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难求之王爷请自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芦苇席子
“哈哈,有道理。”刑部尚书在一旁笑道。
轻松地说了这一小会儿的话,几人将目光投在一旁仰头望着头顶,沉默不语的男人身上。
彭大人捧了拳在身前,恭敬说,“端王殿下,下官听说冀州府有一家酒楼桂花酿不错,这种酒看上去不像酒却胜似酒,咱们京都是没有的。要不,我们去那里小酌一杯,尝尝鲜”
彭大人话落后,其他几位大人脸色均一变。谁都知道端王殿下最不喜欢应酬,他是不会喜欢他这个提议的。也不知道彭大人这话说完后,他会不会生气。
几人的打量,褚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后他转眸看着他们,见他们均提着一口气巴巴地瞅着他,唇角微微的扬了扬,“好啊。”
端王殿下说好啊
几位大人皆眨巴着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褚诣用一贯清冷的嗓音,说,“冀州府的这件贪墨大案,连日来多亏各位大人日夜审理,才这么快的办完,各位大人都辛苦了。刚刚彭大人说这城里酒楼的桂花酿不错,那就本王做东,我们一起去尝尝,一是尝尝鲜,二是松散松散身子。”
“等回到京都后,本王再做东,邀请各位大人去芙蓉居聚一聚,好好地感谢一下各位大人的鼎力相助。”
在场的大人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得受宠若惊,“端王殿下这太客气了,下官们怎么能让殿下一直破费呢。”
褚诣轻轻扯唇,随口又说了一句,“无碍,本王心里高兴。”
“”高兴高兴什么众人大人面面相觑,无声地咽了口口水。
褚诣无视他们脸上的诧异,漆黑的眼睛扫向提议的彭大人,说,“彭大人在前方带路吧,我们跟着你去。”
被点名的彭大人连忙点头,而后摇头,伸手引了一下前方,“殿下先请,您先行。”
“无事,你们先去,本王随后就来。”褚诣说。
““他话到这里,几人又不傻,自然明白他可能是有事儿的。
几人微微抬目望了他一眼,而后连忙移开,朝他行礼告辞,“那下官们先去,殿下,下官告辞”
褚诣微点头后,他们几个退了下去。
他们人一走,褚诣双手俯在身后,深望了牢房一会儿,而后,抬步往里走去。
他穿过层层牢锁,站在了一处牢房门前。
牢房最里面的一角,一个身着囚服满身血迹的中年男人蜷缩着,他头靠在墙角,双眸紧闭,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褚诣没有出声,只定着眸目视着他。
这处牢房里住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受过刑招过供的郑海山。
郑海山闭着眼睛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时间久了后,他几乎要睡着。就在他半睡半醒之际,身上突然多出了两道明晃晃的光芒,冰冷冷的,毫无温度,像毒蛇不断地对他吐着信子,让他从里到外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微微挣扎后,郑海山慢慢地睁开了眼眸,这一睁眼,正对上不远处褚诣那双墨黑的像黑濯石一般的眼睛,当下,他身体一个激灵也苏醒了,本能地开始抖了起来。
“端端王殿下。”半天,他嘴里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褚诣用阴凉凉的眼神儿看着他,没有立即说话。
郑海山被他身上冰冷的气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他怎么怎么有一种感觉,褚诣这种眼神儿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他他该不会是想杀了他吧
郑海山被自己的这一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想了一遍又一遍后,他摇头。
不,不会的,虽然,三司会审完了,他犯得是夷三族的死罪,但是,定他罪也是要等到押解他回京后定夺,现在就算他罪大恶极,他也是安全的。
褚诣,不会知法犯法的。
他想多了,是想多了。
郑海山强迫自己镇定。
“郑大人此时在想什么”褚诣微微侧头,紧凝着他的双眸,冷冷地问了一句。
郑海山被他突然提名,心快速的咯噔了一下,“端王殿下,您您什么意思”
褚诣被在身后的手,右手摸索着左手大拇指上戴的黑玉扳指,他迈步,在郑海山所在的牢房前不断地踱步。
郑海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脚下的动作,喉咙跟着他的动作不断地吞咽。
他紧张,十分紧张,总觉得他来此是没什么好事的。
“端王殿下,有话有话您就说”他受不了他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行为,嗓子眼儿被他这么一直吊着,太吓人了。
褚诣回眸瞟了他一眼,又走了几步后,方在直对着他的方向站定,“你是不是想要你家里无辜的人活”
“”郑海山愣住,随后连忙点头,“自然,这是自然。”
“所有的罪都是下官自己犯下的,回到京都后,三司是判下官是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下官都没有任何话说,可是,家里老人无辜,女人无辜,稚子无辜,他们不应该为下官犯下的错丢了性命。”
“还请殿下大发慈悲,放了他们一条性命。”
“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殿下救了我家里这么多人的性命,老天一定会更加优待殿下,殿下会富贵荣华享受不尽的。”
依照他所犯的罪,是夷三族的。他怎么能看着自己三族被夷,怎么能看着他郑家百十来口人都丢了性命。
住在这牢房的日子,他渐渐地开始害怕了,怕死,怕自己的族人被他连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痛苦极了,也后悔极了。
他此时就想着,要是有后悔药可以卖就好了,他寻一颗,只想从新开始。
褚诣沉着黑眸看着郑海山,微顿后,薄唇轻启,“行善积德。哼。”
褚诣冷笑,“本王没你想的那么高大仁慈,也没你想的那么愚蠢,你用不着用这话来哄本王。”
郑海山老脸一红,确实,他这话是故意说得。
因为他想,像他们这个身份的,是信这些的。可他忘了,他是褚诣,是端王,他是睿智的,**的,也是狠厉的,若是他心慈手软,被人用这种话就能骗了,怎么能从众皇子中一跃而出,年纪轻轻被封了端亲王,还深受皇上喜爱呢。
“下官错了,下官看轻殿下了。”郑海山低下了头,这倒是真心认错的。
褚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唇勾了勾,“言归正传,你想救你族里那些无辜的人,本王给你指一条明路。”
“明路”郑海山仰视着他,“您不是说下官交代出背后的人,您就放下官家里一条生路吗”
“你觉得你交代的这一点,能救你族人的性命吗”褚诣冰冷的眼神儿里闪过一丝的嘲弄。
“”他一开始也不信的,但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总算是一条出路的。更何况,这是褚诣说的,他便信了他。
但是现在,他居然反问他,问他他信吗
郑海山的心像浮萍飘荡在茫茫的大海上,没有着点了。
“殿下您是答应过的,您是答应了的”郑海山重复这一句话。
褚诣淡淡斜勾了一下唇,“是,本王是答应你救你家里无辜人一条性命,刚刚本王不也说了,要给你指条明路”
“”郑海山有点糊涂了,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凭你交代出林侯爷一事,并不能让皇上对你家里人从轻处罚。”褚诣对郑海山说。
“那怎么办”郑海山弱弱地开口,有点傻眼了,终于,他明白了褚诣的意思。
怔怔看他许久后,他从角落里爬出来,跪在褚诣的面前,猛磕着头,“殿下仁慈,殿下仁慈,请您大发慈悲指条明路,下官来生做牛做马也会偿还殿下的恩情的,请您指条明路,请您指条明路”
褚诣对面前卑微如蝼蚁的郑海山其实没有多少动容的,他来此,只是为了实现对那小姑娘的诺言。
“好,本王就给你指条明路。”褚诣盘算后,说,“只要你被押解回京,被拖到皇上的面前,你所犯的罪,夷三族是没跑了,因为,他最恨国家的蛀虫,只想杀之而后快,为了警示后人,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他只会加重刑罚,你,你族人一定死的十分难受。”
“”郑海山被吓白了脸,身子往一起缩着,他一双眼睛闪来闪去,最后,跪着挪到边缘,拽住了褚诣绣着精致暗纹的衣摆,苦苦哀求着,声音悲戚,“端王殿下,端王殿下,求求您给下官指条明路,请您大发慈悲看在慕瑾的面子上,看在秦家人面子上,求您,求您一定要给下官指条明路”
褚诣低着眼帘睨着脚下悲惨的人,“怕死吗”
“怕,怕”是人都怕死,他自然也怕。
郑海山口里下意识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若是你一个人死了,你族里无辜的人能够活,你还怕死吗”褚诣难得的好性子,继续和他说话。
“若是下官一个人死了”郑海山的瞳孔一点点地睁大,脑海里这句话一直在不断地徘徊。
褚诣清冷地说,“若是你自己畏罪自杀,皇上没有看见你,对你的恨便没那么强烈。本王再从中周旋,想留你族里人一条性命,也是容易的。”
“畏罪自杀”郑海山下意识的又重复了一句。
畏罪自杀,畏罪自杀,他要畏罪自杀
“该说的话,本王都说完了。”褚诣快速地转了几下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后,又斜睨了他一眼,脚下的步子迈开。
攥在郑海山手里的那暗纹刺绣的衣摆立刻滑了出去,手里一空后,郑海山眼神儿下意识地去追随褚诣,那男人独特清冽的像雪水儿一样的声音又传进他的耳畔,“你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好好地考虑。明日一早,严提督就会过来押人,到了京都,除了皇上下令杀你,你是没有别的办法寻死的。”
他的话音儿最后落下时,郑海山的视线里,已经看不见男人伟岸挺拔的身影,他消失的地方,只剩下昏暗的油灯在房顶上轻轻地摇晃着。
他身子里的力气,这时也被全然的抽尽了,郑海山像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
他俯在地上痛哭流涕,用拳头捶着地面,扯着嗓子喊,拼命的喊,直到把嗓子喊劈,再也叫不出来,拳头砸的血迹模糊为止。
郑海山身子在地上滚了个圈,仰面望着头顶的屋板,眼睛半天才动一下。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转眼间,他从夜幕刚落,躺到了后半夜。原本在地上挺尸的他,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在简陋的牢房内环视一圈后,目光定在地上放着的一只破碗上。
他目光紧绞着那破碗,脚下的步子一点点地往那处挪,而后捡起那碗拍在了砖砌的墙面上。
郑海山低头看着手里的碎瓷碗片,笑容在脸上一点点地扩大,他笑了,笑着笑着,将碗片移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重重地一划。
动脉被锋利的碗片瞬间割破,血源源不断地往外喷洒着,他的四周不一会儿便殷红一片。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郑海山的身体直硬硬地倒了下去。他睁大的双眸一点点地涣散开来,最后没有了任何的焦距。
157郑家被抄家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一直百余人组成的士兵便进入了冀州府,他们行至一个分叉路口分成两拨,人多的一直直奔府衙牢房,另一支直奔知府府衙。
知府府衙从郑海山被抓后就被重兵围困住了,里面人不能出去,外面人不能进来,郑家一家从主人到下人,被围成了惊弓之鸟。
终于,在今天的早晨,一直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门房听到大门上传来的动静,吓得转身就钻回了门房里,躲着不敢出去。
他趴在窗户口往外看着,就见几十个身着铠甲身上挂着佩刀的士兵闯了进来,门房身子滑到了地上,紧紧地抱住了头。
不过,他就躲了几秒钟,下一刻,木质的房门被人从外踹开,一个满身戾气的士兵往里探了一点头,对他吼道,“出来。”
门房吓得身子立刻抖成了树叶,战战巍巍地开口,“官差大哥,小的只是一个看门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别抓走小的啊!”
士兵懒的和他废话,直接拔出了腰上的佩刀,“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砍了。”
门房听后,吓得脸都白了,士兵见他不动,提着刀走了进去,门房以为他是要杀自己,连滚带爬地往他那里走,“小的走小的走,求您别杀小的,别杀小的”
士兵见他往外走,手里的刀插入了鞘里,跟在他身后出了门房。
而他们出来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人被押了出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主子有仆人。
陈艳梅被两个士兵推搡着到了前厅,她的儿子儿媳还有小孙子看见她,立刻奔到了她面前痛哭流涕。
大儿子在他面前哭喊,“娘,我们是不是都会死,我们现在被他们押着是不是要去刑场”
“这么多天没有动静,今天一来就是这么多官兵,一定是要杀我们的。”二儿子也在一旁哭,因为害怕,他的嗓音都是抖的,听得人只觉得心中悲凉。
两个小孩,一个五六岁的小孙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孙女感受到了大人的情绪,一左一右抱住了陈艳梅的腿,带着哭腔说,“祖母,我不想死。祖母,我害怕。”
眼泪顺着陈艳梅的脸庞往下落,和两个月前雍容富贵的阔夫人相比,现在她可以用暮色苍苍来形容,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变白,脸上也没了肉,皮包的骨头,尽是萧条之色。
她看着两个幼小的孩子,摸着他们的头顶,想安慰,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
士兵首领从人群中走出,对着聚在一起的郑家人,粗着嗓子喊道,“都站好,别聚在一起了。”
两个幼小的孩子被他这声音一吓,当时哇的就哭了起来。
陈艳梅下意识地将两个孩子搂紧,士兵首领脸上全是不耐烦,手里的刀就拔了出来,瞪着眼珠子对他们喊道,“你们两个再哭,我就把你们给砍了。”
孩子们被他这凶神恶煞的表情一吓,哭声不止没止住,反而更是凶了。
“不,不要”陈艳梅连忙将两个孩子的嘴堵上,祈求地望着那士兵首领,“官老爷,他们只是两个孩子,我会哄住他们的,您别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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