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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凤鸣岐山
麻烦,这该死的沈正文是吃了枪药还是啥的,在这节骨眼上跟自己过不去,前头自己拿牙膏、牙刷当探路石那会儿就防着朝廷上会有人非议,愣是将香皂项目压了一年没敢上,一路小心翼翼地,到处塞好处,这回可好,摊子刚铺开,生意正红火,却突然跑出个沈正文,真要是就此停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胤祚烦得很,自打下了学就闷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想着对策,正思索间,背后伸来一双小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六哥哥,猜猜我是谁?”
不用猜,肯定是温宪格格这小丫头,除了她,没人能这么自由地出入自己这阿哥所。温宪格格排行第九,今年五岁,与胤祚、胤禛还有刚两岁的胤禵都是一母同胞,温文可爱,早几年胤祚在母妃乌雅氏宫中瞎混那会儿可没少抱过这丫头,安徒生童话也没少讲,小丫头对胤祚可依恋的很,三年前,胤祚搬出德妃宫时,这小丫头可是哭闹了好些日子,这几年大了些,能自个儿出入了,可是没少来叨扰胤祚。
“啊,我猜是恪靖格格。”
“不对。”
“要不就是纯悫格格,”
“也不对。”
“啊,我知道了,是九弟胤禟。”胤祚揣着明白装糊涂,逗得小丫头咯咯直乐,不过把小丫头说成九弟可把这丫头片子给惹恼了,一双小粉拳捶打着胤祚的背,气哼哼地说道:“才不是呢,人家哪是那个死胖子。”
女人的天性就是爱美,哪个年代的女性都不例外,说温宪是胤禟,可是犯了天条了——胤禟自小就胖,跟座弥佛似的,在阿哥们中有个外号叫胖墩。胤祚笑呵呵地转过身来,伸手刮了一下温宪的小瑶鼻,笑着说道:“啊,原来是温柔、美丽、善良的温宪格格,唉,六哥哥连这个都没猜出来,罪过!罪过!”
小丫头满脸的不乐意,小嘴翘得老高“六哥哥欺负人,回头我告诉额娘去,哼。”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下回六哥哥给你买糖人陪罪成不?”
“不成,我还要花灯、万花筒、彩娟……”小丫头一口气说了七八样,末了还加了句:“外加十个故事才能算完事儿。”
“好、好、好,六哥哥投降了成不?”胤祚装出一脸的苦样、高举着双手。
“这还差不多。”小丫头一脸的得意,笑得分外的甜,胤祚忍不住再次伸手刮了一下丫头的鼻子。温宪格格笑着躲到一边,口中道:“别刮,会刮扁的。”惹得胤祚再次发出一阵暴笑,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六哥哥,我听人说外头那些混账奴才把六哥哥给告了,这是不是真的?”
靠!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半晌的事儿,连自己这个不韵人世的小妹子都知道了,指不定外头都传成啥样了。胤祚心头大寒却不想让温宪为自己担心,微笑着说道:“没事,六哥哥能理清。”
“嗯!”小丫头使劲地点点头,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拉住了胤祚的胳膊柔声道:“六哥哥,我支持你。”
“哈哈哈……”胤祚放声大笑“好,有了小温宪的支持,六哥哥一定能赢,来,让六哥哥再刮一下鼻子。”
“讨厌,不要啦。”小丫头转身就逃,临出院子之前掉过头来认真地说道:“六哥哥加油,还有,别忘了答应我的东西。”
“哈哈哈,好啊,那就让六哥哥再刮一下鼻子吧。”胤祚作势欲追,小丫头惊叫着跑远了。
经温宪格格这么一闹,胤祚的心情大好,只是问题依旧还在,该如何解决还是件棘手的事情。胤祚绝不相信事情仅仅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一个御史中丞即便对阿哥的做法看不过去,最多也是上密折暗参,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明发奏章,搞得满朝风雨,就算是愣头青想要靠扳倒阿哥来求名也不是这么个求法,这可是与阿哥鱼死网破的干法,更何况这沈正文已经是个老江湖了。这背后一定有文章,只是这沈正文背后究竟是哪路神仙却又不得而知了。
胤祚在院子中踱着步,连午饭都没心思去吃。“主子,该用饭了。”怡红小意地劝道。
“哦,等会再说。”胤祚头也没抬,只是摆了摆手。
知道胤祚心里头烦,怡红也不敢多劝,只是默默地站在屋檐下陪着,一脸的担忧。小太监李达急匆匆地走进了院门道:“贝子爷,四阿哥来访。”





十龙夺嫡 第十一章朝堂奏对(上)
老四来了?胤祚心里一动:自打出了这档事,都老半天了,拿了自己好处的那些个兄弟们别说自个儿亲自来安慰一下,就连派个手下来招呼的都没有,反倒是没拿好处的老四亲自来了,就不知老四在这节骨眼上来寻自己究竟是何用意。
“快请!”老四可是未来的皇帝,这可是怠慢不得的,胤祚口中说快请,自个儿却跑到院门外去迎接了。
“四哥里面请。”胤祚知道老四是个冷性子,不喜欢人多嘴,因此只是拱拱手客气地叫了声请。胤禛点点头,没有回话,哥儿两肩并肩走进了书房,分宾主坐下,怡红奉上茶,知道这两阿哥定有要事,立刻退出房去。
胤祚哥俩优哉地喝着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场面冷得紧,到末了终于还是胤禛先开了口:“老六,沈正文是明珠的人。”话一说完便起身告辞而去。
明珠?纳兰明珠?自己与这个权相向来没有瓜葛,他居然会找人出头跟自己过不去,这怎么可能?送走了老四,胤祚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起子阿哥虽然岁数都不大,但个个都是狠角色,乳毛都还没褪尽就已经开始明里暗里地窝里斗,现如今可以说分成了几伙:大阿哥为人骄横,仗着是长子,别说兄弟们,就连太子也不怎么放在眼中,他算是自成一派,站在大阿哥背后的正是明珠。
二阿哥贵为太子,为人只是一般,极虚伪的一个人,不过太子的身份摆在那儿,还是很有些吸引力的,老三、老四都跟得挺紧的,就连自己也没少往老二那塞好处,这两年老二那儿少说也从自己腰包里搞走了二、三十万两银子,这又算是一派,背后的大学士当然是国舅爷索额图,唔,貌似佟国纲、佟国维兄弟俩与太子的关系也挺暧昧的。
老五没啥本事,在朝中没什么人脉,为人也较为低调,跟谁都是笑呵呵地,不过那笑里却藏着把刀,这路势力弱得可怜,但好歹也算是一派;老八、老九、老十这几个老凑在一起,不过他们的岁数都还小,虽说都是厉害的主,但此刻还没什么份量,暂时还上不了台面;至于老七,这家伙就是个缩头乌龟,胆子小的跟兔子似的,什么事都不敢出头,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货,压根儿就可以忽略不计。
自己这两年虽说跟太子走得较近,都被戏称为老二的“钱袋子”了,可明眼的人都知道自己跟老二之间并没有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虽说自己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布局,可自己头上却顶着“神童”这顶大帽子,在康熙老爷子那里也算是得宠,勉强可以算是太子派中的一个小派吧。
理清了这些乱七八糟的阿哥们之间的派系,胤祚开始思考究竟是谁要坑自己:
老大这些年从自己这拿的银子并不多,前后也就是三、两万而已,不过他门下的包衣奴才葛善却包下自己生意的三省经销权,这两年少说也为老大赚了十几万两银子,比起老二来也没少从自己的产业中赚钱,说老大要坑自己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自己的产业关门了,老大也没得捞。
老二那就更没道理要害自己,这些年自己马屁拍了不少,好处也给了很多,太子拿自己的银子都拿到手软了,坑了自己对他又有何好处,少了银子进项不说,还平白得罪自己,这等傻事以老二的精明,应该不会做。
老三?这小子可是刁人一个,告黑状、打闷棍那可是他的业余爱好,可这家伙在自己的产业中也有份儿,他门下的奴才孟光祖可是包下了江浙的经销权,老三也吃得饱饱的,没理由跟钱过不去,再说自己的圣眷还在他之上,得罪自己也不能给他带来好处。
老五、老七两个废材压根儿就不必考虑;老八一伙都还小,自己也给了他们些好处,虽说不多,可比起他们的月例钱来,可是只多不少,他们此时也没有害自己的实力;至于老四,唔,有些麻烦——所有的阿哥中只有老四这家伙从来不接受自己给的好处,可若说老四就是要害自己的人却也说不过去,毕竟自己知道这货就是下一个皇帝,平日里可是对他巴结得很,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况且说起来他跟自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胤祚算来算去都找不出究竟是哪个阿哥在背后捣鬼,不禁想起了老四的来访:这老四就住自己隔壁,可从来没来过自己院里,今儿个却突然来访,还留下句有头没尾的话,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沈正文告自己是明珠的意思,而明珠可是大阿哥的靠山,也就是说是大阿哥想整自己,老四这话究竟靠不靠谱?又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且不管老四是哪得来的消息,以老四的为人应该没理由来骗自己,反倒是来拉拢自己的成分居多,这话应该说得可信,那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的看来就是老大了,也只有老大那个傻冒才会做这等伤人又伤己的傻事,但问题是纳兰明珠可是个老江湖,没理由跟着老大瞎搞,搞倒自己对大阿哥争大位又能有何帮助呢?难道说自己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大阿哥不成?不至于吧?老大就算要发疯也应该冲着老二去,找自己的麻烦算啥事儿啊?
胤祚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自己跟大阿哥啥时结下了梁子,也不明白老大来上这招狠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既然人家都打上门来,那可就对不住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伤人,得将敌人往死里打,有杀错没放过。
胤祚拿定了主意,打算先熬过沈正文这一关,回过头来也准备给老大来个狠的——想断我财路,老子就断你后台,想法子搞掉明珠,让老大连争大位的本钱都没有。正当胤祚暗自盘算如何搞掉明珠之时,小太监李达匆忙走了进来,口中道:“主子,高公公传旨来了。”




十龙夺嫡 第十二章朝堂奏对(中)
“圣上口谕,宣固山贝子上书房晋见。”高公公一张老脸上除了满是皱纹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有劳公公了。”胤祚手一抬,一张折叠好的百两银票悄悄地塞入了高英年的手中。
“圣上正笑着看弹章呢。”高公公轻轻地说了一声。
银子还真是好东西,也不枉咱在这老狗身上喂了那么多银子,这关键时候还真起了效果。胤祚心情为之一松,虽然高公公没明说康熙老爷子在看啥弹章,但显然说的是沈正文那份弹章,笑着看而不是怒着看,这里头的内涵就值得回味,证明老爷子对这份弹章其实并没往心里去,这一来事情就大有可为。
老爷子是在笑,不过却不是在看弹章。胤祚跟着高公公刚进上书房就看见老爷子正笑容满面地看着一副卷子,从背面上看应该是阿哥们的功课,就不知道是哪位阿哥的大作让老爷子乐成那样。
“儿臣见过皇阿玛。”胤祚一进上书房就跪了下去。
“哦,小六儿来啦。”康熙脸上带着笑“不错,不错,小六儿最近这功课做得着实不错。唔,字写得好,这手颜体倒也得了几分真味,嗯,文章也看得过得去,这句‘水无力不谓之柔,山有形不称其刚’尤其出彩,很好、很好。”老爷子满口子称道胤祚的那篇八股时艺,可就是没让胤祚平身,愣是让胤祚跪着。
靠,老爷子这是在看自己那篇狗屁八股文,看样子似乎挺满意的,可就这么一直让自己跪着又是怎个说法?看来老爷子心里头必定有些不痛快,该不是消遣自己来着吧。胤祚心思动得飞快,口中却道:“谢皇阿玛夸奖,这都是皇阿玛教导有方,儿臣不敢居功。”
“小六最近这拍马屁的功夫也跟着学问见长了,不过这个马屁拍得舒服,嗯,皇阿玛还真享受了一回。”康熙老爷子兀自看着卷子,压根儿就没拿眼看胤祚。
靠,老爷子这究竟是骂人还是夸人呢?老爷子的笑脸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胤祚心里头直打鼓,忙接着道:“皇阿玛常教导儿臣要多读圣贤书,儿臣只是照办而已。”
“哦,看起来小六儿圣贤书是读了不少了,那好啊,这儿有个圣贤门人的册子,你就看看吧。”康熙手一扬,一本黄稠蒙面的奏折随手扔到了胤祚的面前。胤祚打开一看,正是那本沈正文的折子,飞快地浏览了一遍,突地心中一动,知道老爷子究竟是怎个想法了:康熙老爷子一向以圣贤弟子自居,最是好面子,沈正文的这折子说的是胤祚,其实必然扫了老爷子的面子——子不教,父之过也!只是以老爷子的身份势必不能拿沈正文这个言官如何,这出面做枪手的就只能是自己了,谁让自己爱财来着。
胤祚心里头有了底,话儿便活了起来:“皇阿玛,圣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视之有度,用之有节’儿臣问心无愧,沈正文此折儿臣不敢苟同。”
“哦?不服?那好啊,看来小六今儿个是早有成算了,那就说来给朕听听。”康熙老爷子这话说得就有些寒得紧,话里的意思就是小六你今儿个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就跪着,等着挨罚吧。
“回禀皇阿玛,儿臣问心无愧,敢与沈中丞打御前官司。”胤祚此刻心中已然明白老爷子对此事的看法:老爷子心中其实不反对胤祚搞实业,只是老爷子要面子,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阿哥说三道四,可又不肯下旨禁止别人的议论,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胤祚如何说服老爷子,而在于如何平息朝野的议论,要做到这一点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打御前官司——朝堂奏对,辨倒沈正文。
康熙老爷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卷子,两眼中闪过一丝利芒,沉默了一阵之后嘴角含笑道:“小六儿,你好大的胆子,沈正文乃堂堂两榜进士出身,岂是你这个才读了几年书的小儿能对付得了的。”
“皇阿玛,有志不在年高,曹冲六岁能称象,甘罗十二即拜相,儿臣身为千古一帝之子,势不能让古人专美于前,更不能坠了皇阿玛的名声。”
“千古一帝?好家伙,这帽子可够大的,皇阿玛怕是戴不起啊,哈哈哈……”
戴不起?戴不起还笑得这么开心,自个儿心里头没准早就戴上了。胤祚肚子里非议着,口中却道:“皇阿玛八岁即登大宝,而后擒鳌拜,平三藩,收台湾,清河工,致使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虽古之贤君也不过如此,儿臣所言句句是实,并未夸大。”
擒鳌拜,平三藩,收台湾,清河工这种种的功绩都是康熙平生最看重的,胤祚这话令其听起来格外舒坦,不过康熙毕竟是康熙,并未因胤祚这么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昏得不知天南地北,笑过之后,脸色一正,冷声道:“朕只问你一句,能胜否?”
“能!”胤祚答得极为自信。
“好!别的话朕就不多说了,胜了固然好,若是不能,仔细你的皮子。去吧!”康熙老爷子挥了挥手,让胤祚退下。待胤祚走后,康熙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胤祚出了上书房,这才惊觉自己的背心全被冷汗给打湿了,心里头感慨万千:都说伴君如伴虎,果不其然,老子是阿哥都被老爷子整成这副狗样,若是那些个官员们别说出冷汗,只怕尿裤子都是常事。他娘的这事还真不好整,该死的沈正文,老子跟你没完!
别看胤祚在康熙面前吹得山响,一副吃定了沈正文的样子,其实心里头连一点底都没有,虽说活了两世,见识上远远超出当代人,可毕竟真正习文才三年多,就算他天赋超人,读书甚多,可要想胜过两榜进士出身的沈正文,又谈何容易。
心情一恍惚,走起路来就没个准儿,正走着,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惊得被撞之人慌忙跪倒在地,口称死罪。胤祚定睛一看,不由地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十龙夺嫡 第十三章朝堂奏对(下)
撞倒胤祚的是个年近五旬的半老头子,面相清逸,大眼,三绺长须,两鬓稍带些白发,一身八蟒五爪蟒袍,白鹇补服,是个五品官员。这官儿胤祚倒也认得,正是因参倒了河道总督靳辅而名扬天下的郭琇。
郭琇,字瑞甫,号华野,即墨城郭家巷(今属即墨镇)人。康熙九年进士出身,任吴江县令七年,康熙二十五年入朝任江南道御史,康熙二十七年初,上《参河臣疏》,参倒了河道总督靳辅,旋即升任佥都御史,人称“郭大参”又叫“郭一本”,指得是此人不参则已一参必能扳倒对手。
胤祚虽然心中有事,烦得很,但他毕竟不是诿罪与人之辈,原本就是他自个儿走路不看路,被撞倒了纯属自找的,因此丝毫没有怪罪郭琇的意思,挥了挥手道:“不碍事,是本贝子自个儿不小心,怨不得郭大人。”一眼瞧见地上落着本黄稠蒙面的折子,想来是郭琇跟自己相撞时落下的,随手拾了起来,心中满是好奇,想知道这位“一本”大人又打算参谁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胤祚猛地合上折子,一个鹞子翻身一跃而起,落在郭琇身前,伸手扶起“一本”大人,语带激动地说道:“郭大人,此事重大,若是暗参,只怕留中不发的可能性居多,不若如此……”胤祚贴着郭琇的耳朵快速地说着,郭琇频频地点着头,末了抹了抹胡须道:“多谢贝子爷提点,下官明白了,这就照着去做。”
“上朝!”随着司礼太监高英年一声高呼,今儿个的早朝正式开始了,文武百官走着碎步踏上了宫中的上朝正道,皇族在中,文武分居左右,除了脚步声没有一丝的杂音,好一派肃穆庄严的气象,只是大多数官员的嘴角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因为今天将上演一场大戏。此刻,大戏的主角之一胤祚正走在百官之中,身前是刚封了贝勒而自得意满的大阿哥和福全等几个老辈子王爷,胤祚的小身形夹杂在皇族中,被彻底地淹没在人群里。
今儿个早朝,只有几个不太重要的大臣上奏,所奏之事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论是康熙还是诸臣工都没把心思放在这些小事上,随口议论了几句就打发过去了。再不开眼的臣工到了此时也都明白今儿个不是上本的好时机,一时间大伙儿都静了下来,都拿眼看着康熙,就等着老爷子发话,好看戏了。
大殿内充满了诡异的气息,冷场了好一阵子,康熙发话了:“沈正文。”
“臣在。”文官队列的末尾快步走出一人,一头跪倒在地。
康熙斜靠在宽大的龙椅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沈爱卿,你的折子朕看过了,朕深以为然,但有人却不以为意,打算跟你沈大人来场御前官司,沈爱卿以为如何啊?”
“臣无异议。”
“那就好。胤祚。”
“儿臣在。”胤祚大步走出皇族队列,同样也是跪倒在地。
康熙慢悠悠地说道:“理不辨不清,话不说不明,今儿个朕就给你个自辩的机会。”
“是,谢皇阿玛。”胤祚磕了个头,起身与沈正文相对而站,客气地说道:“沈大人是朝廷重臣,就先请吧。”
“老臣不敢,贝子爷乃天璜贵胄,还是贝子爷先请。”
这些子客套话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双方客套了几句后,沈正文首先发难了:“子夏云:‘虽小道,必有可观者,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1)贝子爷乃天家贵人,事此小道,不仅与法不合,于理也不通。”
靠!背圣人语录,谁怕谁啊!胤祚立刻接口回道:“圣人云:‘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2)由此可见圣人并不反对求富贵,只要不是违反天道的富贵,圣人是鼓励的。本贝子所作所为一不伤人害命,二不欺行霸市,又有何不可为之说。”
沈正文不愧是两榜进士出身,立刻还以颜色:“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3)贝子爷年岁尚小,理应埋首经书,追寻前贤足迹,事此小道实为舍本逐末,老臣深为痛心。”
……
“仁君重农不重商。”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管子(管仲)大贤亦不轻商。”
……
一大一小两个辨手满口子圣人云,子曰地辩了起来,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一时间朝堂之上火星四溅,语录乱飞,诸位大臣都听得津津有味,浑然忘了君前不得失礼这条规矩,不时地为双方的精彩言辞叫好,康熙老爷子也含笑不语,丝毫没有干涉这场辩论的打算。
胤祚对于经书子集虽也算得上精通,但真要跟沈正文这么咬文嚼字地纠缠下去,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胜算,因此辩了一阵之后,胤祚抛出了重型炸弹:“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4)本贝子手上南北共四个厂子,计有伙计五百余人,原本皆属赤贫之人,生活无着,然自进厂以来,家家有屋,衣食无忧,孩子还能上得起学,此不可谓不仁吧。再有,本贝子依法纳税,两年累计上缴各种税收白银八十万两,此皆有据可查,也不可谓是不义吧。本贝子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有些人就不同了,俗话说得好,正人先正己,若是自己不干净还要去指责别人,那才真是个笑话呢。”
胤祚这话摆明了就是说沈正文屁股底下不干净,顿时将沈正文激得眼冒金星,手指着胤祚道:“你、你、你……”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道:“贝子爷,这是朝堂,讲话要有证据。”
“证据?下官这里有!”文官队伍中冒出个人来,大步上前,一头跪倒在康熙面前大声道:“臣佥都御史郭琇有本上奏。”
诸臣工一看见出头的是赫赫有名的“郭一本”,顿时一片哗然,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不知道这回又有谁要倒霉了……
注释(1)经商、做工等是小道,虽然也能达成一定的成就,但要想成就大道就不可能,所以君子不会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2)如果是不违反天道的富贵,就算是当个马夫,我也要去,如果是有违天道的富贵,那我还是去做学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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