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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关
季孙意如没给她时间多加思考,郑重地又道:“如果真有用到需要庆忌表态站到哪一边地关键时刻,恐怕老夫与叔孟之争也已到了极凶险的时候,老夫若是失势,季氏门下三千子弟,都要受人欺凌,如今拥有的一切,恐怕都要交出大半才能满足叔孟两族的要求。所以,我费尽心机,把庆忌争取过来,在我季氏封邑建城招兵,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他笼络在我季氏门下,方不负老夫为了季氏家族地一番苦心啊。”
成碧夫人听至此处,将他颠三倒四、错乱无章的话重新梳理,仔细一想,忽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颗心顿时嗵嗵嗵地跳了起来:“家主他……他是要我不惜一切,甚或色诱,也要把……把庆忌的心留在我季氏门下……”
季孙意如见她脸色微晕,目光闪烁着不敢看向自己,知道她已明白自己的话意,便微微一笑:“你放心,万事有老夫做主,只要你能让庆忌始终站在我季氏一边,便是莫大功德,老夫但有一口气在,成府的利益,便谁也休想侵占一分一毫。”
“是,成碧谢家主关怀!”在季孙意如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成碧夫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心中却涌起一种莫名的哀伤:“我等女子,在男人心中,终究不过如器皿货物,是一件可以用来交结笼络地东西罢了。
成碧夫人登车返回自家府邸,今日是去见自家家主,成碧夫人不敢招摇,只乘一辆马车,带了八个侍卫。但是身为鲁国首富,马车的华丽、马匹的雄健、骑士的衣着、风彩,自有与众不同之处,走在街上,照样威风赫赫,引人著目。
郁平然乘着马车驶向馆驿,恰好看见成碧夫人的马车自对面驶来,因天气炎热,轿帘半卷,可见车上端坐一个丽人,娉娉婷婷,丰姿无限。
见她车驾上是两匹一如雪般洁白的俊马,车饰处处非铜即银,华美高贵,车旁八个骑士亦各有不凡,郁平然微微诧然,闪目望去,恰好成碧夫人一双妙目也自睇来,视线一碰,郁大夫虽是生长在多出美女的吴越一带,见了她的风姿美容,也不禁心神一驰。
二车错肩而过,脑海中似乎还闪现着她惊艳殊丽地姿容。想不到鲁国竟也有如此天香国色地丽人!郁平然暗暗惊叹一声,心神才又重回眼前。身旁,还坐着一个神情剽悍的男子,郁平然扭过头来,对他道:“今日,谈地是大王使我交涉的要事。明日,我还要去见叔孙玉,把他鲁国羁押起来的我吴国馆驿人员也要出来。至于你……,今日庆忌一出城,就给我缀上去!”
那剽悍男子目光一闪,脸上掠过一片杀气:“卑下明白,咱们是在鲁国遇袭的,断不容他庆忌逃回卫国。无论如何,卑下也要让他死在鲁国,还以颜色!”





大争之世 第114章 女人心,海底针
第114章 女人心,海底针
庆忌并未想到郁平然一介漏网之鱼,惊魂未定地赶到曲阜舌战三桓,逼走了他还不算,居然在身边人马折损严重的情况下还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他也玩上了袭杀的把戏。只不过,他根本没有返回卫国,郁平然虽然机警,也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不合的鲁国三桓此番居然配合的这么默契,庆忌派人刺杀郁平然时误中了副车,此番郁平然反过来刺杀他,就算成功,也注定要是个误中副车的结局了。
返回卫国的一共两百多人,由梁虎子和冬苟带队,阿仇也随队返回,其中知道庆忌没有回到卫国的,仅有这几个头脸人物,一路上替身坐在车中轻易不与旁人见面,手下人也无心去窥测公子,有梁虎子等人从中掩饰,也能遮掩的过去。
为了保密,这一次庆忌的行动是能瞒的人都瞒住,鲁人中除了三桓和阳虎等三人,也只叔孙摇光才知道他真正的去向。叔孙摇光正是情浓时候,对他离去颇为不舍,好在她毕竟是大家闺秀,虽然儿女情长,却更知道男人做大事的时候,只可无怨无悔地支持,却不可牵绊他的心思,只好含泪送他离去。
随庆忌同往费城的,是英淘以及从大盗展跖那儿招降来的几个盗贼,一共不过十余人。这些人大多是鲁国本地人,到了费城不易引起当地人的注意。而且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尤其擅长潜伏隐藏,在这样需要掩人耳目的时候正是最得力的人手。
至于墨篱、小雅那六个舞伎,庆忌也将她们打发了出去。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秘密,如今已不怕她们会说出去。而且庆忌此时还巴不得她们会说出去。如果自己夜袭孟孙府的消息传扬出去,那可是一颗最好的烟雾弹,更容易遮盖他们如今地同盟关系。
谁料这六个舞伎早成了惊弓之鸟,那张嘴巴撬也撬不开,哪里还敢传扬他的风言风语。这些日子将这六个女子拘于府中,庆忌自觉抱歉,有时情欲隐动,后宅中放着六个可以予取予求的美人。他也不肯要她们侍候。庆忌自觉此举坦荡,却不知他越是疏远,这六个少女越是害怕,整日里吃不下、睡不香,不知道这位庆忌公子哪一天改了主意便把她们宰了做花肥。
如今好不容易得脱牢笼,她们自去自己租住的房舍处取了积蓄、衣物,也不敢向人打听如今曲阜的情形,生怕庆忌安排了人暗中盯着她们。见她们如此不安份会立即取了她们性命。六女匆匆议论一番,你一言,我一语,计议了半天,易袅把胸一挺。说道:“咱们逃得越远,越是安全。众姐妹若无好去处,不如去我家乡会稽吧,咱们到了越国。当可避得他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看见他庆忌公子啦。”
众女子都没主意,一听深以为是,当下立即租了两辆牛车,匆匆逃出城去,直奔“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看见他庆忌公子”的越国去了。
成碧夫人的马车进了府门,下了马门,姗姗行至前院方厅前不远地花圃中。成碧夫人的心便乱成了一团麻。对庆忌这个人,她的心思很是复杂,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说爱,是因为庆忌英俊的相貌、高贵的身份,对于女性本就极有吸引力,经过鲁脍居那一场误会,成碧夫人紧锁的心扉便被他打开了一道缝隙,情感之事最怕去想。她原来对男人从心底里有种厌恶轻蔑。倒还把持得住,如今遐思一动。春闺寂寞时怎生禁得住不去想,只要想了,那种种绮念岂能不动摇她的心神,哪怕以她的理智和精明,明明知道庆忌这样地人沾惹不得,那一丝爱意也悄悄爬上了心头。
说恨,她做生意本来就手腕极是高明,再加上天生丽质,男人一见了她便神魂颠倒,她出马做生意,向来是她占别人便宜,还没有人能从她这儿讨了好去。偏偏庆忌趁人之危,从她手里强行分了卫国、晋国两国的食盐生意,一下子减少了许多收入,她心中不无怨尤。
再者,美女没有不喜欢被男人倾慕的,尤其是有身份、有地位、年轻英俊的男人,即便她不会接受,也喜欢享受这份虚荣感。但是高傲自负、又兼美貌与财富于一身的她,哪怕对那男人也有了情意,照样不愿意失了自己地尊严体面,被迫屈身相就。如今季孙意如说的极明显了,就是要她利用自己的美貌,把庆忌迷住,让他站在季氏一边。她好歹也是身份高贵的名门贵妇,季孙意如把她当成货物一般轻贱,这一腔怨气不敢发向季氏,便只好怨了庆忌。
成碧夫人硬着头皮走到厅前,眼前厅下廊中站着十余条大汉,这个位置都是下人、侍卫们等候传唤地地方,成碧夫人也未细看,便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她的心神,早被应在厅中端坐的庆忌占据了。
一走进厅去,成碧夫人一双秋水便莹然一扫,壁角站着四个侍女,席上只端坐一条威风凛凛,壮若虎躯的大汉,成碧夫人只一怔,便讶然叫道:“阳虎大人?”
阳虎笑吟吟起身,向她长揖一礼:“阳虎见过成碧夫人。”
“啊!”成碧定了定神,双眸迅速一闪,还是没看到那个俊俏标致的小郎君,便吃吃说道:“阳虎大人,今日怎地有暇到我府上来?”
阳虎笑吟吟地道:“恭喜夫人,龙舟竞渡大获全胜,又得独家把持食盐生意三年,今后财源滚滚啊。”
“哪里,哪里”,成碧夫人连忙裣衽还礼,她可不敢在这个家奴面前自恃身份。阳虎又道:“阳虎做事,素来是直来直往,开门见山。有话我就直说了,在下有个从弟,叫做阳斌。唉,虽已成年,却不成器,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做为兄长,阳虎一向苦恼的很。如今听说成碧夫人即将赶赴费城,在那里建一座盐城,转运经营食盐,阳虎想把这不成才的兄弟托附于夫人,请夫人照料一下,能让他混一份口食,阳虎便感激不尽了。”
成碧夫人芳心一动,暗暗的哼了一声:“什么狗屁从弟,名唤阳斌。必是那庆忌小子无疑了。想不到当着我地面,还要如此做戏。”
但她眸光一转,瞧见墙角侍立的四个侍女,这才警觉阳虎的慎重,心下便也谨慎起来,陪他做戏道:“阳虎大人何等本事,要为从弟安排个营生还不易如反掌,如今相托于成碧,那是高看了本夫人了,呵呵,既是阳虎大人的从弟,那么大人尽管放心,成碧一定不会怠慢了他。”
阳虎微微一笑,一语双关地道:“如此甚好,那阳虎便把从弟交托于夫人了。阳虎本是执政大人家奴,我这从弟也是家奴子,从今往后,交付夫人,便是夫人府上的家奴,夫人不必看我阳虎面子,驱策使唤,不必客气。”
成碧夫人知道他这番话是提醒自己不要因为那人是庆忌,而在外人面前另眼相看,以免落入有心人眼中起了疑心,不知怎地,她却突然笑得更甜、更加灿烂,当下便嫣然道:“阳虎大人客气了,成碧知道怎样做了。”
成碧笑得又甜又媚,那杏眼乜着,眼波流转,眉眼都是笑意,仿佛拌了蜜膏,一直便甜到了别人心里,饶是阳虎已过了不惑之年,又素来不好女色,也不禁看得心神一荡。他连忙收敛了心神,把眼皮微微抹下,沉笑道:“如此甚好,阳斌,速来见过成碧夫人。”
廊下立时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男子便跨门而入,抱拳一礼,沉声道:“阳斌见过成碧夫人。”
听他声音,成碧便已知道是庆忌到了,此时见他入得厅来,成碧夫人媚目微眯,向他打量。只见他身着交领窄袖的一件葛袍,下着短裙,裙下露出包束足胫至膝的“邪幅”,腰间束了一条麻布衣带,正是一副家仆装束。
他地头微微低着,唇上沾了一抹胡须,眼睛只微微一抬,瞟见她模样,便故作恭驯地低下头去。成碧夫人妙目中闪过一抹异彩,眼见庆忌如此模样,如此神态,她地心中大为快意,好似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当下便袅娜生姿地走过去,娇笑道:“你便是阳虎大人地从弟么?”
“正是在下!”庆忌微微一躯身。
“哦?果然与阳虎大人有几分相似呢,一样的魁梧高大、身形伟岸。”成碧夫人揶揄地笑说着,走到他的面前,已将阳虎和四个侍婢挡在了后面。
庆忌只见裙袂轻摆,青草香气扑面而来,直沁心脾,成碧夫人已到了面前,不禁微觉疑惑地抬起头,却见成碧夫人笑得象一只刚偷了两只鸡的小狐狸,得意的眉挑着、妩媚的眼弯着,红唇翕合,气若幽兰,声音轻得象一缕风:“公子如今自愿为奴,嘻嘻,可莫怪人家消遣了你。”
庆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昨儿还你侬我侬,相敬如宾,转眼间就这副模样了,这女人变脸真比翻书还快,也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她。”
孰不知,女人翻脸,如果需要一个理性的理由,那就不成其为女人了。至于莫名其妙的迁怒于别人,那更是女人这种生物独有的妙处……




大争之世 第115章 乱局纷纭
第115章 乱局纷纭
庆忌离开鲁国了,这令曲阜人多少有些沮丧,不管官面文章做得如何堂皇,人人都知道庆忌是迫于吴国的压迫而离开,这让鲁人的心有些受伤。
成碧夫人去费城了,这令曲阜人多少有些沮丧,许多垂涎于她的公卿大夫少了讨好丽人、谒见佳容的机会,而季氏门人其他支系眼睁睁看着偌大一座金山都落到了她的手中,心中的妒意更甚。有关成碧夫人色诱庆忌为其所用、色诱季孙执政以盐业为赌注,巧妙地转移到她手中的谣言甚嚣尘上,说的有鼻子有眼,那种种香艳场面仿佛他们就在旁边看着似的。
有些人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别人的,何况成碧夫人是个寡妇,更是个迷死人不赔命的寡妇,哪怕明知所言不实的人,也乐于传播她的谣言,在绘声缓色的编排中,满足一下自己意淫的心理。
不过关于成碧夫人的风月谣言还没形成唾沫星子淹死人的强大规模,便被另一件事所取代:两年前去了齐国,促请不归的国君姬稠死了。关于他死去的原因莫衷一是,但是由于他的死,正好发生在齐国五大世族刺杀晏婴的关键时刻,大部分鲁国人都认为这个倒霉的国君是做了齐国晏矮子的替死鬼,在混乱之中被人误杀了。
鲁人并没有多少悲戚,事实上在许多鲁国人心中,只知有三桓,不知有鲁君。如果不是偶尔的重大礼仪场合还需要鲁君出面,所有的人都把他忘到了脑后。不是么?两百多年了,国政由三桓掌理、田赋要上缴于三桓,士农工商,诸行百业。所有的一切,莫不与三桓世家息息相关,干鲁君何事?
也唯有这个时候,在鲁君被刺杀的时候,他才能抢了三桓的风头,被鲁人挂在嘴上,议论几声。就是这几声议论,也没持续多久。人们的注意力便又转移了视线。
国君遇刺被杀地消息传来时,鲁国三桓正设宴款待吴国使臣郁大夫,听到国君遇刺身亡的消息,执政大夫季孙意如失手落了杯盏,当堂痛哭,只哭得眼泪鼻涕模糊一片,号啕着只是说昔日为了国事与君上争执,激怒君上弃国而去。季孙以国事为重,这才背负骂名,暂领执政之职,只盼有朝一日君上息日重返鲁国,还政与君。以昭此心。如今君上于齐国身亡,此其过也;从此再难向君上坦明自家心意,更是有苦难言。他越说越是伤心,越说越是委曲。只哭得捶胸顿足,几度晕厥。
叔孙氏、孟孙氏正哀哀痛哭着以示忠心,一见季孙意如盘地大哭,哭得痛不欲生,也实在是太过份了点儿,赶紧抹抹眼泪上前相劝,吴国郁大夫见此情形,也只好上前好言好语。宽解他的心意。
奈何,季孙意如眼角抹的芥茉多了点,那眼泪如长江大河,是止不住地流啊,眼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叔孙、孟孙氏只好使人抬了眼睛红肿如桃,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季孙大夫回府休息,然后又向郁大夫告罪。
三桓一哭。满朝公卿人人响应。号啕一片那个凄惨。郁平然见整个朝堂上乱糟糟的,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想在朝堂上为吴国再争取点好处,这时全说不出口了。劝了一会儿,见鲁国群臣一个个悲戚的不能自己,也没人有空搭理他了,这饮宴也进行不下去了,只好拱手告辞返回馆驿。
卜、祝、祭等各司官员开始张罗国君地丧礼,然而本该主持这一切的执政季孙意如却因伤恸过度卧病不起了,于是这司仪主管,便顺理成章地落到了叔孙玉的头上。丧仪还没举行完,季孙意如便上表请群臣议事,言及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上原居于齐国,虽弃国而去,然君上仍在,是故他可以代行君权。而今君上去世,就当择立新君,此等大事刻不容缓。他因病弱,不能上朝理事,请大司空叔孙玉、大司马孟孙子渊会合六卿,共议立新君事。
季孙意如这番表现,把许多还疑心是他刺杀了国君的公卿大夫们的疑虑都打消了,众大夫的精力便因季孙意如这一表集中到了册立鲁国新君的事情上。姬稠嫡子早夭,他当初匆匆逃出鲁国,只带了爱妃吴孟子同去,诸公子们都扔在了鲁国。
这些公子们并没遭什么罪,三桓为了表现自己忠体为国,逐鲁君是为了社稷而非为了一己私欲,所以对这些公子们礼遇有加、有求必应。所以鲁君这十几个儿子过得都很优渥。只不过为了避嫌,朝中百官平素与这些公子们都没有什么来往,对他们大多不太熟悉,如今他们之中将有一个成为鲁国君主了,满朝公卿才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他们。
一时间,季孙、叔孙、孟孙三家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整日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有来为自己中意地人做说客的,有受了别人请托做说客的,有来旁敲侧击打探消息的,更有那些鲁君的公子,不惜重金请了人来向三桓示好。不过大多数人仍然看好季氏,到季氏府上来地人也最多,季氏如今虽然称病在家,也只能哄哄那些小民,这些公卿大夫们自然是不信的。
曲阜城中乱糟糟的时候,成碧夫人一路向东,已经到了费城。费城近浚河,临沂山,这沂山就是沂蒙山脉,莽莽群山,在那时候是人烟罕至的地方。季孙世家封邑很大,他们在这里苦心经营,建造了这么一座坚固地城池,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地理形势。
居安思危,以求存续,这是任何一个大家族必须考虑的首要问题。但凡世家大族,没有不在本家之外择选要地以备不时之需的。象吴国任氏家族,崛起不过是三代以内的事,还没有时间和精力为家族挑选一个第二基地,这才在遇到危局时进退无路,只好派了女儿周游列国,交游各国权贵,希望能为家族选择一个存续之地。
费城是季氏私邑,平时由阳虎、公山不狃、仲梁怀等心腹轮番来此打理,城中居民乃至野间农夫两百年来只从季氏之命,虽说费城繁华,也常有外地商贾来往,但是只限于在费城中活动,成碧夫人准备修建的盐城,建于城外数里处的山谷中,到时营寨一立,外人是很难进入的,所以非常安全。
这食盐生意,制、储、运、营,需要大量地人手,做食盐生意招募来的人大多要从事运营事务,为了安全日常加以训练是很正常的事,并不引人注目。在当时,农夫放下锄头拿起刀枪就是兵,象这样经过训练的人比那普通的士兵自然还要精锐一些。
由于建城还需要先勘定一个具体地址,此时成碧夫人只能住在费城中。费城最大的居处就是季氏家族的一幢老屋,季氏自己很少来住,阳虎与公山不狃等权臣每年也只在春秋两季过来打理一段时间,所以这老屋虽然博大,却很显老旧。
因为知道成碧夫人将来长住,先行赶到的人马已将许多房屋、院舍修缮一新,不过比起曲阜宅屋地精美富丽,还是远远不如地。
车子进了宅院,停下,赶车的御者跳下马车,朗声说道:“夫人,已经到了,请下车。”
他把遮阳帽一摘,眉目英朗,虽是一身粗鄙地麻衣葛服,却丝毫不掩他的俊俏,这御者竟然便是庆忌。
轿帘儿一掀,成碧夫人折腰而出,站在车辕上瞟他一眼,俏生生地点了点下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庆忌会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趋身向前,为她放下了车旁的踏板,然后伸出一只手臂。
旁边没有别人,仆役们都在忙着从那一辆辆大车上往下搬运东西。此番为了保密,虽然成府上没有几个人见过庆忌,成碧还是把所有曾见过他一面的人全都替换开去,带来费城的上千名家将、家奴、仆役、侍婢,没有一个见过他的。
这些人都只当这个阳斌真是阳虎的从弟,一路上,自家夫人有事要找他做,没事要找他聊,便连自家的御者都换了他做,人长得俊就是吃香啊,人人都道自家夫人看上了这小子,识趣的只要见两人在一起,谁不尽量避开。
成碧把一只纤纤素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自车上逐阶而下,纨色的靴裙,轻轻曳摆,盈盈落地,站直了软绵绵的娇躯,乜着杏眼瞟他一眼,笑得又媚又甜,微带衅意地道:“公子,如今在我府上为奴为婢,这般地侍候着我,不觉辛苦吗?”




大争之世 第116章 寄居费城
第116章 寄居费城
“呵呵……不觉辛苦!”
庆忌笑着应了一句,他见成碧夫人把对自己挥来喝去当成一件有趣的游戏,又微笑着接了一句:“在夫人身前身后以供驱策,不知是曲阜多少公卿欲求而不可得的美差,偏生庆忌有此艳福,何来其苦,庆忌能够常伴美人身侧,可是荣幸之至呢。”
成碧夫人娇靥一红,贝齿轻咬着薄嫩的红唇,水汪汪的眸子瞟他一眼,好似打情骂俏般轻嗔道:“好呀,既然你庆忌公子觉得荣幸之至,那本夫人可却之不恭了。”
她挺起酥胸向前走出两步,娇声叫道:“阳斌,随本夫人来,看看厅中洒扫的怎么样了。”
庆忌叹了口气,一哈腰,扮着乖巧机灵的家奴模样,高声答应了一句,飞快地跟了上去。
同样是居家营生,大户人家与普通人家的不同便在这里了。此次到费城,成碧夫人运了整整百余辆车子的器物,其中相当一大部分是准备等新城初见规模时运去使用的,在老宅中可用之物也有十车之巨,夫人的寝具、浴具、日用之物,厅中的毡毯、坐席、杯盘等物,但凡夫人惯用的东西都要换了,许多的侍婢奴仆忙忙碌碌,庆忌便是什么都不做,只站在厅中看着都觉眼花缭乱。
事实上他的确什么也没做,二管事老萧没安排什么事给他,庆忌又不便就此离开,便一个人杵在那儿胡思乱想。
“唉!原来一个奴仆每天也有这么多事要做,也真是不容易,幸好我不是真的来做家奴。这两日尽快入山选址吧,新城一启建。我就不用留在这儿让她戏弄了。尽早建好新城,把招兵事宜理顺了交给英淘打理,我就得赶去卫国了。”
庆忌正在想着,成碧夫人换穿了一袭绯色轻柔的家居宽袍,款款地走进厅来,一见众人都在忙碌,唯有庆忌叉腰而立,杵在那儿无所事事。便把俏眼一瞪,嗔道:“别人都在忙着,唯你闲着没事,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
此次随行的是二管事萧谨,此人不曾见过庆忌,他是头一次被夫人带在身边,还以为自己多年的努力终于获得了夫人的认可,感激涕零之途。这一路上行车走路,停车打尖,他是忙里忙里,十分的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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