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你上街带一个金币足够了,其它的找个地方收起来,要是掉在外头,可就亏大了。”
尉迟不易听三哥这么说,才知道自己怀揣着一笔巨款,忙把荷包给尉迟景容,“三哥替我保管吧。”
尉迟景容说,“还是你自己收起来,既然你不想回去,就住在三哥这里,有三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别担心你身上的毒,找个时机,三哥摸到宫里一趟,去会会那个老太婆……”
“三哥不可,”尉迟不易赶紧说,“你不是她的对手。”
尉迟景容说,“我不杀她,只逼她给你解毒。”
“不要,她使毒太厉害了,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蛊种在你身上了,三哥千万别去,就算不为我,也想想嫂子和小侄子。”
尉迟景容默默的把脸埋在掌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尉迟不易说的对,他不是女帝的对手,整个南原,她使毒是最厉害的,不然当年公子也不能被她害死。
他拍拍尉迟不易的肩:“先住下吧,三哥会想办法的。”
——
两天过去了,尉迟不易就象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
出城的士兵快马加鞭一路往东越方向追去,沿途却一点踪迹都没有,尉迟不易不管是走山路还是驾马车,都不会有他们的速度快,所以能断定尉迟不易一定还在城里,可打昆城的客栈酒肆都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人。
蓝霁华整日沉着脸,原先温和儒雅的样子全然不见,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那段时间原本跟那莎走得近,尉迟不易一走,他便终日呆正殿里,哪里也不去,那莎来找他,也避而不见。
蓝霁华知道这个时侯不能感情用事,他紧张尉迟不易,只会让那些隐在暗处的人知道,尉迟不易对他的重要性,会把尉迟不易推到风尖浪口,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来关心则乱,尉迟不易真要远离了他的视线,女帝随时随地能要了她的命,若呆在他身边,至少女帝还有所顾忌。二来,他想让女帝知道尉迟不易就是他的软胁,这样的话,女帝会把尉迟不易当做筹码,不会轻易要她的命。
现在的他如同走在悬崖峭壁上,稍有不慎,便会摔个粉身碎骨。
担心,焦虑,脾气一上来,又有些冒火,不过是话赶话说了她一句,气性那么大,连夜就走了,就算要走,至少应该跟他道个别吧,不告而别算什么最好的朋友,狗屁!等着吧,抓回来,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他撑着额,闭着眼睛,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睁开眼,问走进来的康岩龙,“有消息了吗?”
康岩龙摇了摇头,“陛下,您去歇个觉吧,起得早,睡得晚,午觉也不歇,哪里受得住啊,在城里找人,无异于海底捞针,再说尉迟不易在不在城里,谁也不知道啊,陛下,听奴一句劝,去歇会吧,一有消息,奴立刻禀报上来。”
蓝霁华撑着额头,摆摆手,“出去,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康岩龙还想说点什么,看到蓝霁华憔悴的神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家有王妃初长成 一千零五十一章要找人,我倒有个好主意
就这样,尉迟不易在罕香家住了下来,她是个懂事的姑娘,三哥是上门女婿,现在还带着她,怕罕香阿妈说闲话,赶紧拿了一枚金币给罕香阿妈,表示自己在这里不是白吃白住的,结果罕香阿妈坚决不收,甚至还有点不高兴。说既然是景容的小弟弟,就是一家人,为什么要给钱,瞧不起她们吗?
尉迟不易给罕香,罕香也不要,笑着说,“十四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真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不如和景容一起去做手工赚钱,勤劳的小伙子才有姑娘喜欢,她家阿妈也会喜欢的。”
于是尉迟不易便跟着她三哥学做手工了,寨子里的男人都做手工,大家聚在一起,一边干活,一边说说笑笑,十分热闹,把活忙完也不散,喝酒,斗鸡,总要玩到天快黑才回去。尉迟不易一直扮男装,跟他们混在一块,也不觉得别扭,反而觉得他们很爽朗,是真性情的人。
看得出来,大家对尉迟景容很尊敬,都叫他景容哥,然后跟着景容叫尉迟不易做十四弟,她的真名倒没知道。因为尉迟景容的关系,大家对她都挺关照,把她当做自己的弟弟一样。
尉迟不易有些好奇,私下里问尉迟景容,“三哥,他们好象都挺尊敬你的。”
尉迟景容洋洋得意,“那是,你三哥多厉害啊,一双拳头打遍四里八乡,没有打得赢我,南原人最服的就是勇士,我就是他们眼里的勇士,因为这个,才娶了赛子里最漂亮的姑娘。”
尉迟不易说,“哇,三哥好棒。三哥,我现在也不弱呢,哪天咱俩较量较量,要是我赢了,他们也会奉我为勇士吧?”
尉迟景容斜她一眼,“姑娘家家,逞什么能。”
尉迟不易翻白眼,“我是小子。”
——
对于尉迟不易的离开,三位公主的态度各不相同。
最伤心的是阿云苏,听说尉迟不易走了,她整个人都傻了,第一次在殿里发了脾气,她是真心实意把尉迟不易当好朋友的,可是尉迟不易走的时侯却没有跟她道别,她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气得连饭都吃不下。生气也好,伤心也好,过了几天,情绪消散了,只剩了挂念,她是真的很想念那个清秀的东越小子。
那莎一如即往的沉静,虽然有段时间,她和尉迟不易走得很近,但她从来不会为谁停留,也不喜欢追忆往事,她是往前看的人,谁来了,谁走了,都跟她没关系。只是尉迟不易离开的事,明显影响了皇帝的情绪,他现在都不来找她了,她也不着急,耐着性子等就是了。
最高兴的是古丽娅,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尉迟不易,不喜欢东越人,也不喜欢长相太秀气,身子骨太单薄的男人。更何况,她认为是尉迟不易在背后说她的坏话,才让皇帝冷落了她,不然凭她如花般的容貌,皇帝怎么会不喜欢。
玉鸽总劝她象阿云苏和那莎一样去讨好尉迟不易,她不听,现在尉迟不易主动走了,就跟拔掉了她心头的刺似的,别提多高兴了。
她坐在妆台前看自己的妆容,催促玉鸽:“点心装好了没有,我给陛下送过去。”
玉鸽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只好劝,“公主,陛下心情不太好,你就别去添乱了,等这事过去了再说吧。”
古丽娅不屑一顾,“多大的事啊,陛下会因为这个耿耿于怀?你也太小看陛下了。”
“奴听说那莎公主去见过陛下,但陛下没有见她。”
“那莎是那莎,我是我,”古丽娅站起来,把手一伸,“快给我。”
玉鸽没办法,只好给她装了一小篮点心,古丽娅拎着小篮子高高兴兴往外走,见玉鸽跟在后头,摆摆手,“别跟着,我一个人去。”
她到了正殿,偌大的殿堂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殿堂深处的软榻上似乎有人,便悄悄走了过去。
蓝霁华半靠着闭目养神,他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但没在意,以为是宫女过来添茶,没想到那人不太懂规矩,径直走到他身边来,他闻到了她身上的幽幽花香。
古丽娅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到了蓝霁华,很是兴奋,皇帝在打盹,她不好打搅,又舍不得走,弯着腰仔细端详他。
长得真好看,比她们部落里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看,两道浓眉,挺拔的鼻梁,狭长的眼线,嘴唇不薄也不厚,红得悍然。
她心砰砰直跳,俯下身子去闻他的呼吸,却见那双眼皮猛然弹开,把她吓得花容失色,满脸通红的往后退,“陛,陛下,你,醒了。”
蓝霁华倚着没动,目光如炬,“你干什么?”
“没,没什么,”古丽娅做贼心虚的扬起手里的小篮子,“听说陛下最近胃口不好,我做了一些点心拿来给陛下尝尝。”
蓝霁华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微皱着眉,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古丽娅尴尬的笑,“陛下,那,我把点心留下了。”边说边留意蓝霁华的神色,见他不反对,她把小篮子放在一边的台子上,转身欲走,又有点舍不得,磨磨蹭蹭。
“公主还有事?”蓝霁华问她。
“没,没事,”古丽娅深吸一口气,“我不打搅陛下,告辞。”
她转身走几步,终究不甘心,停住脚步回望,“陛下是在为不易公子的事发愁吗?”
蓝霁华陷在自己的心绪里,没有理她,余光却注意到她又往回走,他忍不住拧眉要说话,古丽娅却抢了先,“陛下,我听说您在派人找不易公子。”
蓝霁华淡淡道:“公主的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古丽娅脸微红,但这是公开的秘密,每个部落公主都是带了人马过来的,只是那些人不能进宫,住在外头的驿栈里,以备公主有什么吩咐或调遣。
“陛下要找人,我倒有个好主意。”
蓝霁华抬眼看她,“你说。”
“部落打猎都带狗,找猎物更容易些,陛下何不在这上头打主意?”
蓝霁华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人找回来了
快乐的日子过起来总是特别快,尉迟不易现在非常适应罕香家的生活,和哥嫂说说话,吃罕香阿妈做的饭,逗逗小侄子,每天都和三哥一起去做手工,和寨子里的兄弟们说笑逗乐,也跟他们一起斗鸡赌点小钱。
这天有人拿了葫芦丝来吹,她赶紧冲回小竹楼,把自己的葫芦丝拿来,跟大家合奏,只是她一吹,大家都笑起来,不是嘲讽,是善意的笑,就象每次看到尉迟景容跳舞,他们也会笑。
尉迟不易红着脸停下来,吹奏的那人却鼓励的对她笑,示意她继续。
尉迟景容凑到她耳边说,“别怕,吹吧,把你的勇气拿出来给他们看。”
尉迟不易用力点头,把葫芦丝放在嘴边,使劲的吹奏起来。
有姑娘在乐曲中翩翩起舞,一派和详欢乐的气氛,连笼子里的斗鸡都兴奋的抖着头上的红冠子。
就在这时侯,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被掩在葫芦丝悠扬的琴声中很难让人察觉,但是尉迟景容听到了,他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接着,吹葫芦丝的男人也停了下来,疑惑的抬头看,很多人都抬起头,看到了上方高高扬起的蛇头。
尉迟不易比较迟顿,等歌舞停下来,她才发觉不对,正要问怎么了,一道劲风扫过来,她尖叫一声,身子腾了空,待看清是一条大蛇把她卷到了半空,她叫得根本停不下来,一声比一声凄惨。
尉迟景容拔出短刀要跃过去与大蛇搏斗,却被寨子里的兄弟们一涌而上的按住,七嘴八舌的告诉他,“景容哥,这是灵蛇!”
尉迟景容气极败坏,“它卷走了我妹,十四弟。”
“景容哥,淡定些,灵蛇不杀生。”
“那它卷我十四弟做什么”
“大概……跟十四弟有缘吧。”
被卷在半空的尉迟不易想骂娘,什么狗屁缘份,在宫里就被大蛇吓惨过一次,居然又来,想玩死她么
“三哥救我!”她粗哑的嗓子响在半空,显得很可怜。
可底下看热闹的人都在笑,尉迟景容挣扎着要去救她,“松手,我要去救十四弟。”
“景容哥,不能对灵蛇无礼,佛祖会怪罪的。”
“景容哥,你放心好了,灵蛇不会伤害十四弟的。”
罕香走过来,把尉迟景容手里的刀拿走,温声安慰他,“放心吧,灵蛇通人性,十四弟不会有事的。”
“快看,灵蛇往那边走了。”
尉迟景容赶紧追上去,其他人也都跟在后头看热闹。
于是打昆城里出了奇景,难得一见的灵蛇昂首挺胸游走在大街上,所有人看到它,都恭敬的双手合什对它行礼,灵蛇摇头晃脑,似乎在回礼,奇怪的是,它的尾巴高高翘起,上边还卷着一个人,那人垂着头,手脚都搭耷着,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很多人站在路边,对被卷在蛇尾巴里的人指指点点。
“是做了什么坏事,才被灵蛇逮住的吧?”
“是贼吗?”
“调戏了姑娘的登徒子吧?”
“听说最近宫里的禁军一直在城里找什么人,不会就是他吧?”
“是皇帝要找的人啊?怪不得派灵蛇出动。”
尉迟景容没心思听路人的议论,他焦急的看着被卷在半空的尉迟不易,起初还扯着嗓子叫,现在垂着手脚一动不动,别是吓死了吧?
有人开玩笑,“被灵蛇眷顾,是十四弟的福分,他居然怕得晕过去了。”
“是啊,十四弟的胆子比姑娘还小呢。”
尉迟景容心浮气燥的吼了一声,“我十四弟怕蛇怎么了?”哪有姑娘不怕蛇的,还是这么大一条。
大家理解他的心情,讪笑着不说话了,南原人把灵蛇奉为神,甚至有虔诚的教徒甘愿用自己的身体去做灵蛇的口粮,只是灵蛇受佛祖洗礼,从不吃人,便是吃,也只吃罪大恶极的人。
尽管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但丝毫不影响灵蛇前进的速度,它游走得很快,穿过大半个打昆城,到了皇宫门前。
尉迟景容见灵蛇要入宫,脸色一下就变了。
同来的寨子兄弟也奇怪,“灵蛇怎么把十四弟带到宫里去了?”
“不行,我要去把十四弟带回来。”尉迟景容说着就要往宫门去,被兄弟们拖住,“景容哥,去不得,那是皇宫,岂是随便能闯的。”
“可我十四弟在里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咱们在外头等,会放十四弟出来的。”
灵蛇进了宫,看热闹的百姓渐渐散去,只剩下尉迟景容夫妇和寨子里的几个兄弟等在宫门外。
蓝霁华得到消息,从大殿跑出来,远远看到灵蛇尾巴里卷的人,尽管隔得远,但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尉迟不易。
那天在古丽娅的提示下,他一下就想到了灵蛇,斋沐日还没到,灵蛇一直留在宫里,那天晚上又到过尉迟不易屋里,闻过她的气息,把灵蛇派出去找人是最好的办法,当然,他也知道尉迟不易惧怕大蛇,肯定会吓得不轻,但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能让尉迟不易落到别人手上,成为对付他的棋子。
看到尉迟不易平安归来,蓝霁华心里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对康岩龙抬了抬下巴。
康岩龙赶紧指挥宫女侍从铺厚厚的绣花大毯,准备迎接尉迟不易落地。
三位公主听到了消息,都过来看热闹,阿云苏听说尉迟不易回来了,高兴坏了,提着筒裙兴冲冲的跑过来。那莎一如即往的沉静,端庄典雅,带着婢女香弥走过来。古丽娅不太高兴,她没想到自己那么随口一说,皇帝就派了灵蛇出去找人,还真把人找着了。不过皇帝肯听她的提议,又让她有点小得意,毕竟皇帝没有不理她,还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看到灵蛇过来,所有人都合什双手,弯腰行礼,只有蓝霁华笔直的站着,抬起手来,灵蛇把头低下来,蓝霁华在它头上摸了摸,“辛苦了。”
灵蛇晃了晃脑袋,要松尾巴,蓝霁华喝道:“慢慢放。”
灵蛇尾巴一紧,重新把人卷好,等尾巴落了地,才把人松开。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你要闹到什么时侯?
尉迟不易一落地就醒了,睁开眼睛,她不再悬在半空,而是趴在厚厚的毯子上,到处都是人,一截硕大的蛇尾在她边上慢慢扭动着。
她哑着嗓子尖叫,惊慌失措,手脚并用,象一只猴子似的快速的窜到蓝霁华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袍子,“陛下救我。”
尽管有了隔阂,吵了架,可这么多人,她依旧是奔他而来。
蓝霁华的心猛然紧缩,手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他想抱住被吓傻了的尉迟不易,温声安慰她,可众目睽睽,他是皇帝,不能失仪。
他朝灵蛇挥挥手臂,“下去。”
灵蛇晃了晃脑袋,扭着身子游走了。
阿云苏这时侯已经到了瑟瑟发抖的尉迟不易身边,试图安慰她,“不易,大蛇走了,你别害怕。”
那莎走过来,“陛下,不易公子受了极大的惊吓,赶紧让人送他回去歇着吧。”
康岩龙立刻叫侍从,“把不易公子扶进去。”
侍从应了是,上前来,却被蓝霁华一个眼神钉住,他轻轻掰开尉迟不易的手:“能走吗?”
尉迟不易脑子里还是空白一片,缩在蓝霁华身后,低着头,听到蓝霁华问她,目光微微扫了扫周围,没有瞟到大蛇的影子,她慢慢抬起头来四处环顾,仍没看到,心一松,泄了一大口气,跟抽了筋骨似的,整个人往下滑溜。
蓝霁华眼疾手快捞住她,惊呼,“不易!”
尉迟不易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深呼吸,又一个深呼吸,就跟死过一回似的,好一阵才缓过气来,抬起头,委屈叫了声,“陛下。”
“嗯,”蓝霁华弯腰拍拍她的肩,“回来了就好。”
他把她拉起来,“能走吗?”
尉迟不易点点头,撑着地慢慢站起来,蓝霁华搀着她的胳膊,转身上了台阶,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没动,默默的看皇帝和尉迟不易离开。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好象皇帝和尉迟不易自成一国,其他人是另一国的,有无形的东西把他们分隔开来,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皇帝和尉迟不易都听不到看不到,就这么相扶着从大家眼前走开。
阿云苏有些失落,前些日子,她天天和尉迟不易在一起,以为建立了深厚的情谊,谁知道,对她的关心,尉迟不易充耳不闻,她只看着皇帝。
那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皇帝和尉迟不易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大殿门口,目光仍没有收回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古丽娅咬着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来皇帝和尉迟不易的关系比她想像中还要好,好到她都有点……妒忌了。
一段长长的路,尉迟不易的脑子渐渐清明了起来,她垂眼看着蓝霁华握在她胳膊上的手,他握得很紧,好象一松开她就会跑掉似的。手指有力的抓进她的肉里,力度却在慢慢增加,有点疼。
“陛下,”她低声说,“你抓疼我了。”
蓝霁华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发虚的看着前面,象没听到似的,直到他迈不动步子,才回过神来,发现尉迟不易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他问。
尉迟不易态度有点不善,“陛下松手。”
蓝霁华的反应有点慢,仿佛要低头看一眼,才知道自己握着尉迟不易的胳膊,赶紧松开来。
尉迟不易把袖子挽起来,露出手臂上一圈红印子,她冷冷扫蓝霁华一眼,“陛下是在惩法我不辞而别吗?”
蓝霁华也板起了脸,“朕的惩法可没有这么轻的。”
方才气氛还很好,可是突然间,两个人都跟吃了呛药似的,怼起来了。
尉迟不易也懒得进屋了,就站在走廊上跟他争:“陛下凭什么惩法我,又凭什么把我抓回来?”
蓝霁华冷冷道,“你若要走,也走得光明正大,偷偷摸摸算什么意思?”
“我是光明正大走的,只是没有道别而已。”尉迟不易梗着脖子,“陛下那天对我下了逐客令,不易不是不识趣的人,既然在这里惹陛下不痛快,离开就是了。”
“人长得瘦,心眼连指甲盖大都没有,”蓝霁华哼道,“你若真的听朕的话,又怎么会惹朕不痛快?”
“陛下是君主,讳莫如深,喜怒无常,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不易脑子笨,心眼也小,还是出宫的好。”
蓝霁华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你要闹到什么时侯?”
尉迟不易却嗤的一笑,“陛下说笑了,不易只是在陈述事实,怎么是闹呢?我是东越来的刺客,蒙陛下不杀之恩,还留不易在宫里好吃好住,不易心存感激,只是这里终究不是我的久留之地,不易如今在外头已经找到居住的地方了,请陛下允许我出宫。”
蓝霁华脸色沉沉看着她,“朕说过,呆在朕身边,你才能保命。”
“不易认命,人到世上走一遭,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我的命和陛下不相干。”
蓝霁华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目光寒冽,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的命和朕不相干?尉迟不易,当初你进宫行刺,是朕免你一死,从那时侯起,你的命就是朕的。朕从前不杀你,现在也不准你死,你就得给朕好好活着。”
“陛下这是强人所难。”
“你才是不识好歹。”
“陛下是要强行把不易留在宫中么?”
“是又怎样?”
“当初陛下让不易滚,如今却要强行留下,陛下这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朕……放肆!”
尉迟不易头一昂,重重的哼了一声,象个闹脾气的孩子。
蓝霁华的一腔怒气莫名就消了一半,放缓了语气,“你今日受了惊吓,回屋歇着吧,我让人弄些定神的汤药来。”
说起这个,尉迟不易又来了气,拿手指着蓝霁华,“陛下,你答应过我,再也不会让我被蛇吓到,可你居然,居然……”她的手在抖,委屈又伤心:“派了条大蛇把我抓回来……”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尉迟不易不愿意在他面前哭,扯着袖子狠狠一抹,抽着鼻子把酸涩逼回去。
蓝霁华,“……”他无话可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象尉迟不易说的,他在打自己的脸,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和尉迟不易的安危相比,他的脸……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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