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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见状,上官靖羽跪了下去,脸上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表情,“爹若是想惩罚我,阿靖没有怨言,只求爹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上官家的人,不管是对是错,一旦做了决定,就该做到底。”上官凤冷然低斥,“就算杀人,若然要杀,就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爹小时候,是怎么教你的?”
上官靖羽愕然抬头,下意识道,“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很好。”上官凤起身,“今日,爹就要告诉你另一句话,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一旦决定动手,就必须致人死地,不留余地,明白吗?”
“阿靖谨记父亲教诲。”上官靖羽俯首。
闻言,上官凤松了一口气,“起来!”
上官靖羽起身,“爹莫不是心疼了吧?”
“年岁渐长,越发的油腔滑调。”上官凤轻斥,“这上官家,独你的性子和心智最合我意,可惜——若你是男儿该多好。”
“这话爹说过多回,若阿靖是个男儿,只怕早就流连花街柳巷,爹到时候又要后悔。”上官靖羽打趣。
上官凤轻叹一声,扭头望着案上的那些书信,饶有兴致的拿起了那块庄主令,“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上官靖羽自然是明白,打从事情开始到现在,上官凤的注意力,其实都落在这东西上头。那可是御羽山庄的庄主令!
惊天的财富,能让多少人父子反目,兄弟残杀。
“早前元宵节在街面上看着喜欢,就买了一块玉牌,送到玉器店雕的。爹您瞧,后头还有我的名字不是!”上官靖羽笑得稚气,一脸的无害。
上官凤蹙眉,“是吗?”继而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还有很多吗?”
音落,上官靖羽随手便从袖中取出另一块庄主令,“喏,爹还要吗?我身上就只带了这么一块,鸿羽阁里还有。爹若是喜欢,随便挑一块就是。”
“爹什么没见过,还要你这东西。”上官凤笑了笑,“左不过你做这么多的东西,只是为了对付暮雨?”
“那爹以为呢?”上官靖羽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的庄主令,时而对着烛火照着,时而又有一下没一下的放在手中抛物。看上去倒不似作假,好似这些也不过是女儿家的玩物。
上官凤随手便将庄主令丢在了案上,“好了,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语罢,上官凤拂袖离开。
直到上官凤走出了自己的世界,上官靖羽才捡起了案上的那块庄主令,瞳仁微敛,手心早已濡湿。后头,素言和芙蕖快步走进来。
“怎么了?”素言问。
“回去再说。”上官靖羽将两块庄主令全部带回鸿羽阁。
一路上,谁都不说话,上官靖羽走得飞快。
素言和芙蕖是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她,素言进相府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在上官靖羽的脸上,看到一脸的杀气腾腾。
进门的瞬间,素言转身关门。
可门刚刚关好,身后便传来一记响亮的打耳光声音。
素言一怔,转身便看见芙蕖跪在了那里,上官靖羽一脸的森冷戾气,“还记得我上一次为什么打你吗?”
芙蕖僵在那里,没有做声。
“这次我打你,是因为你蠢,蠢得宁可去相信暮雨也不肯相信我。知道方才我为何只字不提你和五姨娘?你知不知道,只要暮雨漏了口风,我爹一定会杀了你永绝后患。”在后堂,上官凤的那些话,说的不单单是暮雨,还有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
只要不被上官凤所信任的,只要有一点可疑之处,都该死。
这是上官凤的处事法则。
“你还是利用了我。”芙蕖苦笑。
“从你换水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而后你去接触暮雨,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苏月一直都是我的人,但是不到关键时候,她是绝对不会来找我的。”
“你每次跟苏月接触,她都会第一时间跟我互通消息。我知道,在我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庄主令,而你熟识我的一切,一定会拿着这个去跟暮雨交易。”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这相府,除了暮雨心生异心而且是年家人,除了她,你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帮你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险些走上跟你姑姑一样的路?”
芙蕖跪在那里,“大不了,就是一死。”
“死?”上官靖羽猛然蹲下身子,“你以为死能解决问题吗?如果死能解决的问题,就不会衍生出这么多的恩怨纠葛。”
“那你还想我怎样?我还能怎样?除了去找暮雨,我没有别的办法!”芙蕖落泪,几近歇斯底里,“难道要我跟你说,小姐,你帮奴婢报仇吧!小姐,你能还奴婢一个公道吗?你能吗?那是你爹!你能吗?”
上官靖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死死的盯着眼前泪流满面的芙蕖,“我说过,我会还你们季家一个清白。为何,你从未信过?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我说的,你何时信过?”
“我们的生死之交,就如此的不堪一击吗?暮雨是谁?我是谁?芙蕖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上官靖羽僵冷了身子站在那里,“你太让我失望了。”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76章 计中计,局中局6
“杀了我吧!”芙蕖重重合上双眸。
“若我要杀你,何必等到现在。”上官靖羽冷然,“我要杀你,早在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我就能永绝后患。”
闻言,芙蕖睁开眸,缓缓垂下眼帘。
“你这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做给谁看?”上官靖羽缓了口吻,将她搀了起来,“对自己绝望,那才是真的绝望。”
芙蕖哽咽了一下,“我也不想的。”
“我知道,否则你不会等到今日才把庄主令交出去。”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还记得我问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她说。粗茶淡饭。自己自在。
“我成全你。”上官靖羽仿佛下定了决心,红了眼眶,“相府,你是留不得了。”
芙蕖抬头。这个结局,是她从未想过的。她以为,自己会死,至少也该九死一生。可是上官靖羽放过了她!
“我给你置办了一个小院。你去吧!就算你想走,卖了房子也能得一笔银子。”上官靖羽连她的退路都已经想好了,“若是想走,记得不要告诉我,我会舍不得。”
音落瞬间,芙蕖已经泣不成声,“对不起,小姐。”状共每圾。
“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世上原就没有对错。凡事有因才有果,而我只是父债女偿。”上官靖羽递了帕子过去,“别哭了,人生那么长,一辈子哭哭啼啼的,那该多痛苦。哭也是活着,笑也是活着,不如笑着活。”
芙蕖狠狠的点头。“我没打算对付你。”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否则,芙蕖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上官家的人做事,素来是永绝后患的。可是正如上官凤所言,后悔就别做,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这两个庄主令,都是假的?”素言插了一句嘴。她听得上官靖羽和上官凤在后堂,是这样说的。
上官靖羽缓步走过去,取出两块庄主令,“有一块是真的。”
“那你也敢交给你爹?”素言瞪大眸子。
“我爹疑心重,你若遮遮掩掩的,反倒惹人怀疑。既然他想要,我就给他。我越不在乎,他就越相信我的话。”上官靖羽当时亦是一身的冷汗,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打消父亲的疑虑。
可如果不这么做,她爹就会起疑。
上官凤的为人处世,身为女儿的上官靖羽,自然是心知肚明。就算是女儿,上官凤该怀疑的时候,也绝不会排除在外。
但是现在,上官靖羽要做的最要紧的事,就是杀了暮雨。让芙蕖的身份,让自己御羽山庄庄主的身份,彻底消失。
知道这件事的,还有一个暮云。所以上官靖羽在等暮云来救暮雨。天亮之前,如果暮云没来,上官靖羽只能先杀了暮雨再说。
“接下来会怎样?”素言问。
“盯紧暮雨。”上官靖羽眯起危险的眸子,这个表情像极了她的父亲,“不管是谁来救她,格杀勿论。”
芙蕖眸色微暗,过了今夜,就该是她离开相府的时候了。
“小姐?”她止了抽泣,声音带着哭腔,到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靖羽想笑,扯了唇,却发现自己险些落泪。她握住芙蕖的手,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了,都过去了。出去之后,好好生活,一个人在外头,不比相府。我——我会去看你的,你也可以常回相府——”
蓦地,她眉头微蹙,握着芙蕖腕部的指尖稍稍一颤。羽睫止不住轻颤,却是改了口风,“芙蕖,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我会给你找两个人伺候着。此外,自己饮食莫要吃那些寒凉或者燥热之物,不要跑不要跳,尽量保持心情愉快。”
芙蕖蹙眉,“小姐你在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有些啰嗦,上官靖羽的脸上不知是欣喜还是忧愁,竟显得有些尴尬,“没、没什么,我只是让你近日吃些清淡的,不要想太多。白云苍狗,白驹过隙,都不过眨眼一瞬。看淡一些,别让自己为难。”
“小姐——”芙蕖半垂下眉眼,“我不恨你。那天,我只是、只是猪油蒙了心。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想伤你。”
上官靖羽淡淡一笑,指尖拨开她面上的散发,“换做是我,也会这样。你不必内疚,我也不曾怪过你。只是现在,我想问你一句。你不恨我,那么傅少鸿呢?”
心头一窒,芙蕖绷紧了唇线,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那就是心头还怨着吧!
就算没有恨,也是过不了心头那一关。上官靖羽忽然觉得,此刻的芙蕖,像极了当日的指尖,为了仇恨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深爱之人。
其实转念一想,谁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每一天都该是偷来的,就该好好的活,既然如此何必为难自己。
杏花阁外头,蛰伏着大批的护院。
但是,有人动作更快。
黑衣蒙面,直接进了暮雨的房间。
房内烛火微弱,哔哔啵啵的燃烛声,让死寂的房间,越发透着几分阴森。暮雨坐在桌边,华美贵重的桌布上,摆着三样东西。
匕首、白绫、毒酒。
三选其一,留全尸。
这就是上官靖羽给她的结果。
修长的指尖,缓缓抚过冰冷的匕首,拔出匕首,刃口锋利。光华的匕首面上,倒映着她黯然失色的容颜。
犹记当年俏红颜,不染胭脂亦姣然。
错信周郎东风误,红粉骷髅覆白绫。
“当年,你把我从村子里带出来,你说你喜欢我,转头又送我去了太子爷身边。太子爷又为我安排,偶遇了上官凤。从此,我漂泊无依,你高官厚禄。”暮雨坐在那里,定定的望着锋利的匕首。
“你总说,很快就好。可是我问你,会有多快,你总是没有答案。如今,我知道答案了。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也从未想过要带我走。”
放下匕首,她深吸一口气,捧起了华贵的白绫。唇角带着冰凉的苦笑,“白绫价贵,富人用来自尽,穷人却是摸都摸不得,见都未曾见过。”
她这一生,换来了年世重的步步高升,换来了哥哥的副将之位。
可她自己呢?
只换来三尺白绫,黄土一抷。
可笑吗?
真的好可笑。
这一切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到了濒死的那一刻,竟变得毫无意义。所有的富贵荣华,都比不得一口呼吸,一点温度,来的重要。
后窗有轻微的颤动,有脚步声停驻在她身后。
心里的希冀骤然燃起,“哥?”
暮雨骤然转身,见着一名黑衣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是我哥让你来救我的?”见状,暮雨急忙跑去收拾了一些细软。
梳妆盒里,摆着一枚精致的步摇。琉璃为坠,白玉杏花,流苏轻摇,那是年世重当年送给她的东西,也是她此生最中意之物。
黑衣人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必带了,我不是来带你走的。”
手上一怔,暮雨扭头望着他,“我哥不打算救我?”
“副将大人吩咐,送小姐上路。”黑衣人说得冰凉。
冰凉的何止是话语,还有心,还有此生的温度。
“不不不,我哥不会这么对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暮雨不断的摇头,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间,最后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滚落。
那种被至亲弃如敝屣的感觉,犹如剜心之痛。
黑衣人缓步走到桌案旁,扫一眼桌上的三样东西,微微眯起了眸子。顾自倒了一杯毒酒,端着走向暮雨。
暮雨瘫坐在地,早已泣不成声。
“喝吧!”黑衣人开口。
望一眼杯中酒,酒香四溢,却也是毒性极烈。
“你死了,别人才能活得更好。”黑衣人递了过去。
暮雨抬头,迎上他的眸,深邃幽冷,便是那一刻,她忽然神情一怔。也是在这一瞬间,黑衣人快速将毒酒灌入了她的嘴里。
不待暮雨吐出,他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暮雨不慎,直接被他按到在地。
口鼻不能呼吸,喉间便迫不得已的吞咽。毒酒入腹,毒发入骨。她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双手死死的抓紧他的手腕。
可是他的手劲太大,她根本使不出力。
有泪沿着眼角不断的滚落,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宛若千言万语,宛若万般怨恨。可不管眼睛里想表达的是什么,都只能来世再说了。 /~半♣浮*生:.*?@++
挣扎越来越弱,她瞪着眼睛,握紧的手渐渐的垂落在地,再也没有动弹。
他低眉,看着地上的女人,瞳孔已散,这才松了口。
暮雨的唇角,泛出少许血迹,唇瓣已经青紫。
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再也没能闭上。如泣如诉,如怨如恨,带着此生不甘。
黑衣人不动声色的将暮雨抱起,平稳的放在床榻上。瞧一眼她死不瞑目的容色,一语不发的将那枚步摇平静的插入她的发髻中。
他在床沿只伫留了一两秒,终归消失在寂冷的房间里。
宛若,从未来过。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77章 你就是上官靖羽?
翌日清晨的丞相府,超乎寻常的冷清。换句话说,是弥漫着冰冷的死气沉沉。
打开暮雨的房门,上官靖羽带着芙蕖和素言走了进去。
乍见暮雨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模样,素言第一反应就是抬手,遮在了上官靖羽的眼前,“别看,好丑。”
上官靖羽握住她的手,徐徐拽了下去,“活着都不怕,死了还有什么可怕?”语罢,她扭头望着芙蕖。
芙蕖的脸色青白交加,如果不是上官靖羽放她一条生路,她会成为第二个暮雨。
小蝶被处置。也不知被丢到哪个乱葬岗。
性命如草芥。
苏月走进门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奴婢参见小姐。”
“杏花阁里的人,散的散的,死的死。”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以后,你来鸿羽阁吧!正好——”她瞧了芙蕖一眼,“替了吧!”
芙蕖扯了唇,笑得比哭还难看。
后门的马车还在等着。芙蕖背着包袱上了车,上官靖羽在车上等着,“别磨蹭了,走吧,免得我爹后悔。”
走了,也就安全了。
横竖,暮雨已死,有关于季家的事情,暮雨没有吐露分毫,而上官靖羽尽量避开了芙蕖的身份,将芙蕖完好的保护了下来。
离开相府,想必上官凤也不会太过追究。
上官靖羽身边的人,上官凤鲜少插手,素来由她自己做主。
“这是你的卖身契。”上官靖羽递还给芙蕖,“以后,你自由了。”
“小姐?”芙蕖愣愣的望着她手中的纸张。红色的指纹印,是她昔年按下的。时隔多年,她——竟然重获自由。
“拿着吧!”上官靖羽将卖身契塞进她的手里,“撕了也好,烧了也罢,都随你。”
芙蕖不说话,等到马车停了,她才回过神。
马车停在一座安静的巷子口,沿着巷子往里走,便是一栋民居。小小的四合院,看上去并不那么精致,但是干净整洁。
“我不敢给你买大宅子,怕你一个女人在外头惹人注意,到时候不太安全。等着傅少鸿回来,他——”上官靖羽顿了顿,察觉芙蕖脸色微恙,随即转了口,“进去看看吧!”
推门进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小小的院落,木质结构的四合院,极尽安静祥和的感觉。屋舍,桌椅,摆设,应有具有。
许是听得有动静,从里头走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个三十开外的妇人,以及一个四十开外老实巴交的长工。
“这是翠儿,这是吴妈,这是老李,他们都是汤伯挑来的,你放心就是。”屋子里没有男人也是不安全的,毕竟——世道不太平。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以后,你们就伺候芙蕖姑娘吧!”
三人上前,“见过芙蕖姑娘。”
“小姐?”芙蕖仲怔。
“我——我就不陪你了,你随便走走吧!一如我所说,哪日你想走,跟汤伯知会一声,卖了房子就是。不必、不必通知我!”上官靖羽转身便走。
“小姐!”芙蕖扑通跪下,“奴婢——”
她深吸一口气,却是扳直了身子背对着芙蕖,“不要动不动下跪,人有傲骨,跪久了,再尊贵的人也会变得卑微。这对——他不好!”
她没敢挑明真相,只是胡乱的说了个“他”便快步离开。
上官靖羽走了,芙蕖却红了眼眶。
她们家小姐,太了解她。
知道她离开相府,除了换洗的两套衣服,便什么都没带,所以在她的房间里,早就备好了所有日需品。
知道她身上除了月例银子,已然孑然一身,便早早放了日需银子,足够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上官靖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回想自己出卖上官靖羽,联手暮雨,芙蕖只觉得自己不是人,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悔恨的泪嗖嗖往下掉。
马车在巷子口停了很久,上官靖羽终于还是开了口,“走吧。”
以后,好好的!
三、五月后,估摸着边关也该有消息了吧!
马车沿着长街慢慢走着,上官靖羽也不在意,哪知马车骤然停住,上官靖羽本就走神,瞬时一脑门磕在窗棂上,疼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苏月听得“嘶”声,心头自是一惊,急忙撩开了车帘,“小姐没事吧?”
“怎么回事?”上官靖羽蹙眉。
话音刚落,便听得外头有女子的争吵声,“我们家郡主入城,你们都给我闪开,否则别怪我家郡主不客气!”
“对方拦下了我们的车马,非要他们先过去。”素言上前一步。
闻言,上官靖羽走下马车,瞧了一眼对方的架势,又听得他们那一句“郡主”。心里有些犯嘀咕。
郡主乃是王爷的女儿,纵观大朔,能封王封侯之人屈指可数。而能将女儿惯得如此无法无天的,只怕也有甘州那位十一王爷萧赞。
那么眼下这位,莫非就是元阳郡主萧玥?
“小姐?”苏月蹙眉。
“让一让吧!”上官靖羽低语,“无谓惹麻烦。”
苏月颔首,素言便将马车靠边。哪知因为她们耽搁了时间,那边反倒不依不饶,连带着郡主也跟着下了车,大摇大摆的朝着上官靖羽去了。
上官靖羽眉头微蹙,素言和苏月随即上前,生怕对方动手伤了上官靖羽。
来的,正是入城不久的元阳郡主——萧玥。
一入城便知道萧东离已经离开东都,奔赴了边关,如今正纠结着想追去边关。这厢心情不好,这厢有遇着上官靖羽挡路,萧玥的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你是谁家的?”萧玥瞧了上官靖羽一眼,心里却有些打鼓。
眼前的上官靖羽容色倾城,气质脱俗,面对她的咄咄逼人,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萧玥想着,这样的女子,不管站在哪儿,都会格外夺目吧!
心头这样想着,骨子里的傲气却越发的不服。
“请吧!”上官靖羽并不打算纠缠,只是淡淡的开口,继而退开一步。
“问你话呢!”萧玥提高了音量。
素言刚要开口,却被苏月拽住,只听得上官靖羽道,“乡野村民,市井民女,不足挂?。”继而扭头朝着素言道,“素言,我先回去,到时候你驱车回来就是。”
“是,小姐。”素言颔首。
“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萧玥直接上前堵住了上官靖羽的去路。
身旁的丫头流盈取了画像出来,压低声音道,“郡主,她怎么跟画里的上官小姐那么相似?”
萧玥眨了眨眼睛,随手接过画像,这才仔细的打量着上官靖羽,“你是——上官靖羽?”
素言觉察不太对,食指含在嘴里,瞬时一声响,七彩雀鸟从天而降稳稳落在肩头。若是谁敢动手,她也不会客气。
“有事么?”上官靖羽不置可否。
“我离哥哥就是为了你才会抵死拒婚?为你上的午门断头台?”萧玥蹙眉。
上官靖羽眸色微敛,“道听途说,不足以信。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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