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尉迟不易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打住,可蓝霁华并没有察觉,他好象又走神了。
“陛下,陛下……”
连叫了几声,蓝霁华才回过神来,“什么?”
尉迟不易有点不高兴,“你根本没在听嘛,心不在焉想什么呢,你不听,我就睡觉了。”
“我听着呢,你接着说。”
话虽这样说,还是有点老神在在的样子,尉迟不易真生气了,转过身,拿背着他,气呼呼的说,“我累了,睡觉。”
“好吧,你睡,明天再接着说。”
尉迟不易如今在蓝霁华身边也能很快睡着,可是半夜却被他翻身的声音吵醒,那时侯,灯已经熄了,万籁俱寂,一丁点动静都听得十分清晰,她听到蓝霁华跟烙饼似的,一小会的功夫,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遍了。
被吵醒,她有点恼,压低了声音说,“你睡不睡啊,不睡下去。”
蓝霁华是真睡不着,有多少年没听到史莺莺的消息了,尉迟不易的话开启了他的记忆大门,前尘往事扑面而来,太多的画面在脑子里飞转,那个让他心动的女人,任何时侯都热闹非凡的驿站,还有一去不复返的美好岁月,记载着他的青春,他的爱恋,他的快乐……
那些画面如此清晰,就象是在昨天,它们藏在记忆深处,他从不敢看,不敢回忆,如今排山倒海似的将他淹没,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曾快乐过。
尉迟不易的态度不太好,他不介意,她的声音低沉,在这深夜里显得很有磁性,也让他清醒了些。
“不易。”他叫她。
“什么?”她还是没有好态度。
“把你的手给我。”
“做什么?”
“我睡不着,想握着你的手。”
尉迟不易奇怪:“你睡不着,干嘛要握着我的手?”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或许就能睡着了呢。”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想试试,有时侯坐在殿里无端端觉得心慌,可是尉迟不易到了跟前,他的心就定下来了。
尉迟不易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过去,“那你握着吧,睡着了就要松开啊。”
蓝霁华哑笑,睡着了,还怎么知道松开?
“嗯。”他答应她,把那只小手握住。
他的手比一般男人的软,掌心有薄茧,大概是握刀握的,当一名刺客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想必他当年是受了苦的。
“不易。”
尉迟不易不耐烦起来,“不是握住了么,怎么还不睡,不睡我把手收回来了。”
她作势挣扎,蓝霁华忙握紧,“行,我不说话了。”
说来也怪,握着她的手,蓝霁华纷乱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虽然还是没有睡意,但不至于翻来覆去,他静静的躺着,姆指轻轻摩挲着尉迟不易的手背。
睡在那边的人大概有了察觉,拿指甲掐了他一下,蓝霁华无声的笑,不敢再动。
他侧身躺着,看着尉迟不易,黑暗中,只能看到模样的影子,渐渐的,他听到她的呼吸声,轻浅均匀,便知道她睡过去了。他偷偷的又摩挲她的手背,又软又细滑。
蓝霁华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呼吸声,渐渐的也睡过去了。他睡得不沉,有时侯感觉手里有什么东西要溜走,立刻握紧了。
黑暗中,那只枕头上,两只手整晚都握在一起。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被兽吓哭了
南原的天总是亮得特别早,当第一绺阳光从窗棂间照进来,因为垂着重重账幔,账子里依旧一片幽暗,尉迟不易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枕头上被蓝霁华握住的手。
她有点困惑,不知道蓝霁华为什么要握着她的手睡觉,他倒底是不是有龙阳之癖好?如果不是,为什么要抓着她的手?
还有,她明明是刺客,是来行刺蓝霁华的,现在怎么真变成他的随从了?她似乎已经把自己的任务抛到了脑后。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现在是大好机会,只要她悄悄下床,摘下墙上的弯刀,再悄悄回来,一刀捅进去,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她就可以回到故乡,成为族人的骄傲,也能见爹娘了。
可是蓝霁华救过她那么多次,如果不是他,她已经死了好几回了,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不是会遭天谴啊。
如果没有公子,她们一家人还在小县城里受人家的白眼,日子过得清贫,是公子让尉迟一族重新恢复门庭,连她家这种旁枝也能一同上京,住进那大宅里,过上富裕的日子,公子是整个尉迟一族的恩人,她要是为了私人原因不替他报仇,更要遭天谴的吧……
可她怎么有点不想杀他呢,这个男人,有副好皮囊,性情也好,她不清楚他与公子之间的恩怨,但这么久相处下来,她不觉得他象坏人,至少对她很好。
她胡思乱想,一时一个念头,一会觉得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一会又觉得下不了手,犹豫不绝,左右为难。
半响,她吁了一口气,悄悄往回攥自己的手,她一动,蓝霁华却把她的手握紧了,紧得她都有些疼。
尉迟不易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等了一会,他又没醒,呼吸依旧粗重,还在睡。
她有些奇怪,明明睡着了,怎么还知道握紧她的手呢。
她等了一会,等他慢慢放松了些,又往回抽自己的手,蓝霁华再次握紧,这一次,他醒来了,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尉迟不易,似乎不知道怎么回事?
尉迟不易有些不好意思,嗫嗫的,“你松开我的手。”
蓝霁华:“呃?”他的目光移到手上,自己仿佛也吓了一跳,立马松开,脸也红了,“怎么还握着?”
“这就要问陛下了,”尉迟不易说,“我往回收来着,陛下攥着不放。”
“是吗?”蓝霁华装傻:“朕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握着一人男人的手睡了一个晚上,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喜欢女人啊。
“朕想起来了,”蓝霁华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朕昨晚睡不着,所以才握你的手。”
“有用吗?”
“有一点用。”
尉迟不易忍不住笑,“难道我的手可以催眠?”
幽暗的空间里,一个笑容似乎都能轻易的拔动心弦,蓝霁华晃了一下神,立刻错开目光,轻轻咳了一声,“我起来了,你起吗?”
尉迟不易说,“我也起了。”
两人先后下床,外头早有宫女端着洗漱用具等在那里,看到尉迟不易出来,都偷偷看他,笑得暧昧。
尉迟不易想回自已屋里去,蓝霁华说,“你就在这里一同洗漱吧。”
他的话,宫女们懂,立刻有人端着嗽口水上去,“公子,请嗽口。”
尉迟不易觉得自己真成了男宠一样,有点不自在,红着脸接过了杯子,她来的时侯,蓝霁华说让她当随从,结果现在倒成了半个主子。
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不管蓝霁把她当男人还是女人,他握着自己的手睡了一晚,怎么想都很怪异。
所以吃过早饭,她有心避开,自己一个人到外头逛去了。
阳光正好,到处鲜花盛开,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得人眼睛都花,她没进过东越的皇宫,听说里头是红砖琉璃瓦,十分雄伟壮观,南原的宫殿或许没有东越的大,但金灿灿的,据蓝霁华说,那一重一重的金顶和飞檐全是鎏金的,她听得直咂舌,乖乖,那么多金顶,得用多少金子啊。这么看,南原其实挺富裕的。
漫无目的的走,停下来的时侯,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举目四望,看到了康岩龙,但是很奇怪,他看到她,立刻拔腿就走,好象在躲她似的。
尉迟不易起了疑心,立马追上去,“康总管,你站住,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屁股上的伤好了么……”
康岩龙没有停下来,反而跑起来。
“哎,你还跑,站住!”尉迟不易拔腿就追,她穿着鞋,跑起来飞快。
康岩龙跑着跑着停了下来,抱着胳膊望着她笑,尉迟不易愣了一下,也停下来,心里预感不太好,还没想明白,突然,看到两只大型猛兽朝她扑过来。
她本能的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大叫,“陛下救我!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一路跑,一路喊,引得众人都驻足观看,许多人捂嘴直乐,有的笑得弯了腰。但尉迟不易看不到,她只知道拼命的跑,那样大的猛兽,她是第一次看到,慌乱之间根本没看清长什么样子。
她是烟嗓子,原本又粗又哑,拼了命的叫,声音倒尖厉了起来,扬在上空,听起来有些瘆人。
蓝霁华坐在大殿里也听到了,什么都没没想,直接从廊上飞了下来,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就看到了尉迟不易。
她真是吓坏了,头上的包布都掉了,头发散开来,在风里象一匹黑缎子在飘荡,惊慌失措的朝他跑过来。
他赶紧张开双臂,将她抱住,同时吹了声哨,那两只猛兽立刻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尉迟不易吓得哭起来,揪着他的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波波的热气喷在他脖子里,就跟搂着个风箱似的。
好不容易顺了气,她呜呜的哭,“我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了,我要回家……”
蓝霁华一听她说要回家,心象被揪了一下似的,只能好言安慰:“别怕,它们不咬人,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养了两只兽,一只虎,一只豹,你忘了?”
尉迟不易抹了一把眼泪,小心翼翼扭头去看,哎呀,还是好怕,她揪紧了他的衣袖,“叫它们走。”
蓝霁华朝虎豹喝了一声,“回去,快回去!”
两只猛兽真的就乖乖的调头走了。
尉迟不易这才松了一口气,扯着袖子把眼泪收拾干净。
“你怎么还哭上了呢?”蓝霁华说,“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两只兽就把你吓哭了,这点出息还能当刺客?谁把你选进去当刺客的?要我不知道你是个男的,还真以为你是个姑娘。”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就算你们打平如何?
尉迟不易被当众吓哭,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这个仇要是不报,她就不配姓尉迟!
可康岩龙不是泛泛之辈,真要对付他,也不是简单的事,毕竟人家是南原排名前十的使毒高手,一个不小心,她的小命就玩完。
只是这口气憋在心里,她委实坐立不安,她打小就是个记仇的人,小时侯和大院里的小子打架打输了,她发狠咬人一口,才算完事。
倚在栏杆上托腮发愣,远远看到康岩龙过来,她居高临下,斜着眼冷冷看着,康岩龙抬眼,咧嘴一笑,笑容轻蔑。
这让尉迟不易心里愈加恼火,她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殿门,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悄悄躲在殿门后头,从门缝里偷看,耳朵也竖起来,听到康岩龙的脚步声传过来,她挪到门边,扣住门板,屏息静气,等康岩龙刚要跨进来,她猛的把门一摔,康岩龙毫无防备,重重的撞在门上,捂着鼻子一脸痛苦状。
尉迟不易呀了一声,装作刚看到他的样子,“康总管,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后头,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呢!”
那一下是真重,康岩龙觉得自己整张脸都被撞平了似的贴在门上了,那一瞬间他完全是懵的。
可是尉迟不易一出现,他就知道这件事不是意外,是尉迟不易对他的报复。
殿堂深处,蓝霁华坐在金灿灿的雕花大椅上,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康岩龙捂着鼻子,迈着大步赶紧过去告状,“皇上,您看到了吧?尉迟不易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行凶,实在是胆大包天,请皇上为奴作主!”
尉迟不易争辩,“皇上,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后头有人。”
康岩龙,“不知道有人,你做什么要关门?殿堂的门何时有关过?”
“门可开可关,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我看你才是血口喷人!”
“皇上,您要为奴做主啊!”
“皇上,您要为我做主啊!”
蓝霁华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发笑,这可比朝堂之上那些大臣长老们争起来好玩多了。
他压压了手,示竟他们安静,对康岩龙说,“把手放下来,朕瞧瞧你鼻子压扁了没?”
康岩龙听出皇帝语气里的挪愉,心里愤愤然,哼!陛下心里肯定是向着尉迟不易的。
他放下手,就听尉迟不易一声惊呼,“呀,康总管,你的鼻子流血了。”
撞那么重,能不流吗?康岩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扯袖子抹了一下鼻子,跪在地上,“奴有罪,污了陛下的眼。”
“起来,”蓝霁华温声道:“恕你无罪,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好歹也受了伤,快些下去歇着吧,晚上不用过来服侍了。”
康岩龙知道皇帝袒护尉迟不易,他再怎么说,皇帝也不会因为今天这点事处置尉迟不易,他行礼谢恩,临走前看了尉迟不易一眼,后者昂着头,一脸得意的笑。
他捂着鼻子走到尉迟不易面前,尉迟不易并不怕他,梗着脖子,跟斗鸡似的,“你要干什么?”她就不信,当着蓝霁华的面,康岩龙敢对她动手!
康岩龙没有动手,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透着古怪,让不易心里有些瘆得慌。
等他走了,蓝霁华说,“你又让他见血了。”
“是陛下说的,一点点可以,多的不行,不然我非得放他半桶血不可。”
“这么有把握?”
尉迟不易把腰间别着的短刀拔出来,“等他领教我的五阳朝凤刀的时侯,他就知道厉害了。”
蓝霁华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尉迟不易最见不得他这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你不信?”
蓝霁华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真话便是你不是康岩龙的对手。”
“你说的不算,比过了才知道。”尉迟不易对自己的武功总有一种迷之自信,哪怕她明知自己不是蓝霁华的对手,可总觉得若是能占得先机,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康岩龙只要不使毒,拿真本事说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就在这时,突然腹中一阵绞痛,她捂着肚子哎哟叫着蹲下来。
蓝霁华往前俯了俯身子,“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你是不是又去试毒了?”
“没有,绝对没有。”尉迟不易干脆坐了下来,用力按着肚子,脸上煞白,额上冷汗直冒,她不蠢,这疼痛来得太蹊跷,除了康岩龙,不作他想,“陛下,我恐怕是中毒了,快让康岩龙拿解药来!”
蓝霁华扬声唤人,“来人,扶不易去恭房。”
尉迟不易原本煞白的脸一下就红了,“陛下,我不是……想出恭……”
蓝霁华非常肯定的样子,“去吧,去了你就想了。”
两个内侍进来,把尉迟不易从地上架起来,扶着走了。
蓝霁华看着她的背影,南原人长得不高大,但尉迟不易比他们更瘦小,单薄的小身子夹在他们中间,哪里是扶,简直象被拖出去的。
说来奇怪,真让蓝霁华说中了,尉迟不易一到恭房,立刻就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往下坠,她手忙脚乱的解了腰带,刚往马桶上一坐,立马一泄千里。拉完,一点事都没有了。
她站起来慢悠悠的整理衣裤,往恭桐里倒了小半桶檀香灰,遮住了秽物,又净了手,这才不慌不忙的走出去,心想,原来不是中毒,是自己拉肚子呀,差点错怪了康岩龙。
她回到殿里,蓝霁华笑眯眯看着她,“好了?”
提起这种事情,尉迟不易终归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点点头,“陛下厉害,还真的猜中了。”
蓝霁华仍是笑,“我猜,你马上又要肚子疼了。”
尉迟不易惊道:“这是为何?我已经不疼……啊,哎哟,又来了!”这一次的绞痛比刚才更厉害,她的脸瞬间就惨白了,额上又起了一层冷汗。
“再去吧,完事了也别回来,在那等着,还有一次呢。”
尉迟不易这次不要人扶了,着急忙慌捂着肚子就跑,溜溜的又去了一回,跟刚才一样,见了恭桶,肚子就有了坠胀感,拉完,又是一点事没有。
她记着蓝霁华的话,没敢出去,果然没多久,第三次如约而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恭房的原因,这一次,肚子没那么痛,依旧有坠胀感,拉完了事。
回到殿里,她板着通红的小脸,严肃的看着蓝霁华,“陛下,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拉肚子,您一清二楚?”
“很简单,康岩龙刚才给你使毒了。”
“他压根没有碰我。”
“高手使毒,无知无觉,让你发现了还叫高手?”
“既然陛下知道他对我使毒,就请陛下惩罚他吧。”
蓝霁华有些为难,“其实这也不算使毒,在南原来说,这只算无伤大雅的雕虫小技,为这么点小事处罚他,说不过去,再说,你不也撞了他的鼻子吗?我呢,还算个公正的皇帝,你让他见了血,他让你拉了肚子,谁也没讨着好。今天这事,就算你们打平如何?”
尉迟不易银牙暗咬,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康岩龙,你给我记着!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他是朕的人
尉迟不易后来一打听,康岩龙对她使的那招还真算不上下毒,充其量是恶作剧,名字也可笑,叫“猫三拉”,意思是,象猫一样拉三泡就完事了。这个招刚开始是有人想出来专门惩治对爱情不专一的人,在南原,若是一个有妇之夫勾搭上别的女人,就会被人这样整蛊,只要某个男人突然一天到晚拉个不停,那他一定是偷情了,谁都可以惩治他。
尉迟不易听着这些事,觉得挺有趣,可她又没偷情,康岩龙犯得着给她使这招吗?
不管怎么样,她要报仇。至于怎么报仇,她却想不出办法来。
彼时,她坐在蓝霁华的对面,康岩龙跪坐在侧边,服侍他们喝茶,尉迟不易看着两个小茶杯在康岩龙黝黑的手指上灵巧的翻转着,跟跳舞似的,看得她眼花缭乱,这个康岩龙,不但会使毒,茶还冲泡得好,为蓝霁华冲茶,是他每日必干的活儿。
尉迟不易看了一会,目光从康岩龙手上慢慢挪开,顺着他的手臂到肩膀,又滑下来,落在他跪在席子上的腿上,他因为要面朝蓝霁华,所以离她更近一些,那条青色的裤子包裹着他壮实的腿,因为跪着,挤压出一块大疙瘩。
尉迟不易想,那块肉一定很硬,都鼓出来了,可倒底有多硬呢?她被这个念头驱使着,不自觉的拔出了自己的腰刀,在桌子底下慢慢的,慢慢的伸过去,刺进那块硬疙瘩肉里。
当然,刀子进去的不深,估计也就半个指甲盖,可已经流出血来,康岩龙本能的往边上一躲,正要反击,又想起蓝霁华在,不敢造次,只能告状。
他捂着伤口,惶然的叫了一声:“陛下。”
蓝霁华用两个手指捏着小茶杯,有些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听到。
尉迟不易自己也有点傻,她没想到念头一起,就那么干了,她把这归结于太想报仇了。
上次撞了康岩龙的鼻子,还可以狡辩说没看见,这回,刀还握在她手上,人赃俱获,让她怎么辩解,难道说想看看康岩龙的肉有多紧,所以才拿刀扎他?
康岩龙还捂着流血的伤口,哀哀的看着蓝霁华,那位皇帝却在神游,压根没看他。
尉迟不易觉得气氛有点诡异,忙把刀插回腰间,起来也没行礼,慌慌张张的走了。
康岩龙又叫了一声:“陛下。”
这回蓝霁华听到了,虚虚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扫了一眼他的腿,皱着眉头说,“叫什么,洒点药粉就是了。”
边上的内侍拿来了伤药,要给康岩龙敷上,康岩龙没好气的把药瓶拿过来,抖了点药粉在伤口上就作罢,对一个武艺高强的男人来说,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他就是心里气不过,他虽然没本钱和尉迟不易争宠,人家那么白,他象个黑疙瘩,可毕竟忠心侍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这么偏袒,太让人寒心了。
心里一股怨气正顶得慌,却听到皇帝骂他:“没用的东西,让个东越小子给刺了,丢不丢人?”
康岩龙,“……”
怨气什么的赶紧放在一边,他诚惶诚恐的伏在地上,“陛下息怒,是奴没用,奴让陛下失了脸面,请陛下责罚。”
蓝霁华瞟着他,“起来吧,一天到晚,让个小子弄得不是伤了这里,就是伤了那里,次次见血,朕都替你臊得慌。”
“是,”康岩龙垂着脑袋,“奴有罪。”
蓝霁华慢条斯理的说,“朕也不罚你,自己看着办吧。”
康岩龙,“……”要他自己看着办是什么意思……圣心难测啊……
“陛下,”他试探着说,“奴虽然不喜欢尉迟不易,但不易公子是陛下……身边的人,奴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请陛下放心。”
蓝霁华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南原的男儿都是血性汉子,象你这样被人欺负了还不计较的倒不多。”
康岩龙跟在他身边多年,岂有听不出意思的,但他还有点不放心,“奴知道怎么做了,只是……”
蓝霁华知道他担心什么,说,“不用只是了,不易是朕身边的人,你也是朕身边的人,朕不会厚此薄彼的。”
有了皇帝这句话,康岩龙彻底放下心来,盘算着要怎么整治尉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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