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杜锦彦摇摇头,“不了,我就想自己清静清静。”
墨容清扬说,“那行,你清静吧,我先过去了,以后再……”
她抬脚要走,被杜锦彦一把拖住,“别走,我一个人喝闷酒没意思,你陪我。”
板凳看到这一幕,张大了嘴,“安哥,那弟弟长得挺周正的,看起来关系不错。”
“一般般吧。”
“安哥,你和老大不是发小么,这弟弟你应该也认识吧。”
宁安朝杜锦彦那头瞟一眼,“不熟。”
板凳说,“老大的朋友真不少,那个弟弟也是发小吧。”
宁安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淡淡的,“他不算。”杜锦彦七八岁才回临安,算什么发小?
杜锦彦让伙计添了一副碗筷,提着酒壶给墨容清扬倒了一杯酒,“来,喝酒。”
墨容清扬说,“家里酒楼一大把,你怎么跑这喝闷酒来了?”
“这里没人认得我,清静。”
墨容清扬打量他,“看起来有心事啊,说说,怎么回事?”
杜锦彦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吭声。
墨容清扬有些不耐烦,“说吧,什么事?别磨磨叽叽跟娘们似的。”
杜锦彦小时侯常跟在墨容清扬屁股后头转,对她言听计从,墨容清扬叫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比他娘亲的话还管用,见她不耐烦,不敢隐瞒,嘟噜着,“还不是为了我姐的事。”
大婚过后,墨容清扬天天早出晚归的,并不清楚史芃芃和墨容麟之间的事,便问,“芃芃怎么了?”
杜锦彦其实也不太了解,但他知道大婚之夜皇帝没有去皇后的凤鸣宫,却去了贵妃的景秀宫,这对皇后来说是种污辱。他在宫里当差,总能听到一些帝后不和的传闻,大多是说皇帝如何欺负惩治皇后,归根结底一个意思,就是皇帝很不喜欢皇后,皇后很可能随时会被打入冷宫。
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墨容麟欺负史芃芃,也不能随意去凤鸣宫看望史芃芃,但凭他对墨容麟的了解,那些传闻绝对是真的,这些事,他不敢告诉史莺莺,也无人可以倾诉,只好跑到这里来喝闷酒。
墨容清扬听他说完,愣了片刻,“皇兄怎么可以这样对芃芃?不行,回头我得找他说理去。”
杜锦彦见她这样说,很高兴,“清扬,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我不是帮你,我是替芃芃委屈,别的不说,芃芃是皇后,皇兄应该给她起码的尊重,怎么能为了一丁点小事就罚她?你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
杜锦彦知道她的性子,有些担心,“清扬,皇上毕竟是皇上,你稍稍提点一下,说话别太冲,要是皇上怪罪于你,我罪过就大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墨容清扬好打抱不平,哪怕对方是墨容麟,真要来了脾气,她也敢冲他拍桌子。
杜锦彦低下头,“我爹去了西北,我娘是个爆脾气,姐姐又在宫里,心里有事都不知道找谁说,幸亏还有你。”
墨容清扬把手放在他肩上,“放心,你是我的人,我不会不管你的。”
杜锦彦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余光瞟着搭在自己肩头的小手,心跳得更快了,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宁安低头吃菜,听到板凳不明意味的笑,顺着他的目光往那头一看,墨容清扬跟个痞子似的把手搭在杜锦彦肩头,杜锦彦则低头红脸,像个小媳妇。
板凳笑道:“老大是在调戏弟弟么?”
宁安冷冷扫一眼,把目光收回来,没有说话。
小诸葛说,“咦,老大跟弟弟走了。”
宁安抬头看了一眼,脸沉了一分。
板凳说,“那个弟弟看起来不像弟弟,比老大高了半个头呢,长得也结实,模样也英武,我瞧着他们挺般配的。”
宁安,“呵呵。”
板凳,“安哥你呵呵啥意思?”
“黄清扬身体里住了个汉子,你觉得她会找个正常男人?”
“那她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宁安被问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就觉得墨容清扬应该不会找男人,她自己就是个男人。
墨容清扬和杜锦彦从酒楼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走了一段路,正要道别各自回家,墨容清扬看到路边一座小楼前亮起了灯笼,灯笼是三个串在一起的,烛光从里头透出来,映着灯笼上的字,从上至下写着:怡清阁。
她踌躇了一下,改变了主意,对杜锦彦说,“咱们去那里头消遣消遣怎么样?”
杜锦彦被她的提议吓了一跳,他怕墨容清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特意解释了一下,“清扬,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谁说的,”墨容清扬不以为然,“宁安能去,咱们也能。”宁安可不是不正经的人。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安月
清怡阁里头没有红艳艳的灯笼,没有轻透的纱帘,墙上也没有大幅暧昧的壁画,白墙,褐色的柱子,加上简洁大方的桌椅,显得有些素雅,大厅中间的柱子上挂着条形灯笼,橙色的光照出一片朦胧感,桌椅小几整齐摆放,有的独坐,有的几个朋友坐一桌,安静的喝酒听曲,并不喧哗,台上佳人乌发半遮面,素手拂琴,低声吟唱,琴声悠扬,唱腔婉转,如绕梁间。
杜锦彦有些愣怔,这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莺歌燕舞,没有男人女人的调笑声,也没有不堪入目的画面,比茶楼还清静。
一个青秀的伙计迎上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先极快的扫了墨容清扬一眼,问杜锦彦,“二位是坐大厅还是楼上雅座?”
墨容清扬抬头一看,果然二楼有雅座,隔成一间间的小屋子,有半人高的围栏,凭栏而坐,喝酒听曲,自然更惬意些。
杜锦彦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总担心被熟人看到传到史莺莺耳朵里,忙说,“我们要雅座。”
伙计便领他们上了楼,从外头看,雅座只是小隔间,进了门才发现别有洞天,靠墙的一边摆着床,另一边是高脚柜和樟木箱子,边上是洗手架,架上有铜盆,搭着素色的帕子,屋里中间摆着一张四方八仙桌,桌上置有茶壶茶杯,桌下是四把靠背椅。靠大厅的那一面有张小小的屏风,绕过屏风才是围栏,栏下摆小几,几上光洁可鉴。
伙计见他们四处打量着,笑着问,“二位若不满意,再看看别的?”
墨容清扬摆摆手,“不用,就这间,不必上酒,给我们一些茶点就行。”
伙计说了声稍等,噔噔噔下楼去了,很快又上来,给他们端来四小碟茶点,桌上的茶是现成的,伙计把杯子翻转过来,倒上茶,请他们慢用,正要退出去,被墨容清扬叫住了,“你们这里有位安月姑娘,不知她今晚可有出场?”
伙计笑道:“正在弹唱的这位就是安月姑娘,每天晚上慕名来听她弹唱的客人可不少呢。”
墨容清扬进来的时侯并没太注意弹唱的姑娘,听伙计这一说,立刻坐在围栏边,仔细打量台上的人。
但那姑娘始终低着头,乌发遮住半边脸,幽暗灯光里,面目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墨容清扬趴在围栏上,下巴垫在手背上,歪着头看安月弹琴,她的手腕跟没骨头似的,起伏之间如微波拂过,带动手指轻弹,琴声在指间逸出,如春日里深谷溪流,潺潺而流,又 如山间清风,将人轻轻围住……
大厅里坐的人都安静而专注的听着,一个交头接耳的都没有。
弹了一段,安月抬起头,微微启唇轻吟,那一瞬间,墨容清扬看到了她的脸,如皎皎明月,带着圣洁的光芒,令大厅刹时增辉,但很快,她又低下头去,大厅里一片低低的抽气声,想来和她一样,都被安月惊艳了,安月安月,果然如月色般撩人,墨容清扬琢磨着那个安字,蹙了一下眉头,她的姓是宁安的名,这是巧合还是缘份?
杜锦彦也是满脸惊讶,“那姑娘长得真漂亮?”
墨容清扬直起身子,对他挑眉,“比我如何?”
杜锦彦,“……”她挑眉的样子,真的很……像个男人。
“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杜锦彦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给出结论,“她很柔,你很刚。”
墨容清扬,“……刚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很刚强,豪爽,够朋友,仗义……”
墨容清扬摸了摸自己的脸,情绪有些低落,“我明白了。”
杜锦彦见她不太高兴,忙又加了一句,“反正我喜欢你这样的。”
“为什么?”
“因为够强大啊。”
墨容清扬简直有些莫名其妙,“男人不都喜欢小鸟依人那样的么?”
“我不喜欢,”杜锦彦说,“我喜欢强大的,可以并肩作战。”
“所以你将来成了亲,娶个媳妇天天出去和人打架么?”
杜锦彦,“……”
墨容清扬懒懒的站起来,“没意思,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呆着吧。”
杜锦彦忙也站起来,“我也觉得没意思,软绵绵的,还不如回家去练两趟拳呢。”
墨容清扬听他这样说,心情无端端又好了点,两人下了楼,分道扬镳。
宫门早已经落锁,但是会有道小门为长公主殿下开着,墨容清扬进了门,直奔承德殿,她那位勤勉的皇兄肯定还没睡,她得去找他说道说道。
到了南书房,没看到人,听小太监说皇帝在寝殿,她又往后殿走,进去的时侯,墨容麟刚洗完澡,穿着中衣,靠在榻上看书,见她就这么大刺刺的闯进来,忙把外袍披上,不悦的道:“怎么也不通传一声就进来,一点规矩都没有。”
墨容清扬说,“都这么晚了,就别搞君臣那套了。”
墨容麟,“……”君臣之礼和时间早晚有什么关系?
他耐着性子解释,“不是君臣,朕就你一个妹妹,自家人不必拘礼,但男女有别,七岁不同席,你不知道么?”说完自己答了一句,“哦,你确实不知道。”这货就没把自己当成姑娘,要不然能天天和宁安混在一块?
墨容清扬怪异的瞟一眼自家哥哥,“那都是老古板的说辞,皇兄怎么也这样迂腐,我们江湖儿女才不在乎这些。”
墨容麟简直头疼,什么江湖儿女,你是东越长公主,清醒点好么?
他问,“最近在幻镜门呆着还行么?”
“还行,挺好玩的。”墨容清扬把杨海生的案子告诉了他,墨容麟有点不悦,“这种小案子也接,宁安把朕的幻镜门当成什么了?”
墨容清扬怕他怪罪宁安,忙解释,“他也是卖贾大人的面子,案发的时侯,贾大人在场,皇兄又不是不知道贾大人是个热心肠。”
墨容麟冷哼了一声,没说话了。
墨容清扬这才记起正事,肃着脸道,“别说那些,我有正经事找皇兄。”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讨厌到害怕是什么意思?
墨容麟半夜醒来,扬声叫人,“给朕倒水来。”
账外有人轻轻应了一声,很快,细碎的脚步声到了床前,并没有打起账子,人却钻了进来。
墨容麟躺着没动,一只手横在额前,挡住床头拔亮的灯光。
“皇上,水来了。”
听到声音,墨容麟吃惊的望过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往墙边缩去,把被子拢在胸前,他不习惯任何女人的靠近,何况这位还是他极讨厌的人,要是在她面前呕吐,简直颜面无存。
他怒道:“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史芃芃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她脸上很镇定,“皇上忘了么,是皇上叫臣妾守夜的。”
墨容麟定了定心神,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但他没想到史芃芃居然这么听话,一直守到现在,毕竟是皇后,他这么做是有点过了,传到墨容清扬耳朵里,那货又得过来跟他闹。心里刚生出一点愧疚,又想到刚才被她吓到,受了惊,那点愧疚感又收了回去,就算抵消了吧。
他冷声道,“你把杯子放下。”
史芃芃依言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横板上,听到墨容麟又说,“把账子打起来,你站远点。”
史芃芃都照他的吩咐做,感觉有点怪怪的,穿着中衣的皇帝缩在墙角,貌似有点怕她啊……
墨容麟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缓过来了,眯着眼睛打量她,“皇后困了么?”
“臣妾不困。”
“是不是在心里骂朕?”
“臣妾不敢。”
墨容麟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就来气,憋了半天,说,“你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叫芃芃,还姓史,连起来读就是个屎盆子,简直是玷污皇室。”
史芃芃说,“臣妾不敢玷污皇室,原说了不敢高攀,是皇上执意要迎娶,臣妾不敢不从。”拐着弯把球踢回来了,玷污皇室的罪名可不小,但绝不是她的本意。
墨容麟眯了一下眼睛,努力把心头的火压下去,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着,气氛相当的诡异。
史芃芃垂眼看地,但那刀子似的眼神她没办法忽略,如芒在背也只能干受着。
墨容麟是皇帝,自有帝王的不怒而威,但他觉得史芃芃周身像笼着一层看不见的结界,他的威严无法触及,结界里的人似乎无关痛痒,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
“行了,你回去吧。”
史芃芃惊愕的抬头,没想到墨容麟这么快就放过她,原以为要扛到天亮呢。
墨容麟有气无力的说,“朕要睡了,你走吧。”他明天还要早起上朝,不像她,听说贵嬷嬷在凤鸣宫,她依旧能睡到日上三竿。
史芃芃谢了恩,见墨容麟躺回被子里,她上前想把账子放下来,结果墨容麟反应极快,抱着被子往后缩了一下,低喝,“你做什么?”
“臣妾替皇上放下账子。”
“不必,”墨容麟警惕的看着她,“这些事会有人做,你快走吧。”
史芃芃便不再多言,转身退了出去,到了廊上,看到金钏儿靠在柱子上睡着了,她过去轻轻拍了拍她,“钏儿,回去了。”
金钏儿睁眼看到她,立刻上下打量一番,压低声音问,“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史芃芃提脚往前走,“替皇上守了一会夜而已。”
金钏儿松了一口气,小声说,“没占便宜就好。”
史芃芃嗔怪的瞟她一眼,“想什么呢,当然没有。”她想墨容麟刚才的反应,有些疑惑,她知道墨容麟讨厌她,但讨厌到害怕,是不是有点奇怪……
半夜三更才睡,第二天,史芃芃自然起得很晚,睁开眼见金钏儿在床边,有些意外,“你今日不用在厅里招呼贵嬷嬷么?”
金钏儿把账子挂在铜钩上:“今日贵嬷嬷没来。”
琼花笑道,“皇上下了旨,娘娘从今日起,不用再学规矩了。”
史芃芃哦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墨容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给她省了事也挺好的。
只是她没想到,关于昨晚她被叫去承德殿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说皇后娘娘昨晚上侍寝了。
许贵妃听到消息的时侯正在喝茶,太过惊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慌得金铃忙拿帕子替她擦拭。
“娘娘别着急,就算是侍寝又如何,大婚之夜,皇上可是来了娘娘这里,皇上心善,也不好太下皇后的面子,意思意思总是要的。”
许雪伶有些呆滞,爹说史芃芃的后位坐不稳,可皇后昨晚侍寝,极有可能先上龙胎,史芃芃是皇后,若生下男孩,就是太子,那她……
“娘娘,娘娘,”金铃见她这模样,大概也猜着一些,安慰道:“一次侍寝算不得什么,真要比起来,皇后也得排在娘娘后头,您什么面子都挣着了,再说皇上与娘娘情投意合,很快就会再召娘娘侍寝的。”
她的话说得有些露骨,许雪伶红了脸,羞恼道:“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说什么?”
金铃见她恼归恼,倒底是有了笑模样,说,“娘娘若是不放心,不如去凤鸣宫探探皇后的口气?按规矩,大婚后,娘娘应当每日去凤鸣宫请安的,娘娘不去,皇上也没示下,想来是默许了,皇后也没辙,可咱们主动些,走动走动,知已知彼也是好的。”
许雪伶没吭声,她当然知道应该每日去凤鸣宫请安,但大婚之夜的事让她不痛快,她也有意试探史芃芃,所以就没去,结果风平浪静,谁都没说什么,这证明皇帝默许,而皇后拿她没办法,她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沾沾自喜这点特权,不过……她皱了眉头,“那位也没去请安?”
那位指的是淑妃,左相和右相表面上和睦,私底下却并不对付,一直以来,左相都占了上风,她在右相府嫡长女宋皎面前也有种优越感,只是没想到,最后她没当成皇后,只比宋皎好那么一点,成了贵妃,这要放在民间,她和宋皎都是妾,谁也没比谁高贵多少。
金铃说,“淑妃倒是去了,不过凤鸣宫的人没让她进去,说皇后娘娘起得晚,以后罢了请安,淑妃就再也没去过了。”
许雪伶蹙了眉头,淑妃也不去,她的特权就显得有点可笑了,她抚着尾指上护甲,轻轻吁出一口气来,或许,她是该去见见皇后。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白凤乌鸡汤
史芃芃听说许贵妃来了,有些意外,“她来做什么?”但人到了门口,不让进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对琼花抬了抬下巴,“请贵妃进来。”
许雪伶进了殿,对史芃芃蹲了个福,“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史芃芃手里端着茶,脸上露出沉静的笑,“贵妃过来,可是有事?”
许雪伶是左相千金,而史芃芃只是一介商贾,地位简直云泥之别,就算她爹杜长风是将军,如今也被发配去了西北,就娘家地位而言,许雪伶是有优越感的,但偏偏她要位居史芃芃之下。
她心中不悦,脸上还要笑得恭谨,“娘娘昨晚辛苦了,臣妾特意做让厨房熬了白凤乌鸡汤来给娘娘喝。”
史芃芃莫名其妙,“本宫昨晚辛苦了?”
“是啊,”许雪伶脸上起了红晕,“昨夜娘娘去了承德殿侍侯,岂有不辛苦的。”
史芃芃恍然大悟,这是刺探军情来了,她轻声笑道:“侍侯皇上是本宫份内事,不算辛苦。”
许雪伶见她承认了,脸色一黯,很快又浮起笑意,“听说后半夜娘娘才回来,皇上也是,那么晚了,索性让娘娘在承德殿歇一晚才是啊。”
“本宫认床,不习惯歇在外头,还是回来的好。”
许雪伶旁敲侧击,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免心焦,但那种事又怎么好明着问,她只得寒喧了几句就告辞了。
金钏儿指着许雪伶留下来的鸡汤问,“娘娘,这汤怎么办?”
史芃芃说,“你喝了吧。”
金钏儿很谨慎,伏身闻了闻,“这里头不会放别的东西吧?”
“不会,她没那么蠢。”史芃芃说,“你要不喝就赏别人了。”
金钏儿二话不说,端起碗就喝,一气儿喝了大半碗,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真鲜啊!”
没一会儿,月桂也拎着汤来了,进门笑眯眯的打量史芃芃,“娘娘,奴婢给你送了白凤乌鸡汤来,快趁热喝了。”
史芃芃有些奇怪,今儿个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跑来送白凤乌鸡汤。不过许贵妃的汤她可以不喝,月桂的心意她要领,坐在桌边用勺子舀来喝,问:“姑姑怎么想起给我送汤来?”
“这汤是给你补身子的,姑姑都听说了,昨天夜里你辛苦了。”月桂喜滋滋的说,“娘娘早些给皇上诞下小太子,就是功德一件。“
“卟哧——”史芃芃一口汤喷出老远,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许贵妃会上门来送乌鸡汤,感情她们都以为昨晚上她侍寝了。
“姑姑误会了,”史芃芃接过琼花的帕子擦了擦嘴,“不是姑姑想的那样,我没有侍寝。”
月桂不信,“宫里都传遍了,我亲自问了敬事房的人,说是记档了啊。”
史芃芃很惊讶,“我守个夜也记档了?是不是搞错了?”
月桂问,“娘娘守什么夜?”
“皇上叫我过去守夜,守到后半夜就让我回来了,”史芃芃说,“不信姑姑去问王总管,他都在的呀。”
月桂,“……”听到消息的时侯,她高兴坏了,想着这小两口总算睡一块了,总不会再成冤家了,没成想,皇帝叫皇后过去只为守夜,守的哪门子夜哦,哪朝哪代都没这规矩,传出去不明摆着皇上欺负皇后么?这事要传到史莺莺耳朵里……她是见识过史大老板的厉害的,当初连太上皇都敢惹,肯定也会跑到皇上跟前来闹。可皇上倒底不是太上皇,不需要顾着谁的面子,真要惹恼了,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这是其一,其二,太上皇让皇上娶史芃芃的原因,她也猜到了几分,如果真闹翻了,史家商号不能为皇上所用,那就因大失小了。其三,这事真要说道起来,是皇上不对,这样为难一个姑娘,有失身份,难免不被人耻笑,皇威浩浩,脸面丢不得。
她扫了屋子里的人一眼,颇有威严的说,“既然记了档,自然就是侍寝了,都听清楚了么?要是谁在外头乱嚼舌根,仔细她的皮。”
月桂是皇帝身边的人,又是宫里最大的女官,她的话自然没有人敢不听。
只有史芃芃不乐意,“姑姑,你这不是坏我名声么,明明没有的事,硬说有。”
月桂对别人板着脸,对史芃芃只能哄着,她知道史芃芃是明事理的人,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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