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1990

饱饱的吃了一顿早餐，浑身暖洋洋的薛冬至结账走出饭店，站在饭店门口又点上一支“红塔山”。
不经意的一低头，发现地上有大半支的香烟，仔细打量一下，发现竟然也是“红塔山”，薛冬至下意识的嘟囔：“谁这么败家，‘红塔山’啊这可是好烟，这么长就扔了？！”
话音刚落，薛冬至从嘴里取下香烟，凑到自己眼前看看，然后想起刚才自己扔了大半支，自嘲的摇头笑笑。
“上个月连‘琥珀香’都经常断顿，现在红塔山都能抽两口就扔，我这是开始败家了吧？”说完以后，薛冬至又回头看看，刚刚收了自己将近“十斤羊肉”钱的饭店。
“败家、败家啊，不过咋就这么过瘾呢？！”
一边摇着头骂自己败家，一边叼着“红塔山”吸的滋滋作响，薛冬至脚步轻快的，走向马路对面的一个小卖店。
“哎呀，薛兄弟！这是替‘于哥’来看看销路？这大冷的天，快进来坐！”小卖店的老板见到薛冬至进来，连忙从柜台后面绕出来，两步冲到门前招呼薛冬至。
“随便看看，‘于哥’怕货不对路，影响各位赚钱，哪个歌星销量慢了，你们就说，要是放了两周还没人问，我们是回收的！”进了小卖店，薛冬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柜台边，翻看起那里堆放的磁带和小说。
“那可感情好，于哥办事没话说，就是辛苦薛兄弟了，不过现在磁带没啥卖不动的，哪个歌星都有人要，就是小说卖的慢些！”
一边说着，老板手里不停，给薛冬至搬了个凳子，又回柜台后面翻找茶叶，不一会就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过来。
“哦？”
接过茶水正要喝的薛冬至，听到老板说小说卖的慢，就把茶水放到一边，琢磨一下问老板：“小说怎么个慢法？哪些比较慢？”
“喝茶喝茶，茶不好，薛兄弟对付喝着，相对磁带慢些，比我家奶粉、罐头啥的可快多了！倒也分不出个哪些快、哪些慢，都有买的！”
话刚说完，老板就狠狠拍了一下脑门，然后懊恼的说道：“哎呀！看我这脑子，薛兄弟这么早，没吃早饭呢吧？走咱们对面惠民饭店，喝碗羊汤去！”
“老板客气了，我刚从对面吃完过来的，得，你这没啥事，我就走了，还要走好多家呢！”喝了两口茶水，薛冬至告辞就要离去。
老板紧跟着送出门外，大声招呼：“中午来我这，咱们惠民饭店吃羊脸儿，薛兄弟有时间一定要过来！”
看着薛冬至远去，老板遗憾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店里，心里暗想着：“也不知道这薛兄弟，能不能给个面子，吃自家一顿，要不怎么求人家多给铺点货！”
已经远去的薛冬至，心里对于老板的热情很是受用，但是他现在可不是一个月前的铁路装卸工，跟着李瑜这么久，早就知道这些生意门道。
现在这种卖方市场，手里有磁带、有小说，就会有钱自动流进口袋，对于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这些小卖店的老板，哪里会不小心奉迎。
不知不觉就走了十多家小卖店，薛冬至发现目前最好卖的还是磁带，有几家在学校和工厂附近的小卖店，都快卖断货了。
快到午饭的时候，薛冬至好不容易，推脱了一个老板的午餐邀请，走出小卖店后，看着正午明亮的太阳暗暗思索：“也不知小瑜他们，去拍卖会结果怎么样，现在磁带还是缺货啊！”





逆流1990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于哥的货
李瑜起床发现薛冬至已经不在，估计是出去走访市场，昨天晚上自己刻意交代了他，想着这家伙现在这么努力，李瑜欣慰的笑笑。
去厨房看看，发现锅灶都是冷的，李瑜也不在意，自己动手煮了两个鸡蛋，就算是早饭，今天就是法院拍卖的日子，自己还要去看看才好。
判罚赵氏兄弟的罚金，李瑜只拿到了两万多的赔偿金，赵大木混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积蓄的，至于赵志刚就悲惨了一些，现金只有三万多些。
所以法院在执行的时候，把现金都给了米厂，没办法国企总是有些优待的，而李瑜只能等着赵氏兄弟的财产拍卖后，收取剩余赔偿。
当然这些被拍卖的财产里面，最吸引李瑜的不是赵大木在省城的房产，也不是赵志刚用来装大佬的东瀛产摩托车，而是市值将近十万的磁带。
法院组织的拍卖，肯定不能按照货物的市值计算，而是按照这些磁带的进货价来估算价值。
虽然赵志刚提供的进货单据，显示这些磁带的价格也不低，毕竟赵大木当初批发给赵志刚的磁带，本身就是加了很大利润的。
可惜这个案子赵大木也涉案，而且是主犯，所以这些磁带经过法院审查，被判定赵氏兄弟共有财产。
而计算的价格就是赵大木的进货价，加上法院拍卖惯有的低价，李瑜估算这些磁带，大概用五千上下的价格，就可以收入囊中。
虽然拍卖所得，最后都是赔偿给李瑜的，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价格提的太高，大不了最后少收取一些赔偿好了。
毕竟拍卖是要收税的，李瑜如果把价格提的太高，白白损失大笔税金，而这些磁带被别人拍卖走，李瑜收取赔偿，更是最傻的选择。
就连赵志刚这种智商的家伙，都知道垄断的买卖最好赚钱，一直努力着包揽雪城磁带市场。
作为赵志刚“接班人”的李瑜，怎么会容忍别人，在雪城磁带这块肥肉上咬去一口，所以这些磁带李瑜志在必得。
花费五千左右的现金，收取市值十万的磁带，稍稍费点功夫把这些磁带铺出去，肯定比单独等着收赔偿，要更有利润。
法院组织的拍卖会，地址选择了雪城饭店，毕竟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大酒店，能够提供足够大的会议室。
这次拍卖不仅仅是赵氏兄弟的财产，还有别的被法院执行判罚的财产拍卖，所以这次拍卖会的人不会太少。
而李瑜本人也想看看，是不是能够有捡漏的机会，毕竟前世李瑜也是看过很多小说的，一般有个拍卖会，总是能被主角买到宝贝。
雪城饭店建立的时间和华夏国一样，所以现在这个四十一岁的建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老旧。
这种四五十年的建筑最是尴尬，时间更久的可以说自己有历史沉淀，时间短一些可以说时尚、新潮，而雪城饭店除了肉眼可见的破败，什么也看不出来，
三层的大理石楼房，表面呈现一种青灰色的黯然，最过分的是门口的大理石台阶，竟然缺了一大块，用红砖铺好，竟然没有用水泥补上，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大的补丁。
不自然的扯了扯领带，高壮看着眼前的雪城饭店，竟然有些紧张，他左右拧了拧脖子，才低声问跟在身后的李瑜：“瑜哥，要不还是你走前面吧？”
“咱们这帮人，就你有套像样的衣服，你就给咱们当好门面吧，快点进去，傻乎乎的在门口站着干嘛？”李瑜打量两眼饭店残破的外观，就催促起高壮。
咬了咬牙，高壮当先走进了饭店，马敢和李瑜一左一右的跟在他的身后，就像大老板带着的两个小跟班。
三楼的会议室还算大气，起码能够容纳一百多人而不会局促，里面的座椅也有成新，高壮带着李瑜二人，坐在了第四排靠右的位置。
这里不会太引人注目，最后和最前的位置，其实才是会场里最吸引人的，而这种中间靠前一些的位置，才是最低调的选择。
当然这种涉及了心理学的位置选择，肯定不是高壮能够判断出来的，而是来之前李瑜刻意交代的。
会议室里稀稀落落的坐了七八伙人，每一伙人多的四五个，少的两三个，没有“独行侠”也没有哪伙人喧喧嚷嚷一大帮。
趁着拍卖会没有开始，大家都在和同伴窃窃私语，似乎还在商量待会如何竞争，李瑜左右打量一遍，突然眼睛稍稍一眯。
“那个贼眉鼠眼的，是不是赵志刚的人？”
听到赵志刚这个名字，马敢和高壮一起扭头看了过去，瞬间马敢的眼睛就红了起来：“耗子？这小子没进去？”
“那天烧仓库确实没有他，估计别的事情他涉案不深，所以现在还能出来嘚瑟！”高壮按住想要起身的马敢，然后分析了一下。
主席台上已经有人上去了，拍卖会估计马上就会开始，李瑜三人也就不再关注耗子，而是注视向主席台上。
拍卖会开的有些无趣，被法院执行拍卖的东西杂七杂八，房产、首饰、各种货物，大到商用地皮，小到自行车都有的卖。
随便听了一会，李瑜就开始有些无精打采，首饰之类的没什么意思，全都是半新不旧的金戒指之类的，连个文物都够不上。
房产更是没有什么吸引力，大多都是市区的平房，虽然十年后这些房子会很值钱，二十年后更是天价，不过现在根本勾不起李瑜任何想法。
很快到了赵氏兄弟的财产拍卖，这两个家伙还是有些好东西的，会场里稍稍热闹了一些，拍卖到赵大木在省城的房产，甚至有两伙人互相抬了两轮价格。
之前的拍卖品，根本就没有人互相竟过价，有不少还造成了流拍，毕竟能来这里参加拍卖的，肯定不会为了买台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回去。
“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盒各类歌曲磁带，底价三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台上的工作人员公式化的宣读完，就看向会场里，毕竟这种拍卖根本没什么意思，他也早就没了热情。
听到底价只有区区的三千块，高壮和马敢的眼睛突然就亮的吓人，之前他们听李瑜只预算五千拿下这些磁带，心里还在不断打鼓。
虽然他们听薛冬至吹嘘过，当初李瑜起家，就是靠着去省城，用六百块买回了将近两千磁带，这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不过那时候李瑜肯定是用了手段，就像他们去省城空手套白狼，弄回来那一大批磁带一样，这是没办法用来做参考的。
一盒空白磁带的正常出厂价，起码要一块左右，而现在这些拍卖的磁带，可是已经录制好的歌曲磁带，就算没有附加值，也不会低于空白带才对。
一万多盒磁带竟然只要三千块？这根本就是在白捡一样，要知道现在磁带的售价，根据内容的多少，可是从一盒十元起，最高能达到十六元的价格。
发现高壮他们的兴奋，李瑜心里有些无语，早就告诉他们这次就是来捡便宜的，这些家伙还总是一副预备大出血的架势。
后世陪着老板参加过几次类似的拍卖会，李瑜早就对于法院执行时期，拍卖品远远低于市价习以为常。
记得重生前，李瑜还听同事吹嘘老板用两百多万，买下了一栋市值三千多万的别墅，所以市值十万的磁带，三千底价根本没什么奇怪的。
“三千一！”
正在李瑜心里暗暗沉思的时候，一个叫价的声音突然想起，初开始李瑜还以为是高壮喊价，可是马上反应过来，声音是从身后传来。
微微侧头看向后面，就见到耗子正耀武扬威的举着右手，李瑜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耗子身旁的两个年轻人，然后不动声色的扭回了头。
“妈的，这小子活腻歪了？现在还敢抢瑜哥的货？”马敢又冲动的想要站起来，坐在中间的高壮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膀。
“你消停点，别动不动就想打架！”白了马敢一眼，高壮扭头去看另一边的李瑜，发现对方没有什么不快的神色，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瑜哥，咱们……”高壮低声试探着发问，毕竟他们来之前，没想到会碰到耗子叫价。
有人争抢这批磁带，他们心里是有预估的，毕竟价值在那里摆着，可是耗子叫价，就有些麻烦了。
别人叫价顶多想着赚一笔差价，而不会投入精力去弄这个买卖，可是耗子当初跟着赵志刚做磁带买卖，难保他不是想要自己继续搞磁带。
“加价到一万，把他们打出局！”李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他手里有将近十万的现金，有底气以本伤人。
“一万！”有了李瑜的指示，高壮举起手大喝一声，然后侧回头，用一种略带挑衅的目光，看向后面的耗子一伙。
“哗！”
“谁啊，这么猛？三千的定价，直接抬到一万？”
“这么玩，肯定势在必得啊！”
会场里的四五十人一下就喧闹了起来，整场拍卖会一直有些沉闷，现在有了这么大的热闹，大家都开始兴奋。
“一万五！”不等会场安静，耗子又满脸傲气的喊出了一个价格，使得会场更加嘈杂起来。
听到这个价格，李瑜的眼睛里寒光闪动，一万已经是很接近空白带的出厂价，这些盗版磁带的“价值”基本已经到底，耗子继续加价，让李瑜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妈的，耗子你想好了，这是‘于哥’的货，你确定要抢？！”马敢终于沉不住气，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喝一声。




逆流1990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志在必得
原本有些嘈杂的会议室里，在马敢站起来喊出“于哥”二字的时候，瞬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再喧嚷，而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来回打量着马敢和耗子。
这间会议室里来参加拍卖的人，都是雪城有些经济实力的，毕竟普通老百姓也不会关注法院拍卖。
而在十年代，有经济实力则证明，这个人不是个“安分人”，起码不是什么忠厚百姓。
这个时期的商人、老板，大多都有一个共有的身份“混混”，现在毕竟还不是下海大潮最疯狂的时候。
此时经商、做生意的很多都是没有正式工作，从小商小贩做起来的老板，他们如果安分守己那才是怪事。
所以对于“于哥”这个名字，这些“江湖同道”都是如雷贯耳，毕竟二毛子和赵氏兄弟都折在了这个“于哥”手里。
虽然“于哥”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一直是闻其名未见其人，不过他们也都知道，“于哥”就是玩磁带的。
否则赵氏兄弟也不会被“于哥”掀翻，想到江湖传闻，“于哥”用炸弹爆了赵志刚的货仓，又通过警察把姓赵的兄弟两个投入监狱，这些前混混、现老板，全都心生寒意。
尤其是马敢那很有威慑力的发型，更是让他们心里暗暗嘀咕：“都说于哥是雪城最狠的，看来传闻不虚，这随便出来个小弟，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围观群众顺着马敢凶恶的目光，又看向和“于哥”抢货的耗子，就见耗子矮小、枯瘦，尖嘴猴腮的满脸猥琐。
虽然这个干瘦的小个子，穿的很是气派，上身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皮衣，这可比羽绒服还要贵，不过穿在这小个子身上，却显得不伦不类。
“呦，你这是人身威胁啊，杆子啊杆子，你是攀上高枝了，不是当初耗子哥长、耗子哥短的时候了？”
原本被马敢大喝一声，吓得脖子都快缩到裤裆的耗子，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年轻人，突然又嚣张起来，表情夸张的做出一副“吓死我了”的样子。
“你他妈的……姓赵的进去怎么没带上你？有本事你再叫个价试试？”听到耗子说自己当初拍他马屁，马敢眼睛红的吓人，似乎下一刻就要扑过去一般。
当初他们一伙人帮赵志刚盖棚子，结果活干完钱拿不回来，他们本来就没有隔夜粮，要不回钱根本无法生存。
所以马敢跟着高壮，确实去哀求过赵志刚几次，毕竟二毛子那时候，也不敢和有省城炮子背景的赵志刚放对。
可是说马敢围着耗子叫哥，这就是耗子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马敢的性格，如果不是真心服一个人，怎么喊的出一个“哥”字。
“怎么？法院的拍卖会，你还敢阻拦我出价？这雪城还没王法了？！”耗子挑衅的看着马敢，脸上的表情就差明着喊：“你来打我啊，你动我一下试试啊？！”
“我弄死你……”
原本就被耗子几次叫价，撩拨的心头火起，现在耗子又摆出这么一副表情，性格冲动的马敢哪里忍得住，踹开椅子就要扑过去动手。
坐在马敢身旁的高壮，一见马敢被撩拨起了凶性，不等马敢扑出去，一把就抱住了马敢的腰。
“你小子疯了？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高壮一边劝说，一边用力把马敢推到身后，直面耗子一伙。
“耗子，你喜欢叫价没问题，拍卖会价高者得，不过我们来前‘于哥’说了志在必得，所以你继续，老子奉陪到底！”
一气说完所有话，高壮理了理西服领子，转身就坐回自己的位置，根本不去看耗子他们的脸色。
坐回自己位置的高壮，用眼角的余光去扫了李瑜一下，发现李瑜微微点了一下头，高壮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马敢站起身大喝的时候，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李瑜凑到高壮的耳边，低声交代了一番。
否则以高壮的处事能力，还说不出那么得体的一段话，既显示了对法院组织拍卖会的尊重，又体现了自家不怕竞争的实力。
见高壮拦住了马敢，耗子遗憾的撇了撇嘴，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志在必得啊？那就出价和我搞起来啊？我老板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听歌，这批磁带，我也志在必得呢？！”
“两万！”目光下移的高壮，看到李瑜偷偷伸出的两根手指，稍一犹豫喊出了新的价格。
“这下热闹了啊，于哥还真是大手笔，两万块啊，磁带这么赚么？”
“赚不赚的跟你有啥关系，你敢往里掺和？”
听到高壮新的叫价，会议室里又开了锅，拍卖会从开始到现在，两万这个价格已经是最高价了。
刚才赵大木省城的一个房产，也就叫价到了一万二而已，现在一万多盒磁带，就叫到了两万的价格，实在让这些人惊叹。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些磁带的市值，都是做生意的，大概的售价心里都了解，不过售价和进价根本就是两回事，而且这可是法院的拍卖会，来这里都是想捡便宜的。
两万的价格，基本都快到歌曲磁带正常的批发价了，也就是说这个价格，已经达到了这些磁带的真实价值。
耗子听到这个价格开始犹豫起来，然后凑到身旁的年轻人耳边嘀咕起来，不一会又举手大喊：“两万一！”
“二万五！”
不等耗子的手放下，高壮就沉稳的喊出了新的价格，似乎喊出去的不是两万五千华夏币，而是两毛五一般。
“两、两万六！”
“三万！”
耗子的语气有些迟疑起来，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可惜他喊出两万六的时候，高壮还是第一时间跟上了新的价格。
“那个叫耗子的快不行了，一千一千的加价没底气了啊！于哥的人每次可都加五千！”
“就是，一股子小家子气，哪有于哥他们大气！”
会议室里的人，看热闹看的过瘾，此时见价格又蹿升了一万，大家又开始怯怯私语起来，弄得这个会议室里嗡嗡作响。
价格上了三万，耗子不敢再自动加价，开始和身旁的两个年轻人商量，能看出他们是以坐在中间，那个满脸麻子的年轻人为首。
李瑜小心的侧头去看那个年轻人，第一印象就是自己的密集恐惧症要犯了，那个年轻人脸上坑坑洼洼和月球表面一样。
脸色也是黑一块、黄一块、红一块的，看起来就好像脸上涂了油彩，不过那双眼睛却很是明亮，不时闪过凶狠如狼的光芒。
“请问还有加价的么？如果没有这批磁带三万……”台上的工作人员，见耗子他们嘀咕半天也不喊价，开始例行催促。
“三万一！”
听到耗子终于喊出了新的报价，工作人员开始兴奋起来，这个价格可是超过底价的十倍了，虽然卖多卖少的他也没有提成，但是心里过瘾啊。
微微的眯起眼睛，李瑜总觉得那张坑坑洼洼、花花绿绿的脸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发现瑜哥正在愣神，这可急坏了高壮，现在这个价格，已经达到歌曲磁带正常的批发价格了，没有李瑜的指示，他怎么敢再加价。
突然李瑜的眼睛睁开，两眼的瞳孔肉眼可见的缩了一下，然后李瑜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该来还是来了，等不了那么久，躲又躲不过，那就先碰一碰！”
注意到高壮频频用余光瞟自己，李瑜想了想把放在大腿上的右手，伸出了四根手指，然后用力的往下一压。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高壮语气不变的说道：“四万！”
“四万一！”
“五万！”
在高壮刚刚喊出四万的时候，耗子也马上加了一千，不过转瞬间高壮就喊出了五万，因为高壮见到了五根手指。
此时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消化一个数字“五万”，在人均年收入一千块左右的时代，五万是一个工人不吃不喝五十年的收入。
一个工人从十八岁开始工作，一直干到退休，一分不花才能攒出五万块，而现在就为了争一口气，这五万块就被喊了出来。
是的，大家都觉得这是于哥的人，在和竞争对手斗气，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批磁带就不值五万。
去南方批发盗版磁带，三万块就可以买到一万五千盒，而且歌星任选包运费，这个价格任何一个生产盗版磁带的，都会抢破头的给你发货。
现在只是一万三千多盒磁带，还是赵志刚卖剩下的磁带，怎么也不应该卖到现在这个价格，所以除了斗气，大家想不出别的原因。
“嘿嘿……于哥的人，果然豪气，大木折的不冤！”一个低沉而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默。
这个声音让人从耳朵里一直寒到心里，给人一种毫无人性的感觉，似乎就像一只野兽在低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