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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骁骑校
而中年人则摸了摸自己的脸,把手放到眼前看了看,红的。
“见血了,小伙子的刀法果然有一套,你让我想起一个人,那还是十三年前,也是在兰州府附近,一个家伙背着个孩子,拿了把长刀,硬是逼我出剑了,他和你的路数很像,只不过……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说罢中年人的手里便多了一把剑,一把古朴的短剑,剑身上遍布花纹,看起来像是上古时期的名器。
“能死在这把剑下,是你的荣幸。”中年人说。
元封没有说话,这人的剑法已入化境,便是叔叔重生也只能接他十几招而已,刚才那一刀已经耗尽自己的精力,老实说,能伤到对方已经算是超长发挥了。
“看剑!”中年人低呼一声,短剑刺来,看起来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威压让人无法躲闪,仿佛泰山压顶而来,让人无处可逃只能束手待毙,元封被剑气压得喘不过气来,想提刀相迎也提不动,想拔腿躲闪也挪不动窝,只能眼睁睁看着寒光闪闪的铜剑刺过来。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一人硬生生挡在元封面前,短剑没入他的胸膛,与此同时,一个和田玉的挂件从那人胸前飞起,裂成两片,霎那间中年人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短剑没有继续往前刺,也没有往回收,就这样生生的停下。
眼前这个替元封挡了一剑的人正是刚才没说话的那个少年,没想到他年龄最小,武功最弱,却是最不怕死的一个。
时间仿佛凝固了,中年人不动,元封也不敢动,因为那把剑还在叶开的胸前,叶开更是一动不动,两只眼睛死盯着那中年人。
这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因为中年人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脸,唯一不同的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在十几年前的某个夜晚,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眸子。
和田玉挂件的碎片已经落在中年人手中,他不敢看,因为他不敢面对事实,即使他是一个名满天下独步武林的剑客,他依然不敢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这玉佩是哪里来的?”中年人沙哑着嗓子问。
“我娘给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开。”
晴天霹雳,十六年前的场景在眼前再现,兰州府的一家妓院内,还是年轻人的剑客正拿着酒壶看着窗外的细雨,一个眼神清澈的女子从背后抱着他的肩膀道:“叶天行,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坏了你的骨肉,你就要当爹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多好啊,我最近老想吃酸的,一定是个男孩,我想过了,就叫他叶开好了,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树叶的叶,开心的开……”中年人默默念道,摊开了掌心,手中拿着的赫然是自己送给那女子的玉佩,温婉的和田暖玉,价值连城,雕工细腻,世间不会有第二件。
中年人迅速抽剑,手指闪电般在叶开的胸前连点了七八下,锁住穴道,控制住血流,然后道:“快找金疮药来。”
刺客忽然改了主意,元封也不明所以,但此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先救叶开的命了,当他从马背上的褡裢袋里拿出金疮药的时候,中年人已经把叶开的衣服撕开,用烈酒清洗了伤口,接过元封的金疮药,细心的帮叶开敷上,眼神慈祥,手法温柔,真如慈父一般。
外面哗啦哗啦一阵响,门窗都破了,几十把弓箭举着,原来是李明赢和元封的部下都赶来了,中年人头也不抬,继续处理着伤口,元封举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中年人和叶开之间的关系,两人相貌如此接近,定是父子!
好在那一剑被玉佩挡了一下,刺得并不深,治疗的又非常及时,片刻之后叶开的呼吸就顺畅多了,躺在桌子上对中年人怒目而视:“你为什么救我?”
中年人手里捏着玉佩,道:“因为……我是你爹。”
“呸!我爹早就死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让我们娘俩忍饥挨饿,受尽欺-凌,不会让自己的妻子缺衣少穿,活活饿死在街头,更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卖入勾栏当相公,从小就没有做人的尊严!”
中年人无语,但已经是心如刀割,他是一个浪子,但浪子并非无情,当初离开他们母子也是情非得已,他万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对自己如此痴心,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卖掉自己送的玉佩,更没想到自己真的有了一个儿子,而且长的还这么象自己,甚至这股狠劲也是那么的相似。





武林帝国 1-56 父亲的礼物
叶天行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既然自己欠下如此深重的孽债,说什么都是白搭,唯有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愧疚,他沉吟片刻,对元封道:“把你那两个朋友扶进来。”
李明赢和赵子谦都身受内伤不能动弹了,被下人搀扶着进来,两人面色惨白,不能言语,坐都坐不住了,叶天行扫视二人一番,道:“上衣脱了,扶着坐起来。”
元封知道他要救人,赶紧让从人照做,一切妥当之后,叶天行端坐在两人中间,两掌齐出按在两人后心,一股紫气从他额头上慢慢升起来,这是在用内功为他俩疗伤,元封轻轻招呼从人退出去,生怕惊扰了救治。
所幸两人受的伤并未伤及脉络,输送了一通内力之后便脸色红润起来,元封刚想说话,被叶天行摆手制止:“什么都不要说,仔细看着便是。”
李明赢是个愣头青,刚缓过劲来能说话,一张嘴就要骂人,但是叶天行冷冰冰的目光扫过来,硬是让他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你们也好好看着,我只练一遍。”叶天行说罢,以手为刀,动作缓慢的施展了一套刀法,招式不多,只有十三式而已。
说是刀法,那是以元封的眼光看来,而在赵子谦的眼中,叶天行使的分明是一套掌法,在李明赢眼中,这十三式分明是高深的枪法。四人中只有叶开扭头不看,似乎不屑于跟自己的亲爹学功夫。
十三式练完,叶天行收招,对元封道:“叶开肯替你去死,说明你们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元封微微点头,叶天行又对赵子谦和李明赢道:“年轻人敢打敢拼,不错。”
两人被叶天行的气势镇住,不敢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明所以,叶天行最后看了叶开一眼,叶开依然扭头不理,他轻轻叹口气,提起角落里的行囊,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四人说道:“我叫叶天行,有事情可以到长安来找我。”说罢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
半个月后,长安,尉迟家宅邸,丫鬟端着银盆走进小姐的卧房,看到帐中小姐还在酣睡,心中稍感奇怪,往日这个时候小姐已经起来在练琴了,怎么今日如此贪睡,她过去掀开帐幔,用金钩子挂上帐子,刚想叫人呢,却发现被子下面盖着的只是一个枕头。
“奇怪了,人跑哪里去了?”丫鬟自言自语着,四下里找了又找,可是依然不见人影,渐渐的她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了,小姐眼睛看不见,平日里又不是喜欢乱跑的人,今天突然失踪,或许……丫鬟不敢往下想了,她担不起这个责任,赶紧找到管家报告情况。
管家一听也急了,小姐可是家主的掌上明珠,好端端在家里睡觉都能丢了,家主怪罪下来大家可都别想好,于是赶紧派出家丁到处搜寻,简直连老鼠洞都寻遍了,依然不见人影。
老爷去兰州办事了,家里没有人主事,管家到底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事瞒不住,越瞒事情越大,赶紧派人飞马去兰州报告老爷,另外加派人手寻***下落,当夜在内宅当值的所有家丁护院都被控制住,一个个的严查,尉迟家院落层层叠叠,警卫森严,没有内鬼从中协助的话,不可能把小姐绑走。
长安城南一隅,奥黛丽从房中走出,狠狠掐了叶天行一把:“你这个死鬼,绑这个漂亮的小丫头来有什么企图?一大把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我掐死你!”
叶天行一把揽过奥黛丽的小蛮腰道:“我有你这棵嫩草就够了,那小丫头是我帮儿子娶的媳妇儿。”
奥黛丽勃然色变,推开叶天行道:“什么!你都有儿子了,那岂不是早就成家了,说,你有几个老婆?我能排进前十名么?”
叶天行苦笑道:“我也是刚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我欠他们母子的实在太多,他娘已经不在了,只有想办法补偿儿子了,不管他接不接受我这个父亲,从今以后我都要看着他成长,帮他披荆斩棘,帮他排除一切困难。”
奥黛丽怔住了,她忽然知道为什么叶天行会回来了,或许是那个死去的女人触动了他心中的柔软的所在,让这个无情的剑客变得温暖起来。
“可是,那女孩虽然长的漂亮,却是个残疾啊。”奥黛丽道。
“不妨事,这是他们没找准人,我认识一个神医能治这种病症,十年前他欠我一个情,正好借这个机会还了。”
“不管你这些闲事了,赶紧把人送走,拐带人口可是大罪,你别连累我。”奥黛丽压低声音说道,忽然房中传出啪的一声,紧接着是女孩的喊声:“姐姐,你快来。”
奥黛丽赶紧转身回房,原来是绑来的女孩在吃饭的时候把碗给摔了了,以往都是丫鬟伺候她吃饭,现在自己吃饭自然不得劲了,奥黛丽赶紧帮着清理碎碗渣子,女孩怯生生的说:“姐姐不生气吧?”
奥黛丽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善良的很,答道:“没关系,这破碗姐姐早就想砸了,一直没得空,这回对亏你帮忙了。”
女孩嘻嘻笑起来,问道:“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叔叔说要带我去治眼睛,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我爹爹花了好多钱都没帮我治好呢。”
“当然是真的,叔叔也是个好人呢。”奥黛丽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外边的叶天行,嘴里无声的说出“死鬼”两个字。
“那太好了,治好了眼睛就能看见花是什么颜色,树是什么形状,还有姐姐长什么模样了。”女孩憧憬的说。
“你刚才说你爹爹花了很多钱帮你治病,那你爹一定很有钱吧?”
“嗯,可能是吧。”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奥黛丽闲着没事,将叶天行带来的包袱解开了一角,同时很随意的问道。
“我叫尉迟佳。”
尉迟……佳!长安城里姓尉迟的人家可不多啊,与此同时包裹里的东西也露出了真容,是一个尾部有烧焦痕迹的古琴。
若是什么神兵利器,奥黛丽未必认得,可人家怎么也算是长安艺术界的从业人士,焦尾琴再不认识就丢大人了,古时候的四大名琴之一现身长安是不久前的事情,首富尉迟光斥资巨万买下此琴收藏,长安城满城皆知啊,如今此宝物竟然和它的主人一起来到自己面前,如何不让奥黛丽震惊。
奥黛丽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冲出去将叶天行推到墙角,逼问道:“这小丫头是尉迟光的女儿?”
“是啊,我没告诉你么?哦,可能是我忘了,尉迟光的女儿配我叶天行的儿子,难道辱没了她?”叶天行一脸的无所谓。
奥黛丽悲愤难耐,摆手道:“我真怕了你了,尉迟家势力有多大你不知道?他们想查什么事情没有查不到的,你这样做是会害死我们大家的,趁他们还没找来,赶紧走!”
叶天行挠挠头道:“我把这茬忘了,好吧,我这就动身,等办完事情再来找你。”说罢进屋道:“小妹妹吃饱了么,咱们要上路了,这回叔叔带你飞一回。”
尉迟家已经动用了一些关系,每个城门的守军手里都多了一张画影图形,只要能堵截到画上的女孩,就有一千两的花红,当然对外只是说尉迟家走失了一个小妾而已,小姐丢了这样的大事谁也不敢泄露。
凭着叶天行的功夫就算杀出去也没人挡得住,可是他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是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所以他选择了晚上出城。
晚上城门都关闭了,除了紧急军报之外,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擅开城门,长安是一座大城,巍峨的城墙上每隔五十步就有一盏灯笼和两个哨兵,夏夜的城头,凉风习习,让人只想瞌睡。
一身黑衣的叶天行身背尉迟佳出现在城头,他站在垛口上对背后的女孩说道:“小妹妹,抓紧了,叔叔要带你飞了。”
城墙上的风很大,尉迟佳虽然是盲人,但是感觉很灵敏,她知道身处高处,便紧紧抓住了叶天行的肩膀,叶天行深吸一口气,纵身而下,双手双脚展开,衣服之间的褶皱舒展开来就如同蝙蝠的翅膀,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鸟消失在夜空中。
“伙计,那边有动静,好像有人跳下去了。”一个起来尿尿的哨兵推了推同伴。
同伴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过去,打个哈欠道:“你眼花了吧,城里水井梁头歪脖子树多的是,谁没事上城墙上寻死啊。”




武林帝国 1-57 祸起萧墙
兰州,巡抚官邸,甘肃巡抚温大人亲自将尉迟光送了出来,双方亲切话别,气氛非常融洽。
上了轿子之后,尉迟光的脸色就逐渐冷了下来,下面人办事太不力了,芝麻大的小事居然越闹越大,要劳烦他亲自出马去走巡抚大人的路子,虽然事情算有点眉目了,但是代价也是相当昂贵的,这如何不让他恼怒。
尉迟炯和韩世河的轿子跟在后面,此时两人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家主做事素来严酷,想必此事过后必然惩处他俩。
回到住所之后,尉迟光下轿直奔后堂,尉迟炯和韩世河赶紧紧随其后,到了二门就被卫士拦住,两人不敢前行,对视一眼皆是愁容满面,片刻过后,里面传出话来,让两人在书房门口等候家主接见。
两人赶紧来到书房门口,这是一座幽静的小跨院,院子里没有树木,也没有桌椅,地上铺着的青石板都被太阳晒得滚烫,两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尉迟家兰州分铺的账房抱着一厚摞账本过来了,也不敢搭理尉迟炯,直接走进书房,尉迟炯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他身为兰州方面的当家人,这些年可没少做手脚,光是银子就捞了不下五十万两,账本更是乱糟糟一团,虽说没人能查清楚这烂账,但是家主是何等人,办事狠辣果决,人家根本不需要查清楚你贪污了多少钱,只要知道你贪污就足够了,家族内部执行家法又不需要通报官府,说杀你就杀你。
果然,书房里传出家主的笑声,很爽朗,很愉快,仿佛是遇到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一样,这下尉迟炯更害怕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唇发白,虚汗直流,韩世河见他跪下,也跟着跪倒,大掌柜做的事情他当然有份,眼见东窗事发,他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下午的阳光依旧猛烈,两人跪在滚热的石板上,后背依然是冷汗直流,擦也不敢擦,走也不敢走,只能这样等待着家法处置,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家主才拎着一本总账出现,笑眯眯的看着尉迟炯道:“这账本和天书一样,大哥你得教教我怎么看?”
尉迟炯张了张嘴,居然一个字说不出来,家主刚要发话,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人,风尘仆仆的分明是星夜兼程赶来,此人大伙都认识,是长安府里的一名管事,他千里遥远的赶来肯定是家里出了大事!
尉迟光冷冷看了一眼尉迟炯,招呼管事进了屋,不一会儿就传来一声脆响,不知道是哪个花瓶遭殃了,这可是罕见的现象,一般来说家主生气的时候不会摔东西,而是笑,让人渗的头皮发麻的那种笑,可是这次居然如此失态的摔了东西,说明家里出了极大地事情,肯定要比兰州方面失职和贪污的事情还要严重。
一时间尉迟炯和韩世河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家里出了事情,想必家主就要立刻赶回去吧,那样就好,在他赶回长安的这段时间里,应该能把账面上的窟窿堵上,虽然不能自圆其说,但起码责罚不会那么严酷了。
但尉迟光并没有走,他依然留在了兰州,尉迟炯和韩世河也没有受到任何责罚,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就让他俩回家了。
午夜时分,韩世河的卧房,房门被轻轻叩响,四掌柜警觉的问:“谁?”
外面是压低声音的回答:“我。”
韩掌柜赶紧披衣起床,拔开门闩,外面站的自然是难兄难弟尉迟炯了,韩世河刚想点灯,被尉迟炯拦住,“别,小心有人监视。”
韩世河拿着火刀火镰的手僵住了,监视这个词让他不寒而栗,家主没有责罚,并不代表此事就过去了,反而如同一把刀悬在头顶,让他寝食难安。
“大掌柜,咱们把银子凑了交上去吧。”韩世河道。
尉迟炯轻轻掩上门,说:“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个事的,亏空其实不多,加在一起也就是八十多万两,可是大多数都分下去了,你说这兰州分号谁没落到好处吧,大家伙都买了房子置了地。一时半会怎么可能变现,填不上这个窟窿你我就得死!”
“不能吧,咱们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昏话,我和他是堂兄弟,他的脾气我能不知道?当初为了争家主的位子这家伙可没少杀人,不出意外的话,咱俩都活不过月底了。”
“那……怎么办?”韩世河颤声道。
“要在以前可能就只有等死了,可是如今却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今日长安急报你也看见了,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肯定不是好事,家主的虎卫已经星夜启程回长安了,身边就只留了五个人。”
虎卫是尉迟家最后的王牌,这支人数不过百余的精锐力量是尉迟家历代收养的孤儿组建而成,武功高强,绝对忠诚,战斗力相当强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随便投入使用,倘若当初进攻十八里堡的是虎卫,恐怕也不会败得那么难看了。
韩世河是聪明人,自然听出尉迟炯话里的意思,他迟疑道:“难道说咱们要……”
“对,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他死了,我就是家主,你就是大掌柜,若是不拼的话,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尉迟炯的眼睛在黑暗中竟然闪着绿色的幽光,如同狼的眸子,韩世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但还是坚定的说:“好,大掌柜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
尉迟光彻夜难眠,因为尉迟家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户部尚书对茶马走私极为愤怒,一心要根治此弊端,若不是朝廷政令不通,地方大员各行其是,恐怕尉迟家早就完了,他此次前来兰州,其实并非为那个什么十八里堡而来,而是为了进一步贴近巡抚大人。
商人和官员打交道,自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全凭金钱说话,温巡抚是个实在人,要了尉迟家一成的干股,尉迟光咬咬牙答应了,其实心里也在流血,这也就罢了,反正钱花的是正路,可是自家堂兄尉迟炯那些钱花的可都不是个地方,近百万的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吃喝嫖赌笼络人心,当自己不知道呢,要不是念在他以往帮过自己,早就办了他了,这次查账不过是给他个下马威而已,如今是非常时期,兰州不能乱,人心不能乱,所以尉迟炯暂时还不能动。
这些事就已经很棘手了,家中又传来消息,说是女儿失踪了,尉迟光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个女儿,尉迟佳是他和亡妻的爱情结晶,从小体弱多病,还是个盲人,尉迟光在她身上倾注了全部的爱,只要是女儿喜欢的东西,哪怕价值连城也会买来,焦尾琴就是个例子,可是珍爱的掌上明珠突然失踪,如何不让他心力交瘁。
这是有人在和自己作对,究竟是什么人暂且猜不出,但对方肯定是有所图,只要能那女儿平平安安的接回来,什么代价都无所谓,事后再找回场子便是,所以尉迟光硬是没亲自回长安,只是派遣虎卫回去而已,虎卫不光武力强大,侦缉搜捕的能力也很强,有他们在尉迟光就能放一半的心。
次日下午,尉迟光赶往城南的牲畜栏视察,尉迟家的骆驼骡马等大牲口等圈养在这里,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账目、实物、现银都要审核,昨天看了账本今天再来看实物再正常不过了。
尉迟炯和韩世河两人都没有跟来,如今他俩已经被家主暂时解除了职务在家闭门思过呢。
家主的车驾走在城外的土路上,四周静悄悄的很不对劲,要知道这条路应该是车马喧嚣才是啊,尉迟光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存在,刚想呼唤卫士,忽然破空之声传来,他迅速趴在车厢底部,十几支羽箭呼啸而至将马车串成了马蜂窝。
外面人喊马嘶乱成一团,显然是被伏击了,尉迟光身边只有五名虎卫,可是对方足有数十人,从他们发射的箭矢数量就能看出来,尉迟光算不上身经百战,但是经历过的危险状况也不少了,他当机立断掀开车厢下面的出口跳了下去。
五名虎卫已经倒下了两人,拉车的马匹、车夫和随行的几名账房、司库也被射死,而且射穿他们的箭矢和平常的羽箭有所不同,箭杆粗壮有力,箭镞呈三棱状,精钢打造,对方分明是动用了民间严禁拥有的军用武器---床弩。
“家主快走!我们顶着!”剩下的三名虎卫挥着长刀挡在尉迟光身前嘶声叫喊着,情况紧急,尉迟光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用力的点点头便朝着反方向拔足狂奔。
背后马蹄声轰响,几十名身穿铠甲手握长矛的士兵冲了过来,在铁骑的冲击下,三名虎卫根本支撑不了许久,尉迟光头也不回的狂奔着,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累赘的东西抛下,一来能减轻重量,二来能吸引敌人去捡从而减慢追击速度。
但那些人根本不上当,留下一部分人解决虎卫,剩下的十余骑紧跟着尉迟光追过来,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尉迟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伏击者到底是尉迟炯的人还是十八里堡的人,在他的估算中此时元封已经被叶天行杀死,所以十八里堡人找他寻仇也是可能的。
尉迟光跑得很快,可两条腿终归跑不过四条腿,追兵已经到了二十步以内,偏偏他又被一块石头绊了下,整个人飞出去趴在地上,摔得血头血脸,抬头就看见前面有一骑正张弓搭箭瞄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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