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之远东风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纳尔逊勋爵
第一天战斗,双方旗鼓相当。在鏖战一个白天后,都开始各自收兵,做饭休息,清点人数、补充建制、治疗伤兵,好像两条各自舔着自己伤口的狼,在为随后而来的更惨烈厮杀做着准备。
赵影他们因为搀扶着一个摔得吐血受伤的兄弟,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看到他们回来,围坐在篝火旁边的人群里立刻跳起来一个方头大脸的小孩,急急朝赵影跑了过来,叫道:“小猴子你也没事啊!太好了!”
赵影一看却是庄立忠,马上高兴起来,庄立忠他一样胸口画着adidas图标,也是赵阔亲自教的人,才14岁,被编进了别的队伍。
“小庄,我干掉两清妖啊!还差点刺死个清妖头目!”小猴子赵影炫耀的叫了起来,接着打量了一样庄立忠,立刻问道:“你干了几个?啊,你脑门怎么了?”
摸着脑门上一那巨大的青包,庄立忠很晦气吐了口唾沫,说道:“下午我被派着在云梯下打火枪,还没点火呢,妈的,就被清妖扔的不知什么东西砸晕了。醒过来不知啥时候了,打一下午,好像没打中谁……”
“你枪法不行!我跪在屋顶上,一枪一个!打完火药,又爬上去刺清妖!哈哈!”扶着受伤的兄弟,赵影眉飞色舞。
“哦,怪不得,你在屋顶上离他们近啊!我可是在平地上跟着。”庄立忠气呼呼的给自己找借口。
他们的卒长看着这两个家伙谈起来没完了,浑然忘了扶着的那个大哥嘴角有气无力的不停流血,走过来交代了活:“你们两个小‘先生’别扯了,赶紧送老王去伤兵营那里看看郎中。”
他不敢对这群小孩太颐指气使,说的很客气。
一是因为,历史上,这本来就是太平军的传统,太平军内部对童子军本就客气。
在中国古代一直到清末,被带到军队中的小男孩的命运往往悲惨,小时候做劳役,大了当士兵卖命,还因为中国一直有好男风的习俗,往往被长官或者其他老兵欺负,乃至做**。
但太平天国的“上帝造人,人人都是兄弟姐妹”这宗教性确实起了点作用,对小孩好像自己的小弟一样,比较好和友善。
其次因为小孩手眼灵活,适合做长官的侍童,很多小孩可能会成为领导的长随,也属于鸡犬升天了,其他老兵也得尊重着点。
最后,和其他军队把小孩做劳役不同,太平天国小孩一样打仗,比如著名的陈玉成,是和成年人做一样危险工作的,而且因为思想单纯、没有家庭等负担、信仰坚定,战斗勇敢,因此自然得到成年人的尊敬和平等对待。
第二点,则是赵阔亲自赋予这“轻茅团”的高地位,他可是让绑架来的秀才们教这群小子识字的,并亲自给他们讲“地理知识”,这群小孩身上带着他的文化种子,如果在军中不得到尊重,怎么借着他们的口把一些宗教和地理常识朝军中渗透和普及;而且很重要的,他既然投入不少心血,不会仅仅让他们当个散播者那么简单,过几年,这群小孩长大后,他打算用来做军官的,这肯定都是他的心腹——前提是他没有跑出远东去,这后者是他为了最坏情况的准备。
所以他下令,参加轻茅团的小孩,全军伍长以下的低层士兵全部都要叫“先生”。
他是太平天国王朝上层的贤者,他的学生自然都是“先生”,但这是个敬称,类似于军衔的荣誉,没有实权。这群小孩是被打入各个军队,当小兵用。
这命令执行的没啥阻力,第一太平天国本来就尊重小孩,第二,符合当时社会阶层分级和道德认识。人家是贤者自己教的,加上几十个私塾先生教认字,这群小孩未来都是会识字的,相对于那些文盲老农民,识字的几乎等于儒家的精英阶层,不由自主的就有敬意。别说他们都十几岁了,可以娶媳妇了,就算是九岁小孩识字,你文盲老农民叫先生也很自然,田租地契找不到人读,一样还得求人家9岁小孩给念呢;第三,没有侵害任何人利益,这群识字小孩一样要去打仗拼刀,不会因为识字就对打了几年仗杀过几百清妖的老兵有颐指气使的权力,只是个敬称而已。
“‘先生’这个称呼也是个火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问了朱清正,知道下面将士对小先生们没什么不满的地方,赵阔得意吃了口水煮鱼,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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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之远东风云 15下地狱和挖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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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立忠和赵影领了命令,送受伤的兄弟去救治,“医院”在后面,他们得穿过整个营地。
“其他轻茅团兄弟你见到过吗?还不错吧?”赵影回来的晚,一边扶着伤员,一边问旁边同伴。
“大头、刘阔还有那个爱咬指甲的上天堂了。小猪、老孙都没事,其他的兄弟还没看见呢。”庄立忠有些伤心的说着轻茅团先生们的伤亡,接着他往左边大路一努嘴,小声说道:“小黄在那里呢。”
赵影挺直了脖子,让自己瘦小的脖子越过伤员壮阔的胸膛,才看到小庄说的是什么。
路上比清晨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多了一排木桩,十多个歪着脖子的身体吊住那里,排成一排,随风无力的飘荡。
“小黄在那里?怎么会呢!”赵影满眼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庄立忠小声说道:“听他们伍长说,小黄自从早晨开始,就有点不对劲,早上整队的时候泪流满面的。很别扭。开始打仗后,他们那个伍都冲到城根了,云梯都搭好了,第一个兄弟蹬梯之后,第二个是他,他死活摁着梯子不敢上,后面一群兄弟围着梯子没法上去,就在那里被城头清妖鸟枪干射,死了一个伤了一个,他被他伍长一脚踢飞。然后他就哭着往大营方向跑了。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挂着了……”
说到这里,庄立忠鼻子抽了一下,沉浸在伤感之中,但立刻被赵影的大吼惊呆了。
“他是逃兵!这种王八蛋吊死他都是便宜他了,要是我,战场上直接捅死他!就地正法!”赵影他咬牙切齿的看向那排尸体,眼里没有丝毫同情和犹豫。
“他人挺好的,宜章刚来的时候分给我一块油饼吃……”庄立忠愣了一下。
“好个屁!你难道忘了上帝、将军和兄弟吗?战场上,不是我杀清妖!就是清妖杀我!像这种人根本不配吃将军的饭,只会连累兄弟们!他肯定下地狱!”赵影对赵阔的感情和忠诚可不是一般,他可是被赵阔亲手从死亡线上捡回来的,给了他一条命,给了他一个大家庭,给了他可以称之为人的姓名,赵阔就是他的天,他信赵阔嘴里的每一个字,心甘情愿的为赵阔去死。
赵影的难以撼动的忠诚震惊了一下庄立忠,他这种年纪,根本没有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有的只有疯狂追求家庭、兄弟之间的义气和认同,他原来的家庭已经被清朝撕碎了,现在唯一他珍惜的家就是太平军这大家庭,立刻他换了一种脸色,恨恨的说道:“你说的对,这无耻逃兵该死。”还咬牙切齿的朝那排倒霉的逃兵吐了一口唾沫,他真恼了,刚刚他对小黄滥用的同情让他在坚定的兄弟前丢尽了面子。
那被吊死的人再也不是兄弟,而是一个扔下兄弟扭头就跑的可耻魔鬼!
“医院”,正式的名称是伤营,就在小竹子林后面,离着还有几十步远就听到一片痛苦哀嚎之声,这也是为什么要把伤营放置在离驻扎地较远的地方,以那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伤兵彻夜不停的哀嚎足以把当时最英勇军队的士气撕个粉碎。
扶着受伤的兄弟,一进那充斥着凄厉惨叫和哀嚎的大帐篷,赵影和庄立忠就被里面的皮肉焦糊和鸦片烟混在一起的可怕味道差点熏个跟头。
伤员被一排排放在地上,郎中和他的几个助手正满头大汗的忙着。
赵影在门口傻了一会,还没来得及开口,手就被人被的拽住了,灌入耳朵是一阵凄惨的哀叫:“杀了我吧,哥哥,给我这里一刀吧。行行好吧!”
拽着赵影手的是躺在木床上一个人,他挨了鸟枪顶着胸口的一枪,铅砂打烂了他的整个右胸,现在被剪去衣服露出的赤裸胸膛上已经烂糊糊的一片,血、翻起的泛白皮肉、黑头的铁砂布满了这可怜人的胸膛,他瞪着充血的双眼,拉着赵影哀求道:“我痛的受不了了,兄弟,给我一刀吧……!”
不知所措的赵影,被郎中的助手一把拉进帐篷,他扭头看了眼那门口的可怜人,小声而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人没救了。你们怎么了?”
“这个兄弟从高处摔下来了,吐血…”赵影怯生生的说道。
“放在地上。”助手自己翻起了那伤员的眼皮看了看,有点不屑的说道:“小伤,躺着吧。”
“郎中大爷,给我鸦片啊!”一个满头冷汗的伤员举着手里那杆烟枪大叫起来,而他的右臂只剩下齐根的一块,血正从绷带里渗出来。
鸦片自唐朝以来,就是中药,他有镇静止疼的作用。泛滥成灾却只是清末,即是因为当烟抽的吸食方法被发明,以及那印度阿三成了大英的殖民地,疯狂种植鸦片,大部分都用来倾销远东——中华,同时也是因为满清的道德沦丧和吏治腐败。
有人肯定要问:道德沦丧还好说,印度阿三傻逼也好说,但吏治腐败和鸦片烟泛滥也有关系?
关系极大。首先吸食鸦片最大比例的人群就是满清官吏和八旗绿营兵,正因为这东西极大的削弱了满清镇压百姓的军力,满清皇帝和各个满汉股肱大臣才想禁止掉。但根本禁止不掉,因为如果你满清政府不买鸦片,那么就走私。
走私对于满清而言根本禁止不了。
不是他们不禁止,不想禁止,而是根本下面管不了。巡航在广东沿海的满清鸦片缉私船一个月受贿一条鸦片船多少银子?
35000两!三万五千两白银!(以上史实见于《剑桥晚清史》)
这还是一个月!一条走私船!
这个肥差满清内部能抢破头!杀了竞争对手全家都无所谓!
只要你交了钱,你往满清走私原子弹也通行无阻!
而太平天国的一个贡献就是严禁了鸦片,只要你在太平天国中,如果你敢抽鸦片,必死!
太平天国的刑罚是先饿你三天,然后给你一顿饱饭,问你:吃饱了?还想鸦片不?
然后砍头示众。
但太平天国有一个地方也不禁鸦片,甚至鼓励你吸食——伤兵营。
因为那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极端低下,刀枪等冷兵器所伤可能用伤药或者烙铁烫伤口就可以了,但如果是火器所伤,比如门口那位,铁砂穿入胸腔,神仙也救不了。就算打到四肢,怕也是只能立刻截肢,靠什么止疼?
只能是鸦片。
所以伤兵营弥漫的除了惨叫之外还有鸦片的青烟。
“小‘先生’们来了?”郎中一边在盆子里洗着满手的血,一边有些调侃的笑着问道。
庄立忠和赵影还没回答,旁边已经有无数闲着没事忍疼的伤兵找起了话茬:“听说我们在个石头球上住?”“洋人很富对不?”“听说有个地方的人,全是黑皮的,是不是到处是煤矿,挖煤染的?”……
这本来是赵阔教给他们的初步地理知识,为的就是他们在军中传播,但是现在两个人在这个悲惨而又神圣的地方,都有点放不开手脚。
“安心抽你们的大烟吧。”郎中一笑,对两个小孩说道:“正好我要给你们小哥们做个手术,要不要在旁边给他打气?”
说到这里,郎中脸上有了点犹豫之色:“也不是什么大伤,但我怕他忍不了疼。年纪还小。”
跟着郎中走到烟雾缭绕的靠里位置,赵影两人一看躺在那里呻吟的人,一起大叫起来:“胖子!”
这个绰号胖子的15岁少年叫罗前捷,正咬着牙不想呻吟,左眼眯着,血水从眼眶里咕咕的顺着鬓角往下流,毕竟相对于旁边那些被锯掉胳膊、腿的兄弟们,他这伤确实是小伤。
他英勇登城死战,被清兵鸟枪发射的平射铁砂扫到了眼睛,左眼被一颗铁砂打穿了。
“小猴子!小庄!”看到两个兄弟过来,满头冷汗的他挤了个苦笑,“听说你们都攻城了,肯定杀清妖了吧,妈的,我刚上去就掉下来了,倒霉!”
“前捷,别说话,让郎中救你,会没事的。”庄立忠上前握住了对方冰冷并颤抖的手。
“好了,小兄弟。”郎中看着这个咬牙不吭声的少年,舌头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的左眼完了,但我必须把破了的眼珠挖出来,否则那里化脓会让你死的!”
说着,他扭头看了看助手,对方正把一个边缘锋利的铜勺子放在炭火上烤得冒烟,回过头来说道:“要用滚烫的铜勺子挖出来。而且不会太快,如果太快,不能烤糊你内部伤口的话,你还会死。这会很疼。非常疼。”
“轻茅团死都不怕,还怕疼!”一只眼血流不止的少年咬牙切齿说出的豪言壮语,激起了周围伤员一片赞赏:“好样的!”“有种!”“真太平天国的爷们!”
“抽几口吧。止疼的。”郎中拿过一只烟枪递给罗前捷。
“兄弟,我们在你身边,放心抽吧!一定要活蹦乱跳的回来啊!”赵影哽咽着说道,他刚才对小黄的尸体冷酷无情的咒骂,但他看着咬着牙满头冷汗的罗前捷,却是泪珠子巴巴的往下掉。
“我不抽鸦片烟!直接来剐眼吧!”罗前捷盯了一眼那烟枪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郎中和周围的人全愣了。
“抽鸦片烟下地狱!西贤将军亲自说的!我这辈子都不会碰这魔鬼的东西!”揉了揉右胸前三道长矛的标志,罗前捷猛的大吼:“来啊,我顶得住!”
帐子中鸦雀无声好久,然后赵影的啜泣打破了这静默,而郎中长出了一口气,他把烟枪扔到地上了,对罗前捷点了点头,这次再无任何调侃的语气,有的只有尊敬和钦佩:“那要撑着啊,不要死在这里!死在战场上才配得上你这种人,先生。”
说着把木条塞进罗前捷嘴里,叫道:“咬住了,先生!”说罢,大吼道:“会动的都来帮忙!压住这先生!千万别让他乱动!”
毫无麻醉的罗前捷生生被滚烫的铜勺子挖去了左眼眼球。
等满眼泪痕的赵影和庄立忠走出伤兵营的时候,身后已经静悄悄了,在这个年仅15岁先生的英勇面前,没有人好意思再叫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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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之远东风云 16韶州城比关羽还牛叉的满清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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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打退了长毛!
韶州城里亲自督战的通安将军走到军营哪里都是一片欢呼之声。
通安满脸都是自豪之色,得意的享受着这欢呼,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勇敢!
指挥那群除了会抢劫竟然还会打仗的部下打退了长毛,实在让人惊诧!自己竟然上城督战!竟然被长毛刺下了头盔!而自己竟然还活着!还打退了长毛!
活了快40岁了,除了会打听上司小妾生日送礼这项绝技外,通安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战争的天才!
天啊,城外是什么人?是几千杀得广西、湖南八旗、绿营友军屁滚尿流的长毛!
而自己竟然有勇气没跑路!而且竟然顶住了第一波攻击!这不是英雄是什么!
“那些黄马褂的得主肯定都是杀良冒功!他们要是能见到这些长毛的凶狠不吓尿裤子才怪呢!”通安突然豁然开朗,怪不得自己没有战功呢,原来是自己不会吹啊。
心中得意,通安自然不愿放弃这炫耀自己武勇的机会,一双腿紧紧夹着胯下骏马,否决了手下直线回家的企图,偏偏绕路骑去闹市区显示自己的自豪——给那些受了他天大恩惠的傻逼百姓看看,老子才是你们的真英雄真爷们啊!
但和他那些烟油满面的士兵不同,普通民众看到这群耀武扬威的“护城勇士”骑过来,无不惨叫一声作鸟兽散。
不由他们不跑,满清绿营把任何敢于看上他们一会的人都会当做奸细砍了!
比如,这几天,韶州丐帮就遭遇了灭顶之灾,本来只是恪尽职守的乞丐因为在路边坐着不动,全部被抓进了衙门或者兵营,在这些地方,你要一个50多岁胡子拉碴的男性老乞丐承认他是英夷的伊丽莎白女皇都办得到!
100多个太平军奸细就是这么来的!这全记在了知府和通安的功劳簿上,已经以快马朝朝廷庆功去了。
而满清咸丰皇帝看到这些细节天衣无缝的奏章只有惊诧的份:“朕操!果然遍地汉奸啊!(再次请大家注意这小子认为自己是什么族)到处都是长毛匪徒啊!”
看到民众四散而逃,给自己让出一条空荡荡的大路,通安得意的抽了下马,想到:这就叫天威嘛。
“不要啊!大爷们,我求求你们!”一声尖叫刺破了空荡荡街道上的平静,通安紧张的勒住了马头,但等仔细一看,不由大怒!
他们现在绿柳街上,绿柳街是韶州繁华并全城闻名的一条街道,这是大名鼎鼎的鸦片一条街。
想知道清末鸦片泛滥到什么程度?要是赵阔,他想想未来的洗头房或者网吧就知道了。
有最低消费1两银子以上的豪华烟馆,这里都是标准的洋烟,全是从印度直接运来的(倾销满清所谓优等鸦片-洋烟-全部是印度产地提供的!这些该死的印度阿三除了给中华提供了佛教这个骗子教奴隶教外,还提供了鸦片!),还免费给客人供应茶、水果、瓜子醒烟,这是有钱人的乐园,但一样有3钱到5钱就可以抽一口的“民工烟馆”,这里的烟自然是国产的或者是掺了不知什么玩意的最劣等鸦片。
绿柳街就是这样的烟馆一条街!
几个绿营打扮的伤兵正从烟馆里撤退,而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一脚顶住门槛,一边死命的拽住一个包裹,就是他在大呼小叫。
“怎么回事?”通安大吼一声,领着手下的亲兵就冲上去了。
“将军爷爷,你要给小人做主了,这几位不仅白抽烟,还抢了小的鸦片存货……”掌柜眼泪汪汪的跪在了通安的马前。
没想到将军经过这里,几个伤兵面面相觑,但其中一个赶紧跪下禀告道:“将军不要听这刁民信口胡说,我们几个是火线上受伤退下的,杀了好几个长毛!本想来这鸦片馆吸几口止痛,但这个混蛋不仅给我们掺了面粉、锯末的劣等大烟,还想黑兄弟们的银子,我们气不过才起了争执!”
“没有的事啊,本烟馆虽然不是洋烟,但都是广西土产的鸦片啊,确实没敢掺什么东西啊!是这几位大爷不给钱还打人抢劫………”烟馆老板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了。
“将军,他竟然诬蔑我们英勇……”一个伤兵正要禀告,通安一挥马鞭制止了他的话。
通安怒视着这老板,吼道:“城外那是什么?是禽兽长毛!我们兄弟他妈的替你们流血卖命,你居然抽口烟都他妈的给我们绿营兄弟假货?你还有良心吗!”
没想到将军这么说,几个伤兵顿时大喜,而烟馆老板好像被雷劈了,这天色也好像直接变成了黑夜,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
“肯定是长毛奸细,你妈的!”通安指着那烟馆老板鼻子狂吼,接着命令手下:“给我抓军营里拷问!”
眨眼间,这呼天抢地的老板就被凶神恶煞般的士兵抓走了。
看着那老板走了,通安指着几个伤兵怒吼起来:“现在仗还没打完,你们抢完了,其他弟兄怎么办?你们眼里还有军纪吗!还有绿营吗!还有老子吗!你他妈的!”
“请将军赎罪!”几个士兵赶紧跪下。
通安得意的看了看几个五体投地的属下,他咳嗽了一声,说道:“念你们杀长毛负伤有功,下不为例。”然后马鞭一指这烟馆,怒吼道:“这是长毛的据点,给我抄了,缴获的洋烟送去军营劳军!”
“将军圣明啊!”在一边歌功颂德的欢呼声中,通安有点飘飘然了,在走出几条街后,他扭头叫过亲兵说道:“你去和军营里说,如果打走长毛,除了军功和犒赏,绿柳街等几条街我留给他们!随便他们拿!我一文不要,一两鸦片不要!全给他们!”
“将军真是爱兵如子啊!但知府会同意吗?”亲兵眼里一亮,但却马上有点担忧的问道。
“我靠!我们现在流血卖命!他他妈的敢不答应?”通安怒吼,接着眼珠一转说道:“让弟兄装成伤兵去干,就说是伤兵找地方养伤,谁敢说什么?”
亲兵点了点头,真心实意的一抱拳,屁滚尿流的打马跑向军营方向。
“怎么激励士气?妈的,古代名将也比不上我!”通安冷哼了几声,志得意满的打马狂奔而去!
一进自己家门,管家就慌不迭的上前禀告:知府在客厅等着他呢。
本来按地位,他应该去找知府禀告战况,但现在他成了全城的指望,只会之乎者也的知府早吓得麻爪了,竟然反主为客,恨不得抱住这能打的“悍将”大腿叫爷爷,自然巴巴的等着他来教导下一步该怎么做。
“去连州陆路提督昆寿那里求援!去广州请总督发兵支援!”还没进客厅,通安就大喊大叫起来了。
一看见韶州知府,通安就指着自己头盔大叫起来:“大人,我刚刚差点死在城头!长毛势大啊!”
“啊!将军怎么回事啊?”知府赶紧站起来给他示好。
“我提着剑死战长毛,砍死几百个,但是被一矛刺脱头盔!差点就为国捐躯了!长矛真禽兽啊!我浑身都是伤了!”通安气哼哼的坐下,拉过茶杯一口闷下。
“我马上写奏章为您报功!”知府也大叫起来:“不过,其实我来的时候,奏章都写好了,您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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