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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资源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下的孤狼
这一次,他是陪着余政民他们视察从潼川到奉元的这一条铁路的运行情况,而他本来就有意在之这后,要找方明远好好地谈一谈,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地在火车上遇见了。
苏爱军心里很清楚,余政民这一次所肩负的重任可是影响深远,苏浣东这一次的决定可谓是踏入了雷区。铁路系统的改革,那可是关系到全国数以百万计的铁路职工及其家属们未来的大事,也是矛盾重重,问题多多的雷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引发极大的社会动荡不安。苏浣东可以说是冒着政治生命终结的危险在推动这一进程。
苏爱军不知道应当如何来面对老爸的这一决定,从理智上他明白,华夏的铁路系统必须进行改革,否则就会跟不上社会发展的步伐,但是感情上他却又不希望是由自己的父亲来推动——因为这将是一件劳心费力却很有可能失败的改革。铁路系统自建国以来至今已有四十年,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问题,想要在几年内,甚至于十几年内解决掉,都是一件足以载入华夏史册的大事了。
但是苏浣东下定的决心,又岂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所能左右的?所以他也只有尽最大努力,帮助父亲来完成这一心愿。
“没有关系,明远常有些奇思妙想,对我父亲的工作有不少的启发,部里的不少事情他都知道。”苏爱军低声地解释道,“明远,铁道部最近有意在秦西省铁路局辖区内,选择一部分铁路线路,进行改革试点。我和余叔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方明远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这倒是他前世里从未听说过的秘闻。这才九零年,铁老大居然有意主动地提出来要进行改革了?“这么快?”
“不改也不行啊!”苏爱军一脸无奈地感慨道,“明远,你不是铁路系统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事。咱们国家刚刚建国的时候,遗留下来的铁路是两万一千多公里,这其中还有差不多一半是在北洋政府倒台前所建造的。华夏政府当时统计的机车共有4069台,分别出自9个国家的30多家工厂,机车型号多达198种,难怪当时人称华夏是‘万国机车博物馆’可以说是底子十分地薄弱。而建国后,政府大力修建铁路,到了八零年,我国的铁路里程已经达到了四万九千多公里,到了今年,铁路里程已经突破了五万五千多公里。但是平均到每个国民的头上,还没有一根香烟长!”老爸是铁道部部长,干了一辈子铁路,他又是在交通大学里任教,对于这些数据,可以说是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根本不用多想,随手就可以拈来。
方明远心中一笑,这些事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前世里,铁老大的那点底子,在网上早就传遍了,每年一到春运时期,对于铁老大服务不满的帖子就满天飞.在人肉搜索时代里,只要有心,像这种资料,是不难查出来的。不过,这一次改革自己前世里可没听说过。没听说过归没听说过,但是方明远却明白,对于铁路,越早改革,所面临的阻力也许就越小,没准还能赶在前世华夏运力极端短缺的年代来临前,完成一轮建筑周期。
方明远始终认为,前世里所谓“煤电油运全面紧张”,主要矛盾还是在于运力紧张,运力不足导致煤荒,而煤荒又导致了电荒。方明远记得,有段时期,电视里的主持人总是十分骄傲地提到华夏铁路的旅客周转量、货物发送量、货运密度等等技术指标均为世界第一,华夏铁路以占世界铁路6%的营业里程完成了世界铁路24%的运输量,表明了华夏铁路运输效率和运输能力利用率均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但是方明远却觉得这有什么可骄傲的,这只不过表明全社会对铁路运输需求十分旺盛,而铁路部门却根本无法满足社会的正常需求。汽车超载那是要扣本子罚钱的,凭什么铁路超载了就是应当的?要是能出行有座,谁又愿意站几十个小时回家呢?这只能说明国家加大铁路建设投入、扩大铁路建设规模迫在眉睫。
“80年代中期开始,我国铁路运输进入全面短缺状态,乘车难、买票难、运货难的现象日益突出,铁路运输能力不足成为制约国民经济迅速发展的瓶颈。但是国家在铁路建设上的投入却是有限。铁路系统本身就是微利甚至于是亏损运营,根本无法形成自身的财富积累,从而继续扩建铁路。至于铁路建设基金,每年不过四百多亿元,扣除债务本息、中小项目投入、保养维护费用,最多二百亿元可用于新增铁路建设项目投资。这二百亿元加上国家开发银行的基础设施建设贷款三百亿元,每年不过五百亿元,在如今征地、建设方方面面开支大增的今天,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余政民接口道,“而奉元铁路局的情形可以说是更难!”
华夏铁路网的发展是相当不均衡的,相对于经济发达的东南沿海地区,西北各省市间无论是客流量,还有货物运输量,都远远地不及。如果说那些路局们还能保持着微利经营,奉元铁路局那就是铁定的亏损运营。这一年多来,余政民可是深感肩上的重担压人啊。
对于方明远,他虽然不熟悉,但是也早有所耳闻,那可是老上司苏浣东的干孙子,进出苏部长家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虽然说余政民并不明白,为什么苏浣东和苏爱军都如此地看重这个少年,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方明远的态度。尤其是,面前还有苏爱军做表率。所以余政民也是以平等的姿态与方明远谈话。如果说这个时候有奉元铁路局机关中人在此,看到奉元铁路局局长,局党委副书记,铁道部部长苏浣东嫡系部下的余政民余大局长,居然和一个少年这样和颜悦色地说话,恐怕是要惊呆了,
至少坐在一旁的龚处长,这心里就是惊讶地很。这个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被苏部长如此地重视。
“我明白了,这一条铁路支线路程短,而且除了进入奉元后和其他铁路并轨外,并不与其他铁路相交,每年的客货运量也不是很大,从这里开始试点,即便是失败了,影响也是有限。”方明远一拍腿,“恍然大悟”道。其实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前世里那几条改革上市的铁路公司,基本上都属于这个套路——一般和其他铁路重合的地段少,运输的物资也相对单一,大多是主要以运煤为主。
余政民两人不由得微微地变了脸色,这种东西想到了并不难,但是那是针对铁路系统里的老人来说,一个少年人就能看到这一点,那可是不易,两人不由得对苏爱军方才所说的话又多信了几分。
“苏叔,余伯伯,可以说说,你们打算怎么样改革?政企分离?网运分离?还是主辅分离?”方明远压低了声音道,这些都是前世里铁道部曾经提出来的改革方案,他倒是很好奇,在这个时候,苏老爷子有什么想法?这铁路可是个大雷区,他想怎么改?
“听听,听听,我说你这小子,你这张嘴就是三个方案啊?”苏爱军这心里立时就是喜不自禁——自己扯上方明远这一步显然是走对了!
余政民两人则是吃惊地张大了嘴,这小子果然不简单啊,这三个方案简明扼要,令人一听就明白改革的目标所在。
“苏叔叔,你就别这里捧我了,嘿嘿,这三个方案,哪一个也不好办!再说了,我现在是问你们有什么计划!”方明远自己当然是清楚,要是好办的话,也不至于到了二零一零年,铁路仍然是老模样。
“目前来说,部里和局里是比较倾向于网运分离,也就是组建客运公司和货运公司,分别承担铁路的客货运业务,而铁路的建设、维护等工作则仍然保留在铁路局里。”余政民迟疑了一下,以极低的声音道。
“定价权和调度权呢?还是归属于局里?”方明远追问道。余政民点了点头。
“那改不改没有什么意义。”方明远一脸失望地道,“货运公司怎么样我暂时还想不清楚,但是至少客运公司是亏损定了!”





重生之资源大亨 第八十七章 明远,你有兴趣吗?
第八十七章 明远,你有兴趣吗?
“为什么?”苏爱军只觉得如同迎面一盆冷水浇下,急声地问道。余政民二人也流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方明远可以如此肯定地断定客运公司一定会亏损。
“为什么?”方明远记得前世里,铁道部就曾经实行过网运分离方案,还在全国组建了不少的客运和货运公司,并且运转了相当长的时间。但是最终,这些客货运公司全部又都无声无息般地消失了,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从前的模式。但是他却不能这样给苏爱军他们解释。
方明远心念飞转,口里道:“苏叔叔,我承认网运分离方案,可以改变全国铁路吃大锅饭的分配办法,一方面,让这些开行列车的客货运公司直接获得收入,另一方面这些客货运公司要为使用线路、车站和机车而向铁路局支付费用,也就是说这些企业必须真正地核算运输成本,降低成本、减少浪费。甚至于日后还可以在同一铁路路线上引入多个竞争主体,从而达到高效的内部竞争,为旅客提供更优质的服务。而且我相信,做为一家需要自己对成本和收入承担相应责任的公司,他们在开拓市场、增加收入、节约开支、有效使用各种资源等方面,都必然和依然保持旧体制的铁路局形成鲜明的对照。”
“这不是挺好的吗?”苏爱军迷惑不解地道,这些不都是改革所想要达到的目标吗?
“但是也会有新的问题,比如说,客运公司与车站在一些利益上如何分成的问题?车站应当是属于铁路局吧?再比如,在一些职权重复的地方,双方会不会有事了互相推诿,再比如,客运公司和货运公司车皮分配的问题,调度的问题,临时申请加车的问题。铁路局会不会借此机会,吃完客运吃货运?再比如,从奉元到东北的长途客货车,这一路上必然要经过多个铁路局,过去大家一齐吃大锅饭,这利益也就不用算得太清楚,反正最终是肉烂在锅里,铁道部说了算。如今大家都是自负盈亏的公司里,凭什么让你在我的地盘里赚钱?这铁路局间的清算与交易就不可避免,机车牵引、供电、路网使用等业务环节必然涉及多家铁路运输企业,如果没有一套清晰界定的交易规则,铁路局之间的成本收益就无法透明化,扯皮、斗嘴的事情永远都说不清楚。既然没有明晰的财务清算规则、透明的调度指挥系统、显性的运输能力分配机制;既然成本说不清楚,收入说不清楚,利润都说不清楚,这利益又如何分配?最直接简单的问题,车站会不愿意出售其他局路过的列车车票,或者说,将原本在一站台上下车的列车给安排到最远最不方便的九站台去,再或者,原本是晚八点发车的列车,非给你安排到晚上十一点去,这些可能的问题你们都想过没有?”
“这些我们都考虑过,也正在制定相应规则来解决这些问题。之所以决定找一条线路进行试点,就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找出规则中的漏洞,在推广前尽可能地完善这一机制。”余政民此时已经不敢对方明远有半点轻视之意了,通过这一段话他已经听了出来,对于铁路改革的困难,这个少年人看得是相当地透彻。
“明远,看来你对铁路改革这一块,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苏爱军看了方明远半晌后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亲自执刀,进行这一次试点?”
“他?”余政民诧异地张开了口,让一个少年亲自执刀进行铁路改革试点,这也未免太天方夜谭了吧,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自己这些人还不被骂死。
“余叔,你别小看了这小子,如今他可是个小富翁,身家亿万。知道家乐福超市吗?那就是他家的产业!而且他就是创立人!”苏爱军轻声地道。
余政民二人被这一消息雷得是外焦里嫩,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在奉元铁路局呆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奉元市里最大的超市家乐福呢?
那可是秦西省里规模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也是商业领域里的知名企业。仅仅在奉元市境内,就有着五六家开业的或者说既将开业的店面,每年的利润可以说是极其可观,这么大的一家企业,居然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一手创立的?
他们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苏爱军是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
“余叔,这小子喜欢低调,一般人最多知道家乐福是方家的产业,但是并不知道最初的创办人是他,所以还请您替他保守这个秘密。”苏爱军郑重其事地道。
“那是那是!”余政民下意识地回答道。
“余伯伯,苏叔,说实话,说我对铁路不感兴趣,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要说我有意投资铁路,那却又是为时过早。投资铁路,加大运力,是发展国民经济不可缺少的环节,这我承认。但是,做为一名商人,我必须要保证我的投入至少要收支平衡吧?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看不到可能赢利的前景。”方明远沉吟了半晌道,“据我所知,车皮的运营调度和铁路定价两大权限都掌握在铁道部和相关政府机构手中吧?而且每个铁路局都不是能够独立核算的企业单元,出于平衡相互利益的考虑,每年年底铁道部会对这些铁路局的收入进行交叉补贴。也就是说,几乎每个铁路局最终得到的都不是它们这一年里真实收益的体现。况且,铁路单一运输成本核算较为复杂,所以业界一直流传着每个铁路局只有模糊了运营成本才能尽可能多地保留隐性收益的说法。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余政民苦笑地点了点头,这个瞒不了他,就是自己不承认,苏爱军也会点头的。
正如方明远所说的那样,如今各铁路局的成本清算和收入分配更多是由铁道部决定的,而不是由市场交易规则决定。也就是说,铁路局收入多少,基本上是铁道部的分配政策说了算,线路使用费、机车牵引费、接触网使用费、解编组费等,不仅模糊,而且混乱。这样一来,各地铁路局意识到与其费力开拓市场,还不如跑“部”进钱来得容易。于是各铁路局还是拼命争夺铁道部的二次分配,并没有把主要精力用于提高技术水平、改善服务质量、优化资源配置上来。
“而且据我所知,在一些铁路货运站常常会发现有货有车,但就是不装货运输。余伯伯,苏叔,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呢?”方明远似笑非笑地问道。
余政民和苏爱军相对无言,其实这个问题也出在华夏铁路独特的管理体制上。铁路系统的上级单位每年会向各路局下达一个运输任务指标,如果下级干得积极,超额完成了任务,那么第二年的任务指标自然而然就会提高了。而地方铁路系统的收入都要先全部上缴给铁道部,铁道部再按既定比例或某种标准返给地方铁路,所以造成了下级铁路运输系统干得越多自己反而越被动,这样每一级运输单位自然都没有了积极性。这种“鞭打快牛”现象,在很大程度上也阻碍了华夏铁路的发展。
“我还知道,铁路部门的运输工作大致是:每年铁道部给各铁路局下达生产经营任务,而各个铁路局每月再向下下达运输方案,而这其中食品、医药等等货物运输量都有任务指标,运输这些货物不管是否盈亏,都必须完成任务指标。余伯伯,是不是这样?”方明远并没有等两人回答,继续问道。
余政民和苏爱军一脸的苦涩,方明远的这几个问题,可以说处处都问到了改革的关键点上。铁路运输,确实是每当铁道部所规定的那些重点物资到来时,其他货物的运输计划就都必须延期。这就直接导致了铁路运价长期处于被扭曲的状态。
例如,每年的1 1月是北方冬储用煤紧锣密鼓运行的时候,又恰逢“两节”商品保障运输的时段,可以说是北方每年铁路运输最繁忙的日子。可就在这个运输黄金月,华夏地方铁路企业的头头们,他们每天忙的是如何排铁道部的运输计划,因为如果完不成铁道部的运输计划,就很难运输高利润的“白货”就是除煤炭外的货物。这种现象被称为地方铁路的“黑”“白”颠倒。
“还有与铁路运力不足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在繁忙线路或者春运高峰期间,普通乘客在第一时间到售票窗口买不到票,可上车后有时会发现相当数量的空位这种反常现象等等等等的问题,如果说得不到确切的解决方案,谁又敢淌这一块混水啊?”




重生之资源大亨 第八十八章 苏爱军的请求
第八十八章 苏爱军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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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处长的脸色好阴沉啊!那位苏主任的脸色也不好!”时列车长几次站在车厢的通道处,向车里探望,却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去,生怕触了几人的霉头,那样会更麻烦。对于这位关秀花,他现在简直都要恨死了。
这铁路上的服务差,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和乘客们吵嚷吧。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得有眼力,对于那些带着活鸡上车的老农民们,你骂骂咧咧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只要你不赶他下车,不抢他的鸡,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敢还口。但是那个少年穿着并不华丽,但是从气质上看,怎么也和农民挂不上钩吧?她怎么就敢拿出一副泼妇骂街的劲头来?
她怎么就敢!时列车长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这一回肯定是闯祸了,看龚处长,苏主任,还有那个中年人的模样,对那个少年都是相当的客气,这个人到底是谁的?
此时,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他不知道这件事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不清楚自己居然已经在奉元铁路局局长的面前丢乖露丑!如果说要知道,坐在那里的那个中年人就是余政民的话,他掐死关秀花的心都会有。
这也是一来九零年的时候,奉元铁路局还没有那么多的会议,余政民又是个实干的,讨厌那些虚头麻脑的做秀,加上这位平日里也接触不到他的那个层次,更想不到堂堂铁路局长,居然会悄无声息地偷偷地视察这条在秦西省里根本就排不到前面的小支线来。而且还是坐这种慢得令人生厌,乱得让人头痛的慢车。当然了龚处长出现在这里,就已经令他感到相当地诧异了,所以一时间也想不到,还会有局里更大的头目也在车上。
结果一直到这辆慢车如同老牛般地爬进了奉元车站,这位可怜的时列车长也没有找到任何进去解释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陪笑目送几人下车。
苏爱军和余政民两人固然是面沉似水,与方明远的这一番交谈,让他们对试点改革的困难,无疑又多了几分认识。方明远所提到的一些难点,也是他们之前考虑不周的。那位龚处长,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只是跟在两人的身后。那些随行人员们自然也是一个个面无笑容。
方明远此时亦是心情沉重,他不明白以苏浣东的智慧,难道说看不出如今进行铁路改革的风险有多大?如今苏浣东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未来的政治前途一片光明,虽然说常委的那几个位子还不好说,但是数人之下,亿人之上还是有可能的。但是一旦铁路改革失败,对于苏浣东的未来,势必会蒙上一层灰尘,甚至于可能会提前终结他的政治生命。
和苏爱军一样,从理智上来说,他也明白铁路的改革是势在必行,而且早改比晚改的阻力还能更小一些,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能更少一些,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铁路的重要性会更加凸显,也就会有更多的利益集团将手伸进来,给日后的改革造成更大的阻碍。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他也同样不希望是由苏浣东来主持推动这一次改革行动。但是他同样也明白,如果说苏浣东下定这个决心,自己和苏爱军都是拦不住的,也无法张口去拦阻。
但是铁路改革,既便是西方那些发达国家里,也是在国有化和私有化之间摇摆不定。这主要是因为铁路的特殊性质决定的,铁路系统是具有两大特性的一套体系:商业运营和不能达到商业标准的公共服务职能。铁路肩负着公共服务职能,主要包括向学生、军人和铁路员工提供特殊乘车待遇,以及低成本运输农业和救灾物资。而且铁道系统内还存在相当大一部分收支严重不平衡的支线,这些线路如果在市场化管理中将面临停运。
比如说像在内陆省份、经济欠发达地区和少数民族聚居地区新建铁路以减少贫困,加强流通的那些支线,这些铁路的政治意义可以说远大于经济效益。不仅如此,在铁道部的管辖范围下,日后会有许多应政府“西部大开发”要求兴建的铁路,其中的大多数也无法收回建设成本。而这一部分的公共服务职能,原本是应当从政府得到财政补贴,但是在现行体制中,却被掩盖在了客运和货用的费用之下了。正因为以上原因,华夏的铁路可以说很难实现营利。
方明远面色阴沉,脚步沉重,跟着他的林莲、陈忠等人自然也就受他的影响,默默无言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顺着月台向站外走去。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不想介入铁路系统,铁路紧张的运力,已经对国民经济的发展形成了瓶颈,谁能够在这个时候掌握铁路,谁就获取了比其他人更好的发展权!方明远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是“铁老大”实行的是政企合一、管办不分的垄断体制,在这种体制下,铁道部既制定规则,又负责审批,既充当裁判,又下场踢球,“外来户”的权益很难得到保护。任何新建铁路,必须与现有路网连通,实现跨线运营,否则其功能将大打折扣,而一旦社会投资者与铁路部门存在竞争关系,发生利益冲突时势必处于下风:对方既是企业,又是政府,甚至还自有一套公检法系统。这个体与国家政府叫板,在华夏还没有几个成功的先例。在这种情形下,谁又愿意去当那第一个吃螃蟹而被“毒”死的人呢?
“棘手啊!”方明远心里暗叹道,这东西是你想得越深就越觉得困难重重,苏老爷子,主动地选择了这样的一个目标,还真是需要有大勇气啊。
有余政民和龚处长他们,方明远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不用跟随着人流走那艰难的出票口,而是顺着铁路工作人员的出口走出了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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