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门闲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言轻
“嘭——噗通”
阿正忽然从梦中惊醒,眼一睁手一抬,整个人在鼓起的被子里颤动了一下。
他翻个身,正面朝上,想要接着睡。
忽然感觉不对,瞪眼回头,双眼精亮。
屋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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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门闲妻 一百六十二章 人狼至交
“阿正你醒了?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乡亲们上啊!”
屋内重阳的声音和村边群起围攻的呼声同时响起。
阿正有片刻的安静,似乎是在迷糊中,两手抓着被子将小身子遮的严严实实。但耳边又密密匝匝涌入打杀呼喝的枪棒朦胧声响,他烦躁哼唧两声。
屋子里有吹到什么东西的噗响,接着就有一团火冒出,朦胧的光晕将重阳不羁的脸照亮了。他走到桌边,点起了蜡烛,屋里一切都在渐渐升起的烛火中,浸在愈来愈亮的橙光中。
阿正憋着小脸,有些颓唐地从床上爬起来。
重阳以为他要解手了,忙道:“正哥儿别出去了?小的把你的小尿盆儿拿来,你就在屋里解决吧!”
阿正皱眉,将床边的衣服套在身上,狠闭了一下眼:“拿什么尿盆?我又没说要解手。”
重阳一愣,张臂挡在床边:“那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出去帮忙了!”
那么大的打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呢!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打起来的,三更半夜,一片黑灯瞎火的,还在从村头传来的声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正好趁此机会练练手!阿正想。
就这小身板还要出去帮忙?再练过武也不能狂妄成这样……
重阳就怔怔挡在那儿,看阿正说过话后,垂着脑袋,笨手笨脚将衣服左右两衽向中间合拢。却在这时,小孩儿身子一倒,后仰朝天,脚尖蹭地,自重阳胳膊下方飞速滑出,几个动作就在电光石火一瞬。
火烛乱飞,光影撩动。重阳眼睁睁看着他飞鱼一般从自己手下溜走,夺门而去。
“这小子……阿正回来!”
重阳起身追出,衣服带起的风将桌上的蜡烛扑灭。
真是教不熟的鬼滑头,什么心思都会耍!
连程身影消失后,郑斌愣头青一样冲进了贼人的包围圈,夺过倒地之人手里的钢刀就是一阵劈砍。随之而上的男人更是没有什么招式,锄头镰刀砍柴斧,只要是不再自己村的人,就憋住一口气的乱抡。
乡间汉子没有章法的乱舞,让手持钢刀的匪徒只能抵挡。村民仗着此时自己人多,狠着劲儿往死里夯。
沉寂的夜突然就如沸水般喧闹杂乱起来,火把插满地面岸边,照亮一团混战的人群。不管是回击猛烈的乡间汉子,还是奋命抵抗的未名匪徒,都是一脸激愤,怒目喷火,皆有狰狞疯魔之迹。
娘的,竟然半夜拿着钢刀进村打劫!到了我们周家村,算你们倒霉吧你们!
而乱棍砸下的势猛,即使来人有钢刀护身,却施展不开,只能紧紧护住脑袋,挡住乱棍无眼,简直是憋屈的不能再憋屈!没有被打晕的人都怒红了眼,肺都快气炸了。
匪徒头子和其他五人化风成影,在漩涡一般的飞雾中渐渐变幻着步伐和手臂。而连程,就轻笑着,瞧着他们自以为是的花招,更疾风闪电,迅如流星,在风的背后成光,将几人手中的钢刀刮得像一面镜子,映着地面的火光四处闪耀,不住刺激着混战乱打的人。
郑斌将一锤夯在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的人头上之后,就被虚空中飞出的一人砸了个正着。剧烈的撞击风浪一般袭来,身子就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哗啦啦的将他从地上甩到斜几米远的河岸边,上半身都伸出了河岸,半个臀部堪堪搁停在那儿。
而罪魁祸首的壮实男人,是他从没在村中见过的,脸上还横亘了一条粗厚的疤——是匪徒!还在郑斌身上趴着,已经毫无意识了,厚唇恰巧堵在他两腿之间。
“靠!”郑斌喷了一句脏话,扒着河沿上长的茂盛的草,抬脚将他踹到一边。
刚从河边爬起来,郑斌眼尖的看见,又有两人像山上滚落的乱石一样气势凶猛的朝这边飞来。有了前车之鉴,郑斌猴子一样窜到一边,躲开了这两颗人肉炮弹。
成功躲避后,郑斌狠狠朝一个没有被打落水的人身上啐了一口,“让你来砸我……”
“落水的人捞出来!”
微浅的火光中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这是连程的声音。
但郑斌转了一周,一个角落不放地看,到处是纠打不清的山村汉子,哪有健壮虎躯铁血却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人影。
“不用找我,赶紧把人揪上来,不要让水冲跑了!”
连程的声音又从虚空中传出来,沉稳急促。郑斌忽然就想起自己上次被山匪袭击的事,眼眸一眯就跳进了水里。
混乱还在继续,但不管是连程一人单打,还是村民齐上的一气乱打,局势一直都倾向于周家村的人。但村中被铃声惊醒的所有妇人老人,都插紧了门,不知情势,只听到杂乱的打斗声就惊慌害怕的紧,在屋中坐立不安,抓紧了手旁的剪刀,身上一阵一阵的冷汗出不停。
村口处,有村人夯打的实在是累了,找了个阴黑的地儿一蹲,哼哧哼哧喘起了粗气。这年头,做男人还是有一把力气比较好,像他这样的,只不过抡了几棒子就没劲儿了,不行啊……
远远的就看见簇簇火把成光,照亮了一团阴暗的地界。有人擎起钢刀,反出白光刺目,朝地上一人倾倒而下,刀锋成雪,利风抽搐……
说时迟那时快,一路轻功跑出的阿正飞起直踹,如一颗炮弹,骤然炸开在那人背后。
只听“噹——铮”,被强力甩出的钢刀插进了河边的巨石上,雪光震晃,发出金属颤动的微波声音。
而蹲在地上休息的男人身子一震,倒地一滚,避开了被阿正踢倒的匪徒。看着滚在地上呼痛的人,村里汉子心跳骤升,阵阵后怕排山倒海涌来,铮铮晃动的钢刀声在耳中旋绕,眼前都发黑了。
此时哪管累不累,抡起棒子就往倒地的人身上砸,接连数十棍,直将那人打的口吐鲜血,身子渐软,昏了过去。
注意着郑斌动静的连程闻声看来,瞧见阿正小身子箭一般射来,眼眸微睁,看似一惊,实则脚下速度不减,反而更快,飞爪如刀,铁腿钳凿,风云一般穿行在剩下的三人之中。
“嗷——”
山头忽起狼嗥,林中鸟雀群起,扑棱棱飞向星夜,将此战撩拨的越发森森寒意。
投入练手的阿正倏地抬头望山,山舵如幕,隐藏在漆黑夜色中,而那辽远幽长的狼嗥,似乎还在耳边旋绕。阿正柔嫩的小嘴忽然翘起,眸光闪闪,充满了趣味和欢喜。
阿银会来吗?
有人忍痛闷哼一声,扑倒在地,竟浑实的像头熊。
阿正轻哼,轻跳起落在那人身上,嫩声道:“你们都把阿银给惊动了!看一会儿阿银出来不把你们的腿咬断!”
连程嗤笑,这孩子现在还想着那条狼?那他身边的他们都算什么?比不上一只狼?
但阿正话音刚落,山野间忽然响起窸窸窣窣之声,自上而下,渐渐恢弘。
是兽群!
连程将手边最后两个莽夫放倒,立在阿正身边,遥望黑暗深处。兽群奔腾而下,势如山洪涛涛,急促如利风,将人的心脉敲打的阵阵激荡,隐隐有崩溃之兆。
枪打出头鸟,先杀一人。高手以一敌十,身形变幻莫测。村中人似有先知,齐齐而来,倒像是他们挖了陷阱让匪徒跳。此时又有兽群将至。
接二连三的状况,竟如此诡异,将到此的匪徒惊的如同见鬼,怎一个后悔了得!
几个呼吸后,竟真的有群狼睥睨而来,毛发鲜亮如鸿,绿眸绝美凄厉,脚步却优雅的像踩在红地毯上,特别是打头一只娇小白狼,像雪山之巅最美艳的一朵雪莲,光芒耀耀。
看见这么一大群的狼,不管是匪徒还是村民,都战战兢兢的后退,腿都发了抖,连程甚至听到了牙齿打架的磕响。
他淡淡看向阿正,小孩儿却笑的及其欣慰欣喜,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看他。
连程心中哀叹一声,那只白狼啊……
似是有所感知,银毫缓缓抬头,竟是有神思一般看向了连程。
阿正却欢喜地扑向银毫,一把将其抱住,睡过半觉之后的微红小脸蹭在它柔软的白毛里,舒服的像拱进了一团棉花。
“阿银,你是来保护我们的吗?”
阿正小手抚在银毫身上,从它的长颈一直抚到尾巴。而银毫乖巧的伸出粉舌在他颈间,饶有滋味的舔了两下……
周围的火把足够将两人,不,是一人一狼的互动照的清清楚楚,可见白狼映着火光的粉舌,可见阿正眼角眉梢的喜悦。
人群和狼群,望见这和谐,又,温馨的一幕,皆目瞪口呆……
银毫将脑袋在阿正肩上晃晃,示意他先松开。
阿正不太情愿的哼唧了一声,缓缓松手,站到它身边,拍拍它柔软的脊背,语气娇哝:“你知道哪些人是我们村的人吗?”
银毫斜着莹绿的眸子睨了他一下——小看我!
阿正奔向这条狼的时候,村民都吓破了胆。但此时看着他们毫无障碍的冲破了人兽界限沟通,都干干的咽了口水。难道,阿正早就认识这条狼?
银毫无视其他人类的目光,直接转身看向身后簇拥的狼群。
片刻,那些比银毫庞大数倍的灰狼自光火中迈出,认人一般将地上倒的,和扶树站的匪徒一一围住。
连程淡淡挥手,将村里人聚到身后,没有动的人都是被狼盯住的,渐渐就成了一个包围圈,只不过是狼围着人而已。
追出来的重阳泄气又惊奇的看着阿正与银毫相处的模式,不敢相信。
包围圈外,从附近人家中拿出麻绳的汉子小心进入狼群,将已经缴械的匪徒绑的成了一堆木乃伊。除了那个瘦子被连程一个暗镖击中立弊,和掉进河里还没被找到的,其他都受伤颇重,虽负隅顽抗,但抵不住一群人的强势。
阿正蹲着,小屁股快沾到地面,双手捧着银毫的脑袋,笑眯眯看它。银毫眨眨眼,绿眸星子一般闪烁着,刺溜一下,对准阿正五官,不留缝隙的舔了上去。
“恩……”阿正抿嘴闭眼,一抹脸上的口水,拍在银毫身上,“阿银你的口水!”
银毫急促的将脑袋晃起来,毛发耸动的像刚洗过澡要脱水一般,抖的阿正脸上都是细小的尘土。
阿正两手将它的脸一遮,手指马上陷在软软的绒毛中:“臭阿银,竟然偷袭我!”
银毫长吻一咧,咕噜噜笑了起来。一人一狼不管其他,在原地玩了起来。
郑斌从水中托着一个晕死人出来的时候,看见地面上那么多人腿和狼蹄,吓了一跳,刚想钻回水里藏起来,就看见连程朝自己走来,一手将那人拖到地上,又伸手来拉他。
“不用不用……”郑斌一抹脸上的水,指指缓步走向银毫身后的灰狼,瞪眼,低声:“这是怎么回事?”
连程瞅了一眼,淡淡道:“没事,阿正找来的帮手。”
“帮,帮手……”
“恩。”
有轻风吹来,河水湿衣爽凉,贴在身上颇有几分寒意,郑斌微微抖了一下。
连程:“快回家吧!喝碗姜汤再休息,这里没事了。”
不说还好,一说,郑斌又抖了一下,也不推辞,直接就跑回家了。芝娘、良生和老娘还等着他呢!
连程在人群中风云般闪了一圈,二十来个匪徒皆闭眼躺倒,再无挣脱之意。
“大家可以回去了,今晚已经无事,可以安心入睡。”他道。
众人一看连程那身势手法,就知道不用担心了,都拾了自己带来的家伙什,纷纷回家去了。
阿正想问银毫要不要回家里看看,但一想嫂子有身孕,恐防生乱,还是不要的好。便依依不舍的与它道了别,各回各家。
做好善后工作,连程第一时间就到了秦玥的屋子。
石心一听外间传来的脚步就飞快跑了出去,被连程一拦,紧紧搂在怀里。
“心儿,都这样了,还要拒绝我吗?”
前脚出内室的门,后脚就被连程给搂住。石心紧张又羞赧,心脏跳的都要从嗓子眼出来。
模糊的灯光从内室传来,连程清晰的看见她红透了的耳根,以及掩在他衣袍中的红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不管我们中间有什么,我都愿意去保护你,守候你,直到你心甘情愿。”
低沉微哑的声音,连程缓缓的,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又笨拙,不知是多久之前就想好了的说辞。
石心心跳一滞,又渐渐回稳,好像这人的一番话就安定了自己焦躁不已的心。她没有说话,只安静的任由连程抱着,一动不动。
秦玥在里面等的心急了,喊道:“你们俩的悄悄话说完了吗?连程赶紧的,到底怎么回事,先回个话再说!”
石心又噌红了脸,她竟然在主子跟前就这样跑了出来……
连程缓缓将她放开,小丫头低着头就进了内室。
连程笑笑,心里美滋滋的,就站在远处,隔门道:“从重城过来的山匪,听说咱们村有棵摇钱树,想要来砍走。其他的,明天再审问一番才知道。”
那瘦子说话带着一股浓重的方言,连程才从重城回来,自然听得仔细。
秦玥半笑着瞅了石心一眼,扬眉继续问:“摇钱树?咱们村哪有这种树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是摇钱树。人家要来将咱们家抢了去,还要到村中搜刮财物,说若是得手,半年都不用愁了呢!”连程说的有些戏谑。
秦玥愣住,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开了家小店就成摇钱树了,这些山匪的眼界也太低了,怪不得被连程一个人就搞定了呢!
“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好。”连程转身,又停了脚步,“石心不跟我一起走吗?你又没起床,用不着人服侍。我送她回去。”
秦玥转眸看向石心,眼中笑意淡淡,轻抿粉唇,瞳仁稍移,指向门口,“石心和紫叶,你们俩都走吧!对了,明天周恒回来,不要说我晚上醒来过,就说我睡的死,一夜没醒,到白天才知道这事!”
两丫头点头,秦玥又提了声音:“连程听到了吗?我可是一觉到天明,从没醒过,所以一点惊吓都没受到。”
“知道了。”
灯一熄,秦玥将全身放松,双手安稳放在小腹上,安静入眠。
紫叶一路走的飞快,石心和连程没出内院的时候她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石心垂着脑袋,知道她这么快离开的愿因。一向镇定自若的她,此时竟然两手紧绞着,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让石心放心的是,连程缓缓走过来的这一路,倒是没有再抱她。只是安心的同时,竟也生出了淡淡的莫名的失落,有些酸涩。
石心不禁紧抿了唇,让自己尽快脱离出这样的感觉。
到房门口,连程停住脚步,抬手缓缓在她头上一揉,低低道:“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好好睡。”
男人大手在她发上短暂的停留,也让从没有这样接触的石心,再次感到一阵舒服的温暖涌来,心里滋滋冒泡。
她胡乱应了一声就钻进了屋里,同时咔嚓一下上好了门。
连程听着她拴好门,走到里面,躺到床上的一系列声音后,才握拳狠狠一笑,似是给自己信心,也像在夸奖自己,十分欢愉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穿越之农门闲妻 一百六十三章 匪徒隐情
清晨太阳初升,新亮澄明如水,挥散天空的暗蓝。
新县县学的学舍。
周恒和杨潜的房间。周恒已经醒了,脸上郁色淡淡,将明显有黑眼圈的眼衬得有些低迷,双目无奈,黑眉微蹙,清隽明和的面容沾着些微委屈。
他两个月没来学院,昨日好不容易来参加次考核,李秋王中简张群生他们非说自己不地道,为了媳妇将兄弟弃之不顾,连杨潜都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他们围攻自个儿。一番叨叨耍玩,赖在他们寝室竟是不走了。
而他们这屋里就两张单人床,若说两个人挤一张,就算玥玥来,也是有些挤,翻不过来身的。
但现在,他和杨潜的床合二为一了,李秋那小子乐着将床并到一块儿,五个人人肉饼一样叠在一起睡了一夜。
他们几个睡姿是在不咋样儿,周恒一夜被踢下来好几次,回回都是脸朝地。
这会儿,他刚重新躺到床上,王中简的腿就再次挨上了上来,动作温柔,缓缓的从胸前划过,向上滑,然后,像长了眼一样,将脚后跟搁在他嘴上……
周恒一抬手,捏住他的脚将那条腿甩开。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恒一跃而起,捞着王中简的腿,直接将他扔到地上,顺便捡了地上的鞋,扣在他脸上。
恩,这样很漂亮。
将李秋的腿横在床边,靠近王中简,就像人是被他踢下来一样。
而张群生,据他自己的体验,他的睡姿还可以,也是一直被欺负的那个,就放过他吧。
一夜没睡好,还反复被人踹,被人抱,被人亲……周恒脑袋里涨的要死,他捏捏太阳穴,将眼睛紧闭了一下,舒缓干涩不适,缓缓睁开,看向睡的依旧很熟,薄薄的嘴唇还隐隐约约泛出笑意的杨潜。
这人太不厚道!他长久不来,不帮着他,还在一旁观战,享受的很。他清楚记得,昨儿李秋几个双手困住自己的时候,杨潜还邪笑了一下,满心的舒适。
周恒抿抿唇,轻着步子凑近杨潜,刚伸出手,还没碰到他高挺的鼻子,杨潜竟突然睁开了眼,一笑,“你干什么?”
倏然撩起的眼皮,透出黑白分明的眼,周恒惊了一惊,吓的往后退了一下。
杨潜嘿嘿的笑,麻利起身,下地的时候跺了跺脚。这小床横七竖八挤五个人,还不如他自己趴在桌上眯一会儿呢!
“阿恒啊,你这么温和与人无争的性子……”杨潜瞟了王中简,撇嘴散漫的笑,“竟然跟自己人玩儿起心眼儿了?”
周恒已经站在床边,淡然的开始穿外袍。眼光早已恢复澄澈,轻柔的落在自己柔软的衣衫上。
杨潜定是早就醒了,暗中看着自己动作呢!不然不会他刚要碰他,他就醒了。他爱说,就让他说吧!反正他也不会把自己怎样。
周恒不吭,杨潜挠挠头。想怼人家一句,结果人家就没放在心上,让杨潜心里气闷闷的。
这小子在他们面前总是淡的像风一样,偏偏那脸皮子白的像云,笑起来像光,一片清秀君子模样。他们几个啊,光屁股洗澡的样子都见过了,这小白脸还装什么斯文哪!
穿好衣服,周恒将一双疲倦的眸子睁大,半含笑道:“你不就是想看他们欺负我一下吗?现在得逞了,还想再埋汰埋汰我?”
“哼!”杨潜一翻眼,撩撩自己散乱的发,撇嘴,“你这么长时间不在,我一人每晚睡冷屋子,知道多冷清吗?你好了,天天有媳妇儿陪,我还孤单呢!”
“我娘子有身孕你又不是不知道。”低低的嗓音,周恒抬头望天光,早间微暖的日光将他的面庞镀了一层温和的颜色,“我对娘子初心本一,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就惯着媳妇儿吧!”杨潜脸色臭,揉揉迷糊的眼,打了个哈欠。
周恒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别说我,你和邢小姐马上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咱俩不定谁宠的很!”
“你……”
杨潜瞪眼,周恒却又朝他弯眼笑笑,一片温和大度,出去打水洗漱了。
几个夫子商量了一番,连夜将试卷整看了一番,还批了分数,今早就将结果发布下去。
因为周恒仅在学院呆一天,今天就走。
这高材生,每个夫子都希望他能高中,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所以即使当初周恒提出回家中学习的请求,夫子也没有替他担心,只叮嘱了几句不要松懈的话,就放他走了。
此次集体考核,监管严苛,不亚于真正的临场考试,夫子们有想看看学生真实水平的想法,也要测试一番周恒在家是否有学习,是否将功课落下。
但结果却真的让几个头发半百的夫子满意的很,不管是四书五经的解读,还是策论的精辟,周恒记忆精熟,见解独到实际,不失为一代才子了!
按几个老夫子历年的见闻,周恒若能继续保持,或是更近一层,明年春闱,不说三甲,就是状元之名,也是囊中之物了!
拿到批复过的试卷,几人赶在周恒走之前,又凑到一块儿,羡慕嫉妒恨的将周恒拧巴了一番。老天爷真是偏心的很,他们在学院辛苦读书听讲,考的就在中上水平,这人在家陪娘子,好吃好喝,还夫妻合乐,竟然又拔得头筹。不公平啊不公平!
周恒走后,仙客来自然是不再送饭来了,他们又回到食堂白菜萝卜窝窝头的日子,那叫一个清苦。没有油水,每天的大便都比以前硬了……费屁眼儿啊!
周恒只用他漂亮漆黑的双眼皮儿眼,将他们几个有些清瘦的脸瞟了一圈,将施舍的语气暖的像是安慰,说:“那我今日中午,让仙客来送一桌菜过来给你们吃好了……”
“好好好!”几人忙不迭点头,生怕他是都他们的,个个将眼睛睁的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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