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明明是个姑娘,说起那些事,却是血腥味十足,听得尉迟不易心里直反胃。她一直以为公主都是娇滴滴的,现在才知道,比起这些部落公主,她这个拿刀的刺客根本不算什么。
在东越的时侯,总听人说南原国住的是些野蛮人,她到了之后,发现那只是传闻,南原百姓除了长得黑点,穿着不同,跟东越人没什么区别,原来野蛮人不是没有,指的是分布在广袤森林里的部落。
当阿丽娅讲到拿粗粗的铁棍捅进野兽的眼眶时,尉迟不易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脸惨白的匆匆告辞。
阿云苏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出了屋子。
阿云苏瞟了古丽娅一眼,“你讲这么些做什么,不易是东越人,哪里听过这些,别吓着人家。”
古丽娅不以为然,“这样就吓着了?和我们摩温克部落的勇士相比,他简直就不是男人,我敢打赌,要是让尉迟不易单独去猎头黑瞎子,他一准吓得尿裤子。”
尉迟不易从孔雀殿出来,刚要回去,听到有人叫她,“不易公子请留步。”
尉迟不易回头一看,是那莎公主,三个人当中,她是最没存在感的那个,不往蓝霁华身边凑,也不跟她套近乎。
“那莎公主,你怎么也出来了?”
“古丽娅太闹腾了,我喜静,有点受不了。”那莎笑着说,“时间还早,不易公子去我那里坐坐?”
她用的是商量的语气,温和沉静的样子让尉迟不易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
进了玉泉殿,那莎笑道,“我这里没有阿云苏那么好的茶叶,不易公子可别嫌弃。”
尉迟不易答应来,也是想私底下了解一下那莎公主的为人,虽然对阿云苏印象不错,但倒底谁最适合当皇后,应该全面了解过后再下定论。
如果忽视穿着打扮,那莎一点也不象部落公主,倒有点象东越人,性格沉静,端庄典雅,象一个真正的公主。只是她话不多,无法让尉迟不易从她的态度里看出更深层的东西。
小坐了片刻,说了一些不闲不淡的话,尉迟不易便告辞了,临走前,那莎送了她一些从家乡带来的肉干。
尉迟不易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比较着阿云苏和那莎,一会觉得真性情的阿云苏应该当皇后,一会又觉得沉静的那莎更适合……她看着手里的肉干,自嘲的笑,莫不是拿了人家的东西手短,这一会的功夫,竟是无法做出判断。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他这是在向孤示威啊
阴森又华丽的地牢,女帝坐在乌木镶宝大椅上,手里端着一只青玉杯,杯口升腾着袅袅白雾,那白雾越来越多,渐渐遮住了她的脸,看起来颇有些怪异。
过了一会,那白雾淡至浓,由宽至窄,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象一条小蛇似的钻进了女帝的鼻子里,女帝闭着眼睛,神情愉悦,似乎很享受,一直到那缕白烟悉数被吸了鼻子,她才睁开眼睛,随手放下了杯子。
一个戴着银面俱的男子从柱子后面闪出来,走到她跟前行礼,“太皇陛下。”
“皇上和公主们相处得好吗?”
“回太皇陛下,皇上和公主们相处得很融洽。”
“皇上可有属意于哪位公主?”
银面俱男子踌躇了一下,说:“皇上对岜木部落的阿云苏公主似乎颇有好感,指定了孔雀殿给阿云苏公主住。”
女帝微蹙了眉,“岜木部落,还是弱了一点。”
银面俱男子说,“太皇陛下,皇上定了三个月期限,现在为时还早,一切都是未知。”
女帝点了点头,又问,“尉迟不易有没有不安份?”
“尉迟不易还是老样子,每日在宫里闲逛,只是……”
“只是什么?”
“他似乎和阿云苏公主的关系不错。”银面俱男子说,“这段时间,他常到孔雀殿去。”
“皇上说什么了吗”
“没有,皇上只说他们年纪相仿,交个朋友无妨。”
女帝沉吟片刻,扬眉一笑,“皇上倒想得开,他这是在向孤示威啊。”
银面俱男子说,“陛下已经给尉迟不易种了蛊,为何不干脆……”
“不可,皇上很看重他的命,不然也不能妥协于孤,尉迟家族这些年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来南原杀我,可惜,除了尉迟文宇,没有一个靠谱的,皇上大概念着当年和尉迟文宇的旧情,才肯护着尉迟不易,暂且留着他吧。”
“是。”银面俱男子躬了躬腰,轻轻退了下去。
——
草坪上,阿云苏和尉迟不易一起喂孔雀,明明尉迟不易和孔雀们更熟一些,但它们似乎更听阿云苏的话,她嘴里发出细细尖尖的叫声,孔雀们便在她的指挥下开屏收屏,甚至翩翩起舞。
尉迟不易惊呆了,“你能跟它们对话?”
阿云苏笑着说,“我的家乡有很多孔雀,它们总是在我的窗前鸣叫跳舞,厮混得多了,它们自然就听我的话了。”
尉迟不易说,“难怪,原来你和孔雀一块长大的,他们说孔雀是舞之魂,你的舞是跟孔雀学的么?”
“算是吧。”阿云苏来了兴致:“你来弹奏,我跳舞给你看。”
尉迟不易不好意思的挠鼻尖,“我不会弹奏。”
“东越人不喜欢歌舞吗?”
“也喜欢的,”尉迟不易解释,“在东越,只有受过训练的人才会弹奏和跳舞。大部分人是不会的,而且只有姑娘才跳舞,男子是不跳舞的。”
阿云苏掩嘴一笑,“为什么男子不跳?我们南原的男子都会跳呢。”
“东越男子不跳舞,但他们练武。”尉迟不易拔出短刀,“武功你知道么?”
阿云苏把她的手按下去,“我们的刀只用来对付野兽,不对付人的,你不懂弹奏没关系,我教你。”
说着,她随手摘下一块树叶,“不易,好生看着。”
尉迟不易把刀收起来,看阿云苏把树叶放在唇边,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竟然发出象笛子般悠扬清脆的声音。
她在东越见过有人用树叶吹哨子,短促的几声,已经是很牛逼的事,没想到阿云苏竟能用树叶吹曲子,还吹得这么好听。
阿云苏见她惊讶的样子,笑了,“想学吗?”
“嗯,”尉迟不易点头,“想学,你教我。”
阿云苏挑了一片薄而结实的叶子给她,教她放在嘴唇外侧,手拉着叶子两端,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吹出声来。
尉迟不易初学,有点掌握不了分寸,第一下就把叶子给吹破了。她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再来,再来。”
小桑也没闲着,摘了一大把叶子侯在边上,尉迟不易的叶子破了,便赶紧递上。
第二次再吹,手没拿稳,树叶给吹跑了,她追了两步,在半空一顿瞎抓,终于抓到了,树叶却皱得不成样子了。
阿云苏和小桑都哈哈大笑起来。
阿云苏说:“不需要用很大的力气,要用巧劲。”她拿起一片树叶,再次示范给尉迟不易看。
远处,蓝霁华站在宫殿的外廊上,静静看着尉迟不易和阿云苏在草坪里嬉笑着。
康岩龙小心翼翼侯在一边,“陛下,看来不易公子和阿云苏公主相处得很不错。只是,阿云苏公主为和亲而来,他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蓝霁华手撑在栏杆上,缓缓道,“不易和阿云苏是朋友。”
康岩龙知道蓝霁华有意袒护尉迟不易,也就不说什么了,尉迟不易中了女帝的蛊,将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别说蓝霁华,便是他自己,对尉迟不易也怀了恻隐之心,小刺客命途坎坷啊……
半响,蓝霁华说,“传朕的旨意,赏阿云苏公主锦帛两匹,花翎簪一对,纯金小佛一座。”
康岩龙张了张嘴,显然有些惊讶,应了是,领旨而去。
蓝霁华对阿云苏的赏赐,很快就传到了另两位公主的耳朵里。
古丽娅气得脸都白了,拍着桌子直嚷,“陛下为何厚此薄彼,阿云苏倒底哪里好了?”
玉鸽赶紧把殿里的人都打发出去,提醒她,“公主,这里是南原皇宫,不是咱们摩温克部落,您不能太由着自己性子来。”
古丽娅恨恨的道:“肯定是那个尉迟不易在陛下跟前说我坏话了,那个东越猪!”
“尉迟不易有没有在陛下面前说公主的坏话,奴不知道,但他肯定在陛下跟前说阿云苏的好话了。我听宫里人说,陛下对尉迟不易很宠爱,同吃同住,还同床睡过。”
古丽娅一脸吃惊的表情,“这么说,他真的是陛下的男宠?”
“不管他是谁,得陛下宠爱,公主就要和他搞好关系。”
古丽娅知道玉鸽是对的,但她真心不喜欢尉迟不易,咬着唇不吭声。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他年纪小,朕当他是孩子
所有人都认为南原皇帝蓝霁华对岜木部落的阿云苏公主着了迷,不但让她住进了孔雀殿,还赏了好些东西给她,三位公主来的时侯旗鼓相当,现在,阿云苏脱颖而出,成了皇后的热门人选。
尉迟不易的看法和大家一样,蓝霁华确实对阿云苏着了迷。他不但赏赐了阿云苏,还总同她在一块,以前是她和阿云苏喂孔雀,现在蓝霁华代替了她的位置。以前她常去孔雀殿,现在蓝霁华成了阿云苏的座上客。
尉迟不易有点郁闷,她刚交了一个好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蓝霁华抢走了。
奈人寻味的是阿云苏的态度,每日伴着皇帝在宫里招摇过市,她应当春风得意才是,可是并没有,前些日子和尉迟不易在宫里结伴游玩的时侯,她倒是很高调,远远就能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有时侯尉迟不易吹着不成曲的调子,她竟然也能翩翩起舞,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和蓝霁华走在一起,她脸上只有淡然的笑意,说起话来轻言细语,变得和那莎公主一样沉静了。
尉迟不易是个坐不住的人,虽然落了单,在屋子里也呆不住,一个人也往宫里各处逛去,于是就与蓝霁华和阿云苏不期而遇了。
那对壁人款款而行,垂下的手臂总有意无意的碰到一起,蓝霁华便干脆牵住了阿云苏的手。
天近黄昏,日头早已经西斜,这个时侯,到处都是走动的宫人和侍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尉迟不易自然也看到了,她弯腰摘了一支花在手上把玩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余光里,阿云苏却挣开了皇帝的手,似乎歉意的对他说了什么,蓝霁华亦是微笑,并没有因为她的不识好歹而动怒,反而抬手拂落阿云苏头上的花瓣,象个温柔体贴的好夫君,真真羡煞旁人。
落了单的尉迟不易并不孤独,有人在她身侧站定,“不易公子。”
尉迟不易扭头一看,是那莎公主。
她颔首回礼,“那莎公主。”
那莎手里拎着一个小篮子,“我做了一些点心,不易公子赏脸尝一尝?”
尉迟不易捏了一块小饼子放进嘴里嚼巴了两下,赞道:“好吃,公主的手真巧。”
那莎见她喜欢,干脆把篮子递过去,“既然公子喜欢,这些便拿回去吃吧。”
尉迟不易推辞着,“那多不好意思,公主辛苦做的,倒让我坐享其成了。”
那莎笑了笑,“我那里还有呢,公子不嫌弃就好。”
尉迟不易嘴馋,既然那莎要给她,她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笑道,“公主这般心灵手巧,往后皇上有口福了。”
那莎往远处的蓝霁华和阿云苏看了一眼,语气有些自嘲,“只怕皇上看不上呢。”
“怎么会,公主贤惠,便是做不成皇后,也是贵妃娘娘呢。”
“看来皇上已经有了决定,阿云苏大概要当皇后了。”
尉迟不易想了一下,“离三个月期限还长,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公主不必灰心,还有希望的。”
“公子觉得我还有希望?”
尉迟不易摸了摸鼻子,“我只是觉得没到最后时刻,就不要轻言放弃。”就象当初她屡次刺杀蓝霁华不成,垂头丧气时,蓝霁华也曾这样鼓励她,结果她就傻兮兮的留到现在,成了现在这个今日不知明日事的不易公子。
远处的两个人驻足站在花树下,头顶是一片雪白的小花,落英缤纷,夕阳的余辉把花染成绯红色,如同轻薄的云霞,树下的男人玉树临风,女人明眸皓齿,组成绝美的风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画中的两个浑然不觉,目光都看向一处,沉默着不说话,半响,阿云苏感慨的说了一句,“不易又交新朋友了。”
蓝霁华笑了笑,把目光从尉迟不易的脸上收回来,自从她中了毒,整个人跟焉茄子似的打不起精神,只有和阿云苏在一起的时侯,她才有了从前的笑模样。可是他把她的新朋友抢走了。
“吃醋了?”
阿云苏被他的措词吓了一跳,赶紧摇头,“没有哇,我看得出来,不易很孤单,多交朋友对他来说是好事。”顿了一下,又问:“陛下,不易是东越人,他为什么不回去?”
蓝霁华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回不去了。”
“为什么?他家里没人了吗?”
蓝霁华摇了摇头:“回去他就……”他没说完,反问她,“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他脸上仍带着温和的笑,眼神却陡然利如刀锋,让阿云苏心里一颤,赶紧垂下眼眸,再抬眼,他又变得象平时那样漫不经心,好象刚才那寒厉的眼神只是她的错觉。
有句话阿云苏不知道该问不该问,踌躇着没有开口。
蓝霁华笑了笑,“有话便说,在朕面前,你不必拘束。”
阿云苏心一横,问,“陛下,宫里都传不易是您的男宠。”
蓝霁华一愣,继而仰天大笑,“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在传吗?”
阿云苏期期艾艾,“这么说,有这回事?”
蓝霁华挠了挠眉梢,“怎么说呢,不易怕蛇,有几次蛇爬到他床上,把他吓着了,跑到朕的床上睡了一晚,被底下人看到,便传出风言风语。朕是个随性的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懒得理会,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多舌,看来朕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了。”
阿云苏说,“不过我看得出来,陛下对不易很宠爱。”
“他年纪小,朕当他是孩子。”
阿云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日看到不易趴在陛下腿上,还真吓了一跳。”
蓝霁华挑眉一笑,声音低下来,“你若愿意,可以趴在朕的身上。”
阿云苏没想到蓝霁华突然来这么一句,脸瞬间红了,嗫嗫的,“陛下……”
蓝霁华再问,“若是让你选,朕和不易,你选谁?”
阿云苏的脸更红了,咬了咬唇,声音细细的,“自然是选陛下。”
蓝霁华满意的笑了,“朕比你大了一截,还怕你不愿意,既然你选朕,那朕就放心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东越菜
尉迟不易没想到那莎居然会做东越菜,望着桌上的菜,她简直惊呆了,水晶肘子,脆皮鸭,炒三鲜,茄子酿,白茭饺子……
“那莎公主,你怎么会做这些?”她惊喜的问。
那莎坐在她对面,“我去过东越,在京都临安呆过一段时间,所以学了点。”
尉迟不易有点羞愧,她虽不是生在临安城,却是那里长大的,可这些菜她一个都不会做。
“不易公子快尝尝,”那莎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看味道怎么样?”
对尉迟不易来说,这些菜算得上是大惊喜,她拿起筷子迫不急待的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焖得够烂,入嘴即化,她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那莎掩嘴一笑,“公子喜欢就好。”
尉迟不易兴致勃勃把所有菜式都尝了个遍,问那莎,“公主怎么突然想起来做东越菜?”
那莎说,“我当年也曾独自一人呆在东越,知道思乡是什么滋味,给公子做一些家乡菜,让公子一缓思乡之苦,是那莎想为公子做的。”
尉迟不易有些感动,“那莎公主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公子过奖了,”那莎往她碗里夹菜,“公子什么时侯想吃就过来,那莎给公子做。”
“好,”尉迟不易笑得露出一对小虎牙,“我不会客气。”
婢女香弥端着一盘鲜果进来,放在桌上,一脸的不高兴,嘴里却嘟噜了一句,“陛下刚刚去了孔雀殿。”
尉迟不易微微抬眼,那莎却瞪了香弥一眼,“你管陛下去哪做什么?”
香弥挨了训,垂头杵在一旁,不说话。
那莎笑着对尉迟不易道:“别理她,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尉迟不易嚼着嘴里的菜,“那莎,你想当皇后么?”
那莎明显愣了一下,说,“想啊,但这事只有陛上说了算,他让谁当,谁才能当,不过,”她顿了一下,“我看八成是阿云苏了,她舞跳得那么好,陛下很喜欢,天天都过来看她。”
尉迟不易却没有再接话,只沉默的吃饭。
——
孔雀殿里,蓝霁华扶起行礼的阿云苏,“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阿云苏说,“正准备出去走走,没想到陛下来了。”
蓝霁华笑道,“看来朕来得不是时侯。”
阿云苏笑了笑,竟然也不否认,小桑在一旁冲她使眼色,她只装作看不到。
蓝霁华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接过小桑奉上来的茶,轻轻啜了一口,笑道:“朕再多来几次,你这雾耳只怕要喝没了。”
阿云苏淡淡道,“喝完便喝完,陛下喜欢就好。”
蓝霁华放下茶杯,摆了摆手,底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阿云苏不知道他做什么要摒退下人们,诚然,蓝霁华的脾气很温和,对谁都和颜悦色,但他倒底是位君王,阿云苏他还是怀有敬畏的,他们这段时间天天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单独呆在屋子里过,所以她心里有些发慌。
“陛下……”
蓝霁华抬起眼睛看她,“什么?”
“陛下让她们退下去,可是有话要说?”
蓝霁华唔了一声,直直的看着她,“朕这段时间天天来找你,为何不见你去找朕?”
阿云苏没想到蓝霁华会这样问,她不知道怎么答,嗫嗫的道:“……陛下日理万机,我怕打搅陛下,所以……”
蓝霁华自嘲的笑,“日理万机吗?朕怎么不知道?”
阿云苏闹了个大花脸,她当然知道蓝霁华很闲,不然怎么每天有时间来找她。
“你坐过来,”蓝霁华拍了拍身边的软垫。
阿云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不好拒绝,便依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蓝霁华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阿云苏心猛的一跳,下意识把手抽了回去,蓝霁华看着她缩回去的手,低声笑,“你怕朕?”
部落公主大都是野性子,阿云苏也不例外,她虽然是个姑娘,但没有人能占她的便宜,只是这个人是南原皇帝,她就有点为难了,总不能和皇帝打一架吧?况且她记得自己来这里的任务,不管是当皇后还是妃子,她都将会是皇帝的女人,皇帝要跟她亲热,她怎么能拒绝?
惶然之际,蓝霁华挑起了她的下巴,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几乎纠缠到一起去了,阿云苏这下是真的慌了,但她没有动,看着蓝霁华的脸越来越近,在眼前一点一点放大。
虽然他每靠近一点,她的心就跳得更剧烈一些,但是很奇怪,他每一次停顿的时间都很长,就象现在,他们的鼻尖几乎挨上了,蓝霁华却停在那里没动,因为离得太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仿佛皱了眉头,象是试探似的又挪过来一些,鼻尖摩挲了一下,两个人的脸即贴未贴的样子,阿云苏连呼吸都顿住了,这样的姿式实在太诡异,她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了。
可蓝霁华不动,她就不敢动,又不能不呼吸,只好压着那口气慢慢来,尽量轻些再轻些。
大概蓝霁华的想法跟她一样,他也在竭力控制呼吸,喷在她脸上的鼻息很轻浅。
因为轻,所以痒得不行,他还睁大着眼睛看着她,阿云苏心一横,闭上眼睛随他去,可预期的那个吻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灼人的热度渐离渐远,带来酥痒的轻浅呼吸没有了,阿云苏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蓝霁华一脸愣怔的看着她。
他的样子很有些古怪,并不象在看她,眼神发虚,不知道在想什么,阿云苏叫了他一声,“陛下。”
蓝霁华涣散的目光一点一点聚焦在她脸上,“什么?”
“怎么了?”
“没怎么,”他端起杯子喝茶,茶却早已经凉了,他也不嫌弃,一口喝到底,冷了的茶有些苦涩,全都沉到他心底去。
阿云苏说,“我给陛下重新沏一杯吧。”
“不用,”蓝霁华摆摆手,站了起来,“朕还有事,走了。”
阿云苏把他送到门口,目送着他离开,总觉得他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四十章放几条蛇到不易床上去
蓝霁华回到正殿的时侯,看到尉迟不易坐在廊柱的长凳上,抱着膝盖,一双白玉般的脚从宽大的裤子底下露出来,她抬眼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蓝霁华本来要跨进门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自从尉迟不易中了毒,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朝气全然不见了,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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