎么能趴在陛下的背上,我们陛下是何等的尊贵,你简直胆大包天,不,你是反了天了,来人!”
蓝霁华沉了脸,“休得吵闹!”
“陛下,”康岩龙苦巴着脸,“您怎么能背他呢?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越小子,您会把他宠坏的。”
“他的脚伤了,走不了路。”蓝霁华冷声吩咐他,“叫马车过来。”
“陛下,”康岩龙倒吸一口气,“您还打算让他坐马车!这,这不合规矩啊!”
“他都与朕同桌吃饭了,坐个马车怎么了?”
蓝霁华招招手,马车的的的过来了,侍卫打起帘子,他把尉迟不易放进车里,自己跨上尉迟不易骑来的马,手一挥,“回宫。”
几匹马拥簇着马夫,向着城里的皇宫奔去。
尉迟不易坐在熏了香的车里,舒服得想睡觉,熏香不浓不淡刚刚好,坐垫软绵,小几上还摆着鲜果子,她有点想吃,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又犹豫了,但实在是嘴馋,还有点饿,把手使劲在衣裳上擦了几下,伸手捏了一个果子,卡哧一口,咬得脆响,满口都是香甜。
当皇上真享福,她抿嘴一笑,今日倒让她捡了个便宜,享受了皇帝的待遇,其实仔细想想,她跟在蓝霁华身边,还是蛮享福的,皇帝吃什么,她吃什么,皇帝住正殿,她住侧殿,衣裳也给她最好的料子,送给她的短刀镶金带玉,全是最好的。
真要说起来,蓝霁华对她不错,加上今日,都救她三回了,可她还心心念念想要杀他,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她悄悄挑了帘子往外看,刚好蓝霁华的目光转过来,两个人对了个正着,她的脸腾的红了,赶紧把帘子放下来。
蓝霁华莫明其妙,不易的脸怎么红得那样厉害,是不是又中了毒,山上有毒的东西太多,他是东越人,不懂得分辩,别是吃了什么吧?
他赶紧叫马车停下来,挑了帘子问她,“吃了什么?”
尉迟不易嘴里还嚼着鲜果子,被他突然一问,差点噎住,说不出话,指了指小几上的盘子。
“我是问你在山上吃了什么?”
尉迟不易用力咽下去,因为吞得急,脸又红了一些,含糊的说,“什么都没吃。”
“你的脸怎么红成那样?”
“红吗?”尉迟不易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发烫,但她装得很惊讶,“没有啊,没有红吧。”
“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
尉迟不易摇了摇头,除了心跳有些快,她一切正常。
“手伸给我。”
尉迟不易听话的把手伸出去,蓝霁华探了探,确实很正常,这才放了心,重新叫马车走起来。
康岩龙在边上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担忧,皇上完全被这个清秀的小子迷住了!
回到宫里,康岩龙要去接尉迟不易,蓝霁华挥手把他挡开,自己把尉迟不易抱下来,吩咐他,“打盆温水,拿药膏和银剪来。”
康岩龙低头应了是,快快的走开去。
很快,康岩龙就把东西准备好了,看蓝霁华挽起袖子,忙道:“陛下,这种事让奴来做吧。”
蓝霁华瞟他一眼,“你想碰朕的人?”
在场人的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包括尉迟不易在内,不是说他没有龙阳之癖好么,怎么她又成了他的人?
康岩龙脸上五颜六色,嗫嗫的,“奴,不敢。”慢慢退到一边去。
蓝霁华用帕子沾了水,一点一点把尉迟不易的脚底擦干净,剪掉磨破的皮,涂上药膏,那药膏有种淡淡的香气,抹上后十分清凉,可以减轻疼痛,尉迟不易上完药后,觉得舒服多了。
等蓝霁华把她两只脚都处理好,搁在凳子上晾着,底下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
尉迟不易有点不高兴,“皇上,你明明说不喜欢男人,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要让大家误会?”
蓝霁华笑了笑,“如果朕不那样说,康岩龙今天晚上就会想要了你的命。现在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多少会有点顾忌。”
尉迟不易不服气,“我杀不了你,还对付不了他么?”
“不要小看了康岩龙,南原人擅使毒,他可以排前十。”
“真的?”尉迟不易有点不信,“他只是一个随从啊。”
“但他是朕的随从。宫里不养闲人,能呆在朕身边的,没有一点本事怎么行?”
尉迟不易想一想,也对,她们东越皇帝身边也有两个很厉害的大将,一个是宁大人,一个是贾大人,听说功夫都深不可测呢。
她好奇的问:“排名第一的是谁?”
蓝霁华没有回答,只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排名第一那个自然是尉迟不易要找的女帝,要论使毒,没有人比得过她,所以当年,尉迟文宇才着了她的道!
“不是你么?”尉迟不易问。
“不是。”
“那是谁?”
“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排第几?”
“我不喜欢使毒,但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只是平时并不太上心,最多能排到第五吧。”
尉迟不易哇了一声,“不上心也能排第五,也太厉害了吧,怪不得好多毒都对你没用。”
蓝霁华有些啼笑皆非,“不怕毒是因为从小泡毒液的缘故,跟使毒厉不厉害没关系。”
尉迟不易突然安静下来,蹙着眉头,过了一会,说,“你是不是打不过我们公子,所以才对他下毒?”
蓝霁华没想到她突然把话题扯到那上头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那天晚上尉迟文宇去见女帝的时侯,他好言相劝过,可尉迟文宇执意要去,他当时便有预感,后来的事情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尉迟文宇不蠢,他敢去见女帝,或许已经下了决心,要用自己的命,换白千帆的自由,换尉迟一门的门庭显赫。
尉迟不易追问,“怎么不说?很难启齿么?”
蓝霁华神情淡然,“过去的事,朕不想再提。”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七章娘娘腔
那药真是灵,过了一个晚上,尉迟不易的脚就不疼了,踮着脚慢慢的走,是没问题的。
蓝霁华看她走路,摇摇摆摆,象只鸭子,十分可笑,招呼她,“过来吃饭。”
尉迟不易走过去,盘腿坐在他对面,看到康岩龙站在蓝霁华身后,阴测测的盯着她,那目光象极了那天碰到的大蛇,不,比大蛇的目光还要阴狠。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家伙恐怕是要准备对付她了,她得早做准备。
宫女们摆菜,康岩龙弯腰倒酒,蓝霁华问她,“你喝一杯吗?”
“谢谢,不喝。”经过了康岩龙的手,她怕那酒里有毒,蓝霁华是毒不死的,但她就不一定了。
“你是不是男人?哪有男人不喝酒的?”
尉迟不易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干我们这行的都不喝酒,喝酒误事。”
她说的倒也没错,不过是执行任务的时侯不喝,刺客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活,闲下来哪有不喝酒的?
她不喝,蓝霁华也不勉强,拿那天的事取笑她,“你很怕蛇吗?”
尉迟不易老实的点头,“怕。”
“在南原,女人都不怕蛇,”蓝霁华扬眉笑,“还怕什么?”
“没了。”
“真没了,老虎狮豹怕不怕?”
尉迟不易犹豫了一下,摇头,“不怕。”
蓝霁华笑道:“宫里有虎豹,你要不怕,明天去跟它们玩。”
“它们在哪?”
“你往东边走,有片林子,它们就在里边,偶尔它们也出来走走。”
尉迟不易吓了一跳,“没有关起来么?怎么还放养呢?”
“我养的。”蓝霁华说,“要是我太久不去看它们,它们会出来找我。”
“那你多久没去了?”
“自从你来了,我就没去了。”
“它们到这里来找你么?”
“对,有时侯就睡在这里。”
尉迟不易头皮一麻,“皇上,你吃了饭,赶紧去看看它们吧。”
蓝霁华看着她的脸色变白,哈哈大笑起来,“说不怕,其实还是怕的。”
尉迟不易辩解,“我们那里猛兽不进城的,跟你们这里不同,我缺乏经验而已。”
“没关系,你跟它们多玩几次就有经验了。”
尉迟不易婉言谢绝,“还是不要了,我嫌它们身上味道不好闻。”
怕就怕,还找借口,蓝霁华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笑着摇摇头。他以前不养猛兽,后来见千帆把那只豹仔教得很好,也实在是无聊,便开始养,一只虎,一头豹,放在东边的林子里,每日有人投喂,一般不会出来伤人。
吃完饭,在尉迟不易的催促下,蓝霁华还真的去看他的虎豹了,尉迟不易闲得无聊,在廊上踱着步子。
走了两个圈,发现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抬起一看,是康岩龙。
她立刻警觉起来,“你要干什么?”
康岩龙比她高很多,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尽是轻蔑的神情,“你们东越的刺客原来都是吃软饭的。”
“你胡说!”尉迟不易怼他,“你才吃软饭呢,你们全家都吃软饭!”
“身手不怎么样,嘴皮子倒耍得利索,”康岩龙冷冷的道,“我们陛下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的。我警告你,得了陛下的宠爱就好好伺侯,不要再想着图谋不轨,否则,我一定叫你好看。”
尉迟不易哼了一声,“你别威胁我,我知道你擅长使毒,反正以后我中了毒,不管是不是你下的,都告诉你们皇上,是你做的。”
康岩龙没想到她这么阴险,脸更黑了,“你这个卑鄙小人。”
“你们皇上一走,就来威胁我,你才是卑鄙小人。”
“你是卑鄙小人。”
“你是,你是,你们全家都是卑鄙小人!”打不过他,论吵架,尉迟不易才不会输给他。
康岩龙懒得跟她斗嘴,愤愤的甩袖子,“话我已经说了,你要是不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尉迟不易叉着腰,“难道我还怕你么?”
康岩龙临走时愤愤的甩了句,“娘娘腔。”
尉迟不易立刻醒悟过来,吵架吵得她差点露了陷,幸亏她天生是副烟嗓子,又粗又哑,加上裹胸裹得紧,来了这么久,没有谁看出她是个姑娘。
康岩龙威胁她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蓝霁华,她是来杀蓝霁华的,怎么还能寻求他的庇护呢?再说,她已经欠他太多,能少欠一点就少欠一点,到时侯还起来也至于太难。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晚上是尉迟不易最轻松的时侯,她可以把裹胸解开,好好让自己透透气,南原天气这么热,天天这么裹着,她都担心长痱子。
床上垫着凉席,冰冰凉很舒服,她舒展着身子翻了个身,碰到了比席子更冰凉的东西,那东西似乎还在动,摩挲着她的腿。
尉迟不易一下就惊醒来,睁大了眼睛,这回,她的感觉很清晰,那东西在她腿上爬行。
她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尖叫从床上跳了下去,撒足狂奔,刚冲出去,一个人影已经到了跟前,语气很焦急,“怎么了?”
尉迟不易立刻躲在他身后,嘴唇哆嗦着,话也说不清楚,“蛇,是,是蛇……”
“蛇?”蓝霁华皱了眉头,袖袍一甩,墙边的烛台亮了起来。“我去看看。”
“别,别丢下我。”她一脸惨白色,看样子吓得不轻,蓝霁华握住她的手,“要不,我背着你?”
尉迟不易摇头,牙齿磕得卡卡响,“不,不用,我跟着你……”
蓝霁华牵着她回到屋里,把灯燃亮,床上果然有条蛇,指姆粗,通体黄色,有花纹。他四处查看了一下,安慰她,“别怕,就这一条。”
他把蛇抓起来仔细看了看,“是毒蛇……”
尉迟不易惊呼一声,又听到他说,“不过毒牙被拔掉了。”
蓝霁华把蛇从窗子扔出去,说,“没事了,你接着睡吧。”
尉迟不易把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别别扭扭的说,“你就这样把它扔出去,万一它再回来呢?”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今晚,我,”她红着脸,垂着眼,声音低低的,“到你那里,睡。”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八章摸骨
听到这句话,蓝霁华心猛的蹿了一下,她红着脸,半低着头,宽大的袍子套在身上,露出细细的胳膊,要不是这煞风景的嗓音,还真象个姑娘。
“你不怕,万一朕对你说的是假话,朕有龙阳之癖怎么办?”
“那……”她咬着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你倒底是不是?”
蓝霁华原本要逗逗她,一瞧她这小可怜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摇了摇头,“不是。”
“我相信你不是。”她把枕头抱紧了些,“我们去吧。”
蓝霁华睡过大通铺,但是两个男人睡一铺,好象只有杜长风,那时侯他们一起赶往西北,途中住客栈,史莺莺一间,他和杜长风一间,杜长风晚上打呼噜,吵得他睡不着,半夜起来到屋顶上坐了一宿,到了驿站,他坚决要离杜长风的房间远一些,这事后来被史莺莺知道,成了她经常笑话杜长风的把柄。
尉迟不易见他突然怔在那里,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不同意么,你要真不愿意就算了,最多我今天晚上不睡了。”
蓝霁华回过神来,笑着说,“走吧,没什么不同意的。”
尉迟不易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太恐惧蛇了,那种恐惧真是一丁点都没办法克服,要不然,她也不能厚着脸皮要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
她是这么想的,反正她不一定能活着回去,蓝霁华碰过她的头,摸过她的脚,还吮过她的手臂,早就算有肌肤相亲了,她虽然想杀他,但在这个宫里,最亲近最信任最可以放肆的也是他,这似乎很矛盾,但又确实存在。
蓝霁华的床比她的还大,她把枕头放在她和蓝霁华中间,说,“这一半是我的,那一半是你的,咱们各睡各的,互不干扰。”
蓝霁华好笑,“睡着了,哪还管枕头,你倒底是不是男人,怎么睡个觉还这么多讲究?”
尉迟不易小声嘟噜着,“你还是有断袖的嫌疑的,我不能不防。”
她这话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蓝霁华有些哭笑不得,侧身躺下来,“行吧,我不过去,你要是过来,我就管不着了。”
“我不可能过去的。”尉迟不易背对着他躺下去,这一觉她总归是睡不好了,但和蓝霁华睡一起,总比和蛇睡一起好。
第二天早上,蓝霁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尉迟不易,她仰天躺着,睡颜沉静,枕头夹在他们之间,他忍不住笑,这小子,睡觉还挺规矩的。
蓝霁华知道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明明喜欢女人的,可对尉迟不易,似乎产生了一点很莫明的情愫,他当她是个玩意儿,闲来时逗着玩,喜欢看她炸毛的样子,也愿意宠着她,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她。
久久凝视着那张脸,他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抚上尉迟不易的脸,脸皮倒是嫩的,光滑柔软,跟姑娘家一样,弯弯的眉,秀顶的鼻梁,小巧的嘴,若是不睁眼,也可以当他是个女的。正在暇想,一个烟公嗓突然响起,将那幻像打破,实在大煞风景。
“你摸我做什么?”被摸醒的人很不解,皱着两道细细的眉问他。
好事被打断,蓝霁华有些恼怒,声音低沉,“闭眼。”
尉迟不易心里狂跳,他不会是……真的那什么吧,她哪能闭眼,“干嘛摸我?”
“别问那么多,闭眼。”蓝霁华加重了语气,他总是笑嘻嘻的模样,偶尔严肃起来,也有点吓人。
尉迟不易按住他的手,“你要是真那什么,我可不是……”
“别多想,我只是看你身子单薄,替你摸摸骨,”蓝霁华看着她,“我又不会瞎摸,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别扭的,别是真有什么问题吧。”
尉迟不易怕他看出什么来,瞪了他一眼,“你摸骨就摸骨,别乱摸啊。”
她硬着头皮闭上了眼睛,那温热的手指又开始在她脸上游走了,扫过眉眼,鼻梁,嘴唇,在脸颊上摩挲了片刻,滑到了下巴,再往右捏住了她的耳垂,细细的揉搓了一番。
蓝霁华心里涌起了一些怜悯,转往她的背后,摸到了一片肩胛骨,细薄的,削瘦的,仿佛能从皮肉里直接取出来似的,蓝霁华心里的怜悯更甚,低低的叹气,把手拿了出来,“你先天不足。”
他手一收回去,尉迟不易吊起的心也落了下来,摸了半天,就得出这样的结论?
她佯装镇定的说,“大概吧,不然我爹娘怎么给我取了这样的名字,活着不易,大概就是因为先天不足,不过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从今日起,我会让人给你多做点补品,好好补一补,你这身子骨,比姑娘家的还弱。”
尉迟不易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了一点,堆起一脸笑,“谢谢皇上。”
她把枕头抱在怀里,磨蹭着从床脚下去,“您再睡会,我先回去了。”
蓝霁华打趣道:“不怕蛇了?”
“天都亮了,蛇应该不会来了吧。”她边说,边麻溜的钻出账子,往自已屋子去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尉迟不易松驰下来,心倒跳得更快了,有点后怕,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夜宿皇帝的寝卧不是秘密,宫女过来给她收拾床铺的时侯,看她的眼睛都不一样了,更客气更热情了一些。
尉迟不易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她干脆持宠而娇,让宫女把她床上的被褥全换了,蛇爬过的,想想都觉得恶心。
可是不能天天晚上跑去跟蓝霁华睡啊,得想个办法,有什么办法能让蛇不再到她屋里来呢?想了半天,想起在东越的时侯,每年端午爹都在门口洒雄黄粉,说是可以驱蛇,于是她让人也弄了些来,里里外外都洒了,味道有些重,但她可以忍,那个放蛇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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