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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如果不能让上官致远尽快接手上官家的事情,只怕……跟自己的父亲对弈,他们没有半点赢的机会。
“我进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你爹出门。”素颜道。“听说是去三王府。”
眉头陡然蹙起,上官靖羽一怔。“你说什么?”
“是去三王府。”素颜一本认真,“皇上銮驾已经到了那儿,想必丞相也是去关慰三皇子的伤势。不过……”她迟疑了一下,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听宫里的消息,说皇帝有意让三皇子成亲,以此来冲喜,期望三皇子的伤能尽快好起来。”
“冲喜?”她只觉得心口忽然狠狠揪了一下,瞬时疼得入骨,“指的是谁家的女子?”
素颜抿唇,良久才道,“你觉得如今朝中,还有哪家女子,堪与皇家结亲?”
手中的枫叶被风吹走。她极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面上尽量保持着最初的平静。唇线微扬,却笑得比哭还难看,“这是皇家的事,与我、与我何关?”
“阿靖!”素颜低唤一声,“极有可能是年家。”
眼底的光,瞬时掠过一闪即逝的痛楚。
她扬起头,佯装无谓的笑了笑,“那不是正好,功臣良将与皇家三子,很般配。”布上吗圾。
语罢,她没有顿留,快步走进门去。
素颜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她的背影。
消瘦的女子,萧瑟的背影。纵然笑着,眼底也是疼着的。聪慧过人,有时候也是一种伤。伤人,伤心,也伤了前世今生的轮回路。
上官靖羽端坐案前,笔下一刻不停的抄写经文。全神贯注的模样,好似外界的一切都无法打搅她的平静。殊不知,心头的波涛,早将所有的理智吞灭。
浮生乱,乱了心肠。
韶华易逝,白云苍狗,彼时的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纵然时光逆转,他们依然只剩错过。
门口,素颜一声轻叹,终于看见上官靖羽颤抖的手,重重的将手中的笔,放了下去。
她抬头,定定的望着素颜,眸底冰凉。
“我替你去三王府瞧瞧吧。”素颜道。
她摇头,“皇命如山,君令不可违。”
“只要你肯。”素颜直勾勾的凝着她。
上官靖羽的眼底泛起微凉的氤氲,终归没有答案。
相见若不见,动如参与商。
三王府门外,御林军严阵以待,不许任何人靠近。
萧东离端坐轮椅,等在院子里,青墨推着轮椅,毕恭毕敬的站在后头。整个三王府的奴才丫鬟悉数屏退,唯恐惊了圣驾。
皇帝萧盛一身明黄色的金丝?袍,徐徐走向萧东离。然则看见他端坐轮椅,想着他的三子从此将不利于行,眼底掠过一丝愧疚之意。
然他到底是皇帝,即便心有愧疚,也不可轻易表露。
身为君王,必须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能教人轻易揣度自己的心思。
“儿臣参见父皇!”萧东离起不了身,只能坐着行礼,“儿臣……不能给父皇行大礼,还请父皇恕罪。”
萧盛摇头,“罢了,你如今这副模样,也是因为朕的缘故。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对任何人包括朕,都无需大礼。”
萧东离颔首,“谢父皇隆恩。”
萧盛环顾四周,睨了青墨一眼,“都免礼吧!”
待入得正堂,萧盛望一眼萧东离,但见他墨发如缎,半披半束,一如既往的只在脑后系着一根丝带,额角的金饰在阴凉的正堂内泛着幽暗的光。
如此简单而雅致的装束,没有半点矫情造作,甚至于没有半点皇子的尊傲神色。他安静得教人心疼,一个人半垂着眉目,静静的坐在轮椅上。
“老三,你告诉父皇,你如今最想要的是什么?”萧盛轻叹一声,低低的开口。
见状,青墨躬身行礼,退出正堂。
堂内,唯有父子四目相对。
萧东离淡淡的笑着,“儿臣对父皇,无所求。”
“朕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飘零在外,所以朕对你有亏欠。此次狩猎,你又是因为朕……”
“父皇不必愧疚。”萧东离道,“儿臣乃父皇所出,所有的一切皆是父皇所给。儿臣为父皇挡灾,是心甘情愿。是故父皇不必如此,儿臣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求。”
萧盛愣了半晌,“你该明白,朕能说这样的话,是多大的承诺。若然你说要朕的九五之位,朕也未尝不会答应。”
“父皇会答应吗?”他抬头,笑得微凉,一双透彻的眸,没有半点波澜。
闻言,萧盛仲怔,面上有些过不去。
默不作声的坐下,他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萧东离。
萧东离自小不曾养在宫中,自他母亲余昭仪死后,萧东离便跟着奶娘出宫来三王府居住。是故这么多年来,父子两甚少有过交流,纵然见面,一年也就寥寥数次。
除非宫宴,萧东离从不主动入宫。
“儿臣,不喜欢做皇帝。”萧东离开口,面色平静而从容,“纵然天下人觉得,做皇帝是此生最大的荣耀。但于儿臣而言,一生顺遂,平安度日即可。父皇也许觉得可笑,觉得儿臣是因为无望,才会说这样的话。”
他顿了顿,直视父亲紧蹙的眉头,“儿臣没有父皇的雄心壮志,也没有父皇君临天下的气魄。儿臣只想做个普通人,粗茶淡饭,儿女绕膝。能有一人长伴终老,能有一人堪共深情。” 百度@半(.*浮)生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你?”萧盛自然觉得这个儿子不成器,身为皇子,丝毫没有自己年轻时的宏伟壮志,甚至于懦弱得,只想跟平常百姓一般粗糙度日。
皇家就是皇家,皇子就是皇子。
然则萧东离如今双腿残废,也难怪他有这样的想法。
思及此处,萧盛也不好厉声斥责,只是缓了口吻道,“你身份尊贵,岂能有如此念想。即便不利于行,但你生就皇家人,就该明白,尊卑有别,不容僭越。”
萧东离低头一笑,“父皇教训得是,是儿臣忘了身份,痴心妄想了。”
“也难怪你这么想,一人孤单了太久,朕又朝政繁忙。不过你放心,朕决定为你做件事。”萧盛长长吐出一口气,一眼就看见门外头上官凤躬身行来,“老三,朕记得去年元宵节,你见过年家小姐一眼,不知印象如何?”
音落,萧东离的眸色瞬时一沉。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113章 要么下月初一,午门见!
“参见皇上!”上官凤上前行礼。
萧东离不是傻子,上官凤这时候过来,无疑就是为了年家。
“免了!”皇帝一笑。
只见上官凤从袖中取出一张庚帖,“皇上。这是朝中各位大人家中,各千金的生辰八字。依微臣所见,这年家小姐的生辰八字,与三皇子极为般配,可允合婚庚帖。”
皇帝颔首。“是不错。”
萧东离不语,额角的金饰依然泛着微凉的流光。与眼底的黯淡交相辉映,若浮云蔽日,悄然掩去了所有的颜色。他不为所动,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皇帝翻阅各家小姐的生辰八字。
不过摆摆样子,实则早就内定年玉莹。
他不是不懂,只是现在……
容不得他拒绝。
那一瞬,他忽然深刻体会她的心情。
嫁一个不爱的人,娶一个不愿的人,是同等的撕心裂肺。若爱不能相守,注定此生只能遥遥相望,不如青灯古佛,黄卷度日。
原来抄写佛经,不是看破。而是看不破。所以存着最后的希冀,希望佛祖慈悲,能有一线生机。可是万能的佛说,人绝望的时候,可以相信神,那神绝望的时候又该相信谁?
所以……求人不如求己。
萧东离深吸一口气,“儿臣还不想娶亲。”
“放肆!”皇帝愠色,“朕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娶亲能有个人更好的照顾你。即便你身边有人,但怎及得上皇妃的贴心照顾?”
“儿臣是个废人。”他笑得淡然,“不想拖累任何人,也不想负任何女子。”
这话一出口。皇帝的面色僵冷了一下,继而眼底掠过一丝愧疚,“若是冲冲喜,也许对你的腿……”
“父皇,儿臣站不起来了。就算全天下的女子都拿来冲喜,儿臣也只能坐在这里。”他没有半点自暴自弃的表情,淡然处之的模样,似认命又似安于现状。
上官凤看出端倪,躬身行礼,“三皇子切莫如此言说,自古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皇上为三皇子的腿疾日夜忧心,只恨回天乏术。”
“然则皇上乃天子之尊。无法事事躬亲。三皇子身边有个体己之人照顾,皇上才能放心。可怜天下父母心,皇上一番美意,还望三皇子体恤皇上的爱子情深。”
萧东离抬头望着上官凤,“丞相的意思是,我若忤逆父皇的美意,那就是抗旨不尊,就是不忠不孝?”
上官凤俯首,“臣并没有此意。臣,惶恐!请皇上,三皇子恕臣无礼之罪。”
萧盛轻叹一声,“恕你无罪。”
闻言,上官凤跪在地上,言辞恳切至极,“皇上,臣还有话说!”
“说!”萧盛不是傻子,上官凤方才的意思很简单,即便是皇子,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事,即便三皇子不肯,皇帝大可不必问过三皇子的意思,可单独赐婚。
上官凤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皇上,撇开君臣而言,您跟三皇子乃是父子,父子情深,父母之命。儿臣也是有儿有女之人,自当明白儿女婚嫁,常悬于心的难处。三皇子如今身体不便,心中难免抵触。皇上也不必急于一时,大可让三皇子先行定亲,再择婚期。”
萧盛蹙眉,“如此倒也可行。秋试将近,除了下月初一,今年就没有好日子了。拖到明年的话……倒可以与老二一道成亲,如此也算两全其美。”
“恭喜皇上,恭喜三皇子!”上官凤圆滑得不留痕迹,“恭贺皇上,双喜临门。”
闻言,萧盛朗笑两声,“那就这样定了。”
萧东离哭笑不得,他压根没有抗拒的机会。
上官凤一个人,将所有的戏码都唱完了。甚至于……哄了皇帝拍案!皇帝开口,那就是圣旨,君无戏言!容不得萧东离说“不”,也容不得他挣扎。
“父皇,儿臣不愿。”萧盛与上官凤这厢正说得高兴,萧东离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格外突兀。布上丽才。
萧盛盯着倔强的儿子,“朕给你时间考虑,下月初一,你要么学老二,亲自去定亲,要么自己去午门。朕有朕的考量,不管你明不明白!”
“就算儿臣废了,父皇也要物尽其能吗?”他半垂着眉目,没有去看任何人。
“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朕是君,也是父!”萧盛冷然怒斥。
“先为君,后为父。皇上,是这个意思吗?”他问,微微抬眸,容色平静。
“你!”萧盛手中的杯盏忽然拂落在地,“你好自为之,下月初一,不容更改!”
望着萧盛怒然离去的背影,萧东离依然不为所动,浑身上下仍是清淡之色。
上官凤轻叹一声,“三皇子这又是何苦?皇上赐婚,乃是天大的好事。何况还是年家!年家乃世袭功勋,有了年家依仗,想来你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皇上这是为三皇子的将来打算,你三皇子如此聪明,怎么就不懂呢?”
“丞相说得冠冕堂皇,难道不是因为那个谣言?”萧东离眸色锐利。
闻言,上官凤稍稍变了脸色,缓步朝外头走去。
若各有归宿,那么他跟上官靖羽的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皇嫂,而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再无可能。
上官凤的如意算盘,惯来打得极好。
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又替年家撮合与三皇子的婚事。萧东离如今已经是残废之身,可谓除了皇子之名,其余的早就名存实亡,根本不足为惧。
而年家能与皇帝结亲,以后必对上官凤感恩,怕是要跟相府结党营私了。既消除了外头的流言,又拉拢了年家的势力,真可谓一举两得。
“三爷?”青墨进门,“皇上走了,但脸上不好。” :(.*)☆/☆=
“我知道。”萧东离颔首,“皇上要赐婚,要么下月初一我去定亲,要么午门见。”
“这是逼婚。”青墨蹙眉。
萧东离浅笑,“如她。”
“那该如何是好?”青墨没有主意。
他将视线投向外头,秋高气爽的日子里,阳光极好,风也和煦,只是心疼微凉难散,细语温软,“生或死,我都不怕。我只怕她若想我了,而我不在她身边,她该怎么办?”
青墨垂眸不语。
皇帝亲自赐婚,这事怕是不好办……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114章 臣弟废了,心却活了
一纸圣谕天下知,萧东离苦笑,既然早有决定,何必还假惺惺来一趟。
这世上。皇家之事,朝堂之事,他何曾有半点自主之权。既没有,何相问?
“三爷?”青墨推着萧东离,走在长长的回廊里。“二爷相邀,不知是何缘故。”
“探一探口风吧!”萧东离淡然。摆弄着手中的软钢丝,“二皇兄惯来想要拉拢年家,只是年世重老谋深算,哪肯轻易表态。如今……”他顿了顿,“不管他们的朝堂之争胜负如何,与我何干?”
青墨一笑,望了望斜阳夕照,僵硬的表情有些欣慰,“三爷不愿入朝,何尝不是件好事。”
“不管是谁人天下,也不论是谁家江山,都与我无关。这世上,与我有关的,唯有她。”他淡淡的说着。宛若看见那张浅笑的容,不自觉的扬起唇角,又是坚定的低语一句,“也只能是她。”
“难得三爷决定出门。”青墨舒一口气。
他一笑,“二皇兄相邀,不可不到。”
圣旨临门,不接也得接。
二王府邀约,不去也得去。
身为皇家人,活在这朗朗乾坤之下,有多少无法言语的苦衷。
若得来生念,不沐皇家恩。
若得布罗裙,愿铸紫荆钗。
二王府。
紧闭的房内弥漫着行房过后的腥气,辰宿软绵绵的半伏在萧东铭身上。气息奄奄,双颊绯红。
他攀着萧东铭的身子,指尖在他白皙的胸口打着圈,音色低柔轻缓,“二爷可听见,皇上圣旨已下,预备让三爷娶了年家的丫头。”
“那又如何?”萧东铭一把握住他不安分的手,翻身将他压下,勾唇笑道,“你不是在打我三弟的主意吧?虽说他长得委实……不过他现在,怕是没有这本事了。何况,他……未见得能看上你。”
辰宿委屈的噙着泪,“分明是二爷吃醋。还推诿是我……”
“好了!”萧东铭起身,随手取过衣服穿上,“收拾一下,他很快就来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除非有朝一日我逐你出府,否则你最好安分守己。老三不比常人,别叫他看出端倪来。”
辰宿起身,麻利的为萧东铭系上腰带。
萧东铭低头,在辰宿的眉心轻轻落吻,“乖一点。”
“二爷真的要娶相府小姐?”辰宿含泪望着他,眼底满是委屈。
“权宜之计,不可不娶。”萧东铭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回避这个问题。不可不娶?然则上次见到上官靖羽,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觉,好似……
辰宿起身,“辰宿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魂。”布亚见圾。
他一笑,“穿衣服,随我出去。”
及至出了门,家宴早已准备妥当。
萧东离姗姗来迟,脸上仍是清浅的笑意,“二哥久等了。”
“来了就好,还怕你不肯出门。”萧东铭上前,“你回东都这么久,我们兄弟都不曾好好的聚一聚。如今难得双喜临门,可要痛饮一番才好。”
同桌而席,兄弟两倒也说得尽兴,左不过是萧东离在外的见闻趣事,朝中哪位大臣闹的金殿笑话。
及至入夜掌灯,亦是笑声不断。
期间,辰宿上前为两人添酒,烛光中,更是唇红?白,容色极好。若是换上女儿装,便说他是女子,怕也人人皆信。
可惜萧东离至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
两兄弟说的都是不痛不痒之事,真正的关窍,谁都不肯先说。
萧东离自然有的是耐心,瞧着外头的夜色笑道,“时辰不早了,臣弟就先行告辞。”
“三弟!”萧东铭起身,“你……真的要娶年家小姐?”
他心头冷笑,到底是说到点子上了。萧东离眸色微暗,“臣弟如今的状况,二哥也都看到了。多个人,多一点照顾,有何不好?”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外头传言,父皇回到宫里龙颜大怒,皆因你抗旨不遵。”萧东铭俯身蹲下,与萧东离平视,“三弟,是真心想要成亲?”
萧东离平静的望着他,“不然,二哥以为臣弟是闹着玩吗?父皇有旨,午门见。”
音落,萧东铭显然仲怔了一下,“午门见?”
他笑而不语,只是半垂着眉睫,徐徐转动轮椅往外而去。
萧东铭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萧东离离去的背影。想了想,上前几步追上萧东离,“三弟,我问你一件事,不知你可否如实回答?”
萧东离顿在门口,“二哥是想问我,为何会回来?”
闻言,萧东铭不语。
外头夜色极好,月明星稀,银辉洒落天地间,若银装素裹般令人动容。
“因为觉得累了,想回家。”他淡淡道,“可是回来了,却发觉何曾有过家。原来,在哪都是一样的。”语罢,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睇了萧东铭一眼,“二哥明白这种感觉吗?”
繁华世,富贵身,赢了浮名何能?
萧东铭以手按住他的肩,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皇家,才是世上最人情淡薄的地方。
可是身在皇家,谁都身不由己。
萧东离笑了笑,“如今这样也好,臣弟废了,心却活了。”
言罢,青墨推着他缓步离开。
夜风微凉,月色清冷。
鬓间散发微扬,月辉倾泻而下,他额角的金饰越发璀璨若琉璃,灿若星辰漫布。
“三爷?”青墨望着他被风吹乱的发。他在后头看不见萧东离的容色,却能感觉到来自萧东离的孤寂,“二爷没对您怎样吧?”
他摇头,“我都这样了,他还能怎样?”
“只是他身边那个辰宿,一直在爷身边晃来晃去,倒有几分可疑。”青墨道,“好似有些不太对劲。”
“连你都看出来了。”他淡笑,“不过,屋顶上那个才最出其不意。”
青墨颔首,“二爷的贴身侍卫,风烈?!”
“他的功夫,较之你如何?”萧东离问。
青墨想了想,“未交过手,尚不知深浅,最多不相上下。”
上车时,他看了看漫天的银光,“她……是不是也知道了?”
“三爷别想了,该知道的都会知道。”青墨轻叹一声。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唇角溢开一丝苦笑。知道了,会有怎样的感受?会疼吗?那……还是别疼,怎么舍得让你疼。
呼啦一声白鸽振翅声响,上官靖羽愕然抬头,窗口立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她想了想,便从袖中取出那枚哑笛吹了一下。
白鸽迅速落在了她的案上,脚踝处,一管小竹棍,显然是飞鸽传信。
是……重锡?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115章 是你们撞的小姐!
上官靖羽不自觉轻笑,解下白鸽脚上的信件,小心的摊开来。
上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想你。
犹记得那一次在食为天,他也是这般的肆无忌惮。
事实上。不管在哪,他从未掩饰过对她的情愫。她不管是真是假,只觉得心里没有抵触,便也由着他去。
想了想,她执笔亦回了两个字。继而塞进小竹棍里。
双手捧着白鸽,在寂冷的夜里。放飞在月色清冷之中。
白鸽振翅飞去,她便静静的站在窗口,手里捏着那张信件,唇角如月弯弯,眼底月辉满满。
信鸽飞回无影小筑的时候,恰好落在竹楼窗口。
黑暗中,有人端坐轮椅轻笑,顾自呢喃,“看样子她还没睡。”
解下鸽子腿上的信件,入目便是绢绣的字体,上头只回复了两个字:加衣。
银面男子走进房间,继而传出低低的交谈声,“公子,眠月楼来报。说是看见了傅少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重锡淡问。
“没有,傅少鸿只是在门口站了站,而后就回了镇国将军府。并未留宿,也没有找姑娘寻乐子。”银面男子据实禀报。
重锡稍稍一顿,这才道,“总归是惜命的,怎么也不敢拿傅家三代单传的性命开玩笑。”
“只是卑职不明白,公子何必费这心思在这浪荡少爷的身上。”银面男子音色不解,“公子莫不是因为傅少鸿对上官姑娘有意,所以想借此断了他的念?”
“傅家也算满门忠烈,不该就这样毁于一人之手。傅少鸿虽说顽劣至极,但本性不坏,若是善加调教。许是哪日能有莫大的用处。朝廷之上,如今堪与委任大用的,早已不多。”重锡轻叹,“如今的朝堂,一个个食君之禄,却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
“天下太平已久,要居安思危怕是不易了。”银面男子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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