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02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文笔刀法
在难得有空的时候,他便将自己在‘江苏’一刊以及其他革命刊物上发表的有关革命的观点整编起来,追加自己新近的想法,准备最后整理成一本刘氏革命理论全集。他深信中国革命之成功必须要效仿普鲁士之军国主义以及可参考俾斯麦之国家社会主义,并借用了后世孙文在建国大纲中提到的‘军政、训政、宪政’三个步骤的概念。
大约在五月中旬时,从国内寄来了两封信件。
一封是王东寄来的,向自己的义兄讲述了抵达上海后的情景;如何与邹容结伴找到留学日本的前辈,苏报主编章炳麟、如何将革命军一书整改后刊登,如何加入上海爱国教育会向上海学生介绍革命主张等等洋洋洒洒千余字。能够在上海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并占有一席之地,刘继业也为他高兴。
第二封则长了很多,算下来足足有十页,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字。
寄信人只是表明江宁刘氏,是家里好几个人分开写,最后合并一起的信件。
第一页是母亲的关爱;对远渡重洋的儿子的关心,和字语间浓浓的思念。完了再三嘱咐一定要他保重身体,若是军队训练太苦,就回国罢。接下来是表哥刘继嗣,以‘文鹿吾弟’开头,除了一开始的问候外,主要是介绍面粉厂在他东渡留学的半年里发生的事情;厂址建好了、机械安装完毕、第一批面粉已经开始销售江宁市场等等。
对于刘继业而言,家中实业已从不是自己头等大事,但无论将来如何,能够拥有稳固的实业基础依然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在得知面粉厂初期销售并未达到预计,甚至略有亏损时,刘继业心中也是有些着急的。但他也明白自己身在日本毫无办法,只得在回信中尽量回想后世一些商业、市场营销手段。在刘继嗣谈到面粉生产效率高过销售速度,刘继业思前想后提出自己的建议;越过中间商直接将面粉推销到各大终端;相比其他面粉厂一律用百斤的麻袋包装,刘氏面粉将使用二十斤、十斤、五斤的小袋包装,更利于普通买家。至于刘继嗣是否会采纳,自己也不怎么担心;在写给父亲的回信中更是详细介绍了新方案的利弊,相信身为最大股东的父亲会有决断。
最后整整五页都是父亲的来信。
他在关心问候了几句后,通篇都是最近中国近况;由兴中会发动的大明顺天国起义失败、清廷预备新式教育体系,但其中尤为着重陈述的,还是清廷对俄强硬,对内得到督抚服从、对外争得列强支持,拒俄不成问题。
信中还谈及最近上海乱党宣传的所谓革命思想正在快速蔓延,连江宁城的学生都有耳闻。据说发起者是留日学生,父亲忍不住询问自己的长子是否在日本与此类逆党有接触,是否对革命有兴趣,最后一再让刘继业三思而行、多想想家族,多用脑思考,万不可人云亦云,加入乱党使自己、家族万劫不覆。
看完此信刘继业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家父亲还真是厉害,那边上海革命军才刚流行不久,他老人家就能想到身处日本的自己会否被影响。若自己并非穿越者,或许收到信后真的会就是否革命一事多加考虑。只是这已经是自己深思熟虑后选择的道路,是不可变更的道路。
父亲只能失望了。
刘继业暂时并不打算把自己的政治理念告诉父亲;毕竟此刻远未到革命的*,何必让老父凭添烦恼。
在回信中他只是提到自己在日本过的很好,说了很多学业的事情,并且保证自己专心学习与乱党没什么来往。
写完了安抚家人,并且通知他们自己即将离开东京住址,等有了居所后再联系的回信,刘继业知道再过一段时间等到期末考试结束后,自己就将赴野战部队实习。就要和这间住了半年多的房子说再见了;乘着晚上无事他便稍微收拾了一下,三千多日元贴身摆放、其他生活必须品和细软打包好。
一切搞定后,房间中还剩下一堆堆书籍不知如何处理;带又带不走,卖了又可惜,想了想把它们装到一个大盒子中,一路步行到蒋方震的住所,敲了敲门被打开。这个时间段对方果然在为浙江潮一刊纂稿,桌上一大堆纸张的旁边还有堆积成小山的瓜子壳,弄得一屋子都是瓜子味道。
蒋方震见到刘继业搬了一大堆书过来,愣了一下,将手中瓜子扔掉,等他进屋后才笑道:“文鹿你这是把图书馆都搬来啦?”
“你我都将在月底前毕业离开东京;这么多书籍扔了难免可惜,所以送给你。”
蒋方震拍手,哈哈笑道:“文鹿你莫不是喝多了;我也要离开东京,书给了我又有何用?”
“我知道,所以请你帮忙一起把这些书明天捐给留学会馆;我家中还有整整三箱,一个人拉过去不方便。”
“原来不是要送我书,而是要让我当苦力,好你个文鹿!”
“你不愿捐也可以收下啊?”
蒋方震摇了摇头:“不不,这礼物过于贵重,我受受不起,还请文鹿带回吧!”
见好友开玩笑,刘继业也是大笑着把箱子一放:“礼物都送到了,哪有让人再带回去的道理!我就把它扔这了,想怎么处理随你吧!”
面对无赖行径,蒋方震也只能叹气了。
“我写了半天稿子,有些脑力不支……要不然文鹿你陪我出去喝两杯?”
刘继业也不多想微笑地答应了。
二人于是出门来到神田区,信步走去,路过一家中华料理店决定进去尝尝口味。
点了几道菜,又要了两瓶绍兴黄酒,两个朋友便痛饮一宿。
稍晚一些又有些留学生进来餐馆,其中一人恰巧是蒋方震的同乡,于是一伙学生便坐在一起共饮。午夜时分蒋方震喝多了,被刘继业搀扶回家。
接下来的时间,刘继业再也没有时间喝酒,而是将全部心思投入了成城学校考试和军国民教育会中。
大时代1902 第32章 火车上的偶遇
第三十二章火车上的偶遇
西元1903年六月
刘继业与蔡锷、蒋方震等同学一起从成城学校中毕业了。
期末考试中,第一名与第二名分别被蔡锷与蒋方震两个好基友包下,插班的刘继业则考出了全班第五名的成绩;若不是日文拉了后腿他自信与蔡、蒋二人争夺第一名毫无问题。
学校的生活结束了;为了能够在冬天考入士官学校,从成城学校毕业的军事留学生必须在日本野战部队中作为士官预科生队付四个月。刘继业被分配到了第八师团第十六旅团歩兵第17联队,与将要远赴仙台的蔡锷一样前往日本的东北地区。
由于即将进入日军队付,在申报公使馆后刘继业终于剪去了脑后的辫子。虽然此时的中国留学生不少都剪去了辫子,但作为被公使馆关注的军事留学生,在未经允许之前便擅自剪去辫子,很容易登上清廷陆军部的黑名单,回国之后再也不被重任。与革命者集会等事很难被查到证据,但脑后的辫子却会影响到自己的一切未来计划。所以哪怕对脑后的辫子有着切齿大恨,刘继业也只能忍着,等待、期待毕业的那一天。
当辫子落地时,心情从未如此舒畅。
此间赵毓声也结束了他的军事考察任务,于六月初归国复命,将应聘为江宁三江师范学堂的军事教习。兄弟二人在东京最后聚了聚,约定等刘继业学业完成归国后,两人一同在新军中做出一番事业出来。
送走了义兄,距离向日本陆军部报道的时间也临近了。
隔天,刘继业身着崭新的士官预科生军服,来到位于东京的参谋本部,在问了半天路后终于找到相关部门,交上由成城学校毕业证书,以及实习委派书。等待了很久后,出来一名军官告诉他限时五天内自行前往秋田县第17联队。
要远赴东北地区下部队与官兵一起居住五个多月,期间基本上很难返回东京了。对此,刘继业感到非常遗憾,自己的许多的计划都因此而被迫中止:比如试图建设一个自己的革命理论体系、创立属于自己的小团体等等……尤其是军国民教育会的工作入了节奏、与诸多热血青年都处好了关系……
刘继业除了参谋本部回到宿舍打好包裹,与青年会、军国民教育会的众同志告别,与同样准备出发的蔡锷、蒋方震、许崇智等同学相聚神田畅饮;彼此看到了对方光秃秃的脑袋瓜,都笑了。第二天将军国民教育会中日常训练的任务交托给同事黄轸,退掉租赁的房子后便乘上了前往秋田的火车。
虽然遗憾,但是刘继业明白队付实习是自己想要上陆军士官学校必须经历的事情,而陆士又是自己未来掌握军权的最重要依仗。
拿着行李箱上了火车,车上旅客见到刘继业的一身军服都争相礼让,不少女子还对他鞠躬,说了声:“为国家,您幸苦了。”由此可见军人在日本的地位之高。
虽然很想说自己并非日本军人,但想了想还是不必节外生枝。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军帽抱在怀前,火车启动后望着窗外飞逝而去的风景出神。
行驶了一段时间,火车在群马县停靠,车内旅客来来回回忙着下车、上车,场面显得十分拥挤。大概是因为军人的身份,大家都尽量避免碰到刘继业。
过了一阵子,新的旅客上车,其中有一对貌似是夫妇的男女看到刘继业面前有空坐,男子询问地看了看刘继业一眼;见军人大人点了点头两人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男子面色苍老穿着和服带着有些破旧的礼帽,将早已磨的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行李箱放到顶头行李架上。与他随行的女子很年轻,头上戴着大大的西洋女士帽,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又抹上浓妆显得很不伦不类。她坐下后并未说话,行为举止都很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火车再次开动,新坐下的男女之间却很是冷漠,让刘继业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男子小声和女子说了什么,女子却沉默不语,一时有些尴尬。这时发现刘继业看过来,脸上挤出友好的笑容道:“敢问镇台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呀?”
刘继业本是觉得画了妆的女子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正想着出神时不假思索道:“秋田县。”
男子拍腿一笑道:“巧了!我也是要去秋田!小人在本地经营酒家,这次是带着妹妹一起回家。若是镇台大人有空,可以去我那里饮茶喝酒……镇台大人是第一次去秋田吗?”
“没错,我一直都住在东京。”
男子听后很热情道:“那镇台大人可是有口福了!我们秋田是全国有名的米乡,清酒畅销全日本!而且风景优美,盛产杉树,美林、美酒、美食俱全。”
刘继业有了点兴趣,想想一路上没事便与眼前开酒店的中年男子闲聊了起来;得知此人名叫‘佐佐木望’,世代在秋田开设名为‘町下屋’的酒馆,这次前往群马是探亲顺便带一些当地著名的梅干回去佐酒。在得知自己是第17联队的见习士官后,他还吹嘘第17联队长渡部之中佐是店中常客。
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半天,刘继业注意到旁边的女子一直没有说话,而且似乎刻意地不看向自己。
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令妹也是秋田人吗?听说秋田出美女,果然如此啊!”
佐佐木望笑容有点僵硬道:“舍妹第一次出家门,有些害羞,呵呵呵……来,妹妹和镇台大人问声好。”
女子头回都不回,盯着窗外语气淡淡地说道:“什么镇台大人,不过是普通的士官预科生……”
“你!……镇台大人千万别与她见识,我在这里向您谢罪了!”佐佐木望大惊失色,不敢训斥自家妹妹,只得万分抱歉地站起来向刘继业鞠躬,结果火车一阵晃动差点摔倒。
这一切妹妹都毫不理会。
被人呛声,刘继业自然很是不舒服,但他自觉没必要和女人一般见识。扶住佐佐木望后随意应付了几句就不再言语了。不过这女子的声音,确实有些熟悉……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从群马县已经出发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在刘继业开始犯困,闭上双眼时,忽然另一节车厢传来了开门声。
睁眼一看,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带着两名随从走了进来。他穿着精细的西装,灿亮的皮鞋,一副富家子弟的派头。男子进了车厢慢慢悠悠地用眼睛四处打量着每一个旅客。当他来到刘继业的座位时,看到靠在窗口的女子顿时脸色一变,激动地走到跟前喊道:“原来你在这里青子!”
佐佐木望看到对方早已是脸色大变,他急忙站起身子挡住女子,讨好道:“贵样应该是认错了,这是我的妹妹佐佐木希,不是青子。”
年轻男子根本不理会佐佐木望,一把将他推开。看到女子刻意地避过脸庞看向别处,更是大步上前准备抓住她的肩膀。
就在此时,一只手紧紧握在他的手腕处,硬是将他拉了回来。
扭头一看,一名身穿无肩章军官服的青年对着自己微笑。
刚刚女子看到年轻男子时脸色顿时有些惊慌失措,紧张万分的表情虽然被站起来的佐佐木望给挡住了,让年轻男子并未注意到,但是坐着的刘继业却看得清楚;两人很明显认识。只不过女子毫无相认的想法,反而拼命试图掩盖,其中一定有蹊跷。
就在这时,刘继业突然决定插手进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想要帮助自称佐佐木希,但却被称为青子的女孩摆脱困境。与此同时,心理诞生了恶作剧的冲动,想看看如果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女子究竟会如何应对。
于是,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站起来大声质问道:“这位先生,如此非难别人的妻子,难道就是礼貌吗?”
见对方是军人,年轻男子倒也不敢过分。他一甩手挣脱后揉着手腕,面带不善道:“士官君这句话什么意思?在下是高松松平氏赖寿,来此寻找家妹松平青子,不知道又与士官君的妻子有什么关系了?”
“这里分明只有在下的妻子、佐佐木望桑的妹妹,佐佐木希,哪里有什么松平青子!?你说什么青子在那里?”
见军官如此灼灼逼人,用居之不疑的语气,松平赖寿的自信有些动摇;本来在东京时就很少与妹妹相处,其实并不是很熟悉她……再看了看体型像极了自家妹妹的女子,脸上擦满了粉末又闭着眼睛根本分辨不出来,只能说五官颇为相似。她真的是自家妹妹吗?如果能让她开口说话,也许能分辨清楚……
松平赖寿在思考的同时,他的犹豫也被刘继业观察到。刘继业毫不给对方思考的余地,大步上前直接把他挤开两步,居高临下故作发怒道:“我听说高松松平乃是德川家后裔,今日已经是明治时代,早不是你们幕府武士可以随意强抢民女的时代了!你想用这么烂的借口骗走我的妻子,我决对饶不了你!”
说罢将军服脱去,衬衫袖子卷起,一副随时准备动武的姿势。
眼前军人如此强硬让松平赖寿起了退缩的想法;不甘心就这么走掉又怕对方真的动武,只得又后退两步同时喊道:“你让你妻子自己说话,如果她承认是你的妻子,我就走!”
刘继业心中恶搞心起,表面却看不出来,平静地转头看向一双杏眼瞪着自己的松平青子,笑了笑:“亲爱的,你就告诉此人你是我的妻子吧。”
松平青子恨不得把眼前讨厌的男子吃了;上次在大街上就如此无礼自己,此刻居然乘人之危打算让自己承认是他的妻子!可恶!可恶!!
只是形势比人强,若是不承认,万一这个可恶的人退缩,自己岂不是要被兄长带走了?
决不要回到那个令人憎恶的家!!
想到这里,松平青子故意不看刘继业嬉肆的表情,闭上眼睛小声道:“……没错。”
刘继业面色冷漠地看着松平赖寿:“看到了!?你快走吧!”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松平赖寿自然分得清自家妹子的声音。只是此刻被刘继业搅局弄得思绪大乱,本来就已经怀疑了,再加上对方说话声音太小,终究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妹妹的声音。
此刻看来是讨不了好了,在早稻田大学精修邦语法律科的松平赖寿决定君子不吃眼前亏。只是心中郁闷实在难平,这个讨厌的军官一定要好好报复!想到这里他说道:“看来是我认错了。请告诉我你的姓名,好让我改天登门谢罪。”
刘继业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道:“在下是来自东京的东条英机,幸会了。”
松平赖寿默念了两句,又请刘继业指明是哪些汉字,最后又向刘继业与佐佐木望抱歉了几句,深深看了‘东条英机’一眼,便带着两个随从灰溜溜地走掉了。
刘继业目视他们离去,嘴角上翘。才刚一坐下,脑中还沉浸在方才捉弄得逞的得意,眼前忽然出现一对粉拳!
“你这个野郎!谁是你妻子啊!无耻之徒!”松平青子此时已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和羞耻,一瞬间忘记了修养,对着刘继业拼命地挥舞着拳头。
差点被打到,刘继业一边用胳膊阻挡,一边左闪右闪同时大叫道:“我刚才可是帮了你大忙!你若再打我把那个松平赖寿再喊回来如何!?”
听到威胁,松平青子才停手,依然狠狠瞪着刘继业:“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看这个松平赖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要追到秋田来。如果他来了,你就咬死说我是你丈夫。平时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刘继业如此提议。
松平青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方法,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刚刚剧烈运动使她额头冒出汗珠,洗去了些许粉末,露出吹弹可破的皮肤。
见气氛缓解下来,坐在一旁的佐佐木望打算说什么,被松平青子眼睛一瞪给硬是瞪回去了。
望着头靠着车窗,闭上眼睛,翘着嘴巴生闷气的少女,刘继业开心地笑了。
大时代1902 第33章 振兴中国与梦想
第三十三章振兴中国与梦想
过了许久,或许是不耐烦寂寞,气也消了些,青子主动开口道:“听你的口音比较奇特,你应该不是国人吧?”
“没错,在下刘继业,中国人。”
“支那吗……?怪不得这般无礼。”
这句话让刘继业很不舒服,他严肃地看着青子道:“没错,我是中国人。但是我很希望你以后可以用中国、中华、唐土,但是不要再用支那一词了。”
二十世纪初支那一词尚属于中性词,不光日本人在用,甚至不少留学生为了将中国与满清区分开来也使用之,如去年章炳麟举行的‘支那亡国纪念会’、革命报刊二十世纪之支那等等。只是来自后世的刘继业却很难接受这个词汇,在日常中也是刻意避免使用。
青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刘继业,嘴上喃喃道:“真是莫名其妙~”,但支那一词却再也不再提及。
见对方态度软下来,刘继业也换了友善的表情问道:“你呢,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是佐佐木希还是松平青子?”
“平时就叫我松平小姐吧。”
“好的,青子。”
青子眉毛一抬:“谁准许你喊我青子的!?松平小姐,知道吗?”
刘继业打趣笑道:“你不觉得叫彼此姓氏太严肃了吗?你也可以叫我继业而不是刘桑。”
青子自然听到话中带刺,但也没心思再为此生气,只是别过脑袋不去看他。
见自己又被无视,刘继业心中觉得好笑之余也检讨自己是否玩笑开过头了;她也不过是16、7岁的少女。沉默了一会儿,看到佐佐木望在旁揉胳膊,忽然想起一个疑问便出声问道:“佐佐木桑,你是青子小姐的佣人吧?”
佐佐木看了看青子一眼,对方似乎因为刘继业没叫‘松平小姐’而有些气闷,但最终却没发作,只是依然将头靠着窗外沉默不语。得不到答复,佐佐木望犹豫了片刻后才点头道:“是的。”
“那为何刚刚松平赖寿却似乎不认识你呢?”
“这个……请刘桑见谅,但涉及小姐私事我不方便透露。”
被回绝了。刘继业点头表示谅解,心里却对其中的隐情越来越感兴趣起来……年少的望族大小姐与仆人离家出走,亲哥哥来寻妹却对妹妹和佣人都不熟悉……剧情仿佛肥皂连续剧般。
火车呼啸着穿过一片稻田,金黄色霞光与碧绿的嫩芽相结合,美丽的风景让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望着被光芒覆盖了的少女,刘继业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见到她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为什么自己会情不自禁地开玩笑、引起她的注意,为什么会在她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想不到居然是她!
也难怪上车她对自己的印象是如此恶劣,连话都不愿说。
命运的巧合。
晚上,刘继业坐着靠窗睡了一阵子后身子不舒服而起来活动了一下,看到青子双手环抱,身上只有单薄的女装,便将自己的军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第二天醒来后青子将军衣还给了刘继业,并小声说了谢谢。
两人开始自然地聊天,主要是刘继业讲述自己在中国的生活,以及东渡日本留学的经过,青子只是安静地听着。两人都很刻意地避开青子身世和过去的话题,在被问到抵达秋田后会怎么办,青子说她不知道。
“真希望能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自己,不再有约束,完全的自由……”
看来她的童年并不幸福。
“你呢,刘桑。你未来打算做什么?回到中国吗?”
“我的未来……”
革命、战争、政治、硝烟、血腥、屠杀、罪恶……这就是自己的未来。这就是自己决定踏上的路,虽然名为革命却无比残忍……不需要让她知道。
“好好学习军事,几年后回国努力振兴中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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