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史芃芃扯着嘴角笑,“本宫都没有不好意思,她们倒像见不得人似的。”
金钏儿耷拉着脸,“娘娘还好意思笑,原先在府里,将军和夫人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到了宫里可好,挨踢了!皇上他是属……”
史芃芃果断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还嫌不够乱?”
金钏儿悻悻的搓了一下鼻子,“奴才就是替娘娘气不过。”
史芃芃问她,“我娘为啥让你进宫?”
“为了保护娘娘。”
“你要死了,还怎么保护我?”
金钏儿不说话了,上下打量她,闷声闷气问,“踢哪了?”
史芃芃摸了摸后腰,“不碍事。”
金钏儿伴着她往里屋走,招呼琼花琼玉,“赶紧的,拿药油来,看娘娘伤着哪了?”
等掀开衣裳,史芃芃后腰上有一处淤青,她皮肤白,一点痕迹就很明显,金钏儿看着小拳头大小的淤青,又咬牙彻齿起来,“下手也没个轻重,他要不是皇帝,我非得让他尝尝我的剔骨术不可。”
“行了,”史芃芃瞪她一眼,“别没完没了,就当是磕着桌子角了。”
——
三位贵人边走边议论着刚才的事,张贵人忍不住咂舌,“一进宫就听说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和睦,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皇上都上脚踢了,可见有多讨厌娘娘。”
杨贵人说,“皇后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不当呢,多丢脸啊。”
刘贵人对墨容麟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晚上的温玉如玉贵公子,但今日见到他,身着明黄色常服,袍子上蛟龙腾海,张牙舞爪,他眼眉深厉,浑身散发着王者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她是唯一被召去侍过寝的,自然是维护墨容麟,“听说皇上原属意贵妃娘娘当皇后,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定了杜将军家的嫡女,想来皇上因为这个才不喜皇后吧。”
张贵人很好奇,“刘姐姐的意思,皇上是怨皇后娘娘拆散了他和贵妃么?。”
杨贵人,“之前我也听说左相家的嫡长女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没想到进宫的时侯却成了贵妃,想必皇上有不得已的苦衷。”
张贵人,“还有,我听说皇上大婚之夜去了贵妃娘娘的碧瑶宫,还闹出了事端。”
杨贵人立刻问,“什么事端?”
张贵人掩嘴笑,见四处无人,压低了声音,“马上风。”
杨贵人张大了嘴,刘贵人则羞得满脸通红,“要死了,这话也能说?”
张贵人的爹是养马的出身,和另外两位比,她说话没那么多顾忌,“这有什么,宫里都传遍了,只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再没有召过贵妃娘娘了。”
杨贵人通晓乐理,比一般人更多愁善感,她叹了一口气,“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叫爱得近乡情怯,明明很想念,却不敢去见。”
刘贵人问,“为什么?景秀宫也不远啊。”
“因为大婚之夜的事,皇上和贵妃娘娘都是极有尊严的人,所以……你们懂的吧?”
刘贵人和张贵人对视了一眼,默默摇头,什么都没说,让她们怎么懂呀?
杨贵人有些恼了,“简直对牛弹琴。”
张贵人提议,“不如咱们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吧,她是皇上心坎上的人,咱们同她搞好关系,自然有好处,将来选秀的时侯,一拔一拔的新人涌进来,咱们得先把靠山找好。”
于是三人一同去了碧瑶宫,碧瑶宫虽然不及凤鸣宫大气,却显得更为豪华富丽,三位贵人打量着殿里的摆设,心想:皇上果然厚此薄彼,碧瑶宫的规格居然超过了凤鸣宫。
许雪伶在宫外是高高在上的左相府千金,进了宫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身份尊贵超群,自然是要端着的。
她坐在红木酸枝大椅上,对来请安的贵人露出淡笑,“不必多礼,既是进了宫,日后就是姐妹,常来常往吧。”
三位贵人谢了恩,坐下来说话,寒喧了两句便说起刚才凤鸣宫的事,听说皇帝把皇后给踢了,许雪伶大吃一惊,她知道皇帝不喜皇后,但能让皇帝动手,那得有多讨厌?而且以皇帝的身份,再怎么发怒,也极少亲自动手,今天踢了皇后,这事总觉得透着古怪……
就事而论,她当然幸灾乐祸,但皇帝亲自动手,又让她心里有点怪怪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不冷也不热的态度,让三位贵人没好意思多留,说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张贵人说,“左相家果然是按皇后的标准培养贵妃,我看她坐在那里倒更像皇后。”
杨贵人点头,“谁说不是呢,相比之下,皇后娘娘待人倒温和些。”
刘贵人有自己的见解,“我倒觉得贵妃娘娘不错,处在高位,自然是要端着的,皇后还是显得小家子气了点,瞧她赏咱们那点心。”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催眠的琴声
琼花端了甜品进来,见史芃芃坐在椅子上发呆,以为她还在为被皇帝踢了一脚而伤心,温声劝道:“娘娘,别想了,金钏儿姐姐特意做了甜疙瘩汤,说娘娘在家最爱吃这个。”
史芃芃接过来,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这是她打小爱吃的食物,以前是柳妈妈做,后来金钏儿也学会了,时不时做给她吃,每次吃到甜疙瘩汤,都让她想起在西北的日子,天寒地冻的节令,热闹非凡的驿站,天南地北的旅人,各种新奇的见闻,耳旁充斥着不同口音的喧哗,其中以娘亲史莺莺的嗓门最为清脆,而她爹杜将军则沉默的围着娘亲打转转。
她总是远远的看着,看到爹娘偶尔交错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爱意,后来她知道,那就是幸福。她希望自己将来也能像爹娘一样幸福,有个疼她爱她的夫君,不需要多缠绵,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到踏实。
可现实……总归不那么尽如人意,让她罚站,守夜也就算了,现在都动上手了。
她倒也不为这个伤心难过,就是觉得有点困惑,守夜那天,她就察觉墨容麟似乎有些怕她,后来想想,大概是那天时间太晚,她精神不济,想多了,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可能怕她?可刚才,她好心要去扶他,分明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因为害怕,所以才会情急之下一脚踹出来,这是人在惊慌失措下做出的下意识动作。
那么问题来了,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墨容麟为什么要怕她?
见她久久不说话,琼花担心的叫了她一声,“娘娘?”
史芃芃回过神来,对她安抚的笑笑,“本宫没事,你下去吧。”如果能搞清墨容麟为什么怕她,或许她就能翻盘了。
——
史芃芃陷入沉思的时侯,墨容麟也在发呆,明明答应了贾澜清要与史芃芃相敬如宾,却把她给踢了。
四喜悄悄走进来,“皇上。”
“怎么样?”
四喜拿手比了比,“娘娘后腰上有这么大一块淤青。”
“她一定骂朕了。”
“没有,娘娘说不碍事,就当是撞在桌子角了。”
墨容麟默了一下,“算她识趣。”
四喜想起外头的风言风雨,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皇帝,“皇上要打罚谁,自是没人敢嚼舌头,只是那位毕竟是皇后娘娘……”
墨容麟闷闷的,“朕不是故意的,她想碰朕,朕才踢她的。”
四喜这才明白过来,担忧的道:“三位小主进了宫,皇上还是没有……”
墨容麟眼神定了一下,“今晚召杨贵人过来。”
“是,奴才遵旨。”
杨贵人出身礼乐世家,弹得一手好琴,但是她没想到传旨的小公公让她把琴也带上,她有些纳闷,难道皇上睡觉前还要听她弹奏一曲不成?
到了承德殿,她跪在金砖上,烛光摇曳,地上的影子不时拉长缩短的变幻着,她盯着前方最深浓的地方,那是皇帝的影子。
“免礼。”墨容麟说,“抬起头来。”
一张粉脸缓缓抬起来,艳若桃李,但墨容麟心里毫无波澜,他毕竟不是肤浅的人,空有皮囊的美人对他来说也就只是张皮囊。
不过他还是显出温和的样子,“听说你琴弹得好,给朕弹一曲吧。”
杨贵人白天见到了墨容麟发怒的样子,来的时侯心里一直打鼓,生怕自己不懂规矩会惹怒皇帝,可现在皇帝对她笑,她又受惊若宠,觉得肯定是皇后太讨厌,皇帝才忍不住要踢她,皇上不发火的时侯真的很亲切啊,她都要感动了。
她决心要好好表现一下,让皇上知道她的心意。
琴已经在几上摆好了,她正要过去,听到墨容麟说,“把风褛脱了。”
晋王一直说看到女人柔弱无骨的样子就会想狠狠欺负,到目前为止,他见过两个女人穿寝衣的样子,但还没找到想欺负她们的感觉。
杨贵人的脸沁得要滴出血来,羞涩的除下风褛,边上的小太监接过来,远远的退开了去。
风褛下依旧是单薄的身子,看起来确实柔弱无骨,但他的内心像波澜不惊的湖面,只觉得这样的身子骨若是生了病,好起来会比一般人慢些。
他想起那天晚上史芃芃过来守夜是穿着外袍的,不知道她脱了外袍是不是也这么单薄……
琴声一响,他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昏了头,好端端的想那个商家女做什么?
杨贵人的琴是真弹得好,样子也很怡人,微微低头,烛光映着半边脸,长睫低垂,纤纤玉指拔弄着琴弦,琴声如泉,行云流水般从指间倾泻出来,响在殿宇里。
墨容麟半歪着,先还欣赏美人抚琴,后来觉得闭上眼睛更能体会曲子的意境,便阖上了眼皮,果然,那琴声如淡淡月光,如潺潺流水,如高山瀑布,如玉珠落盘,如风吹过田野,如恋人窃窃私语……
杨贵人满怀激情的弹完一曲,手指轻轻定住还在微颤的琴弦,远处站着的奴才们也都听得如痴如醉,待回过神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歪在床榻上的墨容麟。
墨容麟对此一无所知,他睡得很熟,响起了极轻的鼻鼾声。
杨贵人,“……”
她无助的望向王长良,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王长良是个老好人,倒底不忍心,走到龙床前,轻轻叫墨容麟,“皇上,皇上……”
墨容麟不耐烦的翻转身子,面向墙壁,留了个背影给他。
王长良没办法,只好请杨贵人先行回去。
“小主的琴弹得太好了,皇上睡得很香,夜深了,小主先回去歇着,明日听赏吧。”
杨贵人,“……”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觉得有点憋屈,她是来侍寝的,不是来哄皇上睡觉的啊……
第二天一大早,皇帝的赏赐下来了,和刘贵人的相差无几,四喜长长的一串名单念完,不等杨贵人发问,自行把她带到一边,“奴才知道小主要问什么,昨晚皇上听着曲就睡着了,可皇上顾全小主的脸面,所以叫记档了,这是皇上对小主的厚爱。”
杨贵人忙又谢了恩,心里却是惘惘的,没侍寝却记了档,她还得谢恩,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对……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兴师问罪的晟
墨容麟以为他踢史芃芃的事传开后,墨容清扬或月桂会来找他说道说道,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二位没来,来的是墨容晟。
他这个皇弟虽然住在宫里,但常常不见人,多半时间跟在晋王身边,学晋王风流倜傥的做派,穿月牙白或银白的袍子,袍上只绣素雅的兰菊,但又在细节方面衬出尊贵来,比如腰上价值连城的玉佩,衣襟边缀着上好的玉纽扣,还有手上纯净得像一汪水的玉扳指,加上他出尘不染的气质,感觉整个人像是玉做的,哪哪都透着干净清澈。
墨容晟脾气向来温和,也畏惧他,可此时站在他面前却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看的凤眼瞪得溜圆,“皇兄,你为什么要踢芃芃?”
墨容麟听着那声芃芃极为不悦,“她是皇后,不再是史家商号的小老板,以后要叫皇嫂。”
墨容晟不情愿的改口,“皇兄为何要踢皇嫂?”
“因为……”墨容麟蹙眉想了一下,发现他居然一时找不出任何理由,而墨容晟又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不由得恼羞成怒,“放肆,朕踢谁不踢谁,与你何干?”
“别人我管不着,但芃,皇嫂不行。”
“为何?”
“我们是朋友。”
墨容麟觉得这句话很刺耳,我们?朋友?那是他的皇后,尽管他不喜欢,但嫁给他就是他的女人,怎么能和别的男人牵扯关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弟弟。
他不怒反笑,“你再说一遍?”
墨容晟有些心虚,勉力解释,“臣弟,臣弟和清扬一样,自小和皇嫂一块长大,把她当成,当成姐姐一般,若是清扬听到这事,肯定也会来找皇兄问个清楚,臣弟知道皇兄不喜欢皇嫂,娶皇嫂也全是父皇的意思,臣弟想着皇嫂既然进了咱们墨容家的门,就是一家人,有事好生说,干嘛非得要打要杀的,皇兄不心疼,臣弟……和清扬……”
他越说声音越小,偷偷观察墨容麟的脸色,见他黑沉着脸,嗫嗫的没有再往下说。
墨容麟知道除了自己,身边的人都喜欢史芃芃,他就闹不明白了,一个奸诈的商家女,为何能让那么多人喜欢,他稍微欺负她一下,立马就有人跑到他跟前来打抱不平。
良久,他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有些意兴阑珊的说,“出去吧。”
墨容晟小心翼翼看着他,“皇兄,以后可不能再那样对皇嫂了……”
墨容麟一声爆喝,“出去!”
墨容晟吓得三两步就窜出了门口,见外头四喜往里张望,他唬着脸,“看什么看?”
四喜赶紧给他行礼,“殿下息怒,奴才不敢。”
墨容晟弹了弹衣袍,从容的下了台阶,身姿飘逸,就跟刚才一阵风从殿里窜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墨容晟走到岔路口,犹豫了一下,去了凤鸣宫。
史芃芃见到他倒是很高兴,上下打量着,笑道:“殿下今日怎么上我这里来了?”
墨容晟总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心里很酸楚,手负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戚戚的看着她,“芃芃,我都听说了,你受苦了。”
史芃芃纠正他,“殿下该叫我皇嫂。”
墨容晟苦笑,“虽然你嫁给了皇兄,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芃芃,我一直没有来看你,也不知道你好不好?”
“我很好。”
“怎么会好?”墨容晟哀哀的叹气,“皇兄那样的人,既不温柔又不体贴,面冷心冷,脾气还暴躁,” 他眼里闪动着水光,“只恨我……”
史芃芃打了个寒颤,感觉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缩了一下肩,“殿下,你别这样,我真的很好,皇上待我也不错……”
“不,你骗我,我太了解皇兄了,他那个人……”他微微摇了一下头,“他不懂得好好珍惜你,只可惜……”
他突然激动起来,一拳打在桌上,哀愁的语气,戚然的神情,深情哀怜的目光,缓缓摇着头,完全就是一副痴情公子的模样,琼花琼玉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捧住心口,虽然觉得怪怪的,也跟着悲凄起来。
但史芃芃自小看到大,只觉得好笑,还没说话,听到门口传来低沉的声音:“只可惜什么?”
史芃芃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一看,果然是墨容麟来了。
墨容晟捂着自己打痛了的手,脸上悲凄的表情还没收回去,怔怔的看着走进来的墨容麟,长叹一声,“只可惜我练了这么久,还是打不过清扬,皇兄,我真没用。”
墨容麟冷哼一声,“成天跟着六皇叔学些没用的,现在才知道么?”
琼花琼玉本来一直跟着墨容晟的情绪在走,可突然间剧情变了,很有些茫然,但还知道赶紧跪下去。
只有金钏儿忍不住笑出声,史芃芃忙挡在她前面,给墨容麟请安,“皇上来了。”
墨容麟极淡的瞟她一眼,“起来吧。”听说墨容晟来了凤鸣宫,他有点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墨容晟的德性他是知道的,对付小姑娘一套一套的,可别在史芃芃面前也来那套,太丢人现眼了,连带着他的脸面也丢尽了。
墨容晟不知道皇兄听到了多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惴惴不安。
“怎么不说了,接着说。”
“臣弟说完了。”
“说了些什么?”
“说……臣弟无用,皇兄教导了那么久,还是打不过清扬。”
“这种事跟皇后说有用?”墨容麟斜他一眼,“皇后能帮你打架?”
墨容晟指了指金钏儿,“皇,皇嫂不能,钏儿能。”
墨容麟听说过金钏儿的剔骨术,不由得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想让她剔了清扬?”
墨容晟吓得往地上一跪,“臣弟不敢,臣弟只想吓唬吓唬她。”
“一般大的年纪,长得比清扬高,却打不过一个姑娘,不嫌丢人还想找帮手,找的还是个……”他瞟了金钏儿一眼,想说“姑娘”,又觉得这姑娘比他弟弟还壮实,“还是个宫女,你可真给朕长脸!”
墨容晟跪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吭,听到墨容麟又说,“打明儿个起,你每天到校场找陈师父练两个时辰,若是敢不去,朕就罚你禁足,哪里都去不了。”说完,怒其不争的摇了摇头,走了。
墨容晟有些欲哭无泪,不知道事情到最后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不想练功夫,更讨厌流臭汗……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烫伤和威胁
史巩巩问墨容晟,“你很怕皇上?”
墨容晟诚实的点头,“有点,”又有些不好意思,说,“清扬也怕,皇兄是皇帝,想杀谁杀谁,谁不怕?”
“那皇上怕什么?”
墨容晟斩钉截铁的摇头,“皇兄没什么可怕的,他连鬼都不怕。”
“从小到大就没怕过什么?”
墨容晟仔细想了想,“真没有。”
什么都不怕的人,为何那样怕她?史巩巩决心要找出答案。
入宫以来,她一直小心谨慎,怕行差踏错,让墨容麟抓她的小辫子,但现在,她想主动出击一回,非得弄明白怎么回事不可。
下午,她去了趟承德殿,看到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准备往书房里送茶,她叫住他,笑道:“本宫拿进去吧。”
小太监见是皇后娘娘,自然不敢多话,顺从的把托盘给了她。
史巩巩进了书房,墨容麟坐在书案后头,全神贯注的批奏折,王长良看到她,有些意外,正要说话,史巩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便没有吭声,看着她悄悄走到皇帝身边,一颗心也吊了起来,皇帝不用宫女,除了月桂,没有人可以近他的身,可现在皇后娘娘走到他身边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王长良觉得他还是应该要提醒一下皇帝,免得皇帝受到惊吓,于是轻轻咳了一声。
墨容麟并没有抬眼,余光瞟见有人往桌上放茶也没往心里去,可他闻到了似有若无的幽香,立刻抬起头,发现史巩巩近在咫尺,顿时骇了一跳,赶紧起身……
史巩巩手里还端着茶,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被撞得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手背上,痛得她赶紧扔开了杯子。
贾澜清正好走进来,一个箭步冲上来抽了帕子替史巩巩擦水,王长良则跑出去叫四喜拿药膏,又叫小太监进来收拾,一时间宫人们跑进跑出,有些兵慌马乱,只有墨容麟呆呆的站在那里,看他们把史巩巩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问她话。
“娘娘疼么?”
“娘娘忍着点,涂了药膏会好些。”
“娘娘,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娘娘……”
他起先还叫到她抽冷气的声音,后来声音就平静了,“不碍事,涂点药膏就行。”
透过人群的间隙,他看到贾澜清对着史巩巩那只被烫了的手,轻轻吹着气,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他想过去,脚却迈不动。
终于,在贾澜清的暗示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墨容麟和史巩巩。
史巩巩捧着自己的手,疑惑的看着墨容麟,尽管付出了一点小代价,但是她认为值得,从头到尾她都看得很清楚,墨容麟果然是怕她的。
墨容麟有些不自在,最近他和史巩巩大概犯冲,一碰面她就会受伤,虽然那不是他的本意。
他清了清嗓子,“手,怎么样?”
“没事,有点红肿,”史巩巩走过来,大大方方把手伸到他面前,墨容麟本能的往后退,“凑那么近做什么,朕看得见。”
史巩巩冲他笑了笑,也不说话,继续往他跟前走。
“站住,”墨容麟边往后退,边说:“朕叫你站住听不到么?”
史巩巩笑得很无害,“皇上在怕臣妾么?”
墨容麟脸色微变,硬着嘴说,“开什么玩笑,朕怎么会怕你?”
“既然不怕,皇上就别退了。”
“朕想退就退,你管得着么?”
“还是别退了吧,后面是墙啊皇上。”
墨容麟的脚跟果然碰到墙上,而史巩巩依旧在向他靠近,他呼吸不稳,“朕警告你,别过来,不然朕,朕就……”
“皇上就怎样?”史巩巩举起自己的手,“臣妾知道皇上不是故意的,那天踢臣妾也不是故意的,皇上只是被臣妾吓到了,臣妾不明白,臣妾并非长得凶神恶煞,皇上为何怕臣妾?”
“胡说八道,”墨容麟紧紧把身子贴在墙壁上,“朕是皇帝,全天下的人都怕朕,朕什么都不怕。”
“不怕为何贴在墙壁上,皇上不应该把臣妾推开么,或者踢开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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