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除了你这条烂命,你什么都没了。对了,你还有一个儿子对吧!你放心,我会替你把他当狗一样的养大,你就安心的去吧!”
这话刚说完,凭空三声响亮的耳光子瞬时响彻整个死寂的死牢。
萧东铭狠狠摔在地上,唇角鲜血溢出。
萧东离漫不经心的捋着自己的衣袖,手铐脚镣发出清脆的碰撞之音,“萧东铭,这三个耳光是你该受的,是我早该给你的。两个是替阿靖和我的孩子打的,最后一个是替我自己打的。我下手重,怕把你打残了,到时候抬着你去公审,有失你太子爷的体面。”
音落,萧东离缓步朝着外头走去,“外头发生了什么,我的确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萧东铭,你最好记住,在我跟前,我若尊你一声二哥,你就是二哥。我若翻脸,你便什么都不是。”
死牢外头,重兵防守,囚笼已经停在了天牢的空地上。
萧东离冷笑两声,“还是走过去为好,也让我看看,多少人希望我死,多少人还算有些良心。”
他也不上囚车,拖着脚铐,一步一顿的朝着宫门口走去。
长长的宫道上,奴才们都退开两旁。
这一双双眼睛,有看热闹的,也有惋惜的。更多的是麻木,是不知所措。麻木的是杀人已经习以为常,不知所措的是到底谁输谁赢。
雅园内,皇帝萧盛浑浑噩噩,被刘忠轻轻唤起,也撑着身子穿上龙袍,去了宫门口。
刘忠道,“皇上,今儿个可是大日子,您哪——撑着点,如此才能看清楚谁黑谁白。”
萧盛精神恹恹的笑了笑,“这黑白本就在人心,如果连人心都是黑的,那就不必看了。你这奴才啊,真是够蠢的。”
他说得很轻,如玩笑话语。
刘忠连连附和点头,“是,奴才愚钝,皇上莫要怪罪。”
萧盛起身往外走,“下雪了。”
“是,昨夜下了一夜,这天还是没有抻开,估摸着还要继续下。”刘忠应声搀着萧盛往前走。
听得这话,萧盛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雪是为谁下的呢?”
“皇上这话问得奇怪,冬日里下雪,本就是常事,哪有什么为谁下的之说。”刘忠躬身回答。状医广技。
萧盛摇头,“知道为什么下雪吗?”
刘忠不解,“奴才不知。”
“是为了覆尸浸血。鲜血弥漫东都的时候,把那白色的雪都给染透了,染得通红通红,一眼望去,就跟开在野地里的红梅花一样好看。”萧盛自顾自的说着,口吻微凉,略显无力气喘,“人死了,找不着埋骨之地,有三尺素雪盖着,也是极好的。”
这话,说得刘忠脊背上寒毛直立,有股难以言说的寒意,“皇上这是说什么呢?什么覆尸浸血,下雪本是天意,没那么多讲究。”
萧盛点了点头,似乎神智真的不太清楚。
同向宫门口的时候,萧盛看见了手铐脚镣的萧东离。萧东离一袭白衣,这一身的清素淡雅与这皇宫格格不入,墨发轻垂,额角的金饰重新戴上,遮去了故有的伤痕。
墨发白裳,惊世容颜,映着雪地里的白,透着一种无人可及的飘渺之气。他站在那里,眸色平静的望着萧盛,这个他尊称了二十多年的父皇。
而如今要他死的,正是他的父兄。
所有人都朝着萧盛跪拜,除了萧东离。
萧东铭冷然,“你敢不尊?”
萧东离淡然望着萧盛,也不去看萧东铭一眼,“善我者,尊之。不善我者,弃之。”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你!”萧东铭切?。
刘忠上前,“放肆!你敢对皇上大不敬。”
“你是个什么东西,皇上尚且什么都没说,轮得到你插嘴?是不是这天下,也要由你这个阉人来主宰了?”萧东离淡漠开口,唇角带着一丝笑意。
刘忠心惊,扑通就跪地,“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萧盛轻叹一声,什么都没说,拂袖而去。
见状,刘忠紧忙跟上。
萧东离站在高高的宫门上头,俯瞰底下万千民众,百姓翘首以待。有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图个热闹,当然也有正义之辈,等待着最后的真相大白。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386章 颠倒黑白2
萧盛一出现,宫门外的百姓,还有地下的百官,皆毕恭毕敬的下跪。高声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之名,天下为尊。
萧盛拂袖坐定,“平身。”
百官与百姓,皆谢恩起身。御林军围在百官队伍外头,拒绝百姓靠得太近,以免发生刺客动乱之事。
刘忠躬身上前,“皇上,您看人都到齐了,是不是该开始了?”
萧盛点了头,环顾四周。“开始吧!”
听得这话。刘忠便躬身去了萧东铭身边,“太子殿下,开始吧!”
“上官凤在哪?”萧东铭问。
刘忠一怔,随即看了看四下。又瞧了瞧底下的文武百官,确实没有百官之首上官凤的踪迹,“奴才不知。”状医广划。
萧东铭冷然,心头暗忖:这老狐狸不会又玩什么花样吧?
但已经到了这份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深吸一口气,萧东铭上前,瞧了一眼岿然不动的萧东离,而后俯瞰底下议论纷纷的百姓,“是为士知耻,则国无耻矣。身为皇子,理当以天下为己任,肩负着家国天下的重担。然萧东离身为三皇子,通敌叛国,战败而逃,实乃天理不容。”
“遥思我幽州百姓,追念我幽州二十多万将士,以鲜血换来的,竟然是主将叛逃,城破人亡的结果。吾悲从心来。每每思之,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今,本太子当着天下人的面,给三皇子一个死而瞑目的机会。让天下人看看,这样的乱臣贼子,是否人人得而诛之?”
底下,百姓议论纷纷。
萧东铭说得大义凛凛,但是东都百姓也有从幽州逃难而来的人,他们所听闻的可都不是这样的。一时间真假难辨,谁也说不清楚,这其中到底谁真谁假。
萧东离也不说话,任凭萧东铭在那里口若悬河,把自己说得人神共愤。
蓦地,人群里,有一帮人开始起哄,高声喊着,“处死叛国贼,为幽州百姓为幽州二十多万将士报仇雪恨!”
“杀了他!”
“杀了他!”
喧嚣声,此起彼伏。许是受了影响,一些愚昧的百姓也开始呼喊着,要处死萧东离。
素言将孩子抱在怀里,到底还是下了车,一眼望去,萧东离就在宫门上头站着。白衣翩迁,手铐脚镣。白雪覆盖的墙头,衬得他身上的白衣,更加素白如雪。
听得百姓的喊打喊杀声,素言只觉得委屈,扯了嗓门嘶喊,“你们都住嘴!你们知道什么?听信一面之词,你们就觉得三皇子该死?”
“你们去过幽州吗?看到过哪些生死画面吗?你们都没看到,凭什么听一人之言,就断定三皇子是叛国之人?”
“他一人鏖战数万北昭精兵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在哪?他生死一线,抱着少将军的尸体跳崖,你们又做了什么?”
许是樽儿被吓着了,瞬时哭了起来。
萧玥慌忙推了流盈出去,“你去把樽儿抱来,那儿人多,不安全。”
流盈颔首,急忙去帮流盈的忙。
便是素言这一番话,让百姓有些安静下来。
只听得上头的萧东铭冷笑两声,扭头望着萧东离,“我会让你,死得瞑目。”语罢,挥手便让御林军将素言团团围住。
“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只准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不许老百姓说一句实话吗?”素言咬牙切齿。
上官致远快速走到素言身边,“放肆,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萧玥有伤在身,不便走动,流盈便抱了樽儿快速回到了马车。这个时候,急则生乱,必须镇静。
一见是上官致远,御林军自然也不敢拿素言怎样。
“你们不是要证据吗?那我就给你们证据。”萧东铭看了手底下的人一眼。
不多时,底下便出现了一小队人。
素言与上官致远对视一眼,不知道萧东铭到底玩的什么花样。等着为首若将军模样的那人开腔,素言才恍然大悟。这真的是众目睽睽之下的栽赃嫁祸!
那人道,“卑职乃元戎大将军副将白崇,当日幽州失守,卑职与手底下的人,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这才返回东都报信。”
素言一怔,不敢相信的望着上官致远。
上官致远示意她莫要出声,因为他本就身负官职,所以能进得御林军的包围圈。上官致远快步走过去,走到白崇跟前,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问,“为何幽州城破,所有人都战死沙场,独你一人逃回?”
白崇义正词严,“因为卑职要保住性命,把幽州城当日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知皇上,公诸于众。”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漂亮!
“什么真相?”上官致远眯起眸子。
白崇这才当着东都百姓和文武百官的面,娓娓道来,“当日卑职随元戎大将军,带着十五万援军赶赴幽州城。到了那儿,元戎将军便对卑职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其一,试问北昭攻城,一个幽州城罢了,北昭为何久攻不下?其二,镇国将军与三皇子过从甚密,二人常常单独谈话,名为下棋,实际为何,便无人可知。其三,三皇子在幽州驻守,却与北昭的主帅风里花有过私底下的接触。”
“敢问诸位,这些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镇国将军与三皇子,与北昭绝对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甚至于他们说好了,吊着幽州城,引来朝廷的援军,以此来消耗大朔朝廷的军力物力和财力。其用心不可谓之恶毒!”
“最最重要的是,元戎将军对大朔忠心耿耿,对皇上更是忠心不二。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死在三皇子的手中。三皇子叛逃,被元戎将军看破,他便杀了元戎将军灭口。”
“以至于幽州无主将,被北昭一举攻入。镇国将军投敌入北昭大营,而大朔朝廷这十五万援军,除了我们这几个拼死突围,已经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说到动情处,白崇潸然泪下,好似句句真言,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胡说。”素言气得浑身颤抖,“三皇子何曾勾结北昭大军?分明是你们害死了少将军傅少鸿,是你们丢了幽州城,现在所有人都死了,你们以为死无对证,所以就把所有的罪名都加注在三皇子身上。你们才是其心可诛!”
白崇身后的那几人,亦异口同声的指责,是萧东离与傅声投敌叛国,才会导致幽州城破。是萧东离亲手杀了元戎,才会使得军中无主将,给了北昭可趁之机。
这几人,口口声声要替幽州死去的将士报仇。
话里话外,热血沸腾。
连身后的百姓,也开始叫嚣着。
毕竟,说得多信得多的,就是真相。
萧东铭站在上头,“如今真相大白,三弟,你还有何话说?”
萧东离潮冷的笑了笑,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相?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真相?”
“如今事实俱在,你还要强词狡辩,不觉得羞愧吗?”萧东铭嗤冷,“数十万大军的性命,今日就血债血偿。”
“不是说让我死得瞑目吗?怎么,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萧东离冷蔑轻笑,上前一步,“我知道,一人之言不可信,可是三人成虎,说多了也就有人信。”
他站在那里,笑得依旧淡若清风,“元戎是我亲手所杀,那你们知道我为何要杀他吗?因为他该死,就算今日他还活着,我也不介意再亲手杀他一次。”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怔住。
四下一片死寂。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387章 颠倒黑白3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元戎吗?”萧东离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元戎封锁城门,将驻守在阜城和汀城的军士。关在城外不许进城。当时两军交战,元戎不断不施以援手,还落井下石,让我与傅少鸿所带的军队,陷入了北昭的包围圈。”
“我殊死一搏,带着手底下的人,引开北昭主力,想让傅少鸿回城找援兵。可是结果呢?元戎不但不施以援手,还紧闭城门。”
“傅少鸿不敌,镇国将军傅声领着旧部强行出城,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独子死在敌军手中。可他还是晚了——你们能想象。一个父亲要如何承受。亲眼看见儿子在乱军之中,被万箭穿心之痛?”
“纵然如此,元戎依旧没有出兵,紧闭幽州城门。以至于镇国将军不敌,兵败被擒。傅少鸿的尸体被悬挂在幽州城外,是我单枪匹马去抢回来的。”
“做不到马革裹尸还,但也不能让人凌.辱。不求同生。但求同死。那一战,我输了。可我知道,傅少鸿宁肯赴死也不肯投降,我身为他师父,怎么能做个懦夫。”
“师徒同归,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幽州城破的真相。”
没人说话,四下安静得可怕。
自己的军队,不是亡在敌军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城门关闭,两大虎将一死一擒,以至于幽州城破,北昭长驱直入。
“砌词狡辩!”萧东铭冷然,“这不过是你的花言巧语,不足以信。傅少鸿当时是怎么死的,傅声是怎么叛国的。还有你——如果私逃,都是罪证确凿。你早有篡国之心,谋逆之意,还打算瞒过天下人吗?”
“聚揽天下之财,建立御羽山庄,私造龙袍玉玺,这不是谋逆篡位又是什么?你本就有心为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北昭侵犯大朔国土,已经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满足于你的蝇头小利。所以北昭没能助你一臂之力,你才会一败涂地。”
音落,底下有一小队人快速的托着一些黄布覆盖的东西,跑到了宫门底下。
这下子,文武百官也傻眼了。
黄布掀开,上头是金丝绣就的五爪金龙的龙袍。质量优良,雕龙精美的玉玺。便是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让萧东离,人头落地。
自古以来,篡位者形同窃国之贼,罪该凌迟。
上官致远不敢置信的上前,明黄之色,华贵的袍子,上头的金丝绣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可见是下了不少功夫和心思的。那玉玺——他慌忙拿起玉玺,分量很重,上头的雕功也是上乘的,没有数月是根本无法做好。
那么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上官致远是万万不敢相信,萧东离会备着这样的东西。
私造龙袍,那是死罪。
所以——转念一想,上官致远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既然不是萧东离,那么会有谁处心积虑的储备这样的东西?
答案只有一个——萧东铭!
咬牙切?,上官致远狠狠瞪着居高临下的萧东铭。
萧东铭冷笑,“上官大人验过,觉得此物可以为真?”
“这世上,真作假时,假亦真。”上官致远忽然跪在了地上,“皇上圣明,必定不会为人左右。请皇上还三皇子一个公道,勿要被小人蒙蔽,枉杀忠良。如此,岂非让天下百姓寒心?让文武百官对朝廷也失望透顶?”
“放肆!”萧东铭冷嗤,“你敢说本太子是小人!”
“是枉做小人。”上官致远直言不讳,“百姓都睁着眼睛看着呢!当着天下人的面,太子殿下觉得,能一言以蔽之吗?真相如何,总有大白之日。”状医杂才。
萧盛轻咳两声,“好了,别吵了,吵的朕脑仁疼。”他起身,“把那些东西拿上来,给朕瞧瞧。”
萧东铭颔首,便命人将东西端了上来。
萧盛左看右看,眯起眼睛瞅了半天,才幽然开口,“做得真是不错,上头的金丝,果然与朕身上的,相差不离。看样子朕这皇位,早该让贤了,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摇摇晃晃。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朕这是,被惦记上了!”
刘忠躬身,“皇上,您是不是累了?”
闻言,萧盛摇头,精神恹恹道,“倒不是累了,是觉得失望。”
萧东铭心头一怔。
萧盛继续道,“你看看这些东西,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有人想要朕的皇位,那就是想要朕的命啊!逆子!”
听得这话,萧东铭瞬时跪地,“父皇,儿臣还有本奏。”
萧盛抬了眼皮,“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萧东铭道,“儿臣大婚时,有刺客行刺父皇。儿臣费尽心思,总算擒住了刺客。经过严刑拷打,刺客交代,他们就是三弟结交的江湖之人。这些人成日靠御羽山庄豢养,实则是御羽山庄的杀手。奉了三弟之命,取父皇性命,意图夺取江山。”
一扭头,萧东铭道,“带上来。”
音落,便有侍卫押解着一名浑身是血的死囚上前,那人看上去受了不少刑法,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真容。
“父皇,当日便是此人行刺。”萧东铭斩钉截铁。
萧盛轻咳两声,“确定是他吗?”
萧东铭颔首,“就是他。此人出生江湖,与御羽山庄过从甚密,而且武功奇高。”
“你为何要杀朕?”萧盛问。
那人倒伏在地,奄奄一息,“奉——三皇子之命,取你狗命。三皇子乃天命所归,尔等都该死,都该杀!”
这话一出口,萧盛便咳得更加厉害。
刘忠慌忙端上热茶,焦灼道,“皇上别着急,一切都有太子殿下主持,您稍安勿躁,龙体为上!”
那一瞬,约莫有种昭然若揭的痛快。
素言愣在那里半晌没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一下子——私逃之罪、叛国之命、弑君之祸,都聚?了!可这些,不都是萧东铭干的吗?
转了半天,全部落在了萧东离的头上。
素言咬牙切?,恨不能上去撕碎了萧东铭。若说厚颜无耻,恐怕没有比萧东铭更厚颜无耻之人。堂而皇之的嫁祸,还弄得一腔的义正词严。
上官致远拳头紧握,恨到了极致,伫立宫门前面对着天下百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知耻。恬不知耻的,是畜生。今日,我算是看得明白了。这世上,黑不是真的黑,白不是真的白。三言两语,黑白颠倒。”
“上官致远,你胡言乱语什么?”萧东铭挥手,便有御林军快速上前。
上官致远拂袖,“今日我就站在这里,把我要说的话,说得明明白白!活要活得清楚,死也要死得明白!”
“三皇子鏖战幽州,乃是事实,本官亲送粮草去幽州,悉数看在眼里。幽州将士们群情激昂,等着朝廷的援军,与北昭决一死战。”
“试问,叛将手中可有勇乎?那些血染黄沙的,哪个不是人生父母养?就因为一句关城门,死得干干净净。如今,边关还在战乱,百姓依旧流离失所,看看咱们的太子殿下到底做了什么?”
“砸粥棚,毁民之避难。民若不养,何来君?何来臣?何来这大朔的太平盛世?如此行径,恶劣若盗匪,堪与草寇为伍。草寇尚知劫富济贫,尔等只知骄奢.淫.逸,只知尔虞我诈,何曾真正将百姓置于心中?”
“今日诛忠臣,明日断良将,错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这便是你们想要的吗?”
上官致远厉声高喝,“师父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今日我便将脑袋和官职押在这,不求流芳百世,但还民真相!”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388章 逆袭1 为 gensouroman马车加更
萧东铭冷笑,“上官致远,你说完了没有?”
“说完?这么快就说完了,岂非无趣得很?萧东铭。总该等你把话说完,把戏演尽才好吧!”飘渺之音从天而降,寻不着来源。
所有人都环顾四周,却不知天空一道黑影掠过,寒光利利。
刘忠陡然惊呼,“来人,护驾!快护驾!有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在侧的御林军蜂拥而至。瞬时刀光剑影,也不知是何缘故,只见御林军好似突然被一股力量分散开来。
下一刻,冰冷的剑锋已经架在了萧盛的脖颈上。
众人这才定睛看清楚。黑衣蒙面。眸色如刃。手中一柄冷剑,寒光烁烁,几欲嗜血。一切都发生在电闪火石间,底下的百姓和文武百官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
“谁都别动!”黑衣人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听上去十分熟悉,“瞧见我的剑了吗?你们动一下,我就动一下。不信的话。你们就试试。”
萧东离捋了捋衣袖,丝毫不理睬众人期待的目光。
若说在这世上,还能有人,从刀口下救人的,那就只有萧东离了。可惜出不出手在他,他若不愿,谁都拿他没辙。
有那么一瞬,萧东铭觉得自己的主动权,落在了对方的手里。
上官致远瞧了素言一眼,他想知道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素言脑瓜子一转,想着武功如此之高,又天不怕地不怕,还能说话说得这么无赖的,约莫也只有他——千寂。
至少他们家青墨,可不是这副德行。
青墨会为萧东离拼命,但绝不会出言戏耍御林军和皇帝。
“皇帝老儿。瞧见没有?底下的文武百官,你们可都看清楚了?我虽不是御羽山庄出来的,但能跟三皇子结交的,必定不是你们脚下的那个废物。若三皇子要行刺,他自己来,三招两式就搞定。或者偷个懒,让我来也行!”黑衣人口吻平淡,好似开着玩笑一般,言谈之间没有半点波澜可寻。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他一个人又絮絮叨叨的继续说道,“我要是想杀人,你们觉得自己能拦得住我吗?行刺这种事,事关身家性命,不是更该交给放心之人吗?这人一看就是个不中用的下三流,也配进御羽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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