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早上蓝霁华醒来的时侯,尉迟不易还在酣睡,微微侧着身子,怀抱着枕头,两只腿一左一右,趴着大字,右脚还越到他这边来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身体慢慢挪过去一点,尉迟不易的脚挨在他腿边了。
目光移上来,枕头上的手还握在一起,不过尉迟不易的手是松开的,他是握紧的。
蓝霁华静静的看了一会,突然抬起身子一点一点靠过去,他伸着另一只手去探尉迟不易的呼吸,尽管知道她在呼吸,但那呼吸太过轻浅,总让他心存犹疑,她的气息喷在他手上,非常浅,几乎察觉不到。
他撑着身子静了一会,把手收回来,头探过去,这个姿式很有难度,手还握着,脚还挨着脚,他要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以一种别扭的方式靠近。
脸大概要比手敏感,他能感觉尉迟不易喷在他脸上的呼吸,同样很轻,但有温度。他闻到她呼吸里有些清甜,象早上漫步在山林闻到空气里有花香的味道。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嘴唇上,她的嘴唇比他的要厚一点,但小得好看,象花瓣一样,他很少看到有男人长着这样小巧的嘴唇,长在尉迟不易脸上,配着她的五官,还挺合适。
他久久的保持着这个姿式,视线里是她的唇,呼吸里是她的气息,他觉得自己很猥琐,因为他居然想亲一下那张嘴,这个念头一起,把自己吓了一跳,立刻拉开了距离,松开手,腿也离开了,他还不想把自己真的变成一个断袖。
尉迟不易梦到自己被一头熊追赶,她拼命跑,结果一脚踏空,掉下了悬崖,一下就醒过来,她是被自己弹醒的,脚不知道踹到了什么,手则舞在半空,以至于她睁眼的时侯,整个人都是懵渣渣的。
尉迟不易侧着身子躺得好好的,突然被她踢了一脚,转身一看,尉迟不易睁着迷蒙有眼睛,两只手高高举着,脚挨着他的脚。
他不动声色把脚移开,问,“怎么,做梦了?”
尉迟不易把手放下来,慵懒的嗯了一声,这一声很短,一点都听不出烟公嗓,轻轻柔柔跟猫叫似的,蓝霁华觉得心里那只猫爪又挠了一下。
“梦到什么了?”
“被一只大熊追,然后我掉悬崖底下了。”
“真够惨的,”蓝霁华说,“你见过熊吗?”
说实话,尉迟不易还真没见过,但她听说过呀,熊瞎子是黑色的,圆溜溜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短尾巴,大概就是这样。
“南原有熊,改天带你去瞧瞧。”
“不去,”尉迟不易断然回绝,上次被那对狮虎吓破胆的阴影还在呢,她才不要去看什么熊瞎子。
她抱着枕头坐起来,“天亮了,我走了,还得练功呢。”
蓝霁华没有留她,“行,你走吧,我也起了。”他刚才想好了,不能和尉迟不易走得太近了,这小子长得清秀,容易让他产生错觉。
可尉迟不易真的走了,他又有些怅然若失,时间还早,他们躺着说会话多好啊。
这晚以后,尉迟不易继续练她的功夫,蓝霁华管住自己没去找她,天天雕小木头人打发时间。只吃饭的时间,他们能碰一面,说几句玩笑话。
蓝霁华觉得这样挺好的,尉迟不易是他逗闷子的玩意儿,每天能让他笑一笑就行。
又过了几天,尉迟不易来找他,说让他看看她的功夫长进了没有。她不肯在大殿上施展拳脚,怕被人看到,把蓝霁华拖到她屋里去。
只一招,但蓝霁华看到了她的勤奋和努力,他赞赏的点头,“不错,比我想像的要好。”
得了夸奖的尉迟不易很高兴,要知道,蓝霁华对她的身手从来都是轻蔑的态度,能得他一句好,真的不容易。
她喜滋滋的说,“这一招我练好了,你再教下一招吧。”
蓝霁华负着手,笑着摇头,“想赢康岩龙,一招足够了。”
“一招就够?”尉迟不易有些怀疑,“他的功夫可不低呢。”
“所以我才说要他先动手,他的招式我告诉你了,怎么破解,我也教你了,虽然你功力不够,那一招最多能发挥出三成的威力,那也够了,足以让康岩龙倒地,倒地他就算输了。”
“一招就能让他倒地?”
“试试就知道了。”
“你可别骗我,我输了会很生气,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的。”
“严重到什么地步?”
“再也不给你讲故事了。”
蓝霁华在心里笑,不讲也好,每次讲完,不管是想起白千帆,还是想起史莺莺,他都半宿睡不着。
“就这么说定了,”蓝霁华说,“去找康岩龙比试吧,记住一定要快,唯快不破,你就赢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一千零二十章不知畏者,勇气可嘉
康岩龙没想到尉迟不易这么快又来找他比试,他觉得有点可笑,在南原,他也算排得上号的高手,却被一个菜鸟一次又一次挑战,而他还不得不接受挑战,因为菜鸟的后台太硬,他得罪不起。
起初,对尉迟不易留在蓝霁华身边,他还忧心忡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尉迟不易行刺得逞,可自从上次交过手,他的担心一去不复返,他能肯定,就算蓝霁华瞎了一只眼,废了一只手,断了一条腿,尉迟不易也杀不了他。
尉迟一族派一个这样的低低手刺客过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如今这个笑话站在他面前,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冷冷的凝视着他。
竹林里虽阴蔽,呆久了也有些闷,康岩龙等了半天不见她动手,有些奇怪,“不是要比试吗?怎么不动手?”
尉迟不易竖起一个手指头朝他勾了勾,很有些不屑一顾,“你先来。”
康岩龙愣了一下,明明这么菜,还敢在他面前这么拽,他倒没生气,反而有些好笑,“你确定要我先动手吗?”他先动手,尉迟不易可没机会再展示她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了。
她蹙着眉,有些不耐烦。“少罗嗦,来吧。”
康岩龙想,来就来,对付尉迟不易,他轻轻松松一招完胜,好好灭灭这小子的气焰。
他笑着对尉迟不易抬了抬下巴,“来,接招吧。”
他是高手,高手出招看似平淡,却相当绝妙,躲得开这招的人不多,能接住的人就更少了,他等着看尉迟不易在他面前倒地的狼狈样。
然而他想错了,倒地的不是尉迟不易,而是他自己。
尉迟不易不但接住了他那招,而且非常巧妙的化解并还击,完全就是水击长空,一气呵成,快得让他没有机会喘息,就那么倒在地上。
尉迟不易见真的把康岩龙打倒在地,高兴得手舞足蹈又跳又蹦,“哇,我赢了,我打赢了,我赢了康总管,我打赢了高手,耶耶耶……”
康岩龙,“……”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认赌服输,”尉迟不易一脸意气风发,可配着她叉腰的姿式,看起来总有些别扭可笑,“以后再也不准往我床上放蛇了。”
康岩龙爬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南原的男儿说话算话,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往你床上放蛇,不过,”他哼笑一声,“等下次我打赢了,这个协议就作废。”
尉迟不易,“……啊,还有下次?”
“当然,”康岩龙说,“我们南原的男儿从来不是孬种,这次输了,下次必赢。”
尉迟不易看着他,“你开口闭口都是南原的男儿,可你不是宫里的……随从么……”
她语气有些吞吞吐吐,虽然没明说,意思却显而易见,上次比试,她就把他和东越的太监比过,还说要送他香露什么的,康岩龙这下真生了气,指着她,“你等着,下次我定要叫你好看。”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尉迟不易有点纳闷,她也没说什么呀,康岩龙怎么气成那样,就差头顶冒白烟了。
不管怎么说,她打赢了高手很开心,从竹林里出来,几乎是一蹦三跳的往蓝霁华的大殿跑去。
跑近了,看到几只孔雀在廊下觅食,她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惊得孔雀呼啦一声飞到了树上。
蓝霁华站在廊上笑眯眯的看着她,“赢了?”
“赢了!”尉迟不易挥着手胡乱舞了几下,兴冲冲跑上楼梯,她太需要有人分享她的激动和快乐了。
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战胜了比自己高很多很多的高手,实在是太令人兴奋的事情。
蓝霁华看她跑上来,眼睛亮晶晶的,脸红朴朴的,额上一层细碎的汗,就跟沾了珠光粉似的莹莹发光,他摘下自己的汗巾子替尉迟不易擦汗,语气带了宠溺,“瞧你,满头都是汗,一路跑回来的吧?”
“嗯,跑回来的,”尉迟不易沉浸在兴奋和激动中,一点也没察觉到蓝霁华替她擦汗有什么不妥。
远处,两个宫女看着这一幕,偷偷捂嘴笑。
“要是你在场就好了,可以亲眼看到我是怎么打败康岩龙的了,”说完又不无遗憾,“可惜他倒地太快,不然还可以多过几招。”
蓝霁华笑着拉她进去,“得了吧,一招就好,多了你就应付不来了。”
尉迟不易此刻信心满满,不服气,“不可能,他说下次还要再比试,你瞧好吧,我照样能让他趴地上。”
蓝霁华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不知畏者,勇气可嘉!”
尉迟不易洋洋得意,“我一直都很勇敢。”
可勇敢不代表一定能赢,下一场比试,尉迟不易被康岩龙华丽丽的踢出三丈远,途中一连撞断几根竹子,听着卡嚓卡嚓的声音,尉迟不易觉得自己的老腰也一起断掉了。
停下来的时侯,她靠在一排竹子上,随惯性起伏,半天没起来。
康岩龙慢悠悠踱过来:“你怎么还用上次那招呢,见招拆招才有用,今天我使的招法跟上次的不一样,你没看出来吗?”
尉迟不易喘着气,手紧紧抓着竹杆,手背上被折断的竹子划出了血痕,她凛着脸,虽然败了,却并不服气,“我输了,下回一定赢你。”
康岩龙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是皇上在背后帮你,若是皇上不教你解招,你上次能赢?”
“你甭管我用什么法子,赢了就是赢了,”尉迟不易缓缓站起来,“下一次,我也会把你扫出三丈远,等着瞧!”
康岩龙象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算蓝霁华帮她解招,可要把他踢出三丈远,那也是不可能的。
“尉迟不易,你是不是被我打傻了?”康岩龙讥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去,“我还明确告诉你,下回我就用今天的招,你要不把我扫出三丈远就算输。”
尉迟不易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咬着后牙槽,“一言为定!”她这回不是迷之自信,而是相信蓝霁华,那位皇帝高手一定有办法让她把康岩龙扫出三丈远。
家有王妃初长成 一千零二十一章半空翻了个跟头
尉迟不易回到殿里,不需要开口,蓝霁华便知道输赢,被勾破的衣裳和手臂上的划痕加上垮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蓝霁华一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也不奇怪,只是看到她手臂上那些血痕的时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
尉迟不易先演示给他看,“他今天使的是这一招,你快教我怎么破解。”
蓝霁华点点头,“没问题,下次一定是你赢。”
尉迟不易就知道蓝霁华不会让她失望,沮丧情绪一扫而光,拖着他往自己屋子走:“快快快,现在就教。”
蓝霁华忍不住摇头笑,或许他对尉迟不易宠得有点过份了,总让她忘了自己是个皇帝。
“解这招也不难,”蓝霁华示范给她看,“依旧是快,不过你确定下次他还用这招吗?他应该猜到我在背后帮你了,若再用相同的招法,不是让自己输吗?”
“他自己说了,下次还用这招,我只要把他踢出三丈远就算赢。”
蓝霁华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踢出三丈远?”
“对啊,他今天把我踢出三丈远了,我下次也要把他踢出三丈远。”
蓝霁华摸着鼻子苦笑,破解招法不难,但要把康岩龙踢出三丈远,可不单是靠破解招法就能办到的,那得有一定的内力,尉迟不易底子差,内力跟没有一个样,哪里踢得动?
“做不到么?”尉迟不易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这么厉害也不行?”
本来蓝霁华想摇头的,可尉迟不易后面那句话让他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难得她夸他一回,不行也得行!
“可以,”他一口答应,“没问题。”
对尉迟不易来说,蓝霁华绝对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比她自己都靠谱。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尉迟不易自然躲在屋子里发奋练功,一想到康岩龙将要被她打出三丈远的场面,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为了万无一失,她比平时更加努力用功。
等到蓝霁华验正过,觉得她可以去挑战康岩龙的时侯,尉迟不易雄纠纠气昂昂,挺着小胸膛就去了。
依旧是那片竹林,尉迟不易和康岩龙相对而立,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对方。
尉迟不易站得非常有气场,就象一个高手似的,有点冷,又有点漫不经心,因为蓝霁华说她能赢,她就一定能赢。
康岩龙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古怪,有点幽怨,有点烦燥,看起来心里不太平静。
尉迟不易轻挑了一下眉,高手过招,最忌心乱,她今天赢定了,呆会把康岩龙踢出去的动作一定要帅帅帅!
“来吧,别磨蹭了。”尉迟不易有点迫不急待想看自己那一招的威力了。
康岩龙暗咬了一下牙,嘴角抽抽两下,两手一抡,打了出去,他一动,尉迟不易立刻身形晃动,一手拳,一手掌迎上去。
打斗极快,尉迟不易的脚刚碰到康岩龙,他就象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尉迟不易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呃,康岩龙的姿式看起来怎么那么别扭,他在中途似乎顿了一下,身子眼看要落下来,但立刻在半空翻了个跟头,又往后挫去,稳稳的落在三丈远的地方。
尉迟不易看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走过去问他,“怎么半路还翻了个跟头呢?”
康岩龙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傲娇的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走了。
为什么在半空翻跟头,那是因为还没掉出三丈远的距离啊,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他家皇帝为了哄小男宠开心,居然命令他演这种蹩脚戏。尉迟不易就是使出吃奶的劲都不能把他踢出三丈远,所以他得自己把自己摔出三丈远。
尉迟不易一边走,一边纳闷,低头看自己的脚,她刚用了一点力,康岩龙就飞走了,她对自己突如其来的爆发力感到惊讶,暗暗运气,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按理说,她的内力还没厉害到那种程度,所以……跟内力没关系,是蓝霁华教她的那招太厉害了。
她咂巴着嘴,对蓝霁华的崇拜无形中又上了一层楼。
虽然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倒底她还是赢了,反正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回到殿里,蓝霁华的汗巾子都拿在手上了,准备她一过来就替她擦汗,可人到了跟前,虽然小脸红朴朴的,眼睛亮闪闪的,但额头上没有汗,他只好不动声色收起汗巾,笑着问她,“赢了吧?”
“嗯,赢了。”尉迟不易开始吹牛,“你没去太可惜了,上次我是擦着地被踢出去的,这回康岩龙被在半空飞出去的,你那招太厉害了,打得他还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呢。”
蓝霁华愣了一下,“翻了个跟头?”
“是啊,他快掉下来的时侯突然翻了个跟头,我还直纳闷呢。”
蓝霁华明白过来,他给康岩龙下了死命令,必须飞出去三丈远,一寸都不能少,大概是距离不够,所以他才半空提气翻跟头。
蓝霁华笑了笑,问,“还要接着比试吗?”
“那就要看康总管的意思了,他若是要比,我自然迎战,反正不能让他赢。”尉迟不易捏着自己的手腕,想了一下,“陛下,你说康总管还会找我比试吗?”
“会,”蓝霁华的语气很肯定,“南原的男儿没有孬种,一定会。”只要尉迟不易愿意,这场比试就得没完没了比下去。
尉迟不易听到这句,突然想起来,贼兮兮凑上来,压低了声音,“陛下,康总管他是那个……吗?”
蓝霁华不解,“哪个?”
“在我们东越,宫里的男人都是叫公公,这你知道吧?”
“嗯,知道,就是阉人。”
“那康总管是不是也……”
蓝霁华忍不住笑,“你想岔了,我们南原皇宫里不用阉人,康岩龙和所有随从都是正常的男人。”
“哦,这样啊,”尉迟不易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每次一提,康岩龙就没好脸色。
她好奇的问,“南原皇宫不用阉人,就不怕祸乱宫闱?”
蓝霁华在她头上轻轻打了一下,“你知道的还挺多。南原和东越不一样,东越重规矩,南原民风开放,崇尚自由,若随从和宫女好了,是可以私定终身的。”
“若随从和你的妃子好了呢?”
“我没妃子。”
“可以后会有的。”
蓝霁华淡淡的笑了笑,“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家有王妃初长成 一千零二十二章想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尉迟不易陷入了和康岩龙比试以及跟蓝霁华学功夫的狂热之中,她本来爱好习武,能学到上乘的功夫,能感觉自己一天天在进步,比什么都高兴。
蓝霁华不再教她单招的破解招法,而是教整套的刀法或拳掌,等到比试的时侯,不管康岩龙出什么招,尉迟不易都能和他过上几招,而不象刚开始一样,一招就倒地,尽管输的多,她却并不沮丧,因为和康岩龙交手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久,对她来说,这就是胜利。
她对学武功简直入了魔,也不再躲着藏着,光明正大的练,反正蓝霁华教她功夫的事宫里的人都知道,她随时随地想起来就比划给蓝霁华看。
蓝霁华对这个小徒弟的悟性和勤奋相当满意,也愿意教,拍拍肩,抬抬手,把着她的腰扭开,“对,就这样。”屁股上打一下,“马步蹲扎实喽。”
他说什么,尉迟不易都照做,练武的时侯,她完全模糊了自己的性别,不管蓝霁华碰她哪里都不觉得别扭,可练完之后,细细一回想,脸又红了,目光躲闪着,不敢和蓝霁华对视,弄得蓝霁华总有些莫名其妙。
有一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蓝霁华,“陛下把功夫都教给了我,就不怕我学会了,反过来杀您?”
蓝霁华微微一笑,拔出她的短刀让她握住,抵在他脖子上,“试试。”
尉迟不易看着锋利的刀刃贴在蓝霁华的颈脖上,泛着寒光,让她心里颤动了一下,默默的把刀挪开了两寸,怕刀锋割伤了他。真要割伤了他可不得了,那些侍卫们肯定会一窝蜂的冲上来,把她砍成肉饼,她才不想变成肉饼,死得也忒难看了。
蓝霁华看到她的举动,忍不住笑,“不易,现在想杀朕的心没那么强烈了啊?”
“谁说的?”尉迟不易嘴硬,“我只是还没学成,不敢冒险而已。”
“那就看看你学到什么程度了吧?”
“试就试,”尉迟不易提醒他,“我动手了噢!”
蓝霁华笑而不语,尉迟不易怕自己手上没分寸,没敢太快,手刚往前一送,手腕一麻,刀掉下去,被蓝霁华接住。他把刀还给她,“再来,动作不够快。”
尉迟不易咬了咬牙,使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出手快出闪电,眼看要划上他的脖子,她眼神惊惶,却已然收不住手,千钧一发时,手腕一麻,刀子掉下去。
蓝霁华笑眯眯把刀子再次还给她,“还可以再快些吗?”
尉迟不易磨了磨后牙槽,突然有了一丝沮丧,她没日没夜的练功,怎么还跟从前一样啊……
蓝霁华笑着拍拍她的肩,“别灰心,慢慢练,总有一天,你的刀能划破我的脖子。”
尉迟不易拿着刀,低头不语。
蓝霁华安慰她,“至少,你现在已经能和康岩龙交上手了。”
尉迟不易问,“你的功夫倒底有多深?”
蓝霁华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如果说我的功夫值一千文钱,现在我教给你的还不足一文钱,这样说你懂了吗?”
尉迟不易,“……”
她转身就走,因为无地自容。如果说蓝霁华是大象,她就是蚂蚁,大象一脚能踩死一群蚂蚁,她这只小蚂蚁却异想天开,千里迢迢跑来杀大象……
她想她当初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再往深了想,蓝霁华这么厉害,她就算要练到死,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一辈子岂不是都要在南原度过了……
一想到这辈子都要在南原呆着,她心里充满了思乡情绪,想她的爹娘,想繁华的临安城,想九如斋的点心,想娘做的狮子头,想南窗下的那棵桃树……
不想则已,一想就红了眼眶,托着腮坐在桌边,久久,眼角滑下一颗泪。
日子一天天过去,尉迟不易依旧每日练功,却没了当初的兴奋激动,她变得沉默起来,常常站在廊上,望着西沉的日头发呆。
有一天,她突然问蓝霁华,“东越在南原的哪一边?”
蓝霁华说,“自然是东边。”
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蓝霁华知道她想家了。
第二天一早,蓝霁华刚起来,就看到她站在廊上,望着初升的太阳出神,金色的阳光照着她白晰的面孔,顺着光,隐约能看到脸侧有极细的绒毛,他在心底喟叹,倒底还是个孩子,哪有不想家的。不管金窝还是银窝,终归不如自己的狗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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