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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关
公子朝顾不上怀中美人的挑逗,向齐豹急急说道:“齐大夫,天赐良机啊。大夫应当抓住这个机会,向国君请命带兵出征,把公孙拔、蘧伯玉等人的兵马抓过来,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管与楚结盟、与晋抗衡的结果如何,有大军在手,咱们也就有了保障。”
他又向北宫喜拱拱手,道:“北宫大夫,我等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啊。你在朝中掌兵,外军再掌握在齐大夫手中,咱们就能稳坐如山了。齐大夫、北宫大夫世世代代都是我卫国的领兵大将,如今公孟絷已死,放眼卫国,除了您二位,还有谁有资格带兵出征呢?这件事,北宫大夫也该在国君面前为之说项才是。至于本公子,也会在国君面前为齐大夫说项的。”
怀中美人举着杯酒,娇憨地递到他地唇边,被公子朝不耐烦地拨开,他虽心身侍奉,但是许多大事卫侯姬元还是不让他参与,对公孙戊的信任似乎远胜于他。齐豹潜势力巨大,北宫喜正掌握着大权,褚师圃虽比他们地力量单薄了些,但是褚师圃是卫国传承了几百年地公卿世家,与许多世族有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再加上这个胖子见人三分笑,不怎么得罪人,人缘也是相当不错。一路数下来,数他根基最弱,他如何不紧张万分。
齐豹对他地主张也颇为意动,他瞄了一眼公子朝。公子朝怀中的美人儿虽一再受他冷落,但是堂上这些大人不是大腹便便的肥猪,便是满脸橘皮的苍头儿,要说年轻俊俏还只有公子朝一人,她们这些齐豹府上地家伎以色贻人,接待客人本不分老丑与否,不过见了美男子毕竟热情一些,这时见公子朝不想饮酒,便揽住他脖子,在他颈上浅吻,连那袍襟都扯松了开来,齐豹一眼望去,恰瞧见他深衣内浅绯色一道衣领,竟似穿得是女子亵衣,想起风闻的他和卫侯姬元的关系,齐豹不禁心中一阵恶寒,赶紧转过头去又去瞧北宫喜。
北宫喜握着酒杯,正在低头沉吟。他也知道,自己如今虽掌握了最大的权利。可是空有太师和太傅虚衔的齐豹根基比他深厚,潜势力非常庞大,真要斗起来,还不一定谁胜谁败呢,这就是齐豹敢与他争权的原因。而且,纵然他的势力大过齐豹,也不能诛杀齐豹,自断一臂。予卫侯剪除他地机会。
如果让齐豹掌握了外边,他地势力固然更大,可是总好过掌握在公孙拔、蘧伯玉、公孟彄等人手中,就象一柄锋利的剑整天悬在他头顶似的叫人提心吊胆的好。再者,齐豹拥有了他自己的政治实权,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就不会这么剧烈。
想至此处,北宫喜微微点头道:“子朝说的是,老夫掌内军。齐大夫掌外军,褚大夫掌财权,就无人再能与我等抗衡了。只是,这事还须好好计议,国君未必肯把大军交予齐大夫呢。但是不管怎么着,咱们总得帮齐大夫在其中争一份权。对了,子朝有什么打算?”
“我?”公子朝这时才发现偎在怀中地美人儿扯松了他地袍子,他紧了紧衣襟。掩起自己内衣,顺手在那美人臀上一拍,示意她走开一些,这才笑笑道:“我在宫中与公孙戊斗法,须臾不能离开呀。再者,我还负责庆忌地军需辎重的调配。如今咱们卫国自己也要打仗,这事儿可有点麻烦,我也得上心琢磨琢磨才成。”
褚师圃不以为然地道:“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他庆忌作甚?”
公子朝微笑道:“答应了人家地事,总要做到才好。再说,庆忌现在也算是我们的友军了,他打败了姬光,晋国才会打消南下的野心嘛。庆忌一旦复国,承了我们的情,不是也算我们地一股强大助力吗?”
褚师辅圆圆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他正想说话。忽地发觉公子朝眼中一抹阴狠诡谲的神色一闪而没。心中禁不住一凛:“这个子朝,一副包藏祸心的模样。他在打甚么主意?”
褚师圃是个谨小慎微、一向不轻易得罪人地主儿,他无意见看到了公子朝的诡异神情,那讥笑的话便没敢再出口,心中暗暗提起了几分戒意。
庆忌留文种休息了一日,文种急着把消息禀告楚王,次日便告辞上路,庆忌亲自送他出城,直送到前往随国的山间小径间,这才驻马回城。
他刚刚回到府中,季孙小蛮便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向他喜孜孜地道:“快来快来,鲁国来信了。”
庆忌大喜,连忙走上阶去。季孙小蛮一把抓住他地手臂,扯着便往厅中跑,庆忌苦笑道:“喂喂,沉住气,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到了厅中,叔孙摇光瞧见季孙小蛮牵着庆忌的手,不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若那眼睛是刀子,这一刀怕就要削断了他们的手臂。庆忌一进厅门就只顾看向那鲁国信使,并不曾注意她神色,倒是季孙小蛮,好象是她天生的冤家一般,那双眸子偏看见了她表情。季孙小蛮嘻嘻一笑,向她扮个鬼脸,好象惹她生气十分开心。
那信使就是庆忌留守鲁国费城飞狐谷的一个亲兵,一见庆忌他立即抢步上前拜倒:“卑下拜见公子。”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鲁国情形如何?”
“回公子,公子走后,飞狐谷不再招收新军,孙武将军、英淘将军日夜操练,共练精兵八千人。烛庸公子到时,又带来一千人马。前些天听到公子发兵楚国的消息,孙将军和英将军立即筹备袭吴,卑下出发时,他们也正拔营起寨,化整为零分批赶往吴国边境约定地点汇合,此时怕是已经到了。这是孙将军的书信,请公子阅览。”
庆忌一把抓过信来,摆手道:“你坐。”
说着急步走到主席上坐下展信观看,厅中人都肃静下来,定定地看着庆忌面部神情变化,季孙小蛮无所事事,又不是个安静地主儿,便背起小手,摇呀晃的飘到了庆忌背后,探头去看他手中的信。
“嗯……咳!”叔孙摇光清咳一声,狠狠瞪了季孙小蛮一眼。
季孙小蛮翻了个俏皮的白眼。背着双手讪讪地走开了,低声嘟囔道:“我看看怎么啦?又不是你写给他的情书。真要你写的那破玩意儿,求我我都不看呢。”
庆忌匆匆阅罢帛书,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梁虎子、叔孙摇光眼瞪如铜铃,齐声问道:“怎么样,什么消息?”
季孙小蛮方才被叔孙摇光咳了一下,这时却翘首望天,仿佛不想与闻地模样。可那耳朵也竖了起来,听着庆忌声音。
庆忌一拍书案,大笑道:“好,好啊,哈哈哈……,齐国出兵啦,哈哈哈……”
“真的?”装着毫不在意地季孙小蛮第一个跳起来,一把抢到他身边。抱住他手臂连连摇晃,兴奋得小脸绯红:“齐国出兵啦?太好啦,东方第一大国出兵相助,姬光首尾难顾,你复国有望啦。”
庆忌笑道:“非也。非也,齐国出兵是出兵啦,不过不是帮我,而是应姬光之邀出兵。欲南下参战啊。”
“去!”季孙小蛮一推他肩膀,没好气地道:“你吓傻啦?人家来打你,你还这么开心?”
庆忌笑着说:“为什么不开心啊,他想参战,也要过得来才成啊。孙武与齐国那边孙氏家族地人取得了联系,得到了一些重要情报。姬光欲出卖东夷各族给齐国,以换取齐国出兵。齐国朝堂两派辩论激烈,田乞派主张出兵。晏婴派反对出兵,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最终出兵派占了上风,反战派一气之下,便有人把姬光与齐国结盟的内幕条件给张扬了出去。
如今东夷附近地陈国、曹国、鲁国担心齐国势力南侵,会对他们不利,已经结成同盟,共拒齐兵了。而且东夷人也参战了。齐军再强大。隔着他们一时也不足为惧,而以上诸国发兵。倒是对孙武等人的行动是个极好的掩护,吴师水军即便交上了手,怕是一时也摸不清他们地来路和目的了,我如何不开心?哈哈哈……”
齐吴之间,还有一片广大的区域,没有国家政权,却聚居着许多部落,主由淮夷和夷虎两大部分构成。东夷人原本才是现今齐国地方的主人,但是他们就象北美印第安人,这些当地土著被周氏封侯驱赶着离开故土,几百年来已退出了整个山东地区,然后随着齐国疆土的扩大,继续向东南方向退,已经被压缩到了淮河下游,成为齐鲁吴三国之间的缓冲地带。
如果再被齐国继续打压吞并下去,东夷少昊的子孙就连最后一块地盘都没有了,他们只能顺着淮河水,跑到黄海里去,占几个小岛讨生活了。
如今齐国南下的真正意图暴露,周围诸国大为不安,已缔结同盟以抗齐国,同时,东夷地区赢、秦、徐、黄、江、李等各大部落也召开部落联盟会议,歃血为盟,组成联军,为了他们最后一块生存地,与齐军决一死战。齐国兵马已经调动起来,本想打着扶吴伐楚这样冠冕堂皇地理由南下,趁其不备将势力扩张到长江流域,随即才真正的助吴灭楚,那时与吴缔结联盟,沿海一带连成一片,周围诸国想再反抗就得冒南北夹击之险,可如今消息提前泄露,诸国反应强烈,齐国又是羞刀难入鞘,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推进,走一步是一步了。
听庆忌解说了其中因果,季孙小蛮和叔孙摇光才明白过来,不由转惊为喜。随即庆忌捡孙武所提出兵袭吴的情报中能向大家透露的部分说了一些,大家正在高兴,一个人“蹬蹬蹬”快步上殿,抱拳说道:“报!公子,收到楚人传递来的消息,楚王在九凤谷遇刺。”
庆忌一听,脸色顿时一白,他想要站起,却觉心促气短,惊骇之下一时几乎站不起来。楚国如今情形,若是楚王遇刺,立时便是一团散沙,诸王子争王位,名份未定前谁还肯全心全意与吴国决战,又有谁有能力号召楚国全军?自己地一切苦心都要付诸流水了。
“楚王如何了?你快讲!”一见庆忌惊骇模样,梁虎子急步上前向那探子问道。
“楚王无碍,那刺客单身一人摸进山中,行刺时被楚国子期将军扑到楚王身上替他挡了一剑,子期将军当场身亡,那刺客自尽而死。”
庆忌听得呆住,他慢慢吁出一口气,半抬起的身子又缓缓地坐了下去。此时的感觉……他很想一把掐死这个抖包袱的探子。
梁虎子听了也是气不大一处来,他抬起腿来,一脚踢在那探子屁股上,喝道:“滚!下回通报消息,给我一气说完,你奶奶地。”
那探子莫名其妙,委委曲曲地退了下去。
庆忌与梁虎子对望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抹狂喜:“姬光行刺,楚王遇难而不死,这下他们的仇可是越结越大了。”
可惜,他们猜对了结果,却没有猜对过程。行刺楚王的,并不是姬光,而是一个已经被全天下遗忘了的人。只是,吴王阖闾好用刺客的毛病天下皆知,这黑锅他不背,谁背?





大争之世 第191章 楚都吴营
第191章 楚都吴营
郢都楚王宫空荡荡的大殿上,传出吴王姬光愤怒的咆哮声:“伯噽无能!用刺客,时机、地点、机会,缺一不可。而他竟如此草率,寡人将如此重任托付于他,他竟只派一死士潜入山中贸然动手,真是愚蠢至极,楚王如今必起戒心,还能再得机会吗?”
殿下众将脸色凝重,众皆不语。相国伍子胥目光微微一扫群臣,出班奏道:“大王息怒,伯噽行事一向谨小慎微,非万全把握,决不轻易动手。这种贸用奇兵的手法,不像是伯噽所为,还是待他信使返回再说吧。”
姬光铁青着脸色,狠狠一拂袍袖:“不是他又是哪个,如此迫不及待想杀楚王的,除了我们,唯有齐晋,而齐晋两国未必反应如此迅速。再者,齐晋图谋的霸权天下,若楚国战事早早罢休,他们哪有借口出兵?还不盼着这里再乱上一阵才好。除了他们,天下还有何人想杀楚王?”
伍子胥微微摇头,满头白发苍苍:“臣也想不出来,只是觉得,以伯噽的性格,这不像是他的作为。”
就在这时,有人进殿禀报:“启禀大王,伯将军信使到。”
伍子胥喜道:“快快宣他进殿!”
正在殿中愤怒游走的姬光冷哼一声,返回中间王座坐下。一个信使匆匆走入,施礼道:“小人奉伯将军将令,见过大王。”
姬光沉声一哼,森然问道:“寡人将三千精锐交付于他,是要他带去随国游赏风景的吗?伯噽为何只派一名刺客入随国九凤谷行刺,他派你来,是向寡人请罪的吗?”
那信使慌忙跪倒。惶然道:“启禀大王,那刺客并非伯将军所遣。伯将军派人潜进随国打探动静,才惊闻有人行刺楚王。”
姬光一愣,诧然道:“果然不是他动的手?”
他情不自禁看向伍子胥,伍子胥抢前一步问道:“伯噽现在何处?”
那信使道:“回相国,伯将军得知楚王遇刺的消息,便知楚王已然警觉,原定计划难心施行。而且各路赶往随国勤王的楚人军队人数虽多多少少,却是每日不绝于途。伯将军恐;被楚人发现行踪,已避开大路,率军潜伏于随国往郢都而来的要道旁密林之中,另遣士卒扮成樵夫随时打探消息。”
伍子胥闻言赞道:“伯噽做事果然谨慎,心细如发、随机应变,尤其难得。他派你来面见大王,有什么话说?”
姬光听伍子胥这样说。想想如果那刺客果然不是伯噽派地,他如此处理倒是应当夸净奖一番,那气愤便消了些,扬声问道:“讲,伯噽派你回来。有何话说。”
那信使道:“大王,伯将军言道,各路楚人勤王之师不断赶往随国,不日之内楚人必然出随国而伐郢都。他本奉命待楚王东来。袭其中军,斩其首领,然而如今楚王遇刺,打草惊蛇之下,惶惶不可终日,身边护卫力量必然大大增加,若依原计,恐难奏效。是以命小人赶回。听候大王进一步吩咐。”
伍子胥又问了问伯噽那边如今的情形,拱手奏道:“大王,既然大王不欲马上归国,那么依臣之见,伯噽这支孤军便不必急着调回来,刺杀楚王之计虽功败垂成,但我们悄然遣出一支伏兵,或可会有大用。依臣之计。大王不必急着召他回来。可令他就近隐藏,关键时刻。说不定能起奇兵之效。”
姬光对伍子胥倒是言听计从,闻言颔首道:“相国所言有理。你速速回去,令伯噽就地隐藏,随时与寡人保持联络,以候命令。”
那信使慌忙答应退下,姬光蹙额道:“奇怪,是谁要杀楚王,莫非……楚人中哪位王孙见楚王落难,有机可趁,想趁火打劫不成?真是可恼,坏了寡人的大事。”
伍子胥道:“大王,这幕后凶手,怕是一时难以现出原形。楚人近日必会出兵讨伐,而……庆忌,更是早早占据了那处城,堵住我大军一条退路,其用心不言自明,咱们现在拖延时日,一时为了尽量起运楚国财富为我所用,二来,也是为给齐晋发兵创造机会,但我吴师孤军深入,困守郢都,终是危机重重,咱们还是应该好好计议一下,与其困守,不如主动进攻,给楚人制造些麻烦,拖延他们合围的速度,同时,郢都的防务也要加强。”
姬光傲然一笑:“庆忌那里,多派探马,只要他有意图抛下我军偷袭国中的意图,我们便立刻沿预定线路回国阻之。若是他只在楚国与我纠缠……,嘿!待诸国大乱时,我们返回吴国去,让他这无根之军留在这儿收拾残局吧。
至于楚人军队,纵然百万绵羊,是我吴国虎狼之师的对手吗?何况楚人能调集来的军队不会超过十万人,再多地话,不用咱们打,内有附庸造反,外有诸侯入侵,楚国马上就垮了。十万人,再加上庆忌两万多人马,勉强有十三万。而我们本部兵马四万,再加上释放的楚囚、招募的奴隶组成的附庸军,差不多也有两万人。六万对十三万,若正面对敌,他们还有些优势,若我以守待攻或者他们想围困住我,这么点兵力就办不到了,怕他何来?”
伍子胥皱一皱眉,正色道:“大王,骄兵必败!楚人虽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楚军绝非一无是处,死战竭诚的楚人将士更不缺乏,何况那庆忌此番卷土重来,更加不容小觑,这里毕竟是楚国,是楚人的天下,大王怎么如此大意。”
伍子胥直言厉色,姬光反而笑了,群臣之中也只有伍子胥敢犯颜直谏,而姬光却恰恰欣赏他这一点,姬光颔首笑道:“相国提醒的是,寡人知错了。如今众将都在。相国便将咱们议定的对策说与众将听听,如有不妥,正好大家计议一番。”
“是,遵大王旨意。”伍子胥拱手一揖,从容站定,向殿旁招了招手,立时有两名武士走了上来,其中一人捧着一圈巨大地画轴。到了殿上站定,两人持着画轴两端,将画缓缓展开,姬光凝神一看,却是一副巨大的地图。
伍子胥道:“这副地图,是从楚宫中搜出的,臣依据近来双方兵马调动地情形予以注释,遂成如今这副模样。这图上画的红点与红线。是我军势力分布,而蓝色地点与线,则是楚人兵马。至于这个绿色的三角星,就是庆忌那一路人马。”
那图甚大,山川地理看着很是清晰。只有上边的三种颜色的点与线叫人看着有些莫名其妙,这时伍子胥一加解说,众人再与自己印象中地双方兵分分布情形对比,果然一目了然。
从地图上看。围绕郢都,形成了两道最为密集的红蓝色线条区域,蓝色线条地中心点在随国九凤谷,楚国各条线路上的蓝线都向那集中,然后汇合成一道粗的蓝线,遥遥指向郢都。在郢都东南方的“那处城”,则是一个绿色三角,那是庆忌的所在。庆忌驻扎的地点非常微妙,这个地方是南下吴国地一个水陆要冲,庆忌据兵于此,摆出的架势既象是要与楚军合围,进攻楚都地模样,要脱身退出战团,择路东行进攻吴国也十分便利。
至于红色的线点图示,一个大大的红点定在郢都位置。周围几处要隘和楚都的卫城也是一些红点。犹如众星拱月般把郢都捧在中间。在场的人都是吴王姬光地亲信将领,他们一看自郢都出来地那条粗大红线。就知是吴王已经敲定地返吴路线了。
伍子胥道:“众将请看,楚人勤王之师一旦汇合,必从随国择路东向,其主帅十有八九当是费无极无疑。他的打法不外乎攻城与合围两条路。目前情形,楚人能调集地军队有限,而且楚军新败,士气低迷,费无极未必敢冒险分兵包围,以免被我们各个击破,所以万一事有不济,我们要突围离去,还是易如反掌的。这就是大王要冒险留在郢都,伍员却没有劝阻的原因。
唯一可虑者,是庆忌的心思,他是要配合楚王灭我吴师于此地呢,还要是趁楚人与我纠缠时挥军吴国直取姑苏?所以,对庆忌的动向必要格外小心,不过……他数万兵马,想要调动并非易事,即便真要挥军东向,陆路来路,河流纵横,泥泽山川不断,他们只能凭两条路走路,逢河架桥乘舟,逢山翻山越岭,速度不会太快。若是乘船沿大江东向,虽是顺水,但大江曲折,以船速来论,同样不会比我们更快赶到吴国,何况吴国那边还有夫概与夫差两位公子阻敌,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当无大碍。
郢都之中,有我吴师主力一万五千人,其中配备了楚人劲弩的三千人,释放的囚徒、奴隶军约八千人,他们主要负责加固城池、挖掘工防、修造城防器械。分兵驻守几处山水要隘的约两万人,郢都附近卫城驻军一万四千人,伯噽带走三千人,人数虽少,却全都是经征惯战地精锐之师,武器精良、甲胄齐全,人人都配发了楚人的劲弩,这支奇兵非同小可,待楚师东来,他就是插进楚人心脏的一把尖刀。”
有此布置,当保我军身处楚国,非逢十分意外,不致有什么大的错失。不过,大王身份贵重,一身系以吴国安危,如今大王身在楚国,虽有数万将师扈从,也得以妨万一。如果万一,庆忌或楚人有何难以预料的奇妙好计,打破我们这种严密的防御,就像我们趁楚人不备,直接杀入郢都一样杀进郢都来,那我们就得当机立断,马上撤离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姬光接口笑道:“未虑胜,先虑败,这就是相国的谨慎之处了。众将不要看楚人和庆忌来势汹汹,一倍之敌是围不住寡人的。若是万一他们能突出奇谋,突袭入城,而我军还未及离开,则依相国之计,集合精锐出东城,城中处处燃起火来以阻追军。出城后。以战车开路,后为步兵,中间裹挟现被寡人迁居东城地十万百姓,那样一来,无论是庆忌还是楚人,势必不敢视如此众多地平民如无物而妄然向我们发动攻击,前途当无阻碍……”
众将身在楚国,孤悬异地。确实有些担心退路问题,一听如此毒辣而有效的好计,不禁喜上眉梢,心中大定。伍子胥地手指在地图上划动,在云梦泽南方向重重一顿,肃然说道:“当然,这……只是万不得已时地办法,楚人与庆忌。未必能迫得我们如此狼狈。”
他摆手令人收起地图,转身又道:“现在再说说如果我们打败楚人与庆忌联军的情况下,下一步应该如何动作。如今,齐国和晋国已分别出兵了,并号令附庸属国参战。我们一方现有齐、晋、蔡、唐、苔、邾、滕、薛、杞、勋十国相助。楚人一方有秦、曹、鲁、陈、卫、宋、郑。顿、胡,沈、陈、许、庆忌十三路人马相助,此外如莒、刘、费、甘、单、邵、郕、杨、越等国态度不明,仍在观望之中。
齐、晋皆为大国。军力强大,若两国能顺利南下,则天下望风景从,形势为之一变,我们一方诸盟国则必主中原,那时我们身在吴国,抢了先机,吴国疆域当扩大数倍而不止。如果形势果真向着这个方向发展。我们的布署就要及时调整……”
伍子胥侃侃而谈,姬光和众将不时就各自的问题发问,众人议了近乎一个上午,众臣才下殿离开,伍子胥随姬光进了后宫,对今日所议细节又谈了许久,共用了午膳,这才告辞离开。
那在吴王身边侍候的老太监随在他身边。不时拿眼睃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伍子胥虽是满头白发,光看头发比那寺人还老。但是实际年龄才三十出头,耳聪目明,老态龙钟的寺人表现尽皆看在他的眼中,伍子胥不动声色,直至到了前殿,再往前已是吴师侍卫把守,宫中寺人、婢女一概不得踏前一步地地方,这才停住身子,转身看着那满脸皱纹的寺人,问道:“雁,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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