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02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文笔刀法
收起冒烟的手枪,刘继业将对方身上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部拿走,然后拿起马刀摆在自己左胳膊上。一咬牙,猛地一拉!
剧烈的疼痛!
咬紧
大时代1902 第65章 苦肉计
第六十五章苦肉计
“你是说,你们在来新民屯的路上遇到了俄军袭击?”
新民屯的一处民宅里,五六个胡子打扮的精干男子围在一名下半身都被淤泥覆盖的青年旁,其中领头的剔着八字胡的矮小男子用日文如此质问道。
外面看上去与周围民居并无不同,但里面却充斥着各种军用地图、日语笔记以及各色武器。
这里便是新民屯日军联络处总站,在这里总共有二十余名日军联络官负责联络指挥以此为活动中心的第一马队。问话之人正是领头者,陆军中佐白下正义。他看了看这名肩膀负伤的少尉递上来的弯刀,抽出一看隐约带有血迹。曾无数次与哥萨克打交道的他不难看出这把刀很明显是俄军制式骑兵弯刀。
将刀放置一旁,双眼死死盯着对方滔滔不绝,试图从对方的肢体语言中找出蛛丝马迹出来。
“我们过了辽河后绕了点弯路,晚了一天才抵达台安。因为竹岛中尉中文不好,因此由我负责说话。我们在一家客栈住下,装作是回家探亲之人……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出发,但是没走多远在西佛镇就遇到了俄国骑兵!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我的口音暴露了我们的身份……我是南方人的口音,与满洲话有很大不同。”
“大概有四名哥萨克骑兵,戴着熊皮帽子。他们过来问我,我装作不懂俄语用中文回答。其中两人便下马与我们拉扯,似乎是要检查我们的行李。我们的军服还有文件都在里面,哪里可以让他们发现!所以我们就反抗……然后其中一人抽出弯刀便砍了我一刀。”刘继业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上面绑着绷带还隐隐透着血迹。
“竹岛中尉看到他们动刀子急了,上去想帮忙,却被另一名哥萨克打倒。这时他们从竹岛的声音中发现他是日本人,于是都拔出刀子想逮捕我们。竹岛中尉不愧是第三师团出来的硬汉,居然夺过一把刀与他们拼命……那时俄国哥萨克全都围着进攻竹岛中尉,看到他不支时我趁人不注意夺过弯刀搏命。然而无奈敌人寡不敌众,我只能边战边退后来跳入旁边水渠中,躲入高粱田里……最后听到的声音是竹岛中尉大呼‘天皇万岁!’,想来是为国捐躯了。”说到这里刘继业满脸悲愤和害怕,双眼似乎隐隐含着泪水。
此番说辞一出,屋内所有人都露出了鄙视的样子。在他们看来很明显是刘继业趁竹岛拼命时自己逃跑了;完全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其中一人更是准备上前怒骂,被白下正义阻止。还是指着刘继业鼻子道:“你这个逃兵!混蛋!分明就是你胆小怕死逃跑了!不配当军人!”
而刘继业则惊恐地将身子缩到一旁,完全一副窝囊样子。
这个样子更是激起在场日本军人的愤怒,他们不停地怒骂他,若不是有白下正义阻拦怕是已经群起围殴了。
看到事态有些失控,白下正义不得不大喊:“够了!”
完了扭头看向刘继业,清了清喉咙道:“请让我们检察一下你的行李。”
刘继业将包裹交给他,对方翻了翻没有找出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重新站起来道:“请刘君配合我们搜身。”
“干什么!?”刘继业警惕地看着白下正义。
白下正义并不理会,而是上前一步,同时加重了语气:“请刘君配合。”
在一阵不情愿下刘继业被扒光了衣服,由几个军官仔细地将每个口袋和夹缝都检察一遍,钱包啊、私人物件等等都拿来翻看。白下正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异样,最后只得让刘继业重新穿上衣服道:“此事我会向辽阳汇报,刘君先暂时留在新民屯等待命令吧。”
“你们是不相信我所说的!?”刘继业满脸激愤。
白下正义恢复了扑克脸道:“毕竟死了一名军官,我们必须请示后方才能做出决定。就请刘君先在新民屯住下,耐心等待……,还有,在此期间请不要离开新民屯。”说完,在其示意下两个日军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刘继业带出房间。
“白下桑是不相信这个支那人的话?”一名军官等刘继业消失后如此问道。
一边检查着弯刀,一边道:“支那人都卑劣无比,他的解释和逻辑也能理解,还有这把刀作为证据……”白下正义顿了顿;“但是竹岛中尉遭遇哥萨克意外死亡,这个情况难免过于巧合……而且虽然有一股哥萨克据说在新民屯外围,但是我们还未听说南方出现俄军的消息,更何况是如此靠近我军主基地的位置。这里面有些蹊跷,在了解真相之前,我们先摸清这个名叫刘继业的支那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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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们将刘继业带入民居,扔下他的行李,并带了一件肮脏的农民服饰后便离开了。
刘继业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边换上比自己满是泥污稍好些的衣服、一边还有闲情打量着自己的这个住所。
房间四壁空空,破败的墙角、半塌陷的屋梁。若是在此拍摄鬼片一定能大卖特卖。
对于新民屯里日军的不信任和鄙视,说句实在话有些出乎刘继业预料,也亏他事先保险地作出了这方面的准备,不至于因此露出马脚。他在杀了竹岛后便制定了详细计划以备日军的盘问。他并未沿着地图上标注的道路行走,而是多绕了几圈,并且向周围人打听附近军队动向。在得知有毛子骑兵出没后,处理完所有可疑的东西、包括竹岛的笔记本后才来到新民屯找到当地联络处。
运气好的话就蒙混过关、运气不好恐怕就要被禁闭……
然而对方并未收到俄军出动的消息,领头之人似乎也对自己颇不信任。
此刻形同软禁相当于最坏的情况,刘继业一时没有太多办法。但是他也不担心;等到俄军出现在南方的消息传来,自己的说辞可信性就大很多了。加上物证对方也奈何不了。再说自己将可能的漏洞一一处理;在战乱中对方也根本找不到能够反驳自己的证据出来。
最后还是要把自己放出来,只不过要多吃一些苦罢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在此任职后自己的这些同僚的态度;自己为了计划刻意装扮成贪生怕死之徒的形象,届时怕是有不少苦吃。
刘继业望着漏风漏雨的住所,想到夜晚气温降低后的场景,反而笑了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暂时得把主义啊、革命等想法搁置一边,先考虑好如何存活下来,学到经验!
方便的时候,也给日本人和俄国人以教训。
也亏最近天气比较暖和,差不多在八、九摄氏度左右,自己不至于那么难熬。如果气温骤降又下大雪,自己难保不会冻死或者被埋起来。
不过,对于要成大事的自己,这点幸苦又算什么!
大时代1902 第66章 张作霖
第六十六章张作霖
一晃刘继业便在新民屯呆了五天,老天爷给面子既没有下雨下雪、气温也都保持在零上。期间除了呆在房间外,也只能在镇内活动。这期间里他也没有闲着,虽然有日军监视但依然时常外出,向镇里的人了解打听各种消息。在逐步了解当前的形势。
当辽阳成为日俄双方交战战场后原本的辽阳府衙被迫撤离,原本的小镇子新民屯便成了官府临时办公的地点。这个在清顺治年间由关内随皇帝出关祭祖的民夫滞留而形成的,人口不过千户的镇子在1902年才从厅升为新民府,下辖两个县。但短短半年时间,随着大量人口涌入,居民迅速突破十万人。大量的官员和军队霸占了当地少数的砖瓦房屋,大户人家无奈让出祖宅,而贫民则只能搭建临时的棚子居住。
不过他们相比辽阳那些被卷入战火中的同胞们,还是要幸运多了。
作为清廷在辽河以西唯一的据点,新民屯搭建起了临时电报站,还有新民府知府以及各级军官都驻扎此地,治安相对还是不错。在无数驻军中,面相儒雅的张作霖可谓风云人物。
单纯从军职称呼看,辽东游击马队管带(相当于营长)的张作霖在军中地位应该并不高。但是张的身份不仅是正规军;他实际上是辽东一带的大胡子头目。
除了编制内的三百骑兵外,实际以他为中心的胡子数量达到了惊人的千人!人数在东北许多胡子势力中也排得上前五。如此雄厚的实力,加上其清国官方的背景让张作霖被日本人看重,并在初期百般拉拢。
无论背后有着怎样的博弈和利益交换,最终张作霖还是顺从盛京将军的命令协助日军,其麾下一千胡子也成了日军联络处中所谓的‘第一马队’,驻地新民屯。
此刻张作霖刚刚从辽东南部巡逻返回,他骑着矮小的蒙古马,带领着贴身卫士们在新民屯的大街上缓慢前进。马背上的张作霖神态放松,似乎并没有因为日俄之间的大战而过于担忧……他此次巡视明面上的理由是确保中国中立之土不被日俄两方破坏,但实际上却是因为驻扎在彰武县的一伙子胡子似乎有些不听调换,有自立山头的趋势需要他去立威来着。
兵威之下那个有些野心的小头目被迫重新屈服,赤着上衣跪在地上祈求张作霖饶恕。事态重新恢复秩序,加上最近日俄战局情况让他很是得意。要是俄军势如破竹地快速击败日军,自己事后难免会受到影响。而如果俄国战胜了日本后吞并满洲自己的权势怕是就此完蛋。反过来如果日本快速战胜俄国,自己能搜刮到的利益也会大大缩水。只有像此刻这样,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日军才会加大力度百般拉拢,自己正好能乘机多要些好处过来。
不过就是那些日本联络官有些讨厌,像苍蝇一样整日绕着自己嗡嗡叫,犯人的很!
斜眼瞟了瞟身后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一想到刚刚这个随军巡逻的日本军官又提出派兵到辽北俄军后勤线上,张作霖的好心情一下子少了一半。
这种冒险又没什么好处的事情精明的他可不会干!
只是目前张作霖还在为日本人办事,加上也收了对方不少钱,再加上巡抚大人也要求尽量配合日本人的行动,一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因此最后也只能好言相劝、大倒苦水、大打太极把这件事情应付下去。
不过这次事情解决,下次呢?在新民府只手遮天的张作霖也有些苦恼。
来到自家衙门后利索地下了马,也不理会他人便大步走入厅堂中。
在他身后卫士们也纷纷集中到衙门旁的卫士营区里,只有那个商人打扮的日本军官一个人朝联络处报告去。
除去外衣再喝上一口热腾腾的茶水,这时府内管家自觉上前,也不待张作霖询问便自己开口汇报道:“老爷不在的半个月里,新民府里发生了件大事儿……”
“增韫大人府上门房传来的消息,说增大人因剿匪有功、加上保住了新民府一方平安,朝廷准备在战后给他加官……听其幕僚说,增大人已向盛京将军增琦大人送上了二万两银子,谋得奉天府尹的职位。”
张作霖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笑骂道:“妈了个八子的!增韫不过四品知府,府尹可是二品红顶子,倒让这蒙蛮子给发大了!老子为他出生入死才帮他换来个‘剿匪得力’的称号,这次这个王八犊子少不得也得要升升官才对、怎么说他也得拉老子一把不是!……说,小日本子有没捣乱?那个白下正义又在干啥子?”
“日本人最近倒是安分的很,不过听说来了个新的联络官,是个中国人。不过不晓得为何被他们软禁了起来……”
“哦?”张作霖眉毛一挑,管家很识趣地解释道:
“好像是说他从辽阳来的路上遇到了哥萨克骑兵,死了个同行的日本军官,他一个人逃了回来还有刀伤。”
张作霖闭眼沉思,回忆了一番北上巡逻时所收到的俄军军情,忽的笑了起来:“有意思……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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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业躺在脏兮兮的炕上发呆,嘴角还咬着一根秸秆。正在盘算着辽阳方面也应该回应了,自己该如何脱身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闹腾。
“请你们止步!”这是外面看守的日本人的声音,满是焦急之色。
“滚开!”一个男子暴喝,然后大门猛地被推开。好几个穿着清军号服打扮的人鱼贯而入,随后一名身材中等面色柔和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望着刘继业笑道:“你就是日本人派来的新联络官?”
这时一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大声抗议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这是我们日本的私事,请你们不要插手!”
此人正是负责监管刘继业的日本军官,只是张作霖并未理会他,任由自己手下二人将他架出房子去。
见此情景,刘继业惊讶之余脑筋转得飞快,嘴上却也不慢道:“在下正是刘继业。”
张作霖笑道:“老子是你们什么义勇劳子第一马队总管,大清前营马队管带,张作霖是也。”
原来此人就是张作霖!又看到一个历史上的名人,刘继业心中却在快速盘算着对方过来的目的。
“刘少尉来这里做啥子?”
刘继业叹了口气道:“在下本是江苏省派去的军事留学生,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上课。平日成绩也不错,结果没想到却被日本人的参谋本部看重了我的中文和能力,派过来满洲担任联络官……”
“那……被关在这里的原因?”张作霖面色如常道。
这个问题,加上对方突如其来的来访,让刘继业似乎摸到了对方的打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有利,辽东这一带最大的土匪头子也不可能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
说不准脱身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并未回答,反问道:“张大人来此,想必是因为日本人对大人颇为无礼了?”
张作霖不置可否。
刘继业继续叹气道:“东洋人细心潜学我中华文明,唯独缺了儒家之仁……我久在日本,知道这些日人妄自尊大不将我中国人放在眼里。此刻在我大地上博杀必然更加嚣张跋扈,不可制止。大人与此等妄人共事必然幸苦万分。”
张作霖拍手哈哈大笑:“你没有遇到过哥萨克!”
“在下有没有遇到俄军骑兵,对大人而言,有意义吗?”
张作霖此刻开始认真打量眼前之人。
身高马大,面目青涩,双眼有神,嘴唇上淡淡的胡须。这是一个很精明的年轻人,他如此想到。
“开门见山吧……老子要你当老子的那啥直属联络官,表面上听日本子的,但是却是给老子干活!战争结束了,事成之后老子给你一千两银子,如何?”
“在下此刻还是囚中之徒,不知张大人打算如何运作?”
“在新民屯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我张作霖办不到的事情!”说着这话的张作霖眼中透着无比的
大时代1902 第67章 阴谋阳谋
第六十七章阴谋阳谋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下正义铁青着脸,恨不得抽出武士刀将眼前之人一劈两段。
张作霖却一脸悠哉游哉,毫不在意白下正义的唾沫星子都沾在自己的衣服上。他坐在自己新民屯张府客厅内,在周围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卫士保护下,看着以白下正义为首的六名来访日本联络官呵呵笑道:“本人也没什么意思,就是通知一声第一马队大部由于最近酷寒的原因上不了马,出不了城,所以没法子出城探敌了。”
如此劣质的理由张作霖也好意思说出口来!白下正义无法相信这个手握三千骑兵的土匪总头目居然无耻无赖至斯!
如果可能,真想现在拔出枪来把他杀了!
白下正义环视周围,自己所在衙门内全是对方手持手枪和步枪的护卫,恐怕在自己拔枪那一刻无数枪口就对过来了。
无奈,只能按耐心中愤怒,拼命忍住自己的情绪脸上挤出一点笑容,用蹩脚的中文道:“张桑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我们大日本****为了贵方可是付出了三万两银子,贵方也承诺会全力配合。现在第一军要求我们获得俄军后方布防情况,这是关系到战局危亡的重要情报!还请张桑多多配合。”
张作霖脸色不变,摆手道:“你们日本人就是有个毛病,爱夸张。动不动就是‘紧要关头’、‘国家危亡’、‘皇国兴废’什么的。战争嘛,就应该在战场上获胜,俄军后方有一千还是一万不是很无所谓嘛。就算你们拿到这个消息,老打不赢仗不也是白给?”
“……”深呼吸,不断在心中默念忍耐、忍耐,白下正义这才重新张口,面相苦涩道:“张桑不要开玩笑了……如果我们日本因此而失败,你们满洲就会被俄国占领,一直帮助日本的张桑想必也不会有好结果……反之,如果我们日本战胜了也绝不会忘记张桑的‘好意’!”
“你……这是在威胁老子吗?”张作霖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怒目而视。
周围卫士们纷纷举起枪口,日本联络官们一阵骚动,白下正义却寸步不让坚决道:“这就是我们日本的态度。”
就在两人僵持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刘继业站出来用带有南方口音的中文道:“二位别伤了和气;都是自己人,何苦在此争斗。”
白下正义扭头冷眼看着这个三天前还被自己软禁的日军少尉。自从得到消息张作霖居然亲自前去看望对方,并将负责看守的日本军官给强行驱离后,自己就知道事情怕是要起变化了。随后第二天自己便收到了新民屯南部一带出现哥萨克的消息,加上辽阳也传来文件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一切似乎就如对方所解释的那样。虽然白下正义还有满心疑问,但也只能将他放出并安排了一个闲职。
此刻刘继业站出来,回想起他与张作霖曾会面,让白下正义不由得怀疑起两人之间会否有勾结。
不过此刻双方已剑拔弩张,万一走火事态就要失控了!正好让这个支那人来缓和一下情况,也方便自己思考对策。想到这里,白下正义并未阻止刘继业的发言。
“中国与日本同为亚洲黄种人,面对白种入侵更应该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刘继业说了一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是废话做开场白,顿了顿,继续道:“此刻俄国扰乱满洲,张大人作为有良心的中国人,应该恪守守土护民的职责才是。”
张作霖重新坐回位置,一摆手让卫士们收起武器,然后装作无奈地长叹一声,语气故作文绉绉道:“身为中国人,如何不为广大同胞之苦难而悲痛万分!我也知道日本来满洲是为助我中国,但……白下君和刘老弟,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手下儿郎每每见到发号施令之人都是日本人,心中难免怀疑我成了卖国贼!须知,我们满洲老百姓久遭俄人奴掠,加上庚子年拳乱,对外国人大都身怀戒心。他们可不管这外国人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只要不说我汉话,便都是欺压华人之外人!更何况贵国日本在甲午年时,也曾入侵我满洲、犯下不少杀戮!白下君你看,与我出行之高洋君、杉木君、田中君,都是粗通汉语之人,平日更是满口日文!换做你日本军人若是整日有一中国人在你头上发号施令,是否还能有战斗力呢!?不解决这一问题,第一马队士气低迷,就算我强令出征怕也难。就算真出营巡逻了,也有兵变的可能。”
如此说辞让白下正义无话可说。怎么办,难道要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就说你张作霖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土匪、你麾下的所谓士兵全是一帮土匪流氓无赖,杀起中国人来毫不手软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的爱国心,你这一切说辞都是推卸责任的借口?白下正义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把心里对这些胡子的看法说出来,也就意味着双方决裂。
在日军陷入苦战的时候,与拥兵一千的大马匪决裂;尤其是这股胡子由于靠近辽阳因此对侦查俄军情况极为重要的时候,最吃亏的还是日本自己,而负责联络的自己也免不了因此担当责任被问罪……如果张作霖因此投靠了俄国人导致战争最后失败,自己怕是要切腹谢罪了!
想到这里,白下正义才不得不正视自己在谈判中完全处在被动的位置这一事实……
都怪第一军那帮蠢材无能,攻不下辽阳又没法歼灭俄军主力才让张作霖有了敢和堂堂日军叫板的胆子。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又何必需要低声下气!?直接强硬到底才是光荣的日本军人所应该坚持的道理!
只是愤怒归愤怒、但白下正义并非满脑子只剩下热血和战死沙场的初级军官。身为有丰富经验以及稳重的联络官负责人,加上对张作霖的重要性有着极深了解,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意气用事一味强硬,在这里与其决裂。
让步是必然的。
问题是让多少,如何让。
白下正义绞尽脑汁思考着对策,那边张作霖忽然看向刘继业,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啊呀,你刘老弟不就是中国人嘛!如果你来当这联络官,我再假装你是盛京将军派来的监军,这样弟兄们以为老弟是官府之人,你来发号施令顺理成章,也就不会有意见了!”
“这样,你来当这个直属联络员,随老子行动。老子保证能控制住弟兄们,三天内就能发兵!”张作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白下正义说的。
眼见情势忽然有峰回路转的迹象,白下正义心中一动。他看了看似乎因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而微笑的张作霖,和一旁并未表态的刘继业,脑中开始飞快地盘算起得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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