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江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岳不悔
“送信啊,果然不简单。”花想容煞有其事的点头。如果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封信,那让谁送都行;但是差了专人送的,尤其还是那种很有能力的专人的话,事情就很棘手了,后面必有麻烦事在。毕竟杀鸡不用牛刀的道理深入人心,但是差遣上官逸送信的那人依旧选了上官逸去送,有多麻烦,她都有预感了。
“送信…有什么难的吗?难道他们两个都是传说中的路痴,找不到路?”小和尚在心里嘀咕,不太明白两人为什么担忧,不过也没问出来。
多听多看多思考,在事情结束之前尽量理解我们的思维,有不同的看法也可以提出来,事后不理解可以问。
这也是上官逸的教诲,小和尚同样记着。
他的优点就是,对于要信任的人说的话,都记得很牢很牢,并且会按照他说的做。以前是对师父这样,现在是对上官逸。
一晃两天过去了,平淡无奇的两天,没什么人打扰他们这支队伍,也没有关哨敢太过阻拦,稍微检查一下也就放行了。
不怪他们玩忽职守,只能说他们惹不起君易凊,他们的上司也惹不起,让君易凊发怒的话,哪怕君易凊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一定会有人因此付出血一样的代价,以此作为惹他生气这件事的交代。哪怕人人都知道大人物不会简简单单,随随便便的生气,可该有的畏惧却是无法消除的。
君易凊习惯了这样的情景,他的侍从也是习惯了的,在这个年代里,人与人的平等从未实现过,君易凊的侍从就是要比其他人的侍从高一等。
所以在他们进入一个大城—汉昌的时候才会这么惊讶。
他们是将近午时进入汉昌的,和前面的关哨一样,守门的士官看见侍从递过来的令牌和文书上的字,手都颤抖了一下,直接让人把城门大开,让他们进去。
君易凊他们坐在马车里看着城门外的士兵,其实是有些疑惑的,毕竟这个数量其实代表了汉昌戒严,就像当初江南城戒严一样,只不过并没有这么严重,只是比平常严肃了一点点。不过他也没打算管,他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尽量快点赶回京都比较好,汉昌的事情交给汉昌的镇守来管就是了,最多也就是之后发个文书问问情况。
但是当他们进城走了一段路后,奇怪的情况就发生了:
无数人拦住了他们的车队,哪怕是侍从下马驱赶也不听,甚至越来越多,让车队寸步难行。这样的情况在那些有些眼力和消息的人猜到这是君易凊的队伍后更加恶劣,车队被人群层层围住,再也无法往前半寸。所有侍从下马护住马车,防止人往这边冲。
“什么情况?”君易凊在马车里问,他原本以为只是路过热闹的大街,一时走不动,侍从会处理好,但是没想到对方的目标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他,这么有目的性的引导群众围住马车未免太着急了点吧?
侍从刚要回答的时候,只听“噗通噗通”的声音接连响起,一个个百姓跪在地上,嘴里喊着“求大人救他一命。”“他没错。”“他不该死。”等等,场面极度混乱。
“诶。”上官逸在后面的马车上听见这些话后,心里就有了些许答案,怕不是又是什么案件出问题了吧?只是这推动者不简单啊。
“你们在这里等一等,千万别露头,我出去处理一下。”上官逸吩咐了他们一句,自己走出了马车。
他出来的时候,岳正道也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后,上官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岳正道无奈的笑笑,伸出双手,手掌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
其实他们两个出来,只是把事实了解一下告诉君易凊罢了,是两个纯粹的工具人。至于君易凊为什么不出来,主要是他们三个都怕,怕君易凊出事。
既然知道了对方在针对君易凊,还让他出面,难道不是傻子吗?如果对方手里也有类似赤影金帖一样的杀器,君易凊生还的可能性真的不高。
当人群渐渐的安静下来的时候,岳正道随便点了一个人问起来前因后果,就是为什么要拦住他们,跪下又是所求何事之类的,而上官逸也在旁边帮腔,问着一些细节。
由于两人的衣着打扮都很不凡,不像是什么侍卫,而且都是从马车里走出来的,很像是什么高级官员,加上岳正道说了会反馈给大人,所以这些百姓也是乖乖的回答了这些问题,当然,回答的是他们知道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就没人能回答了。
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很简单,拦住马车是因为之前君易凊一行人进汉昌的情况落入了有心人眼里。
试问能让城门守卫查都不敢查的,看了文书令牌直接放行的人有几个?这些人莫不握着东海至高的quán bing,镇守一方或者长居京都,可能来到汉昌的可能只有君易凊了,这个排除法不难做,有人猜到也不让君易凊意外。让他意外的是这些有心人把消息传给了平民百姓,导致了这场事故。
这些平民百姓要的,其实就是公道。
千人,万人俯地,为的只是一个公道。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他们没有办法,哪怕他们知道可能是官官相护,也只能求君易凊,只为了那一线可能拿到公道的机会罢了。
许多年前,汉昌有一大善人陈实,家庭富贵,有一妻一子,好做善事,就是那种遇见不平会出手相助,旱年,大灾的时候会出钱出力的赈灾,对平常人来说犹如活菩萨一样的人。
但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他们因此得了名声,也因此得了祸端。
大善人陈实被人坑害,死在了牢狱中,所有家产表面上是充公,其实进了别人的小金库里。妻子原打算为丈夫守灵后带着儿子回娘家,因为汉昌容不下她们母子二人了!可惜,贼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因为她有些姿色,所以…
最终母亲也被逼得带着贞操撞死在了灵堂,宁死不从,而她的儿子也不翼而飞,自那天起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这是何等的冤屈,何等的怨恨啊!凡有良知者,莫不愤怒,万人血书上诉官府被驳回,再往上诉,去京城也没有用,官官相护,状书送不到皇帝面前,就算是最后寻得了一位官员亲自在皇上面前揭露此事,也被人诡辩成陈实走私得了暴利发家,被官府查实,才有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事情被扭曲成了另一个模样,加之多数人支持诡辩的说法,包括皇帝面前的红人,他们还拿出了伪造的证据,结果如何,自是不用多说。
那个好心的官员也被降职处理,后来出了意外,死掉了,至于怎么出的意外,不必明说。
事情就这样被压下来,受过陈实一家恩惠的百姓愤怒,却也只能是无能狂怒。
再后来东海变故,大家都有点自顾不暇的样子,这件事慢慢的就被压下来了,只不过最近又出了新事故:
那些欺凌陈实一家的恶霸被人杀了,手段相当的残忍,一开始满城惶恐,没人往这边想,毕竟是陈年烂账了,只知道不断地死人,而且没有规律,但是后来真相浮出水面后,大家却只想拍手称快。
杀人者相信你们也猜到了,就是那个当年不知所踪的陈实的儿子陈道,他不知道怎么逃得一命,又是去哪里学得了一身本事,完成了这样一个惊天逆转的大案。
天不予我公道,我自己来取!
这件事再次轰动了汉昌,只不过,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陈道杀了那些人后去自首了,坦坦然然,没有半分隐瞒,如何杀的,什么时候,为什么杀人,都交代的妥妥帖帖,没有半分隐瞒。
除了他自首这件事让很多百姓不太满意外,没有百姓觉得他做的不对,毕竟他没有滥杀无辜,针对的就只是自家的仇敌,恶贯满盈的罪人!
但是作为判决一方的官府自然是不满意的,他们认为既然你都要死了,不如就把之前的锅一并背下来,大家都好过。
是的,他们给陈道判了死刑,原因是杀人偿命。
他们认为陈道该死,断了他们财路;他们想让陈实一案彻底画上句号,永无翻案的可能性;
陈道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
他父亲一生做的善事不知多少,从未做过罪孽深重之事,走私?这罪名怎么可以安在他父亲头上?他这一笔画押下去,他父亲一生的付出都如江水东流一般,无事发生过,剩下的只是骂名,为了他们一家奔走的那些人,死去的那些人也没有了意义,他能这么做吗?
他不能!
他都要死了,怎么可能再往父亲身上,往其他正义的人身上捅刀子?
陈道不愿意,那就屈打成招呗,官府的老套路。
但是陈道不愧是那个靠一己之力带给整个汉昌恐怖阴影的男人,他到最后也没有屈服。
官府也烦了,直接定了今日午时斩首,反正陈年旧案,也没人能翻局,就算是有憨批要做这种事,也未必能捅破天,上面有人,不慌。
对百姓来说,这样的事情,许多年前发生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他们依旧无能为力,只能祈求别人帮忙,祈求上天给予一个公道。
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们认为陈道没错,若是杀人偿命,为什么,那些恶贯满盈的人不死?若是不必的话,陈道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
听完他们的话,看着讲述的那个人泪流满面的呼喊着公道的样子,上官逸和岳正道都沉默了。
何谓对错呢?
大概是,权力吧?
这件事,他们两个也做不了什么决定,他们两个,也是打工仔啊。
执手江湖 若有转机
当那人说完的时候,时间已经慢慢的到了午时,按照惯例,午时三刻准时斩首,在那之前若不阻拦的话,不管事实是什么情况,都没有用了。
上官逸看了一眼岳正道,对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回去问一下君易凊是什么态度,毕竟打工仔终究是打工仔,真正能力压汉昌镇守一头,改变现局情况的,只有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君易凊。
这个道理,岳正道当然明白,所以他反应过来后就顺从上官逸的意思钻回了马车。
随着他进入马车,现场彻底安静下来,都在等候着审判。如果君易凊表示活该,汉昌官府做的没错的话…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但是假如君易凊表示这件事情蹊跷很大,陈道是无辜的,那便是立刻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刚刚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吗?你怎么看?”岳正道走上马车问君易凊,他刚刚有一会儿失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马车离讲述的那个人不远,虽说为了安全,马车是层层加固的,也考虑了隔音的事情,但是却留了一个可以移动下去的窗户,只要按动机关,把那个位置的隔板移开,留下一层帘子,还是能听见外面的声音的。
如果他听见了并且决定付出行动的话,总归是不会让岳正道进去问的,如果听见了但是不打算付出行动的话,就算是岳正道进去问,又有什么用呢?他决定的事情,能改变的很少很少,虽然岳正道自己就是一个可以改变他的人,但是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说服他。所以岳正道只能祈祷他是没听见那个人说的话吧。
因着这样的原因,岳正道才失神了一下,被上官逸提醒才反应过来。只不过这样的祈祷在岳正道上了马车的那一刻就落空了,那个机关明显是打开的,但是君易凊似乎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岳正道心里虽然隐隐有了判断,但是他不甘心啊,所以他假装不知道的询问君易凊。
“听到了,只不过并不打算付出行动。”君易凊不出所料的说。
“为什么?”岳正道有点生气,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君易凊无动于衷,明明这么大的冤案放在面前,这么多的百姓求着,为什么要如此无情。
君易凊关上机关,封闭内外后才缓缓开口说:“有些先河,不能开,官员疑似贪污勾结的问题,要查,彻查,该有的结果谁也跑不掉,但是不能因为他们要公道就给公道,让他们以为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可以从官府,从朝廷手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现在他们要的是公道,是不过分的东西,属于还算是合理的请求,但是总会变质的,当有一天你满足不了他们的时候,他们不会记得你的好,而是狠狠地把你推入深渊里。反之,你对他们不予回应,让他们一开始就呆在深渊里,只要你稍微拉一把,他们就会对你感激涕零,这是其一。
百姓愚昧,看不清真相,你真以为这件事是他们自发组织起来的吗?真正想做这一切的是一个幕后推手,他是谁,他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不想按照他的设计来进行下去,所以我不理睬,这是其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变了,变得冷血无情,冷漠残忍。正道啊,我只是长大了,以前我跟你说我想救这天下所有人,但是我做不到,总有些人是救不了的,所以我选择救这天下大部分人。
我问你,杀一救百的事情你会做吗?”
岳正道毫不犹豫的说:“当然会做,为什么不做?”
“杀一善救百恶你也做?”君易凊再问。
“额,这当然不会,只是…”岳正道犹豫起来。
“你觉得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吗?如果你杀了一个日行一善,嫉恶如仇的大侠,他一年能杀几十个,近百个恶人,救上百个无辜百姓,你会做吗?”君易凊再问。
“当然不会。”岳正道果断摇头,真要是这么做了,他和恶人有什么区别?
“那假如他为了更好的杀恶人,把自己也伪装成恶人,不走进圈子,靠近他,你根本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个好人你会杀他吗?”君易凊步步紧逼。
“我…不确定。”岳正道犹豫起来,但是这句话的意思,看似是不确定的犹豫,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岳正道会杀了那个人,几乎没有人会在杀人的时候先调查一下他该不该死,除了官府。
“那就换个话题,一个人一生做了无数的好事,他做了一件坏事,很坏的那种,他该死吗?反过来的话,他该死吗?”君易凊换了一个问题,却依旧是犀利的不行,让人难以回答。
“你到底想说什么?”岳正道有点颓然,他似乎不大能理解君易凊的思路,也不明白君易凊到底想说什么。
“法,不可轻易乱,先河,不可随意开,否则后患无穷。我想订立一套法律来保证这天下的人不会枉死,来保证他们在一个条条框框约束着的范围里生活,安居乐业,但是前提是我得先保证,这套法律有人会坚定不移的奉守。如果朝令夕改,阳奉阴违,谁又会听我的,谁又会信我的?”君易凊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也说的岳正道哑口无言。
“可是,那个人就要白死了吗?”岳正道还是不甘心,道理他现在都懂了,可是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他还是不能接受,也许,是因为他一开始站在了百姓的那一方而不是君易凊代表的朝廷这一方。
“如果,你觉得他不该死或者还想挣扎一下的话,你也可以拿着这把剑去刑场留他一命,然后在这里处置妥当后再来追我们,我不会因此耽误行程,你也不能。”君易凊退了一步,法无情,但是人有情,制订的法律是冰冷的,可以它们为标准判决的人不是,调查取证的人也不是,所以才有了一连串形形sè sè的悲剧,这是客观存在的,君易凊自己也不能反驳。
所以他愿意给岳正道一次机会,让他来处理这件事,让他明白这个世界到底能有多残酷。
“剑?”岳正道有点懵,一来,君易凊什么时候有剑了?二来,一把剑就能压过所有的法律法规,凌驾于一城镇守之上了?
“这把,东海的天子剑—月照东海,象征着东海的皇权,你不会不知道吧?”君易凊从暗格里拿出一把剑,一把通体银白,带着剑鞘的剑,剑柄和剑鞘其实都没有太多的花纹,但是偏偏就有一种厚重古朴的气息铺面而来,震慑心魂,这便是代表着东海至高无上的皇权之剑:月照东海了。
由三位铸剑大师联手为东海铸造的天子剑,日日夜夜供奉在皇族祖坛上的天子剑,象征着剑出上斩亲王,下斩平民,先斩后奏,完全不讲道理的天子剑居然在君易凊的手上!
“咕噜,这事皇上知道吗?”岳正道有点怂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把剑可是丢了的,要是君易凊才找到,还没告知皇上就要用的话,肯定会触怒皇上,后果不堪设想的。
“呵,剑就是皇上给我的,在皇上彻底排除威胁,坐稳位置的那一天晚上,有人把这把剑连着一封信放在了祖坛前,意思是恭贺东海重获新生!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应该是友非敌吧,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就当是一份朋友送来的贺礼了,自此天子剑重归东海。”君易凊斜着眼看岳正道,这种消息外人根本不会知道,哪怕是岳正道这种人也一样。
“那我走了。”岳正道听见没什么可担心的,抓起剑就往外跑,他时间不多了。
“喂,去哪?”上官逸站在外面虽然听不见里面的话,但是他的聪慧大概也能猜出君易凊的心思,所以他不太看好这次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岳正道突然就窜出马车,运着轻功就往房顶上跑,当即也是追过去了。
“去刑场阻止他们砍人,午时三刻快到了。”岳正道头也不回,只不过大喊了一声,这一句话让人群沸腾起来,果然,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快让开路让人家过去。”群众七嘴八舌的说着,把原来堵死的路让开。
上官逸惊讶了一下,更快的跑到了岳正道身边,目视前方,面不改色的小声的问:“你把君易凊打晕抢了信物?”
“没有啊。”岳正道有点莫名其妙,然后反应了一下,他有点不可思议的说:“你早就猜到了?”
“一点点。”上官逸依旧面不改色,确实猜到了一点点,刚刚是这样,现在也是。
“回头再跟你算账!”岳正道对于上官逸的做法相当的深恶痛绝,明明都猜到了还让他去送死,哼,不可饶恕。
“与其想着怎么算计我,不如考虑一下如何处理这件事吧,你这么一搅局,这个案件必定从头到尾重新彻查,哪怕你现在赦免陈道无罪,他也未必就能逃过一劫。更何况君易凊是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的,也许他现在没想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看清一些东西,但是你们的皇上那里呢?他最有可能把这件事交给谁?这些事情与我的关系不太大,你好好考虑吧,从这里到刑场的时间,你只有这么多。”上官逸提醒着他。
要知道,岳正道回去是要成亲的,如果他被皇上委托去干这件事情的话,事情不干完,拿不出一个合理的结局,岳正道就得一直干下去,成亲?想都别想。
岳正道听出了上官逸的潜台词,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突然不想去刑场了。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重要的事情,其他的对自己来说的无关紧要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哪怕它对于别人来说相当的重要,可总归还是自己的比较重要吧?
岳正道的亲事已经拖了很久很久了,他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完成它,甚至为了完成它,还勾心斗角的弄到了一块所谓的带着美好祝福的,慧尘开过光的上好的玉佩,如果再因为临时的一件事拖了进度,那就得不偿失了,显得他很没有诚意啊。
诚意是最重要的,不管他们在外面怎么洗地,回归到两家的亲事上来,事实到底是如何的,大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想娶人家的宝贝女儿,而且之前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跑路,就已经很过分了,虽然人家摄于皇上,君易凊还有岳家的势力影响,可能不太敢说什么,也不敢不嫁女儿,但是岳正道要的可不是人家不情不愿的bèi po嫁过来,他要的是从他认识到他要对她好的那一刻就不让她再受什么委屈!
所以他犹豫起来了,其实陈道的死活和他没什么关系,汉昌城如何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天塌了也和他没什么关系,自然有人顶着呢,再不济也是到了君易凊头上,轮不到他。
残忍吗?
是的,事实就是如此。
“犹豫了?”上官逸自然是发觉了他的这种变化,并没有嘲笑和讽刺的意味,毕竟是人之常情,如果岳正道能够毫不犹豫的放弃或者继续前进,他反而会觉得很奇怪。
“嗯呀。”岳正道没停下脚步,内心却是不停的动摇。
“如果我是东海的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不管结果如何,因为我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有没有冤屈!若是有,我必定会尽一切努力去让这件事得到一个应该有的结局,可惜我不是,我也没有资格拿着这把剑去刑场。”上官逸在旁边说了这么一段话,一段让岳正道更加动摇的话。
岳正道喃喃道:“如果你换成我,会怎么办?”
“我说过了呀,这之间未必就没有两全之法,你的岳父未必就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没这么难。”狗头军师上官逸出着馊主意,不,其实是可行方案,只不过,如果执行不当的话,就只是馊主意,但是他没说全,只想看看岳正道能做到什么程度,拿出怎样的诚意。
执手江湖 刑场之争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靠近了刑场。
“别想了,该你抉择了。”上官逸提醒了一下岳正道,该面对现实了。
“呵,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个外地人?”岳正道很不屑的怼了上官逸一句,大步向前,运起真气就吼道:“刀下留人!天子剑在此,都给俺跪下!”
上官逸一个踉跄,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个狗吃屎,你这是什么台词,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稳住后,上官逸思考了一下,也就理解了他这话的含义,虽然嚣张了一点,但是确实没错。
东海天子剑—月照东海,这是一把传奇之剑了,代表的意义远胜于其本身的利用价值,东海子民跪一跪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想来是君易凊给他的,而君易凊怎么得到的,自然不用多想,皇上给的,看来君易凊确实是皇上的心腹,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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