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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八无和尚
王朴回道:“皇上,臣当时也问过,明国皇帝的原话是,这是绝密,你日后都知,朕只能说,胜无把握,但绝对能立于不败之地。”
“文伯,以你之见,这场赌局有几分胜算?此事可为不可为?”
“此事体大,臣不敢揶揄。”
“但说无妨。”
“臣斗胆,臣以为,抛开明国皇帝所指的绝密不说,此事胜算最多仅五成,更关键之处在于,辽国是否来得及将斡朗改、辖戛斯的骑兵派遣至燕云,如果来得及,那么辽国在燕云的兵力可达二十五万之上,如果再加上从渭州一线抽调的辽军兵力,则很可能达到三十万之众,以燕云八万兵力加上成德节度使武行文驻守镇州的两万五千周军,也就十万五千人,以十万对三十万……。”王朴不自觉地摇摇头。虽然肩负着百里无忌的嘱托,王朴依然不想欺骗柴荣,他只希望柴荣自己做出选择。
柴荣凝目沉思,王朴依然跪着,紧张地看着柴荣。
半晌,柴荣双目一睁道:“张昭没死?”
“是。这本就是迷惑辽国奸细所设之策。”
“那邠州之事呢?”
“皇上,臣从金陵出发之前,明国皇帝都未对臣提及此事,臣以为这若不是意外。那就是有辽国细作的影子存在。”
柴荣点点头,说了一句,“文伯。别跪着了,起来说话。”继而再次陷入深思。
王朴只好再次屏息等候,还好,这次时间不长,柴荣突然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对王朴说:“文伯,朕很开心。”
王朴闻言一愣。显然不解柴荣所言何指。
“朕开心的是文伯依旧是朕的文伯。”柴荣看着王朴说道。
王朴一瞬间双目再次泉涌,哽咽道:“臣蒙皇上厚爱,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柴荣笑着上前把住王朴的双臂道:“文伯。你没有辜负朕,朕很开心。”
王朴抽泣着用力点点头。
此时,柴荣放开王朴的手臂,悠悠道:“朕更开心的是。百里无忌依然还是百里无忌。”
王朴道:“皇上。所有一切都是其谋略,周、明依然是同盟。”
柴荣悠悠说道:“这朕已经知道,可惜朕的周国,终究不如他的明国,他的随意一言,竟能控制整个周国朝堂的喜怒哀乐,其中……也包括朕。”
王朴心中一惊,却不敢接此话题。柴荣终究还是不能释怀。
“文伯,你告诉朕。周国与明国,谁的国土大?”
“这……明国略大。”
“谁国力雄厚?”
“……明国。”
“朕与他乃结义兄弟,他大朕数月为兄,朕为弟,既然他的本钱比朕的足,他都敢孤注一掷,朕又有何不敢?文伯以为呢?”
王朴一愣,随即想明白柴荣的意思,确实,既然百里无忌并无废弃同盟之意,而施计尽全力与辽国决战,做为国力弱于明国的周国而言,又有何不敢的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王朴钦佩于柴荣的果断和机智,他根本不去考虑财力、物力、兵力,仅仅就这么一句话,就决定了明、周两国共同应对燕云的决战。
王朴心中对于这两个皇帝进行了对比,柴荣急躁但果断,百里无忌随和谨慎,看似完全对立的两个人,却在对抗外敌的事情上,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一起,不可不说,这是中原汉人的大幸,也许,这却是辽国的噩梦。只是,如果此战成功,未来这二人会……。
“文伯,依你之见,邠州之事该如何处置?”
柴荣的话将王朴纷乱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王朴赶紧应道:“皇上,本来误会解除,自然应该分干戈为玉帛,只是此事虽属计划之外的突发事件,但依然对于迷惑朝中辽国奸细有重大的影响,故,臣以为周军当与明军依然针锋相对,做出不惜火拼,也要将三千周军索要回来的姿态,不过……。”
“不过什么?放胆直言就是。”
“不过三千周军的指挥使鲍虎,恐怕是保不住了,擅杀四名特战军士兵,依明国皇帝护犊子的个性,恐怕……。”
“此人无关紧要,让他偿命便是,只是,与特战军针锋相对,恐怕靠折从远所部力有不逮啊。”
柴荣轻描淡写地一言,决定了鲍虎的生死。
“皇上,臣还是觉得此事古怪,特战军驻扎邠州是皇上钦定,一个小小指挥使竟敢以三千人挑衅三万特战军,简直匪夷所思,如果以胆大妄为评判鲍虎,那之后,其不发一矢就弃械投降,就无法解释了。所以,臣以为,此事恐怕还是有辽国细作在其中作祟。”
“唔……,文伯此言有理,朕打算从宁州调向训去邠州处置此事,由折从远协助,宁州的防御暂时交赵匡胤负责,文伯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
大事基本已定,该谈谈“小事”了。
柴荣突然问道:“此帛你可曾看过?”
“明国皇帝命人制作的内衬,亲手给臣穿上,臣不敢私看。”
柴荣悠悠地说道:“文伯可知道,信上关于你的处置。”
王朴哂然一笑,道:“臣略微可以猜到一些,明国皇帝曾经问臣,可怕死,臣的回答是,外臣怕死,但更不敢苟活。”
柴荣有些伤感地说道:“按信中所言,虽然朕可以不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如此才能真正迷惑奸细,只是三十廷杖之下,朕却不能关照行刑廷卫手下留情,不然,被奸细看出蹊跷,一切就白费了。”
王朴凄然一笑道:“皇上随意处置臣就是了。若臣真的有不测,也会在九泉之下,跟随皇上,北击契丹。”
柴荣心中凄凉,三十廷杖,如果自己授意,那就是打六十廷杖也无妨,可真要实打,恐怕一个武将壮汉也承受不起,何况象王朴一个文人。廷杖之下,很有可能一命呜呼。(未完待续。。)





代周 第五十五章
( )二人相互对视着,再无一字半语交谈,许久……许久。
柴荣在离开之时,突然背对王朴问了一句话。
“文伯,若有一天,周、明逐鹿中原,你会选择朕还是百里无忌?呃……,文伯不用回答,朕只是问问,……也仅是问问,而已。”说完,柴荣大步离开。
王朴竦然,冷汗淋漓,纵然是如柴荣般豪爽个性,在孤家寡人的问题上,依旧是看不开,疙瘩终究还是没有解开。
王朴想起当日问百里无忌,自己是否还需要回金陵,百里无忌回答自己的那句话,“此问题应该问朕的二弟。”
原来百里无忌早已对此有了预料,此人太过可怕了。
王朴懊恼之下,真有一死以向柴荣证清白之心,但想到百里无忌的计划,终究不敢功亏一篑。
也许,即将到来的廷杖之后,自己就勿须再为这些烦心的事担心了。王朴暗暗自语。
……。
这天夜里,开封府西城,尹日府邸,后院厢房内。
“尹大夫,柴荣确实下旨令折从远率其部包围特战军军营?”
“萧枢密,此事绝对属实,皇上在当着朝臣面下得旨,千真万确。”
“那明国使者王朴为何被羁押在宫里,而不是交开封府衙门囚禁?”
“这……想来是王朴跟随皇上日久,私下总有些情意,皇上处置之前总有些体己话要与王朴说。也属人之常情。”
萧思温低头深思,不久,他抬头道:“如此说来。明、周两国同盟破裂已经指日可待了?”
“这是自然,下官以为,皇上下旨处置王朴之日,就是两国同盟破弃之时。”
“唔,言之有理,不过不可大意,本使还得令邠州细作再加一把劲。彻底将明、周两军的怒火挑起来,只要两军一见血,柴荣、百里无忌就是想不破弃同盟。也不可能了。”
“萧枢密高见。”
“尹大夫,朝堂之上,可有什么异常?”
“回萧枢密话,下官也正好有事想问。太常卿田敏。右屯卫将军、知开封府事薛训,这二人在今日朝堂之上一力支持下官的进言,还有吏部尚书张承翰也建议皇上处置王朴,不知此三人可也是……?”
“住口。事关重大,你勿须知道这些,也不得擅自打听。”萧思温低声喝斥尹日。
“是。是。下官鲁莽了,不再过问就是了。”尹日赶紧应道。
“尹大夫,你先回去休息。有新的进展再来禀报。”
“是。”
等尹日退出之后,萧思温轻呼道:“来人。”
一个汉人打扮的契丹人随即出现在萧思温面前。
“传令。邠州细作务必挑拨明、周两军,以引起两军火拼,见血死人为佳。”
“另,将开封进展通报金陵府耶律都沙,令其将金陵情况禀告于我,并令其开始策划刺杀百里无忌之事。”
“遵命。”
……。
邠州,特战军军营。
徐守仁下令将当日事件的所有人,包括那个被周军殴打的农夫在内一并收押,并根据鲍虎的交待,将与其联络的辽国奸细一干人等尽皆捉拿归案。
折从远终究没有、也不想阻止特战军的行动,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朝廷能快些派钦差专门来处置此事,将这烫手的事情早些推出去,自己也能落得个清净,至少不会太得罪明国,也好留一线,来日好相见,不至于使孙女婿为难。
徐守仁在等金陵的旨意,处置三千周军俘虏的旨意,而鲍虎,凭徐守仁对百里无忌的了解,鲍虎的命不过是多活几天和少活几天的区别。
可惜徐守仁这次并没有猜对,当看到金陵的信鸽传来百里无忌的密旨时,徐守仁甚至怀疑这密旨的真假。
密旨上说,释放鲍虎及其三千周军,但要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要做到不露声色、顺其自然;对邠州辽国细作一网打尽,但不可走漏风声,若能劝降其中一两个为我所用,更佳。
徐守仁把密旨看了数遍,这密旨上对辽国细作的处置,很好理解,甚至释放三千周军,徐守仁也能想通,但为什么要将鲍虎一并释放,徐守仁想不通,鲍虎做为主犯,下令杀死四个明军士兵,率军至特战军军营外挑衅,已经罪证确凿,勿容置疑,就是柴荣当面,对鲍虎的处置也就是一个字,斩。
但旨意就是旨意,徐守仁只能服从,难处在于如何按要求,将释放之事做到不露声色、顺其自然。
徐守仁也不心急,打算慢慢地拖着,等待机会。
而事实上也拖不了多久,柴荣旨意令向训作为钦差,专门负责处理邠州之事,向训做为柴荣的心腹,自然从柴荣的密旨中得知了柴荣处理此事的心思,所以将防御辽军诸事暂时交给赵匡胤,自己仅带着亲卫队奔邠州而去。
邠、宁两州邻接,两天后,向训便到了邠州,自然先与折从远取得联系,并商议如何应对此事,因为柴荣下给折从远的旨意与给向训的密旨,内容完全不同。
柴荣给折从远的旨意是率部在明军军营外五里间隔包围明军,而给向训的密旨却是,绝不能引起两军冲突,哪怕明军主动进攻,也不可硬抗,可择机退守,任其突围而去。
这两份南辕北辙的旨意,向训清楚折从远的,但折从远却不知道向训的,而包围明军所要动用的却是折从远的军队,向训自然不能抽调宁州防线的周军,一则会对防御力量带来影响,再则包围的周军数量一多,势必对特战军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反而与事无补。
听闻钦差向训到来,折从远自然喜出望外,烫手的番薯终于可以递出去了,折从远率府衙官员亲自前往城门口迎接。
“折节帅,某可不敢当你亲自出迎。”在府衙落座后,向训客套地寒喧道。
折从远年过花甲,官宦之路自然趟得早已是一老油条,虽说自己一从三品的静难军节度使,官职高于向训四品行营兵马都监,但向训如今是钦差,而且向训的兵马都监与别的兵马都监不同,他的兵马都监前多了两个字“行营”,那可是指挥着皇帝禁军的兵马都监,岂是各州府的兵马都监可同日而语的。(未完待续。。)




代周 第五十六章
( )但这些都不是折从远屈驾亲自迎接向训的主要原因,其真正的原因有二,一则是向训此次前来,是帮他擦屁股的;二则向训是柴荣心腹,所谓礼多人不怪,这么浅见的道理,折从远自然熟知不虞。
“向都监为邠州之事特意从宁州远道而来,某前去迎接也是情理中之事,向都监勿须在意。”
向训自然早已猜知折从远心中的想法,也不于点破,打着哈哈应付道:“如此,某就愧领了。”
“哪里,哪里,这是应当的。”
……二人一路打着哈哈,谁都想让对方先切入主题,以探探对方的口风。向训知道折从远受皇帝的旨意包围明军,但折从远是否牵扯此事,甚至有否投靠辽国,这需要向训在吐露真实意图前探知折从远究竟会如何执行柴荣的旨意。
其实柴荣的旨意听起来很严厉,“令静难节度使折从远率其部在五里之外,包围邠州明军军营,不得进攻,但若明军率先进攻,可还击。”但细想起来,却是自相矛盾,说了等于没说,明军如果没有主动进攻的打算,那周军只不过在五里外给明军值勤,本来明军就属于借驻,没有出外巡逻的权力,这下反而好了,旨意中反而确认了明军有了五里的距离可以进行活动。
但这层意思,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关键在于主将如何理解,如何执行,心中有否别的念头。如果折从远真与辽国有染。那这包围之举,十有**能引起两军火拼,可如果折从远心无异志。那这场包围的行动不过就是一部戏码。
而折从远早已将这份旨意翻来覆去看了好多次了,哪怕让他倒背也能如流了,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此事真要折从远自行处置,他便依照自己的理解进行处置了。可柴荣又派了向训前来,自己不过是辅助而已,自然要探探向训的口风。以免南辕北辙,平白坏了柴荣的大事,给自己惹一身sao。
二人都是宦海人精。一来二去,嘴没停过,可正事一句没提。
终于,还是向训年少一些。憋不住了。开口道:“某奉旨前来邠州,专事处置周、明两军之间的突发事件,某刚到邠州,对事态不甚熟悉。想听听折节帅的看法。”
折从远心中泛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正容,把当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坦然相告,但自己的意见只字未露。
向训却是聚精会神、一字不落地仔细听完,至少表面是如此。之后。向训开口道:“折节帅有何意见?”
折从远微笑道:“向都监乃钦差,既然已经到了邠州。某自然是唯向都监马首是瞻。某无任何疑意,辅助好向都监就是了。”
向训心中骂了一声“老狐狸”,面上陪笑道:“折节帅不必客气,某真心讨教,此事若处理不妥,很可能后患无穷,想来折节帅也不想邠州剧变吧?”
向训这句话正中了折从远的要害,邠州是他的禁脔之地,若真的发生周、明两军火拼的惨状,那他这个静难节度使可就两边不是人了,更甚者会牵连到府州折家。
话说到此外,折从远自然不敢再打“太极”,正色说:“向都监,此事起源与明军擅自治安巡逻在前,方才有了两军交火在后。若真论起来,明军之错在先,但本是普通纠纷,因本使麾下指挥使鲍虎擅自调派大军前往明军军营挑衅,更擅杀了四名明军士兵,如此才将事件闹得不可收拾。不过,明军至今只收押,并没有虐杀周军,想来此事还有和谈的余地,只是……。”
向训正凝神听折从远分析,见折从远吞吞吐吐,知道其心中有所顾忌,便正容道:“折节帅有何难言之隐,说出来,若某有能力化解最好,若某无能力替折节帅化解,也会代为禀报圣上,还请折节帅不要有顾虑。”
折从远再三思忖,终于开口道:“向都监,若只须索还三千周军,某以为不难,明军只抓不杀,必不会是想替周国养这三千士兵,只要投其所好,想来索还周军士兵不难。可难就难在如何索还鲍虎,他是这次周军主将,也是他率部前往明军军营,更是他下令杀死四个明军士兵,如此,想要从明军手中索还鲍虎,无疑缘木求鱼,难,难……难啊。”
折从远摇摇头,一连三个“难”字,听得向训百思不得其解,这鲍虎不过就是一个小小指挥使,何须折从远为其如此费心伤神?难道……折从远与其有纠结之处?
向训不想再拖下去,早日解决此事,自己也好早日回宁州,于是,组织了一下言词,开口问道:“折节帅与鲍虎有渊源?”
折从远一愣,答道:“无任何渊源。”
“那就怪了,鲍虎不过一个小小指挥使,其该当何罪,就当何罪,何须折节帅为其费心伤神?”
“呃……”折从远大愕,仔细看了看向训的脸色,不象是在故意揶揄,于是才开口道:“向都监真心不知?”
“知什么?某需要知什么?”向训一头雾水。
折从远见向训不似作假,这才明言相告:“向都监,鲍虎只是一个小小指挥使不假,可他的舅舅却是我朝重臣。”
“谁?”
“这……。”
“事关重大,折节帅不可隐瞒。”
“鲍虎的娘舅正是吏部尚书张承翰。”
“呃……。”这次轮到向训大愕,方才会意为何折从远会为一个小小指挥使费心伤神。周国官制,吏部尚书领从二品衔,都在折、向二人之上,如此重臣牵扯其中,还真不是向训所能直接处置的。
“折节帅,此事某需要向皇上禀告,听皇上旨意方能决定。”向训犹豫道。
折从远追问道:“如此甚好,不过,皇上旨意,令某率军包围明军军营之事……?”
“某以为,还是暂缓,等候皇上新的旨意为妥。”向训建议道。
折从远不干,这暂缓可与皇上旨意相悖,大军是自己麾下,与向训无干,责任自然追究到自己头上。(未完待续。。)




代周 第五十七章
折从远道:“这……若暂缓,那可是抗旨不遵的重罪,某可担当不起。况且,大军已经调动,明军自然也已经闻讯,两军对峙之下,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这……。”
“某这就传信京城,也就一两天的时间,还请折节帅三思。”
“如此,某倒有一个想法,还请向都监斟酌。”
“折节帅请说。”
“某以为,以向都监钦差的名义,投贴明军军营,与其主帅徐守仁一晤,缓和一下两军关系,至少不至于因误解而引起火拼,同时也好在这一两天等候皇上旨意的时间中稳定局势,不知道向都监意下如何?”
向训闻言一震,徐守仁的特战军可是在渭州救过自己和赵匡胤的命,说起来,是也该见见,哪怕道句谢也属应该之事。
想到此,向训点点头道:“某对邠州不熟,此事还须折节帅代为安排。”
折从远笑道:“此事包在某身上。”
“到时还请折节帅一起前往,不知意下如何?”
“这……,某应允就是。”
当天,向训随即向京城传出消息,征询如何处理鲍虎的意见,而折从远则派信使前往特战军军营,以钦差向训和自己的名义,邀请徐守仁当晚去城中“摘星楼”赴宴。
徐守仁正为如何执行百里无忌的“不露声色、顺其自然”为难,折从远的信使就到了明军军营,而向训更是熟人,徐守仁心中便有了主意,便一口答应了折从远的邀请。
当晚,徐守仁只带了两个亲卫前往“摘星楼”赴宴。
这摘星楼在邠州城也算小有名气,因为酒楼卖得正是百里无忌的“醉仙酒”。这楼夺两层。一层是一般散客,带包桌的,可环境也十分优雅。桌椅都是雕花的。可以想见来此的肯定是非官即绅。这第二层是清一水儿的包间雅座,什么洞庭春、绿杨荫、赛江南、淮杨月。这四间雅间分列两旁,中间拥着一间大包间,名曰:“天然居”。
进得门来,抬头见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八尺长的中堂,上书李白的一首诗: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徐守仁见这摘星楼虽布置得奢华,而且有些俗气。但这幅字却写得十分苍劲有力,不知道出自哪位雅士之手;诗也用得好、用得巧,给这“天然居”增色不少。
他再仔细看这“天然居”,果然与众不同,云石的桌面,硬木雕花的椅子,旁边还放着一张硬木条案,上面一紫玉香炉正冉冉升起一柱香烟,这香烟不知道用得是什么香料,满屋子都飘着一股令人心爽的香气。这气味好象从人的鼻孔钻进,在人的五脏六腑之间打了个转儿,把这五脏六腑都清洗了一遍。又从人的鼻孔舛出一股烟,散了。
顿时让人觉得浑身立刻精神百倍。
已经早到等候的折从远一边一面招呼,一面悄悄观察徐守仁的面部表情。见他对着那幅中堂连连点头,心中暗喜,把他带到了这儿来,想来是对了。
寒喧间,向训也到了,向训一进门就对着徐守仁躬身一揖道:“徐将军,某这有礼了。”
徐守仁赶紧闪在一边。不敢当向训大礼,道:“某可不敢当向将军如此大礼。”
折从远打着哈哈。将二人引至桌前坐下,自己也坐下作陪。
坐下之后。折从远一举杯便煞有其事地说:“今日是钦差作东,某忝为地主,只能借花献佛,敬二位一杯,今日只为闲聊,不谈国事,二位以为如何?”
向训见折从远这样说,心中虽有不悦,但毕竟人家是地头蛇,自己是客,不好说什么,况且折从远所说也未必没有道理,徐守仁既然肯赏面前来赴宴,有些事,还是不明说为好,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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