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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难求之王爷请自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芦苇席子

    士兵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你们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用不了几日,都得一个个人头落地,跑也跑不了。”

    说完,他不顾这一家子惨白的脸色,对手下的人,说,“去吧,将郑家抄了,装车。”

    抄抄家!

    陈艳梅和家里的主子不知所措地站着,而那些士兵做鸟兽散开,往里涌去。

    “我们家完了,真的完了。”陈艳梅的大儿子仰天喊了一句。

    陈艳梅用袖子掩住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士兵源源不断地往前厅搬着他们郑家的东西,郑家的这些主子看着他们熟悉的东西一件件的被挪到院子里,有的还被损害了,悲从中来,一个个的都哭了出来。

    士兵首领对手下人摆了摆手,便有一群士兵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手里的佩刀也拔了出来对上了他们。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陈艳梅紧抱着两个孩子,虽然害怕还是率先站了出来,问道。

    “自然是送你们去该出的地方。”士兵首领一笑,士兵已经拿刀赶他们,“一个个都排好队,往外走,谁要是不听话,立刻砍了。”

    郑家人缩着身子听话的排好,虽然早晚都是死,但是能多活一刻是一刻,他们可不想现在就丢了性命。

    几十口人往外走去,人群里,陈艳梅抱上了最小的孙子在怀里,大儿子在一旁哭泣,低声说,“娘,您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陈艳梅愁着脸,“你父亲贪墨的银子数额巨大,依照我朝律例,是灭族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此案是端王督办,母亲不是说端王和秦家关系密切,若是我们拿和秦家的关系来和端王套近乎,他会不会放了我们”大儿子说。

    陈艳梅拧紧眉心,“这么大的事儿,哪是情分讲就能抹平的了的!”

    虽然她是妇人,可是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再亲密的关系都救不了他们。

    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犯罪的是爹,又不是我们。”大儿子哭着说,“若是我们一家老小都因为爹而被杀死,这不太无辜了吗!这种连坐的刑罚本身就残忍,是真的很残忍,没有一点点的人性!”

    陈艳梅将脸埋在怀里抱得小孙子肩膀上,闷着哭。

    “娘,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孙子孙女死吗,他们都还那么小,只有你有机会救他们,只有你了。”大儿子说。

    “只有我,只有我”陈艳梅哽咽着声音。

    “祖母,我不想死。”

    “祖母,我也不想死。”

    怀里的小男孩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陈艳梅,小女孩儿也揪着她的衣摆摇着。

    “祖母不会让你们死的。”陈艳梅抽泣了几声,抬手又摸了摸怀里小男孩的小脑袋,转眸看向大儿子,“可是,我们都成了囚犯,我怎么能见到端王,怎么能让他救我们”

    “一定能见到他的。”大儿子对这个很有信心,“此案就是他督办,我们一定能见到他。

    陈艳梅胡乱的点头,“若是求他,孩子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我会求他的,我会求的。”

    “那就全靠娘了。”大儿子扯了一下唇。

    陈艳梅只觉得心有千斤重,连忙将怀里的孩子抱紧。

    另一队士兵去了府衙大牢,他们分开没多久便将所有的囚犯押到了牢房外,只有几人出来是抬着一个支架的。

    士兵对在外候了多时的提督大人严青回话,“严大人,罪犯郑海山已服罪自杀,尸首都僵了,身上都生了尸斑。现在该怎么办”

    严青捂着口鼻上前,仔细地查看了一眼郑海山,让旁边的一个士兵脱下了身上的外罩盖在了郑海山的尸首上,叹了一声,“外面有老百姓,别将人吓着了。”

    “你们先把他抬到外面吧,一会儿问问端王殿下。”

    “是。”士兵将人抬了下去。

    这时,所有犯人及其家眷也都从牢房押了出来,严青让人点了名,押着人出去了。

    士兵加犯人人数众多,占了整整一条街,百姓们可能一早就察觉到了今日是有大动作的,所以虽然是清早,还是起了身,在他们通过的地方凑上了热闹。

    “这死的是谁啊”有百姓看到了士兵手里抬了人,好奇地问他们。

    士兵冷冷地瞪着他们,“瞎打听什么,你也不想要命了”

    “不,不是”百姓连忙摇手,“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把嘴闭上。”士兵面无表情地说。

    百姓悻悻地捂住了自己嘴巴。

    这一群犯人中,还有郑海山的两个出嫁的女儿,郑知夏,郑知秋,两人在人群里搜罗了好多遍都没看到她们爹的身影。

    “秋儿,你看到爹了吗”郑知夏问妹妹郑知秋。

    郑知秋一边摇头一边说,“没有。”

    “爹一定在人群里,我们好好找找。”郑知夏说,此时,她们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再人世。

    郑知秋点头,姐妹俩又挨个在人群中找。

    这时,队伍是往前走的,也不知道是前面抬着尸首的士兵走的太快,还是有风,郑海山尸首上盖的外罩撩了起来,露出郑海山灰白没有人气儿的脸来。

    旁边的百姓猛地见到死人,吓了一个激灵就大声地尖叫了起来,“这死人是郑大人。”

    这百姓的喊声不小,许多人都听到了,郑海山已死的事儿便以燎原之势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自然,也传进了郑知夏,郑知秋的耳朵。

    两个姐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郑知秋一把握住了姐姐郑知夏的手,“姐,他们说爹负罪自杀了,是我听错了吗,他们是说咱们爹死了吗”

    郑知夏怔怔地呆在原地,没有回答她的话。

    郑知秋见她不语,心里没有着落,突然松开她的手就往前方的人群跑,一旁押送她们的士兵见状连忙追了过去,喝道,“站住,那个女人,你再往前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郑知秋根本不理会他,只扒着人往她父亲的身边挤。

    郑知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抬脚跑去,但是,身边的士兵已经有了准备,一察觉到她的动作,手里的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你敢往前跑,你的脑袋就没了。”

    郑知夏整个身子如坠冰窖,凉了个透,她睁着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妹妹奔去的方向,满眼都是担忧。

    郑知秋人小矫健,后面虽然有士兵追着,还是跑到了郑海山的尸首前,也掀开了他身上盖着的外罩,当看到他灰白没有人色的脸时,尖利地叫了一声,遂即就嚎啕大哭,“爹”

    “回你的位置去,否则,按逃犯处置。”追她的人拽住了她的胳膊,往回拉着。

    郑知秋不走,哭的撕心裂肺的,“我爹死了,我爹死了,他是被你们害死的,是你们,你们这群魔鬼。”

    说着,她跟发疯了似的,捶打抬着尸首的士兵。

    “你再发疯,一会儿拿脚铐脚镣给你锁起来。”士兵被她尖利的手指尖划破了脸,当即就发起火来,要不是他现在手里有东西,一定拿刀将她砍了。

    “有福你不会享是吧,那我便找人拿来脚铐脚镣给你戴上。”拽着她的士兵,也没有好脸色。

    “知秋,你快回来,先别闹了。”郑知夏在后面喊着,“我们已经失去了爹,知秋,我们不能再失去你,姐姐求你了,你快回来。”

    严青是在前方骑马走的,人群里的骚动他也察觉到了,回身往外看了几眼后,他看向身边的士兵,“给后面那闹事的戴上脚铐脚镣。别让她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是。”身边的士兵得了命,迅速骑马走了,不过一会儿,他就拿了脚铐脚镣来递给了押解郑知秋的士兵,“严大人说了,给她戴上,别耽误行程。”

    “是。”士兵接过东西,让身边人押着郑知秋,不顾她的挣扎就给她套上了繁重的枷锁。

    郑知秋被那沉甸甸的东西压得几乎抬不起脖子来,“你们放开我,把这东西打开。”

    士兵拽着她脖子上的枷锁,轻松地将她往后扯,拽到了郑知夏的身边,还警告她,“你若是这么不听话,回头丢了性命你都不知道怎么丢的,别说我没警告你。”

    押解犯人进京,路途遥远,死几个人太寻常了。他这话倒不是只是吓唬她,而是真的,不听话的人,他们可以随便地处置了,而且,根本让人抓不住把柄。

    郑知夏听了这士兵的话,连忙掐住了郑知秋的胳膊,同时对士兵点头,“官差大哥,我们会听话的,我们会听话的。”

    “知秋,别说了,姐姐求你别说了。”郑知夏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说话的时候,泪水决堤而出,她瞬间就泪流满面。

    郑知秋见自家姐姐这样,立刻表示,“姐姐,我不说了,你别哭,你别哭啊,姐姐。”

    郑知夏心里积压的害怕,担忧,此时全都化作眼泪宣泄了出来,低声地抽泣着。




158陈艳梅自杀
    两支押送犯人的队伍在前街宽阔的楼牌下停了下来。

    褚诣早已经等在了那里,看着多数的老幼妇孺,刀裁的剑眉簇成了小山,薄唇也在这时抿成了条直线。

    “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若是这样徒步押解到京都,耽误行程不说,就怕会死不少人呢。”大理寺卿彭大人看向前方一步远,身姿肃穆的男人,说,“可是要用囚车,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殿下,真是有点难办呀!”

    “就是再难办也得办。”长途跋涉下来,死的最多的就是老幼妇孺,这些人中,也就他们最无辜。

    褚诣心里盘算后,开口,声音有十足的威慑力,顿后,他喊了一个名字,“白皓。”

    待在几位大人后的一个年轻男子挤到了人前,站在他侧边对他抱拳,“主子。”

    主子

    几人探究的目光落在面容沉静的白皓身上,都察院御史田大人看着他,突然开口,“哦我那天就说在哪儿见过你吧。看来我的记性是没错的,是见过你的,就是当时没想起你是殿下的人。”

    “田大人。”白皓对认出自己的田大人抱了下拳,“那日属下身上有公事,怕引起身边一个重要证人的怀疑,便没和田大人说实话。还请田大人海涵。”

    “无碍无碍,你也是奉了殿下的旨意办事的。”田大人摆了摆手。

    褚诣听他们交谈完,从自己衣袖中拿出令牌,交给白皓,说,“你拿着本王的令牌,调严提督的士兵在冀州府征收马车,百姓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一定让他们满意了。晌午的时候,将车都赶在这里来。”

    “是。”白皓双手接过他递来的令牌,行礼后连忙走了。

    他找到严青,借了他的兵办事去了,严青让人抬了郑海山的尸首到了褚诣面前。

    “殿下,郑海山昨晚在牢房里自杀了,应该知道自己回京都落不了什么好,所以先死了。”严青将蒙在郑海山身上的外罩掀开,让褚诣能够看到,“现在他的尸首我们怎么处理,是扔在乱坟岗,还是给葬了。”

    严青之所以问他,是因为他听到过他和秦家那姑娘的事儿,而秦家和郑家又很有渊源,所以,他不敢擅作主张。

    “死者已矣。”褚诣清冽的视线淡扫了一眼郑海山的尸首,对严青说,“严提督安排人给他买口薄棺葬了吧,父皇那里,本王会说明的。”

    “是。”严青应后,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身后的人得令,按照褚诣的吩咐办事去了。

    褚诣负在身后,眼眸在面前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中扫动,他沉默了半晌,对身后的吴少杰说,“郑海山及周围五个县衙官员的被捕,导致冀州府及各县诸事几乎全部被搁置,为避免有人趁机捣乱,搅乱冀州府,吴大人,冀州府知府一职先由你暂代,本王留下白皓,和带来的那队侍卫,帮你一起治理冀州府。等回京都后,本王再奏请父皇封你为冀州府知府,至于下面的县官,你身边有什么合适的人,你写折子递上来,我们到时候再做筛选任命。”

    “是。”对于褚诣的提拔,吴少杰的心里更是激动,当下,行礼时腰背都弯成了直角。

    褚诣淡点了下头,神色没有多少的起伏。

    顿后,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午后我们就要出发回京了,接下来几天,路上会很辛苦。”

    褚诣眉头动了动,环视着几位大人,说,“诸位大人,我们府衙请吧,好好地休息休息,养足精神。”

    “是。”几位大人点头,而后你推让我,我推让你,准备往府衙走去。

    人群中的陈艳梅,双眸紧紧地盯着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男人,她看着这位意气奋发的端亲王殿下,记忆突然被打开,想起了她的丈夫之前怀疑他来冀州府目的这一事,当时,她的丈夫对他的来意是很怀疑的,怕他来此是调查他们家的,后来让她在好友淑美这里打听,她打听了一番后,告诉了丈夫他们是多想了,所以他的丈夫才对褚诣的来意没有了怀疑。

    当时,要是她从淑美那里打听出有效的信息就好了,若是那样,她的丈夫会不会有时间掩饰那些罪证,他就不会被褚诣查出来,当然也不会被抓,现在他们郑家就不会被抄家。

    陈艳梅后悔,自责,她后悔当时被友情蒙蔽,没认真地在淑美那里打听出有用的消息,当时她只要认真一点,也许她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怪她,怪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怪她

    一股钻心的疼爬上了她的脑袋,她痛苦的用双手抱住了她的头。

    “娘,端王殿下来了,娘,您一定要去求他啊。”大儿子看着快走到他们跟前的男人,在陈艳梅的背后拽了拽她的衣襟,“以后见他的机会更是少,这一次错过了,我们可能就真的要人头落地了。”

    “您就算不为我们想,总要为您的孙子想想啊,我们郑家不能没有后啊。”

    陈艳梅脑袋本来就很乱,被他的儿子这么一催,更是乱的没有一点头绪。

    “娘。”褚诣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大儿子在一旁看着更是着急,他狠狠地跺跺脚后,干脆大手一推,将自己的母亲陈艳梅给推了出去。

    陈艳梅完全没有准备,被他这么冷不丁地推出去,直接倒在了人群前。

    她痛的哼了一声,刚从地上爬起来,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绸面皂靴。陈艳梅的眼睛忍不住缩了缩,抬头时,眼睛里多了几分的惧意,还有一股融在深处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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