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凤鸣岐山
仗打到此时。清军固然是伤亡惨重,俄军也同样是快撑不住了,人马的损失、士气地受挫倒还在其次,关键是那十门火炮已经过热,无法再行发射了。没了重炮的优势,俄军能否冲破清军的阻截谢廖夫中将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再者,他既不清楚面前这支韧性十足的清军是从何而来的,也不清楚清军的主力追上来了没有。心情极度烦躁之下,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打算拼死一搏了。
谢廖夫中将亲自率队向清军阵地缓步前进,待到了离清军阵地一百五十米远处,谢廖夫中将抽出了腰间的指挥刀,指着清军的河口阵地道:“别管两翼,全力冲过河去,冲……”话音未落,突地发现大地一阵轻颤。慌忙扭头看向身后,猛然间瞅见远处沙尘大起,滚滚烟尘中无数清军骑兵正向此处杀来,顿时慌了手脚,高声下令道:“楚留斯基上校,带你地人去挡住追兵,缠住他们,其他人跟我冲锋,杀啊!”楚留斯基上校高声应答了一下,调转马头。率领着残余的六百余哥萨克骑兵匆忙向身后杀来的那波骑兵迎了上去,谢廖夫中将则率领着俄军步兵向着清军河口阵地狂冲过去。
“兄弟们,援军到了,上刺刀!杀啊,杀老毛子!”叶南和一瞅见远处滚滚而来的骑兵,心中顿时满是喜悦之情,眼瞅着俄军试图拼死冲过河口阵地,顿时站了起来。高呼一声。领着残存地清军士兵向着俄军冲了过去,两军加起来三千多人立时在河口一带展开了一场殊死的肉搏战。
“杀!”一马当先的大清骑兵营统领阿达一眼便瞅见了河口处的那场混战。也看见了那五六百老毛子骑兵正结阵试图拦击自己的骑兵,顿时高呼了一声,向着楚留斯基上校所率领地那支哥萨克骑兵冲了过去,烟尘滚滚中,两支骑兵激烈地撞在了一起,人吼马嘶,乱成了一团。
三千大清骑兵长途奔袭而来,固然是人困马乏,可久战之下的哥萨克骑兵也没好到哪去,加之人数只有清军骑兵的五分之一,这场骑兵对决虽打得激烈,可结束得到也很快,双方拚死鏖战的结果几乎就是以一换一。不过一个冲锋,待得楚留斯基上校冲过了清军的骑兵队列之后,还能跟在他身后的不过只剩下两百出头的人马,楚留斯基上校没有胆子再次回头发动第二次冲锋,率领着手下亡命般地向左侧逃去,再也顾不上谢廖夫中将的死活了。
“别管那些骑兵,杀上去,活捉谢廖夫!”阿达根本不管那些逃走的哥萨克骑兵,一冲过哥萨克骑兵地阻截,率先打马向不远处的肉搏战场杀了过去,原本就抵挡不住清军将士冲杀的俄军远东军见到清军骑兵的到来,顿时溃散了,逃得快的向四面散去,逃得慢的全都死在清军步兵的刺刀之下,大清骑兵也散了开来,马踏、刀砍四下追杀着溃散的俄军,丝毫不理会这些俄军是否已经跪地求饶。
身高马大的谢廖夫中将一发现背后杀来的清军骑兵大队,便知道凭着楚留斯基上校那点儿哥萨克骑兵根本就挡不住清军骑兵地突击,也清楚就凭着自己手下这群远东军想要冲破清军阵地基本没有可能,口中虽是高声下达着冲锋的命令,可他自己却骑在马上并未向前冲杀,待得两军展开了肉搏战之后,一打马,领着几名亲兵向战场右侧逃去。
冲破了哥萨克骑兵拦截的阿达眼睛贼亮,一早便发现俄军步兵中逃出几骑,其中一位看军服就是条大鱼,也没管正向前冲击的大队骑兵,领着几名戈什哈便追了上去,只是阿达等人长途跋涉而来,马力本就有些透支,再者,胯下的战马在品质上也比不上谢廖夫等人的马匹。除了阿达仗着骑术高明能咬得住之外,其余清军将士逐渐被拉下。
这一逃一追,渐渐地远离了战场,逃脱了性命的谢廖夫中将眼瞅着追来的只有一骑,而己方还有四人,心中顿时一松,转过一道沙梁之后,也不逃了,打算拿下这名追杀上来地骑兵----谢廖夫中将也发现了阿达身上地甲衣与众不同。知道此人必定是名大官,也想从阿达口中了解一番清军地真实实力。
谢廖夫中将地算盘是打得很响,可惜他失算了,阿达眼瞅着这四名老毛子不逃了。反倒分散开来,打算活捉自己,顿时乐了起来,反手将马刀入了鞘,笑盈盈地骑在马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谢廖夫中将看不懂阿达究竟想干什么,竟然连马刀都不用,愣了一下,一挥手道:小说整理发布于www.16.cn“上!抓活的。”自个儿则远远地勒马不动。三名俄军分成三路缓缓地向阿达围了上去,手中的马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三十米,二十米,三名俄兵已经开始加速了,阿达却始终未动,不过当这三名俄军冲到离阿达只有十五米的时候。阿达突地一翻手从腰间的枪套里掏出了把左轮手枪,也不理会两侧杀上来的两名老毛子,抬手一枪将迎面而来的那名骑兵击落马下,于此同时一踢马腹,胯下地战马突地一个起速,向着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的谢廖夫中将冲了过去,手中的左轮手枪再次鸣响,一枪正中谢廖夫中将地马首,但听那马发出一声悲鸣,将不知所措的谢廖夫中将掀落马下。两翼杀上来的那两名俄兵见状,也不敢再行追赶,各自调转马头,丢下谢廖夫中将,自顾自地逃命去了,可怜的谢廖夫中将刚挣扎着爬起来,便见刀光一闪,一把马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申时三刻。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之下。最后地余晖将天边渲染成一片的血红,岌岌湖畔的准格尔部营地里一片的繁忙----策妄阿拉布坦所率领的三千精骑与策凌敦多布所率领的五千援军合兵一处。准备今夜出发,兵分两路偷袭离此地不过五十里开外的清军奇台大营,此刻,两路大军百夫长以上的军官正在中军大帐中议事,而所有的士兵正自忙着做出征前地准备。
“……众将士,此战是我准格尔部生死存亡的一战,若是不能拿下奇台大营,万事皆休,本汗拜托诸位了。”策妄阿拉布坦站在一幅地图前将现如今整个西疆的战事解说了一番,手指着清军奇台大营所在的位置,很是动情地说道。
“为大汗效力,万死不辞!”帐中数十位将领各自躬身应诺。
“好,都下去准备吧,今夜……”策妄阿拉布坦的话还没说完,突地听到帐外的亲兵问了声:“干什么?”接着便是数声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满大帐的将领们正自疑惑之间,大帐的门帘掀动中,百余名手持火枪的士兵冲进了大帐,黑洞洞地枪口瞄准了在场的众将:“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阿旺,你想造反吗?竟敢乱闯大帐,快把枪放下!”一名百夫长见到为首的一名“叛贼”是自己手下的一个什长,顿时跳将出来,手指着阿旺破口大骂起来。
那名叫阿旺的什长毫不客气地扣动了扳机,一枪将那名正指手画脚的百夫长击毙,冷笑着说道:“要造反的是你们,我奉圣上之命宣布尔等身犯谋逆大罪,特来逮捕尔等!”
策妄阿拉布坦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心中满是悲呛,他想过清帝或许在奇台大营有埋伏,也想过清帝可能不会去攻打布伦托海子要塞而发兵攻击自己,甚至想过李柯所部地四万大军会趁机出兵,为此他也没少派人去监视这几路清军地举动,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清帝的埋伏竟然是在三千精骑内部,此时所有地军中将领都已被羁押,要想翻盘已经无望,这又如何不令策妄阿拉布坦悲愤欲绝,连话都懒得多说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别忘了你们都是我准格尔的勇士,怎可用枪指着大汗,快退下!”策凌敦多布眼瞅着这群士兵无法无天地当众枪杀百夫长,还用枪指着自己等人,顿时站了出来,气愤地说道。
策凌敦多布在军中素有威望,这群冲进大帐的士兵有不少都是他带过的兵,倒也不敢太过失礼。阿旺看了眼策凌敦多布,很是客气地说道:“大将军,对不起了,我们是蒙古勇士,自然该听皇上的命令,皇帝是天,我等是地,圣上之言就是我等行为之准则……拿下!”阿旺一口气背了一大段的语录,听得满帐的将领目瞪口呆,还没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进帐的士兵一拥而上,将诸将全都捆了起来……
有日落便有日出,当初升的太阳刚从地平线上探出了头来时,睡了一夜好觉的胤祚缓步走出了中军大帐,漫步走上了羊头山的山头,看着初升的太阳,心中喜忧参半----西疆的战事算是平了,京师的乱局也算是过去了,可等着他的事情却还有不少,该如何克服种种阻力去实行改制的重任还是个难题,前方的路并不好走,一个不小心便是全功尽弃,由不得胤祚不小心翼翼。
“圣上,昨夜刚到的奏章。”悄然走到胤祚身后的张廷玉手捧着一本黄绢蒙面的奏折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老张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胤祚笑了一下,伸手将奏折接了过来,只是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啊,小六要回京了,总不能让小六裸奔着回去吧?
十龙夺嫡 第四百二十五章秋后算账
远卓三年四月,帝亲率大军与俄战于西疆,大获全胜,歼敌无数,擒贼酋多人,大赏参战之蒙古诸部,封准格尔汗策妄阿拉布坦为安平王,策凌敦多布为安乐王,诚邀二人家族举家入住京师,并令工部于京师新盖王府两座以示诚意,二人为帝诚意所感,欣然尊旨,携家带口随帝驾凯旋。
远卓三年五月初,帝自西疆凯旋,临行,任命征西将军李柯总镇西疆,建府乌鲁木齐,节制诸部,留大军两万并火器营一部戎守边疆,沿布伦托海、伊犁河等处多设要塞以卫疆土。远卓三年九月十八日,帝驾至京,朝堂百官出城十里跪迎圣驾,京师近百万民众扶老携幼夹道相迎。
仗打完了,可事情却没个完----昭告天下,告祭天地,拜祭祖庙,大封有功之臣,犒赏三军等等一摊子事情让胤祚忙得晕头转向。好容易折腾了三天,总算将这些事情扯清了,胤祚也没法子松一口气,改革军制的事儿还等着胤祚去策划呢,当然在此之前,对老八一党的处理还得先办了----事涉谋逆,卷入者众,事发虽已半年,三司会审已过,但每逢上折,胤祚总是留中不发,始终未就此事做出最后的定夺,导致京师天牢人满为患,有司人等叫苦不迭。
秋高气爽,正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如此惊天巨案不杀人是不可能的事情,胤祚也不是啥菩萨心肠的人物,没那份无必要的慈悲心,虽说老八杀不得。也没必要再杀,可胆敢附逆之徒却是不能少杀地,当然,在此之前,总得跟朝臣们好生谋划一下不是?
“圣上。据查实此次参与谋逆之人共计四千五百零六人。有涉一万八千三百二十八人,在押二万一千二百二十一人。三司会审,勘定处剐二百一十二人,腰斩三百一十八人,大劈一千四百三十二人,流涉一万一千四百二十六人……”养心殿内,刑部尚书范时捷恭敬地跪倒在地,将三司会审的结果一一报来。
谋逆大案素来杀人者众。当初索额图谋逆,为此而掉脑袋的人数也不在少数,但比起此次来说还是少了许多,一干子朝廷重臣虽早已知晓实情,但听着范时捷的汇报,众臣的心中依旧是凉飕飕地,加之此乃谋逆之案,谁也不敢说情,大家伙都三缄其口,只管听着。却不敢开口表态。
高坐在上首地胤祚扫视了一下群臣,冷着脸道:“朕素来宽仁为怀,不好杀生,可有些人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自寻死路,真让朕难办啊,诸位爱卿对此有何见解,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胤祚这话说得本就寒得紧,谁不晓得胤祚手辣,啥子宽仁为怀。那都是嘴上功夫而已,一起子大臣又不是第一次见识过胤祚地辣手,此等时分大家伙自然不会出面去触那个霉头,个个低着站着就是没人去接胤祚的话。
“怎么?都成哑巴了?马齐,你先说,朕该如何处置这群无君无父之人?”胤祚斜了眼马齐,冷哼了一下道。
马齐一听第一个就点到自己,整个身子一哆嗦。心道:您都说此等人是无君无父之人了。那除了杀还能怎地?可这话心里头想想可以,说却是万万不能的。马齐忙跪倒在地,也不敢抬头看胤祚的脸,恭恭敬敬地道:“皇上圣明,臣并无异议,一切恭请圣裁。”
“嗯。”胤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也没叫马齐平身,偏了下头看着怡亲王允祥道:“老十三,这件案子是你破的,你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
允祥早就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关,不过心中却不慌乱,早在当初送别邬思道的时候,他就曾就此事向邬思道讨教了一番,应承了邬思道一事,换来了个答案,此时见胤祚发问倒也不急,出列跪下道:“启禀圣上,臣以为范大人断案无误,量刑适当,似此等该杀之人原本就无可饶恕,圣上不肆株连便已是宽大为怀,臣以为此等乱臣贼子当重处以明正典。”
嗯哼,不肆株连?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这还叫不肆株连?奶奶的,老十三何时懂得反话正说了?还真是奇了怪了。胤祚愣了一下,颇有深意地看了老十三一眼,心里头叨咕了好一阵子,突地笑了一下道:“老十三这话说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向来宽大为怀,倒也不愿杀人过多,这样罢,左右皇后的生辰就要到了,朕也不好扫了皇后地性,所有人犯降一等处刑好了,也算是为皇后祈福罢。诸爱卿以为如何?”
如何?胤祚的金口一开那就是定论了,这一句话便定下了无数人的生死,一起子大臣除了齐齐称颂“皇上圣明”之外,又有谁敢说不行?
“罢了,朕圣明不圣明原也不是自个儿说了算的,那是留给后人去评说的。胤祚自嘲地笑了一下,挥手打断了诸臣的马屁,看了眼跪在下头的大臣们,面色突地一沉道:“传朕旨意:廉亲王允大逆不道,聚众图谋篡逆,本该处予极刑,然朕念手足之情,不忍先皇子息受损,免其一死,然其死罪可免,罪却无可恕,令其陪斩,着削去王爵,圈于盛京。”
对于廉亲王允的处理,胤祚虽从来没有发过明旨,不过在场的诸位大臣都知道老八死不了,也没觉得圈养于盛京有何不妥之处,说实话,如此处置对于一个谋逆之人已经是极度宽大了,可问题是那个陪斩却不是好玩的----所谓地陪斩,那就是被勒令陪斩之人也得着囚衣游街并押赴刑场,与待决之人一道跪于刑场,看着其余诸犯一一被砍头,这对于一个正常人的神经来说是个极大的摧残。
诸大臣都明白陪斩是啥玩意儿。一听胤祚竟然让老八去陪斩,顿时都傻了眼,人人面面相觑,个个目瞪口呆,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张廷玉虽素来慎言。可一听胤祚这恶毒地主意。顿时满头大汗,倒不是张廷玉对允有何好感,而是觉得此举有损天家体面,此时见胤祚下了诏,立时急了,忙出列道:“圣上,允虽削去王爵,可……”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16文学网,www.16 .cn手机站:wàp.16.cn支持文学,支持16!“衡臣不必多言。朕不惧人言,嘿,老八有胆子烧了朕的太和殿,区区一个陪斩想来他是担得起的,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过几日就是个吉时,这些事情早些办了也好,朕乏了,老十三、方苞留下,尔等跪安好了。”胤祚冷冷地打断了张廷玉的话。语气寒得很,诸位大臣都不敢再说些什么,各自磕头告退。
“老十三,你给朕说清楚,那个百官档究竟是怎么回事?”待得诸臣退出之后,胤祚冷冷地看了老十三好一阵子,沉着声问道。
老十三原本就为此事担了好久的心事,只是这半年多来,胤祚从来没在诏书里提过此事,回来三天了也没问过。老十三原本以为此事该是能糊涂抹过了,可没想到胤祚并不打算装糊涂,还问得如此直截了当,脸色刷地一下便白了,满头大汗地跪倒在地,磕着头道:“圣上,臣弟、臣弟……”允祥一着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此事他倒是向邬思道讨过主意。可无论他怎么问,邬思道都一声不吭。到了此时,允祥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老十三,朕不是要问你地责,朕只是想知道一下你地想法,没有旁地意思。”胤祚见老十三吓得不轻,心中颇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
“谢皇上宏恩。”允祥一听胤祚没打算问责,暗自松了口气,磕了个头道:“事情的起因臣弟已经上过折子,事情是这样的:当初九门提督查抄出此物之后,臣弟也曾参与合议此事,当时在场诸臣都不敢接手此物,臣弟……”允祥顿了一下,咬了咬牙道:“臣弟一时糊涂也没敢保管此物,后来大阿哥做主烧毁此物的时候,臣弟也没能出面阻止,臣弟自知有罪,不敢奢望圣上赦免,请圣上处罚。”
嘿,瓜田李下,哪个不怕,老十三也算是难为了。胤祚自然明白百官档不可留,无论留谁手中都是不妥,即便是交到胤祚自个儿手里也是个天大的麻烦,能如此处理掉倒也没什么不好之处,只是整件事情却有着很多的疑点,胤祚并不敢确定百官档是不是就此毁了,只是这事情牵涉到弘历,胤祚无法公开调查,只能是令“鸿鹄”暗中排查,当然老十三这头胤祚也没打算放过----这玩意儿若是落到皇室宗亲手中,等于是又冒出个允来,如何不令胤祚大为忌惮。
“朕说过不罪于你,好了,朕只问一句:那个名叫冉叙的西直门统领是怎么死地?”胤祚挥了下手,面无表情地问道。
胤祚这话说得声音虽是不大,可听在老十三地耳朵里却有如惊雷一般,老十三壮实地身子抖了一下,磕着头道:“启禀圣上,臣弟当初也曾令鸿鹄打探消息,只是当日京师动乱中鸿鹄受损过巨,加之孙承福始终伤势未愈,无法支持大局,故此.....故此并未曾得到可靠消息,只是从顺天府仵作的验尸报告中得知此人得了马上风而死。”
“嗯,好了,此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朕乏了,你跪安好了。”胤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面色淡然地说道。老十三如获大赦一般磕了个头,退出了养心殿,径自出宫回府去了。
“方先生,你看如何?”待得允祥退了出去,胤祚默默了好久,突地笑了一下,看着方灵皋问道。
“圣上以为如何?”方灵皋不答反问道。
嘿,如何?这老方就喜欢玩这些玄虚。胤祚皱了下眉头道:“朕不以为老十三跟此事有瓜葛,只是……”胤祚话说到一半,突地觉得怀疑自己地长子的话着实不好说出口,只好停了下来,一双眼死盯着方灵皋不放。
方灵皋乃是有数的智者,如何会听不出胤祚话里头的意思,虽说他也不好明言,不过这点小事却还难不倒他,方灵皋笑了一下道:“圣上,观其言察其行,日久见人心。”
“哦?也罢,那就再看看好了,朕虽想当个慈父,可也得别人成全才行,走着瞧便是。”胤祚默默地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想出太好的办法,只好自嘲地笑了一下道:“算了,此事以后再议,朕今儿个留先生下来倒不是为了这个狗屁倒灶的百官档,朕打算好好理一下八旗,嘿,一帮子狗奴才,好大地胆子,朕待他们不薄,这起子该死的奴才竟敢背着朕跟老八勾勾搭搭地,嘿,莫非朕手中的刀不利乎?”
胤祚要变革就必须动八旗,要动八旗首先就要动那帮子八旗都统们,这一条方灵皋早就了然于心,当然,方灵皋更清楚的是八旗都统并不好动,那帮子世袭都统们不见得多有本事,可因着祖制的关系,这些家伙在八旗里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并不是那么容易清除得了的,一个不小心八旗没摆平,反倒惹上一身臊,那乐子可就大了,方灵皋一时间也不敢接话,沉默了一阵之后问道:“圣上手中可有都统们与八爷之间勾搭的实证?”
“没有,朕只是风闻罢了,嘿,那群老滑头,滑不溜手地,没个证据让朕拿住。”胤祚苦笑着摇了下头道。
“哦。”方灵皋点了点头,想了一阵,突地笑道:“圣上,有个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若如此……可好?”
十龙夺嫡 第四百二十六章水到渠成(上)
围观刑场大体上是国人的爱好罢了,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但凡轮到秋决的日子,京师的百姓总是如同过大年一般兴高采烈,愣是将菜市口挤得人山人海地。今儿个是秋决的第一天,不但菜市口,整条东大街上挤挤挨挨地人头涌动,半个京师的百姓只怕都溜达到了刑场附近,不为别的,只因今儿个杀的是半年前谋逆案的首犯,还是腰斩,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不好生看看怎成?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儿个站在刑场前排的可全都是朝廷大员,这是圣意----所有在京五品以上官员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全部都要到刑场观摩。
“大人,时辰已到。”一名全身红袍的刑部郎官凑到监斩官刑部尚书范时捷的身边低声提醒了一句。
“唔。”范时捷抬头看了看天色,扫视了一下跪在刑台上的那二十几名重犯,双眼在那起子重犯中排在第二位的允身上略一停顿,接着从签筒里抽出一把签来,往地上一掷,高声宣布道:“吉时已到,行刑!”
“喳!”早已准备就绪的一起子身着红衣的刽子手轰然领命,气势汹汹地冲向那些要犯,第一个被拖上铡床的正是原西直门统领赫然达。刽子手们三下五除二除去了赫然达的上衣,将其摁倒在铡刀下,一名刽子手发一声暴喝,将雪亮的铡刀向下一合,但听一声惨叫,血花四溅中,赫然达齐腰而断,痛苦的嗥叫声响彻全场,那飞溅的血花喷了跪倒在不远处的允满脸。可怜允一个养尊处优的天家子弟何曾见识过此等场面。大叫一声便要晕了过去,只可惜他想晕都不可得,早有准备地一名刽子手猛地将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愣是将允浇了个透心凉。
腰斩之惨就在于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被从腰部砍作两截后,还会神志清醒,过好长一段时间才断气。二十余名人犯一一被铡刀斩成了两截。满地乱滚、乱爬着。惨叫之声响成了一片,到了这会儿,别说是一般的百姓、被勒令前来观刑的朝臣扛不住了,就连监斩官范时捷也是面色铁青,反胃得难受,至于允早已是哆嗦成了一团,嘴中喃喃地叨咕着什么,整个人如同傻了的一般跪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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