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小桑提醒她,“离三个月之期不远了,陛下的态度琢磨不定,公主得想想办法啊。”
“行了,你别罗嗦,我有分寸。”
——
百花殿,古丽娅仰着头,咕嘟咕嘟喝下一大碗羊奶,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玉鸽接过碗递给一边的侍女,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古丽娅问她,“你说陛下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见客?”
“公主太心急了,昨晚的事,宫里并没有张扬,可见陛下不想让人知道,公主今日一提,陛下必会多心。”
古丽娅不以为然,“部落公主有密探,这不是秘密,难道阿云苏和那莎没有吗?”
“她们有,但她们不说,她们比公主沉得住气。”
“便是陛下知道了,也没什么,”古丽娅眯了眯眼睛,“我不喜欢那个尉迟不易,一个东越小子,凭什么得到陛下的青睐?”
玉鸽有些不明白,“公主为何总和不易公子过不去,陛下既然对他另眼相待,公主应当与他搞好关系才是,上次花箭比赛的事,想必陛下已经对公主不满,公主应该收敛些。”
古丽娅不耐烦,“你总叫我和那个东越小子搞好关系,可陛下心里喜欢是他啊,我讨厌他还来不及呢。”
她是骄傲的公主,有倾城的容貌,有尊贵的身份,可是在皇帝眼里,竟然比不过一个东越小子,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
“公主打算怎么做?”
“你别管,我自有办法。”古丽娅阴阴一笑,“我不会让一个东越小子拦住去路的。”
玉鸽有些无奈,“公主可记得,来的时侯,头人的嘱吩吗?”
“知道知道,阿爹说要多听你的话,”古丽娅瞟了她一眼,“放心好了,我不会乱来的。”
玉鸽知道古丽娅的性子,多说无益,她毕竟只是个奴,走一步看一步吧。
——
玉泉殿里,香弥大胆猜测,“公主,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今日陛下和不易公子都不见客,会不会,陛下已经把不易公子赐死了?”
那莎反问,“陛下赐死了不易,为何他不见客?”
“或许是因为伤心,毕竟不易公子是陛下的男宠嘛。”
那莎忍不住笑,“你想多了,陛下不会杀尉迟不易。”
“可是他的兄长犯上,陛下也不追究吗?”
那莎道:“陛下惩法了尉迟不易,但不会赐死他,昨晚的事,以后都不要再提,听康总管的口气,陛下并不想让人知道。”
“古丽娅公主今日提了呢。”
“古丽娅,”那莎轻笑了一下,抚着手指上金色的护甲,“她太沉不住气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七十章狩猎
在南原,狩猎是最常见的活动。无论是皇室还是百姓,都善射,喜狩猎。
蓝霁华怕尉迟不易在宫里太闷,便想带她去狩猎,尉迟不易打小会骑马,射术虽说不上百发百中,却也是扎扎实实学过的,听说可以去狩猎,自然很高兴。
狩猎人多才好玩,三位公主也在皇帝的邀请之列,她们是部落公主,来自丛林,骁勇善射,是族中的佼佼者。
公主们都自备了狩猎的行头,上衣是短装,贴身,勾勒出姣好的身段,下面则是一条紧口裤,中间用一条手掌宽的腰带连起来,这条腰带用一种稀有的树皮经过数道工序编织而成,柔韧坚固,随身携带的刀具,箭囊,弯弓都可挂在上头,亦可护腰。公主们都有属于自己部落标志的腰带,围在腰上,色彩斑斓的图腾很是打眼。
尉迟不易的行头是新做的,金光闪闪的一身,看着象盔甲,穿在身上却不重,行走起来也没有响声,她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倒影,象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她伸手摸了摸头盔上的尖角,做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阿云苏艳羡的看着她,“不易,陛下对你可真好,连皇家的猎衣都赐给了你。”她的目光落在尉迟不易的腰上,“还有这金腰带,只有皇族才可以佩带。”
尉迟不易心里甜滋滋的,蓝霁华当然会把最好的给她,只是这份喜悦得藏在心里,不能对外人说道。
她笑道:“陛下是个慷慨的君主,我定不会负陛下厚爱,猎上一只大家伙献给陛下。”
不远处的古丽娅听到这话,鄙夷的瞟了她一眼,牵着自己的马走了。
尉迟不易会骑马,却骑得少,因为她个子矮小,蓝霁华给她配的是一匹矮马,腰背滚圆,四肢粗壮,赤红的一身,鬃毛却是银色的,跑起来银色鬃毛在风中招展,流光溢彩。
尉迟不易摸摸它的头,银鬃马亲昵的蹭蹭她的手心,非常惬意的样子。
阿云苏眼睛发亮的看着马儿,“它真漂亮。”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光瞟到蓝霁华往这边来,立刻转身走开。
尉迟不易见她突然走开,正纳闷,听到蓝霁华的声音传过来,“喜欢这马吗?”
“喜欢,”尉迟不易笑得眉眼弯弯,“又漂亮又听话。”
蓝霁华打量一眼银鬃马,又打量一眼尉迟不易,点头笑道:“宝马赠英雄,很配呢。”
尉迟不易哈哈一笑,“借陛下吉言,不易一定猎头大家伙献给陛下。”
蓝霁华打趣她,“你想猎什么?虎还是豹?”
尉迟不易脸色一垮,她说的大家伙最多就是一头鹿哇……
蓝霁华瞧她脸色不豫,忍不住发笑,拍拍她的肩:“行了,朕也不期待你猎什么大家伙,你不给猎物拖走就成了。”
尉迟不易想了想,问,“陛下,林中多虎豹么?”
蓝霁华抬头望远处,答得意味深长,“岂止有虎豹,林中什么都有。”他把目光收回来,看着尉迟不易,“怕了?”
尉迟不易别的不怕,就怕蛇,但她不想让蓝霁华看扁,凛着小脸,很坚定的道:“不怕。”
蓝霁华点点头,“记住朕的话,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怕,朕会护着你。”
“陛下会跟我在一起么?”
蓝霁华默了一下,“不,你自己进林子。”
尉迟不易有些纳闷,既然不在一起,他又怎么护着她?
不过号角已经吹响,容不得她多想,她跨上马,摸了摸肩上的弓箭,兴奋的拉着缰绳,只等号角再次吹响,就要往林子里冲。
蓝霁华也上了马,他骑的是一匹高头大马,通体雪白,四肢结实,蹄子又大又圆,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他看着不远处跃跃欲试的尉迟不易,眸光闪动,眉心折出一道浅浅的纹路。
号角再次吹响,所有人都欢呼一声,冲进了林子里。
林子幽深,蔽了阳光,高大的树木在头顶搭成望不到边的凉棚,丝丝缕缕的阳光只能从间隙中射进来,给阴凉幽暗的林子里增添一点光亮。
那么大一群人,入了林子很快散开,就象飞鸟入林,不见了踪影。
尉迟不易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她四处张望,看到的只有从天空漏下的阳光,和头顶密密的树叶,林中幽静,偶尔可听到清脆的鸟叫声。
尉迟不易并不害怕,她在东越的时侯跟哥哥们打过猎,虽然那一次无功而返,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经验。
她又往里边走了一会,然后停下来,这是一片开阔的地带,没有起伏的地势,只有密密的树木,凭直觉,她觉得这种地方不会有虎豹。
她有勇气,但并不想以身涉险,最后落得让人搭救的地步,照顾好自己,不拖累别人,这是她在学习当一名刺客时所具备最基本的准则。
尉迟不易下了马,把马拴在一棵树上,摸摸它的头,说,“乖乖呆在这里,我四处看看就回来。”
银鬃马眨巴着大眼睛,蹭蹭她的手心,似乎让她放心。
尉迟不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武器,两把短刀插在后腰,左右各挂着一个箭囊,肩上背着弓和箭袋,她满意的笑了笑,摘下弓握在手里,往前面走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草丛里有一只野鸡,它正站在一绺阳光下,五彩斑斓的大尾巴反射着光芒,一眼就被她看到了。
尉迟不易矮下身子,悄悄靠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抬弓搭箭,屏息静气的瞄准,那只野鸡浑然不知觉,悠闲的啄着草籽。
尉迟不易将弦慢慢往后拉,她的力气不足以拉成满弦,但要射只野鸡足足有余,手一松,箭离弦,飞驰而去,快得象一道影子。
那只野鸡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却已经晚了,箭卟的一声扎在它身上,它扑了扑翅膀倒下了。
尉迟不易喜滋滋的跑过去捡起那只野鸡,这是她第一次射到的猎物,意义非凡。边走边打量着野鸡漂亮的翎毛,想着如果送给阿云苏做头饰,她一定很高兴。
还没走到银鬃马身边,突然听到轻微的破空之声,尉迟不易抬头一看,一支长箭直直朝她射过来。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任何时侯都要保住自己的命
尉迟不易倒底是练家子,反应极快,直接把手上的野鸡朝那支箭扔了出去。
但紧接着破空声接踵而来,尉迟不易往后一仰,倒在草丛里,对方失去了目标,改为射向树下的银鬃马。
尉迟不易赶紧匍匐着爬过去,抽刀砍断了缰绳,大喊:“快跑!”
银鬃马没有犹豫,转身就往外跑去,有箭追上去,但马跑得极快,如流光一般,倾刻间便不见了,尉迟不易躲在树后心惊胆颤的听着,并没有听到有马嘶鸣的声音,她轻吁了一口气,这表示银鬃马没有受伤。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成了别人的猎物,想射她的倒底是什么人?
她把弓紧紧握在手上,抽了支箭搭在弦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一片茂密的树林,谁在那里?有几个人?她的脑子飞快的转运,她不能死守,得进攻,若是对方人多,对她形成包围之势,那就大大不妙了。
对方很沉得住气,她观察了半天也没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只好冲着那片林子一阵乱射,射不中就算,可万一射到了呢?
她射了一波箭,在地上匍匐着爬到另一处地方,听到无数的箭在头顶飞过,将她刚刚藏身的那棵树射成了筛子,但她看到了前方的草在动,这是对方在转移,尉迟不易咬了咬牙,抬起弓就射,她并没有射中对方,却暴露了自己。
然而射向她的箭不是来自前方,而是从左边射过来,金光闪闪的一支,从光影中穿梭而来。
尉迟不易的注意力全在正前方,等看到那支金光闪闪的箭,已经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它嗖过来。
只是那箭还没到她跟前,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一支箭,风驰电掣,带着无比凌厉的气势,将那支金箭射在树干上,钉上去的时侯,箭尾铮铮作响,可见力度之重。
尉迟不易还没回过神来,四周的林子里突然涌出一大群人,当前的一人一身金甲,手里拿着弓,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尉迟不易也看着他,嘴角渐渐绽放了笑容,她迎了上去,“陛下。”
蓝霁华压抑着想把她揽进怀里的冲动,上下打量着,“你,还好吗?”
“我没事。”尉迟不易伸着手臂转了个圈,又原地蹦了两下,笑道,“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蓝霁华的声音只有自己才听得出微微的颤抖,“刚才,怕吗?”
“不怕,”尉迟不易昂着脖子看他,笑嘻嘻道,“你说过会护着我。”
这时,有更多的人涌到这片林子里来,尉迟不易看到了阿云苏,那莎,还有古丽娅。她们都远远看着,并没有过来。
随行的侍卫已经把那支金箭取了下来,双手呈给蓝霁华。
尉迟不易觉得这箭有些眼熟,歪着头想了想,“咦,这不是上次花箭比赛,陛下赐的金箭么?”她越看越象,金色的箭身,还有彩翎尾。
蓝霁华的脸色暗沉下来,抬头望着远处。
三位公主打马过来,古丽娅远远看到那支金箭,脸色一变,扯了扯缰绳,比其他人快一步到皇帝跟前,急急的辩解,“陛下,不是我。”
蓝霁华审视的看着她,默了一会子,手臂一挥,“回营!”
士兵吹响了号角,大队人马呼啦啦往林子外跑,尉迟不易的马跑了,她跟着士兵一起往外走,突然腰间一紧,身子腾空,她被蓝霁华从地上直接抱上了马,两人共乘一骑,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
尉迟不易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挣扎了一下,小声说,“陛下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蓝霁华的手臂收紧,禁锢着她,他的心跳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后背,他想让她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害怕,将她置于险境,是迫不得已,他以为自己能承受,但真到了这一步,看着被乱箭袭击的她,他简直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尽管知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关心则乱,他握着弓的手心里全是汗。
让他欣慰的是,处在乱箭之中,尉迟不易并没有害怕,她甚至奋起反抗,就象从前,明知不是他的对手,却不愿意退缩,她有一种让人敬佩的孤勇,却令他心口疼痛。
“别动,”他在她耳边低语,趁人不注意,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尉迟不易的心猛的一跳,扭头看他,嗔怪的瞪眼,看到的却是蓝霁华略带疲惫的笑容,她的心一下就软了,默不作声把头扭回来,只是耳朵上象着了火,半天还在发烫。
好在周围的士兵没有人抬头看,三位公主早已经走得远远的了,她和蓝霁华落在后面,颇有些悠然自得,四周绿树成荫,阳光时不时漏下来一些,倒让尉迟不易咂巴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她在心里喟然,便是这样一直走下去也很好啊。
“在想什么?”蓝霁华问她。
“没什么,”见无人注意他们,尉迟不易索性靠在他身上,“陛下猎了什么,我猎了一只野鸡呢,那翎毛真漂亮,可惜被那通箭射得不知道扔哪了?”
“你的猎物总不会丢掉。”蓝霁华说,“回到营里就能见到了。”
“真的么?”这对尉迟不易倒是个惊喜,还以为不见了呢。
“当然,朕向你保证,你会见到它的。”他顿了一下,“不过,你为什么把马放跑了?”
“不让它跑,会被箭射中的呀。”
“马能带你脱离险境,它跑了,你怎么办?”
“它体形大,容易暴露,要是被射中了怎么办?再说,它跑出去,还能找救兵。”
“在它回来前,你遇险怎么办?”
尉迟不易默了一下,“如果那样,也是我的命,教我的师傅说,刺客的命不值钱,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你已经不是刺客了,不易,你的命很值钱,对朕来说,比这世上的任何一切都重要。”他在她腰上轻轻捏了一下,“答应朕,任何时侯都要保住自己的命。”
尉迟不易心里软塌下去,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低低的,“好,我答应你。”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公主终于还是承认了
蓝霁华的王账挤满了人,却是悄无声息,庄严肃静,阳光从天窗漏下来,形成一个个圆形的光影柱子,在这些柱子中,肉眼可见金色的尘埃在半空起起浮浮。
蓝霁华坐在铺着兽皮的大椅上,面沉如水,古丽娅跪在地上,却是腰背笔直,神情流露出一丝不屑。
“朕给你说话的机会,说吧,为何要这样做?”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那支金箭就是证据。”
“陛下御赐的金箭在百花殿,并没有带出来。”
“如何能证明?”
“回宫自然能证明。”
蓝霁华没说话,摸着下巴沉吟着。
尉迟不易站在他身边,手里提着她射的那只野鸡,低着头左看右看,野鸡身上插着好几支箭,全是灰色的普通箭翎,血已经凝固了,看起来很脏,庆幸的是,翎毛没有损坏,她对阿云苏微微扬了扬野鸡,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阿云苏的表情却是少有的严肃,目光对上的瞬间,又急急错开,弄得尉迟不易有些纳闷。
倒是站在阿云苏身边的那莎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尉迟不易也对她笑了笑,目光收回来的时侯,却和古丽娅的视线对上,后者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恨意,那是一种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恨,尉迟不易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却没想到她会想杀了她。仔细想想,她没有得罪过古丽娅,她们之间也没什么过节,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古丽娅借狩猎的机会来射杀她?
良久,蓝霁华道:“出了这样的事,朕也没心思再狩猎,即刻回宫。”
皇帝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呼啦啦又回了宫,都聚集在正殿,等着这件事情的进一步进展。
回来也不过是等,等着百花殿的人把那支御赐的金箭拿过来。
等待的时间总显得漫长,谁也没说话,偌大的殿堂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古丽娅跪在地上,昂着头,嘴角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讽笑意,从始至终,她都昂着高傲的头,对这件事显得不屑一顾。
等了很久,去拿箭的人总算回来了,却是空着手。和那人一起来的还有古丽娅的婢女玉鸽,她神情慌张焦虑,脸色很难看,看了跪着的古丽娅一眼,低下头去。
古丽娅愣了一下,“玉鸽,箭呢?不是你收的吗?”
玉鸽赶紧过来跪下,“公主,奴将金箭收在箱子里,但是刚刚打开箱子,金箭却不见了。”
古丽娅倒抽一口冷气,“不见了?为何会不见?”她急急看向蓝霁华,“陛下,这定是有人偷了御赐的金箭,栽赃嫁祸于我,请陛下明鉴。”
“何人栽赃嫁祸于你?”
“这个……,古丽娅不知。还请陛下明查。”
蓝霁华的表情有些古怪,“公主敢说,今日之事与公主无关?”
“与古丽娅无关。”
“朕听说,公主平日便不喜不易,可有此事?”
古丽娅咬了咬嘴唇,看了坐在蓝霁华下首的尉迟不易一眼,不过是个东越平民,却能坐在陛下左首,简直岂有此理!
蓝霁华极淡的笑了笑,“看来确有其事,朕已经在公主的脸上找到了答案。公主不喜不易,借狩猎除之,岂不正好。”
“陛下此言差矣,古丽娅若动手,又怎么会用御赐的金箭,不是故意给把柄让人抓吗?”
蓝霁华点点头,“有点道理,人人都知道金箭在你手上,若非胆大妄为,否则决不可能自行暴露。”
古丽娅松了口气,“陛下圣明。”
蓝霁华微微一晒,”不过朕又听说,公主刚好是个胆大妄为的人。”
古丽娅眼睛猛一睁,“陛下从哪里听说……。”
“其实无需听说,公主已经做给朕看了,不是吗?”蓝霁华冷笑,“就凭公主深夜敢摸到朕的寝宫来,朕以为,公主就算得上胆大妄为了。”
这话一说出来,满屋子的人皆惊诧,虽然皇帝没有明说,但凭古丽娅的胆大彪悍,大家都能猜出个一二来。
古丽娅脸色绯红,虽然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算丢脸的事,可皇帝当众说出来,还是让她难堪,她心里烧起一团火,极力压抑着。
“陛下,这两件事之间并无关连,陛下不能仅仅凭借推测就定古丽娅的罪。”
蓝霁华朝康岩龙使了个眼色,康岩龙手一挥,侍卫押着一个宫女上来,那宫女卟通跪在地上,“陛下,奴有罪。”
“说,你何罪之有?”
“古丽娅公主入宫后,奴被分派到百花殿中,奴不止一次听公主和玉鸽姐姐说,要对付不易公子,奴心里害怕,不敢把此事说出来,没想到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奴是陛下的奴,不易公子是陛下的贵客,万一公子出了事,奴便是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过错,佛祖保偌,不易公子安然无事,奴不敢再隐瞒,这才把事情告诉了康总管。”
蓝霁华脸一沉,问玉鸽:“你家公主可说过这样的话?”
玉鸽抖得象筛糠,嘴唇哆嗦着不敢回答。
“快说,倒底有没有此事?”蓝霁华平素和蔼,发起怒来也是想当威严,“想清楚再答,若是有半句假话,朕赐你剐刑。”
玉鸽吓得一震,整个人伏在地上,“陛下,我们公主只是逞口头之勇,绝对不会……。”
“这么说,就是有咯。”蓝霁华冷笑,“我看古丽娅公主绝不是逞口头之勇的人,公主一直看不易不顺眼,上次花箭比赛的时侯,公主便动了心思,若不是朕及时出手,恐怕不易那日便已经被公主射杀了,朕念公主初犯,看上乌摩头人的面子上,暂且姑息,公主便有持无恐,这一次变本加厉,想将不易射杀于猎场。公主是个骄傲的人,便是射杀也要落在明处,那支金箭不是不见了,是公主派上用场了,公主自持身份高贵,觉得射杀一个东越平民,不过是小事一桩,公主,朕说得对吗?”
古丽娅抬起头来,威严的君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冷漠,她心里一刺,恨得吐血,大声道:“陛下说有没错,我不喜欢尉迟不易,我是摩温克部落公主,便是射杀一个东越平民,也罪不致死。”
玉鸽惊叫:“公主!”
蓝霁华注视着古丽娅,“公主终于还是承认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陛下为何不追究?
古丽娅是被蓝霁华那冷漠的眼神刺激到了,一时冲动才承认的,她知道这一承认,便失去了皇后之位。
她耐不住性子,沉不住气,所以头人才把稳重的玉鸽派给她,临走时嘱咐她多听玉鸽的意见,但是她没有做到,玉鸽要她笼络尉迟不易,她却反其道而行之,玉鸽越劝,她越讨厌,但还没有讨厌到要除掉到尉迟不易的地步,直到那天晚上,她听到蓝霁华叫出尉迟不易的名字,以她倾城的相貌却输给一个东越小子,对她来说,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耻辱,从那时侯起,她就想找机会除了尉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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