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实心熊
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盼着阿历克斯赶快回来,而且到了这时才开始明白,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近卫军统帅和宫廷总督,在那荣耀的后面,却不知道要担负着多少让人烦恼的事务。
至少看着皇帝的背影,丕平已经开始为自己要说的事情感到头痛了。
感觉到了丕平的犹豫,伦格回过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陛下,盖图斯,也就是那个……”
“我知道他是谁,”伦格淡淡笑了笑,对于那个帮助他救了埃罗帕西娅的北方行省将军,伦格的印象倒也不错“他要干什么?”
“陛下,他对我说,他和另外几位军团将军今天晚上要开个宴会,不知道您是不是可以……”丕平有些难以启齿的说着,据他所知,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几乎从来主动的到过谁的家。正因为如此,当初伦格突然出现在财政大臣康尼努斯的家中时,才会让那位财政大臣因为意外几乎吓出病来。
“他们邀请你了?”伦格随口问着。
“是的陛下,”丕平脸上微微发红“不过他们也邀请巴布罗大人。”
“是这样……”伦格转过身面对的城外,看着外面那一道道建立起来的专门用来阻挡骑兵的路障和壕沟,伦格的双眉微微凝在一起。
对于罗马人之间那早已延续多年的勾心斗角,即便伦格自认是个外来者也早有耳闻,当他自己坐到宝座上时,就让他有着更多的深深体会。
现在的君士坦丁堡,或者说是罗马,随着变化已经逐渐出现了几个不同的派系。而颇为好笑的是,其中几个派系最为重要的人物,却都和他有着难以撇清的关系。
君士坦丁堡的传统贵族们显然是要用玛蒂娜的皇后地位来做为他们依仗的后台,对他们来说,皇后所拥有的不可撼动的正统地位令他们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效忠皇后就是效忠皇帝,这就让更多的人肯于依附在他们身边。
而另外一群人则在以海军统帅米利厄诺斯为首的海军将领们的带领下,聚集在阿赛琳的身边,他们当中既有之前在罗马并不得志,甚至被人排挤的落魄贵族,也有一大堆新近成为祈祷者的罗马新贵。
这些人依仗着皇帝对阿赛琳的宠爱和她自己带来的辉煌战绩,成为了罗马另外一群敢于和皇后派系抗衡的人。
至于伊莎贝拉,一想到这个女人就不由头疼的伦格,在心中暗暗庆幸那位女王对耶路撒冷的执着,让她无暇在君士坦丁堡长期停留,否则以伊莎贝拉对权力的热衷和她那似乎总是让人无法看透的心思,可能现在的君士坦丁堡会变得更加热闹。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让伦格渐渐觉得,反而是只有和埃罗帕西娅在一起时,他才不会有太多的顾忌。
埃罗帕西娅总是能很安静的听着他诉说一些永远不可能对别人说的东西,然后当有不明白的时候,她会好奇的提出疑问。
有时候她可能会在两个人正在享受欢愉时突然因为某个问题而和他说个不休,然后就在他的情火因为她的好奇慢慢熄灭时,那个拥有天才般头脑的**,又会用一种罕见的妩媚令他重新点燃心中的火焰。
不过最为重要的是,伦格知道埃罗帕西娅那种平淡的性格,她可以为了计算一个公式而绞尽脑汁,却对权力毫无兴趣,这就让伦格有一种难的的轻松。
也许阿赛琳是不在乎权力的,但是她所做的事情却注定要让她和权力纠缠不清,而玛蒂娜最为罗马的皇后,已经注定无法摆脱权力的束缚,至于伊莎贝拉,伦格从来不认为她需要一个丈夫,对那位女王来说,一顶皇冠已经足够抵消她的一切欲望了。
但是现在,伦格却觉得即便是埃罗帕西娅也并非能够完全摆脱那些令人烦恼的东西。
做为北方行省总督狄奥多的妹妹,在很多人心目中。他和埃罗帕西娅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已经被附上了一层权力结盟的猜疑,狄奥多在北方行省对他各项变革的跟从则更让这种传言变得可信起来。
尽管在这一年多来,人们也的确慢慢看出不论是消除罗马和罗斯人之间的差别,还是把田地用抵偿税的方式分给农民,或者是用装备精良的新军团来让更多的农兵能够回到地里干活的变革,的确是给狄奥多的行省带来足够多的好处,但是其他人却永远不会认为,这一切是狄奥多自己在开始因为预见到而决定跟随自己的理由。
他们只会认为是埃罗帕西娅的关系让他和狄奥多走到了一起,问题是,狄奥多自己也明显有着这样的想法,而更重要的是,经由这些关系,埃罗帕西娅已经无意间成为了那些外省贵族心目中的代表。
在漫长的东罗马历史上,因为依靠聚集财富而变成了庞然大物的君士坦丁堡在很多时候是受人憎恨的。
在外省贵族们的眼中,那座城市就是一个不停的吸吮着他们血汗的魔鬼,无数的财富向着那座城市涌去,然后无影无踪,而外省却始终要不停的供给着那个令人生畏的怪物。
同样的,君士坦丁堡贵族们总是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那些外省人,他们笑话外省贵族们的邋遢土气,也笑话他们时不时的居然自不量力的向元老院提出增加外省贵族席位的要求。
怨恨和不满就是这样慢慢聚集起来的,这一切直到伦格成为皇帝之后,宣布提高外省贵族在元老院的地位才略微有所改变。
可是现在,埃罗帕西娅和皇帝的关系让外省贵族们似乎看到了更大的希望,他们似乎觉得有必要让埃罗帕西娅成为他们向皇帝诉说一切,甚至是提高地位的那个人。
伦格能想象狄奥多在其中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位不太安分的总督一定是到处煽风点火的连续一大群外省贵族,用皇帝对自己妹妹的宠爱做为证明。
如果大胆一些,他甚至可能会私下里向外省贵族们许诺,一旦埃罗帕西娅有一天成为了皇后,那么外省人的地位一定会得到大大的改变。
事实上也主要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伦格才在仔细考虑了很久之后决定把埃罗帕西娅送到君士坦丁堡去。
尽管他也盼望着能亲眼看到自己第一个孩子的出生,但是一想到这其中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他不能不做出那样的决定。
如果在罗马皇帝身边出生的第一个孩子不是由皇后所生,那将意味着什么?
虽然知道那位未来的尼西亚皇帝的野心是难以改变的,但是一想到埃罗帕西娅就因为他的野心,却要遭受一路的颠簸,伦格心中就不由对狄奥多产生了一丝憎恨。
至于玛蒂娜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伦格也的确曾经担心不已。
随着年龄的增长,伦格能感觉出玛蒂娜身上的变化,如同伊莎贝拉一样,约瑟林家族的天性似乎让玛蒂娜对自己的地位越来越痴迷。
所以伦格在为埃罗帕西娅派出了一支严密卫队的同时,也让她给玛蒂娜带去了一封只有一句话的信。
伦格相信,看到这封信的玛蒂娜,应该知道怎么做。
“陛下?”
丕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提醒了陷入沉思的伦格,他回身看了看还等着自己回应的总队长,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去告诉盖图斯他们,今天晚上我会参加他们的宴会,不过我希望他们能随便些。”说到这里的伦格脸上的笑容微微变得略显奇特。
不过丕平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和阿历克斯不同,做为近卫军旗队总队长他只需要不折不扣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而根本不需要象还要做为宫廷总督的阿历克斯那样,去考虑一些让他想想就头痛的事情。
看着远去的丕平,伦格略微露出了一点失望。
在他心目中,虽然没有刻意想过要把丕平培养成第二个阿历克斯,但是却还是为自己的宫廷总督不在身边感到有些不便。
这让他开始计算阿历克斯已经走了多长时间,还有就是他在梵蒂冈的任务究竟完成的如何。
这些想法让伦格不由又想到了很快就要到来的腓特烈。
霍亨斯陶芬家和梵蒂冈的恩恩怨怨,伦格相信即便到了五十年后也纠缠不清,不过这倒是给了伦格一个很好的机会。
虽然已经换了几任教皇,但是伦格相信梵蒂冈对腓特烈的怨恨丝毫不会减少。
那些主教永远不会忘记腓特烈在梵蒂冈大开杀戒的罪行,所以只要自己能适当的引起教皇对红胡子的反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真的令人期待了。
伦格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顺着城墙走下来,当他骑马回到做为行宫的官邸时,巴布罗正在鼓捣几件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陛……陛下,这个东西可以……”
看到皇帝回来的巴布罗指着如同马鞍似的东西兴奋的说着,不过伦格却暂时没有兴趣。
“巴布罗,盖图斯他们也邀请你了?”
看到巴布罗点头,伦格伸手轻轻搭在木匠的肩膀上,微微探过身子对他说:“以后再有这种事告诉我一声,也许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好好玩一玩。”
说着,伦格不再理会一时间还不明白的巴布罗,在等在旁边的胡斯弥尔的陪同下,向着房子里走去。
灯火通明,香气四溢,当晚祈祷的钟声终于响过之后,宴会在人们的期盼中开始。
粗糙的桌子上摆放着大盘牛肉,切碎的鸽子,还有一些看上去就让人流口水的鱼,至于蔬菜,则很少有人去碰它们。
军官们不住的和旁边的人碰杯喝酒,不过尽管如此,宴席间却暗暗流荡着一种隐约的焦躁。
盖图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门口了,从他知道皇帝答应赴宴之后他就在等待。
和其他人一样,盖图斯把埃罗帕西娅的得宠当成了外省贵族提高地位的象征,而能够邀请皇帝亲自赴宴,则无疑被他们看成是皇帝的某种承诺。
但是宴会开始却只看到巴布罗,这不由让这些军官变得急躁起来。
他们不相信皇帝会失信,可想到如果皇帝真的不来,那难掩的失望不禁让这些人焦躁起来。
借着酒意有人提出比剑,这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人们推开桌子让出地方,在叫喊声拿着训练用的长剑开始胡乱对砍起来。
盖图斯暂时抛开心中的焦躁看着空地上的那些军官们的胡闹,就在他因为看到一个人被打倒发出欢呼时,一个人忽然随意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平静的说:“真是热闹,对吗将军?”
愣住的盖图斯过了好一会才喃喃出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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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 第四十四章 阿赛琳的“加冕”
第六卷命运之诗
海上的风浪似乎显得更大了些。站在甲板上的阿赛琳仔细看着远处的海面。
虽然在头顶的桅杆上有瞭望哨,但是当进入西西里岛附近的海域时,阿赛琳变得小心起来。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她还是坚持在甲板上监视着海上的一切,随着一片片的薄雾从海面上飘荡时,她就显得更加谨慎。
在她的命令下,整个舰队小心翼翼的航行在海上,透过阵阵浓雾,阿赛琳似乎感觉到了一阵隐藏在过于平静之下的暗流。
一个身材瘦高的海盗走到阿赛琳旁边,他看着海面上飘荡着的层层浓雾,嘴里不禁发出低低的嘀咕:“现在的这个样子真有些熟悉,不是吗?”
听到同伴的话,阿赛琳的嘴角微微上翘,她向着船外伸出手去,感觉着寒冷的气息,随后她用力裹紧身上厚实的裘皮袍子。
“你是说,这和当初我们和那些戈达尔人海盗的那次较量一样?”
“说的对,当时那些戈达尔人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偷袭了我们,如果不是你反应的快,也许厄勒冈在那一次就已经被人打击了,”瘦高海盗不住的点着头。然后他同样裹紧袍子抬头看着灰蒙蒙的阴暗天空“就是这样的天气,那些戈达尔人忽然从雾里面钻出来,然后他们向我们展开了偷袭。那一次太危险了,说起来也许我们还应该感谢哥陶,当时他……”
说到这里,瘦子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尴尬,他停下来偷偷看着阿赛琳的脸,当看到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提到那个人的名字露出不快时,他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哥陶,厄勒冈以前仅次于阿赛琳的头领,当阿赛琳和厄勒冈失散时,是这个人带领他们继续着海盗的生活。
但是阿赛琳的归来却揭穿了哥陶当初陷害她的秘密,阿赛琳用砍下这个叛徒头颅的方式重新夺回了厄勒冈,而哥陶则成了厄勒冈上一直被禁忌的话题。
“胡里安你告诉我,大家是不是对我很不满意?”阿赛琳忽然歪头看着身边的同伴“他们是不是更希望过上以前的那种生活?到处抢劫,烧船,杀人,然后看着那些抢来的财宝被放在塞浦路斯的山洞里,是不是这样?”
被忽然问到的海盗微微有些意外,他略带错愕的看着这位美丽的女首领,厄勒冈上的人们从来没有因为阿赛琳是个女人敢于小视她,特别是在她毫不留情的亲手砍下了从小一起长大,却又背叛了她的哥陶的头之后,厄勒冈上的人们看到的,只有一位可怕的首领。
“稍微有那么一点,不过也就一点……”瘦子伸出两个手指微微比划了一下,不过在看到阿赛琳看着他的眼神时。他的两个手指间的距离立刻缩小,到了后来干脆捏在了一起“真的,大家其实很高兴,毕竟现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你让我们觉得以前那些生活简直就是小打小闹。以前我们做多抢一个小船队,可现在整个地中海几乎都是我们的。”
“可是大家并不高兴,对吗?”阿赛琳微微苦笑起来,她伸手在胡里安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转过身背靠着船帮“我能想象的到,因为我自己也并不高兴。”
胡里安不解的看着阿赛琳显出一丝落寞的神色,虽然隐约能够明白阿赛琳的心情,但是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的摇起了头。
“可是,你还缺什么?要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从开始我们大家就都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离开厄勒冈的,阿赛琳,事实上你并不属于我们这种人。你该是个……”胡里安挠着头想了想“你应该是和那位罗马皇后一样的,也许那种城堡里的生活才是你该过的,所以大家从来没怨过你这个,因为那些都是你该得的。”
阿赛琳微微回头看着胡里安,她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感激。对她来说。只有和这些一起在海上出生如此的伙伴在一起时,才会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舒畅。
和这些粗犷野蛮的海盗在一起,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大声叫骂,可以用同样粗野的方式让他们乖乖的同从自己的命令,然后和他们一起去抢劫,烧船。
那样的自由让阿赛琳为之着迷,而看着现在围拢在厄勒冈四周的强大舰队,在满足了内心虚荣的同时,她的心底里却还有着一种难言的淡淡失落。
“也许我真的不该那么贪心,或者……”
“注意!有船!”
阿赛琳的话忽然被桅杆顶上的瞭望哨的呼喊声打断,她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一直望着海面上的胡里安已经发出了一声呼喊:“那是什么?”
阿赛琳转身向海面上看去,顺着胡里安手指的方向,她看到浓雾中隐约晃动的黑影,在立刻响起的一阵钟声中,当水手们纷纷跑到船帮边时,他们看到了一片在浓雾中晃动的黑色影子。
“那是什么?”胡里安依然不解的低声问着,当他转头向旁边从发现了异常之后就一直沉默的阿赛琳看去时,他看到的是自己的首领脸上浮现出的那种似笑非笑的熟悉表情。
“你们没有感觉到地中海最近一直很平静吗?”阿赛琳的声调虽然依旧平淡,但是她脸上却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船帮,看着海面上虽然距离依然很远,但是却已经变得逐渐清晰起来的黑影,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抹激动的红晕“法兰克人,是法兰克人的船,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做好渡海的准备了,至少他们已经忍耐不住了。”
“可是难道这些船都是要去西西里的法兰克人吗?”胡里安略显紧张的看着好正要穿破阵阵浓雾,向罗马舰队迎面而来的那些黑影,一时间他不禁为看到的敌人感到一阵茫然。虽然已经知道法兰克人正在召集船只,但是一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的船在向西西里集结,他不禁为即将面对的局势担忧起来“如果这些船都是要去西西里的,那法兰克人究竟已经聚集起多少船只了,会有多少十字军?”
“我不知道胡里安,不过这并不重要,”阿赛琳收紧下颚,她的眼睛紧盯着似乎同样发现了他们,已经开始缓慢移动起来的对面的重重帆影“重要的是,我要把他们送进海底。”
“你要和他们在这里打仗?”胡里安咬了咬嘴唇“我们是海盗,也许我们可以用海盗的方式来对付这一切。”
“可现在我是地中海的女王,”阿赛琳看着胡里安“不用怕,我们有比他们更加强大的舰队,而且你要知道,如果现在不能狠狠的打击他们,也许等他们真的聚集起足够多的船时,就是一场灾难到来的时候了,所以我现在就要把他们送进大海。”
随着阿赛琳重重的说出这句话,她忽然向身后早已等待的一个海盗猛一挥手,随着她的手势,海盗立刻向着旁边舰队的方向,高高举起了已经点燃箭头的弓箭。
随着一团火焰从厄勒冈的甲板上腾空而起,霎时间舰队的船上纷纷射起了一片预示进攻的信号箭矢。
阿赛琳一把扔掉了包裹在身上的厚重裘皮。伸手抓过旁边同伴递过来的两柄长剑,伴着长剑出鞘,两道闪烁的剑影瞬间在她面前划出一片弧光。
“让我们看看那个胖子教给我们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她把头上的一条头巾同样扔掉,在被寒冷海风扬起的乌云黑发的飘扬中,阿赛琳用右手长剑的剑尖指着远处已经迎面而来的海船船队大声下令“以厄勒冈为主,厄尼裘斯阵形,前进!”
霎时间,随着她的命令,厄勒冈如同一头被唤醒的海中怪兽般随着发出的一阵吱呀怪响的咆哮中,还是扭动可怕的船头。在海水的冲击下,它那同样可以做为撞角的坚固船首像下的椽头破开冰冷的波涛,当先向着正在纷纷调转方向,迎着他们而来的船队扑去!
汹涌浩瀚的地中海上霎时掀起了一片狂澜,罗马和塞浦路斯舰队如同一群发现了猎物的狼群般向着敌人扑去,他们高大可怕的船头在海面上不住隐现,每当从浪涛后面刚刚出现,接着就很快消失在再次涌起的波浪之中,但是他们的船头却始终向着似乎被着突如其来的情景惊到的对方船队冲去。
当他们以一个并不规则,却隐约如一柄利剑般的形状猛扑至敌人附近时,冲在舰队最前面的厄勒冈上的阿赛琳,看着那些在海上不住飘荡,似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海船,在想了一阵之后,忽然发出了一声愉快的大笑。
“看看我们都遇到了谁?”阿赛琳几步跳上了船首像,她紧抓着身边的缆绳盯着一条似乎正要逃跑,不过看上去明显是这支船队首领的海船,发出了一个并不残忍,却能够让对方胆战心惊的命令“准备蝎子锤,我想我们可能要遇到几个老朋友了。”
一阵沉闷可怕的机括声响从甲板上响起,当水手们吆喝着搅动沉重的绞盘把厄勒冈可怕的“尾巴”翘起时,阿赛琳的眼中闪动过一团难以抑制的火焰。
在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正带领着一支地中海上最强大的舰队,也忘记了自己是塞浦路斯的女子爵,君士坦丁堡的奢华和宫廷中的尔虞我诈早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这个时候的她,只是厄勒冈的阿赛琳!
“蝎子锤!”
伴着一声大吼,靠近了无路可逃的海船的厄勒冈,如同一只真正的海上怪物般向着旁边的海船挥舞起了它那可怕的“尾巴”,伴随着即刻响起的爆响,那条海船的一边立刻横着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缺口,大片的碎木和被沉重的锤头砸断的船骨向着四面猛烈横飞,一时间那条船就如同被狠狠咬了一口似的,在猛然一晃之后,立刻在波涛中旋转起来!
“准备抛钩!投弩,射!”
胡里安手中的弯刀同样不住挥舞,就在他的喊声刚刚结束,从厄勒冈的船舷边。霎时如同暴雨般射出了一片带着挠钩的投矛!
对面船上的人显然已经被之前蝎子锤可怕的打击吓住,当看到抛钩和投矛时,他们本能的举起手里的武器胡乱挥舞,同时有的人把手里的盾牌和带着倒钩的拦网向前扔去。
但是可怕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谁也没有想到,那些原本应该没有多少力量的挠钩,却如同射出的弩箭疾射而至,那种巨大的力量甚至直接穿透了对方甲板上的水手身体,然后狠狠的戳进了后面的船板。
“上帝!”
站在甲板上的一个法兰克青年人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喊叫声,他看着自己刚刚被一支投矛掠过的腋下,他的袖子早已经不见,不过手臂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至少让他知道,整条手臂还在自己的身上。
“哈,看看我们遇到谁了。”
阿赛琳看着对面船上已经吓呆的法兰克青年大笑起来,同时她看着船帮边那些固定在甲板上的弩车不由笑呵呵的眯起了眼睛,虽然这些武器似乎颇为厉害,但是她还是没有想到,原本只做为搭钩敌船的投矛,让这些弩车变成了一种可怕的武器。
“蝎子锤!”
又一声大吼从胡里安的嘴里发出,这一次夹带着可怕力量的巨大锤头向着恰好转过船头的敌船砸去。
一声沉闷的轰鸣从那条可怜海船的船头立刻响起,沉重的打击让那条船的船身甚至不禁向前一沉,伴着被骤然砸进海里的船头碎片四处迸溅,大股海水猛然灌进了船舱,海船沉重的身子霎时向下一顿!
这个时候阿赛琳的眼睛已经完全眯在了一起,她的双剑已经重新收起,随着船身的不住跌宕起伏,她双手紧抓着身边的缆绳,看着那条因为船头被砸得稀烂,几乎整个船身就要翘起来的敌船,她高高的抬起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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