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实心熊
米蒂戈罗斯带着质问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不住回荡,他的双眼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伦格,似乎要从伦格脸上的神色中找到那一丝丝说谎的破绽。
米蒂戈罗斯的话在大厅里引起了一阵低声议论,元老们看着站在下面的伦格低声讨论着,正如米蒂戈罗斯所说,他们无法相信这个人居然会如此大胆的做出这种指控,特别是当他们想到他本人就是这种指控下的“罪犯”时,元老们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真的有些发疯了。
“米蒂戈罗斯大人,我想我所要说的就是您所说的那种暗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伦格不但没有辩解,甚至干脆清楚的承认了他的话“我要说的正是这个,法兰克人在首次东征的时候在驱逐了异教徒之后并没有把原本属于罗马的土地归还罗马。而现在我相信他们经不满足与只从异教徒的手中掠夺罗马的土地,他们同样可以因为保加利亚的叛乱而深入罗马,甚至他们可能在这时已经参与进了在色雷斯的暴*,为什么在使用了数量巨大的黄金之后依然无法平复色雷斯的暴动?难道一个刚刚经历过一场内战的保加利亚能够这么容易的挑动色雷斯人再次暴动吗?”
“那么你认为是谁,是谁在与罗马为敌?”
一个个子魁梧,凌乱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就好像永远没有睡醒的元老站了起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伦格,当他说话的时候,伦格注意到米蒂戈罗斯原本难看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沉,同时他望向米蒂戈罗斯的眼神中也透着一阵明显的挑衅。
“如果你在告诉我们黑暗中有敌人的同时却不能说出敌人来自哪里,那么我们只能认为你的一切理由都不过是空泛的臆想,甚至是谎言。”
终于要说到这个了……
伦格在心底里暗暗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将是这场已经让他厌烦的陈情咨会上最关键的一幕!
“大人,我不知道当您向我提问的时候是不是在您自己的心中也已经有了想象中的敌人,或者说所有尊贵的元老们都已经知道我在说的是谁。”
伦格向四周巡视着,他知道当自己说出在保加利亚人身后还有来自欧洲的敌人时,这些罗马元老的心底里应该已经出现的那些身影,但是多年的世故与狡猾已经让这些罗马人变得小心翼翼或者说是胆小怕事,在想象着即将到来的新的东征浪潮时,这些人不愿意,或者说是不敢承认自己心中的那些猜测。
而这个,正是他站在这里的原因,也恰恰是让他有把握向元老院提出让他的武装教团进入色雷斯这种近似无理。甚至堪称蛮横条件的原因!
“大人们,真正的罗马人是不会回避敌人的,即使这些敌人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给予罗马帮助,但是他们的到来也会给罗马带来灾难。法兰克人的可怕即使是异教徒也难以比拟。如果说异教徒的残暴来自他们的信仰,那么法兰克人的残暴则是来自他们彻底的自私与贪婪!”
伦格决定把一直被掩盖在虚假言辞下的真相揭露出来,他知道在眼前这些罗马元老虚伪的掩饰与试探下隐藏的是他们已经能够怯懦的心,而现在该是彻底让这一切袒露出来的时候了!
而当这一切真正赤lu裸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时,也是这些外表高贵,实际上已经被胆怯腐蚀了内心的罗马元老向他妥协的时候!
“来自保加利亚的敌人完全可以由罗马的军队予以铲除,虽然罗马军团在之前面对保加利亚人时的怯战和懦弱几乎成为了笑柄,”伦格看着被自己的话霎时激怒的元老们。却没有丝毫退意“罗马的精神依然存在,但是真正继承这种精神的罗马人却越来越少,这是罗马的悲哀,可也是事实,任何试图否认的人都如同否认耶稣曾经复活的使徒一样令人感到可悲{这里指十二使徒之一曾经怀疑耶稣复活的多玛,史称“怀疑的多玛”}。”
“这简直是侮辱,是彻底的侮辱,”那个叫米奇坦尼的年轻元老站了起来,他愤怒的向四周的人呐喊“这个人在公然侮辱罗马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也是个罗马人,这让他看起来更让人恶心!”
“我是在赞美罗马,大人。”伦格平静的回答着“大人们,多少年来的安逸已经让罗马在敌人面前失去了勇敢,而且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看到进入色雷斯的罗马军团要面对的可能是来自法兰克王国的雇佣军队,设置可能是某个强大的法兰克王国的王家军队,这对罗马来说实在是太尴尬了,或者说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那么你要给我们什么样的建议?”那个头发凌乱的元老再次站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似乎终于抓住了什么要害似的盯着伦格。
“很简单,让我的教团进入色雷斯!”伦格扬起头大声向元老们宣布。
“让我的骑士团以传播上帝意志的使命进入色雷斯,作为一支虔诚的传播福音的武装教团,我的骑士团不会允许任何企图损害同样信仰上帝的罗马人的暴行发生,同时不论那些暴动者是来自保加利亚还是来自任何一个法兰克王国,我的骑士们都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们驱赶出属于我们教团布道的一切领地!”
“难道你认为你的军队可以对付这一切吗?”米蒂戈罗斯低声问着,他不由为这个似乎过于荒诞的建议怦然心动,同时不仅开始真正的认真考虑起这个开始听来简直令人无法接受的建议。
“我的骑士十分勇敢,但是我还没有狂妄到认为他们可以对抗一个国家,”伦格轻笑一声,他知道到了这时,这些罗马元老们终于开始放下虚伪的自尊和毫无意义的矜持,决定面对这看起来颇为让他们为难的局面了“可是我可以招收更多的教众,我相信一定会有人肯于为了上帝的意志而战斗,而且我也并不反对为了完成守护上帝意志的使命而临时加入教团的任何人。”
“子爵,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高大的元老再次开口,他脸上挂着某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就似乎已经看透了很多别人还没有看透的东西“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们,如果需要。你会允许罗马军队以你的教团的名义进入色雷斯?”
“这简直荒谬!”米奇坦尼愤怒的打断了那个元老的话。
“塞鲁拉利,难道你认为让罗马军队依附在一面教团的旗帜下进入我们自己的领地,是一种荣誉?或者你认为罗马军团的勇敢不足以完成平叛的任务?”
“可是如果那些所谓的叛乱者中真的有来自法兰克王国的军队怎么办?难道要我们与那些法兰克军队作战吗?”
叫塞鲁拉利的身材魁梧的罗马元老同样大声的反问着,他的话一时之间令整个大厅一片沉寂,谁也没有想到,那层所有人都不愿意彻底戳破的遮羞布,居然就被这么无情的彻底揭开了!
望着那些默不作声的罗马元老,伦格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这声叹息在死一般的大厅里显得那么清晰,但是人们从那声叹息里听到的并不是讥讽或是嘲笑,只有无尽的愤懑和悲伤。
罗马的衰败已经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事实,这个曾经决定着整个欧洲文明方向的伟大帝国,在经过了于异教徒多年的战争以及来自内部的无数次的劫难之后,终于开始走上了没落的道路。
而真正悲哀的却并是即便如此,依然有人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无数的罗马人顽固的一边沉浸在多年前的辉煌之中,一边用一种鸵鸟般的回避心态面对着一切外来的挑战与敌意。
甚至即使是在伦格已经让他们意识到了可能会面临的艰难决定时,这些罗马元老也依然不肯扯破那张稀薄的遮羞布,但是现在,当一个人终于说出了他们为之担心的事情时,罗马人却忽然变得沉默了,他们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自己内心中的怯懦,他们无法承认自己内心中对法兰克人的畏惧!
“大人们,”
在沉寂了很长时间之后,伦格终于开口,他深深的望着那个叫塞鲁拉利的元老,在看到那个人看着他略一点头随即坐下去,再也不肯看他一眼之后,伦格一边向那人微微鞠躬,一边慢慢的走下了讲坛。
他沿着高起的圆形看台的边沿慢慢走着,同时用平静的口气向他所经过的每一位元老认真的说:“大人们,我知道承认这一切的确十分艰难,甚至这其中需要的勇气丝毫不亚于一次对敌人的冲锋,但是我相信任何真正为罗马着想的罗马人都会最终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现在的罗马需要来自法兰克国王的帮助,这就让我们无法做到真正毫无顾忌的与那些试图在色雷斯挑起暴*的法兰克人作战,而那些人敢于这么大胆的挑起争端的原因,也正是因为罗马的这些顾忌。但是如果与他们作战的,只是一支完全信仰上帝的修会骑士团呢,如果只是一支经由罗马允许进入色雷斯的武装教团,那么这一切又会怎么样?”
伦格慢慢的走着,他能够从那些元老的脸上清晰的看到各种各样的表情,有屈辱,有不甘,有沉思,也有无奈……
但是无论如何,罗马元老们面对他的要求,没有再发出任何的质问和抗议,他们只是用沉默来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但是这块尊严的遮羞布,却注定要被再次无情的撕破!
“大人们,正如之前我说的,我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可以对抗整个保加利亚和阿森背后的那些法兰克王国。但是我相信这也是能让罗马在不会与法兰克王国发生冲突之下唯一的选择!
让我的军队进入色雷斯!我可以向罗马的军队提供我的教团旗帜,罗马军团可以以救赎骑士团的名义进入色雷斯甚至是保加利亚,而我唯一的要求只是能在色雷斯建立起属于虔诚的祈祷者教团的教堂和城堡。”
当伦格终于重新走到讲坛上时,他的话也恰好终于说完,看着那些沉默的罗马元老,他忽然发出发生的呐喊:“一切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不论是色雷斯、希腊,甚至是整个罗马的命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掌握在你们的手中!你们的决定将决定着罗马的未来,元老院的大人们,请你们做出公正的,符合一个有良心的罗马人的决定!”
沉寂,无声的沉寂!
伦格的话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却又如同始终敲击着罗马元老们的心灵般在大厅里悄悄回荡,痛苦,而且可能会充满了更大危险的抉择在这时显得是那么令人无法下定决心,而元老们内心中另外一个无法言喻的隐痛也令他们陷入了更多的犹豫之中。
“子爵,请你到走廊里去,我们会告诉你最终的决定。”米蒂戈罗斯向伦格低沉的说着。
望着转身离去,消失在门外的伦格,米蒂戈罗斯终于无力的坐了下去。而这时对面那个叫塞鲁拉利的元老忽然开口询问:“在这件事情上,皇帝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听到塞鲁拉利的话,米蒂戈罗斯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一时间他有一种要掐死这个人的冲动!
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事实上他不能不感谢这个塞鲁拉利,就是这个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彻底戳破了那层谁都不愿意揭开的遮羞布!
抬头望着似笑非笑的塞鲁拉利,米蒂戈罗斯慢慢站起来伸出了右手:“正如子爵所说的,让我们以一个罗马人的良心做出公正的决定吧。”
当伦格再次被召进大厅时,他看到了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他的米蒂戈罗斯。
“贡布雷子爵,以元老院的名义我向你宣布,元老院支持你出兵色雷斯!”a
征服天国 第十二章 进军色雷斯!(上)
第五卷凯撒时代
得到了答复的伦格默默的看着米蒂戈罗斯。从这位元老院元老的脸上,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难掩的不甘和压抑的愤怒,大概这是所有罗马元老们内心中共同的感受,但是最终元老院还是做出了对伦格来说,早已知道答案的决定。
如果说与这些在权术的浸yin中已经挣扎了多年的罗马政客们相比,伦格还有什么能够与他们抗衡的依仗,那么就是他对罗马帝国虽然不算清晰,但是却依然了解的过去和未来。
做为一个原来的罗马将军,艾萨克二世之所以能够取代他的前任科穆宁家族的安德洛尼卡成为罗马的皇帝,固然是和他自己那似乎莽撞,却又不时透着狡诈的智慧有关,而更重要的还是做为传统的罗马元老院一直在暗中寻找新的支持者的结果。
多年来,尽管早已不能与当初的罗马时代相比,但是罗马元老院从来没放弃过要与皇帝分庭抗礼的努力,而从“智者”利奥到“保加利亚屠夫”巴西尔二世的二百六十多年间,罗马元老院一直在跌宕起伏中寻找着各种机会。
他们总是盼望着能恢复罗马时代元老院所拥有的荣耀,同时也希望依靠元老院的振兴来彻底制约逾见强大,甚至越来越无法制衡的皇帝。
而这,也恰恰正是让伦格敢于提出这个建议,而且知道最终会获得元老院支持的根源!
罗马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新的十字军浪潮时的患得患失,让他们无法定下彻底与可能会在色雷斯出现的法兰克人正面冲突的决心。而骄傲,尊严和对罗马人可能会出现的可怕愤怒的顾忌,却又让他们不能无视发生的一切。
那么现在当有一个人愿意代替他们面对这一切的时候,罗马元老们最终放弃了最后的那点矜持,同时当他们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难得的制衡皇帝的机会时,罗马的尊严和那点唯一的羞耻心终于在这时荡然无存。
看着那些元老望着自己的眼神,伦格知道在他们心目中,自己已经成为了与皇权对抗的一枚关键的棋子,也许对这些元老们来说,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这枚棋子,而自己不过是恰好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最为合适的棋子而已。
但是,伦格却并不认为自己应该成为这样一枚棋子,一想到在不久的几年之后,罗马就要面临一次几乎彻底灭国的灾难,一想到这座宏伟辉煌的人类文明中心之一的伟大都市将会迎来一场空前的浩劫,伦格的心中就不禁为这座传奇般的城市的命运感到悲哀,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让他下定了绝对不能让这座堪称人间珍宝的城市遭遇那样一场劫难的决定。
而现在,随着元老院做出的决定,伦格面前的道路终于扫除了一个无比艰难的障碍!面对即将可能会出现的敌人,面对来自皇权的压制,面对可能会因为无数罗马人的愤怒而发生更大动乱的压力,罗马元老院终于做出了对他们来说,不知道在将来究竟意味着什么的重大的抉择。
“十分高兴能得到元老院的支持,大人们,”伦格拢着身后的红色披风微微点头。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元老院代表,看着他们阴郁的眼神,他知道这些人实际上也许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甚至可能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和艾萨克一样令他们敌视,但是这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再与这些人纠缠,随着他抬起头来,元老们看到了这个异常年轻的罗马青年眼中闪动着的自信和决然“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同时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色雷斯始终是罗马的土地,不论是保加利亚人还是其他任何试图染指罗马的人,都将受到最可怕的回击,在我的圣十字旗下,上帝将保佑罗马!”
说着,伦格用力平胸挥动右臂,伴着拳头有力的按在胸前,他再次略一点头,随即抖开披风转身向着已经敞开的元老院大门大步走去。
望着那个年轻健壮的背影,米蒂戈罗斯的脸颊轻轻颤动,他不知道自己在最后时候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甚至不知道这个决定会令多少人的命运发生变化,但是他知道这是自己和元老院唯一的选择。或者说,当那个年轻人走进元老院时,他就已经让自己这些人没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悄无声息的选择已经摆在了所有罗马人的面前,也许这一切早早就已经开始,或者说这位年轻的子爵在之前所做的一切,已经让昏浩许久的罗马人看到了一条新的已经被忘记了太久了的道路。
要么站在贡布雷子爵一边,要不站在皇帝一边!
“上帝,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米蒂戈罗斯发出了一声痛苦般的低低"shen yin",而这时他听到了一个令他不快的声音在他身后低声回答:
“这一切难道不是更好吗,也许我们真的有幸能看到一个新的罗马时代的到来,”塞鲁拉利慢悠悠的向回头愕然望着他的米蒂戈罗斯随口说着“或者我们会看到一个举着神圣的十字架的凯撒出现在罗马的土地上,愿上帝保佑罗马。”
塞鲁拉利的话让米蒂戈罗斯感到一阵莫名的畏惧,他再次回头,望向那个已经走到大门外,正在明媚的阳光下接受手下迎接的年轻人的背影,一时之间心头只是不住的晃过一个让他想起就感到不知是不安还是兴奋的名字:“凯撒……”
让元老们感到忐忑不安的“凯撒”这时却正在遭受与他的“前任”被谋杀般相同的惨烈摧残。
当元老院大门敞开时,几乎是扑过来的阿历克斯用一种让伦格看了不禁想起一个叫布鲁图{谋杀凯撒的主谋之一}的谋杀犯般疯狂直冲过来!
他不顾站在元老院台阶上试图阻挡的那些罗马卫兵的阻拦,双眼只是紧紧的盯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伦格,当伦格的双脚迈出元老院的一刹那,阿历克斯如一辆可怕的赫梯古战车般撞开了那些卫兵,几步冲到了伦格身前!
然后他紧张的命令自己带领的近卫兵把伦格紧紧包围在其中,甚至还夸张的命令近卫兵在外围竖起了盾墙,他的这种举动唯一换取来的只有险些让伦格在地中海四月午后的阳光照射下窒息而死,直到伦格不得不一再向他保证自己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危险时,他才小心翼翼的命令解散盾墙。
“阿历克斯,我们是在君士坦丁堡,不是在战场上。”
伦格想小心的解释,但是他得到的却是阿历克斯紧张的回答:“可是大人。我知道在罗马的历史上凯撒、布拉里多斯、弗卡斯,还有君士坦丁二世,他们很多皇帝都是被暗杀的。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在您的身上发生。”
“阿历克斯,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伦格有些错愕的看着年轻的小木匠,他不相信这个耶路撒冷边远乡村里出来的骑兵将领会有时间知道这些东西,而当他顺着阿历克斯的眼神望向站在远处的赫克托尔时,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不快。
慢慢走到似乎在看好戏的白化病人面前,看着满不在乎低头行礼的赫克托尔,伦格略微沉吟,然后他忽然用很清楚的声调开口说到:
“你听着赫克托尔,不要再对阿历克斯说关于那些皇帝的事,而且我也告诉你,我,不会成为罗马的皇帝!”
在阿历克斯看着两个对视的人不知所措的愕然中,伦格麻利的挥动披风,没有要任何人帮助一跃翻上比赛弗勒斯高大的脊背!
“一切如您所愿,大人。”
望着伦格催马远去扬起的烟尘,赫克托尔丝毫不以为意的略一鞠躬,随后他忽然向要匆匆随着伦格离开的阿历克斯低声喊着:“去告诉大人我们刚刚听到的消息。”
说完,他回头向始终不发一言的看着这一切的汉弗雷微微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伯爵大人,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请您喝上一杯?”
“我母亲始终认为酒量是衡量一个男人是否够爷们的最好办法,”汉弗雷一边跳上马背一边斜眦着赫克托尔似乎不那么“够爷们”的脸“我那还有些塞浦路斯酒,是刚刚从船上送来的。”
“哦。塞浦路斯酒,”赫克托尔脸上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态,他微微抬手礼貌向前示意着“在出征之前我想这个足够让我们进行三次感恩祈福的了,那么您先请,伯爵大人。”
“您请,掌旗官大人。”
伦格尽量让比赛弗勒斯放缓脚步,甚至当它巨大的马蹄踏上住宅的台阶时,他还拉住了缰绳,没有立刻走进院子。
不过让伦格微微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阿历克斯对他说的那个医院骑士,而是只有法兰西斯平静的站在院子里。脸上露着一种似乎已经知道了好消息的笑容等待着他的归来。
“大人,我是否可以认为罗马元老院已经站在了您的一边呢?”法兰西斯一边陪着伦格沿着柱廊前进,一边轻笑着询问“或者说是否可以认为这是您正式向艾萨克皇帝宣战的宣言呢?”
“我的朋友,我认为宣战这个词并不合适,对我来说我并不想成为皇帝的敌人,”伦格轻轻摇头“我想很多这大概需要我向你们所有人说清楚,或者说也许你们所有人都误解了我,不论是你还是赫克托尔。”
“大人,有时候误解并不一定是坏事,或者说也许您认为自己并不想成为那种人,但是我们却必须要这么想,正如您自己所说的,这里是君士坦丁堡,在这里能够带来荣誉,也同样能够带来毁灭。”
法兰西斯的话让伦格的双眉微微皱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追随者的内心中对权力的追求究竟已经膨胀到了什么地步,不过一想到他们曾经在耶路撒冷掌握着整个圣地命运的骄傲和短暂却无比耀眼的辉煌,他就能想象到这些人在进入君士坦丁堡时看着这座充满辉煌与荣耀的城市,会拥有什么样的渴求和欲望。
不过他知道现在说这些的确还很早,甚至也许有些不自量力,对他来说,要在君士坦丁堡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步,才刚刚迈出半步而已。
“那么告诉我,那个医院骑士是怎么回事?”
伦格决定不再和法兰西斯纠缠这些,而且他知道这位智者也并不会只为了早已知道的结局,而专门在院子里等他回来。
“大人,我相信您的一位老朋友很想和您重修旧好。”法兰西斯轻笑着望着伦格,当他看到伦格在略微沉思之后露出的恍然神色时,法兰西斯不禁摇起了头“大人,这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不过也并不很奇怪,想象一下盖伊现在的处境,我相信换成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提出与您的和解都并不十分意外。”
在一个小小的喷泉前,法兰西斯停住了脚步,他看着一直向前慢慢走去的伦格,向着他的背影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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