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这是什么东西?”年世重不解,结果那东西,快速走到灯火底下一瞧,瞬时面色骤变。当下昂头吩咐。“所有人都出去!”
见状,年玉莹整颗心都提起,急忙起身,“哥,怎么回事?”
“你这东西哪儿来的?”年世重忙问。
年玉莹道。“我是在地上捡的,也不知是谁丢的。”
她自然不会告诉年世重。这东西极有可能是丞相府那丫头掉的。于是乎便胡乱搪塞,年世重知道她去拦了素颜的道,却不知这东西也是素颜之物。
“明黄绣龙,只怕是大内的东西。”必定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拥有的,这上头的黄布,可是绣着显而易见的龙纹,那断然是皇家之物。
年世重急忙打开袋子,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东西。
长条状的金疙瘩,像极了印鉴,以龙凤交合之纹路雕刻,一眼看去雕工精致,可谓栩栩如生。这倒也罢了,最让年世重心惊胆战的是底部,竟然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
手一抖。他险些将这东西丢出去。
这可是烫手山芋!
“如朕亲临”代表着什么?那就是皇帝!可皇帝不曾出宫,这东西又是谁的?若是皇帝之物,为何会有龙凤?向来皇帝印鉴,玉玺乃至任何信物,都只刻龙不刻凤,怎的这个还有凤?
凤乃后宫之主的意思,可是当朝太后早逝,皇后亦薨逝多年,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东西……
这下子不但年世重愣了,便是年玉莹也瞪大了眸子,“哥,这个东西……是不是皇宫里的?”
“拿着这个东西之人,想必身份极为尊贵。只怕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年世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手中沉甸甸的东西,“这东西,忽然让我想起了当年参军之时的一件事。”
“什么事?”年玉莹急忙追问,她万般没想到,素颜那个泼辣的丫头,还会有如此身份背景。心下又慌又乱,若这东西真的是素颜的,想必……自己会被报复!
“传闻先帝在位,感念太后福祸与共,曾昭告天下:与卿共执江山。当时我地位卑微,知道得也不多,只是听闻好似有一件龙凤信物为证。”年世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龙凤印鉴放回袋子里,“这东西暂且交由我保管,此事不许与任何人提起。”
年玉莹重重点头,早已吓得面色苍白。
“如果真是那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民间?”年世重不解。
要知道,若是真有此物,早该在太后死的时候,就随葬了,怎么可能还留在外头。如今这东西流落在外,是不是意味着宫禁将生变?
还,是不能贸贸然还给皇帝的。
拿着这东西,等于拿着大朔的半边江山。先帝虽死,可是人死威犹在,很多事并非外表看得如此简单。就连当年先帝的死……
外头,管家跪在门口,“将军,宫里来人了。”
年世重第一时间将东西收入袖中,“马上过去。”继而拍了拍年玉莹的肩膀,“小不忍则乱大谋,玉莹你不小了,很多时候不可任性而为。你的事哥哥会为你做主,但前提是,这段时间你莫要再出去闯祸。”
年玉莹点了头。
这次,让她闯祸,她也不敢了。
那东西如果真的是素颜的,被素颜知道是她捡了,还不定会有什么后果。她哥哥不是说了么?能拥有这东西的人,必定身份尊贵。
年世重出去的时候,宫里的马车已经在等候。
上了车,便直抵皇宫。
漏夜入宫,想当然是为了这场婚事闹剧。
果不其然。
偏殿内,皇帝萧盛正襟端坐,上官凤陪在一旁,萧东离坐着轮椅默然不语。
年世重快速上前,跪身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萧盛轻叹一声,继而看了萧东离一眼。
萧东离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漠然的望着恭谨至极的年世重,照样一语不发。
“今日这件事,朕知道,委屈了爱卿与令妹。”萧盛起身,扳直了身子站在萧东离身边,而后冷哼一声,“然则事情已经发生,朕也是……”
年世重扑通跪地,“臣该死,臣不该惹皇上忧思。此事本是臣的家事,劳皇上费心赐婚,已然是殊荣备至。虽然现下……但是臣依旧感沐圣恩,不敢言委屈。让皇上为难,是臣的不是,请皇上恕罪。”
这一番言辞恳切,果然是忠臣良将。
“你都看见了,还有何话说?”萧盛扭头望着萧东离,“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儿臣已经去过午门。”他没有多言,依旧口吻清浅,淡然的容色,宛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你!”萧盛冷然。
上官凤随即躬身道,“皇上息怒。”
闻言,萧盛拂袖,冷哼一声坐定。
见状,上官凤道,“皇上,此事已然成了定局,就无谓再提,否则不是往年将军的心头撒盐吗?”说着,轻叹一声,“三皇子不愿娶,想来是因为自己这身子。皇上,归根究底,错就错在那个刺客。”
一听刺客二字,皇帝的面色稍瞬即变。布沟巨亡。
他僵了脸,略带异样的神色,瞧了一眼萧东离的双腿,“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年爱卿,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在朕的接受范围内,朕能许你不少东西。”萧盛道。
皇帝坐拥天下,他所拥有的东西,自然是数不胜数。年世重若是想要,此刻封王封爵也不无可能。毕竟皇帝欠了年家一个交代,让年玉莹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年世重伏跪在地,“臣有今日,乃皇上一手所授,臣不敢居功不敢言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缺。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一来,皇帝反而有些窘色,挑眉看了上官凤一眼。
上官凤随即道,“皇上,年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乃栋梁之才。既然年将军什么都不要,不若皇上许个诺,将来为年姑娘寻个如意郎君。皇门贵胄,任其挑选。彼时皇上另行赏赐,也是极好的。”
萧盛点头,“年爱卿可是满意?”
年世重自然忙不迭谢恩,好一番圣君贤臣的模样。
萧东离至始至终都没发表意见,好似由始至终,他才是个局外人,看着所有人做戏,他倒乐的清静。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等到萧盛处置了这边的事情,这才掉过头问他这个,无论何时都会被忽视的儿子。
萧东离一笑,“父皇处置得极好,儿臣无话可说。”
“没用的东西!滚回去!”萧盛拍案而起。
“皇上息怒!”上官凤随即躬身行礼。
萧东离躬身,“儿臣告退。”语罢,真当退出了偏殿。
“臣告退!”年世重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随即行礼。
萧盛拂袖,年世重急忙退出偏殿,留下上官凤跟着皇帝。
“皇上?”上官凤行礼。
“那件事,真当是太子?”萧盛冷眸。
上官凤颔首,“是。”当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巾绢包裹之物递到萧盛跟前,“刺客已死,这是在刺客身上找到的。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百度@半(.*浮)生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混账东西!”萧盛怒然,“朕还没死,他就那么眼巴巴的要等着做皇帝吗?”
“臣,不敢妄言。”上官凤跪地。
圆滑得不留一丝痕迹。
萧盛切?,心道,早晚要废了那逆子。
上官凤不动声色,若不是他提及当日狩猎的刺客乃是太子所为,皇帝未必会松口放过萧东离。这个儿子虽说救了他一命,但君无戏言,有时候皇帝出尔反尔比杀子更可怕。
这头,年世重已经在宫道追上了萧东离。
“三皇子请留步!”年世重上前。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157章 难道还要再等一辈子吗? 谢谢大家的钻石
“年将军有事么?”青墨拦了手,容色冰凉。
“不知可否问三皇子一个问题?”年世重道。
萧东离扬眉,“不能。”
闻言,年世重一怔。
却听得萧东离继续道。“青墨,回去。”
“三皇子!”年世重上前,“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问不问都是一样,我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萧东离半侧过脸。漫不经心的睇了年世重一眼,“年将军还是好好做你的忠臣良将。别的就不劳费心。”
语罢,青墨会意的推着萧东离往外走,没有再回头。
年世重站在那里,微微眯起了双眸。
这个看似双腿残废的三皇子,言语间处处透着戒备,处处透着教人无法猜测的深意。那张看似绝世的容脸,仿佛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惯的平静如水,没有半点波澜。
难道真的如外界传闻,三皇子与上官靖羽有关系,是故他为了上官靖羽,宁死不娶玉莹?
猜不透,看不透。
青墨推着萧东离出了宫门,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
“三爷知道年世重想说什么?”青墨禁不住问。
萧东离莞尔。“他想知道为何我宁死不娶年玉莹,却是打着侧的想从我嘴里掏出话来。”
“爷是说,年世重是想确定你与上官姑娘之间……”青墨蹙眉,“想不到年世重的心思如此之深。”
“他虽出身行伍,但比莽夫却多了几分脑子,可惜比之上官凤,还是略输一筹。”萧东离揉着眉心,“当心点,年世重不是好对付的。”
青墨颔首,“是!”
车子行到一半的时候,萧东离忽然道,“去无影小筑吧!”
三王府空空荡荡,还不如无影小筑。至少他能看见墙头的蔷薇。纵然并非真的,却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及至无影小筑,萧东离看一眼内外黑漆漆的地方,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下去。
青墨不语,小心的推着萧东离往里头走。
然则走到一半的时候,青墨陡然神色一紧,下意识的要上前,却被萧东离一把按住了手腕。
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屋里有人。
天上弦月如旧,没有半点光亮。
屋内屋外不曾掌灯,自然也看不清内外的状况。
有清晰的脚步声从里头缓缓走出来,一步……两步,三、四步……
宛若步步生莲。更似踩在他的心尖上,落在他的心坎上。
萧东离僵直了身子,呼吸一窒,视线死死的盯着那抹身影,渐渐出现在漆黑的夜里,出现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谁都没说话,青墨悄然退去。
空荡荡的院落,隔着午夜的黑幕,感受着彼此熟悉的呼吸和心跳。
不管是谁的出现,都能乱了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他低头一笑,淡淡道,“若你喜欢重锡的模样,我便换回来。”
她不语,依旧伫立门口,没有继续上前。
见状,萧东离的呼吸有些沉重,“我就知道,那些东西不该交给青墨。”
她还是没说话。
萧东离深吸一口气,“既然都知道了,那么……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布肠大巴。
“一个人要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她问,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他一怔,“对不起,我骗了你。”
“那你敢不敢,骗我一辈子?为何要这么早就戳破,不让我再做一会美梦?”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萧东离,你明明都记得,还要看我出糗,看我瞎子摸象,看我装得如此辛苦,你觉得好笑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笑话。”
“笑或哭,我都陪着。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还在乎这些吗?”他道,“不管你想怎样,我一直都在,不曾离开过。”
有泪划过唇边,好苦。她艰涩的笑着,黑暗中抓紧了手中的埙,“骗我说你是重锡,是鬼医弟子。还骗我吹埙,骗我吃药,骗我吃糖葫芦。你就是个骗子,十足的骗子。”
“是。”他点头,“我只是想重新开始。”
“那你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吗?”她问,声音轻颤。
这是搁在她心头的刀,动辄鲜血淋漓。
四下无声,好一片死寂沉默。
谁都没有再说话,冬日的天,冷风刮过面颊,教人冷得入骨。
“我忘记了很多事,不管你信不信,很多事我已无法解释。”良久,他温软的声音才徐徐扬起,像极了午夜里的埙声,带着几分低沉,几分萧瑟。
“那你现在算什么?”她忽然将盒子丢在地上,“来补偿前世亏欠我的一切?还是来做个了断?”
“都不是。”他道,“我只希望,能守着你。我不会娶年玉莹,永远都不会。我能给你的,是我给得起的最好的东西。”
她险些哭出声来,“那你的命呢?”
“我这条命,只能是你的。”他淡淡的开口。
“萧东离,我该拿你怎么办?”她泪如雨下。
“把心交给我,我带你走。”黑暗中,他的口吻平静得教人心疼至绝。
“那你的九五之尊呢?”她泣问。
轮椅慢慢的朝着她而去,“这天下是谁人江山,与我何干?与我有关的,唯有你。九五之尊,不如你的嫣然一笑,如画河山不及阿靖一人。”
终于,他到了她的跟前。
事实上,从赋兴楼开始,所有的事情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他刻意改变原本的轨道,她亦刻意去更改原来的宿命,殊不知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的退避,造成了她与二皇子的婚约。
这便是截然不同的局面。
人与天斗,难免有得有失。
“还来得及吗?”他问。
她蹲下身子,抱膝低低的哭着。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跟前哭得像个孩子。黑暗中,她只是埋头哭着,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慢慢抚过她的额发,喉咙里哽咽着,发不出一丝声响。
看她落泪,他心如刀割。
“我不想再错过你。”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不管你想怎样,哪怕是扶植上官致远接手上官家,我都可以帮你。我答应你,不要皇位,不要江山,不要御羽山庄,不要所有的一切。这天下,穷尽一切,我只要一个你。”
那一瞬,上官靖羽干脆嚎啕大哭,“这话你前世为何不说?以前不说,何苦现在说?”
他一怔,只是心道,因为来不及告诉你。
来不及,便错过。
错过,于是便成了一生。
指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捧着她的脸,黑暗中,他看见她如黑曜石一般璀璨的墨瞳,“现在不说,难道还要再等一辈子吗?”
日更结束!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158章 我不想骗你
有泪,滚落在他的掌心。
他哑然一笑,笑声带着几分急促的喘息,忽然将她抱起置于双膝上。双手死死的拥着她。她便搂着他的脖颈,趴在他的肩头,一如上次般哭得像个孩子。
是悲是喜,是爱是恨,唯有自己知道。
她听见他伏在自己的耳畔。低低的吟着初见时的那一句,“相见若不见。动如参与商。”
泪,哗然而下。
她终于听见了他低哑的哭声。
相见欢,泪满衫。
谁把刻骨当过往,谁用刻骨换今生。
“对不起。”他用力紧拥,力道之大,几乎要令她窒息。
这一句对不起,含着多少辛酸苦楚,想必只有彼此心里清楚。可是他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她却始终无法看清。
“很多事,不是不肯告诉你,而是不能说。”他吻着她的脖颈,“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泪流满面,“为何现在不能说?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何和年玉莹……”
他堵住她的唇,唇?相濡间,她只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舌尖相抵,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那是他最喜欢的蔷薇花,淡淡的,像极了那年那月那日的美丽。
她仰头望着美丽的蔷薇架,他忽然拥她入怀,深情依旧。
黑暗中,他拼命汲取她口中的甜蜜,仿佛此生所有的爱恨都在此刻绽放。
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她却看不见黑暗中的他。模糊的视线里,她只觉得何其不真实。
终于,他松开她,将几近软瘫的她抱在怀里。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轻吻她微凉的眉心,“永远不要追问过往之事,我只能告诉你,不管曾经还是现在,我这身这心,都不曾碰过任何人,装过任何人,唯你。”
她一怔,娇眉陡然蹙起。“你是说你和年玉莹……”
他没有解释,仿佛也不愿解释。
她不懂。
何以能说得清楚的,却要……
她想问清楚,为何当初要灭她上官一家,可是他那一句“永远不要追问过往之事”,愣是让她所有的话语堵在咽喉,吞不下,吐不出。
这中间,似乎并不寻常。
她当年不曾涉朝,自然不知其中利害,当初一纸圣谕就灭了上官家满门,她身处冷宫,根本来不及问也无法问。
“还想让我堵你的嘴?”他深吸一口气,以唇抵额,没有低眉。
她伏在他的怀里,嗅着熟悉至极的属于他的淡淡香气,微微垂下眼帘,“你的双腿,是怎么回事?”
“真的瘸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上官靖羽骤然抬头,几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为何?”
他摇头,淡淡道,“天意。”
却能感觉到她的指甲,几近嵌入他的手背,终归轻叹一声,“如此也好,不必尔虞我诈,不必争权夺势。什么皇位之争,什么储君之夺,都会远离我。彼时待你安排妥当,我就能带着你,走得越远越好。”
“你治得好我的眼,我也能治好你的腿。你不是说,只要用我的血,就能治得好吗?”她深吸一口气,“我的血……”
“师父所授。”他不多言。
她迟疑,“师父他还好吗?”
“怎么,你们认识?”他问。
她蹙眉,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忍住了。他的意思是,很多事,他真的忘了?前世,她可是鬼医弟子。怎的他这是……
四下黑漆漆的,他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音落,她便看见他手中的玉蚕丝顶端,在车扶手上轻轻滑过,瞬时燃起少许火星。兰指轻弹,火星若流星般滑过她的眼前,顷刻间四散而去,廊檐下的数盏灯笼瞬时全部点亮。
突如其来的光照,让她极不适应的闭上眼睛。
昏黄的灯光下,他以手遮在她的眼前,稍许才道,“没事。”
她徐徐睁开眼,他的掌纹近在眼前。
伸手,缓缓按下他的手,上官靖羽起身落地,“那么现在看清楚了吗?”
萧东离点头,四目相对,两人平静的神色如出一辙。一个平静无波,一个眸中无澜。分明是心潮澎湃,分明是万千话语哽咽在喉,此刻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布肠丽巴。
她不知道他为何也会重活一世,更不知道,为何这一次的萧东离会有御羽山庄这样的势力?她不懂,真的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许她多问。
似乎,那是个不能碰触的秘密,一旦解开……
心头极度的不安,她猛然间想起他说的那句话,伸手便去摸他的额头。萧东离不躲不闪,任由她掀下他眉心的假皮,露出眉心鲜红的朱砂。
她一怔,“为何会有这个?”
他笑而不语。
“真的会消失吗?”她的声音带着哭泣过后的颤抖。
他微微垂眸,“我不想骗你。”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我替你治好双腿,等我……处理了上官家的事,我……跟你走。”
萧东离像个孩子般,噙着泪,却笑得欢愉。
他点了点头,“好。”
不远处,素颜双手抱胸,扭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青墨,“跟个木头一样,这么好的事情,也不笑一笑。”
青墨回了素颜一眼,“如果不是你,会更好,那我便笑。”
“你!”素颜撇撇嘴,如果不是自己理亏,此刻必定骂得他毫无招架之力。现在吗……青墨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每次办事都是半吊子,结果……什么都没办好!
揉了揉肩上的伤口,素颜看一眼坐在回廊里发愣的芙蕖,心下嘀咕,“这丫头最近老是走神,该不是春心大动,喜欢上哪个了吧?”
青墨蹙眉,“你管好你自己吧!”
素颜斜眼看他,“不说话会死啊!当你的木头,做你的门神,摆你的冷面,你管我干嘛?有本事你也去动春心?看你这样的木头疙瘩,还有谁会喜欢!”
“与你无关!”青墨依旧不冷不热。
吵架,最恨遇见这样不冷不热的主。
你吵了半天,他回你一句不疼不痒的,却能将你气得跳脚。
罢了罢了,素颜也是摸惯了青墨的性子,掉头便朝着芙蕖而去。
芙蕖低头,以手指绞着衣角,抿唇低低的笑着。
“喂,笑什么呢?”素颜忽然问。
惊得芙蕖整个人都跳起来,面色瞬时红一阵白一阵,“没、没什么,替小姐高兴而已。”
“是替阿靖高兴,还是自己偷着乐?”素颜打趣坐下,“对了,你每天晚饭后总要溜出去半个时辰,到底去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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