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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关
“贱妾在家也曾听说,如今曲阜城里传的尽人皆晓,庆忌公子与曲阜十公子联手,要与叔孙世家较量田猎之技。可有此事么?”成碧夫人止住了庆忌的动作,浅笑问道。
“呃……确有此事。”庆忌说着,又看了叔孙摇光一眼,叔孙摇光把俏俏地下巴一扬,一脸不屑。
“如此说来。这第一杯酒,应该是成碧敬公子。”
成碧夫人说着袅袅起身,款摆娉婷,凌波般的绕着桌子走到庆忌身边又复跪坐。然后提壶斟酒,双手捧起奉于庆忌,嫣然说道:“公子威武之名扬于天下,田间射猎不过是小试身手,成碧第一贺,贺公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请公子满饮此杯。”
“哼!盛名之下,未必能负。这一战谁胜谁败,此时怕还言之过早呢。”一旁叔孙摇光冷冷说道。
成碧眼光也不转一下,只是捧杯笑望庆忌,那怀里散发出幽幽芳草气息,中人欲醉,庆忌实在有些吃不消她那流波荡漾的双眸盯视,只好接杯在手,满饮了此杯。
成碧夫人又斟一杯。轻笑道:“叔氏有女初长成。芳菲脱俗,惹人怜爱。这第二杯酒。成碧贺公子得此美婢侍候,膝前培酒,身后铺床,不知要羡煞了曲阜多少少年公子。”
“呃……”,庆忌再看叔孙摇光,叔孙摇光面红耳赤地坐在那儿,嘴巴张了张,那狠巴巴的话却不见说出来。
叔孙摇光身边三个女子此时已经知道对面那个英俊公子就是吴国庆忌,左手边一个白衣女子低声说道:“摇光,与你田猎为赌的庆忌原来就是他呀?”
右边一个红衣女子低低笑道:“妹妹,我看你就输了给他吧,如此俊俏的人儿,可别便宜了成碧那个妖精,把她抢过来,也算报了一箭之仇了。”
叔孙世家也有自己的生意,主事人就是叔孙摇光,可她做生意的手腕和眼光远不及成碧夫人,两家都经营鲁缟,由于成府地鲁缟无论是花色质量还是经营手段,乃至于往来客商的交际都优胜于她,结果叔孙家的生意被成府压制的只能以次货贱价出售,两人的交锋,叔孙摇光每每败北,两人之间早有芥蒂,所以这女子才以此取笑,说她抢了成碧夫人地男人,便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叔孙摇光恨得牙根痒痒的,可是一旦涉及男女之事,女人无论怎么讲话都是要吃亏的,她现在只盼田猎之日早早到来,让庆忌输个灰头土脸,那时才是她扬眉吐气之日。
成碧夫人好整以暇地又斟第三杯酒,乜着杏眼瞟了叔孙摇光一眼,笑容变得更媚更甜,声音里满是衅意地道:“这第三杯酒么,先不忙喝,贱妾现有一事,想向公子借八个人帮贱妾一点小忙,若是公子允了,成碧再奉上这第三杯酒以贺公子。”
庆忌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成了成碧夫人与叔孙摇光一战的武器,只不过两个女人拿一个男人当成武器地时候,这个男人通常是没有发言权的。如果两个女人中有一个与自己关系近些,那更没有拂其脸面的道理。不管如何,自己现在与叔孙氏是对立的,与季孙氏才是盟友。而且这位成碧夫人送礼与前,亲迎于后,她当众这么说话,自己一个男人,怎么也得配合一下,不能落了她的面子。
庆忌只好笑叹道:“夫人客气了,若是借几个兵卒,有何不可?只是,夫人门下人才济济,若有什么事还办不成,那庆忌只怕也要让夫人失望了。”
成碧夫人以雪腻的手背掩着樱桃小口,露出娇嫩的掌心,咯咯地笑起来。虽说这举止有些天真烂漫,不宜由她这样成熟的妇人做出来。可是由她表现出来却极其地自然,那股子轻撩慢捻的韵致,既似天真又含妩媚,特别的味道令人心痒难搔。
“公子应允了便好,那么……明日成碧便亲往公子军中挑人,可使得么?”
“自然使得,只是……不知夫人到底有什么事,一定要我地人才办得好呢?”
成碧夫人双眉一轩。欣然笑道:“五月端午沥波湖龙舟竞渡,成碧也要组一队人去凑凑热闹,可是我鲁人的舟楫之术远不如吴人,成碧府中的家将懂得此道的更少,本来还担心着万一输了又惹人取笑呢。”
她把眼波向叔孙摇光那边盈盈一瞟,叹息道:“贱妾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独自支撑门庭。辛苦且不去说,背后还不知多少无聊人士乱嚼舌根子,诽谤的无以复加呢。”
成碧夫人复又展颜一笑:“公子此来曲阜,可不是老天爷怜悯于我,差了你这天使前来助我取胜一般么?”
庆忌听说是向借几个人去划船。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使得使得,夫人明日尽管去我军中挑人,不过……强中更有强中手。我可不敢保证我地人就一定夺冠啊。”
成碧夫人得偿所愿,妩媚地笑道:“人家对公子可是信心十足呢,五月端午沥波湖龙舟竞渡,一旦得胜,公子军中壮士每人皆有馈赠。至于公子你么……”
成碧夫人把眉尖一挑,自得地道:“成碧亲手炙一条肥鱼以献公子,聊天成碧心意,公子。人家炙鱼地手艺可是堪称一绝呢。”
庆忌哈哈大笑:“使得,使得,能得夫人为庆忌炙鱼,那已是最好的礼物了。”
叔孙摇光听说成碧夫人向庆忌借人,竟然是为了竞渡一事,已然大惊,更加看不得地是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心里也不知怎么的。特别的不舒服。听到此事冷笑一声说道:“成碧夫人忒也小气了吧,你得了一座金山。却只回馈一条炙鱼,这样的买卖真是做得,难怪成府做生意包赚不赔,日进斗金。”
庆忌听了一怔,他对季孙意如一时兴起,以家族海盐生意为赌注的事不甚了了,并不知道今年龙舟竞渡有着什么重大意义,所以听说能得一座金山,便知内中还有隐情,却不便向她询问。
叔孙摇光身旁的红衣女子轻声惊叹道:“这下子我可真得服了,庆忌……公子就摆在那儿,曲阜里多少季氏门下绞尽脑汁想着赢这一局,怎么却没人想得到向他求助呢。谁若夺冠,独领海盐生意三年经营之权,啧啧啧,那真是一笔令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庆忌这才知道内中原季,他不是生意人,不知道海盐生意倒底能赚多少,他地公子身份是不会接触这些事的,做为一个现代人的意识中,对于最为寻常便宜的盐巴,更加不知其贵重。但是他知道例朝例代做私盐贩子的人多不胜数,哪怕为此被杀了头,照样有人从事此业,其他若无巨利,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庆忌顿时转起了脑筋。
成碧夫人目注叔孙摇光,注视良久,好似颇为惋惜地轻轻摇头。
叔孙摇光本不欲向她发问,可是看她神色,实在有些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如今得偿所愿了?欢喜怕还来不及呢,叹地什么气?”
成碧夫人“嘻”地一笑,说道:“我不是为自己叹气,而是为叔孙小姐叹气啊。”
叔孙摇光把两道柳眉一扬,冷笑道:“不就是龙舟竞渡么?对我家来说,却没甚么大不了的,输也罢、赢也罢,都没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好叹气的。”
成碧夫人一本正经地道:“待得沥波湖龙舟之赛时,你已是庆忌公子的人了,我胜便是庆忌公子胜,我地荣光便是庆忌公子的荣光,你不替自家主人开心,怎么倒象愤愤不平似的呢?”
叔孙摇光拍案而起,面孔涨红道:“放屁!谁是他的人了?”
成碧夫人眨眨眼:“以庆忌公子的本领,首猎麋鹿的人非他莫属,田猎之事必然是他夺冠,叔孙小姐信誓旦旦,要上门去为人家为奴为婢,曲阜中谁不知晓,言犹在耳,叔孙小姐就要反悔不成?”
叔孙摇光红着脸辩解道:“就算本小姐输了,我也只是他的人,却不是他的女人,你故意恼我是不是?”
成碧夫人掩口而笑:“难怪叔孙小姐常着男装招摇过市,莫非……你真地是男人么?若是女人嘛,唉……叔孙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呀,怎么连一个侍女应尽的本份都有些甚么都不知道呢?”
叔孙摇光斗嘴不是成碧夫人对手,只气得胸膛起伏,不能自己,她恨恨地道:“今日出来,本为散心,谁想偏又惹一肚子气,酒兴全都没了,我们走,懒得理会那样的妇人。”
众女子起身,随着叔孙摇光走到楼口,临下楼时叔孙摇光回首冷笑道:“本姑娘包下了这幢酒楼,清静的很呐,如此绝好去处,正适合你们郎情妾意,勾勾搭搭,你可不要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若是成就了好事,可别忘了谢过我这大媒人。”
说完把楼梯踹得山响,轰轰隆隆地下去了,也不知道她这个“你”是说庆忌,还是指的成碧夫人。成碧夫人存心气她,掩口娇笑道:“叔孙小姐慢走,本夫人恕不远送。”





大争之世 第75章 少妇遐思
第75章 少妇遐思
两边还在斗嘴时,庆忌的心神已然飞走。他原本担心成碧夫人与仲梁怀、公山不狃联手对付阳虎,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想把自己也拉拢到他们的阵营里去,所以不愿与她接触。被她拦在路上时,也是出于这种心理,所以才反客为主邀请她到酒家,在公众场合会面不致让阳虎过于猜忌。如今他才知成碧夫人的真正目的。
由此,庆忌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复国大业。若要复国,究其根本,不外是兵与钱,如今仅靠吕迁他们做些小生意、同时自己开荒种地,倒是可以养活现在那些兵,但是要扩招人马、购买军械和粮草,那就力有不逮了。来自于卫侯的周济又有限,如今听说成碧夫人的事,他顿时动上了脑筋。
叔孙摇光一走,楼上便静了下来,偌大的房舍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又是初识,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好在成碧夫人经商多年,能言善辩,很快又将气氛融洽起来,虽只两人,又是初识,但是对答之间让庆忌如沐春风,丝毫不觉局促。
酒过三巡,两人捡些轻松有趣的事情来讲,巧笑佐酒、嫣然下肴,不知不觉间庆忌已多饮了几杯,脸上露出淡淡红晕,一张俊脸便有种粉面含春威不露的意味儿了。
成碧夫人见了娇笑道:“公子实是少有的俊俏人物,与叔孙小姐真是有些般配。叔孙姑娘虽然性子粗鲁一些,其实公卿世家里但凡未出阁的女子,又有几个做姑娘的时候不是这般娇纵了?叔孙姑娘倒还算是其中性子最爽直的一个了。公子若是赢了这场田猎比赛,一定要她履行诺言才好,公子如此人才,说不定就能打动了她的芳心。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庆忌苦笑道:“夫人又来取笑我了,那个刁蛮丫头只要见了我,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若我真要她做我地侍婢,怕是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防她暗算。呵呵,田猎之事,我只是想帮公子们挣回个面子,这位叔孙大小姐。我是实实的不敢领教。”
成碧夫人眨眼笑道:“公子不觉得叔孙小姐聪明伶俐、美丽可爱么?”
庆忌笑道:“庆忌现在一心只想还国复仇,儿女私情还不曾放在心上。”
说到这儿他又恭维一句:“说到美丽,夫人实是庆忌所见第一美女,风情相貌,无一不臻绝佳之境,若非夫人自言,看着只如二十许人,真是令人惊叹。”
女人。对于相貌和年龄总是特别关注的,成碧夫人听了脸上微晕,眉梢眼角便露出欢喜来。庆忌一语说罢,突然改了话题:“其实夫人也不必太在意龙舟竞渡的事,经营海盐嘛。纵然行销整个鲁国,又能得几分利?”
成碧夫子自得地道:“公子习的是经天纬地之学,自然不懂这商贾之事。食盐虽非昂贵之物,却是家家户户不可或缺的东西。食盐取之于海水。所费有限,但是一经销出,积少成多、聚溪成海,那可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大才富。况且,成碧的生意不止于鲁国,宋陈曹卫、蔡楚晋秦,无一处没有我成府车马地足迹。这盐运出鲁国,利润便增十倍不止。我成府车队行于诸国,每次出去,最小的规模也得有五十车,你想其利何丰?”
庆忌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了然,并且也有了谈判的把握。这位成碧夫人除非不动心,既然动了心,这次龙舟竞渡她是必在志得的。否则以她的尊贵身份、何必向自己一个流亡公子屈尊示好。
庆忌心中有了定计。便微微笑道:“哦?这么说,只要我帮夫人赢了这场比赛。那么这偌大的财富夫人便唾手可得了么?”
“是呀,呵呵,我想……明日听说这消息的对手,便要面如土色了。”成碧夫人欣然点头,话儿刚刚说完,突然怔了一怔,隐隐察觉到庆忌的语气似乎有些问题。
果然,庆忌目光一垂,轻轻转动着酒杯,悠悠说道:“既如此,夫人只以一条炙鱼相谢,是否显得……单薄了些呢?”
成碧夫人本想说会另备一份厚礼相送,但是眼前地人可不是一个讨价还价的生意人啊,他是庆忌,庆忌是什么人?堂堂吴国公子,虽说现在流亡在外,但是虎死不倒威,公子就是公子,自有公子的身份和尊严,怎么可能去斤斤计较一笔酬谢,那么……他如此询问,是什么意思?
成碧夫人心念一转,瞧着庆忌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个念头突然从心底里跳了出来:既不为财,那他……他为了什么?莫非……
绮念一生,成碧夫人立时就不自在起来,绯色立时便涌上了面庞,颊上竟然有些发烧的感觉。
成碧夫人一身风流,天然妩媚,不知多少男子见了她地姿色为之垂涎,自从季孙子菲过世之后,在她身边蚊蝇一般转来转去,只盼成碧夫人青睐与他的男人多如过江之卿,成碧夫人对这种事最为敏感,而且她又实在难以想象一位王孙公子居然要和她谈生意,自然便想到了这种事上去。
“那么……公子你……你是什么意思?”这样一问,成碧夫人的心便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庆忌微微倾身,目注她的俏脸说道:“我助夫人获此大权,三年地经营下来,漫说在鲁国,怕是富如齐国,也找不出能比得夫人豪富的世家了,毕竟……齐国做不到象鲁国这般由谁一家独霸了食盐生意。叔孙摇光说的不错,三年下来,夫人怕不要攒下一座金山?况且这三年功夫交接各国商贾,人脉积累下来,三年之后就算仍由各家分营,也再无人能与夫人比肩,庆忌付出的固然微不足道。但是成果却足以令人瞠目。夫人……是不是也该对庆忌付出一点呢?”
成碧夫人粉颊上一阵热辣,随着庆忌前倾的身子,上身稍稍后仰,羞怒地道:“付……付出甚么?不行!不可!万万不可!”
庆忌翻了翻白眼道:“夫人是生意人出身,可曾见过还没还价就把话说绝了的人么,夫人最好仔细考虑一下,我帮夫人争取到这么大的好处,嘿嘿。夫人便不舍得给我一点甜头和?”
成碧夫人又羞又恼,一颗芳心如小鹿般卟嗵卟嗵乱跳,饶是她素来机敏多智,善于应对各种局面,也被庆忌这样直接大胆的要求给弄得手足无措了。男人大多好色,无论公卿大夫还是贩夫走卒,见了她便神魂颠倒地她已见多了。
然而,她的身份在那儿摆着。敢在她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男人实是一个没有。最好笑的是,那些男人越是被她颠倒,便越是百般掩饰,偏要在她面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令成碧夫人有种很特别的快意。戏弄这种伪君子已成了她消磨时光的一种游戏。
然而今天终于有人破除了这种禁例,庆忌肆无忌惮单刀直入式的表白,让她又惊又讶又羞又恼,同时又有种难言地兴奋和新奇地感觉。要知道。她稍稍长成,便被卖入季府,虽然天姿丽色,为了生存对季孙子菲却只能巴结讨好。及至当她成为季家主母,接近她的人又是同样各怀目地地巴结讨好她。
可以说,她从小到大,做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从来不曾尝到过被人追求的滋味儿,够资格追求她的人,明明其用心昭然若揭,偏要扮成正人君子模样,那副装腔作势的丑态看了便令人生厌,而这个庆忌……
混合着欢愉快感、羞恼气愤地感觉同时充塞了她的心田,庆忌身份高贵、人品俊秀、威名赫赫,而且那么年轻。有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的翩翩少年为她着迷。哪个女人心里没有一点窃喜的成就感?
可是,他也太直接了吧?这样要求分明便是趁人之危。对自己哪有半分尊重?况且,她又不是花痴,对季孙子菲,她本就没有多少爱意,若是见了个俊男便芳心荡漾,就此向他投怀送抱,那她也不会守到今天了。
成碧夫人红着脸道:“公子请自重,你怎能……怎能提这样无礼的要求。”
庆忌心中纳罕,沉下脸色道:“夫人,庆忌怎么无礼了?在商言商嘛,难道我便不能和你谈些条件?夫人富甲天下,想不到吝啬悭贪一至于斯。”
成碧夫人又羞又气,愤愤然道:“真是岂有此理,你提出这样无赖地要求,还说成碧吝啬悭贪,这世上有哪个女人对……也能大大方方的了?啐!你当了我是什么人?”
庆忌眉头先是微微一蹙,疑惑地看向她时,眼底却突然有道莫名的光采一闪,他眼珠一动,随即变成一脸茫然,困惑地问道:“我只是希望夫人把卫晋两国的食盐生意转交给我经销,和夫人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相干啊?怎么就不自重了?”
“啊?”
成碧夫人一张脸蛋顿时烫得能煎鸡蛋了,该死地!偏生你个混蛋说的这么暧昧,原来……原来……原来倒是我会错了意。
成碧夫人心里又羞又恼,又觉不堪:“谢天谢地,幸亏我未曾说的明白,他未增听得清楚,否则成碧此刻只好寻一条地缝钻进去,一辈子都没脸爬上来再见这个天杀的混蛋了。”
成碧夫人怕他回过味儿来,故意娇嗔道:“君子不言利,公子堂皇世家,高高在上,怎么也学我这商贾妇人呢,这……这还不是不自重么?”
庆忌呵呵笑道:“君子不言利,自是君子。君子言利而不失其仪,方是真君子。不当家的才不知柴米贵,夫人掌着偌大的门庭,怎么也说这种话呢?庆忌招兵要钱、打仗要钱、吃饭穿衣行路还是要钱,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我若为了一己私名,带出了的都是些叫化兵,那才成了笑话。”
成碧夫人粉颊上热辣辣的还没缓解,但是听到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昔地精明。道:“你要谈,我便谈,公子索取什么报酬?便是卫晋两国的食盐经销之权么?”
庆忌站在‘鲁脍居’楼下,拱手看着成碧夫人乘上车子,扬长而去。英淘凑上来,唤道:“公子。”
庆忌回头看他,叹笑道:“这个女人,厉害呀!能榨尽别人的任何机会她都绝不放过”
他没说成碧夫人如何厉害。又榨尽了他的什么,英淘便也不好动问,更不好乱猜。他警惕地四处观察着,对庆忌道:“公子,暗箭难防,咱们也尽快赶回去吧。”
庆忌点头称是,相伴向雅苑走去。缓缓行来,想起成碧夫人方才地误会、羞怯。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幸好自己的实际年龄不在成碧夫人之下,社会阅历未必就比她这鲁国大商贾弱了,只是心中一动念,立即便故作痴呆。帮她遮掩了过去,否则这个美人儿还不要羞死?
庆忌笑完了又想起她当时动人的表情,心中不禁微微一荡:这个女人,天生女人味儿十足。要是王导能看得到她,一定会觉得她是从性感路线地绝佳美女,不晓得会不会规则规则……
成碧夫人坐在车上,好半晌心神才宁静下来,重新计较起方才地生意。向来只有她雁过拔毛,哪有人能白占她的便宜。这笔生意谈地可不吃亏呢,仔细算算起来,如果庆忌真能帮她取得胜利。让出两国地食盐营销之权其实也无妨?
依据她方才争取签订的协议,庆忌不只要为她取得龙舟竞赛的胜利,而且……今后粮草、甲胄,都要向她名下的产业购买。此外,如果将来需要车、船等物资,只要成府名下有经营的,都要向她购买。
而且,卫晋两国隔断了她通往秦、中山和林烦的道路。既然卫晋两国的生意转手给了庆忌。她成碧夫人没有押着上百辆大车经过卫晋而不出售偏要运去以上三国的道理,所以今后但凡她输往这三国地食盐。便只运到卫国,然后由庆忌接手代为运去,收入不得截留。当然,车马费和运资她会付的,但是仅此一项,她就要节省下大笔的开支,这样算来,庆忌固然得了极大的实惠,从长远来讲,她也是一点不吃亏的。
想起这里,成碧人自得地一笑,风儿钻进帘缝,轻微扑面,使得她忽又想起那难堪地一幕,真真气死了个人,谁会想到他要和自己谈生意呀,险些……险些……
成碧夫人面上潮红甫退,此时不知不觉地又爬了上脸颊,只觉雪酥酥的半截胸脯也沁出了薄汗,弄得她很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娇躯,换了个坐姿,可是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不禁恨恨地羞骂了一句:“这个讨人厌的小子。”
她的心扉从不曾为人打开,如果今日庆忌确是趁人之危,向她提出非份之想地话,就算庆忌是那般出色,自得窃喜之余她也要大大的鄙视一番。可是到头来,想入非非的却是她自己。羞愧之余,那心扉反像这马车的轿帘儿一般,松动了一条缝隙,任那春风轻轻柔柔地吹了进来,竟是浮想翩翩了。
这么多年独守春闺,那颗心封闭的死死的,如今她刚刚到了身心成熟、女性芳华最鼎盛的时候,一旦动了绮念,许许多多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旖旎风光便跃然直上心头,那幻想地对象,竟然……竟然都是刚刚见过的那人。
“要死了!这个害人的混蛋!”成碧夫人羞恼地跺跺脚,嘴里骂着他,心里的羞意却象春风里的蓓蕾一般,在心底里吐蕾、绽开、怒放,一时间浑身上下如蛇行蚁走,愈发的不自在起来。




大争之世 第76章 兵不厌诈
第76章 兵不厌诈
今天,是曲阜十公子与庆忌联手和叔孙世家田猎较技的日子。
原本只是少年公子间的一场游戏,结果却因为叔孙摇光和孙敖的一场赌局,使这场田猎竞技直接成了关系到大司空叔孙玉、大司寇孙叔子两家声誉的一件大事。也正因如此,曲阜所有豪门世家都没有派出代表人物赶来观看,许许多多的公子、小姐们都是以个人身份悄悄地赶来参加这场激动人心的盛会。可是奇怪的是,就连叔孙摇光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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