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骁骑校
我命休矣,尉迟光悲哀的想到。
武林帝国 1-58 老李
这天下午元封领着人从兰州去往河口镇,刚上路就遇到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十几个骑士纵马追赶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眼看骑士就要开弓放箭射死那人,元封迅速发箭,羽箭几乎同时命中目标,骑士应声落马,那中年人也中箭栽倒在地。
看到老大出手,少年们也纷纷抽出腰刀冲上去,对方看他们人多势众气势汹汹,倒也不敢缠斗,拨马便走。
此事蹊跷,那些骑士身穿皮甲手持弓箭长刀和十八里堡的保丁倒有些类似,居然敢在兰州郊外公然杀人说明他们很有背景,元封不敢久留,命人将那商人救起迅速撤离现场,绕道去往河口镇。
元封救人纯粹是出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商人背上中了一箭,倒下的时候太阳穴撞了一下,看样子伤得不轻,人已经昏死过去,身上也没有任何能说明身份的东西,只好先把他放在马车里。
颠簸了一路,终于抵达河口镇,此次前来河口镇是为了支持光明盐的首次发售,昨日由楚木腿带队,第一批打着十八里堡字号的光明盐抵达了河口镇,听说巡商分府的官员都去道贺了呢,衙役们更是帮着维持秩序,私盐生意做到这份上也算是空前绝后了,就连以前的兰州李家也没这么嚣张啊,不过十八里堡人做事很地道,从不仗势欺人,私盐的价格也够公道,给衙门的孝敬也是以前不少,总之他们接手私盐买卖,没有人不乐意。
生意做大了,很多问题接踵而来,货物多,客户多,来往的银钱也多,私盐生意和贩马不一样,批零兼营账目复杂,这牵扯到银钱的问题,又舍不得用外边人,只好先找几个本子记着,等元封他们来了再做打算。
那个商人在路上就接受了医治,箭矢被剜出,敷上了金疮药,可是当他醒来之后却说不出自己的姓名,问他是被何人伏击,就更加说不出来了,看来是那一下摔到脑袋了,河口镇商家云集,这人又是商人打扮,想必有人认识呢,于是元封便让人领着他沿街走了一遍,可是居然没个人认识他,元封无奈,只好暂时收留此人,没名字不好称呼,众人便称他为“老李”。
老李的脑子受到重创,众人也不让他干什么力气活,就留在铺子里扫扫地,收拾个桌椅板凳,烧茶倒水啥的,先这样干着,等以后又机会去凉州、长安这种色目人聚居的地方之时,再帮他打探自己的身份。
在十八里堡众人眼里,元封就是神童的代名词,凡事只要让他拿主意准没错,现在私盐生意做大了,凡事都要立个规矩才行,要不然谁都能定价,谁都能从柜上支钱,那不就乱套了,所以楚木腿才把元封从兰州请来定个章程。
可是元封也不懂这一套啊,你若是问他行军打仗筑城扎营,或者刀法箭术啥的,他能给你说一大通,可是这买卖行上的玩意,没学过啊。
面对厚厚的账本,元封一头雾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只好道:“先这样记着吧,以后慢慢再想办法。”
“这怎么能行呢?”忽然旁边有人惊呼道,众人一看,竟然是老李在说话,他在帮元封倒茶的时候瞥见了账本,情不自禁的发表了看法,但是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大概是觉得自己一个下人不能这样没规矩。
老李这人很忠厚,平时话语不多,干活利索又勤快,大家都很喜欢他,此时他忽然对账本提出看法,难道说账本激起了他的某些回忆?
元封饶有兴趣的问道:“老李,你说说这账本有何不妥之处?”
老李道:“首先不是这种记法,应该用格子分开,日期,账目、数额、经办人分别填写,同样的科目要在两本以上的账本上记载,互相对照防止错漏,然后再汇总到总账上以便查找,另外这数字是不能随意改动的,谁改的谁加盖名章以示负责,账本更不能随便撕毁,就算是墨汁打翻在上面也得留着。”
元封眼睛一亮“老李,你以前是账房吧?”
“这个……不好说,这记账的规矩我也是懂点皮毛,至于以前在哪里学的,真的想不起来了。”老李说着,烦恼的锤着自己的头。
“无妨,就算懂点皮毛也比我们这些半吊子强,干脆你就来做盐铺的账房吧。”
“这,行么?”老李迟疑着不敢答应。
“当然行了,我们都不懂这个,你就先把担子挑起来,带几个徒弟出来就更好了,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大,缺人才啊。”
老李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把楚木腿高兴的什么似的,他认定老李是个老行家了,肯定不光会记账,还懂得存货收发之类的法子,便拉着老李去仓房指点了,他们走了之后,叶开问道:“封哥儿,这人来历不明,把咱们的账目交给他管理,可靠么?”
元封道:“他身上的箭伤你也看见了,差点就要命的,头上磕了那一下也不是假的,若说是有人使苦肉计打入咱们内部,这计策未免太真实了点,咱们堡子里读书人不多,又不敢依仗外人,反而是他这个失忆的人最合适。”
于是老李就这样在河口镇住了下来,同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尉迟家的当家人尉迟光遇刺身亡,尉迟家元气大伤,不得不收缩生意,把精力投入到家主争夺战中,兰州这边的当家人尉迟炯是候选的热门人物,他为了筹措资金,居然向十八里堡低头,答应以后严格按照配额来进行茶马交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十八里堡背后是巡商道,是户部,是朝廷,现在正是朝廷实行新马政的风口浪尖,暂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都有好处。
周子卿终于离开了兰州,十里长亭,师生话别感慨万千,范良臣对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政绩很是骄傲,周子卿忍不住对他当头棒喝。
“良臣,你可知甘肃茶马道历来都是当地官员充任,从来没有外省官员担任此职。你根基颇浅,又是外省人,那些幕僚衙役为何听命于你?巡抚衙门为何事事配合你?”
“这是因为学生的身后有恩师大人,有朝廷有王法,他们自然要听命、配合。”
“笑话,为师哪有这个能耐,甘肃官场黑暗人尽皆知,温巡抚任人唯亲草菅人命,你以为朝廷不知道,不想管么?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此次他是给为师一个面子,给朝廷一个面子罢了。”
周子卿说的如此透彻,如此坦白,让范良臣心中一颤,那一刻,他觉得老师仿佛老了十岁,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老师如何操劳成这样,一股豪气不由得从心底冒出来,他坚定的说:“恩师请放心,学生就算拼的这性命也要把马政办下去。”
周子卿赞许的点点头:“好,你有此决心为师就放心了,之所以他们暂时不动你,是因为你手上掌握着羌马的资源,要好好抓住这条路,另外为师再给你指点一人,那就是芦阳知县柳松坡,你也是为官多年的人,此公的历史应该很清楚,他是为师的挚友,你尽可以上门求助。”
周尚书的车马渐渐远去了,范良臣依然站在长亭中久久不愿离去,恩师的一番话让他感慨良多。
路,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周尚书前脚刚走,温巡抚后脚就变了脸色,撤回了派往巡商道协勤的巡防营,查缉走私这种事情如果不靠地方政府协助,单凭巡商道的人员根本做不到,可人家说要抽调人马剿匪,你也没办法,范良臣几次前往巡抚衙门都被挡了驾,没办法他只好自己组织力量缉私。
可巡商道衙门里都是甘肃本地人,朝廷的俸禄就那么些,他们是靠走私商的贿赂才维持着富裕的生活,朝廷查缉走私实际上就是查他们自己的钱包,前段时间钦差大人在这,大家应个景喝个把月西北风也就算了,可长此以往都要这样,不是要人老命么,别说他们,就连温巡抚也不乐意,大的走私商那里,他可是有不少干股的,朝廷实行马政查缉走私,他每个月都少进账几万两银子呢。所以衙门上下对道台大人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是四品道台又如何?总不能亲自去办差吧,惹急了俺们,半夜把你弄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尉迟家的反击也渐渐开始了,尉迟炯和韩世河联手,用家主留下的印信控制了多家分号,以压倒多数的优势当选新一代家主,他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尉迟光遇害一事,经过多方寻访,得知家主是被十八里堡人伏击杀害,尸首残骸已经被焚烧。尉迟炯发誓,此仇不报绝不罢休!
尉迟家到底家大业大,他们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相当惊人,就连朝廷也望尘莫及,本来朝廷说要控制砖茶买卖,产供销一体化官府专营,但是上面的规矩定的好,到了下面就全走样,官茶根本收不上来,依旧是私茶当道,尉迟家把所有的砖茶都包圆了,从而形成一种奇怪的局面,有茶马专营权的人买不到砖茶,囤积大批砖茶的人却没有茶马券。
尉迟家的虎卫也在向甘肃进发,他们经过勘察确认上一代家主确实死于十八里堡人之手,倘若不把十八里堡踏平,这些热血男儿哪有颜面苟活于世。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武林帝国 1-59 京城缇骑
河口镇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在长安发生的这些事情不消十天半个月就传过來了。尉迟炯在十八里堡人手里吃过亏。如今他刚登上家主的宝座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否则无法树立威信。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十八里堡人还真沒怕了尉迟家。
好在十八里堡的生意简单。唯有马匹和私盐两项。而且这买卖里面有羌人的份额。所以尉迟家不会对商队下手。唯一方便动手的是十八里堡设在河口镇和兰州府的铺面。
元封下令全面收缩。除了隐蔽的眼线之外。铺面全部关门走人。回十八里堡准备迎战。一时间所有生意都停了下來。贩马贩盐的队伍暂时留在羌地。铺面的当地伙计遣散回家。十八里堡人撤回老家。老李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自然跟着大伙一起暂回十八里堡。
现如今十八里堡可以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堡墙上搭起了瞭望台。必要时刻还能点燃狼烟。和附近几个堡子守望相助。陷马坑铁蒺藜暗道机关一应俱全。存粮干草牲畜储备充足。箭矢兵器盔甲也足够。小小一个城堡已经颇有军事重镇的样子。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都忍不住感叹。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戎马岁月。
有四乡八镇的保丁助战。还有罗小虎、柳海龙两股马贼充作斥候和突击力量。还有“十三太保”这个战斗力强悍的预备队。哪怕尉迟家出动一千精兵來攻打恐怕也是白搭。再说了。尉迟家能不能搞到一千精兵都是个问題。上次演的哪一出已经让十八里堡人从战略上看不起尉迟家了。色目人最生意还成。打架不行。
元封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说起來十八里堡和尉迟家都是做生意的人。而不是争天下的诸侯。有钱赚就可以了。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十八里堡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如果尉迟炯有这个胸襟的话。应该选择和十八里堡联手而不是对抗。
在返回十八里堡的途中。忽然有一骑飞奔而來。原來是元封安排在巡商道衙门里的狗剩。范良臣身边沒有可信赖的人。只好向元封借了十來个人。狗剩就是他们的头儿。
狗剩飞马追來。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元封让队伍继续前进。自己迎着狗剩过去。天气炎热。狗剩连人带马如同水里捞出來的一般。见到元封便气喘吁吁道:“不好了。祸事來了。”
元封道:“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范大人收到消息。说朝廷派人來治柳知县的罪。革职拿问不说。家小也要充官。就连下面衙役也逃不开干系。”
元封心头一凛。这是不是尉迟家搞的鬼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保护伞要沒了。以往自己查缉走私大办团练仗的就是柳知县给的身份。虽说芦阳县快班捕头和十八里堡保正的职务根本不入流。但实际作用很大。老百姓就认这个。倘若柳知县被法办。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算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元封问。
“不清楚。范大人也是偶然得知。可能人已经到芦阳县了。”
元封眉头一皱。自己的情报系统还是不够完善。尤其是官场上的事情。往往要等发生了才知道。不过朝廷办事素來拖拉。兴许这会差人还在路上也未可知。无论如何柳知县对自己有些恩义。如今他有性命之忧。自己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狗剩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速速送信到十八里堡。铁头哥你带着人回家。一刻也不要停。回去以后让定安哥当家。坚守城寨不许出战。一切等我回來再说。”元封匆匆部署道。
“封哥儿。要不要带几个弟兄一起去。”张铁头问道。
“不用。给我预备三匹马。干粮和清水。还有一壶箭。我一个人走速度更快。”
众人不再多说。赶紧帮元封准备东西。每个人都知道元封此去是要劫杀朝廷來的官差。但沒人觉得有丝毫不妥。在这些年轻人的心里。朝廷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就算是钦差又如何。荒郊野外的杀了也就杀了。谁知道哪个干的。
元封迅速上路。脱离大队疾驰而去。队伍中的一头骆驼上。正在打瞌睡的老李忽然睁开眼睛。望着元封绝尘而去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元封星夜不停赶往芦阳县。三匹马轮换着骑。渴了拿起皮囊喝一口水。饿了啃一口干粮。根本不下马打尖。不分白天黑夜的走。实在累了就点一炷香捏在手里闭眼休息一会。一刻钟的时间香就烧到了手指。于是起來再走。一路上还不忘打听有沒有官差路过。有路人告诉元封。两天前有一对官差向北去了。听口音都是外地人。元封心中更急。不惜马力狂奔。终于在次日午时抵达了芦阳县。此时三匹马正剩下一匹了。也已经精疲力竭。跑到城门口就哀鸣一声倒下了。
元封及时从马上跳下。背起弓箭就进了城。往日这个时候城门口应该有人值守的。可是如今却空无一人。元封摘弓搭箭贴着墙根进了城门。芦阳县很小。县衙正对着城门不过百步。进來就看见黑压压一片老百姓堵住县衙。不知道在干什么。
元封松了一口气。人多就好办了。柳知县清廉公正。爱民如子。上任以來为老百姓断了不少积年的冤案。在民间颇有威信。想必是朝廷拿人被百姓们堵住了。
來到近前一看。果然如此。县衙门口跪着一排上了年纪的百姓。后面是青壮和妇孺。县衙的大门敞开着。一辆囚车正停在里面。柳知县已经被摘了乌纱除了官服。一身白衣站在里面。双手和头露在囚车外面。虽然从父母官沦为阶下囚。但是柳知县依旧风度翩翩。面带微笑。他正耐心劝着堵门的百姓。慢声细语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倒惹得那些百姓哽咽起來。抓住囚车喊道:“柳大人是冤枉的。柳大人不能走。”
“放肆。拦截官府囚车乃是死罪。再不让开统统斩首。”一个锦衣校尉怒吼道。他身旁的十余名士兵也把钢刀抽出一半來威吓百姓。这些人头戴高顶钵盂状头盔。盔缨鲜红如血。身上是红色的锦袍。鲜衣怒马果然不像是兰州來的人。而像是朝廷中枢派來的缇骑。
校尉的怒吼起了一些作用。几个娃娃被吓得哭嚎起來。人群一阵骚动。但并未退后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更多的人挡在囚车前。那校尉见不來点真格的不行了。抽出钢刀朝着最近的一个拦车者砍过去。
“铛”的一声。钢刀被震开了。校尉虎口发麻。胳膊都酸了。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黑黑瘦瘦的高个子。身上满是灰尘。已经看不出衣服的原色。正是此人出刀架住了自己。
校尉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喝问道:“你是谁。”
“我是芦阳县快班捕头元封。阁下又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朝廷命官。”元封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衙门里面的情况。十几个本县衙役已经被缴了械。垂头丧气的蹲在墙角。而柳知县的家人也都带了木枷跟在囚车后面。就连那个**岁的小萝莉也带了一具小号的木枷。看样子对方早有准备。元封望过去的时候。拿小丫头正睁着大眼睛看过來。四目相对。小丫头眼里啪啦啪啦掉出一串眼泪。看的元封心中一软。
校尉一听这话差点气的岔气。心说老子是京城來的上差。办的是朝廷的公务难道还要和你这个小班头打招呼么。当下便招呼手下道:“把他绑了。”
话音刚落。元封的长刀就架到了校尉的脖子上。“别乱动。我手不当家。割了你的脖子就不好意思了。”
“别乱來。我们是京城來的锦衣卫。有北镇抚司和大理寺的公文。我可以拿给你看。”虽然刀子压在脖子上。那校尉却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官差而不是马贼。只要是官府中人就沒什么好怕的。难道他还敢公然造反不成。
“对不起。我不识字。先叫你的人把兵器扔了。”元封冷冷道。
“大胆。你……”话沒说完。元封的刀就往前压了压。一道血痕出來。校尉立刻服软:“你们几个。把兵器放下。拿公文念给他听。给他看大理寺的印章。”
官兵们面面相觑。终于把兵器放下。元封冲墙角的一堆人喊道:“王小尕。还愣着干什么。”
王小尕等人如梦初醒。纷纷捡起兵器反将那官兵控制住。一时间局势颠倒过來。围观百姓都傻眼了。片刻之后才欢呼起來:“元班头。好样的。”
但柳知县却不领情。摇头叹道:“元封你要造反么。”
一听这话。那校尉又硬气起來:“小子。你可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只要你伤了我一根毫毛。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锦衣卫也会把你揪出來碎尸万段。”
元封道:“我乡下人不知道什么锦衣卫。就知道你们假扮官兵绑架朝廷命官。众衙役何在。”
王小尕等人齐声喝道:“在。”
“给我把贼人绑了。”
(家里装修。太忙。见谅)
武林帝国 1-60 福祸相依
到此时那锦衣校尉才知道害怕。这西北人当真有胆子。小小老百姓就敢阻拦官府的囚车。区区一个县衙班头就敢拿刀胁迫锦衣卫。难道这帮乡下人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京城來的官兵给宰了。要知道锦衣卫在内地的凶名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沒成想到了西北居然沒人吃这一套了。
看这个架势。他们是真有此意。一刀宰了挖个坑埋掉。等到京城方面收到消息。人家早就逃到千里之外了。想到这里。校尉大人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上午就把柳松坡杀死了。也省却这许多麻烦。
他偷眼观看元封。只见这位蛮横的班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虽然眼神凌厉。但嘴唇上只有淡淡一层绒毛。身架也显得单薄。怪不得啊。十六七岁的后生天不怕地不怕。敢和锦衣卫作对也不稀奇。
锦衣卫官兵不比兰州府那些酒囊饭袋。能被派來执行此任务。这些人也都是有两下子的。哪能束手待毙。校尉一个眼色递过去。早有一名官兵窜到囚车后面。一把掐住那小萝莉的脖子。恶狠狠道:“快把我们大人放开。不然我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局势再度紧张。小女孩细嫩的脖子不盈一握。稍微使力就能扭断。柳夫人禁不住哭喊道:“迎儿。”刚想冲上去又赶忙止步。生怕那人真的扭断女儿的脖子。
双方都有人质在手。谁也不敢造次。那些官兵迅速将地上的刀剑捡起來。和衙役们对峙着。门口的老百姓鸦雀无声。一个个的都看呆了。
“班头是吧。不如这样。我们各让一步。你放了我。我让人放了那孩子。咱们大路通天各走一边。你看可好。”校尉不失时机的提出了条件。
“好。我答应。”元封极其爽快的将长刀撤回。还刀入鞘。同时右手很随意的放到了腰后。同时目光扫向迎儿。轻轻眨了眨眼。
刀子一离开脖颈。校尉就闪身窜到众官兵当中。可是那官兵却并未放开柳迎儿。反而狞笑着朝自己人那边走过去。众衙役纷纷举刀痛斥对方说话不算数。官兵们也用京腔对骂。那校尉更是得意洋洋道:“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老子略施小计你们就傻逼了吧。赶紧把兵器放下自己绑上。爷给你们來个痛快的。要不然先捏死这小丫头片子。再调兵來把你们全城屠尽。鸡犬不留。”
“留”字刚刚出口。元封右手中暗藏的匕首就飞了出去。如同一道白练。正中那官兵的面门。精钢匕首径直沒进脑袋。人当时就不行了。柳迎儿撒开两个小脚丫就往回跑。与此同时锦衣卫官兵和众衙役们都大吼一声。挥刀向前战到一处。
芦阳县只有两班衙役。一班是元封的快班。常年在外面缉私。还有一班负责站堂和县城治安。这一班衙役有十个人。王小尕当班头。其余人也都是十八里堡出來的子弟。在县城当差并不需要高强的武功。所以选派的这十个人身手都属于中流。而对方的二十名锦衣卫虽然也不是什么高手。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还占数量优势。所以刚打起來衙役这边就折损了几个人。
“护着柳大人和家眷往外走。回堡子。”元封冲王小尕高喊一声。挥刀挡住三名锦衣卫。自从学了叶天行的十三式之后。元封的刀法更上一层楼。对付这些锦衣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众衙役护着柳知县的囚车就往外走。元封一人断后。锦衣卫见他勇悍。倒也不敢上前搏杀。只是紧随其后死咬不放。元封抽出弓箭欲射。他们就躲到墙后树后拿弓弩对射。总之是不和你打。又不放你走。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门口那些老百姓早就一哄而散了。衙役们沿着空荡荡的大街直冲向城门。可是到了城门前却发现大门已经紧闭。上面嗖嗖射下箭來。箭箭直指柳松坡。王小尕正好坐在车夫的位置。飞身一跃。替柳知县硬生生挡了两箭。可是城墙上依旧有箭射下來。关键时刻元封出手。连发两箭。两个弓箭手惨叫着从城墙上栽下來。
可是后面的锦衣卫又追了上來。这些官兵非常善于城市巷战。他们手里的连弩虽然射程不远。但是速度快。密度高。只需要用手连压杠杆。短粗的箭矢就接连不断的射出來。中箭的衙役无不当场倒地而亡。就算是大腿胳膊中箭亦是如此。想必那箭矢上面定是淬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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