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凤鸣岐山
嗯哼,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国营垄断企业要嘛是盈利了却做不到便民,要嘛干脆亏本还误事,只是若将此事交托给八旗商号,一者八旗商号此时已经是巨无霸了。啥都搞,啥都垄断地话,将来要想启动商业立国之策只怕难办,二者。官府的公文、军报传递若是交给八旗商号难保不会出岔子,万一军国机密泄漏出去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更遑论交由其它私人来搞邮局了。....胤祚心思动得很快,不过并没有将自个儿所考虑的这些事儿说出来,只是笑了一下道:“说说看,若是由你来搞,这个邮局该怎个办法?”
“是,皇上。”刘长鄂略一沉吟道:“奴才以为现如今的驿站体系虽是可用不过其中弊端甚多。既要迎来送往又要传递公文,诸事繁杂不说,其中拆污烂的事情也举不胜举,奴才以为若是要办邮局可分几步走:第一步是剥离,即将驿与站分割开来。报马体系不再与迎来送往相关联;第二步,对现有之报马系统进行整编和加强,根据人口密度加以调整;第三步。成立专管机构,整理出一套合理的投寄资费,根据投寄的远近、包裹的重量、紧急程度等计价;第四步,发行圣上所云之邮票、信封,并在全国范围内实行。”
“嗯。”胤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想了好一阵子之后,看了眼垂首站在一旁地周用诚道:“长鄂,这事儿你让八旗商号多抽调些人手,跟总后勤部密切配合。先调研一番。尽快拿出个章程来,该怎么搞。朕自会有旨意给你,去罢。”
“是,奴才告退。”刘长鄂是个灵醒之人,眼瞅着胤祚没立刻答应将此事交于八旗商号,便知道胤祚心中还是想将此事交由总后勤部,也不敢有什么不满,紧赶着应了一声,恭敬地磕了个头,退出了上书房。
“又福,你都听清了罢,这邮局的事儿还得抓紧去整,唔,这段时间若是报马紧张的话,朕下道旨意,先从各地驻军中抽点些人马对付一下,等邮局的章程出来之后,再作定夺,嗯,真给你一个月地时间去整该够了罢?”待得刘长鄂走后,胤祚看着周用诚道。x
周用诚虽始终保持沉默,可听得却很是用心,心里头对于胤祚提出来的邮局体系早已暗中做了一番评估,对于其中的神思妙想已是佩服万分,此时一听胤祚话里的意思还是打算将邮局归入总后勤部领导,心中更是激动不已,用力地点了下头道:“是,圣上,臣一定按时将章程理出。”
远卓四年八月初五,十五、二十五,第二、三、四期《京师纪事报》相继出炉,就“万言书”中所提到的“五不解,十大过”正、反双方在报上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对于布伦托海子之战的功过是非大体上没有什么疑义,也甚少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毕竟抵御外诲本就是件大多数人拍手称快地好事;外交谈判的事情也争议甚少,主要是因这时代的读书人并不懂得外交是怎么回事,压根儿提不出太多的反对意见,而对于多出外交学院这么个当官的路子,绝大多数地读书人还是欢迎的;军制改革虽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但是都提不到点子上,基本上属于胡言乱语之类的胡话,连登报地资格都没有;对于军机大臣们的错误批判因第一期报刊中各大臣的表白而基本烟消云散,即便有些争议也都难登大雅之堂;对胤祚提出的科举局部变革的争议却是不小,不过因胤祚扛出了孔夫子的“六艺”之说,众多的读书人也无可奈何,只能是抱怨一下考试负担增加罢了,至于武举的变革倒是没人提起,一者是因武举跟读书人关系不大,没人会为武举去抱怨,二者,改革之后,军校取代了武举,不但没减少武人当官的名额,反倒增加了数十倍,没有谁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地。
争论地焦点集中在钱法与商道之上,辩论的双方围绕着现行钱法地利弊各抒己见,不过总得来说赞成的意见个据了绝对的上风,无他,此时钱法实行了八个月有余,钱币的兑换工作虽然还在进行之中,不过几近尾声,按新钱法、税制交易、纳税的好处已经开始显现,事实总是胜于雄辩的不是吗?但是就商业的地位之争议却激烈万分,难分轩轾,争辩双方或是引经据典,或是列举实例,辩得狼烟四起。
无论是在儒家的典籍还是中国历朝历代的皇家统治思想中,民众的地位排序总是士农工商,商者一直是排在最后一位的,无论是在读书人还是普通老百姓的眼中,商者都无甚地位,这是传统,尽管这个传统是个很不合理的传统,但是传统的生命力却是强大得吓人。实际上,在这场大辩论中支持提高商者地位的人数远远低于反对的人数,若不是方苞等人文笔出众,只怕早已落了下风。
一直以来,胤祚都极其重视商业,无论是他当阿哥那会儿还是如今当了皇帝都是如此,各种鼓励工商业的政策没少出台,不过胤祚从来也不敢正面提出“以商立国”的口号,甚至不敢立刻将那些实验室的各种研究成果立刻推向市场,除了担心市场的消化能力之外,更主要的是:胤祚并没有把握能立刻改变那些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为帝王者绝不能因图一时之快,不顾传统乱下旨意,若是因此而引起动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报纸朕看办得很好嘛,万言书里的五不解、十大过现如今就只剩下一不解了罢,不解没关系,事实胜于雄辩,商者的地位问题可以先搁置起来,日后再做定夺便是,这场辩论朕看就先到这里好了。唔,总后勤部提出了个邮局的设想,诸位爱卿都看看,提个意见好了,若是觉得可行,不妨就让报纸先登一下,一者转移一下争论的焦点,二者,也算是为邮局造个势。”胤祚笑呵呵地指着手中的报纸,对聚集在上书房的军机大臣们说道。
一干子上书房大臣传阅了一番周用诚与刘长鄂联手炮制出来的那份可行性报告之后,马齐第一个站了出来道:“圣上,此事属利民之举,理应可行,只是公文、军报的传递是否会受影响却尚不可知,若是分而行之是否更佳?”
“马大人所言有理,不过下官以为公文以官府之专用邮戳为记,军报也有专用之军邮,在投递之时并不与普通信函相混杂,再者,紧急军报、公文也都有专线传递,理应无事。”胸有成竹的周用诚不慌不忙地解说道。
张廷玉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周大人,按你章程,从金陵到京师一封信平信要贴二角钱的邮票,十五天能到,快信贴四角,十天能到,特快贴八角,五天里送抵,本官有两个疑问,一者,如此资费能否抵上成本,二者,民众是否能接受如此昂贵的资费?”
“回张中堂的话,以平信而论,用马车统一发送,若是以一马车能载三万余封信的话,扣除成本还能得个每封信三分钱的利润,至于民众能否接受此等资费,下官做过调研,分别在金陵、洛阳、西安等数十地都做过排查,民众对于平信资费的接受能力还是能靠得住的,至于快信与特快,那是为商家准备的,只要能保证及时送抵,一般的商家都出得起这点钱。”周用诚平静地回答道。
……一起子军机大臣围绕着邮局的方方面面各自提出了些看法和疑惑,周用诚不慌不忙地一一解答,胤祚眼瞅着大家伙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便一锤定音地道:“罢了,这事情就先在报纸上登一下,另外在金陵、长沙、西安、成都四处先试行一下,总结经验之后再推向全国好了,军机处准备一下,配合总后勤部拿出一个邮政的律法,等全面推广之时,朕下明诏便可。”
十龙夺嫡 第四百四十七章风云之舞台(一)
远卓四年九月初三,邮局在金陵、长沙、西安、成都试运行数月,大获成功,旋即,中国历史上第一部邮政法公布,远卓五年正月十八,筹备已久的邮局体系正式投入运营,截至到远卓六年底,一年间,邮政体系已经遍布全国,大大加快了信息的传递和流通的同时,商业流通的脚步也逐步兴起,国内经济一片繁荣,国内贸易额急剧放大,尽管朝廷将原本的十一税降低为逢百抽八,同时取消了多处的国内关卡,但是国内贸易税收依旧高达两亿新元(折合两千五百万两白银),仅比海外贸易的三亿新元略少,比原本作为国家财政支柱的盐税、铁税还要高出一截,启动商业经济的基础已经初步具备。
远卓五年十一月初九,东瀛发生暴乱,长崎暴民攻击清军营地,但被早有准备的大清军队击溃,杀伤暴徒近千,缴获一批英制前装燧发枪,东瀛幕府向大清提出抗议,并派出部分装备了前装枪之军队向长崎发动试探性攻击,被大清军队击溃,获胜之后的清军乘势占领了云仙、谏早两处大名府。远卓六年一月二十日,英格兰使节向大清提出调解意见,希望大清能撤兵,被大清朝廷一口回绝的同时,以英格兰私卖武器给东瀛幕府为由,要求英方作出解释,迫于大清之强大,远卓六年五月十九日,英格兰向中方表示歉意,并表示将约束本国商人,不再售卖武器给东瀛幕府,然而在声明的背后则是悄悄加大了对东瀛幕府军的投入力度,试图通过武装、训练东瀛幕府军与大清作战。远卓六年八月十八日,大清驻东瀛分舰队与英格兰远东舰队第三分舰队在东瀛领海发生对峙,双方虽并未开火,但剑拔弩张、炮口相向,对峙约摸半个时辰之后。x英方舰队撤出了东瀛沿海。
截至到远卓六年十二月,军制改革已经初步完成,十万火器部队整训完毕,除四千人马驻守东瀛之外,四万人马卫戍京畿,原本的丰台大营、西山健锐营全部撤编,改为京师军区,其余五万余众开赴各地,帮助各地军队进行换装、整编,开始启动全面军制改革----全国按地域划分为八大军区:陕甘军区、四川军区、两江军区、新疆军区、蒙古军区、福建军区、广州军区、京师军区。处新疆、蒙古两大军区暂时未作调整之外,其余军区全面开始大幅调整,淘汰年老体弱之不合格兵员,对原有之军官陆续分批进军校进修之后再根据学习情况另行安排职位;四大陆军军校已经全部投入正常招生。
随着邮局的逐步深入全国各地,在全国范围内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信息网络,作为朝廷喉舌的《京师纪事报》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涌现出了大批以撰稿为生地半职业记者,在全国各大城市中都有这类半职业记者的存在。这些撰稿人除了稿费收入外还有报社按资历发给的各级聘书和相应的津贴,就收入而言,已足以养活一家老小。一年半的时间里,《京师纪事报》已经不再仅限于报道朝廷的动态,即便是各省、各府的动态也都在报刊上有所体现,这份报纸虽还是十日一刊,不过已经从八页发展成了近三十页的规模,简直可以算是期刊杂志了,所刊登的消息极为丰富,从官场动态到市井花絮再到朝廷大员之访谈无所不包。报社的规模也随之越来越大,部门众多,甚至出现了各板块地主编、编辑之类的分工,已经有了后世正规报社的影子。$
由于报纸的广泛影响力,和商业流通的脚步加快。想要在报刊上刊登广告的商家也越来越多,从而导致了报纸成本的降低,尽管报纸的张数已经翻了几倍。可报纸地价格却始终没涨,看报纸、读报纸已经成了这个时代读书人一种必不可少的生活,甚至催生了一种新职业---专职读报人,不识字的普通老百姓只需花上几分钱便能像听说书一般从读报人那里听来报纸上的各种新闻。
正因为报社的后台大老板就是远卓帝本人,所以报社从业人员的腰杆子极硬,不但报道正面的官方消息,即便是对各地乃至朝廷中种种徇私舞弊现象都毫不留情地以予揭露,一大批贪官污吏因此而落马,各级地方政府虽对报社那些无孔不入的古代“狗仔队”极为头疼。可也拿他们没辙。若是想要用强,倒霉的一准是官员们----受命暗中保护这些记者的“鸿鹄”子弟可不是吃素地。虽不会亲自出手干预,但一封密折上去就足够那些自以为了不得的官员们挨板子、丢乌纱帽的了,报纸从此成为朝廷监督地方的一把利器。
远卓六年八月,胤祚为长子弘历指婚,将镶黄旗牛录福昌之长女福宁氏指为弘历之正妻,并于同年十月初二为弘历完婚,赐贝勒府一所,并下明诏着弘历帮办户部差使,与此同时,着次子弘扬帮办工部差使,这标志着弘历、弘扬正式介入大清核心政局。
远卓六年十二月二十五,年关将至,大雪纷飞,满京师一片佳节将至的喜庆景象,到处掌灯结彩,人人忙着备年货喜迎新春,可就在这等喜庆地日子里,一桩惊天大案爆发了----四川巡抚庇鄂达派人暗杀了《京师纪事报》记者梁宽晓,起因是该记者得到线报:四川一省亏空严重,官商勾结,贪污**横行。梁宽晓不肯接受四川大小官员的贿赂,顶住巨大的压力,坚持要调查此事,结果梁宽晓一家七口全部被害,凶手就连尚在吃奶地孩子都没放过,此事被“鸿鹄”暗桩发现之后,飞鸽传书报到了胤祚的手中。
“都好生看看,这起子贪官污吏可真能嘛,拿着朝廷的俸禄就干这等勾当,嘿,朕给的养廉银就养出这么帮禽兽来!连吃奶的孩童都不放过,这是人吗?简直比禽兽都不如!”胤祚一接到线报,立刻将所有的军机大臣、几位王爷连同弘历、弘扬兄弟俩都召入了宫中,将所得的线报交由众臣过目。
“圣上息怒,臣管着吏部,却没能查出此案,臣有罪。”首席军机大臣马齐可是兼着吏部尚书,头前刚给庇鄂达报了个优异的考评,可没想到竟然一回头就出了此等大案,额头上的汗顿时涌了出来。
“哼。”胤祚冷哼了一下道:“好嘛,似庇鄂达这等禽兽都是优异地考评,那其他官员又该是什么德行?嗯?朕说过多次了,尔等这些当军机大臣地要帮着朕管好下面那些官员,吏治不清百姓不安!现在倒好了,这官都当得跟土匪没啥区别了,啥子杀人越货的事儿都干出来了,嘿,了不得嘛。”马齐苍白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淌着汗水。
张廷玉可是个七巧玲珑心之人,从胤祚地话里头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心中暗自打了个突,知道胤祚要开始清吏治了,这个四川灭门案只是个契机而已。张廷玉素来慎言,自然明白揣摩圣意是一回事,道破圣意又是另一回事,眼瞅着胤祚发怒,他可不想点破天机的,只是紧闭着双唇,低着头不吭气儿。其他军机大臣或是隐约看出了圣意,或是事不关己,谁都不想出头答话,各自垂首站着,唯有雍亲王允缜铁青着脸说了一句:“圣上,此等狗官留不得,当严刑正典以儆效尤!”
刚大婚又得了正式差使的弘历偷眼看了一下胤祚的脸色,站了出来道:“皇阿玛息怒,儿臣以为此事影响恶劣,不彻查重处不足以平民愤,儿臣请命彻查此案,请皇阿玛恩准。”
“皇阿玛,儿臣也以为此案非尽快查处不可,否则如何安天下百姓之心,不过儿臣以为此案虽是个案,然其他省份之亏空怕也不在少数,既是要彻查,不如一体彻查一下也好,此儿臣之愚见耳,请皇阿玛明鉴。”弘历的话音刚落,弘扬便站了出来,高声说道。
嗯哼,这两臭小子,一个打算插手地方官府,一个却试图给对方加些压力,***,这两小混球!胤祚自个儿就是阴谋诡计里滚大的,如何猜不出这小哥俩在玩什么把戏,只是也懒得说破,冷笑了一下道:“传旨:着左督察御史钱明毓为钦差大臣,彻查此案,务必一个月内查明全案。另,着雍亲王允缜、大阿哥弘历、户部尚书施世伦领衔彻查亏空,并于明年正月十五开始在全国推广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着二阿哥弘扬兼领工部差事,对工部现有之技术进行排查,将适宜民间推广之技术整理备案……”
十龙夺嫡 第四百四十八章风云之舞台(二)
冬天的夜来得早,尽管还只是申时三刻,可天却已经黑了下来,雪很大,怒吼的北风挟裹着雪花横扫着天地间的一切。\风暖阁里没有点灯,两盆烧得旺旺的炭盆子在角落里发出暗红的亮光,曹限东一身淡青色猞猁皮袄子,脖子上围着银狐围脖,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默默无语地看着窗外,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不言不动,即便是偶尔透过窗户飘落在脸上的雪点也无法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默默地陪着曹限东坐了许久的弘历终于忍不出问出声来。
“要开始了。”曹限东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开始?先生说的是整顿吏治还是本贝勒与老二之间的争夺?”弘历愣了一下,略带一丝疑惑地问道。
曹限东沉默了一阵子,慢慢地转过了身来,一双眼在阁中的昏暗里熠熠生辉,紧盯着弘历道:“大阿哥就只看见这些?”
弘历抿了下双唇,笑着道:“皇阿玛行事向来如天马行空般神妙,非常人所能预料,爷我看不出来除了这两者之外,还能有什么?难不成皇阿玛打算对四伯动手?”
曹限东苦笑着摇了下头道:“大阿哥都想到哪去了?唉,枉自你还是圣上的长子,对圣上的心思却如此迟钝,某真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好好想想圣上一直以来的行事,再看看二爷的差使,你想到了什么?”
“嗯?先生之意是……”弘历眼睛亮了起来,有些难以自持地说道。
“不错,高手布局总是看似随意,其实步步玄机,今上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所布下的棋子用意之深令人叹服不已。当年那些爷们败在圣上手中着实一点都不冤。”曹限东叹息了一声道:“今上胸怀大志,眼中所见并不仅仅局限于大清,而是连同那些化外蛮夷都没超出圣上的算路,光是这一点就不是当年那些爷们所能比的。嘿,今上五岁便整出了个福源记,这是圣上下的第一手棋,其后火耗归公、海运、海外贸易、海军、攻打东瀛、八旗商号、火器营等等不过都是第一手棋的延续罢了,到了如今,邮局、报纸等等新鲜事物一一出台。时机算是成熟了,圣上要开始他地宏图伟业了。呵呵,富国强民,此等宏大之目标非常人敢于想象,厉害啊。厉害!”
弘历眼中精光一闪,笑着道:“皇阿玛向来有开疆辟地之雄心,迟早要对外征战,这早已不是秘密,呵呵,工部里还有着不少的秘密武器,这一条也瞒不过本贝勒的眼,只是,嗯,只是皇阿玛将工部交于老二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爷我看起来是落了后手了。眼下这个局面该当如何?”
“那倒未必。”曹限东笑了一下道:“圣上以天下为棋局,挥洒自如。余者不过都是棋子罢了,只是棋子也有棋子的乐趣,嘿嘿,现如今这时局就像个戏台子,专供大阿哥与二爷表演的戏台子,谁能唱得好这出戏,谁就能笑到最后,嗯,也可以这么说罢。圣上心意已决。这场戏就是大阿哥与二爷之间定胜负的一战!”
弘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面色严肃地看了曹限东好一阵子。长出了一口气,平和了一下心态道:“清欠、摊丁入亩这两件事其实都是为了清吏治,这一条本贝勒还是看得懂的,若是由爷我来独力完成倒也罢了,现如今还有个四伯在,事情怕会有些变化,嘿,老二搞工部的差使倒是占了大便宜,那些都是现成地东西,费不了什么心机,这场戏怕是不好演了。....”
曹限东平静地说道:“工部有工部的难处,要想从工部浩瀚如山般的资料中整理出有用的东西来原本就不是件易事,而要想将那些东西推广下去也没那么简单,二爷也有他的难处。至于雍亲王那头嘛,嘿嘿,某看他是想先当个贤王,而后等机会罢了,四爷善忍,他是不会轻易死心地,这一条想来也瞒不过今上。四爷不会放过这次整顿****的机会的,嗯,至少他不会跟大阿哥你唱反调,现如今大阿哥不必去管其它事情,静下心来好生想想如何先将圣上交待下来的事情办妥了,其他的圣上自会考虑的,有空不妨到四爷处多走走。”
“嗯?”弘历先是一愣,而后突地笑了起来道:“爷明白该怎么做了,多谢先生指点。”话音一落,哈哈大笑着便出了阁,曹限东看着弘历远去的高大背影,叹了口气,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留园其实并不是一个园子,实际上它是当今二阿哥的贝勒府,只不过这会儿弘扬还没有大婚,府邸也就尚不能称为贝勒府罢了----按清制,阿哥年满十六岁便得大婚,大婚之后才能正式搬出皇宫的阿哥所,独立门户,可因着弘扬领了工部帮办的差使,时常要到工部衙门理事,整日进出宫门多有不便,因此胤祚特地赏了他一座府邸作为安身之所,当然,府邸中所有地建筑规格全都是贝勒府地样式,即便是校尉、长随、丫环之类的也样样不缺。因着年关将近地缘故,下头庄子送来的年货堆得到处都是,留园里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唯独后院书房里静悄悄地没个声响,弘扬、萧遥两人默默地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大幕已经拉开,二爷做好准备了吗?”沉默了良久的萧遥率先开口道。弘扬先是点了下头,接着又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接话。
“这是场悬崖边上的战斗,不独是二爷您与大阿哥,便是圣上也是同样,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任何想要抽身而退之人,最终只能被向前的洪流完全吞没。”萧遥也没理会弘扬的动作,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
“嗯,这一条本贝勒心中有数,皇阿玛所谋者大,断不容有人在这上头跟他唱对台戏,当今的时局下,也没有人能挡得住皇阿玛的决心,至于是成是败却尚难预料,大哥那头虽是重要,但有四伯、施世伦等干员在,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高地,至于工部,嗯,这么说罢,本贝勒心中着实无底。”弘扬点了下头道。
“不错,二爷能想到此处就很是不易了。”萧遥顿了一下,接着道:“清欠、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乃至清吏治看起来复杂无比,其实不然,圣上从邮局、报纸,军制改革,乃至剪除八爷等等一系列安排中,已经为清吏治作下了种种地铺垫,尽管其中可能会有些波折,但总的来说吏治整顿成功地可能性极高,嗯,圣上让大阿哥去忙活此事,其实并不是要看结果,而是要看大阿哥的处世能力,换句话说,圣上要看的是大阿哥的心罢了,倒是二爷这头怕不是那么容易。”
弘扬面色平静地点了下头,长出了一口气道:“皇阿玛目光之长远非我兄弟可及也,本贝勒接手工部不过数月,尚未接触到核心机密,即便是那些外围的资料便令人叹为观止,皇阿玛当年能在工部干出偌大的实绩着实不是侥幸而至,光是工部这些机密技术倒也罢了,还有八旗商号名下那多达数百间的秘密实验室则更是令人望而生畏,要想从中整理出能立刻见效的东西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者八旗商号怕是也该到了解决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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