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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良久,她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南原狗!
她已经不能确定蓝霁华还会不会保她的命,大概不会了吧,他的态度已经很说明问题。
被他这样对待,尉迟不易反而振作了精神,哪怕她的命已经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但她不要再这么自怨自艾下去,就当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她要好好活着
一旦连死都不怕了,她又成了从前那个勇往直前的尉迟不易。
整个宫里,她能去的地方只有玉泉殿,在那里, 她能吃到家乡的菜,和那莎聊临安城里的趣事。
阿云苏过来的时侯,她有点意外,成天和蓝霁华呆在一起的人,怎么有时间跑过来跟她们瞎混。
阿云苏把手里的葫芦丝塞给她,“不易,以后你吹葫芦丝,别吹树叶了,你吹琴,我跳舞,”她指着头上的彩翎:“好看吗?我新做的。”
尉迟不易看着被硬塞到手上的葫芦丝,“送给我的?”
“嗯嗯,我会教你吹的。”
一直没开口的那莎笑了一下,“阿云苏公主要教不易公子吹葫芦丝,陛下知道吗?”
阿云苏说,“陛下难道还管这种事?”
“这个可说不准。”那莎笑道:“毕竟陛下对你是另眼相待的。”
刚说完,婢女香弥飞快的跑进来,“公主,陛下来了。”
那莎便看着阿云苏,一脸挪愉的表情,意思是:看,我没说错吧。
阿云苏有点意外,晾了她两天,蓝霁华怎么又来了?
尉迟不易拿着葫芦丝把玩着,似乎并没有在意她们的话。
蓝霁华走进来,脸上带着微笑,一如平时的温和儒雅,所有人都跪下行礼,尉迟不易也站了起来,但是杵着没动。
蓝霁华没有看她,朗声叫起,还亲自把那莎公主虚扶了一把。
那莎笑道:“陛下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朕来看看你。”蓝霁华坐下来,“入宫有段日子了,还习惯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那莎有点摸不着头脑,“多谢陛下关心,管事阿嬷对那莎照顾得很周到,很习惯。”
蓝霁华点点头,“那就好。”
他没有再说话,其他人也都沉默着,大家都猜不透皇帝来玉泉殿的用意。
可这么枯坐着总有些尴尬,那莎便对尉迟不易使了个眼色,尉迟不易站起来,“那莎公主,我回去了,多谢款待。”她用的是对朋友的口吻,完全漠视蓝霁华的存在。反正她中了毒,没什么好怕的。
那莎跟着起身,“我送送公子。”
两人对个了眼色,正要一起出去,好给蓝霁华和阿云苏腾地方,却听到蓝霁华说,“那莎公主留步。”
那莎诧异的回身看他,蓝霁华谁也没看,淡淡的道:“不易在宫里的时间比你们长,不会迷路的。”言下之意便是,不需要相送。
尉迟不易的手在刀鞘上用力按了按,恨不得一刀砍过去!
阿云苏突然福至心灵,站起来说,“陛下,那莎,我也走了。”
蓝霁华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阿云苏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快速走到尉迟不易身边,冲她挤挤眼睛,两个人一起出了殿门。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风水轮流转
阿云苏一出玉泉殿的门,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眉开眼笑起来。
尉迟不易有些奇怪,“陛下留在玉泉殿,你还高兴得起来?”
阿云苏笑得神秘兮兮,拉着她往鲜花盛开的地方去,百思不解的事情终于在今天有了答案,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高兴,”她笑着反问,“为什么要不高兴?”从今天起,她不再是皇后的热门人选,大家的目光不会再集中在她身上,她也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的伴在君侧了。
尉迟不易越发不解,问,“为什么高兴,难道你不想当皇后么?”
阿云苏说,“比起古丽娅和那莎,我对皇后的兴趣不大,只是……同为部落公主,这是为部落争光的事,便是装也要装装样子。”她俏皮一笑,“不想当皇后的公主不是好公主嘛。”
“所以,”尉迟不易眉头舒展,唇边绽放笑容:“你真的不愿意当皇后?”
阿云苏摇头,“不愿意,不过你别说出去,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嗯嗯,不说不说,”尉迟不易虽然有日子没有阿云苏玩在一起了,不过真心觉得这个姑娘不错,视荣华富贵为浮云,有个性,跟她一样一样的。
但她有些担心,说,“你便是不想又如何,陛下想让谁当,谁就得当。”
阿云苏朝玉泉殿呶呶嘴,“现在那莎是皇后的侯选人了。”
尉迟不易也看了玉泉殿一眼,“你的意思是,陛下又看上那莎了?”
“会不会看上那莎,我不知道,”阿云苏说,“反正这段时间,陪在陛下身边的会是她。”
尉迟不易愤懑的道:“陛下什么意思,总是抢我的人。”
阿云苏脸一红,羞涩低下头,“……不易公子……”
她突然面如桃李,娇羞的叫她,尉迟不易,“……啊?”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人……”
尉迟不易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她现在是男人,那话确实容易引起误会,阿云苏是蓝霁华的女人,她以后得注意点。
“我的意思是,公主和那莎公主都是我的朋友。”
她的解释对阿云苏来说并不重要,后者笑眯眯的看着她,神情非常欢愉,她拉起尉迟不易的手,“不易,我们去树林里,我教你吹葫芦丝,你学会了,我就跳舞给你看。”
尉迟不易心说,部落公主都这么不矜持么,她现在可是男人啊啊啊。可不等她说话,强行被阿云苏拉走。
从这天起,宫里的风向变了,阿云苏的猜测没有错,蓝霁华带着那莎开始在宫里招摇过市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高兴,有人愁,有人不动声色,有人漠不关心,还有人气极败坏。
气极败坏的是古丽娅,她一门心思在想怎么把皇帝从阿云苏身边抢过来,结果没等她想出办法,皇帝身边已经换人了,阿云苏换成了那莎,但是跟她没关系。
又一次垫了底,她心里不痛快,把妆台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全拂到地上,气呼呼的道:“她们都没有我漂亮,皇上眼瞎了吗?”
玉鸽吓得忙来捂她的嘴,“公主,可不能在背后骂陛下,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别说皇后,连妃子都不成了。”
古丽娅把她推开,气恼的道:“陛下根本不把我们摩温克部落放在眼里,还不让我发几句牢骚?我都快憋死了!”
玉鸽说,“奴原以为陛下看中了阿云苏公主,可现在换成那莎公主,将来会怎么样,倒很难说了。”
古丽娅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陛下当初定下三个月的期限,是为了在心里有个比较,陛下和阿云苏公主走得近些,是为了了解她,同样的道理,陛下如今想了解的是那莎公主,那么将来,陛下便会来找公主您了。”
“你的意思是,风水轮流转?”
“或许是这样,”玉鸽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解释,奴总觉得陛下的喜好跟尉迟不易有关系,当初阿云苏和尉迟不易走得近,陛下便对阿云苏另眼相待,后来尉迟不易和那莎走得近,陛下又青睐于那莎了。公主,奴不明白,为什么您不能象阿云苏公主和那莎那公一样也讨好讨好不易公子呢?”
古丽娅没好气的道:“不喜欢东越猪,尉迟不易不过是个东越小子,哪能左右陛下的心思?你太高看他了。”
玉鸽虽然是个婢女,却心思细腻,有她陪在古亚娅身边,乌摩头人很放心,但古丽娅公主不听劝,她也没办法。
不动声色的是那莎,皇帝突然示好,她并没有喜出望外,一如即往是沉静端庄的样子,对蓝霁华,她表现得很顺从,但不多话,也不主动邀宠。
若是蓝霁华不说话,俩个人可以闷坐好一阵子,似乎在较劲谁先开口。
做为君王,蓝霁华的耐心算好的了,可那莎也居然也稳得住,倒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笑了一下,“听说那莎公主厨艺了得,不易常在你这里打搅。”
“那莎在东越呆过一段时间,学会了几道东越菜,不易公子大约因为这个才时常过来。”
蓝霁华打量着她,“朕倒不知道那莎公主在东越呆过。”
“很久以前的事了。”
蓝霁华听得出她不太愿意讲的样子,便也不问,笑道,“不知道朕有没有这个口福,能吃到那莎公主亲手做的菜。”
那莎微垂着眼帘,“那有何难,陛下想吃,是那莎的荣幸。”
看她莲步轻移,款款而去,蓝霁华心想:那莎还真不象个部落公主,身上没有古丽娅那样的野性,也不象阿云苏那样崇尚自由,她很沉得住气,端庄典雅的样子更象一个东越的千金小姐,难道是因为她从前在东越呆过的缘故?
他负着手,缓缓踱着步子,三个月之期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会是谁?太皇选定的那个人,倒底会是谁?
原以为几个公主年纪小,好糊弄,接触下来却发现自己低估了她们,他不动声色,她们也耐得住性子,大约都在等最后那一刻的到来吧。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吵架
在阿云苏坚持不懈的教导下,尉迟不易终于学会了她人生中第一曲葫芦丝曲子,算不上完美,但能流畅的吹奏出来,让她觉得十分骄傲。
她虽是个姑娘,从小却只爱耍枪弄棒,并不擅长女红厨艺,诗词歌赋更是一窍不通,可是在东越,若想嫁个好人家,这些都是必备条件,所以她娘很发愁,总说她将来嫁不出去,要留在家里梳起大辫子当老姑婆。
可现在,她吹起葫芦丝来,也有模有样了呢,而且将来,她一定能吹更多的曲子,说不定还能跳舞呢。
她的生活原本死气沉沉,就象一面蒙了灰的铜镜,如今,这面铜镜被擦拭干净,重新明亮起来,尉迟不易觉得自己有了盼头。
因为高兴,连走路都比平时显得轻盈,一蹦一跳上了楼梯。
蓝霁华站在廊上,看着她从远处过来,甩着胳膊,神情愉悦的从他眼皮子底下过去,噔噔噔上了楼。
尉迟不易一抬头,看到了蓝霁华,这些天,他们都当对方是透明,看到了也当作没看到,反正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一个南原狗?
不过今天心情好,她也懒得跟他计较,打了声招呼,“陛下。”
蓝霁华很意外,以为尉迟不易又会象装作看不到他,没想到居然叫他。
他手负在后面,矜持的点了点头,看着尉迟不易从他面前过去。
“哎……”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尉迟不易转身,“什么?”
“你的脸……怎么了?”
他走过去,弯下腰,仔细端详她的脸,如果不细看,很难察觉出什么,但他看到了,尉迟不易的脸时不时轻轻颤动几下。
“没怎么,”尉迟不易摸了摸脸,其实酸痛得不行,吹葫芦丝吹的,她能感觉到脸在抽筋,但那应该不明显吧,怎么他能看到?
她扭身要走,肩膀却被按住,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他的声音很温和,“怎么搞的,脸抽筋了。”
尉迟不易僵在当场,蓝霁华每次用这样温柔的态度对她,她就不知所措,这些日子横在他们中间的隔阂,似乎一下消融了。
他轻轻替她揉着,问她,“干什么,脸抽筋了?”
她说,“吹葫芦丝吹的。”
他的手一顿,神情凉下来,漫不经心问,“听说阿云苏在教你吹葫芦丝?”
“陛下的消息很灵通。”
“朕有眼睛看。”他站在廊上,便能看到她们在远处,一个吹奏,一个跳舞,清秀的小子,漂亮的姑娘,相仿的年纪,一切都显得那么好。
“阿云苏是朕的人,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多谢陛下提醒,”尉迟不易察觉到他的不悦,主动避开他的手,“我和阿云苏公主只是朋友。”
蓝霁华冷哼一声,态度又疏离起来,“男人和女人真的能成为朋友吗?”
“我和陛下不就是……我是说,陛下明知道我是刺客,还跟我做朋友,这份豁达曾经令不易心生敬佩,现在怎么变了?况且,陛下亲口答应,我可以和阿云苏公主做朋友。”
蓝霁华眉头一皱,“如果朕现在不许了呢?”
“陛下想用身份来压我吗?”尉迟不易冷笑一声,“可惜,现在我不会听陛下的了。”
“放肆!”
“不要对我吼,”尉迟不易翻了个白眼,“你是南原皇帝,我是东越人,管不到我的。”
蓝霁华恼羞成怒,“那就滚回你的东越去。”
尉迟不易没想到蓝霁华会叫她滚,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去死么”不是说她只要回东越,就是死路一条么?
康岩龙在门边站了半天,见气氛不对,没敢过来,但又怕他们越闹越僵,他是真不知道蓝霁华和尉迟不易之间发生了什么,本来蓝霁华对尉迟不易宠爱有加,口口声声是他的人,怎么突然间两个人就闹到这种地步了?形同陌路,见了面,招呼都不打。蓝霁华是皇帝,他当然不需要主动和任何人打招呼,可尉迟不易这么眼中无人,还是对一个皇帝,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当真不怕死吗?蓝霁华脾气再好,也是皇帝啊……
“不易,”他过来打圆场,“在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那句让他滚回东越,是蓝霁华震怒下说出来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尉迟不易铁青着脸,咄咄逼人的盯着他,又让他下不来台。
“说呀。”尉迟不易怒不可抑,比从前炸毛的样子还要炸毛,“陛下是不是想让我去死!是不是?”
“陛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康岩龙劝道:“不易,虽然你是东越人,但陛下是南原的皇帝,这里是陛下的天下,任谁都不能对陛下无礼。”天底下哪有人跟皇帝对着干的呢。
蓝霁华看着尉迟不易那双冒火的眼睛,很不是滋味,康央龙的话提醒了他,他毕竟是皇帝,皇权不可亵渎。
他冷冷道:“冲朕吼什么,你不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
尉迟不易狠狠咬着唇,把呼啸而来的酸意使劲压下去,她才不要在南原狗面前掉眼泪。
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她没有再说话,转身默默的往殿里走去。
蓝霁华盯着她的背影,阴寒的目光似乎要在她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康岩龙小心翼翼的劝:“陛下,不易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您也知道,他就这么个性子。”
蓝霁华阴沉着脸,眼睛还盯着殿门,但尉迟不易早已经消失偌大的殿堂里了。
康岩龙试探的问,“陛下,要奴把那莎公主请来吗?”
“滚!”蓝霁华一把推开康岩龙,气冲冲的走了。
这天晚上,谁也没有出来吃饭,康岩龙愁得不行,轻易不发火的皇帝发了老大的脾气,不怕死的尉迟不易越发不怕死了,两个人都倔,谁也不肯服软,他没办法,只好叫宫女们把饭菜摆进他们各自的屋子。
等他们吃完,宫女把碗筷收拾出来的时侯,康岩龙发现,蓝霁华的饭菜几乎没有动什么,可见陛下是有多生气,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尉迟不易那边的饭菜却是所剩无几,他简直诧异,和皇帝吵了架,尉迟不易的胃口居然还能这么好。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滚回东越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蓝霁华的气已经消了,他有些后悔昨天说了那样的话,心里也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碍不着尉迟不易什么事,是他邪火肆虐,没有忍住。
盘腿坐在软席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兀自出神。
康岩龙上来请示,“陛下,奴让人摆早膳吧。”
蓝霁华摇了摇头,“呆会再摆。”
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一大早就显出几分焦燥来,康岩龙不敢惹他,立在一旁侯着。
南原的太阳升得早,此时,阳光从窗棂里照进来,在菠萝格木的地板上投下大片金黄的光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升越高,投进来的阳光也越来越多,把整个大殿照得一片明堂堂。
蓝霁华就坐在这片明亮的光里,象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康岩龙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又去请示,“陛下,时辰不早了,该摆早膳了。”
蓝霁华这才抬了眼,望向偏殿的方向,皱了皱眉头,“不易还没起吗?”
平日这个时侯,尉迟不易早已经起来了,康岩龙估摸着是昨天吵了架,尉迟不易有意避着蓝霁华,所以起了也不愿意出来。
“奴去看看。”
蓝霁华没吭声,意思就是默允。
皇帝肯拉下脸面等尉迟不易一起吃早饭,是表示愿意和好的意思,在康岩龙看来,这是好事,就是不知道尉迟不易那个倔脾气会不会顺坡下驴?
他走到尉迟不易的门口,轻轻敲了敲,“不易,起来了吗?不易,不易……”
里头没有人应声,他加重了力度又敲了敲,“不易,时辰不早了,该起来了。不易,开开门……”
还是没有人应声,他也懒得敲了,开脆开门进去,屋里很安静,账幔低垂,康岩龙无奈摇头,日上三竿了,还在睡,他可真行。
撩起账子,“不易,该……”
康岩龙睁大了眼睛,床上没有人,被褥铺得好好的,不知道是没有睡过,还是她走的时侯整理了床铺。
“咦,人呢?”这么早,连饭都没吃,她应该不会跑远啊。
康岩龙出来,召了附近的宫女侍从来问,都说没见过不易公子。
康岩龙纳了闷,一大早,能跑哪里去?他平时倒也不管尉迟不易,不过皇帝在等她吃饭,人找不着,他不好交待,赶紧打发底下人去找,他自己则回去复命。
“陛下,不易不在屋子里,大概是出去了,不如您先吃吧。”
蓝霁华问,“一大早,他去哪了?”
“或许,”康岩龙想了想,“不易就在附近走走,一会就能回来。”
蓝霁华默了一下,有点意兴阑珊,过了一会抬抬手,“摆膳吧。”
康岩龙拉了拉金铃,清脆的铃声传出很远,若是尉迟不易听到,应该知道开饭了。
宫女们穿着窄窄的筒裙,露着纤细的腰肢,如弱风扶柳,鱼贯而入,把顶在头上的托盘拿下来,开始摆饭菜。
蓝霁华吃饭的时侯,看到侍从过来跟康岩龙耳语,随口问,“什么事?”
康岩龙陪着笑,“奴打发他们找找不易公子,还没找到。”
蓝霁华稍一沉吟,“去孔雀殿看看,兴许他在那里。”
康岩龙,“已经派人去问过了,不在。”
蓝霁华眉头一松,说,“他野惯了,不定在哪玩呢,让厨房给他留饭,火上温着,省得他回来要重新热。”
“是,奴这就吩咐下去。”康岩龙转身走了,心里却想,真正让陛下另眼相看的,恐怕还是尉迟不易,那三位公主都不能比。
蓝霁华吃饭很慢,这是皇家传统,讲究细嚼慢咽,斯文优雅,在他吃饭的时侯,不时有人过来向康岩龙汇报,康岩龙的脸色渐渐有些变了。
蓝霁华没说话,只是询问的看着他,康岩龙头上冒了点汗,“陛下,到处都找过了,没找到不易。”
蓝霁华眯了眯眼睛,一言不发去了尉迟不易的屋子,康岩龙赶紧跟了上去。
蓝霁华一脚踹开门,环顾了一圈,屋里阳光灿烂,却是寂静无声,他径直走到墙边的几口大箱子边,揭开第一个箱子,里头的东西有点多,翻得有点乱,似乎有人刚刚找过什么东西似的。
再打开第二口箱子,一样是乱糟糟的。
他面沉如水,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无一不是乱的,只是没有人知道箱子里少了什么?
康岩龙讶异的看着,“怎么乱成这样?”
蓝霁华把箱盖用力一摔,“他走了。”
“啊?走了?”康岩龙张大了嘴,“走哪去了?”
“大概是滚回东越去了。”
“陛下,奴这就是派人去追,快马加鞭令能把不易追回来。”
蓝霁华走到窗前,站在金色的光亮中,却感受不到一点暖意,声音冷清,“他要走便走,不必追。”
走了也好,尉迟不易分明就是他的业障,她走了,他才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况且这个时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必须心无旁鹜。
“陛下,”康岩龙担心的看着他,“您……”他第一次看到蓝霁华的脸色这样难看,难免心惊胆颤。
蓝霁华突然觉得屋子里很闷,有点透不过气,他不想久留,转身走了出去,走在长廊上,他想起尉迟不易被蛇吓的那个晚上,赤足发狂跑出来,整个人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就象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她如此依赖,让他愉悦又满足。从来没有谁能给他这种满足感,就象心的每道皱褶都被熨烫,被充盈,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猛的顿住脚步,“传朕的令,即刻关城门,全城搜捕尉迟不易,再派人往东越方向追赶,务必把人追回来。”双管齐下,他就不信抓不到尉迟不易。
康岩龙:“……啊,是!”他快步出去传令,心里的不安情绪在放大,事情有点不对劲,不过是走了一个东越小子,陛下何至于这样动怒?他又想起尉迟不易刚来的时侯的传闻……可是三位公主进了宫,陛下也不排斥,同她们有说有笑,倒底……陛下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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