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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连萧玥自己都忘了初衷,忘了进这园子原是来找上官靖羽算账的。
可是,为何会忘了呢?
等着萧玥吃完饭,跟着上官致远吵吵闹闹的出了门,流盈提醒她,她才想起来,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见了什么鬼?
说好的找上官靖羽晦气,怎最后莫名其妙成了闹剧?
萧玥托腮坐在天井上,十万个不明白的望着皎洁的明月。
流盈端着空碗走过来,“郡主有心事?”
“他喝完药了?”萧玥瞅了一眼空碗。
流盈颔首,“公子服了药就歇下了。”
“流盈,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对劲?”萧玥问。
“郡主病了吗?”流盈慌忙放下手中的托盘,神色焦灼。
萧玥摇头,“没病,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其实郡主——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流盈咬着唇,半蹲在萧玥跟前,仰头看着她。
“说。”萧玥撇撇嘴。
流盈想了想道,“郡主,恕奴婢多嘴,其实三皇子的心压根不在郡主身上,郡主就算使劲浑身解数也是不得其好。与其如此,郡主还不如另觅良人。这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以郡主的容貌和身世地位,什么样的好男儿没有?”
萧玥难得没有生气,“流盈,你说什么样的男儿才算好男儿?”
闻言,流盈笑得尴尬,“郡主这话——奴婢没有经历过,如何知道?”
“问了也白问。”萧玥嗤鼻。
“奴婢小的时候听娘说过,男儿该有自己的担当,挑得起责任,养得起家就是好男儿。”流盈想了想,“约莫是书上说的,要么能让你过得好,要么能为你吃苦拼命的。”
流盈说的,自然是寻常百姓心中的好男儿。
却并非萧玥心中的男儿。
想了想,流盈问道,“郡主想要怎样的男儿呢?”
萧玥起身,犹豫了半天才道,“必须得跟离哥哥一般,武艺卓绝,见多识广。此外,还要长得好,学识好,只对我一人温柔。”
流盈蹙眉,“他似乎只占了一样。”
“你说谁?”萧玥骤然盯着她。
流盈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奴婢什么也没说。”
“可是离哥哥不喜欢我。”萧玥轻叹一声,“这世上要是有两个离哥哥就好了。”
“其实郡主——上官公子人不错,上次挨了郡主一茶杯,也不曾追究,这次为了郡主差点小命不保,也算是跟郡主共患难了。”流盈道,“而且上官公子学识好,温文儒雅。论起来上官家与咱们甘州王府,也算门当户对。”
萧玥点了头,蓦地眉头怒挑,“你胡言乱语什么?这世上除了离哥哥,我谁也不要。”
语罢,竟有些莫名的愠怒,直接跑向了府门。
流盈眨了眨眼睛,半晌没回过味来。
这郡主是越发的怪异了!
自打竹林回来,似乎更不对劲了些。
心头这样想着,回过神,流盈赶紧去追。这萧玥要是出了点事,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夜里锁了院门,素言才算松一口气,进了屋子给上官靖羽收拾了被褥,“小姐放心,今夜那郡主不会再过来了。”
“你不必如此防着她,她本性不坏,何况我倒是蛮喜欢她那直性子。”上官靖羽笑了笑,褪去了外衣。
素言摇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素言自身倒也罢了,可不敢教人伤了你。”收拾好了床铺,素言伸个懒腰,“小姐早些休息吧!院门已经落了锁,大抵姑爷也不会过来了。”
上官靖羽点了头,“我心里有数,你去吧!”
闻言,素言小心的退出房门。
房内静悄悄的,烛火微摇。
上官靖羽轻轻关上窗户,“你回回都要翻窗户进来,才算痛快?如此偷偷摸摸,倒真是苟合之徒。”
她转身,萧东离已经坐在了床沿。
他一笑,“不如此,你怎的记忆深刻?”
她走过来,嫣然轻语,“常在河边走,早晚要湿鞋。”
他突然俯身握住她的脚踝,快速替她脱了鞋袜,“那便不穿鞋。”
指尖滑过脚心的那一瞬,她下意识的缩了脚塞进裙摆里,“痒。”
闻言,萧东离难得开怀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闹了,时间不早,睡吧!”
他抱着她拢了被褥,她转头,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她的眼神有些难掩的晦涩,“我希望有朝一日醒来的时候,你还在身边,而不是空荡荡的。”
“会的。”他深吸一口气,“等到战争结束,朝中会有大变。到时候,我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而后——我们离开东都,走得远远的。”
什么都不要,只陪你去看日出日落。
用所有的时间,换你刹那芳华。
她狠狠点头,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
他知道,她在等着那一日。
她却不知道,他希望那一日,来得迟一些再迟一些。
未来渺茫,可是有希望。上官靖羽想着,只要两个人坚守一生,终有一天会在一起。可是她从未想过,等了两世,等到的是这样的真相;换回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萧玥跑出去了,流盈找遍了整条街,就连郡主的随扈们,也没能找到萧玥。最后流盈只能找到上官致远,由上官致远带着自己的相府内卫,两拨人继续查找。
郡主丢了,不能声张,只能悄悄的找。
幽州不太平,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而最大的意外是,萧玥去买醉。
城外兵戈四起,城中乱花依旧。
人总该生活,就算是战争,也要活下去,不能眼睁睁等死。就算城破了,只要没有屠城,幽州还是幽州,不管是大朔的幽州,还是北昭的幽州。
每逢战争,醉酒的人就格外多,酒肆的生意反倒是最好的。
清醒太多,心太累。
难得糊涂。
萧玥几乎喝得烂醉,桌案上倒伏着不少的酒壶,四下的人三三两两的,要么也是烂醉如泥,要么就是酒话漫天,倒也无人注意到她。
酒客,各自有各自的烦恼。
两人走进酒肆,为首的一人,一眼就将视线落在了还在喝酒的萧玥。想了想,二人便与萧玥拼桌而坐。
“你们谁啊,滚!”萧玥的视线里,唯有两个模糊的身影。
“主子?”一人立于男子身后,“她……”
男子抬手,示意他莫要言语。
店小二上前,“客官,那头还有桌子。”
“不必。”男子瞧了店小二一眼,便是这一眼,让店小二心下咯噔一声,险些给他跪下。这男子生得极为平常,五官平常,容色平常,然则那一双染着邪魅的眸子,只消轻轻斜睨,便顿生万刃之利,足以教人肝胆直颤。
察觉店小二的畏惧,男子身后的随从便道,“愣着干嘛,上酒上菜。”
店小二急忙行礼,快速跑开,仿佛他会吃人一般。
“主子?”随从俯身,“这里人多,怕不安全,还是换个地方吧!”
只是男子的视线却冷飕飕的落在了萧玥的身上,“没瞧见,她一身贵气吗?”
随从一怔,“主子的意思是——”他心中暗忖,莫不是主子瞧上了这位姑娘?然则这姑娘容色虽好,但瞧着刚才发性子的模样,似乎脾气不太好。
主子,喜欢这样的女子?
“上官靖羽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要她不要我?”萧玥打个酒嗝,伸手摸了摸腰际,好似寻常都是流盈付钱,自己哪儿带过银子。
一屁股坐下来,萧玥蹙眉,抓起一旁的酒壶,拼命灌了几口酒。
男子回眸朝着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二话不说将银子放在了案上,“我家主子说了,姑娘的酒钱,我们付。”
“你们以为我付不起酒钱吗?我只是忘了带钱而已!”萧玥打个酒嗝,浑浑噩噩的往外走。横竖有人付钱了,她也不是傻子,“明日来府衙,我、我还你们。”
随从一怔,这姑娘要走了,主子怎的一点都不着急?
正想着,男子这才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出门的时候,瞧了一眼随从,“把她带回来。”
“是。”随从颔首。
三五人从阴暗的巷子里走出来,跟着那名随从,尾随萧玥而去。不多时,那名随从便扛了一个麻袋在肩头,直接窜入阴暗处,在街口拐个弯便已消失无踪。
流盈与上官致远在街口碰面,始终没能找到萧玥。
上官致远眉头紧皱,天亮之前找不到萧玥,只怕是要出事了。找,只能继续找!就算把幽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萧玥。
哪知萧玥此刻睡得正熟,早年她讨厌萧赞喝酒,是故自己也是滴酒不沾。如今,正醉得不省人事。
“主子?”随从上前,“主子莫非想要学古人,金屋藏娇?”
男子冷笑两声,指尖轻柔拂过鬓间散发,“金屋藏娇?这四个字倒是极好,只可惜这不是金屋,她也不是娇。”
“那主子的意思是……”随从不解。
“她说,府衙!”男子拂袖,就着栏杆坐下。
春夜漫漫,这湖心小筑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微风拂面,波光嶙峋,倒映着他眼底的邪冷幽深。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97章 她是个硬骨头
萧玥是一觉睡到了凌晨,倒不是自己想要醒的,而是酒后的通病,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她叫了两声“流盈”都未见有人应答,这才勉力撑坐起来,环顾四周,瞬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驿馆!”
根本不是她的房间。
这是在哪?
下意识的,萧玥急忙查看自己的衣衫,所幸衣衫完整,悬着的心这才放松少许。
穿好鞋子往外走,萧玥痛快的揉着疼痛不已的太阳穴,脑袋嗡嗡作响,心头却是腹诽着:该死的流盈。本郡主跑出来了。竟然敢不来找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然则刚开门,门外站着的随侍已经拦下了她的去路。
月亮渐渐爬下山,只有少许月光还残留在湖面上。
看上去。环境不错,但——似乎人并不友善。所有人都是神情麻木,好似木头桩子做的木偶。
“这是什么地方?”萧玥怒问,“你们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何用意?”
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脚步声踩着木板,在安静的夜里发出“蹬”“蹬”“蹬”的响声,惊得萧玥心里直发毛。
等到近处,才惊觉是个最平常不过的随扈。
萧玥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鬼。
“姑娘醒了,那便随在下去见主子吧!”随从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主子?什么主子?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见你主子?你谁啊?我凭什么跟你去!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普通人,你们若敢在我身上图谋不轨,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萧玥边走边絮絮叨叨得不听。
可身边这些人果真像是泥塑木雕,任她言语,愣是一句话都没有,甚是一个个目不斜视,都没人瞧她一眼。
萧玥心里瘆的慌,只能靠着拼命说话。来让自己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否则这阴森森的地方,委实像极了九幽地狱。
“你们主子到底是谁?”萧玥站在门口探了好一会脑袋,始终不敢进去。里头黑漆漆的,看上去不是什么好地方。
“进去吧,主子就在里头。”随从二话不说,直接将萧玥推了进去,在外将房门重重合上。
萧玥心头一惊,险些喊出声来。
一想不对啊,如果对方要杀她,也不必等到现在。趁着她酒醉,一刀两断不就结果了吗?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深吸一口气,萧玥壮着胆子往屋子里里头走,屋内很黑,有微弱的光从里屋透出来。循着光亮,萧玥摸索着过去。
撩开珠帘,是个装修精致的暖阁。案上烛火摇曳,有烛花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在那头的红鸾纱帐里,有个模糊的人影,侧卧软榻。
萧玥站在那里,蹙眉盯着纱帐上的人影。
那人影,似乎有些雌雄难辨。这倒伏的姿势,宛若纤弱的女子,有长发轻柔的垂着,在烛光里落着长长的黑影。
但看这排场,似乎——不太像一个女儿家该有的排场。
“你是谁?”萧玥冷问。
帐子里传来温柔的男儿之音,“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但我知道你是谁。”
萧玥一怔,“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敢动我?你就不怕我父王杀了你们。”状状广才。
“身为女子,丝毫不懂得温柔相待,又怎么能让别人对你待之以温柔呢?”那男子低低的笑了两声,萧玥听得有些脊背发寒。
这声音男不男女不女,虽说温柔,语速平稳至极。可听在萧玥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萧玥瞧了一眼帐子,里头的人似乎渐渐坐了起来,“你到底是谁?把我抓来到底有什么阴谋?”
那人笑道,“抓来?你自己醉酒,我好心救你,怎的反倒被倒打一耙?如此不识好歹,真是该死。”
说是笑着的,其实也只是萧玥自己感觉。
她想着此刻那人必定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盘算着,他们抓了自己到底是何居心。
“你在想,我抓你作甚?你又在想,自己的价值在何处?可是你想来想去,除了你爹,你想不出自己的第二重利用价值。”那人一语道破玄机。
萧玥一怔,不语。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请你来,帮我办一件事。”男子低柔的开口。
“你让我帮你做,我就会帮你做吗?痴人做梦。”萧玥是谁,岂能任人摆布。
男子低笑两声,“这可由不得你。”
“我是郡主。”萧玥嗤冷,“就算是皇帝,也不敢拿我怎样。”
“是啊,大朔皇帝是不能拿你怎样,可我不是皇帝。”他笑着,帐上影子,似乎以指撩拨着自己的长发,看上去倒有几分女儿家的妩媚之姿。
萧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你不是大朔之人。”
“我有说我是大朔人氏吗?”他反唇相讥。
“你们是北昭的细作。”萧玥小心翼翼的往后退,身子绷紧。该死,竟然落在了敌人的手里。也不知,他们是想把她挂在城头逼迫大朔投降,还是想拿她威胁父王出兵?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萧玥想要的。
头好疼,视线还是有些模糊。
萧玥极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喝那么多酒。
如今,真的是酒后误事。
那人不怒不反笑,“细作?这么好的细作,北昭用不起。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动你,我说过,只让你帮我办一件事。”
“你想让我背叛朝廷,做梦。”萧玥怒斥,“我虽然是个女子,可我父王教过我,身为大朔人,死为大朔鬼。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你休想!”
“朝廷?”那人摇头,“你想太多。大朔的朝廷有什么好?我这还不稀罕。我要的,只是一个人,一个在你身边的人。”
萧玥一怔,脚步停驻,“谁?”
“一个身上透着百花清香,能开尽掌中花的女子。”他慢慢悠悠的说着,声音却冷然刺骨,好似是从?缝里挤出来的。
萧玥只觉得四下的温度骤然下降,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她身边,似乎没有这样的女子。
流盈?
不对,流盈从小跟着她,她可没闻到过流盈身上有什么百花清香,最多是茉莉花或者桂花头油的香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萧玥嗤鼻。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谁。”那人干笑两声,“不过,她就在你身边,就在你的府衙里。你帮我去把她带出来!”
萧玥心下一怔,自己身边的女子不多。府衙里的女子,除了流盈,与她接触最多的就是上官靖羽和素言。
他们是在找上官靖羽?
还是在找素言?
“哼,你让我做,我就得做吗?”萧玥冷然。
“听说,你很讨厌上官靖羽。”那人终于点名道姓,“我帮你除了她,不是更好吗?你什么都不必做,就少了一个敌人,而我——也就两全其美。”
萧玥仲怔,但随即回过神,“我讨厌她是我的事,与你什么关系。就算我讨厌上官靖羽,我巴不得她死,但是——你们这些北昭的狗,休想借我的手去杀人。她再不是,也是我大朔的子民。让我联合你们这些北昭细作,去杀大朔的子民,我看你真是打错了主意,看错了人!”
“想不到,郡主还有这番硬骨头。”那人轻叹一声,“果然是我看错了人。”
“要杀就杀,我就在这里。但你别想让我帮你们这些奸贼做事,与狗为伍,我怕丢了我父王的脸。”萧玥站在那里。
横竖一刀,她这性子一旦上来了,要命一条,要妥协——没有!
宁可此生无悔,不可抱憾终身。
“萧赞的女儿,倒是有几分骨气。”那人长长吐出一口气。
下一刻,房中烛火微漾,帐中人影瞬时消弭无踪。
萧玥心惊,人呢?人去哪儿了?一眨眼的功夫,为何没有人了?
她慌忙撩开帐子,里头除了一盏花灯,一个软榻,空无一人。一屁股跌坐在软榻上,上头的柔毛毯子还有残存的温度,可是人已经消失无踪。
这速度太快,快得好似见鬼一般令人惊惧。
“有人要对付上官靖羽?”她深吸一口气,“难道是为了丞相而来?既然如此,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大朔危矣。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
她快速起身,哪知刚起身,腰间颓然一紧,便有颀长的黑影,瞬时压了上来,重重的将她压在软榻上。 ㊣:㊣、㊣
眸子骇然瞪大,一双染血的赤瞳在她的视线里快速扩大,最后侵占了她所有的视线。
她看见了鲜血的颜色,红得让人心慌。
她就那么盯着,渐渐的感觉到身上的血液都开始凝结。一股寒意从脑门灌下,迅速蔓延全身,覆盖所有的周体细胞。
心,从最初的慌乱,渐渐的平静下来。
静下来,回归到最初的静如止水。
“睡吧!”这是萧玥在残存的意识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眼皮,重重的垂下。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98章 我们,很快会见面
直到天亮时分,上官致远和流盈也没能找到萧玥。两人盘算着,预备回府衙告诉上官靖羽,让她给想想办法。
哪知刚刚走到门口。便瞧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府衙门口,这厢正犹豫呢,萧玥已经从车上走下来,缓步朝着府内走去。
“郡主!”流盈大喜过望,快步追上去。状状广技。
见状,上官致远如释重负,也跟着上前。
哪知这萧玥神情麻木,好似根本没有看见二人,也没有听到二人的说话,自顾自的往里头走。
“郡主这是怎么了?”流盈蹙眉,“好似不太高兴。”
上官致远一怔。“不太对劲。”
流盈白了他一眼。“你才不太对劲呢!郡主不知道有多好,你别胡言乱语。再敢说郡主不好,便是我这奴婢也跟你急。”
“她好像中邪了。”上官致远蹙眉。
流盈愤然,“你才中邪!郡主这是伤心过度所致。”
语罢。流盈快速追上前。
上官致远凝眉,瞧了一眼身后的内卫,“都散了,这事不许泄露。”
底下人行礼。各自散去。
许是想着不太对劲,上官致远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上官靖羽的院子。素言正在院子里扫地,见着有人来急忙冲上去。
“是远少爷。”素言松一口气。
“姐姐起来了吗?”上官致远问。
素言点头,“早就起来了,如今小姐兴致好,正在练字呢!”
上官致远不说话,闷头往里头走。
“怎的好像不太高兴?”素言撇撇嘴,继续扫地。她必须盯着点,免得隔壁那郡主,又发疯来闹一场。
上官致远进门,瞧着上官靖羽身着浅紫色罗裙,正站在案前执笔书写,便在房中站了站,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她。
“怎么不说话。自家长姐也生疏了?”上官靖羽抬头,含笑望着他。
“见姐姐这般用心,也不敢打扰。”上官致远这才上前,“姐姐写什么呢?”
“没什么,闲来无事就画上几笔。”一副泼墨雪梅,雪覆枝头,花傲然。墨香四溢,教人一眼心安。
上官致远道,“姐姐画得真好。”
“致远是遇见了什么难处?”上官靖羽问。
仿佛被看穿,上官致远勉强点了头,“原也不该来,可是不来又不放心。”他犹豫了一下,“昨夜郡主失踪,我与流盈找了一宿都没找到。可是今儿个早上,郡主自己回来了。”
上官靖羽凝眉,只怕下面话才是重点。
果不其然,上官致远继续道,“本来是件好事,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则我瞧着郡主的眼神不太对劲,好像中了邪一样,整个人木木讷讷的。”
“中邪?”上官靖羽一怔。
上官致远点了头,“姐姐是知道的,早前致远熟读医书,虽说技艺不精,但也算知道一些皮毛。这郡主的神色,绝非伤心过度所致。旁的倒也罢了,我只怕她是否被人所制,若是祸害姐姐,那便是致远的不是,所以赶紧过来跟姐姐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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