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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品驸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温七郎
小红将事情原委说完之后,众人皆是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件看似简单的自缢而亡案,竟然牵涉到这些秘闻。
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晋王随即命小红将那私通了郑娟的男子样貌描绘出来,然后命人去追拿,郑娟因他而死,开封府又怎能饶了他?
真相大白,柳味跟沈探的比试也已结束,而毫无疑问,柳味赢了,而且赢的很彻底,不过沈探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望。
他来到柳味跟前,笑道:“柳大人三战三胜,本官输的心服口服,既然之前早有约定,本官必定遵守,以后审案会少用酷刑的。”
柳味淡笑:“沈大人能这样想,在下甚是欣慰,其实在这三次比试中,沈大人应该能够看出来,有好几次若非沈大人的酷刑帮忙,罪犯也不可能坦白的那么快,所以说沈大人也不能算输的,只要酷刑少用,适当的用,审案会变得很简单。”
此时的沈探,对柳味已是敬佩至极,如今又见柳味坦诚相告,心中更是佩服,道:“柳大人言之有理,不过通过三次比试,本官已然发现,无论在才智还是验尸上,在下皆不如柳大人,因此已是心服,只在下有一请求,还请柳大人答应。”
柳味淡笑:“沈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柳大人验尸有道,在下想跟柳大人学习验尸,不知可否?”
柳味想了想,道:“自从跟沈大人比试之后,本官便已将自己所知验尸之道全部记录了下来,本想着比试结束后献给朝廷,传之四海,让各州县官员详读的,沈大人想学,又有何不可?”
此言罢,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古往今来,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因此无论各行各业,皆是要将自己的独门绝技藏着掖着才行的,可柳味竟然要将自己所知的验尸办法传之四海,这种精神,当真是令人少见的。
“柳大人若能如此,大宋境内日后必定能少不少冤案。”苏另看浅浅一笑,他觉得自己对这个柳味越来越不了解了。
“本官正有此意,若天下官员审案时能够细心详查,这世间冤案必定不少,为此本官给此书起了个名字,叫《洗冤集录》。”
“《洗冤集录》,好,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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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味跟沈探一场比试,让天下百官皆已看到,审案有时并非一定要用酷刑。
为此,在柳味将《洗冤集录》献给朝廷又经过几番验证后,赵匡胤和赵普、晋王等人便开始了大宋朝开国十年来第一次规模最为宏大的刑狱整治。
刑狱整治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主要是整治一些地方官审案前先用刑的陋习,为此,朝廷专派提刑司的人前往全国各州县监督调查,一旦发现某官员有此陋习,轻者罚俸记过,重者立马革职查办。
第二个方面,主要整治一些官员对审案方法知之甚少的问题,而解决这个问题,最为主要的就是将《洗冤集录》刊印成册,让各州县官员仵作学习,并且每隔一段时间要抽样检查,如果不合格,仵作不能再当仵作,官员也必须受到惩罚。
第三方面,主要是对各种刑罚的重新规定,大宋开国十年,很多律法皆是沿袭的后周律法,特别是与刑狱有关的律法,为此,朝廷专门立了一个部门对各种律法进行审核推敲,太过严厉的要有所改善,有不合理的地方也要改过,不能一个人只偷了东西就要他要死要活,惩罚必须根据所犯罪过有相应对照。
这样一套整治方向定下之后,举国欢腾,那些百姓更是各个欣喜,若是这些整治能够贯彻实行,他们要伸冤也就更容易了,而律法的改革,更能让这个国家有法可依。
在这些整治陆续进行的时候,京城百姓谈论最多的,还是柳味,若非柳味,朝廷又怎么可能在这些方面做出改革,他们百姓又如何能够得到实惠?
如意郡主府。
在京城百姓讨论柳味的时候,如意郡主正在窗前看柳味所写的《洗冤集录》,窗外秋风略显萧瑟,木叶纷飞。
“驸马所写《洗冤集录》涉及病理、解剖、药理、检验以及骨骼,当真是宏伟的很,有此一书,大宋将少许多冤案了。”
柳味在屋内练习书法,听完如意郡主话后,浅笑道:“有很多我都没有验证过,不过是听当年那个仵作宋慈所说罢了。”
“因为此,驸马才定要刊印的时候写上宋慈的名字?”
柳味含笑:“这些都是他教我的,不写他的名字写谁的?想来郡主也不想自己的驸马是个剽窃之徒吧。”
如意郡主听柳味这样说,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后笑道:“驸马言之有理,这世间万物,若不是自己的,皆属于剽窃,而一个人若敢剽窃而无羞耻心,想来此人也定不怎样。”
听如意郡主这样说,柳味心中不由得暗自嘀咕,自己的诗词可都是剽窃的呢,不过时也命也,那些词人此时还没出生,自己拿来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一切且由他吧。
两人这边聊着的时候,如意郡主突然惊了一声,道:“这些东西若是被人研究透彻了,要谋杀岂不是很容易了?《洗冤集录》传了出去,怕也有隐患吧。”说着,如意紧张面露忧思之色。
此时柳味已经停笔,听到如意郡主话后,浅笑道:“郡主多虑了,世上的人那有那么多想要谋杀人的?再者,一个人谋杀的手段再微妙也会露出破绽,只要为官者坚守遇案一审再审,实无过错后再定案,那么世间便会少冤案,而那些心有不轨的人的阴谋也必将破败。”





大宋一品驸马 第60章 心术
夜深,秋风萧瑟。
时乃柳味跟沈探第三场比试后的第二天。
潘府。
潘惟吉坐在屋内显得阴沉,一双眼睛似乎散发着一股野性,李胜男坐在一旁,轻叹一声,道:“主人,事已至此,还请放宽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者,利用沈探来对付柳味不成,不还有慕容博的嘛。”
潘惟吉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凝,而后道:“我只是不甘心罢了,真没想到,那柳味竟然深藏不露,本来还以为他在验尸上并无专长,以沈探的本事必能赢他,不料他不仅验尸有道,而且还弄出了一本《洗冤集录》来让全国官员学习,现在连沈探都成了他的人,可恶,实在可恶。”
李胜男心头微沉,那《洗冤集录》她也是看过的,上面记载的验尸之道审案之道很是丰富,此书一出,以后任何官员审案皆是有书可依了,这对大宋朝廷来说对大宋百姓来说皆是好事,只是这好事让她的主人很不高兴。
“这柳味倒当真可恶的很,怪只怪我们低估了他的本事,不过主人也不必介怀,只要主人手中有神武坊在,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柳味,甚至推翻宋朝江山都是可能。”
听到推翻宋朝江山几字,潘惟吉眉头微微一跳,而后冷笑道:“如今大宋越发繁荣强盛,想推翻宋廷已越发艰难,不过好在大宋周围敌人林立,机会也不是没有。”
李胜男见潘惟吉暂时忘却柳味之可恶,心中这才稍安,而后又道:“慕容博那边这些天来一直都在为跟柳味的比试而备战,想来到时必定十分精彩,他们不管谁胜谁败,对主人来说皆是好事,到时主人可要去凑个热闹?”
“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人闹成个什么样子。”
学府书院。
慕容博双眉微沉,望着对面的冬雨道:“最近柳味可有什么动向?”
冬雨摇头:“最近几天柳味并无任何动向,跟平时一样,不是去柳家酒庄酿酒,就是到开封府值班,再有就是待在郡主府里,他……他好像根本没将跟先生的比试放在心上。”
“狂妄,实在是狂妄。”慕容博冷哼道,而后又展颜一笑:“他这样倒也不错,他越如此,我们的胜算就越大,不过冬雨,你可要将他给盯好了,从最近这几个月的情况来看,柳味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冬雨颔首:“先生放心,冬雨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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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京城的风越发寒了。
跟慕容博约定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日早晨,柳味刚起床没多久,学府书院的吴魁便来传话,言明巳时在京城外东南的吹台比试。
柳味见慕容博送了战书,心知避之不了,便也就欣然接了下来,并且告诉吴魁,巳时必定到达。
吴魁从郡主府离开之后,当代大儒慕容博跟当代才子柳味在吹台比试一事便传开了,而传开之后,京城百姓纷纷赶往吹台,生怕去的晚了找不到位置。
在这些赶往吹台的人中,有三人最是醒目,这三人言谈举止皆是风雅,其中一人更是俊俏到令人欣羡的地步。
“吕兄,柳兄弟要与那慕容博比试,你更看好谁?”李沆轻声浅笑,问道。
吕蒙正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与柳驸马以词交友,颇为投契,自然是想柳驸马赢的,只不过那慕容先生学识渊博,这比什么又是他出,想来慕容先生赢的机会更大一些。”
吕蒙正说完,旁边的柴风忽而笑道:“吕兄所言并非不无道理,不过在下对柳兄却是信心十足的,李兄呢?”
李沆耸耸肩:“恐怕这要等慕容先生提出比什么了,若是比诗词,柳兄胜算很大,我们三人皆是知道的,柳兄的诗词,当世怕只有南唐李煜能与之相比了,不过慕容先生定也知道这个,想来不会比诗词。”
三人这样说着,已是到了城外东南的吹台,吹台是一土台,高四米,相传春秋时期,晋国盲人乐师师旷在此吹奏古乐而得名。唐时,李白、杜甫、高适三人曾在此台相会,饮酒赠诗,是文坛一大佳话,想来慕容博将比试地点定在这里,也是有想传为佳话的意思。
柴风三人来到吹台的时候,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本来只四米高的土台此时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遥望而去,却还是能看到土台上摆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
土台四周秋景凋零,不时有落叶飘来,可百姓却并无在意。
巳时前,慕容博带着众多学府书院的士子到了吹台,除此之外,还有应邀而来的几位当代文士,比如陶谷,比如李昉、梁周翰。
陶谷、李昉、梁周翰皆是当代有名文士,陶谷诗词不错,这是众所周知的,而李昉、梁周翰两人,则是文章极佳,时任翰林学士。
众人见慕容博将这些人都给请了来,越发觉得今天来的值了,待会定然是有得看。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苏另看和欧阳炯两人坐着马车也来到了吹台,并且跟陶谷、李昉、梁周翰他们坐在了一起,吹台下的百姓见此,顿时明白过来,虽说武无第二文无第一,可今天他们是要比试的,既然比试就要分出胜负,既要分出胜负,就必须有评委才行,而这五人,就是慕容博请来的评委。
而这五个人皆是有身份有名声的人,想来他们不可能对任何人有所偏袒。
五个人,不管怎么凭,也不会有平局,如此一来,倒正合适。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时间已是慢慢过去,可那柳味却还未现身,慕容博坐在吹台之上,任秋风吹打,不由得微微凝眉,他不认为柳味会失约,柳味如今未来,分明是想让他在这里多等受苦。
所以这个时候,慕容博微微向吴魁做了个眼色,吴魁明白后,随即站了出来:“学府书院院长慕容先生今日跟柳味比试,约好巳时,现如今已快巳时,那柳味却还未……”
吴魁的话还没有说完,台下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那不是来了嘛!”
声音落下,台下各种声音顿时此起彼伏起来。
“来了,来了,柳味来了!”
“柳味,我们支持你……”
柳味的马车在外围停下,柳味从马车上下来后,径直向吹台走去,在他身后跟着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正是柳味那日所救张齐贤,张齐贤自认学识不错,这样的盛会,他自然要来了,而且他是柳味的朋友,柳味跟人比试,他也是要来给他打气助威的。
柳味上得吹台,向众人浅笑,而后转向慕容博,微一拱手道:“慕容先生今天想比试什么?”
慕容博见柳味轻装而来什么都没有准备,又这般云淡风轻,心中顿时对柳味的狂妄而生气,于是便也不再客气,起身道:“我们这次比文章,比书法,在一炷香内,你我各写一篇与用兵有关的文章,一炷香后,看谁的文章好,谁的书法妙,如何?”
慕容博说完,在场众人顿时嚷嚷开了,柳味一介书生,那里知用兵之道,慕容博比这个分明的刁难,再者,书法这东西是需要时间沉淀的,柳味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其对手?
在场众人觉得这场比试是不公平的,就连李昉、梁周翰等评委也想要站出来要慕容博再选一个,可这个时候的柳味却淡然一笑,应允了。
“好,既然慕容先生要比文章比书法,那在下就奉陪好了。”
柳味一句话后,在场众人皆沉静了下来,如今柳味都不说什么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只有站在这里等,等他们两人将各自文章都写出来。
柳味同意后,陶谷起身笑道:“既然柳大人同意了,那就开始吧,不过请两位明白,文章要跟用兵有关,若是与之无关,便算是输,再者,时间是一炷香,一炷香后没能完成,也算是输,两位请吧。”
陶谷说完,慕容博和柳味已是拿起毛笔在那长长的桌子上奋笔疾书起来,而台下百姓则小声嘀咕,对那慕容博越发不满,一炷香的时间太短了,那里写得完一篇文章?慕容博事前知道比什么,兴许早已作好一篇,今日默写下来便是。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台下百姓这样说的时候,又相互转告,若柳味输了,他们全部不依,这是不公平的,百姓这样在台下很快达成了共识,而人群中的潘惟吉则在听到这些话后,眉头微凝,不过微凝之后,又带着一丝欣喜,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柳味赢的可能性不大,而柳味输了,慕容博赢的也不光彩,可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秋风萧瑟,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结束了,而在一炷香后,慕容博和柳味相继停笔,众人见柳味按时完成,心中这才稍微放松。
两人的文章写好后,被人拿起展了开来,白纸泼墨,一心术二字尤为醒目。




大宋一品驸马 第61章 文章千古事
两人文章展开之后,大家最先注意到的是彼此文章的名字,柳味所写名为心术,慕容博则为近战。
名字后,则是那泼墨行书。
两人写的皆是行书,一眼望去,龙飞凤舞,竟然有说不出的舒服。
台下吕蒙正、李沆两人对书法也有研究,看到柳味和慕容博两人的书法后,皆忍不住称赞起来。
“柳兄弟书法潇洒随意,落落大观,有二王影子,又带有一丝颜真卿的味道,真没想到,柳兄弟小小年纪,书法竟然已见火候,若非从小便练起,只怕难有此成就。”
“慕容先生的书法也不曾多让,雄浑大气,又一气呵成,且带着他几十年来的历练,只怕比之柳兄弟的,还要好些。”
吕蒙正和李沆二人这边品评着,柴风却冷哼一声:“我看柳兄的要略高一筹才是,行书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当以随意者为佳。”
柴风说完,吕蒙正和李沆两人少不得品评几句,只不过书法上各有各的看法,最终谁也说不服谁。
大家一眼望过书法后,这才仔细去看每人所写文章,而这个时候吹台之上,已有人专门来念,最先念的是慕容博的近战,慕容博年纪大,学识渊博,对各种战役皆有了解,再者就如之前吹台下百姓猜测的那样,这题是慕容博出的,那么他一早就有腹稿也极有可能,为此写出一篇不错的文章,一点不难。
念完慕容博的近战后,台上的人才开始念柳味的心术: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第一句出,本来喧嚣的台下突然安静下来,而台上的那几位评委,则突然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梁周翰更是忍不住惊叹道:“好句,妙句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为将若能做到这点,何愁打不了胜仗?”
“周老言之有理,此一句当可与兵圣孙武那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相媲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唯有此镇定,方可制利害,可待敌啊!”
李昉、梁周翰两人这边说着,旁边的欧阳炯连连喝道:“两位,且先莫急品评,听完全篇再说,你们这一弄,让我等心痒痒……”
欧阳炯这么一说,李昉、梁周翰两人也顿时勾起了往下听的欲望,于是连连浅笑,然后让人继续念下去。
凡兵上义;不义,虽利勿动。非一动之为利害,而他日将有所不可措手足也。夫惟义可以怒士,士以义怒,可与百战。
…………………………
…………………………
兵有长短,敌我一也。敢问:“吾之所长,吾出而用之,彼将不与吾校;吾之所短,吾蔽而置之,彼将强与吾角,奈何?”曰:“吾之所短,吾抗而暴之,使之疑而却;吾之所长,吾阴而养之,使之狎而堕其中。此用长短之术也。”
善用兵者,使之无所顾,有所恃。无所顾,则知死之不足惜;有所恃,则知不至于必败。尺棰当猛虎,奋呼而操击;徒手遇蜥蜴,变色而却步,人之情也。知此者,可以将矣。袒裼而案剑,则乌获不敢逼;冠胄衣甲,据兵而寝,则童子弯弓杀之矣。故善用兵者以形固。夫能以形固,则力有余矣。
洋洋洒洒一篇文章被人一气念完,台上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话音罢,极静之后突然喧嚣,让这吹台周围的秋寒一扫而光。
柴风站在台下,却忽而不能言了,她本以为柳味仓促做文章,就算按时完成,却也不太可能有多高水准,可让人未料到的是,柳味的文章不仅字漂亮,就连这水准竟也高的出奇,纵观古往文章,怕也只有汉时名赋、唐代韩愈柳宗元一流的文章可与之相比了。
柴风这边惊叹的时候,对文章最是推崇古文运动的李沆已是忍不住激动道:“篇中凡八段,各不相属,然先后不紊。由治心而养士,由养士而审势,由审势而出奇,由出奇而守备,段落鲜明,井井有序。丈之善变化者。真没料到,柳兄弟在作文章上,竟然如此出类拔萃,只怕大宋境内,文章是其对手的,没有了。”
吕蒙正听得李沆这话,浅笑道:“李兄言之有理,有此文章在,就算书法不入流,那也必定能传之后世,更何况柳兄弟还有这手好字。”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台上却也没闲着。
陶谷对书法不在行,但学识却是有的,看完柳味这篇《心术》后,竟也忘却了以前的不愉快,忍不住称赞道:“此文绝似《孙子·谋攻》篇,而文采过之。自谓孙吴之简切,无不如意。诚非诱辞也。通篇逐段自为起讫,而层次自有浅深。盖由治心而养士,由养士而审势,由审势而出奇,由出奇而守备,逐段相生而下,不复不蔓也。至于名言硕论,络绎奔赴,熟之更足增长人智识。”
“陶老所言甚是,惟义可以怒士,是鼓众以勇也;养技而自爱,是大将养勇之道。此二语,虽孙吴不能过”欧阳炯一边抚须一边称赞,言语之中将这篇《心术》给推到了极致。
苏另看则表现的十分冷静,初闻这篇文章,他内心是十分吃惊的,因为不管怎么看,像柳味这般年纪的人绝对不可能写出这篇《心术》,更何况柳味写的时候一气呵成中间未停顿,字又写的那般漂亮,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当成构思所写?
可苏另看却又怀疑不得,因为这比试什么是慕容博提出来的,慕容博代表学府书院,他定然不想输给柳味,那么这比试什么他也肯定不会让柳味知道,如此,这篇《心术》倒就真是柳味所写了。
不可思议。
苏另看觉得不可思议后,却反而接受了这件事情,因为这几个月来柳味做的不少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比如说酿葡萄酒,比如说验尸审案。
而当苏另看接受了这件事情后,他才去细心品味文章中的真意,这一看,又是一惊,通篇文章讲述的是用兵之法,共分治心、尚义、养士、智愚、料敌、审势、出奇、守备等八个方面,八个方面段落分明,井井有条,尤以治心为核心,而全篇之中,又多发人深省之句,比如首段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比如第三段的未战养其财,将战养其力,既战养其气,既胜养其心。
这样通篇看完,连苏另看这种以谋略而擅长的人都不由得生出些许钦佩之情,甚至忍不住去想,这柳味若是去打仗,会不会成为大宋的一代兵圣?
台上台下称赞之声此起彼伏,潘惟吉站在人群之中,脸色十分难看,最后微一凝眉,随即转身离去,他本来是要看柳味笑话的,不曾想这柳味随随便便一篇文章,便有振聋发聩之效,如果让其有时间深思,那做出的文章还了得?
最让潘惟吉受不了的就是,那柳味的书法竟然也不曾多让,潘惟吉自幼练习书法,他认为自己的书法已是不错,可今日一见柳味那随意的行书,才知自己以前是有多么的自大。
这边潘惟吉离去,可台上的慕容博却不能离去,不管怎么说,这是两人的比试,就算众人对柳味的这篇文章反响大,他也必须等到有了结果才能离去,因为他若中途离场,在气度上就输了。
慕容博是个阴冷的人,就算心里再狠一个人,他也不会在外人跟前表露出一丝,所以在这个时候,他更不能走了,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就一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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