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凤鸣岐山
远卓三年四月二十日,胤祚一大早便起了,刚打算到帐外空地间按平日的习惯耍上几套拳脚,舒展一下筋骨的,可没想到刚出了中军大帐却一眼瞅见军机大臣张廷玉正垂手站在帐外。
“咦,衡臣怎到了此地?”胤祚此次出兵卡拉麦里山并未带张廷玉、李光地同行,而是将他二人留在了奇台大营,此时陡然间见到张廷玉,胤祚不免大吃了一惊。“圣上,臣昨夜下半夜到的,圣上已然睡了,臣不敢惊扰,京中的奏报到了。”张廷玉一头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只是并未曾明言是何等奏报。
嗯哼,该是京师平叛的消息,老张搞得如此神秘,难道京师出大岔子了?胤祚愣了一下,挥了下手道:“免了,衡臣随朕进帐好了,高年英。去取些早膳来,朕跟衡臣一道用好了。”
随侍在胤祚身边地高年英一听便明白胤祚这是要跟张廷玉密谈,忙招呼着帐内的大小太监们一道去准备早膳,宽敞的大帐中只剩下君臣俩在。
“圣上。这是十三爷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二日前到了奇台大营,兹事重大,臣不敢怠慢,特来请示圣上。”张廷玉一待太监们退出之后,从衣袖中取出一份黄绢蒙面的奏折递给了胤祚。
胤祚并未急着打开奏折,看着张廷玉一眼,笑了一下道:“衡臣辛苦了,从奇台到此地只走了两日。想来衡臣是彻夜赶路地罢,用罢膳,衡臣先去歇息一下。有事慢慢再议也不迟。”
“圣上,臣不碍事,臣能支撑得住。万事还请圣上拿主意,臣自当遵旨办事。”张廷玉脸上掠过一丝感动之色,躬着身子回答道。
胤祚知道张廷玉素来勤勉,既然他坚持要议,胤祚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毕竟京师之事关系太大了些,胤祚也心急着要搞清楚究竟事情办得如何了,一展开奏折,匆匆地看了一番,胤祚的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愤怒地一拍桌子,冷着声道:“好个老八,嘿,胆子还真是肥了,莫非欺朕不敢砍他的狗头!哼,老十三是干什么吃地,朕地太和殿都叫人烧了,混帐!”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张廷玉忙跪倒在地道:“圣上。八爷谋逆虽是事实,却杀不得啊。臣恳请皇上三思啊。”
“哼!”胤祚愤怒地在大帐中踱来踱去,心中的怒火一窜一窜地直往外冒----老八杀不得,这一条胤祚自然是明白地,若是真要那么好杀,胤祚也用不着引蛇出洞了,杀了老八容易,杀弟的名声也是小事,怕的就是受老八控制的那些朝臣、地方官们担心受牵连而举事谋反,虽说他们必然无法成事,可只要闹将起来,好一段时期内国家将无宁日了,胤祚所有的改革计划只怕全都要落到空处。
道理明白归明白,可胤祚却咽不下这口气,太和殿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重建便是了,可林轩毅、弘扬的受伤却令胤祚心疼得很,一个是师友,一个是儿子,险些叫老八给宰了,这口恶气憋得胤祚难受之极。在大帐中来回踱了许久,看了眼跪倒在地、慌恐不安的张廷玉,胤祚沉着声道:“衡臣,朕不是个滥杀地人,可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货,朕知道爱卿所言是谋国之道,朕不会杀老八的,不过朕也绝对不会姑息养奸,朕此次决议废了老八,你且说说看,给朕想个主意出来好了。”
“圣上,臣以为八爷所为天下皆知,圣上可以将此事昭告天下,但却不杀八爷,改圈养在盛京,一者以示圣上宽大为怀,二者安天下之心,三者,没了王爵,又囚于盛京地八爷已经不足为患,此臣之浅见耳,还请圣上明鉴。”张廷玉俯低了身子,略带一丝颤音地说道。
“嗯。”胤祚看了眼兀自慌恐不安的张廷玉,想了想道:“也罢,就依爱卿所言好了,老十三处事不利,朕不能不给他些处罚,这样罢,传旨:怡亲王平叛有功,然处事不妥,功不能掩过,着摘去顶上冬珠一枚,罚俸一年以示惩戒;大阿哥弘历、二阿哥弘扬此役皆有功于国,着晋封贝勒爵,赏郡王禄,林轩毅为国出力,以致伤重,朕心不安,着晋子爵,封其妻一品诰命夫人,荫二子;九门提督良城平叛有功,晋子爵,调军机处行走;其余参战有功之臣由军机处循例各予嘉奖,但凡因公而死之将士皆加一爵,抚恤加二等,所需之抚恤金由朕之内库拨出,所有参与叛乱之人暂且下狱,等朕回京之后再议,各有司不得擅自株连,所有行文一律由军机处所出,就这样好了,衡臣以为如何?”
张廷玉原本担心胤祚会大怒之下大开杀戒,以致京师血流成河,可没想到胤祚并没有枉杀之意,如此处理谋逆大案已经算是宽大为怀了,一时间倒也松了口气,当然他并不清楚的是胤祚地处理意见中埋下的伏笔。此刻,张廷玉好生想了一阵之后,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忙磕了个头道:“皇上圣明。臣即刻拟旨,只是,只是对十三爷的处置是否重了一些?”
重?嘿,是有点。不过咱要是不这么处罚,只怕老十三还真安不下心来呢,这个老张虽是心细,却不是皇家子弟,对天家子弟的心理把握并不到位。胤祚心思动得飞快,也没多做解说,只是笑了一下道:“爱卿只管拟诏便是,一切事情等朕回军之后再议便是。”
“是,皇上。臣尊旨。”张廷玉磕了个头,起身走到大帐一角的书桌上,飞快地草拟了十数份诏书。一一交由胤祚过目,又让送早膳进帐地高年英用了胤祚的印章,这才算是了了事。
巳时。胤祚处理完政事,安排两日未眠的张廷玉自去休息,着人将所拟的十数份圣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之后,领着一干子将领到各处阵地巡视一番,鼓舞了下军心,刚回到中军大帐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地人正在帐外等着他地到来。
“柳岩?你还活着?快起来,让朕好好瞧瞧。”胤祚一把将跪倒在地磕头不已的大清使节柳岩扶了起来,细细地看了看,温和地道:“爱卿受苦了,朕知道此行难为爱卿了。朕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爱卿了,还着人在京师给爱卿建了个衣冠坟,没想到却闹了个大笑话。”
“圣上,臣未能抵达俄罗斯国,臣辜负了圣上的厚爱,臣……”柳岩听着胤祚温和的话音,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好了。来。随朕进帐,慢慢再说。”胤祚很是客气地以挥手。让柳岩跟在自个儿的身后走入了大帐,随行的各位将军立刻按爵位分站两侧,柳岩面对着高坐上首的胤祚跪了下来道:“皇上,臣这一年多来始终被扣押在布伦托海子要塞,前些日子,老毛子的首领谢廖夫请臣叙话,臣才知道圣上已然发兵,并将老毛子主力围困在此,谢廖夫跟臣说俄国此来绝无跟大清交恶之意,言及是打算共同对付准格尔部云云,并派了个使者跟臣一道来此,说是要跟圣上解释一、二。”
嗯哼,谢廖夫还不笨嘛,嘿,看样子他是不会来救近卫军地了,这货派人来莫非打算忽悠老子?胤祚笑了一下,挥手示意柳岩平身,扫视了一下众将,笑着道:“诸位爱卿,老毛子打不过,打算攀交情了来了,众将以为如何?”
“皇上,老毛子狼子野心,从无信义可言,臣以为只有彻底打疼了老毛子,他们才能安生一阵子地,臣建议打!坚决地打!”王长泰是众将之首,率先站出来高声道。
“打!打到布伦托海去,别让谢廖夫逃了!”
“臣附议,打!”
一起子将领这些天来打得顺手,可都还没过足瘾呢,自然是人人求战,个个喊打,一时间满大帐里杀气弥漫。
胤祚挥了下手,示意众将安静,看着柳岩笑了一下道:“柳爱卿,那位老毛子使节何在?”
“禀圣上,此人名为楚留斯基,是个哥萨克上校,现如今正在山下等候圣上召见。”柳岩紧赶着回答道。
“哦?”胤祚点了点头道:“那朕就见见此人好了,宣!”
楚留斯基上校正心中不安地在山脚下转悠着,不时地抬眼看看山顶,又看看远处那生机黯淡的俄军营垒,心中满是苦涩之意,对于自个儿将要进行地任务连半点把握都没有,以他军人的眼光来看,他很清楚清军此次出征的兵力有多强大,要想说服清帝罢手,哪有那么便宜地事情,只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因为这不但关系到数千俄罗斯军人的生命,更关系到俄罗斯帝国的尊严。待得听到清帝召见的旨意,楚留斯基上校整了整军容,大步走上了山,跟随着来传令的士兵走入了清帝的中军大帐。
“尊敬的大清皇帝陛下,我代表俄罗斯帝国皇帝彼得大帝,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一走入中军大帐,楚留斯基上校手捧着帽子,躬着身,毕恭毕敬地行了个俄罗斯的觐见礼,用俄语说道。
“跪下!”
“放肆!”
站立在大帐两侧的清军众将根本不认识什么觐见礼,见楚留斯基上校没有下跪,顿时高声呵斥了起来。
胤祚虽没听懂楚留斯基上校在说什么,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西方地觐见礼的,此时见众将闹疼得厉害,心中不免有些子哭笑不得的感觉,可也不好责怪众将,只好笑着挥了下手,示意众将安静,看向了精通俄语的柳岩,柳岩忙将楚留斯基上校的话翻译了一遍。
“罢了,客套话不必多说,也别拿你家彼得大帝来做挡箭牌,朕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奉你家皇帝之意前来的,说罢,谢廖夫打算怎么做。”胤祚面无表情地说道。
楚留斯基上校听完了柳岩的翻译,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头道:“尊敬的大清皇帝陛下,谢廖夫将军希望皇帝陛下能放了那些无辜地士兵,并准许我军暂时在布伦托海子安定下来,我军愿意为大清扫平不听话地准格尔部,并与大清互通有无,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
“哦,是吗?”胤祚冷笑了一声道:“朕跟你这等人没什么可谈地了,尔等占我大清土地就犹如强盗一般,对强盗朕只有一个字打!,不过考虑到贵我两国往日的情谊,朕给你方一个选择的机会,打或是降,你们看着办好了。”听完了柳岩的传译,胤祚冷冷地一挥手,让柳岩将话翻译出来,也不再理会楚留斯基上校的解释,让人将楚留斯基上校请将出去,沉着脸扫视着帐中的诸将……
十龙夺嫡 第四百二十一章胜利(一)
京师的乱局虽已平息,但还有许多的手尾在,这些手尾是京中诸臣无法解决的,必须由胤祚这个皇帝亲自去收拾,因此胤祚不可能在新疆跟老毛子及准格尔部继续耗下去,速战速决便成了胤祚的唯一选择。胤祚环视了一下帐内的诸将,沉着脸开始下达命令:“传旨:令叶南和所部全军出动,直取布伦托海子要塞,只需不令老毛子逃窜即可,不得擅自攻城。明日午时前俄军不投降,立刻发动总攻,务求全歼此地俄军,而后全军北上,兵发布伦托海子要塞。”
“喳!”一听终于发动总攻了,帐内诸将立刻精神大振,齐齐打千,高声应诺。
胤祚一抬手示意众将平身,笑了一下道:“此战是痛打落水狗,朕想看看诸将的能耐,这战就由恭荣来指挥好了,诸将各抒己见,朕听着便是。”胤祚这话一出,帐中诸将立刻各自进言,人人献策,为着谁该打主攻争得个面红耳赤,浑然忘了君前失礼这条大罪,不过胤祚却是不在乎,笑盈盈地坐在上首,只管听着,却连一句话都不说。
布赫鲁斯基少将懵头丐脸地躺倒在中军帐的地毯上,胡须邋遢,双眼充血,再也找不到一丝贵族将军的样子,就跟莫斯科街头潦倒的酒鬼也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布赫鲁斯基少将连酒都没得喝----最后一瓶伏特加早在前日就已经被他灌下了肚子。想醉没有酒,想睡又不敢睡,深恐噩梦再次来临的布赫鲁斯基少将只能瞪着血红的双眼望着帐篷的圆顶发着呆。
“将军。”刚走入大帐地楚留斯基上校险些被躺倒在帐篷口的布赫鲁斯基少将绊了个大跟头,趔趄了几下才算站稳了身子。好不容易才辨认出那个躺在地上的邋遢之人正是近卫军师长布赫鲁斯基少将,忙恭敬地叫了一声。
“嗯?”布赫鲁斯基少将睁着血红的双眼看了好一阵子,才反应了过来,一骨碌站了起来,兴奋地嚷嚷道:“上校,您总算是来了。援军,援军到了!太好了,援军,援军!”
楚留斯基上校怜惜地看着乱跳乱嚷、状若疯狂的布赫鲁斯基少将,叹了口气道:“将军,不会有援军了。我只是个使节。”
“什么?你说什么?怎会会这样?”布赫鲁斯基少将一把揪住楚留斯基上校的胸口,疯狂地摇晃着,高声地吼了起来道:“谢廖夫这个混帐紧赶见死不救,别忘了老子是近卫军,是皇帝陛下地近卫。****他竟敢如此不作为,我要到皇帝陛下那里去告他一状!混帐,混帐……”
“将军请您自重!”楚留斯基上校使劲地挣脱了布赫鲁斯基少将的摇晃,很是平静地说道:“将军阁下,谢廖夫将军已经尽了力。我军兵力有限,无法放弃要塞全军出击,请将军见谅。”
“混帐,那你如何到的此地,嗯?说!”布赫鲁斯基少将愤怒地抽出了指挥刀,刷地架在了楚留斯基上校的脖子上。
“将军,我说过了,我是使节,谢廖夫将军派我来此与清帝交涉,希望他能放我军一马。”楚留斯基上校平静地说道。
“哦?结果如何?”布赫鲁斯基少将血红的双眼中闪烁着希翼的光芒。
“很遗憾。将军。”楚留斯基上校轻轻地耸了一下肩头道:“清帝已经下令明天太阳升到正中之前,若是我军不投降就要发动总攻了。”
“总攻?哈哈哈……”布赫鲁斯基少将疯狂地大笑起来道:“来吧,来吧,本将军不怕,不怕,哈哈哈,本将军手下兵强马壮,雄兵百万。来吧。来吧,我要让这些黄皮猴子知道一下帝**人地威严是不容侵犯的。哈哈哈……杀,杀,杀!”布赫鲁斯基少将疯狂地用手中的指挥刀四下乱劈、乱砍,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楚留斯基上校怜悯地看了看布赫鲁斯基少将,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走出的大帐,在一群衣衫褴褛,饿得两眼发直地溃兵之间走过,出了营房,径自上了马,匆匆离去……
火器营左营统领叶南和率领着三千左营步兵和随后赶来的西路军一万骑兵在羊头山已经整整埋伏了六天,却始终没有等到俄军后援部队的到来,全军将士早已等得心焦不已,恨不得一气冲杀到布伦托海子要塞,将老毛子的老窝给端了,只可惜他们也只能在心里头想想罢了,为了防止部队暴露,这些天来全军上下就没吃过一餐热饭,每日里都是干粮就着凉水度日,因此而闹肚子的士兵可不在少数。
“将军,圣旨到了。”正当叶南和照例在羊头山地最高点眺望着布伦托海子方向的时候,一名戈什哈匆忙跑到了他的身边,面色激动地说道。
“哦?快,快请!”叶南和嘴里头说的是请,自个儿却一溜烟地跑下了山头,大老远就瞅见火器营副将齐浩然那胖大的身影正一脸笑意地站在那儿,忙跑上前去,狠狠地给了齐浩然一拳,笑骂道:“死胖子,自己打了个过瘾,却让兄弟在这里吃沙子,真不地道!”
齐浩然虽说现如今的官比叶南和高一级,可往日在“暗箭”里的排名却比叶南和低一位,两人向来要好,嬉闹惯了,此时见叶南和发飙却也不恼,摇晃着大脑袋道:“得,别怪我,嘿,这可是圣上的主意,要不你小子找圣上说去,嘿嘿,你的差使来了。”
叶南和哪有胆子找胤祚抱怨去,吐了下舌头道:“死胖子尽瞎扯,快说,什么差使?该不会是打布伦托海子要塞吧?嘿,那敢情好!”
“嗯,差不离,不过……”齐浩然一脸坏笑地点了点头。可话却只说了半截,急得叶南和直挠头,恨恨地握拳作欲打状。齐浩然眼瞅着逗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从怀中取出一份圣旨,拉腔拉调地道:“左营统领叶南和接旨。”待得叶南和及在场的诸将都跪好后,齐浩然面色一肃。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叶南和率所部人马即刻启程,兵发布伦托海子要塞……钦此!”叶南和原本以为能大战一场,可一听不过是让他兵困布伦托海子要塞,还不许攻城,顿时有些子泄气,可他也没胆子违了圣旨。只好磕头谢恩领了旨意。
“小子,丧什么气啊,嘿,圣上是说不得攻城,可没说老毛子出城咱不能迎战不是?嘿嘿。”齐浩然坏笑了一声道。
“啊哈。好小子,真有你地!***,啥人不好学,学起传旨地公公了,呵呵。小心圣上瞧你办事得力,一刀子切下去,你就可以进宫了。”叶南和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哈哈大笑着打趣了齐浩然一顿,两人并着肩子走向了中军帐……
叶南和等得不耐烦,策妄阿拉布坦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自打领军擅自撤出战场之后,策妄阿拉布坦也没有直接回乌鲁木齐去集合人马,而是在离羊头山不到三十里的一个小山林里驻扎了下来。没有清军的确切动向,他也不敢擅自发兵攻打奇台大营----若是清军得胜倒也罢了,策妄阿拉布坦自可趁着清军大胜松懈之际,出兵偷袭奇台大营,与先前回部落召集兵马的策凌敦多布一道两面夹击奇台大营;可若是清军败了,那形势就有些不妙了,准格尔布可没有独自抵挡老毛子的实力,若是如此。他手下这三千人马还得出兵支援清军。正因为形势过于微妙。所以策妄阿拉布坦始终没有放弃对叶南和军地监视,好在手下那起子精骑原本就是牧民。只须赶上群牛、羊,用不着化妆便能在清军地四周游荡,倒也不虑有失。
“禀大汗,清军出动了。”一名牧民装扮的游骑气喘吁吁地冲进了策妄阿拉布坦地大帐,面色激动地说道。
“哦?快说!怎么回事?”正在帐中看着地图沉思的策妄阿拉布坦霍然而起,一个健步冲到那名游骑的身前,面色紧张地喝问道。
“禀大汗,羊头山地清军大队人马已经出了林子,看样子是向布伦托海子进发,估计清帝已经收拾完卡拉麦里山的老毛子,准备对布伦托海子要塞发动攻击了。”游骑不敢怠慢,紧赶着回答道。
“嗯?”策妄阿拉布坦飞快地皱了下眉头,挥手让游骑退下,自个儿在大帐内踱来踱去,思索了好一阵子之后,高声道:“来人,传令所有百夫长以上到中军帐议事。”
远卓三年四月二十一日巳时正牌,天晴得很,蔚蓝的天空中只有几丝淡淡的云彩,初夏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不知名地野花开满了草原,草叶在微风中摇曳出道道的草浪,早已习惯了枪炮声的鸟兽在卡拉麦里山的林间、草丛中出没游荡,浑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可言,卯时便起的清军此刻早已整装待发,所有地清军将士都紧张而又兴奋地站在战壕中,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太阳缓缓地在天上爬动着,渐渐地快要爬到天空的正中,而战场中心的俄军营垒中却始终没有动静,胤祚伸手挡住额头,向天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俄军的营垒,刚准备下达总攻的命令之际,原本寂静的俄军营垒终于有了响动,残存的两千余俄军在一阵激昂的鼓声中,从营垒中走了出来,早已饿得无力的俄军官兵按着鼓点地节奏在营垒前排成了数个整齐的方阵,面有菜色的各级指挥官们忙乱地发布着各种口令,片刻之后,俄军阵营中一名打着白旗的军官带着一名侍从迈开正步向着清军的主阵地走去,脚步虽因饥饿而显得有些虚浮,可步伐却不乱。
“俄罗斯帝国近卫军第三军第二师第一团团长柯涅夫斯基中校请求面见大清皇帝陛下。”那名军官一丝不苟地走到了离清军阵地只有三十米的距离时,高声用俄语说道。
清军阵地上的官兵无一人懂得俄语,压根儿不明白柯涅夫斯基中校在说些什么,正自懵懂间,那名侍从模样的俄军士兵用汉语复述了一番,尽管那口别扭地汉语听起来刺耳得很,可大体意思却是表达出来了,守卫在一号山头上地守将陈淼不敢擅自作主,立刻派出传令兵跑步上后山向胤祚汇报。
嗯哼,老毛子想干啥?投降吗?胤祚听完了传令兵送来的消息,飞快地皱了下眉头,挥了下手道:“带上来!”
“尊敬地大清皇帝陛下,我谨代表俄罗斯帝国近卫军第三军第二师全体官兵向您提出请求。”一见到胤祚,柯涅夫斯基中校立刻躬身行了个觐见礼,语气平缓地说道。
胤祚听完了柳岩的翻译,冷着声道:“朕说过了,你们没有提条件的本钱,战或是降?说罢。”
柯涅夫斯基中校深吸了一口气,昂起了头道:“帝**人只能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我军请求与贵国作最后的决战!”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胤祚狞笑了一下道:“好!你的要求朕同意了,朕给你们一个死的机会!送客!”
待得柯涅夫斯基中校去后,胤祚霍然起立,环视了一下面色严肃的众将道:“敌人不降怎么办?”
“杀!杀!杀!”所有的将领同时发出了高呼声,一股杀气顿时冲天而起……
十龙夺嫡 第四百二十二章胜利(二)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也对也不对,战争不是儿戏,并不是光有勇气便能解决问题的,此刻的俄军倒是有拼死一战的勇气,不过更多的只是困兽犹斗罢了----早已断了顿的俄军官兵这会儿能站得住已经是凭着勇气在支撑着的了,至于手中的枪、队列前那十几门火炮能有多少弹药都是个问题,相比于清军高昂的士气和充足的弹药而言,此刻的俄军不过是一群叫花子罢了,当然,俄军的勇气还是很令胤祚欣赏的,不过欣赏归欣赏,该杀戮的照样还得杀戮,胤祚绝对不会因此而手软。
午时正牌,早已调整到位的清军火炮率先开火,八十余门大炮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射,隆隆的炮声中,炮弹呼啸着砸向战场中心的俄军队列,霎那间在俄军队列中炸成了一片,横飞的弹片如同雨点般将成片、成片的俄军扫倒在地,俄军阵列中顿时大乱了起来,惨叫声、嚎哭声响成了一片,俄军原本残余的勇气到了此时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影踪,被大炮狂轰的俄军再也不理会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呼喝,如同无头苍蝇般四下逃窜,试图躲避死神的拥抱,还没等清军第二轮火炮齐射,俄军四下逃散了开来,大多数俄军逃向了营垒,剩下小部分人在俄军指挥官布赫鲁斯基少将的率领下,高呼着口号向清军阵地发起了自杀性的攻击。担任战场总指挥的王长泰真没想到貌似拼死一战的俄军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连第一轮炮击都没熬过去便溃散了,倒是愣了会神才下达了总攻的出击令,随着清军阵中号角声的响起,早就被憋坏地清军骑兵营统领阿达可是乐坏了,高呼一声:“骑兵营出击!”率先纵马冲过一号阵地。飞一般地向着远处溃败的俄军杀了过去,三千火器营骑兵马刀如林般举了起来,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一路呼啸着纵马飞奔起来。压根儿就没理会从身边不远处冲过、正发动自杀性攻击地那一小撮俄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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