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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费虚
监视他们的俄军心情败坏,当年凤翔等人给了他们迎头痛击,事后为了泄愤,才火烧瑷珲,没想到这股清军一来便是如此阵仗。
云飞扬听着窦固与奚文山详细讲述凤翔为人与抗俄事迹,不禁肃然起敬,他是个崇拜英雄的热血青年,当初愿意为了袁寿山而千里护送吴焕文北上,今日当然也敢在英烈牌位之前让沙俄侵略者吃些苦头。
“你们怕不怕?自打我们进了城,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你们可有家小,别误了自身。”
李安生好意的提醒窦固与奚文山,却没想到两人都是齐齐摇头,愿意守在此地,仗着一股书生傲气与他们共存亡。
王伏白大笑了起来,从前他颇看不起书生,以为书生都是软骨头,没胆的鼠辈,只能躲在背后暗算人,比如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军师王道清,没想到眼前这两个书生倒是极对他的胃口。
李安生让人清理些瓦砾找块平整些的地方扎下帐篷,打算宿营在此。
一群人占了老大一块地方,却没人前来干涉,俄军是暂时不敢,民众是打心底欢喜。
看样子对方是真想长期驻扎下来,可又能怎样呢?
塔姆克很是不屑,就算这股清军一直驻扎在城内,也是毫无意义的,只要不能将他们驱赶走,他们就事实上还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若是寻常的清军,他们早就一哄而上拳打脚踢,跟那帮软骨头的清军没什么道理可讲,只有拳头。
可是今天的这股清军太不一样了,就跟当年的凤翔一样,哦,不,不一样,这股清军更加的勇悍,有王铁锤这样的人在内,而且行动间无比显示出训练有素,隐隐有杀伐之气。
看来这股清军不好对付,要从长计议才是。





炮火1906 第六十九章 瑷珲除暴(3)
当晚,俄军便有了动作,严禁商人携带砂石砖木等建筑材料进城,更加不许城内城外民众为进城清军所雇用。
他们这是想从根本上阻止清军重建衙署,没有材料没有工人,看你们如何重建。
衙署旧地可是一片废墟,当年这里除了衙署,还有文庙与学堂,都连成一体,成了一堆瓦砾场。
要想重建,嘿嘿,可没那么简单。
李安生知道程德全的心思,那是要重建瑷珲城,重新恢复当年这座重镇的辉煌。
从眼前这片庞大的废墟,就知道重建瑷珲城的不易,以及当年的盛况。
从依稀的轮廓来看,瑷珲城内环崇岭,外襟大江,很有气魄。
据窦固说说,当年内城植松木为墙,中实以土,高一丈八尺,周围一千三十步,门四;西南北三面,植木为廓,南一门,西北各二门,东南临江,周围十里,另有一条贯穿外城的南北大街是瑷珲新城的商业区。
当年瑷珲城还同时建起了许多庙宇,如城隍庙、龙王庙、文庙、真武庙、关帝庙、大佛寺、魁星阁等。
如今保存完好的,大概就只有魁星阁了。
当年俄军将瑷珲城付之一炬,满城尽毁,唯一留下的便是魁星阁,堪称奇迹,魁星阁历来就是人们登高远望的最佳去处,既然进了城,没有理由不来登一登高。
李安生在窦固的陪同下,信步而来,登上了阁顶,极目远眺,古城残破处于废墟堆尽在眼内,满目凄凉,城外奔腾大江气势雄壮,等再过些日子大江便要封冻,到时候又是另一番风光。
从此处往东眺望,便是当年的沃土江东六十四屯,如今却被老毛子占着,仍然不肯归还,实在可惜可恨。
李安生苦笑着摇摇头,江东六十四屯的惨祸仍在眼前,瑷珲城还在俄人手中,时局多艰啊。
目光的尽头,也依然不是江东六十四屯的尽头,这片足有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乃是片神奇的土地,肥沃平坦适于种植,是上天赐予的财富,可老毛子为了抢占去,生生的造下了孽,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至今仍然被时时提起。
“江东之地堪称我中华少有之膏腴,当年百姓勤农为务,年产诸粮,富甲全省,黑龙江奔流万里,独独偏爱此地,乃是大江沿岸最为富庶的一方土地。当年《瑷珲条约》签订后的40余年间,远东俄国人粮食、蔬菜半数取于此地。百姓富足,路不拾遗,都是些良善之人呀。当年我们屯上两白余户,九百余人,有大畜力四百二十余头,马三百一十八匹,其乐融融。我父亲乃是私塾先生,家中也颇为殷实。谁曾想却有如此奇祸?三万余人被强行驱赶一空,数千人死于非命。人命竟如豚犬,上天既然赐如此沃土于我等,却又降奇祸于我等,岂不可笑?”
窦固眼睛通红,语音平稳的诉说着当年的惨祸,悲愤中并无半点激动,可见仇恨到深处以经让人能够直面任何的不堪。
是的,他是有意引导李安生他们登上这魁星阁的,多少年了,深埋心底的仇恨一次次折磨着他,可他只能忍着,盼着,望着那朝廷有朝一日能荫护他的子民。
李安生暗暗心惊,怪不得沙俄要强占江东六十四屯,百姓竟富足至此,不到千人的屯子能有七百多头牲畜,而且其中还有三百匹马。可想而知,人数少些的屯子即便牲畜没这么多,但比例也是相当高的。
而且听窦固说到,大多数屯子都有私塾,孩子们四五年间念完四书五经,有钱的便再去瑷珲城读书,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中国教育程度最发达的江浙地区也无法办到所有孩子都读四五年的书,并且多半还要继续“深造”的。
要是没有沙俄的暴行,几十年下来,这江东六十四屯便能够自为一体,繁华程度不下于江南小城。
窦固见李安生并没有不满自己有意的将他们引到此地,反而对当年的惨祸颇有探究的心思,便一五一十的回忆起当年的惨案来。
“我们屯人多势众,还能且抗拒且退走,大部分人都能躲藏起来,事后逃到南岸来,可小些的屯子便没这么幸运,奚文山家的屯子便被俄军都拘于大屋内,大部分被活活烧死。文山当时在瑷珲城当披甲兵,倒是逃过一劫。”
原来各屯的青年人,到了十八岁,每逢二、八月都要到瑷珲城进行骑马、射箭等操练,合格的当“披甲兵”,其余的作为民勇,奚文山因此能逃过此劫。
李安生与王伏白等人都没有想到书生气十足的奚文山当年还是瑷珲城第一勇士,弓马纯属。
奚文山早就在旁默默垂泪,两鬓隐约有白发点点,可想而知他当年遭受了多么大的心理折磨,驰骋来去运箭如飞的少年豪雄陡逢大难,亲人尽皆惨死,xing情为之大变。
他数年来无数次潜入江东旧地,亲手杀死一百六十余名俄人,如今已经醒悟过来,那些占了他们土地的俄民也不过是沙俄高层的工具而已,杀之泄愤并不能动其根本,于是潜心学文,想要做官,盼着能找到收回故土的办法。
今日李安生迎着俄军的枪口慨然进驻瑷珲城,让心如死灰的奚文山生出了希望,胸膛中总有些奔腾不息的火焰想要宣泄,窦固那一番话沉痛至极,让他潸然泪下,心里也好受了些。
云飞扬见他身体壮实,四肢修长,倒真是习武的材料,想象得到当初弃武从文需要多大的勇气与魄力。
“当时俄军到哪都是先行放火,毁尽房屋,枪杀居民,聚拢大股民众便往江边赶,未及过江者,不分男妇老幼一同用枪刺逼入江中,数千人就这么白白溺死江中,浮尸蔽江者数日不绝。”
震惊之余,李安生等人也对窦固与奚文山刮目相看,如此惨祸如此折磨,依然让两人平静的面对,希望能够找到报仇的方法。
此时站在魁星阁上,竟然有些yin寒刺骨,望着那奔腾大江,恍惚间仿佛能过看到江边到处都是溺水之人,凶残的禽兽仍然在用刀枪将民众逼入江中,哭喊声、怒斥声、狂笑声,天都不忍看这惨剧。
望着窦固与奚文山眼神中的渴望与希冀,李安生有些不忍,江东六十四屯一时半会只怕是要不回来的,却不忍说出来,伤了两人的心。
云飞扬怒目圆睁,似有熊熊火焰在胸中烧,竟没有想到俄军凶残至此,也痛惜遇难同胞之悲惨命运。
王伏白却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在黑龙江的百姓许多都跟老毛子有仇,当初他们弟兄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与老毛子有血海深仇,为了报仇连命都不要的硬汉。
这几年他们对侵占海兰泡与江东六十四屯旧地的俄民也没少杀,这其实是如出一辙的,在那片土地耕种的俄国农民又有何罪?
王伏白等人当然知道他们毫无过错,但杀起来还是不手软,不为别的,让这些人成功的在这里耕种,让他们在土地上生了根,迁移来更多的人,将来要夺回这片土地,不知要花多大的代价。
其实林虎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铁下心肠进行的杀戮,让沙俄为此疲于奔命,多花费防守的兵力在这些土地上头,背后其实有着无比重大的战略意义,这些战略意义都可以上升到国家层面,那就是生存空间的争夺。
这些无心cha柳的行为,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自从《瑷珲条约》签订后,沙俄加紧向黑龙江左岸移民,在大批移民的同时残酷地灭绝当地原住民族。随着移民的增加,对耕地的需求量变大,但阿穆尔省虽地域广大,却大都是森林、莽野和沼泽地,只有黑龙江上游和中游沿岸地带适于耕种,于是江东六十四屯这片适宜耕种的肥田沃土就成为沙俄侵夺蚕食的对象。
没有江东六十四屯,沙俄就无法以此为根基向南岸渗透扩张,而且粮食等都是大问题,与此同来的大问题便是,他们移民的国家战略无法顺利完成。
李安生是知道沙俄的黄俄罗斯计划的,贪婪的沙俄是要吞并东北与蒙古、新疆等地,哪里会轻易的吐出已经占据的膏腴之地。
漫长的西伯利亚铁路东部的这半段,能有海兰泡与江东六十四屯这样的繁华立足地,能够将整个铁路、河运与海运综合体作用发挥至极限。
李安生何尝不想拿回江东六十四屯,甚至是海兰泡,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下能够收回瑷珲城就是不错的了。
望着身边包括云飞扬在内的殷切眼神,他一阵汗颜,他何时有这个才能担负的起如此期望?除非国家强大到一定的地步,以国家的实力为后盾。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沙俄施加于我等身上的践踏与凌辱,早晚都要一一还回去,甚至还要讨还利息。只是斗争的道路是漫长的,要讲究方法,报仇的同时保存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就拿这瑷珲城开始,先向老毛子讨回些公道。将来的账,我们一笔笔慢慢算。老天让我来到此地,必有它的缘故。我当尽力,以收复国土为己任,不求青史留名,只为无愧于这方土地,无愧于追随我的人民。”
说出了这番话,他的心情陡然顺畅了许多,也似乎能够感受得到,窦固与奚文山甚至是云飞扬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了一丝丝不同。
即便再难,都要尝试,即便付出生命,也好过于苟活。




炮火1906 第七十章 瑷珲除暴(4)
窦固与奚文山都清楚在废墟上重建衙署的意义,这里当初曾经是黑龙江将军衙署所在,后来国土沦丧无数,变为黑龙江副都统,乃至称呼为瑷珲副都统,来自沙俄的紧逼,让这座城市饱受屈辱,甚至被占据着,将这座城市名义上的管辖者挡在城外。
一旦重建衙署,无疑在宣告沙俄这些年的进逼都已失败,大清重新夺回了这个黑龙江边的枢纽与要地,以此为根基,重新与北岸较力。
他们在魁星阁上呆着的这段时间,俄军已经完成了调动,将清军的军营无形之中包围起来,加上在材料与人力上断绝他们修建衙署的可能,这些消息都由洪老六传了过来。
老毛子既然当初做得出将鄂龄等人拒在城外的事情,当然做得出这些龌龊事来,交锋才刚刚开始。
入城清军清理废墟的动静持续了一夜,百姓们却是满心欢喜又夹杂着患得患失,自己的军队是要在此长期驻扎了,可老毛子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待下去吗?
第二天一早,早起的百姓看到了这样令人吃惊的一幕,原先的衙署旧地,大片的瓦砾被清理到了四周,中间的空地上扎着三个帐篷,帐篷前头竖起了一杆旗子,上头写着“瑷珲副都统”五个大字,帐篷上面挂着牌子,一是文案,二是交涉,三是善后。
四周则是军营卫护着这三个帐篷与一杆旗帜,这便是新建的瑷珲副都统衙门。
军营入口贴着告示,写着副都统鄂龄告病,暂时由瑷珲巡检李安生大人代为署理各项事务等语。
同时副都统衙门也派人通知各位原先的衙署官吏,都到此地来办公。
至于有没有人敢来,李安生并不操心,只要有窦固与奚文山两人在就好。
连夜出城将原先衙署中的各项公文卷册与账目等都搬到了此地,窦固与奚文山便带着几个识字的兵丁开始忙了起来。
李安生暂时自任交涉一局,既然有窦固与奚文山处理日常事务,那么交涉就交给他好了,反正交涉从今天开始便要正式拉开序幕了,甚至是用刀枪来交涉呢。
得悉这个消息的俄军军官古辛气急败坏,本来想看对方的好戏,没想到对方竟然玩了这么一出,看来这次清军的主事者是个不爱受规矩的家伙,说不定还有更加匪夷所思的招数。
“查那图大人,你不是说这个二愣子李是个只会拍马屁的人物吗?怎么会如此满腹狡诈?能有勇气自己钻进包围圈的人,怎么会是那种头脑简单只会蛮横的人呢?噢,蛮横倒是真的,就这么的闯进了城,也不顾后果。”
古辛那蹩脚的二愣子三个字的中文发音让查那图有些不明所以,狗腿子翻译连忙补充道:“二愣子,李二愣。”
明白过来的查那图有些汗颜,之前李安生复职已经让他很不爽,没想到还越爬越高,眼看就要到他头上来逞威风,怎么能沉得住气?一打听之下,原来是拍了程德全的马屁,搭上了太后老佛爷的线,送了块太后搜寻多年的狗头金,就此发迹起来,是个拾簪将军的后来人罢了。
(关于拾簪将军孟恩远,读者可以百度下,这厮堪称传奇,三十九岁从军,一年不到这头老鸟混出点名堂,当了名队官,一次慈禧前来阅兵,因捡了她掉下的簪子,而立马被提拔为标统,也就是主角眼下的职位,没多久就被任命为河南南阳镇总兵,镇安左将军,堪称奇迹,本书主角开了金手指尚且不能升官如此迅速,可见此位仁兄牛13之处。)
查那图抹了抹额头,颇为恼怒,这李二愣刚来就把自己的小儿子查恩毒打了一顿,至今还不能起床,要不是顾及这厮手中有兵马,早就杀上门去。
“放心吧,古辛大人,此事交给我们,这副都统衙门定然让它无法正常办公,我跟巴义鲁大人在家托病不出,谁敢去那李二愣处?他不过是暂时驻扎在此,等新来的副都统到了,还不是要滚蛋?至于新来的副都统么,嘿嘿,鄂龄如何,想必也会照旧罢了。”
一阵jian笑响起,之后便是觥筹交错,声色犬马。
“来,古辛大人,近几日我儿得了一美人,不如让她来陪酒?”
“哦,不不,你们清国人说的,君子不夺人所爱。”
“哈哈,古辛大人真是绅士。”
“哪里哪里,我只对我的朋友绅士,那些想要跟我们大俄罗斯帝国作对的贱民,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军刀有多么的锋利,就跟雄鹰一样,一下就抓断他们的脖子,哈哈,哈哈。”
“对对,那些贱民,都是些贱民。”
大洋马进进出出,四处都有兵丁把守着,似乎都习惯了这些大人物白日宣yin,搞些恶趣味,再怎么折腾都没人来打扰,只是某些兵丁一直在想:奶奶的,那些大洋马屁股大**圆,一看就是干起来格外带劲的,可惜老子只是个小兵啊。
查那图等人自以为他与巴义鲁两人将李安生晾在一边,就能让瑷珲副都统衙门徒具其名,只能瘫痪在那里。
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衙署之中,还是有没有丢了骨气与良知的官吏的,除了帮办窦固与奚文山,另有十余名属员用各种办法混了进来,正式开始了办公,如此一来,副都统衙门基本成型,完全可以行使一切职权。
另外,查那图显然也低估了瑷珲民众的胆气。
这不,刚吃罢午饭,便有人来衙门前喊冤,声称要状告查那图一家。
接到消息的李安生立马抖擞精神,这一上来就是猛料啊,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过来。
“大人,万望大人为小民伸冤呐。天理昭昭,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徒……”
这姓梁的告状者几乎语无伦次,涕泪横流,衣衫褴褛,显见吃了不少苦头。
仔细看那据说是这梁文达亲笔所写的状纸,倒是一手好字,还是瘦金体,极为难得,再看那文笔通畅修辞练达,笔锋刚健入骨,再看其内容,原来是黑河屯大户梁家媳妇被查那图长子查希来强行霸占,梁家告状不得,反而被查家多有折辱,家财散尽。没几日打听到梁文通之妻不堪受辱投河而死,梁文通上吊自缢,做了一对同命鸳鸯,而梁文通之弟梁文达从外地归来之后,便开始寻查家理论,结果被反复毒打,并被诬陷为里通外国图谋作乱,告状无门之下东躲西藏,今日得了附近百姓的帮助,才混了进来,想要搏一搏运气,看看这位顶着老毛子枪口进城的将军能不能为他洗雪冤屈支持公道。
李安生听了梁文达的诉说,又看其状纸,多少明白了事情原委,等洪老六回来一印证,才知道,原来这梁家是黑河首屈一指的大富人家,梁文通与梁文达兄弟都是懂俄语并且精善经商的,才有了诺大的家业,谁知遭了查那图的贪想,梁文通之妻又为查希来所看中,故而引出了这段悲剧。
洪老六是仔细打听过,想来查家在瑷珲很不得人心,才有了百姓偷偷的帮助梁文达将状纸递到了李安生的面前,附近百姓多有慷慨直言,并不畏惧查家的权势,也让李安生暗自鼓舞,民心可用。
“阿扬,带人去将查希来带来审问,若真有此恶行,我定然不能饶过查家。如今上头盼着我能收回瑷珲城,跟老毛子对着干,还会因此而难为我不成。”
他是打定了主意,哪怕被京城厌恶,也要将查家扳倒,只要能让这等贪赃枉法鱼rou百姓的狗官伏诛,丢了这乌纱帽又能如何?
看着跃跃欲试的云飞扬,李安生打算历练他一番,如今遍地是豺狼恶豹,也需要他能迅速成长起来,好助自己一臂之力。
梁文达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有人愿意为他出头,让他绝望中生出一丝希望,他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拉一根救命稻草,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死,死了干净。
你们这些狗官能让我们生不如死,但我自己有死的权利,死在自己手上,也是清清白白。
果不其然,查家公然拘捕,他们这些骄横惯了的人家,哪里肯交出人来,在他们眼里,查家就是王法,就是土皇帝,谁能奈何得了他们。
“呸,查家老狗,他还真把那回被我打落的两颗槽牙给忘了。”
李安生并没有做出动作,只是等着云飞扬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若是王伏白这厮过去,只怕现在查家已经被杀的血流成河,而云飞扬则有自己的办法,不会一味的蛮干。
王伏白倒不是有勇无谋,而是他不屑于耍什么手段,像查家这样的,只会更加的激起他招安后许久没有发作的匪气。
只是半个时辰,查希来这被告便已经被带到,原来查家明刀明枪的要对着干,硬闯肯定有所损失,云飞扬选择了暂时退却麻痹对方,却翻了墙进去,直接押着下人找到了查希来的所在,如飞贼般的掠了人就走。
还没等被打晕的查希来从一大盆浇下的冷水中醒来,外头已经传来了咆哮声,查家赶来抢人了。
李安生与王伏白相视一笑,果然还是来了,就怕他不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炮火1906 第七十一章 瑷珲除暴(5)
查那图如此嚣张跋扈也是有缘故的,当年到他爷爷那辈他家本来是要败落的,只不过因为庆亲王奕劻的缘故,才没有卖田卖房度日,反而有了荫护。
他爷爷少时进学与奕劻有交谊,因生的粗壮,时常为奕劻与一干顽童打架,长成又尽心为奕劻办事,皆是些不入流的龌龊事情,奕劻见他得力,且自认为王府家奴,也有些念旧情,便照顾了他父亲,也曾让他做过两任道台,到了查那图这会,虽说爷爷过辈,但有奕劻家奴这身份在,好歹也混了个协领,能够像他父亲那般鱼rou一方了。
查那图之所以没有贪着调往别处,而是一直赖在瑷珲。还不是看中瑷珲富庶有银子可刮,又天高皇帝远没人敢管他。
别人或许对他津津乐道自家为庆亲王府家奴颇为不屑,但他常以此为荣倒是真的。
眼下居然有人敢闯进他府中抢走爱子,这不是用刀子打他的脸,不将庆亲王放在眼里么?
李二楞这个灾星,我查家跟你有仇啊,刚来就祸害我两个儿子,老子跟你拼了。
查那图带着手下旗兵与家丁团团围在军营前叫骂,甚至还要往里头闯,要不是一开始就被洪老六放倒几个,只怕还阻不住他们的势头。
不少毛子兵围在四处懒洋洋的观看,不时起哄,这更加助长了查那图的嚣张气焰。
洪老六举手示意,两队步军齐齐端起枪来,要是查那图敢伤害一名弟兄的xing命,他便敢让对方变成筛子,管你什么协领不协领,强闯军营就是死罪。
他虽然没有担当职务,却是全军的武术总教习,又是李安生的师傅,颇有威望,他敢下令,自然没有兵丁会违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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