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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费虚
李安生见他又使出了老一套,在海兰泡与瑷珲俄军之间两头推诿,还想把自己骗出城去,委实可笑。
“要交接什么?我等已经接收此城,副都统衙门也正式开始办公,只等贵军自行撤出,此事便告一段落。交涉便是这个,在你不在我。”
古辛心中一凛,知道对方是打定主意要钉在城内贴身rou搏了,纠缠之下,只怕不是对方的对手,无奈之下,只能怏怏辞去,想着回去后再想办法补救眼前的不利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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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第七十三章 瑷珲除暴(7)
查那图见李安生如此手段,连古辛都大大地吃了个亏,心下已是灰了几分,自家的事情恐怕没这么容易就化解过去。
灰头土脸的丧气回去,只等巴义鲁到了再想办法。
经此一事,瑷珲城民众无不对李安生推崇备至,发自内心的拥戴,许多人不顾俄军的阻拦前来送粮送物,甚至有人拆了自家的房屋,将材料运来给副都统衙门添砖加瓦。
衙门之内,众人早就笑岔了气,今日将叶先林气到吐血,委实有当年诸葛孔明骂死王朗的风采。
王伏白哈哈大笑,指着李安生说道:“只怕过得两月,京城之中除了李二愣这浑名,还有人要传李毒舌之大名。那狗汉jian我看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解气是解气,只是笑得我肚子疼。”
窦固与奚文山此次倒是领教了李安生的又一项才能,其实刚才恶言毒语的背后,全是李安生心思缜密前后呼应,思路灵动之极,佩服之余暗暗发笑。
李安生倒是一不小心留给了对方如此神秘莫测的印象,事实上,穿越前的他最喜欢的就是在网上各个lun坛灌水,这骂人的话没少受熏陶,骂得叶先林吐血只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他可不在意自己什么浑名又被人流传,万事只要自己顺了自己的意就行,今日那个狗汉jian就是个贱骨头,不骂他还真不爽。
可怜叶先林一路被人抬着走,迷迷糊糊中一路被人戳脊梁骨喝骂,“汉jian”。“杂种”等词不住的涌进耳朵,只觉得气血直往上冲,让他脑仁胀痛嗡嗡的响,仿佛整个脑袋都不属于自己似的,脑子里来来去去的都是李安生那些恶毒的挖苦与喝骂,身子像给冰水浸透一样,渐渐的麻木起来,脸上的rou也木木的,想起懂事以来的无数经历,嗡的一声,脑子里一沉一黑,人昏死过去。
“中风了,中风了,叶先生中风了。”狗腿子翻译惊呼了起来,声音中满是惶恐。
今日这么一闹,许多人都像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查那图拜见了古辛,见古辛也是皱着眉头,脸色yin沉,说起大儿子给李安生抓捕的事情,古辛也无心替他出头,只能心里如西北风吹似的一样寒冷,瑟瑟发抖的退了回来。
巴义鲁赶到之后,两人商议来商议去,总是不得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李安生是什么章程。
“他要是存心办我们,少不得不能容他,你我这些年做的事情,心知肚明,他能放过我们?今日之态度,便是要将瑷珲城的俄军赶出去,拿我等作筏子,乃是行的杀鸡儆猴勾当。我们的地位,凭他也不敢动我们,只是要防他玩yin的。”
查那图不住的劝说着巴义鲁,硬下心肠来对付李安生,此时他们的境遇很危险,要是李安生打算咬住他们不肯松口,少不得要掉层皮,这二愣子心狠手辣啊,连毛子兵都敢杀。
巴义鲁却迟迟不吭声,胖大的身子压在太师椅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并不是他畏惧了李安生,也不是李安生只对查家动手而欲置身事外,他与查那图一荣俱荣,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只是他素来比查那图多个心眼,心想是否能另辟蹊径,迂回侧击。
与李二愣这样的亡命之徒对着干,不是白吃亏么,这种愣头青当官长不了,还是先观望再说。
李安生倒是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亡命之徒,浑不将头上的顶戴不当回事的二百五。
此时他忙着与梁文达以及梁文通的妻舅解冷交流经商之事,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出身于江苏的梁家曾经走南闯北,是真正见过世面的,梁文达当年南下经商,在海上救了解氏全家,博得了美人儿解文娉的钟情,两家便结了亲家。解家乃是东闽人氏,长于海上营生,于是两家便一同下过南洋,在南洋也有过基业。
梁文达与解文娉打算北边来见见世面,他人又聪明,很快就学得一口熟练俄语,做起了中俄边境贸易,两三年便有富裕家资,谁料想飞来横祸,恩爱夫妻如今只能在黄泉下缠绵悱恻,真真叫人伤心。
梁文达与解冷正好北上探亲,谁曾想却是平空一声炸雷,接连两大噩耗,与梁文通夫妇yin阳永隔。
被逼得山穷水尽的两人差点就要一路讨饭回南方,打算回去找一帮海上讨生活的强盗弟兄回来报仇,谁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了李安生这救星。
两人见过大世面,也知道伤心无益,只盼着李安生能够秉公办案,替他们报仇雪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解家虽说算不上闽粤说得出的豪富之家,但解梁两家资产也颇为丰厚,才能支撑梁文达在瑷珲的大手笔,早先陈中亮做粮食生意还是梁文达帮衬的,说起来双方也有一番情分。
梁解两家立足闽粤,做海上生意,又能在南洋有多处产业,实为不易。
李安生看梁文达稳重大方又通达开明,是个掌舵的好手,而解冷则是个洒脱xing子交游广阔,故而两人合璧能够无往不利。
梁文通自从妻子被抢之后便立即拍电报回广州,身在南洋的梁文达与解冷立即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务,日夜赶路前来解救,谁曾想查那图得了俄人之助,反而将两人带来的义士击溃,两人也被通缉。
九死一生之下,仍然想着为兄嫂(姐姐姐夫)报仇,全然不顾南边的生意,可见两人乃是最重情义之人,怪不得梁解两家能够和睦经营,而不生出萧墙之祸。
李安生倒是生出心思拉拢两人,以后也能涉足到与南洋有关的贸易上来,南洋适合种植各种经济作物,橡胶、烟叶、糖、椰乾、胡椒、奎宁、rou豆蔻、木棉等,印尼在这个时代更是被称为香料群岛,
这个时代,能够迅速发家致富的,有橡胶、奎宁与棕榈油,以及各种香料,哦,当然还有糖跟烟叶。
南洋到处都是发财的机会,只要有原始资本以及保卫财产的强悍实力,远远比窝在黑龙江这个天寒地冻的偏远之地要容易发展的多,凭借李安生在农业上的资本,完全可以带着林虎等人到南洋打出一番天地,只是,那里毕竟是列强的殖民地,受到的限制太多,也容易树大招风,更何况,黑龙江甚至东北的危机激起了他的爱国心。
他不是圣人,没有特别高尚的情操,但是后世看过闯关东电视剧的他深深的清除,这片土地如果能够用后世农业技术去改造,能够养活多少人,救活多少人,功德无量啊。
只有让这片土地能够加速吸引人才,凭借人口基数,日俄两国图谋瓜分东北的难度就要成倍的上升。
李安生目前实施的模式是很恰当的,但是有一项致命缺陷,那就是资本。
没有资本,东北的工业与交通建设、基础设施建设就不能跟上高速发展的农业的步伐,亩产量可以尽可能的开发潜力,可是耕地开垦数量,却是与人力资源与农业机械化直接挂钩。
东北土地广袤,一个成年劳力开垦并种植十余亩土地已经是极限,只有组成集体农庄,实行农业机械化,才是根本的出路。
可这个时代中国的工业基础非常薄弱,东北的农业发展到一定瓶颈,就要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即便有粮豆狂潮,即便有农产品加工产业收敛暴利,仍然满足不了迅速扩张带来的资本需求。
而南洋则是块宝地,许多产业都能迅速生成资本,橡胶暂且不论,先种甘蔗、香料与烟叶积累资本过度,然后便是大规模的奎宁与棕榈油,从开始就不断的用利润增加种植橡胶,如此几年功夫就能发家。
(这里怕有些读者看的模糊,普及一下百科知识,勿怪。橡胶这种战略品就不用多说了,香料委实是这个时代的暴利,因为大部分都被英国、荷兰等国垄断,几个列强国家甚至强逼着南洋殖民地种植这些经济作物,不顾殖民地一贫如洗,要不是南洋土地肥沃容易丰收,又能够不劳而获,早就饿蜉遍地了。另外,奎宁作为这个时代唯一的疟疾高效药品,也是殖民者强迫种植的头等作物。这个时代每年都有数百万人死于疟疾,当然后世仍然如此,具体原因就不说了,从这点看就能知道奎宁也就是金鸡纳霜的巨大价值。蔗糖,这个时代90%以上的糖都是蔗糖,甜菜糖当然也是蔗糖的一部分,这里要说的是甘蔗糖,这个时代甘蔗糖占了糖产量的7成还不止,南洋等地靠着糖发家致富的洋人与华人不计其数,比如爪哇糖王黄仲涵,现在的身家就已经有四百多亿美元,在英国上层社会都是吃得开的人物。烟叶作为香烟的原材料,这里头的利润就不用说了。棕榈油则同样是暴利产品,中国目前主要靠民间的花生油坊与大豆油坊供应食用油,而朝廷每年都要进口大量的棕榈油,因为棕榈油有价格上的优势,每亩油棕所生产的油脂比同面积的花生高出四到五倍,比大豆高出八到九倍。更何况,棕榈油还是欧洲工业应用较为广泛的一种原材料,尤其是食品与化工行业。)
虽说梁文达与解冷两人还不能完全信任,但总要冒险试一试,哪怕看错了人资本与技术被对方吞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转了这个念头,他开始不动声色的仔细揣摩对方,想要深入了解两人的秉xing。
相谈甚是投契,梁文达也是心中暗自纳罕,他见多识广,见惯了那些贪腐无能的官僚,只会一味的欺压百姓,而不知道救国图强,李安生不仅敢于直面俄人的枪口,还锐意进取,不怕权贵与沙俄如此强大的势力,勇气胆略可见一斑,智谋眼光也毫不逊色。
两家之所以在南洋大量置办产业,也是因为国内的种种丑恶现象让他们失望透顶,再加上经常接触西方思想,让他们也颇为开明,对李安生这样的开明官员尤其敏感。
一问之下,才知道李安生竟然是归国美侨,不禁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李安生面皮已经足够厚,能够一遍又一遍的复述“归国美侨”之类骗人的鬼话,而脸不改色心不跳,甚至潜意识自我暗示,老子我就是海归,老子我就是美国军校毕业的。
于是三位归国华侨言谈更欢,晚上摆开宴席,狠狠的喝了一通。
几杯酒下去之后,三位归国华侨的感情又上升到为酒友。
李安生这个喝小勺酒便要上头上面的酒场老鸟当然是灌人酒地一把好手,小时候没事干去村上的酒坊玩耍,就能够喝上半斤烧酒当凉水的猛人啊,长大后更是了得,一斤半的二锅头楞是没能喝倒他。
“这酒味道纯正,我却从未听说黑龙江有这等好酒啊。”
李安生见对方发问,嘿嘿一笑,这不是他故意的嘛,“这酒乃是我们自酿的,今年粮食大丰收,除了高粱酒,最多的便是老白干跟二锅头。”
这烧酒因使用粮食不同而分成许多种,但黑龙江这样的地方,还是烈xing酒比较有市场。
这酒只是酿着玩的,积累些经验罢了,等明年粮食大丰收了,正在安装机器的酿酒厂就能进行扩张。
李安生将今年丰收的成绩介绍了一下,又着重推销了一番自己的农业技术,将两位听的一愣一愣的。
自然也要往南洋那边的物产与种植那边靠,只是眼下还不是时机,只能点到为止。
梁文达也有意问起这边粮食丰收情况,不为别的,只是不想扯到即将审理的案子上头,以免引起李安生的反感,眼下这位官员肯陪他们两个原告喝酒聊天,就已经相当的不易。
殊不知,梁文达的这些心思李安生也能体会,倒是对他高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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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第七十四章 瑷珲除暴(8)
正如梁文达所担心的那样,查那图第二天就变了脸,质疑李安生审案的资格,极力要将审案的主动权交到巴义鲁的手上。
驻防协领虽说品阶不高(的确不高,一个管带也就是营长也有四品的武官品阶,协领不过正三品),但驻防地方掌握军政大权,俨然有一定的独立xing,涉及到协领的案子不是李安生这样的小官能够审理的。
这就是小官李安生的劣势所在,不过,他也早有准备。
“既然如此,我便给两位大人两种选择,一是将涉案人犯押往齐齐哈尔,委曲查大人同行,由程德全将军亲自来洗刷你的冤屈。二是……”
话没说完,查那图便连忙摇着头cha话打断,开玩笑,要是在路上遭了对方的毒手,只要一个遭了马匪的借口,何况也拿李安生无法,毕竟对方还要驻防瑷珲城,这不是送给对方杀人灭口的良机么,傻子才干。
李安生似笑非笑的说道:“哦,既然这样,那么想必查大人是选择第二条了,这第二么,便是此案由我与巴义鲁大人共同审理,若查大人果真有罪,便交由齐齐哈尔将军衙门发落,可好?”
查那图反复思虑着,哪怕他能无罪不用将军衙门出面,也断然不能答应,务必要保证大儿安然无恙才行。
其实查那图自己是断然洗不清的,他自己也清楚这点,就怕巴义鲁压不住对方。
查那图依旧摇头,说道:“请李大人维持瑷珲秩序便可,等鄂龄副都统回来或者是新人副都统到任后再说吧。”
李安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既然我现在巡检瑷珲,自然有权过问瑷珲违法乱纪,也有权请将军衙门授予全权。那不妨再等几天,说不定程德全将军会派快马过来宣布此事。”
查那图当然知道程德全如今跟李二愣乃是“一丘之貉”,这事又闹不到京城去,唯一的办法是让巴义鲁来主导此事。
两人交换眼色,还未达成一致,李安生却冒出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如此便先押后几日,查大人也请勿离开瑷珲城,我会派兵丁护卫查大人的周全。另外,令郎似乎有些吃不惯牢饭,这两日正闹绝食呢,你不妨好好劝劝他,既然犯了事,便要有担当,不要跟个娘们似的,强霸民女欺压百姓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有今日呢?”
查那图直起身来,暴跳如雷的喊道:“李二愣,你莫要欺人太甚,我查家可曾对不住你?你竟要如此置我等于死地?”
这是在赤果果的威胁,查那图只觉得自己都快气疯了,分明是李二愣想要自己儿子的命啊,折磨倒罢了,用绝食的名头来生生的饿死人,实在是狠毒之极。
李安生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哦,是么,我何时要置你于死地了?人在做天在看,是你们自己置自己于死地,怪得了谁来?”
说着,将一叠册子扔到了查那图的身上,“看看,查大人,真是好本事啊,天怒人怨,很好。”
查那图颤抖着,用手紧紧的捏住册子,急不可耐的翻看着,转眼便脸色惨白,上头所记载的全是他们查家干过的伤天害理之事,笔笔清晰详尽,许多连他自己都记不真切了。
竟然有一百多位瑷珲百姓状告查家,鱼rou乡里为非作歹不法事,甚至还有里通外国的指证,与古辛等人所私下瓜分的田产与房产数目,显然李二愣手里捏着不少证据。
查那图顿时腿一软,几乎要坐倒在地,神情萎顿的靠在椅子上,哭丧着脸想着对策。
李二楞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私底下搜集了这么多的状纸与证据,这案子办下来,只怕查家也不复存在了。
巴义鲁接过一看,顿时也傻了眼,一屁股的坐回了椅子上,发出嘎吱吱吱的凄惨声音,此时过度肥胖的他动作无比迅猛,连肥rou都颤了三颤。
这上头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有份,不过,李二愣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对他不闻不问,这是在离间么?
巴义鲁很清楚,如果自己仍然坚持由他来主审这案子,或者拖上些时日,与京城的后台通了气再处置,那么想必李二愣也会扔出一份卷宗来,上头也有自己的不法事吧。
查那图与巴义鲁对望了两眼,两头老狐狸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查那图向来相信巴义鲁,也依赖对方的智谋,打算让巴义鲁来做选择。
与李二愣这样的小狐狸斗,还是得靠巴义鲁这样的老谋深算之人。
巴义鲁圆胖的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呵呵说道:“那既然李大人已知会将军衙门,那么我们便先审这案子,等齐齐哈尔那边章程出来,我们便好交接,有罪也好无罪也好,都不是我等能定论的,只是将事实真相查清楚再说。”
这话清清楚楚,将李安生之前所有的迷惑手段都撇开,直接给出了一个李安生无法回避的建议,那就是他们没有定罪的职权,若副都统鄂龄在,还能定的了查那图的罪,只需要向将军衙门报备而已。
李安生也乐得如此,既然对方退了一步,也不好苦苦相逼。
只是接下来的审理过程,仍然让查那图与巴义鲁有苦说不出,虽说查那图父子百般抵赖,但解文娉确实是死在了查家,梁家的财产也确实被查那图所侵吞,这是跑不掉的。
另外,也有许多有良知的百姓前来作证,他们瞧着之前李安生对老毛子的强横,也豁出去了,盼着能够扳倒查家,还地方一片朗朗乾坤。
有了人证物证,有几件案子便是铁证如山,查家父子的罪名坐实无疑,虽说一时还定不了罪,但查那图与巴义鲁都清楚,有李二愣在,他们就翻不了案。
灰心丧气的回去,查那图就连被勒令不得轻易离开家宅也是顾不得发怒了,只是一个劲的想着是否还能挽回此事。
巴义鲁很清楚李安生早晚还会收拾自己,他可没有那么愚笨,让自己置身事外。
“如今我等皆被那李二愣牵着鼻子走,要想保全,唯有痛下杀手。”
巴义鲁一句话便说的查那图跳了起来,张皇的望了望外头,碎步上前将他书房内的窗子都关了上去,又侧耳在窗棂上听了听,确知外头没了人,才神色略微镇定些,“老哥,怪不得你刚才步步退让,怕是早就下定决心要那二愣子的命?”
巴义鲁眼睛眯了眯,肥rou抖动了两下,将rou乎乎的大手翻来覆去的瞧着,幽幽的说道:“你还看不出来,李二愣这是要我们的命。哪怕处置我们上头他逾越了些,但只要收回瑷珲城这功劳坐实,那么他便是功臣,我等只不过是他的垫脚石罢了。你生眼看看,他气势汹汹而来,必定是打定主意要收回瑷珲城的。过去不能,是因为俄军势大,又有我等牵制。如今我等都被他抓住了把柄,又刻意给了俄军一个下马威,你说说,他这不是深谋远虑算计到了极点?哼哼,所幸遇到了我,定要叫他命丧瑷珲城,算盘全落到空处。”
查那图有些兴奋,连忙问道:“只是李二愣所带兵马甚多,我等哪里是他的对手?”
巴义鲁鼻子里哼了两哼,手指朝他点了点,说道:“你呀,榆木脑袋。我等麾下旗军与心腹都冒充为胡子劫掠瑷珲城,四处举火,只要这李二愣上当四处救火并维持秩序,镇压烧杀抢掠的‘胡子’,兵力一分散,机会便来了。更何况,我们还有一张王牌呢。”
巴义鲁朝着东边的老毛子军营努了努嘴,查那图顿时醒悟过来,一旦挑起了李二愣与俄军的纠纷,双方大动干戈,杀李二愣的把握就更大了些。
“杀了李二愣,我们将罪责都推在胡子身上,程德全抑或朝廷追究,到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也只能怪李二愣命苦。而胡子猖獗至此,谁知道是不是跟老毛子有勾结?说不定就是瑷珲城收回来的机会,我等也好混个功劳。”
查那图向来服气巴义鲁的老谋深算,想不到给他想出如此一招,端的是绝户计,算计了李二愣与老毛子两家。
这巴义鲁平日里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仿佛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却不料最是条歹毒的毒蛇。
李安生当然也从各个渠道收集到了巴义鲁与查那图的秉xing,却不料对方正在布置着一场毒辣非常的yin谋。
一连几日,他都是带人清理废墟,搭建简易的房屋,准备迎接返家的难民。
程德全亲自带队,护卫一万多难民北上,队伍颇为壮观,现在不走,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后,又是近半年时光,还误了春耕播种。
黑龙江尤其是瑷珲等地最冷的时候要在三九前后,李安生估摸着难民趁着眼下还不算太冷,赶到瑷珲之后还能准备些御寒的措施。
若是准备工作能做足了,倒也是大善事,说不定就能因此而少冻死几个人。
古辛将击毙军官一案报了上去,便不再过问此事,一味的冷眼旁观。
清军的大动作俄军也看在眼里,俄军一概不予阻拦,但气氛却愈见紧张凝重,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双方就这么默默地呼应着,心中有数,等着干柴烈火相遇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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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第七十五章 瑷珲除暴(9)
瑷珲城李安生坐镇,轰轰烈烈的整理废墟,兴修简易房屋,并且丈量田亩,清点户口,积极的为着难民北返准备。
南边程德全也是声势浩大,由展玉伯护卫着,万余难民犹如洪流一般伴随着初冬的寒意径直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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