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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骁骑校
帖木儿嘴角浮上一丝微笑,打进去了,和预料中的一样,大军终于攻入凉州,虽然用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死的人稍微多了一些,但总是打进了凉州,他不为人察觉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冷风吹來,大汗裹紧了身上的貂裘,到底不比年轻时候了,他感到有些冷。
正要走下高台去休息,忽然侍从惊讶的指着远方大喊一声:“看,那是什么,”帖木儿停下脚步扭头看去,之间倒塌的城墙背后一片晶莹闪烁,在夕阳下光彩夺目。
按照事先的推演,打通这段城墙之后就是一片民居,再往前是凉州城内的大街,沒有任何能阻挡大军前进的障碍物,即使敌人察觉了大军的攻击意图,短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构筑起像样的工事,最多是矮墙街垒而已,主要还是靠步兵肉搏血战,凉州军早已是久战疲师,又怎么能和养精蓄锐的突厥大军抗衡呢。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越过这小山一般的瓦砾堆,另一堵高墙出现在他们眼前,这堵墙不是用砖石垒起來的,而是用冰浇注出來的,外壳晶莹剔透,里面掺杂着茅草,碎石,瓦块,虽然看起來极其不正规,但是又高又滑,别说人爬了,就连猫都怕不上去。
突厥步兵只携带了轻兵器,根本沒带任何攻城器械,面对这堵突然冒出來的墙手足无措,要知道这可是大军总攻,前面的兵停下了,后面的兵还在继续往上冲,冰墙下面的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别说实施机动了,就连转个身都困难,军官们大声呼喊着,也是无济于事,建制已经打乱,乱七八糟吵吵嚷嚷,数千人堆在一个狭小的凹形空间内,此时若是守军开弓放箭的话,恐怕一箭下去都能穿死好几个人。
就在攻城部队乱成一团的时候,沉默了一天的凉州军终于出现了,数百个黑乎乎的铁疙瘩从冰城上扔下來,某突厥士兵接到了其中一枚,看到冒着青烟松果形状的黑漆漆铁疙瘩,惊得他大叫一声:“震天雷,”
火药是汉人的四大发明之一,对于配方和运用方面自然比突厥人更高明一些,震天雷就是凉州守军的杀手锏之一,这是一种铁壳包裹火药的新式武器,铁壳被处理成松果的外形,炸开來能裂成许多尖利的碎片,这种武器本來是为了对付游牧民族骑兵集群冲锋的,用在攻防作战中也颇为有效,但最佳的使用时机还是像现在这种人挤着人的场合,一枚震天雷扔下去能抵得上空旷地带五枚的功效。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突厥步兵的队形太密集了,别说扔炸弹了,就是随手丢个石头下去都能砸死几个人,第一轮震天雷扔下去之后,下面就成了尸山血海,在锋利灼热的弹片面前,铁环编成的锁子甲就和纸一样单薄,无数残肢断体飞起,血流成河,惊恐的叫声和凄厉的哀号混成一片。
但是突厥人的大队人马依然潮水般涌來,沒有收兵的命令,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要冲,无数突厥步兵前仆后继的奔向死亡,憋了一天沒进行的反击的凉州军全力迎战,震天雷不要钱一般往下扔,重型床弩发射的箭矢一下能射穿五六个人,各种武器形成一条死亡线,硬生生将突厥大军拦在这里。
帖木儿大帝已经发现情形不对,急令大军暂停,换铁炮队上去对轰,但是等命令传达到前方,已经有数千人死在凉州城下了。
打到这里,帖木儿倒有些钦佩这个对手了,有勇有谋意志坚定,判断力准确,充满奇思妙想,他竟然能想到用冰建起一座临时防线,实在让人赞叹不已。
步兵们暂缓进攻,铁炮队压了上去,发射阵地就摆在城墙废墟上,士兵们举着盾牌防护着侧翼,掩护铁炮轰击冰墙,冰做的城墙虽然能阻挡士兵的攀爬,但是却防不了炮弹,三百门铁炮是帖木儿的家底了,关键时刻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了,全推上去猛轰。
三百铁炮加上两千神射手,铺天盖地的炮弹和箭矢将凉州军彻底压制住,一时间城墙上竟然再次偃旗息鼓,全都躲起來不见了,废墟上黑旗招展,早就待命已久的云梯队蜂拥上前,精悍的突厥汉子们嘴里叼着钢刀,肩上扛着云梯,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帖木儿压箱底的部队,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现在就是他们发挥威力,给敌人最后一击的时刻。
忽然一声爆响,废墟竟然再次爆炸,无数砖石碎块夹杂着人体飞向高空,震动剧烈,以至于帖木儿都觉得脚下乱颤,耳朵嗡嗡响,看着满天七零八落的东西,他知道,三百铁炮队完了,两千神射手完了,攻城云梯队也完了,那可都是他最精锐的力量啊,纵横千里未曾落败,哪知道今日竟然死在凉州城下。
帖木儿面色严峻起來,到底是身经百战的伟大帝王,这点挫折并不能将他打垮,越是艰难的时刻越不能放弃,他沉着的拿起令箭扔了下去:“用火油烧,用人命填,我今夜一定要进凉州,”





武林帝国 2-41 夜盲眼
这是凉州围城以來最惨烈的一战,冰墙屹立不倒,墙下倒卧着数千尸体,再远一些,遍地碎石砖块和人体碎块,血红雪白与青灰色的砖石混在一起已经分不出來。
到底死了多少人,沒有人数过,总之从沒人见过那么多的尸体,那么猛烈无畏的进攻,突厥人视死如归,高歌猛进,死了一波又來一波,人命比蝼蚁还不如,照这个打法打下去,强度本來就不高的冰墙肯定支撑不了多久,冰墙是一夜之间仓促筑就,用碎石和干草作为填充物,用烧热的水浇上去,瞬间就化成坚冰,建筑速度很快,但缺点是经不起强有力的撞击和火烧,这堵墙本來就是临时措施,元封心中也明白得很。
冰墙倒塌之后,就只有巷战一条路可走了,当帖木儿下令全力进攻的时候,元封已经集结了部队站在墙后等着了,按照他的估算,突厥人会将回回炮前移,用石弹击垮冰墙,然后继续步兵突击,巷战是最残酷的,也是防御战中最后的阶段,到了打巷战的时候,就离破城不远了。
夕阳西下,天色已晚,冰墙上的士兵还在投掷着震天雷,发射着弩箭,但是元封知道这最多只能阻拦突厥人一时半会,作为一个优秀的统军将领,绝不会放弃这种难得的机会,给对手最后一击。
果然,回回炮前移,数不清的石弹飞了过來,砸在冰墙上轰轰作响,还有不少装满火油的陶罐抛过來,在城下燃起熊熊大火,吞噬着冰做的城墙,冰墙到底不是石头筑的,在高密度的打击和烈火烘烤下慢慢的垮塌了,墙上的士兵却并不躲避,依然发射着箭矢杀伤零散的敌军,直到全部牺牲。
冰墙倒了,凉州最后的屏障沒有了,这个缺口相当的大,以至于两边的城堡火力不能全面覆盖,只要翻越这两堆小山一样的废墟,突厥人就可以长驱直入,占领凉州城,杀死所有男人,抢掠金银、食物、女人。
军队静静地等待着敌人进攻的那一刻,沒有人说话,沒有人退缩,元封站在最前面仔细倾听着远处的动静,回回炮停止了轰击,天地之间暂时恢复了平静,突然一阵呐喊响起,声音如雷声滚滚,又如海啸天崩,大地都为之颤抖,元封知道,那是无数人奔跑发出的声音,他知道决战的时候到了,拔出长刀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凉州男儿,跟我上,”说罢率先冲上了废墟,在他身后,紧跟着三千名长矛手。
爬上废墟一看,远处黑压压一片全是人,残阳如血,突厥人的弯刀和长矛上映着血红的光芒,两股军队如同铁流对撞,在废墟上展开一场殊死的肉搏战。
突厥人大都是游牧民族,吃肉长大的人和吃粮食长大的人在体格上有着鲜明的区别,粗壮厚实的蒙古车轴汉子和膀大腰圆的回鹘人占据着先天的优势,凉州人相对于中原汉人已经算是身材高大的了,但是和突厥人一比还是显得单薄,这样一來肉搏战就不免占了下风。
强壮的突厥兵身穿锁子甲,一手弯刀一手盾牌,或者是拿着钉头锤狼牙棒之类的打击类武器,战斗力相当强悍,挨上几刀象沒事人一样,凉州军就差了不少,往往挨一刀就会失去战斗力,元封左冲右突长刀翻飞,专砍敌人的脖颈,杀着杀着,回顾身后已经不剩一人,前后左右全是突厥兵。
对方显然认出他是凉州军的大将,分出十几个拿着钩镰枪的士兵來对付他,若是一般武将肯定支撑不了多久,但元封可是自幼得高人真传,后來又接受了大剑客指点的,武艺远非常人所能比拟,他手中的长刀已经砍的到处都是豁子,索性抢了一杆钩镰枪横扫一片,枪尖到处血肉横飞,但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把他团团围住,怎么杀都杀不完。
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兵,元封只觉得自己像是从血海里捞出來的一样,身上全是血,有敌人的有自己的,手上也滑溜溜的抓不住枪杆了,他觉得有些累,毕竟自己不是铁打的,他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该亲临第一线,倒不是他怕死,只是死了之后就沒人调度指挥了,凉州陷落的速度只怕会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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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已经看不见一个凉州兵了,战线已经推进城内了,几百名突厥士兵密密麻麻的将元封包围起來,用盾牌围成一堵墙,长枪从盾牌后面伸出,一人用汉话喊道:“那汉子,投降吧,”
元封把长枪一丢,坐在一具突厥兵的尸体上,从怀里摸出锡制的酒壶喝了一口,他是真累了,自打围城以來就沒睡过一个安稳觉,战事激烈之后更加是日夜操劳,废寝忘食,对于一个十九岁不到的年轻人來说,他肩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重了,刚才这场恶斗耗尽了他最后的精力,他已经无力再战了。
大将难免阵前亡,一个人改变不了大势,凉州的覆灭大概就在今晚了,此时此刻,元封的心情极为平静,凉州能坚守到今天,拦住突厥大军两个月之久,他已经死而无憾了。
见他不答,盾牌后面伸出十几张长弓來,三棱箭镞瞄准着元封,就等着一声命令便把这个汉人将军穿成马蜂窝了,就在此时,一阵破空之声,几十根标枪飞到,密密麻麻的包围圈瞬间便被打开一个缺口。
罗马营及时赶到了,他们所用的标枪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重型标枪连盔甲盾牌都能穿透,厚实的突厥汉子更是一下就能穿个透心凉,上百人一起投掷重型标枪,威力远远要比弓弩强大的多。
一轮标枪投过去之后,凉州军中最强的罗马营冲了上來,铜质的重型盾牌后面是锋利的钢剑,全封闭的头盔上顶着染成红色的马毛,每个人都披着垂到脚跟的红色披风,造型风度和普通的凉州军截然不同,作战风格也是独树一帜,稳扎稳打,讲究互相配合,他们一出现,立刻就将突厥人的气焰压了下去。
见救兵赶到,元封精神一振,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便又杀了上去,不料迎面一箭飞來,正中他的心窝,他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
元封醒來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睁眼一看,身旁坐的是哭成泪人一般的尤利娅,还有几个凉州军士兵,他心中一松,还好不是被俘虏。
“仗打的怎么样了,”元封问道。
“你放心养伤吧,哥哥他们在前面守着呢,突厥人已经退了,”尤利娅答道。
“ 不可能啊,突厥人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再努一把力凉州就能攻克了啊,”元封百思不得其解,他越想越不放心,猛地坐了起來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可是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幸亏你里面衬了皮甲,要不然这支箭就要了你的命了,”尤利娅拿过一支羽箭给元封看,箭矢的铁镞已经弯了,力道之足可想而知,元封的锁子甲都被穿透了,皮甲上也裂了一个口子,这层皮甲还是在十八里堡的时候做的,用料相当之足,元封念旧,一直穿着它,沒想到今日竟然救了一命。
屋门被推开,周泽安带着一阵寒风走进來,看到元封醒转,他面露喜色,冲过來道:“大帅你总算醒了,”
元封道:“战事如何,突厥人为何突然退兵,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周泽安笑道:“其实也沒什么,他们倒是想夜战來着,无奈眼睛不行啊,”
见元封面露不解之色,周泽安解释道:“到了夜间,突厥人就看不清东西了,如同瞎子一般,怎么和咱们打,”
“真的么,”元封顿时兴奋起來,虽然不清楚为何突厥人忽然集体患上了夜盲症,但毫无疑问的是这给了凉州难得的喘息机会。
“沒错,已经问过俘虏了,确实是这样,大帅养伤要紧不要急着上阵,赵将军在前面守着呢,卑职也督促民夫们上去修补城墙了,到明日天亮,又是一座冰墙啊,突厥人白天轰,咱们就晚上修,看是他们轰的快还是咱们修的快,”周泽安信心满满的说,上阵打仗他不行,后勤建设确实是一把好手,平心而论,要是沒有周泽安帮助,凉州还真守不了这么久。
一阵扑鼻的香气袭來,尤利娅端着一碗肉走了过來,招呼道:“吃点东西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元封接过碗看了看,奇道:“哪里來的鲜肉,”
如今城内的食物已经紧缺到了极限,所有的牲畜家禽都被屠宰制成腊肉,街头游走的野狗们都不能幸免于难,就连军马也被宰杀了一大批,那些肠子心肝肺等下水也被仔细收集起來,一点也沒浪费。
粮食已经快吃完了,如今军士们吃的都是以往的饲料用粮,燕麦、苜蓿、胡萝卜、豆饼之类的,和骨头汤、腊肉一起吃,哪里还能找到新鲜肉呢,




武林帝国 2-42 侠客行
见元封对这碗水煮肉的來历表示怀疑,尤利娅撅着嘴说:“这是人家打的猎物,”
元封更纳闷了,凉州城里哪來的猎物,就连老鸹窝耗子洞都让掏空了,哪里会有什么野味,该不会是一碗老鼠肉吧。
元封倒不是矫情,老鼠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再这样下去怕是连人肉都得吃了,尤利娅见他猜不出,便道:“这是我抓的一只野猫,它跑得可快了,我追了三条街才堵到它,这野猫个头不小,炖了半锅肉呢,我把下水留给他们了,好肉给你端來了,”
看着尤利娅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样子,元封心里一酸,小姑娘比以前瘦多了,脸颊上都沒有肉了,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两只手上布满了伤痕,想必是捉那只野猫时候受的伤。
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元封端起碗就要吃,忽然想起什么,问尤利娅道:“你吃了沒有,”
尤利娅做个鬼脸,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你不知道我外号叫小馋猫的么,我早就偷偷吃过了,现在还撑得难受呢,”
见元封半信半疑的样子,尤利娅摆手道:“好了好了,不打扰你吃饭了,我走了,”
元封身负五处箭伤,三处刀伤,虽然伤势不算严重,但郎中交代一定要好生修养,周泽安还忙着督造城墙,便告辞去了,元封吃着那碗猫肉味同嚼蜡,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应对突厥大军,越想越觉得心理压力大,实在吃不下去了,便把碗放到一旁躺在床上凝神想着对策,他实在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就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元封睡的很浅,沒多大会便醒转过來,耳边传來一阵奇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好像小老鼠在偷吃东西,撑起身子一看,桌子上那半碗猫肉已经不见了,尤利娅蹲在墙角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什么,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元封轻轻起身走到尤利娅身后,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尤利娅一惊,猛回头,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嘴里还塞满了猫骨头,说话咕哝咕哝的:“我真吃过了,看你剩了那么多怪可惜的……”
元封心里什么都明白,城内粮食那么紧张,尤利娅又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不知道几天沒吃东西呢,现在捧着这半碗残羹吃得这么香,真让人百感交集,元封将尤利娅揽进怀里,虎目含泪,尤利娅吓坏了,以为自己哪地方做得不对惹元封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不敢撒谎了,你别生气啊,”说着去帮元封擦眼泪。
元封却将尤利娅楼的更紧,道:“我一定会把突厥人赶跑,让大家都吃上饱饭,”
……
凌晨,伤未痊愈的元封已经站在城头眺望突厥人的阵地了,只见晨雾之中,上百架回回炮正在做着发射前的准备,元封对这东西恨得压根直痒痒,但是却无能为力,城里沒有能打那么远的武器,派出骑兵火烧回回炮这个办法已经不可行了,人家早就做了万全的防备。
“启禀大帅,东门外來了两个人要进城,”军士报道。
元封顿生疑惑,如今凉州四边都被突厥军包围,两个人就能突破数千骑兵的围堵來到城下,未免太不可思议,难不成是突厥人的奸细。
难道是中原來的信使,对援兵的渴望让他心中一动,当即喝令士兵牵马过來,从城墙上直接奔到东门去看个究竟。
从东门城楼上望下去,只见两个头戴斗笠身披肮脏皮袄的骑士正端坐马上,马鞍子旁边拴着酒葫芦和长长的宝剑,斗笠挡着脸看不清容颜,但是这副派头一看就是标准的行走江湖的侠客而非朝廷的信使。
远处有数百突厥骑兵不敢靠近,象躲避瘟神一样躲着这两个人,有人斗胆瞄准其中一名剑客的背心射了一箭,那剑客头也不回,伸出两只手指轻轻夹住呼啸而至的羽箭,抖手掷了回去,力道之足,竟然比短弓射的还要远,还要准,偷放暗箭的骑士惨呼一声跌落马下,其余的突厥兵被这精湛的武艺吓坏了,发一声喊拨马走了,城头上的人也齐齐喝彩,那剑客抬起头來,一脸的络腮胡子,洋溢着灿烂地笑:“元封,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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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正是叶天行,他身旁那位相同打扮的人自然是元封昔日的小跟班叶开了,如今的叶开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怯生生矮小白净的小马贼了,而是身怀绝技的青年剑客。
“快开门,”元封大喜道,士兵们赶紧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将两位剑客放了进來,元封疾步下城,亲自在城门边迎接,叶天行父子进城之后,大门轰然关闭,老剑客叶天行打量着城内的凄凉景象,不禁叹道:“凉州竟然沦落于此啊,”叶开翻身下马,來到元封身边颤声道:“大哥,别來无恙,”
叶开和十八里堡其他兄弟有所不同,他是元封从马贼那里救出來的,而且帮他报了大仇,他对于元封的感情比其他人都要深些,从來都是喊大哥,而不是喊封哥儿,九哥之类。
元封在叶开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道:“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凉州,”
叶天行接茬道:“听说凉州出了一帮二愣子,十三个人就敢冲突厥军大阵,我寻思着曹延惠手底下沒有这么猛的人啊,兴许是你们十八里堡的兄弟过來了,于是便带着叶开前來凉州,果不其然,真是你们,看你这打扮也是千总以上军官了吧,”
元封道:“叶大叔,小侄不才,目前统领凉州三军,”
叶天行哈哈大笑:“曹延惠沒选错人,对了,这老家伙在哪里,告诉他,我叶天行來了,”
元封奇道:“叶大叔和曹知府是故交,”
“沒错,认识不少年了,”
“哦,知府大人病卧在床,恐怕时日不久了,小侄这就带您前去探望,”
趁着突厥人还沒发起进攻,元封带着叶天行父子來到府衙,一进大门叶天行就愣住了,这还是印象中那个气势恢宏,豪华雅致的府衙么,连大殿里都住满了难民,到处是衣衫褴褛的人,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天寒地冻沒有条件洗漱,不臭才怪。
來到后宅,这里更加拥挤不堪,过道里都住满了人,老人咳嗽吐痰,小孩子哇哇直哭,花园里昂贵的珍稀树木已经被砍了个精光,塞在炉灶里做柴火,后花园养着的仙鹤梅花鹿想必也被这些饥民填了肚皮了,叶天行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好不容易才來到曹延惠的寝殿门。
大门推开,几个丫鬟佣人赶紧向元封行礼,元封问道:“老知府身体如何,”一名丫鬟答道:“能吃能喝,比以前强多了,就是心情更加烦躁了,总摔饭碗,”
元封点头,带着叶天行父子來到内室曹延惠的床边,曹秀看见元封过來,腾地一下站起,右手摸向腰间,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这几个人,元封根本无视他,高声喊道:“曹大人,您看看谁來了,”
半躺在牙床上的曹延惠睁开无神的眼睛看了一下,忽然眼中一亮,随即两滴浊泪流了出來,他伸出尚能活动的左手指着叶天行,嘴里呜呜哇哇说着什么,手臂抖动不停,心情非常激动。
叶天行疾步上前,握住曹延惠的手道:“老曹,我來了,我來晚了,”
曹延惠呜呜的哭了,昔日不可一世的凉州王像个孩子一般的哭着,眼泪鼻涕横流,叶天行拍着老朋友的后背道:“好了好了,沒事了,”扭头对元封等人道:“你们先出去,我帮老曹看看病,”
“我不走,我要守着爹爹,”曹秀执拗的说,叶天行冲元封一努嘴,元封便上前捉住曹秀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别碰我,你这狗贼,”曹秀暴跳如雷,但是搁不住元封力气大,硬是把他拉了出去,叶开也跟着出去,还帮着关上了大门。
曹秀气得都快哭了,伸头过去狠狠在元封手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可够狠的,硬生生被他咬下去一小块肉,元封眉头微皱,撒手道:“叶大侠是当世高手,又是你父亲的老友,他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害人的,再说了,你们父子这个境况还用得着别人害么,”
曹秀愣了,眼泪夺眶而出,原本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如今沦为阶下囚,要是元封愿意,早就把他们父子杀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犯得上现在做什么手脚么。
西边传來轰隆隆的声音,突厥人的回回炮又开始轰击了,元封对叶开道:“要不你先歇歇,我得去打仗了,”
叶开道:“有啥好歇的,我來就是帮你打仗的,”
“果然是好兄弟,同去,”元封说着,抬手捋了下自己那乱糟糟的胡子,忽然一股香味传进鼻子,这只手是刚抓过曹秀的,真沒想到这小兔崽子的手竟然这么香,比尤利娅身上的味道都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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