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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云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温岭闲人
常宁皱起了眉头,老不死王石领进来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不过二十岁,却油里油气的,擦得发亮的大包头,头发的长度可与女人比美,花格子衬衫,下面一条特大号的拖地喇叭裤,走路一步一晃,晃到常宁面前来了个“立正”,右手一举油腔滑调的喊道:
“报告常老大,水利员邱玉宝前来报到。”
原来这小子就是县组织部长邱夏风的老儿子,王石出去以后,常宁盯着邱玉宝看了好一会,脸上严肃,心里却挺乐,邱部长那么死板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档活宝来。
大概被常宁盯得有点发虚,邱玉宝稍微的直直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常宁面前,“常书记,这是我的介绍信。”
常宁看也不看,靠着藤椅背,两根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的轻敲着,冷冷的问道:“外面那些男女,是你什么人?”
邱玉宝道:“常书记,他们是我的朋友,是送我来水洋公社上班的。”
“哼,我只说一遍,十分钟之内,你让他们在这里消失,不然,我让你也一起消失。”
邱玉宝一楞,马上转身跑了出去,早听说水洋的小半仙整人特凶,该死的老头子,却偏偏把他儿子扔到这鬼地方来受罪。
回到办公室时,邱玉宝手里多了一包牡丹牌香烟,满脸堆笑的凑了上来,“常老大,常书记,我在城关早就听说你的威名了,你是大家心中的英雄,以后,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请,请抽烟,这是我们家老头子的香烟,我来时顺了几包,噢,我家老头子就是,就是组织部的邱夏风……”
“你爸是个屁,”常宁微笑着说道,“小子诶,你竖起耳朵听好了,我是你的领导,现在是上午九点十一分,在十一点之前,如果我还看到你这付流氓打扮,我就让你爬着滚出我的水洋公社。”
说着,常宁伸出一条腿狠狠的扫过去,一把将邱玉宝扫倒在地上。
邱玉宝趴在地上,哪敢有丝毫的反抗,果然被“朋友们”说中了,小半仙是自己命里的克星啊。
“还有,吃过午饭以后,你下午还要办两件事,一是挑水,食堂那个大水窖快没水了,就等着你来挑呢,你要把它给我挑满了,嘿嘿,最好不要有一丝偷懒的念头,二是去找王文书,把今年所有和水利有关的文件和会议记录挑出来,老老实实的学习学习,明天上午,我要对你进行面试,如果你没有通过,就乖乖的滚回城关去。”
常宁说完,又在邱玉宝的屁股上补了一脚,“滚”。
邱玉宝哭丧着脸,捂着屁股,连滚带爬的溜了出去。
常宁捡起邱玉宝落下的香烟,嘿嘿一笑,点上一支抽起来,一边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是邱部长吗?节日快乐,我是水洋公社的小常啊。”
“噢,是小常啊,”电话里的邱夏风,嗓音更显苍老,“小常,我也祝你节日快乐,怎么样,混小子到了没有?”
常宁微笑道:“邱部长,您一直守在电话机旁吧,您放心,玉宝同志已经到了,现在正在执行我临时布置的工作,而且表现尚可,如果您有充分思想准备的话,我可以向您作具体的汇报。”
“哦,你小常对我应该有所了解嘛,你说。”
“他那帮狐朋狗党,让我给打发了……”常宁详细的“汇报”了一番,不解的问道,“邱部长,我有点不明白,玉宝好象很怕我,我明摆着在刁难折腾他,可他竟然连句声辩的话都不敢说。”
邱夏风道:“小常,你有所不知,你是混小子心目中的崇拜对象,可能有些思想准备吧,前几天胡子茂找他谈话时,故意提供了三个工作岗位,没想到混小子主动挑选了去你们水洋,昨天难得的一整天都呆在家里,还跟他母亲表态说,总算能有机会交你这个朋友了,保证一切都听你的,跟着你学点闯世界的真正本事。”
常宁不好意思道:“邱部长,我可有言在先,我自己都还没有改造好自己,哪有资格去管教别人,我只能尽力而为,但有一点您可以放心,我和玉宝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小常,我,我谢谢你,我就是希望你能狠狠的折磨他,只要能把他折磨成正常人,我和他妈妈都会衷心的感激你……”
常宁忙道:“邱部长,您言重了,更该感谢的是我,上次完全是因为您的帮助。”
邱夏风顿了顿,心里颇为感慨,一生小心翼翼,慎谨行事,却为了儿子来个“晚节不保”,脱离了方天正的圈子,“小常,你就大胆的干吧,我看好你的成功,虽然我没有多少能量,但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支持你。”
常宁轻轻的笑了,搁了电话,难得的认真思索起来,“政治”真是好玩的东西,为了利益可以改变自己的立场,可以出卖自己的盟友,不知道以后的小半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呢?
“小常,不,不好了。”王石喘着气跑了进来。
常宁回过神来,瞪起眼问道:“老不死,天塌下来了?”
王石摇着手道:“来了一帮讨债鬼,你,你还是躲一躲吧。”
常宁噗地笑起来,“笑话,老不死的,你慌个屁呀,别说咱不欠别人钱,就是欠了又咋样,咱要象大爷一样,让那些土崽子们乖乖的继续把钱掏出来,呵呵。”





宦海风云记 0059债多是大爷
进来的都是老熟人,陈扒皮陈林,蔡老虎蔡正祥,四只眼莫国强,还有绰号“铁公鸡”的肖国英,也是水洋公社的老邻居,常宁心里发笑,瞧四人同仇敌忾的架势,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些家伙都是擅长吃大户敲竹杠的主呀。
“各位书记哥哥,辛苦辛苦,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各位兄弟和邻居,在节日期间前来我水洋人民公社参观学习取经。”常宁满脸堆笑,又是让座又是敬烟,还煞有介事地朝门口的王石吩咐着,“王文书,快去弄点酒和花生米,我要为几位哥哥接风洗尘。”
陈林坐到常宁的位置上,皮笑肉不笑的瞅着常宁,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常啊,小日子过得不错呀,穿着的确良,抽着红牡丹,不错不错,富得蛮快的嘛。”
“呵呵,稍微超前了一点,就一点点,见笑,见笑了。”
莫国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和和气气的微笑着,蔡正祥虎着黑脸,重重的坐到板凳上,肖国英“哼”了一声,将两张纸条拍到办公桌上,端着脸道:“小常,亲兄弟明算帐,好邻居不赖债,你是个明白人,明人不做暗事,你欠我和蔡老虎的债也该还了吧。”
常宁脸不红心不跳,拿起纸条瞄了一眼,忍不住乐了,“呵呵,不就是上次取水的时候,你们死了区区几条小鱼嘛,好说好说,照价赔偿,一分钱也不少。”
蔡正祥道:“区区几条小鱼?你看仔细了,两张欠条加一块,一共七千三百多块,哼,你想大事化小?没门。”
这时,王石提着几瓶白酒和一包花生米进来,常宁一本正经的问道:“王文书,我们上次在白水潭和花山水库取水的时候,造成了两个地方的鱼苗损失,你还记得具体的数字吗?”
王石不愧为老油子,不用抬头,就对常宁的意思心领神会,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常书记,郑志伟书记临走前有过交待,他特地派专人统计过,两地的鱼苗损失,约为一万七千五百条,我们就吃亏一点,以每条四两算,合计为七千市斤,鱼苗价格比成鱼高一到两倍,以每斤两角计算,我们应该赔偿三树公社和白水公社共计人民币一千四百元整。”
常宁示意王石离开,摊摊双手道:“两位书记,你们看看,看看,数字出入太大,又是前任书记经手拍板的事,我不能轻易推翻么,这样吧,哪天我把郑志伟书记请来,咱们三面六同,一五一十,当面理个明白,你们再看看,这欠条写得,不象郑志伟书记的风格,一没数字二没日期三没手印四没公章,过不了财务关那,呵呵,恕小弟一时难以从命喽。”
肖国英瞪起双眼道:“好小子,你还真充起大爷来了呀。”
“呵呵,蚤多能耐痒,债多是大爷,理糙话不糙。”常宁一边乐呵,一边用脚踢了踢莫国强。
莫国强不紧不慢地说道:“老肖老蔡,我说句公道话啊,欠债当然要还,小常说的也有些道理,大家都是邻居,和气生财嘛,我看这事交给刘书记王县长裁定,各位意下如何?”
蔡正祥和肖国英互相看一眼,各自哼了一声,收起欠条不再言语,今天来其实不是讨债的,先办了正事再说。
陈林笑眯眯的说道:“我说小常,你小子敲竹杠得了好几万块,我们不眼红,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么,可你总得悠着点吧,我们四个公社过国庆节,每个机关同志就发了三元奖金,你小子一出手就是三十元,你让我们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严重影响别人的工作积极性嘛。”
常宁笑笑,用手打开四瓶白酒,一人一瓶递过去,“各位大书记,即使你们今天不来,我也会请你们来的,我们整个大青山地区翻身的机会到了,来来来,先喝起来,听我慢慢道来。”
几个人拿酒瓶一碰喝起来,陈林抹着嘴催道:“小常,快说,别卖关子嘛。”
“是这样的,杨司令上次不是来过咱们大青山地区么,老爷子心糸咱们这块革命老区啊,虽然十二大一开完,他老人家退居二线进了中顾委,但还是发挥了一下他的能量,经他老人家提议,总参军训部批准,大青山地区,包括咱们五个公社共三百二十平方公里,将由东南军区负责建设一个军事演习场,主要用于登陆和反登陆战役演习,一星期后,将有东南军区的一个工程兵师进驻我们这里,有了人民军队,什么水呀电呀通讯交通的,用得着我们这些穷人发愁吗?”常宁说着,拿出一份三零六基地的文件扔给了陈林“老天爷,”陈林看着叹道,“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其他几个人也凑了上来。
常宁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地委非常重视,国庆节前朱书记主持召开地委常委扩大会议,专门研究此事,决定在我们五个公社率先进行撤社改乡工作,秋收一结束就开始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并且对我们五个公社,实行由县委县政府直接管辖的政策,加大财政投入和基础设施建设……”
莫国强难得的有些激动,“小常,那我们得有所准备啊,一个工程兵师,上万人,我们总得出点力吧。”
蔡正祥在军队待过,扳着手指说:“驻扎的营地、用水,军粮、疏菜、设备存放、民工动员和组织,是得赶紧办。”
常宁喝了几口酒笑道:“平常心,平常心嘛,瞧把你们急的,来来,先喝个痛快再说。”
陈林也晃晃酒瓶道:“对对,边喝边说,小常消息灵通,咱们就坐好了洗耳恭听。”
常宁心里一阵坏笑,慢吞吞的说道:“呵呵,也没什么小道消息,听说杨司令老骥伏枥,自告奋勇当了整个工程建设的顾问,呵呵,老爷子不服老啊,那全是他的手下,还不是什么事都由他老人家说了算嘛。”
陈林笑道:“你这家伙,以为我们傻呀,你小子以后狐假虎威,可以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我陈林没意见,只要别让我们红旗公社太吃亏就行。”
莫国强微笑道:“小常不是只顾自己的人,以后什么项目分配的,一定会一碗水端平的。”
蔡正祥一楞,终于明白后,看着肖国英,两个人同时掏出欠条,撕成了碎片扔到地上,常宁是看得心里直乐,“呵呵,这个,两位书记,不好意思吧?”
正乐呵着,王石进来递给常宁一张小纸条,“常书记,这是一位小朋友帮人送来的。”
常宁打开一看,双眼刹时亮了,那张纸条上画着一簇炸酱草,旁边写着三个字:勾勾花。
“老不死,你替我值班,陪着四位书记喝酒,我有急事回家一趟。”
说完常宁不顾别人,径自出门而去。
勾勾花,这别名全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




宦海风云记 0060勾勾花开哟
酢浆草,又名幸运草,水洋人称之为炸酱草,附地而生,叶簇翠绿,初秋的十月,正时幸运花盛开的季节,三片掌叶拥着,花形如伞,淡红与粉红交相映辉,可惜,天然缺水的水洋土地上,鲜有幸运草的生长,只有常家村后山附近,猴子岩的乱石丛中,有一块小小的湿地,幸运草总是顽强的繁衍不息。
自从偶然的发现之后,那里就是常宁和常常的天地,印下了他们童年和少年的足迹。
常宁一口气跑了五六里路,穿过一片宽阔的玉米地后,是几朵小山似的麦秆堆,前面,赫然是乱石丛生,怪岩耸立,因路口的巨石状如猴子,常家村人称之为猴子岩。
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常宁擦着脸上的汗水,正午的猴子岩更显幽静,他侧耳听听,傻笑着扯开嗓子唱起来。
勾勾花开哟红那个粉妹妹采花哟丢了格魂花勾妹哟妹脸那个红妹摘花哟勾把妹来牵……
这大概是常宁随心所欲而“创作改编”的第一首民间小调,那片小湿地上的幸运花花形独特,没有阳光的低温时刻,花瓣总是弯弯的犹如勾子,常宁说那是勾勾花,常常说那是哥哥花,哥哥就是她的幸运花,于是,勾勾(哥哥)花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哥哥。”一团白色的云朵从玉米地里飘来,常宁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位妹子,姓甚名甚,光天化日之下,怎敢如此出没无常?”
“小女子常来常往,请问这位哥哥,可是常家村小半仙变化无常?”
“然也,小生正是非同寻常,偶尔一反常态,甚少翻复无常矣。”
“傻哥哥,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常宁看着一身白裙亭亭玉立的常常,“唉,常常,真他娘的世事无常,就仅仅一年多点时间,你竟变成了别人的老婆,他娘的,我太失败了。”
常常娇羞的笑了,拿手指刮刮常宁的鼻子,“傻哥哥,现在知道后悔了?”
常宁靠着石头笑道:“他娘的,你们家那个老顽固,现在都不敢见我了,我肯定见一次骂一次,这办的叫啥事,咱们又不是嫡亲的表兄表妹,隔了八代足足有余,八杆子拉不到一块,还有,每年的农历五六七月哪有办喜事的日子,常常,你的结婚有问题,问题很严重啊。”
“哥哥,你又胡言乱语了,”常常蹲到常宁身边,柔声道,“去年,我写了信给你的。”
“唉,那时候我正在校外实习来着,等回到学校看到你的信,他娘的,黄花菜已经凉了。”
常常打开手中的挎包,“哥哥,你一定没吃午饭吧,你先吃饭,我给你带了肉包子和一瓶酒。”
常宁就着馒头喝起了酒,这是小时候常有的节目,常常经常从家里带东西给他吃,“常常,好久,好久没吃,你们家的,肉包子了,他,他娘的,还有,还有老顽固的酒,不喝白不喝,喝一瓶,少一瓶喽。”
“哥哥,你慢点吃么,”常常拿手在常宁的背上轻捶了几下,小声的笑问,“哥哥,你现在当干部了,还天天问候‘他娘的’吗?”
“呵呵,”常宁抹着嘴,不好意思的乐着,“常常,你如果认为我不能骂人了,我以后坚决改正就是。”
“别……”常常低声道,“我就喜欢看哥哥骂人的样子。”
常宁囫囵吞枣般消灭了六个肉包子,又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酒,拍拍肚子打个饱嗝,长长的出了口气,“对了,常常,你几时从省城学习回来的?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来看我来了。”
“早就回来了呗,”常常说道,“你每次进城都不来看我,我想哥哥了,只好爬十几里山路过来了。”
常宁笑道:“呵呵,就你们那个破团委,整天啥事不干,就会吹吹拍拍,一个个都象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瞧着就烦,常常,你那个破团委付书记,有啥好干头的,不如去下面基层,那才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
常常也乐了,“还好,幸亏我们书记没请你去作报告,你呀,肯定是不敢去看我吧?”
常宁牵住常常的手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敢?有我小半仙不敢干的事吗?来来来,让我好好的看看。”
“啧啧,常常,你两根小辫散成了披肩长发,衣服变成了连衣裙,打扮也洋气了嘛,少了清纯多了妩媚,没了稚秀有了妖气……嘿嘿,尤其是你前面这两个小馒头,竟变成大包子了,嘿嘿,说说,做女人的感觉咋样?”
说着,常宁拿手指在常常的“包子”上点了一下。
“哥哥,你,你变坏了,”常常羞红了脸,却并没有躲开,仅是低下头嗔怪道,“傻哥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变坏呢?”
“唉,咱不是那方面基础差么,肯定是我老娘,还有那个空气似的老爸,是他们的责任呗,再说,那时候整天想着填饱肚子,哪有心思琢磨那事呀,”常宁自嘲道,“当然了,就是我早点变坏也没用,咱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你家那个老顽固肯定是拚死反对。”
“嗯,哥哥,对不起,这次,这次又伤到你了。”
“呵呵,你道哪门子歉呀,他娘的,你们家那个小白脸,一定是天生跟我有仇吧,娶了你不算,还把我变成了落后迷信分子,来水洋公社就那么转悠二十二天,竟变成了全国新长征突击手,堂而皇之的上首都接受表彰去了,我呸。”
常常低声问:“哥哥,你还在生气呀?”
常宁摇着头,“常常,你最了解我了,我能为一点点破荣誉生气吗?以我对你们家那位的观察研究,泡制那篇通讯报道的事,他事先不一定知道,肯定是他当地委付书记的老子干的,望子成龙,还算情有可愿,但是事情发生以后,你家小白脸竟然泰然受之,连个屁都不放,可见为人忒不地道,哪怕他主动向我们解释解释,我也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嗯,大家私下都这么说。”
常宁嗨了一声,“我提那档破事干吗,走走,我带你看勾勾花去。”
常宁牵着常常的小手,绕过猴子岩,在乱石堆中穿梭了一会,停留在一块空空如也的低洼地边。
“唉,没有水,咱们的勾勾花没有了。”常宁叹息着,放开常常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说没有了?”常常低声道,“哥哥,你就是我的勾勾花,永远的勾勾花。”
常常的双眸,如同两汪春水,在慢慢的荡漾起伏。
常宁笑了,笑得有些灿烂,还有点坏……




宦海风云记 0061零售绿帽子
常宁瞅着常常,慢慢的站起身来,又一次牵住常常的小手,只轻轻的一拉,常常的身体弱不禁风似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常常扑闪着双眼,任凭常宁的手环绕住纤腰,“傻哥哥,你要干吗?”常宁渐渐的抱紧常常说:“对对,就是‘干’么,哥不傻,哥只是坏哩。”常常粉拳轻捶常宁几下,“哥哥,你可是干部呢。”常宁一乐:“常常,因为干部,所以才坏,干部干部,不能光说部(不)干嘛。”常常闭上双眼,两个肉包包起伏不停,双臂搂住常宁的脖子,“哥哥……常常愿意……愿意让你坏……”,两滴眼泪从常常的眼角滑出,常宁学着电影里的镜头,急忙把嘴凑上去吻掉,抄起常常的身体扛到肩上,长啸一声往前疾奔。
常常在肩哟心儿格甜,新郎新人哟来呀床前,一对红烛哟亮堂格堂,一对新人哟进呀新房,青天白日哟送呀洞房,一对鸳鸯哟凑个成双,麦秆当床哟吵格叽叽常宁常常哟好呀夫妻,夫妻恩爱哟守呀新房,两两相对哟长格相望。
常宁一边走,一边胡乱的吼着,他把家乡流传的“洞房经”,经过“加工”填充到田间小调里,逗得常常格格不住的笑。
小白脸啊小白脸,你在京城肯定是春风得意,披红挂彩满面红光,你那叫初一,咱今日就做个十五,好歹是你同事么,披红不会,带绿却很称手,对了,咱就零售给你一顶绿色的帽子,让你名符其实的披红戴绿,嘿嘿,小时候去叔伯太公的菜院子里偷丝瓜,被抓住时太叔公说啥来着,傻小子,想偷别人的瓜瓜,先帮着松松土撒点尿肥好伐勒。
高高的麦秆堆,一捆一捆的垒得结结实实,是生产队为了秋播的麦种过冬防冻用的,常宁放下常常,走到近前,从横扯下一捆麦秆,立刻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哥哥,你是大人了,怎么还玩捉迷藏呀。”常常依着常宁轻笑道。
常宁乐道:“这是常卫国那帮土崽子打牌耍钱的地方,被我缴获了,当然归我使用喽。”
“嗯,我可爬不上去。”洞口离地面足有一米五,常常噘着小嘴嘀咕道。
常宁抱起常宁,举起来放到洞口,稍一用力,常常轻呼一声,身体早滚进了麦秆洞里。
“哥哥,好黑呀,你快上来么。”麦秆洞里的常常在叫着。
常宁应了一声,捡起常常的挎包背在身上,一个纵身坐到了洞口,得意却不忘形,两边瞅瞅确定没有他人后,用双脚夹着那捆刚才被扯开的麦秆,拉上来堵住了洞口。
麦秆洞虽然只有半米多高,却也是曲径通幽,拐了三个弯,才到了一个人可以弯腰站立的“小厅”,这里有二三米见方,还摊着一块塑料油布,常宁边爬边佩服堂弟常卫国的小聪明,当然,这小子当兵后,在南疆前线的猫耳洞里大显身手,杀敌诡计层出不穷,那是不久以后的事儿了。
常宁的手刚触到那光光的油布,常常就从黑暗中扑了过来,一边格格笑着,一边骑到了常宁的身上,“哥哥,你当马,爬几圈么。”
常宁爬了几步,一个就地转身,刚好和常常鼻尖对着鼻尖,黑暗中短暂的一瞬后,两个身体绞在一起,两张脸贴得更加紧密,因为常宁捕捉到了常常小嘴里的香舌……两个火热而青春的身体,在麦秆洞里不断的滚来滚去。
许久,常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坐在常宁的腿上,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幽幽的道:“哥哥,我好喜欢这个地方,我……我想在这里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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