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此时加西亚将军每天不厌其烦的询问着补给、各部队之间的摩擦、海岸线的警备情况,似乎唯独忽视了眼前高耸的加米奇城堡。
萨兰德人偶尔会出城骚扰一番,在一次袭击中,萨兰德人成功的焚毁了一架攻城塔;而在另一次偷袭中,萨兰德人则绕过了营地,把一百多押运着小麦的农夫吓得不轻。但是当罗多克的骑兵部队在地平线上出现的时候,这支萨兰德轻骑兵退却了。
很明显,萨兰德人也在等待着罗多克人走出第一步。
一天早上,萨兰德人在城楼上面当着罗多克大营的面,处决了十三名为罗多克人提供情报的农夫和牧羊人,这些人的尸首被十几名萨兰德骑兵用绳子拴在马上,拖到了罗多克大营前面。罗多克士兵无动于衷,这让萨兰德人惊讶不已,在随后的几天里面,萨兰德人又接连处决了二十名俘虏,但是也无法让罗多克士兵心烦意乱。罗多克人只是在萨兰德人离开之后,过来把尸体装进布袋,然后回到营中,似乎萨兰德人做了什么事情,完全与罗多克人无关。
萨兰德军官派出了巴瑞耶雇佣军前出到罗多克人的营地前。这些巴瑞耶人多年以来一直在为不同的主子卖命,走南闯北,学得了很多骂人的技巧。他们在罗多克人的营地外面高声的叫骂。一些罗多克士兵对着这些人远远的抛射了一些石弹,把这些巴瑞耶人吓得半死,随后跑得远远的,继续叫骂。但是那个时候,声音传入大营之中已经模糊不清,从营地里面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些精疲力竭的人半敞着胸膛,对着大营指指点点,似乎在指天骂地。
这些巴瑞耶人很快就被不动声色的罗多克人狠狠的教训了一把。一支罗多克骑兵在他们的维基亚队长带领下,从营地的后方远远的兜了一个大圈,几乎绕到了加米奇堡的下面才向巴瑞耶人发起了冲锋。
巴瑞耶人正在口干舌燥的感叹‘罗多克人真能忍’的时候,突然发现地面震动、后方扬起了灰尘。发觉情况不对的巴瑞耶人急急忙忙的逃跑。在追击中,巴瑞耶人损失惨重。
巴瑞耶雇佣军的队长已经换人了,先前的那个在磨坊山上面受了重伤,被一个罗多克人逼到了一片灌木丛中。那个时候队长捏着一杆长矛,背着三支标枪,不敢轻易的探出身来,当然,如果有人敢走进灌木丛中,也是找死,能在嗜杀成性的雇佣军中当上队长,队长自身的素质还是很过硬的。直到罗多克人完全撤走,萨兰德人的援军到达的时候,这个巴瑞耶人以为安全了。在龟缩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枝弩箭把他的脸颊扎得粉碎---那个袭击者等在灌木丛中,守着这个人整整半天,这个人几乎是忘记了自己的安全,完全不顾周围已经到处是举着火把大声呼喊的萨兰德士兵。当这个年轻弩手得手后,就被几个闻声赶来的萨兰德骑兵围住了,一个骑兵纵马将‘他’撞翻,等‘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的时候,被另一个骑兵用铁锤砸晕过去。
不论如何,这个人必须受到处罚。巴瑞耶人要求处死‘他’,萨兰德人也没有表示反对,但是要求在处死这个人之前先审问一番,这个请求合情合理。
审问这个犯人的萨兰德士兵很快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对他们的长官说:“这个‘小子’少块肉”。
这引起了队长的兴趣,这个人是一个维基亚人,名叫爱德华。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名叫查理。他们追随着一个叫做扎依采夫的萨兰德情报大师几乎走遍了大陆所有的国家,等扎依采夫觉得两个小伙子成*人了之后,就让查理经营马戏团继续为萨兰德秘密服务,而熟知法律的爱德华则被扎依采夫委托给了一个朋友,进入了军队,准备以后做典狱官。扎依采夫现在正在萨兰德的首都做一笔极大的买卖,买卖事关未来的苏丹人选,扎依采夫把砝码全部压在了某位王子身上,这位王子现在正在海上颠簸。
爱德华得知捕获女俘之后,觉得有必要审理一下。在各国的间谍来往之中,女人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很多重要情报的收集和传递,没有女人是不可能完成的。爱德华不认为这次会是个例外,首先是女兵,其次又是一个狙杀了雇佣军头目的女兵,这里面一定有有趣的情报值得发掘。
在近两年前,当爱德华跟着扎依采夫在斯瓦迪亚边境会见了时任库吉特大使之后,就与哥哥查理分道扬镳了,查理带着马戏团去了维基亚,爱德华则跟着扎依采夫回到了萨兰德。后来在扎依采夫的安排下,爱德华进了苏丹近卫军的监狱实习,在战争开始之后,作为一名队长被派往了加米奇前线。
当爱德华看见一个沉默不语的小个子坐在地牢的角落的时候,也不禁起了怜惜之情。那个囚犯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个年轻军官与之前的大胡子们不同,一点都没有萨兰德人的特征:除了一身萨兰德军服之外,这个人完全就是一副中土人的相貌。
爱德华就着月光走到了那个人身边,用两根手指托起了女俘虏的下巴。突然这个女俘虏向他的手指咬了过来,早有准备的爱德华一扬手,躲开了这次攻击,然后顺势一巴掌把头发凌乱的俘虏打翻在角落里。
一个萨兰德士兵在外面猥琐的笑着说:“老大,这妮子烈着呢,还没人治的住,你好好的调教调教”,说完这个士兵舔了舔上唇,最后贪婪的看了一眼,退了出去。
爱德华蹲在女俘虏面前,对她说:“说吧,你是谁?”
那个女俘虏惊讶的转过了头,透过脏兮兮的,撒乱不堪的头发看着爱德华。因为爱德华说的是流利的卡拉德语,就是在斯瓦迪亚和罗多克通用的语言。
“你```是```斯瓦```迪亚人?”
“不是。先说说你是谁吧。”
“哼,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哥哥阿卡迪奥第二会带着士兵来把你们都处死的!”
“阿卡迪奥第二?!”
就在爱德华被两年前的一个老朋友的名字震惊的时候,这个老朋友正在阿美拉堡焦急的等待着加西亚将军的到来。
目前的情况是,罗多克人这方面并不知道小葵去了哪里;而萨兰德人那边却有不少人已经通过小葵在暗处默默的打量着罗多克人了。
得知了这个女俘背景之后,爱德华决定保护这个女俘虏,这让新的巴瑞耶头目非常不满。
爱德华拿出了两百个第纳尔,新头目还是觉得不满。
爱德华只得又拿出了一百个第纳尔,新头目想了想,高傲的摇了摇头。
无奈之下,爱德华拿出了最后的一百个第纳尔,并且告诉巴瑞耶人:“要么拿走三百五十个第纳尔,要么一个都别拿走”。
新头目终于喜笑颜开,张开了理解的、友谊的双手,“啊,我的朋友!”
巴瑞耶新首领同意了爱德华的要求,但是要求爱德华给他弄一个小个子的犯人。爱德华找到了一个被打的半死的罗多克羊倌,给了巴瑞耶雇佣军的头目。第二天,巴瑞耶人看着满含热泪的新头领处死了杀害老首领大恶人。这个时候,父亲正在纠缠着一个军医讨要防冻秘方。
半个多月之后,当我的父亲在雪山顶上询问着萨博马瑞恩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溶洞入口的时候。爱德华迎来了一个叫做阿齐兹的审讯官,这个时候,爱德华知道自己再也保护不了这个女孩子了。阿齐兹连夜的审理了几个罗多克人,当他怀疑某人撒谎的时候,下令活剥了他,剩下的几个罗多克人吓得当即失禁,审讯室恶臭难闻。阿齐兹用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一个罗多克人,“来,我们把故事再说一遍,我想听到一些不同的东西。”
爱德华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个残酷的家伙直到天亮。然后阿齐兹在萨兰德将领的安排下用早餐,爱德华以审讯员的身份作陪,当阿齐兹谈及那个小马瑞恩时。爱德华稍稍的鞠了一躬。
“阁下”,爱德华说,“我恳求您不要向对待昨天夜里的那些人一样对待她”。
阿齐兹微笑着,用餐巾挑剔的抹了抹自己湿润泛青的上唇,“你爱上她了?”
爱德华不知从何开始解释。阿齐兹放下了餐巾,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这个女娃很幸运。很幸运。我今晚带她离开这里,有人和你一样,不愿意她死。她的待遇会好得多”。
这个时候,父亲正在马瑞恩的陪同下,检查一处废墟。废墟下面是一个类似于煤矿工人留下的矿坑。当年掘井人就是试图在这里找到一处能连接山下堡垒的通道。
“没有的,这里最深的坑道也不会超过三十米的”,马瑞恩劝说道:“还是另寻别处吧。”
萨贝尔左看右看,发现了一处废井,把一块手头丢了下去,几秒钟后,声音传了上来。
“哈哈,马瑞恩,这里就有超过三十米深的坑道。谁下去看看?”
我父亲急忙的说:“这次不能再是我了”。
马瑞恩摊了摊手:“这事本来我就反对”。
萨贝尔自言自语:“你不去,他不去”,说着他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几名军士,“难道是你们?”,那些士兵慌忙摇头后退。
“你们都不去”,萨贝尔有些恨铁不成钢,“未必要我去?”
人们淡淡的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几乎要将冰雪融化。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南北雄鹰的故事 18
加米奇山脉。
几十名罗多克人被派往四周寻找宿营的地方了。这周围有一些废墟,沿着断墙已经有士兵陆陆续续的把帐篷搭建完毕了。
罗多克的军人在驻扎的时候,一般十二名士兵共用一个帐篷。平时每名士兵都会背负一捆厚厚的毡子和一段绳子。每到一处这些士兵就会因地制宜的采集木材用来支起骨架,然后用毡子蒙一个野营帐篷出来。在亚伦的时候,军官曾向海军学员们展示过一种库吉特人发明的小玩意,就是把几节硬木或者铁制的骨架折叠起来,轻便易携,到了野营地可以直接的拼装成营地骨架,省去了采集材料的力气。可惜这种东西没有推广到军队中,士兵们在山顶上只能用长矛立起主杆,草草的把毛毡挂在上面,然后钻进去挨在一起休息。
除开忙着搭建营地的士兵外,所有的士兵都在一口漆黑的废井边上看着一个叫做萨贝尔的参谋。现在这位萨贝尔先生脸上阴云密布,身上缠满了绳子,正在和几个军官告别。
“辛苦了,萨贝尔先生”,萨博马瑞恩一边逐段的检查绳子一边对萨贝尔说道,“我们在你身上绑了两根绳子,除非它们都断掉,不然你就是安全的。而这第三根绳子你拿在手里面,遇到突发情况就拉它一下,我们就把你拽上来;触底之后就连拉两下,我们就把绳子固定住。不要大喊大叫,你应该知道,在井下呼叫地面的人是听不见的,我曾遇到过一个矿工```”
萨贝尔不胜其烦的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马瑞恩,“咱可是科学院的名义教授呢。”
马瑞恩想了想:“有这种级别?”
“呃```,好吧,我跟着哥布林去听过几次报告”。
马瑞恩扬了扬眉毛,最后一次拉了拉绳子:“祝你好运”。
萨贝尔拿着一枝火炬:“天啦,我昨天晚上还做梦自己被一只牛吞下去了,在它胃里打滚呢。可见哥布林那家伙说梦有特殊意义也不全是胡说”,这话刚说完,萨贝尔的头颅就慢慢的陷阱了缝隙之中。士兵们不自觉的靠拢了过来,开始还有一些火炬的光芒从井口黯淡的流出,不久之后,那口废井就完全漆黑一片了。
马瑞恩指挥六个士兵慢慢的放着绳子,每放下几尺,都会停一短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士兵感觉到手中的绳子骤然一松,同时,第三根绳子快速的绷紧了两下:萨贝尔触底了。
马瑞恩不禁咋舌于这个井的深度,萨贝尔丢的石头一定还没碰到最底处,这段距离远大于估计的三十多米。没在洞里的绳子有六十多米长,如果这个距离能通向悬崖石壁,那就已经快到半山腰了。
在默默的观察了一番之后,我父亲命令十二名士兵轮流值守绳子,等待萨贝尔的归来。士兵们接到了休息的命令后开始走向各自的帐篷,风吹起了沙子一样冻得干硬积雪落在帐篷上,很快,士兵们的营地变成了十几个尖尖的雪堆。
马瑞恩和父亲挤在一个营帐里面,一名士兵用匕首割着一小截腊肉,然后用刀片把肉往嘴里送。不时有士兵的咳嗽声从别的营帐传来,风声呼啸。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气味难闻,但是温度却在慢慢的回升,睡着的士兵呼出的空气已经不再化成白雾,在温暖的帐篷里,父亲开始昏昏欲睡。
父亲开始做一个梦:梦里面吉尔正在和艾露恩正在快乐的跳舞,突然吉尔变成了乌赫鲁,艾露恩哭了;这时月光洒下来,卡扎克血流不止,随后太阳升起,莱因说她不害怕;然后是小葵阴郁的站在葵花地里面,眼睛却是蓝色的,小葵突然又变成了马瑞恩,马瑞恩大声的说着什么,阳光刺眼,梦境无声。
醒一醒,醒一醒”,父亲睁眼,看见马瑞恩正在摇晃他,帐篷里的士兵已经醒了,有两个士兵已经戴上了头盔,走出了营帐。“萨贝尔回来了”。
父亲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帐篷挡雪的那道帘子被掀开了,一个雪人带着一团寒气低头闯了进来。几个士兵挪了挪地,给这个人让出了一处空地。
萨贝尔拍干净了自己肩膀上和头上的雪,搓着手哆哆嗦嗦的说:“很深,几乎看不见底。”
随后萨贝尔告诉帐篷里的人:“山下面没有什么教堂一样的穹顶,只有一些弯弯曲曲的隧道。有些地方真担心进得去出不来,很窄。不过山里面很温暖,至少比外面要强得多。偶尔有雪落下来,但是很快就化掉了。那些掘井人没有瞎说,下面有些水坑,地上还不断有水滴下来,水漫出来的时候,就会流向最低处。我就跟着水流慢慢的走下去,越来越深,空气也越来越闷。我索性把火把插在一个石头缝里面,继续往下走。再后来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地面也变得干燥。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害怕,就回来了。”
帐篷里面几个人本来带着一本正经的态度听着萨贝尔的历险故事,听到这里,都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马瑞恩倒是乐得如此:“恩,既然没什么线索,那么就不需要再往这里费时间了。明天再搜寻最后一天,没有下山的路的话,我们就沿路折回阿美拉堡吧。营地里面的工作现在应该还很重”。
没有人发表反对意见。萨贝尔用一条羊毛毯把自己的头发擦干,听到这里他说:“不,我回来还有一个原因。”
“哦?”
“恩,我听见了萨兰德人的祷钟声,我到的那个地方的石壁最多只有四尺宽,不能再厚了,不然声音就会被石头吸得一丝不剩。虽然不能肯定那堵墙凿开之后是什么地方,可是不试又怎么知道呢。”
马瑞恩皱了皱眉头,“三尺宽,这种石头,如果然十个士兵轮流用搞头敲石头的话,也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凿通。但是这两百多人是不能等到那个时候的。”
父亲想了想,“你确定听到了?”
“是的,很清楚。不过有些含混不清。一开始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魔鬼。后来才想到萨兰德人的祷钟。”
“那个地方如果挖开的话,会在加米奇堡的什么地方呢?”
“不乐观,应该会在墙壁上离地面二十多米高的地方。如果是斜坡还好,要是碰上了直上直下的绝壁,就彻底没戏了。凿开了也没办法,而且如马瑞恩先生所说,凿开还得几天呢”。
“那你支持怎么办呢?”父亲问道。
“和你一样”。
“凿?”
“凿!”
马瑞恩质疑道:“我之前说的话你们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是吗?十个人三天干的活,你不能要求三十个人一天干完,这间工作不论如何,都至少要等三天。那个时候,恐怕很多士兵已经饥肠辘辘了,届时一不能进攻萨兰德人;二回不了阿美拉堡。你们怎么给加西亚将军交代呢。”
父亲点了点头,他想起了在亚伦听说过的萨兰德人过沙漠的故事:萨兰德商人们把新制的蜜枣送到沙漠尽头,要走很多天的路。这样往往在半路上食物就会不够,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部分萨兰德人把食物给其他人,自己则饿着肚子回去,这样到最后就能有一部分人走过沙漠。
现在情况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本质差不多。只要保证有一部分人完成偷袭任务就好了,兵贵精不贵多。
“这样,马瑞恩大叔,你带一百人回去,把沉重的武器、辎重和食物都留下来,这样你们能用一天半的时间走回阿美拉堡,到了阿美拉堡,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休整,然后尽快的多带食物返回这里。如果到时候我们凿穿了,就视情况一起伏击萨兰德人;如果没有凿穿,就让士兵轮流返回阿美拉堡。也就是保证雪山上一直有足够的士兵随时待命。”
马瑞恩想了想,“这样吧,我要亲自去那个地方看看”。
萨贝尔伸了一个懒腰,准备睡觉,突然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怎么了?”
“带路”。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当萨贝尔身上绑着两条绳子,面色铁青的慢慢沉入地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被众人瞻仰的风姿了,这个时候萨贝尔连调节气氛的话都懒得说了。
当萨贝尔终于触底之后,马瑞恩和我父亲也先后下了井,随后,士兵们又缒下了六名士兵和四柄搞头。
我父亲用火炬找了找周围,很多地方显得很逼仄,石壁铺面而来,好像要把人碾碎。越往下走,空气越湿润,石柱上都蒙着一道光亮的水层。士兵们用火把在墙上烤出了黑色的记号,防止迷路。
在某个低矮的石墙前面,萨贝尔让大家把火把熄灭。马瑞恩摇了摇头:“没问题的,这周围肯定有和外面接触的缝隙,空气还很新鲜,带上一枝火把吧。”士兵们还是担心空气被用光,自己被憋死---很多矿工都遇到过这种情况,于是只带上了一枝火把,熄灭了其他的五枝。
萨贝尔还比较满意,对着马瑞恩咧嘴一笑:“五比一,哈哈”。
马瑞恩摇了摇头,跟着萨贝尔钻进了石头缝隙。这里的石缝是一整块石头断裂之后出现的通道,横向长达二十多米,在里面只能匍匐挪动,极度压抑的环境让人不禁联想,一旦石头合拢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这一小段距离让人精神紧张,几乎相当于在悬崖边走了两里地一样。
但爬过了这段距离后,整个空间豁然开朗起来,士兵奋力的把火炬举高都无法照到顶层。
萨贝尔拍了拍一堵墙:“就是这里了”。
马瑞恩走过来,摸了摸那堵墙,脸色苍白:“花岗岩,运气差的话,一个星期都凿不穿,而且镐头敲上几千下就会坏掉。”
一个矿工出生的士兵过来把耳朵贴在墙上,然后摸了摸石头,点着头补充说:“是的,花岗岩。以前我们遇到挡路的岩石时,不会去用锤子凿。我们用火烧,然后猝水,石头就会炸开。那样就好凿的多了。但是这个地方不能这么弄,因为不知道这里面的通风口有多大,如果没有足够的空气,火就烧不大,没用的。”
“先试试看吧”,父亲说。
这个士兵接过了一柄镐头,卯足了力对准墙壁猛的凿击了一下,在墙壁上撞出了火花。这个士兵退后,剩下的人拥着火把靠近了检查:那里的岩石上出现了一个白点。
“不行,这里的石头太硬了。可能一星期都凿不穿”,士兵摇了摇头,沮丧的说。
“那就给你两周”,阿卡迪奥第二说,“现在你们六个人轮流凿,一刻都不准停。你们几个留在这里,一个小时后我们派人来轮换你们。”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的,长官。”
当一行三人正在艰难的爬出石缝的时候,背后满是丁丁当当的声音。
马瑞恩在洞口下把绳子绑在身上的时候,不禁问道:“没人监督行吗?”
“没事”,父亲笑着说,“他们一停下来就会害怕的要命”。萨贝尔眉头皱了一下,觉得这话有些讽刺的味道,但是一想到可以上去休息了,也就不在乎了。
就在加米奇背后的山中,正当六个士兵用力的凿击着石墙的时候,站在墙头的爱德华莫名的惊动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加米奇山脉。
阿齐兹在黎明前带着小马瑞恩离开的时候,曾半开玩笑的对爱德华说:“加米奇堡不会从大门丢失的。”这句含义模糊的话爱德华听得云里雾里。只能点着头应和着。那个时候,阿齐兹正把小马瑞恩塞进后面骡子的货箱里面,然后自己跨上了前面的那一头。然后阿齐兹突然表情一变,成了一位淳朴、驯良的商人大伯了,即使深知阿齐兹的狠毒,爱德华也不禁被眼前这个人敦厚的微笑所迷惑。
“再见,大人”。
“恩”,阿齐兹笑着倾下了身子,示意爱德华靠近些:“小子,我认识你那扎依采夫老狐狸,好歹我跟他有交情。听着,这是对你好,打不赢就跑,海边给你留着船。”
“啊?”
“祝你平安,我的朋友。”
乘着黎明前的黑暗,城门吱吱呀呀的开了一个小口。伴随着骡子沉重的踏蹄声,一轮壮丽的朝阳正在远方的海面上升起。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北雄鹰的故事 19
萨兰德人又一次被击退了。
萨兰德人似乎得到了某种信号,突然加强了对罗多克人的滋扰。这种情况就连加西亚也有些疑惑,因为萨兰德人最好的选择就是躲在城堡里面等待着罗多克人的锐气消耗。这样主动出击,要么是萨兰德人的首领极其鲁莽,不然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情况不光是罗多克人有所察觉,就连加米奇堡垒里的爱德华都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在阿齐兹走后,加米奇的萨兰德将领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催促一样,不断的主动求战。对此,罗多克人依然稳扎稳打,完全没有与萨兰德人过早交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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