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上官靖羽也省了心,听从素颜和芙蕖的劝,进了国寺。
简单宁静的禅房内,两杯清茶,檀香四溢。
便是不言不语,置身此地,觉得整颗心都得到了净化。耳畔梵音阵阵,教人心安。
端坐蒲团之上,上官靖羽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一衍大师。早年她是见过一衍大师的,否则时局这样乱,她也不敢轻易出门。
“想不到一别经年,小姐已然及笄。”一衍大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身披袈裟,白眉鹤发。他笑着为上官靖羽沏茶,丝毫没有俗世间的尊卑之念。言语间,如长者温和。
“我爹说,我的名字还是拜大师所赐。”上官靖羽恭敬的点头,以示谢意。
一衍温和的笑着,“那小姐可知这靖羽二字,是何缘由?”
上官靖羽摇头,“还望赐教。”
“凡事寄予过高,势必失望亦甚。是故过刚易折,以柔方能克刚。当年相爷夫人在世,来寺庙请老衲为腹中骨肉赐名。”一衍说得当年之事,亦是感慨万分,“所谓靖羽,刚柔并济,惟愿平安喜乐之意。”
为人父母,所希望的,不外乎自己的儿女,平安喜乐,安安静静的度过一生。
她苦笑,抿茶不语。
但触及了母亲,心里还是隐隐作痛。不由的,也放开了警惕。
“小姐气色不好,看上去心事冗沉,可有什么为难之事?”一衍转了话题。
上官靖羽感激的摇头,“没有。”
“外头的风,可算自由?”他问。
她颔首,“策马啸西风,如何不自由?”
一衍伸手到窗外,好似抓了什么,捏了拳头置于她的面前,“老衲抓住了。”
“抓住风?”她轻嗤,“如何能抓得住?”
“我说抓住,就是抓住了。”一衍笑了笑,“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上官靖羽蹙眉,也学着他的模样伸手去窗外抓风。而后,她望着自己的掌心低笑两声。
“抓住了吗?”一衍问。
她摇着头,“抓不住,握不住。”
“相由心生,心有魔障,如何自在?”一衍轻叹,“心里有魔,如何抓得住自由?连自己自在都做不到,何苦?”
羽睫徐徐垂落,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曾经我以为自己恨一个人,恨到骨子里,恨不能将其食肉寝皮。”
“可是……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所有的伤害归于最初的原点。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
“爱已入骨,忘不掉,割不掉。可是我的恨呢?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就不曾爱过我,也不曾伤害过我,甚至于根本不会记得我,那我又该如何恨着他?”
她垂下眼帘,有些神情恍惚,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波澜,“抓着一把空气,说着无人能懂的爱恨,有多疼,你知道吗?”
“我知道自欺欺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知道越多,想着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而无力改变的时候,就会越痛苦。明知道会发生,却无法阻止,会有多无力。”
“我真的好累。大师,你明白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吗?我不是天生的赢家,我只想让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语罢,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衍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她,“说出来会不会好受一些?”
上官靖羽摇头,“可是不会有人明白。”
“觉得难受,那就放下吧!”他淡淡的开口。
“等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她迟疑了一下。
一衍摇着头轻叹,“佛门五毒,乃贪心,嗔恨,愚痴,傲慢,怀疑。所谓七苦,则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各人有各人的命,因缘际会,各赎各的业障。”
“放下才得自在,有舍才能有得。万般皆是缘分,随缘岂非更好?”
上官靖羽缄默,抬头望着一衍慈眉善目的模样,勉强挽唇。
不是不笑,是笑不出来。
不是不哭,是哭不出来。
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困锁,得不到释放。她觉得脑子里有一根绷紧的弦,要么不药而愈,要么崩溃而死。
没有发生的伤害,还该不该恨?
曾几何时,她爱那个男人,若自己的性命。
“我出去走走!”上官靖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衍的目光温和至极,却也通彻至极。她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拎起裙摆就往外跑。
她一直往后院跑,一直跑。
直到跑得气喘吁吁,直到精疲力竭的靠在了廊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后院的蔷薇,花期早过,叶子却依旧郁郁葱葱。等到霜降,叶子也会凋零殆尽。她定定的站在爬满蔷薇的墙壁下,仿佛年少时那般,仰起头去看蔷薇满身的刺。
不远处,素颜叹息着摇头。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81章 谁家公子傅少鸿
芙蕖进门,“大师,请问我家小姐呢?”
一衍端坐房内,笑吟吟的望着芙蕖。“出去了。”
闻言。芙蕖应了一声便走。
哪知身后却传来一衍的声音,“姑娘请留步。”
芙蕖不解,回头朝着一衍躬身行礼,“大师有何吩咐?”
“姑娘命中带贵,本该是个富贵之相。虽说现下时运不济,但若姑娘肯放下过往恩怨,也许能成就一对佳话。若是执念太深。只怕误人误己,悔之晚矣。”一衍笑着看她。
这话听得芙蕖一头雾水,“不知大师所言何意?”
“恩怨荣辱皆是空,该放下的还是应该放下,如此才能免灾去祸。”一衍说的话,芙蕖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芙蕖想了想便道,“大师禅理太深,芙蕖不懂。不过。芙蕖一定会铭记在心。”
语罢,芙蕖转身便走。
若是弄丢了小姐,可怎么得了。
因为走得急,这厢刚跨出院门,她竟一头撞上了别人,直接将对方手中的东西撞翻在地。只听得一声玉器落地的脆音,芙蕖心里瞬时咯噔一下。
糟了,可莫撞坏了人家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芙蕖连忙俯身捡拾。
是块上好的老坑玉坠子,上头的流苏颜色稍显暗沉。想来是有些年头了。芙蕖是丞相府出来的,寻日里也见惯这些东西,一眼就认出是好东西。
捡起的时候,她发觉这个扇状的坠子,竟被磕掉了一个角。
“坏了。”她抿唇,声音微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抬头瞬间,她骤然愣在当场。
“山水有相逢。”那人淡淡的开口,眉梢微挑,口吻尽显揶揄。
“是你!”芙蕖敛尽面上表情,一把将玉坠子塞进他的手里,掉头就走。
“喂,你撞坏了我的东西,就不打算给我个说法?”他高声嚷道。
芙蕖顿住脚步。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眸色愠怒,“要什么说法?”想了想,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极为精致的荷包,自里头取出一粒碎银,“喏,给你!”
他蹙眉,“你打发要饭的?”
“那还能怎样?”芙蕖冷了脸,收起荷包,“总好过某些人不问自取!强迫别人做一些……”
话音未落,手上一空,荷包不知怎的竟落在了他的手里。
“那是我的!”芙蕖急忙上前抢夺。
奈何那人脚下如风,突然借势拽她入怀。手不坏好意的拂过她纤细的腰肢,动作娴熟而轻盈。惊得芙蕖面颊绯红,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谁拿到就是谁的。你撞坏了我的东西,难道不该赔偿?”他死死扣着芙蕖的腰肢,眸色微亮,“既然这银子太少,不若钱债……”
“这是佛门重地,你放手!”她挣扎着,又不敢大声喊叫,免得他一不小心将当日之事捅出去。
他却不依不饶,看准了她的顾虑,置于她腰间的手,越发加重了力道,“佛门重地也有七情六欲!若佛没有心,如何能普度众生呢?”
语罢,他忽然附在她耳畔低语,“我们是一回生二回熟,如何?”
芙蕖陡然抬手,作势便往他脸上扇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唇角微冷,“怎么,还想跟我动手,也不去东都城打听打听我是谁!还敢动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他骤然松手,芙蕖不慎,瞬时扑在地上,膝盖处撞得生疼。
愤愤抬头,她怒不可遏的望着这个浪荡公子。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傅少鸿。”他唇角微抬,“现在可是后悔,当初没有问我索要金银财帛了?”
芙蕖起身,咬紧了下唇,“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多扇你几个耳光!”
“一夜风流,换几个耳光,也算值得。”傅少鸿晃了晃手中的玉坠子,缓步走到她面前。突然握住她的手,直接将玉坠子塞进她手里,“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这是本公子赏你的,免得来日外头有人说,本公子薄待了你,辱没了本公子的好名声。”
“所以,现在这个是我的了?”芙蕖切?。
傅少鸿耸肩,“没错。本公子赏你了!”
“好!”芙蕖二话不说摊开手,“我拿这个,跟你换我的荷包,把我的东西还我!”
“本公子看上这荷包了,想从我手里拿回去,总该……”他挑眉看她。
芙蕖忽然小跑几步,甩手就把玉坠子丢进功德池里。只听得清晰的水声,伴随着少许水花溅起,玉坠子缓缓沉入水底。
“你!”傅少鸿心惊,“你是不是疯了!你可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
“既然是我的,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傅公子若是后悔了……那就烦劳傅公子,自己去捞回来!”芙蕖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傅少鸿定定的站在后头,望着芙蕖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倒是几分赞许之色。这丫头,看样子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倒是有几分有趣。
“少将军?”随从文安快速跑来,十多岁的年纪,顶着一张娃娃脸,“老夫人敬完香,说是要用完斋饭再走,问少将军是否如以往那般,先行回去?”
“不必,我觉得这国寺比以前有趣不少。”傅少鸿沿着功德池走了一圈。
文安不明所以,探了脑袋去看波光嶙峋的功德池。蓦地,好似看见了什么“少将军,那个东西……像极了老夫人给的坠子!”
傅少鸿挑眉看了他一眼,“是吗?你再靠近点,看看清楚。”
“哦!”文安老实巴交的应了一声,站在池边仔细的往里瞧,“少将军,真的很像。老夫人说,那可是夫人生前留给你的,不能弄坏了,否则……”
“否则什么?”傅少鸿坏笑着。估史系扛。
文安眨了眨眼睛,“否则家法处置。”
“哦!”他尾音拖长,忽然一脚把文安踹下水,“那就少说废话,给我捡回来!捡不回来,我就把你家法处置!”
这功德池本就不深,水深刚好没过文安的胸口。文安呛了几口水,水中的浮力让他根本站不稳。他费了好些气力才算站定,灌了几口水,咳得眼睛都红了。
傅少鸿站在岸边大笑,“真没用,快给我捡回来!”
文安红了红眼眶,伸手在水中摸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摸到了玉坠子。
“少将军,找到了!”文安兴奋得大喊。
岸上,早已没了傅少鸿的踪迹。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82章 素颜庙堂大出手
芙蕖找到上官靖羽的时候,上官靖羽就坐在墙壁下头,手抱双膝,将头埋在膝窝里。像沙漠里的鸵鸟。
素颜一把拽住芙蕖。轻声道,“别过去,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小姐怎么了?”芙蕖不解。估投役技。
“她心里不好受。”素颜轻叹,“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肯定很疼。否则不会一个整夜盯着月亮不说话,一个整天不哭不笑。”
芙蕖蹙眉。“你在说谁?谁整晚上盯着月亮不说话?那人跟小姐有关吗?”
素颜陡然回过神,“哈,我是说,看到阿靖这样,所以我胡想着,也许有人整晚上盯着月亮不说话,是……”
“你说什么呢?”芙蕖越发不明白。
“不明白吗?”素颜问。
芙蕖颔首。
素颜手一拍,“不明白就对了。哈哈,不用明白!不用明白!”
听得这话,芙蕖凝了眉看她。素颜神神叨叨的,说的话也是古古怪怪,芙蕖一个字都没听懂。不过回头想想,素颜的意思是不是,有个人在等小姐?
而这个人,也在小姐的心里。
可是她跟小姐整日在一起,也没见小姐。对哪个男子动心。
除非是……
重锡?
小姐在想重锡?
小姐莫不是喜欢上了重锡吧?
芙蕖愕然瞪大眸子,恍然大悟的盯着不远处的上官靖羽。
稍瞬,有小沙弥上前,朝着芙蕖与素颜行礼,道是斋饭已经备下,请各位施主前往斋堂就餐。
“知道了。”素颜颔首回礼,与芙蕖缓步朝着上官靖羽走去。
“小姐,斋饭备下了。”芙蕖低低的开口,生怕惊了她。
上官靖羽微微抬头,面上依旧无波无澜,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哦!”起身时,她扭头望着被刺挂住的罗裙,轻叹了一声。俯身想将裙摆取下,哪知……指尖陡然一疼。她下意识缩了手。低眉却见指尖随即泛出了血珠子。
白皙的肌肤上,那一滴嫣红夺目的血,若红梅映雪般的妖娆。
“小姐!”芙蕖一声惊呼。
“无碍。”上官靖羽摇着头,将指尖含在嘴里,“不疼。”
素颜取下她的裙摆,“蔷薇花都谢了,这一身的刺有什么好看的。你若喜欢,来日说一声,我必教它一夜花满枝。”
上官靖羽笑了笑,“尽说胡话,你又不是花神,如何敕令百花?开?这蔷薇的花期已过,只能等明年。”
语罢,她没有回头,缓步离开。
斋堂内,安静得很。
中间是正堂,大批的和尚井然有序的落座就餐。左侧隔着一道薄纱,后头是一些小姐少爷们用餐之地。若是不愿在此,也可以送入禅房。
但入乡随俗,来了庙堂,自然不敢以尊贵自居。若无必要,谁都不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佛前,众生皆平等。
素颜跟着上官靖羽去了帘子后头,国寺里人来人往,有不少的达官贵人。芙蕖怕惹人非议,万一教人看见她与自家小姐同席而坐,只怕回去免不得一顿家法。
芙蕖不愿上官靖羽为自己坏了规矩,执意去正堂用餐。
不少别家的家奴,也都在此用斋。
哪知她才吃了两口,身边便挤下了一个人。
一扭头,竟是傅少鸿。
傅少鸿嬉皮笑脸的将一盘素油豆腐推倒她跟前,“豆腐好吃吗?”
“黄?狼给鸡拜年。”芙蕖瞥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你说我是黄?狼?那么你便是那只鸡咯!”他挑眉看她,口吻逗趣,“黄?狼偷鸡吃,倒是蛮符合我们两个的状况。想那日……”
芙蕖险些呛着,咳了几声,把嗓子里的饭都咳了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他饶有兴致的望着她的窘态,不怀好意的笑着。
“无耻!”她轻嗤,又不敢大声,免得引起旁人注目。
“我忽然觉得对你有些兴趣,不若你跟我回去算了。”他以手托腮,有些为难的盯着她,矫情般的皱着眉,“虽然你这身份……不过有我在,给你抬个姨娘的身份,还是可行的。”
“你!”芙蕖愠怒,“你滚开!”
“你是谁家的丫鬟,不若我去说一声,问你们家主子买了你怎样?”傅少鸿没皮没脸的说着。
芙蕖咬唇,怒上心头,“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
不远处,上官靖羽蹙眉,朝着素颜使了个眼色,“素颜。”
素颜颔首,端着自己的碗筷朝着芙蕖走去。
蓦地,她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傅少鸿和芙蕖的正中间,而后一本正经的朝着傅少鸿瞪眼,“让开让开,没瞧见人家正吃饭吗?死皮赖脸的凑上来作甚?”
傅少鸿没防备,直接被素颜挤下板凳,一下子跌坐在地。瞬时动了气,愤然起身,“你这女人……”
“瞪什么瞪,瞪什么瞪!食不言寝不语,这道理你娘没教你吗?”素颜放下碗筷,轻哼一声坐在芙蕖身边。
芙蕖偷瞄了傅少鸿一眼,低头憋着笑。
傅少鸿伸手直扣素颜的肩头,想将其直接拽下来。哪知素颜早就看出他的招式,反手一扣,反而扣住了他的手腕,直接将其甩出去。
身子重重落地,惊得一旁用餐的人纷纷侧目。
傅少鸿环顾四下,觉得丢尽颜面,顿时勃然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公子动手?”
素颜无辜的端着饭碗,“我哪知道这位公子,手无缚鸡之力,我这粗鄙的丫头不过是推了一把。公子,劝你你还是回家赶紧补补身子吧,这小身板若是再操劳过度,来日家中长辈想抱个孙子都难!”
“你敢说我无能!”傅少鸿怒然。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素颜稳稳的坐定,顾自用饭。
文安从外头跑进来,一抹额头的汗,“少将军,我总算找到你了!”
“去拿斋饭过来!”傅少鸿咬牙切?。
文安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晌。
“没听见吗?耳朵聋了!”他怒喝。
“是是是!”文安急忙去盛了一碗饭递给傅少鸿,“少将军,奴才去给您端斋菜过来。”
“不用!”傅少鸿缓步走到芙蕖的另一侧,剜了素颜一眼,堂而皇之的坐下来。
一条长板凳,端坐三人。
四下谁都没有说话。
傅少鸿伸筷子去夹芙蕖面前的那碗青菜,素颜抢先一步,直接夹走塞进嘴里。他不信邪,再去夹豆腐,却被素颜夹住了他的筷子。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芙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个人拿着碗筷坐在正中央,有些不知所措。
天知道,桌案上两双筷子在拼力,桌子底下两双腿也开始打架。
桌子止不住摇晃,拼命的摇晃。
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二人皆拍案而起。
桌子应声断裂,芙蕖“咻”的一声站起身来,端着碗筷愣在那里。地上,斋菜斋饭散了一地,碗瓷碎得到处都是。
“死丫头,敢跟我动手!”傅少鸿怒不可遏。
素颜随手取出腰后的鞭子,“打就打,谁输谁是孬种!”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83章 我没有等着谁,因为谁也不会来
“素颜!”上官靖羽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够了,回府。”
音落。她二话不说便往外走。也不去看任何人。
“小姐?”芙蕖放下碗筷追出去,“小姐,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奴婢与他没有……”
上官靖羽顿住脚步站在回廊里,外头下着绵绵细雨。一阵秋雨一阵凉,快入冬的季节,总有连绵不断的雨水。
她挽唇轻笑。“不必解释,不是你的错。只是芙蕖,人这一生总要对自己有个交代,不管是悲是喜。我不想你跟我一样,落一个爱不得恨不得的下场。他,不适合你。”
素颜得意洋洋的走出门,睨一眼身后的傅少鸿,“再敢追来。小心姑奶奶的鞭子。你这小白脸,小心变成大花脸。我管你是少将军还是老将军,保准让人见了你就鬼哭狼嚎。”
“你!”傅少鸿冷然,却将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上官靖羽。估投丽亡。
蓦地,他眼底的光柔和了少许,“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上官靖羽转身,睨了他一眼,“你姓傅,镇国将军府与你有何关系?”
文安急忙行礼。“是,少将军乃是……”
傅少鸿单手按在文安的脑门上,直接推开他上前,奈何还有素颜挡路,只能隔着素颜朝上官靖羽笑道,“没错,我爹就是镇国将军——傅声,傅大将军。”
他试图在上官靖羽的脸上,找到一星半点的惊讶诧异,最后却失望了。
这个容色倾城的女子,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挑了眉梢,淡淡的笑着,“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告辞!”
“哎,你是谁家的小姐?还不知姑娘芳名……”傅少鸿急追。
上官靖羽没有止步。唯有素颜挡在后头,双手叉腰骂道,“你这小子有眼不识泰山,你以为自己是镇国将军之子便了不得?须知文武百官则以丞相为首,纵然你是少将军有如何,拈花惹草也敢沾到她头上!”
“她是相府的?”傅少鸿眼睛一亮。
素颜眼珠子一转,“没错,相府二小姐上官梨香。”
“好名字!”傅少鸿喜不自禁。
素颜面色一冷,见傅少鸿刚才还纠缠芙蕖不放,一见漂亮姑娘转头忘了芙蕖,心里极度鄙夷,“一看就是浪荡公子,没心没肺,黑心黑肺。看着人模人样,实则狼心狗肺。你——好自为之!”
“你!”傅少鸿轻嗤。但想着上官靖羽的花容月貌,想着那曼妙的身段,便也不计较素颜的无礼。顾自想着,竟笑出声来。
文安上前,望着素颜快速离去的背影,急忙道,“少将军,将军一惯交代,少将军不管做什么,切莫沾惹丞相府之人。何况相府小姐,怕是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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