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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费虚
可现在不一样,反正对方是冲着马车而来,目标就是他们,当然要冒死一搏。
显然苏凯与铁匠的拦阻很成功,对方频频有人中枪倒地。
只是双方的伤亡都开始不断的出现,林虎这边吃亏人数太少,老毛子加上齐大宝怕有三五百人,这么多匪徒的集会齐齐哈尔这边竟然半点都没觉察到,可想而知为何程德全总是咬牙切齿要整编裁汰旧军。
瓦伊利满脸是血,洪老六认准了他不放,开始两人交了几手,可差点就没被人砍断脖子,身后为了救他倒下的十余名手下就能看得出来。
要狼狈有多狼狈,今天真是见着鬼了,居然有如此玩命的杀神,就认准了他追杀,双方缠斗不堪。
两股人马如同两条大龙,在不断的翻腾着,扬起漫天的尘土。
这就已经如此壮观惨烈了,要是冷兵器时代千军万马的冲杀,那场面必定恢弘无比,李安生差点就恍惚失神。
要是手腕上的胖叮当能够变成一挺机关枪多好,这是对付骑兵的绝妙好东东。
齐大宝怪叫连连,对方不顾廉耻的集中人手不断的放冷枪,而且还是心狠手辣,丝毫不顾误杀自己人的可能xing相当的高。
李安生他们用的都是水连珠,用日本枪不保险,这打在人身上穿个洞,说不定中枪的人没挂,穿过去打中的人倒挂了,极容易误伤自己人,所以说,还是老毛子好啊,送来这么好的武器。
齐大宝几乎要恼羞成怒,**都要气裂掉,不停的呼唤手下向着马车发起强攻。
赵大叔马鞭子使劲的抽着,要是有漏网之鱼冲到跟前,便从车架下抽出红缨枪来,一枪一个干净利落。
林虎见春桃的马车被围住,无法脱身,便掉转马头,企图将瓦伊利赶开,与李安生他们会合在一起。
场面很是被动,人数上的劣势,加上马车作为软肋,林虎与李安生陷入了苦战,不是一般的苦。
不断有弟兄落马,让王伏白气得嗷嗷直叫,砍起人来愈发的不要命。
形势越发的恶劣起来,集中到马车四周的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而对方虽说付出了更大的牺牲,可相比起来,对方仍然保持着足够的人数优势。
林虎亲自上前冲杀,满脸都是血,让下车躲避的春桃无比担心。
李安生时不时的冲出去砍杀一阵,力竭了便退回来休息,如此形成惯例,许多兄弟都仗着轮流冲杀恢复体力。
苏凯与铁匠身上多处负伤,可见情势之危急。
林虎急在心头,却仍然从容不迫不动声色,再困难的局面都面对过,别说眼前,只是一时无法得脱罢了。
瓦伊利狞笑着,下令集中力量攻击马车,这是在攻敌必救,凭借马车来消耗对方的实力,未尝不是好手段。
只听得春桃一声悲鸣,林虎顿时大急,回头望去,赵大叔死死的挡在春桃面前,浑身是血。
“我操你祖宗,瓦伊利,齐大宝,老子跟你们不共戴天。”





炮火1906 第五十八章 来世,可否不再为人
在李安生印象中,赵大总是那么的沉默寡言,带着安详的微笑,人畜无害的样子,年近半百的他像个老年人一般的,那么的没有活力。
可是,今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这样的一幕。
总有匪徒不断的杀进阻击圈向着马车扑去的时候,赵大用黑亮的马鞭子一鞭一个神勇无比,有漏网的匪徒杀到近前,他的身前总是闪出一片刀花,须臾便让身前的敌人变为死尸。
这样的一幕让人目瞪口呆,但随着战斗双方厮杀越来越激烈,也无人再来顾及这些。
杀到近前的匪徒越来越多,就连李安生也被甩了一梭镖,背上砍了长长的一刀,要不是丁小黑替他挡了半刀,只怕是凶多吉少。
李安生已经杀红了眼,他的脑海中只有无尽的怒火与杀念,忘记了自己从哪个世界而来,忘记了自己想要走向何方。
仿佛有杀不尽的匪徒,双方都在玩命,瓦伊利与齐大宝都明白,如果这次补能尽全功,那么他们休想再纵横黑龙江两岸。
赵大狠狠的将半把断刀刺入了匪徒的胸膛,全身的力气陡然一空,这是他手刃的第十四名匪徒,周围全是尸体与鲜血,令人头皮发麻。
他的身上全是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刚才小腹一刀连肠子都流了出来,是李安生死死的挡住敌人,并且跟丁小黑共同挨了一刀,才让他有时间用衣服包裹住伤口。
状如疯魔的赵大挥舞着马刀狠狠的迎向了一名纵马突进来的匪徒,铁远精准的一枪,将对方毙于马上,四周到处都是无主的马匹。
他们正是凭借这种聪明的战术,才活到了现在。
杀神一般的赵大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李安生负责协助sao扰,而铁远与丁小黑则负责狙击,就连刚开始手发抖想尿尿的丁小黑的眼中也满是冷静与肃杀。
今天他们十有八九要交代在这里,死便死了,人死鸟朝天,大不了十八年后从头来过。
大不了来生再做兄弟,李安生这句话让丁小黑不再感到莫名的惊恐,身上的刀伤仿佛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冷静的寻觅着用子弹来节省赵大与李安生体力的战机。
林虎与王伏白不断的带人驱赶集结成群的匪徒,粉碎对方想要突破阻击圈,突破到内层防御圈的念头,只有如此,才能够使得赵大那边暂时的安然无恙。
春桃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只见赵大肩部被一把马刀砍中,带起一蓬鲜血,兴许是被肩胛骨卡住了刀,那名马匪楞了一愣,被李安生一刀斩断半边脖子。
冲天的鲜血差点迷了他的眼睛,让他一阵的恍惚。
双方砍杀到现在,刀都钝了,只是凭着一股勇悍在撑下去。
赵大只觉得手里再没有半分的力气,靠着一堆倾覆的行李,大口的喘着粗气,小雀儿哭喊着为他包扎着伤口,浑然不顾满身的鲜血。
终于还是老了,不中用了,脑子里轻飘飘的,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好轻好轻,象要飞起来在天上飘一般,要是就这样一路到家乡,该有多好呢?
赵大呵呵的笑着,咳出了几口鲜血,血蒙蒙中,仿佛看到这样一幕,温柔娴淑的妻子,带着几个孩子,在家中操持着,忙里忙外,一名背着马刀的汉子远远的瞅着,久久的,不舍的纵马而去。他跟着大股的胡子到处转战,出生入死,几年弹指一挥间。等他回到家乡,家中田地废了,房屋倒了,女人与孩子不知所踪。他疯狂的寻找着,撕心裂肺,从没有过如此的彷徨。
呵呵,呵呵,他终于还是找到了他的其中一个孩子,他希望自己能好好的守护她,为自己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赎罪。
我们这是要死了吗?
丁小黑擦着眼泪,不断的寻找着目标,忘记了去关注李安生身上多出来的伤口,鲜血还在流淌,哥,要死我们一起死。
这场血战注定惨烈,再不远便是铁路,离齐齐哈尔也并不远,双方从一开始便全力以赴。
派去齐齐哈尔求援的弟兄已经成功的突围出去,这使得匪徒们更加的血腥残暴。
在关外广渺的大地上,几名枪法好武功高强的悍匪,就能纵横来去,几百人也奈何不得他们。
此刻,这样的战场上,个人的武勇也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林虎浑身浴血,显然也是动了真火,要以命搏命了,王伏白跟在他的身边,反复冲杀着,无人能挡。
也许几年之内,黑龙江都难以见到如此血腥的骑兵对战,这场厮杀注定要轰动一时,埋葬一些人的辉煌过去,也成就一些人的赫赫声名。
或许骑兵作战将会被枪炮逐渐的埋没,但没有人会忘记这场热兵器时代骑兵之间的生死对决。
洪老六仗着武艺高强,不断的纵横来去,帮助内圈的李安生他们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
但是人数的劣势,使得战局不断的在朝着匪徒们倾斜,形势越来越恶劣。
赵大单膝跪在地上,始终用刀拄着,挺直着身子,挡在了跪坐于地的春桃面前。
内圈慢慢缩小,林虎与王伏白被瓦伊利带人死死的缠住,洪老六顾不上李安生这边,拼命的朝着齐大宝杀过去,擒贼先擒王。
这个时候都是筋疲力尽的时候,也是洪老六唯一的机会。
林虎也曾经历过如此狼狈的时候,但没有如此的让人悲愤,敌人显然看透了他的软肋,死死的用春桃来消磨弟兄们的生命。
这些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这么的变成了一具具尸体,逐渐的冷却。
这个时候纯粹是乱战,没有太多的章法,刀都钝了,枪都断了,随手捡起武器就能厮杀,马匹也成为了最好的战斗堡垒,强忍着心头的疼痛,眼睁睁的看着一匹匹珍贵的马匹倒下。
瓦伊利几乎要急火攻心,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的伏击,却因为对方的南下而变成明攻,虽然仗着人数优势,但死伤却极为惨重,最后即便能胜,也是一场惨胜。
要是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些大官们是不会瞧得起他们,连给他们做狗都没资格,说不定还会顺手剿灭。
齐大宝那边一阵的混乱,洪老六的冒死突击很是让对方手忙脚乱了一阵,惊慌失措的齐大宝不得不暂时停了对马车那边的突击。
双方都豁出去了,生死只在一线。
这时筋疲力尽的双方都听到了轰隆隆的马蹄声,带着满天的烟尘从西边而来,不知是何方神圣。
“玉蜂儿,是玉蜂儿。“
瓦伊利几欲吐血,难道就要这么的前功尽弃?
玉蜂儿展玉伯披上了官袍之后,越发的杀人如麻,黑龙江几近无匪。
林虎招安之后,本来有些胡子还蠢蠢欲动,想要北上,但玉蜂儿就跟发了疯一般,杀入海伦屠十余处胡子老巢,北上几近攻杀至瑷珲,要不是老毛子硬出头,只怕齐大宝等人都被打死在了瑷珲城下。
果然,吃过玉蜂儿大亏的齐大宝听到玉蜂儿三字调头就走,鼠窜而走。
洪老六也不拦他,只怕瓦伊利要狗急跳墙,卫护林虎等人。
林虎大为振奋,正是因为玉蜂儿招安之后四处剿灭胡子,他才决定接受招安胭脂沟,将舞台让给玉蜂儿,两人也有过交情。
玉蜂儿玉面蜂腰,生就一条好皮囊,粉面略显yin柔,但杀人不眨眼,也只有程德全这样的人才能降服他。
只见他带手下两路包抄而来,秩序井然,显见是训练有素的。
高速冲击中,准确的轮番射击,将逃的远的击毙,将成群的打乱阵形,然后冲进去大肆砍杀。
玉蜂儿远远的给了林虎一个手势,单骑匹马,直入乱成一团的瓦伊利核心,几个呼吸,便将瓦伊利一刀劈于马下,四下杀散了想要来抢人的匪徒,让手下将瓦伊利绑了,挥手让手下四下追杀匪徒。
大局已定,终于从险境中逃生。
林虎顾不上感谢玉蜂儿,连忙四顾周边情形,让受伤颇轻的从速救治重伤者,并给了玉蜂儿一个等会叙话的手势,前来探视李安生等人。
李安生受伤颇重,额上一刀使得他满面鲜血,卖相极差,此刻倒是顾不得自身,替丁小黑包扎伤口,又让铁远扶住赵大。
春桃与小雀儿都满身的血,却都保持着镇定,替赵大清理伤口,从马车上找了金疮药涂于伤口。
但行至近前的林虎却是知道,赵大多半是不行的了。
今天要不是赵大,只怕春桃跟小雀儿都无法幸免,许多次都是赵大用身体生生的挡住了敌人的刀枪。
光是能看的到的伤口,便有十七处刀伤,两处枪伤,其中一枪打在了腰眼上,到现在还没断气已经是个奇迹。
林虎顿时红了眼睛,朝着赵大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眼泪夺眶而出。
李安生也察觉到了异样,眼见得赵大不住的吐血,甚至有内脏的碎块出来,顿时心如刀绞。
此时他的脑中,尽是与赵大往日相处的片段:木讷沉默的赵大,总是乐呵呵的,给他讲些胭脂沟的旧事;从冰天雪地里将自己救活后,总是不声不响的每天给自己按揉身体,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住在外间的赵大,总是半夜里起来给他将被子盖严实些;赵大睡觉喜欢打呼噜,又怕吵到自己,总是蒙头大睡,倒是奇怪,从那之后再没人听到赵大打过呼噜;有时候感觉赵大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的,像是为了他们这些身边人活着一般,事事都是在为别人着想。
太多太多的片段,让曾经感受到家的温暖的李安生心如刀割,穿越后他就无所适从,他没了家没了亲人,被孤零零的扔到了这个世界。哪个脑残作者写的书,穿越后立马就能欢天喜地的不迷茫,不慌张,立马就能目标鲜明的要争霸世界?他那个时候只有无尽的伤痛,是赵大,让他感受到了亲人的关怀,让他正视现实,开始了新的人生。
赵大似乎感觉到了林虎的动作,艰难的露出了微笑,手指颤抖着指了指春桃与小雀儿,又摸了摸李安生扶着他的手背。
一直强忍着的春桃终于痛哭失声,涕泪横流,“爹”。
因为,此刻,不仅仅林虎,还有春桃也知道,赵大是她的生身父亲,他叫做赵石生。
将赵大搬上马车时,简易担架碰了下马车门。赵石生轻轻眨了下眼睛,从眼皮缝里看到一带蓝天,好蓝好蓝,就象老家的天一样的好看。好久好久没能抬起头看着头上这片蓝天了。小时候最喜欢躺在山坡上看着蓝天白云,耳边仿佛响起小时候常唱的童谣,自己还是那个小生子,在蓝天下尽情的奔跑,在烂漫的山花丛里打滚,跟小伙伴们无忧无虑的做游戏、打闹……
赵石生笑了,一阵困乏袭来,轻轻闭上眼,眼前一片血红的蒙昧,象刚出生时一样。
我会在那么蓝的天看着你们的,守着你们,一辈子。
赵石生终于感觉身子一震,然后象羽毛般轻飘飘的飘了起来,在茫茫黑夜中穿行,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几万年那么长,他等不了几万年,于是渐渐睡去,直到再没有知觉。
之前赵石生刚刚在想着:还是让他一直在天上看着孩子们吧,来生,可别再让我做人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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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第五十九章 复仇的约定
赵大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可他出现在春桃视线,与她相依为命,她总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他,愿意将他当做亲人看待,是因为,那是一种莫名的亲近。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春桃当然清楚,每次赵大那充满慈爱的眼神中,春桃都能看到些什么,感受到点什么。
林虎一直知道,赵大,也就是赵石生,是春桃的亲身父亲。
十四年前豪侠任xing的赵石生离开了家加入了胡子,快意江湖,甲午年也没少打日本人,后来浪子回头回到家才发现,家没了。
抛弃妻子的罪孽让他几乎直不起腰,几经寻访,才得知他走后,妻子便得了病,是春桃将自己卖了银子,才让妻子活了命,后来也靠着春桃寄些银钱回来,才能活一家子的命。
他养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春桃最大,二女儿与大儿子都饥寒生病夭折了,后来灰心失望的妻子改了嫁,跟着行脚商人不知去了哪里,两个孩子也跟着走了。
赵石生饱受了良心谴责,也忍受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痛苦,隐姓埋名到了胭脂沟,想要默默照顾春桃。
春桃早就心灰意冷,只想在胭脂沟了此余生,后来赵石生带了路上救得的小雀儿与她生活在一起,让她有了家的感觉,也万分珍惜这份难得的温情。
她依稀还有童年时对父亲的印象,虽然不那么真切,赵石生的相貌也因岁月沧桑有了变化,但她还是能够从蛛丝马迹中猜到点什么。
要说恨,她也是有的,只是早已释然,能够到这步,早已明白人活着实为不易的道理,不会再去计较过去。
之所以没有拆穿赵石生,只是心头的那条隔阂而已。
林虎那三个响头,是在告诉赵石生,他会好好的照顾春桃,就是这样,让春桃的心防瞬间的崩塌,忽然间就懂得了许多。
历经人世沧桑,唯两个字,珍惜。
赵石生安静的去了,带着安详的笑容,从此再不能守护春桃,可是,总有些东西留了下来,含义隽永。
李安生抱着丁小黑,告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谁要伤害他们,就要踏着自己的尸体过去。
所有的仇恨,都牢记在心,亲人的血不能白流。
他只觉得经历了今天的事,自己忽然成长了许多,脑子清晰了许多,失去救命恩人赵石生的痛,被他深埋心底,要想不再经历这种痛苦,就要迅速的强大起来,甚至,剥夺别人的生命与一切,才能活的更好。
瓦伊利很没有骨气,招出了幕后主使,果然是那个大矿商库莱恩,以及他背后的阿穆尔权贵,或许还有海兰泡的影子,这些债早晚都要讨回来。
林虎手刃了瓦伊利以及一干俘虏,玉蜂儿展玉伯亲自奉上利刃,在旁默祷。
这次李安生与林虎带出来两百余人,伤亡过半,完好无损的没有,重伤四十五人,轻伤一百零六人,其余的都壮烈牺牲了。
如此惨痛的挫折,让许多兄弟都满含泪水,这些都是朝夕与共的生死兄弟,能够掏心窝子的好兄弟。
转战多年,那些心志不坚定以及不合格的早就被淘汰,剩下来的都是能够同生死共同命运的,可是,他们却先一步的去了,无法再完成共同的理想。
林虎拍了拍李安生的肩膀,生怕他钻进牛角尖想不开,说道:“生死有命,皆不在我等手上。正是有这些难以承受的生离死别,我才招安胭脂沟。路还很长,总有些兄弟要离我们而去,又有新的兄弟加入我们。何时才是彼岸,才是归期,我不知道,可是,忘了来时的路,多看看要走的路。兄弟们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们好好的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
这番话很是动情,李安生心头痉挛着,似乎左冲右突,想要找一个出口,想到丁小黑声嘶力竭的那句话:哥,要死我们一块死。
痛痛快快的干一场,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玉蜂儿展玉伯很为林虎等人的兄弟情义而感动,上前轻轻说道:“虎哥,弟兄们的仇,我记着,要报仇算我一份。”
这家伙说话从不拖泥带水,也不轻易承诺,但是说出口的话,都是一言九鼎,正因为如此,才让人能够忽视他贪图美色的缺点。
“这次多亏了展兄弟,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下次我们把酒言欢。如今我们便不久留此地,赶着回去安顿,也怕漠河有个闪失。”
双方都不用太客套,知己知彼,豪情万丈之人。
玉蜂儿展玉伯本来在额尔古纳河边清剿河上私自采金的俄匪,归来时听说林虎到了齐齐哈尔,立即快马赶回,到了齐齐哈尔又听说林虎刚刚南行,才一路追了下来,这才使得林虎等人逃脱了一劫。
展玉伯思虑再三,还是说道:“便让我送哥哥一程,此去俄匪兴许还在路上设伏也不定。”
李安生见他态度诚恳,丝毫没有半点匪气流露,不知道他往日的杀名是如何出来的。
端的是好卖相,又不居功,态度文雅,倒像是个读书人家出来的公子。
有他一路护送,倒是能让绷紧的神经略为松懈下。
一众人便上路,也不多话,默默的赶路回齐齐哈尔休整。
林虎不是宽慰着伤心流泪的春桃,李安生则忙着照看受伤兄弟的伤情。
程德全早听人报讯,派了人手与医师,也调集了几辆马车,让受伤的兄弟也好及时救治。
又用棺木收敛了阵亡的弟兄,又是一阵的伤感疼痛。
安顿下来,已是半夜,李安生几乎虚脱,但仍咬牙忍住,肩膀上的责任重大。
少年侠客云飞扬也忙前忙后,帮着照料伤者,没想到他倒是一手的好手艺,对救治用药颇有心得。
云飞扬与展玉伯站在一起,真是一时瑜亮,同样是英俊潇洒,一个是阳刚爽朗,一个是yin柔俊美,倒像是赵子龙与吕布。
林虎也是暗自喝彩,正该要英雄豪杰辈出,才能让这残破世界有望能鲜活些。
他现在明白,当初选择招安胭脂沟多少还是错的,他想要安心平静的度过余生,人家未免会放过他。
说不定什么时候沙俄又要派兵过江来,那是还是要国破山河碎,百姓流离。
经过了这场劫难,无数人成长了起来,包括丁小黑与铁远他们,也是有了股沉稳之气。
略微修养了两天,众人便上路,与来时相比,多了许多的棺木与伤痕。
展玉伯仍然执意护送,云飞扬与吴焕文也在队列之中,倒是颇有胆略与义气。
春桃不便南下,便仍旧回胭脂沟,她打算让赵石生的尸首葬在胭脂沟,也好有人为他守灵居丧。
展玉伯倒是够意思,一路护送到了瑷珲,仍然执意要送到底。
经过瑷珲曾经被烧的残破城郭时,展玉伯指着那些依稀可见的俄军士兵说道:“兄长在北,小弟在南,纵横来去,虽然畅快,但只感觉力有未逮,要想跟老毛子干,还得要众心齐力,这才追随程将军。今日我倒要立下誓言,早晚要踏平此地,将老毛子赶过江去。说不得,还要收复旧山河。兄长们,当共勉之。”
这话说得豪情四溢,就连李安生也是心驰神狂。
只是奇怪后世为何没有展玉伯如此人物,想必历史磨灭了太多的英雄豪杰。
“好,当共勉之,早晚要报此国仇家恨。”
林虎也好,李安生也好,众多兄弟也好,都暗下决心,要好好的找老毛子找回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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