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此言一出东京哗然……
曹皇后面色如铁!
庞籍闻言掩面而走。
欧阳修一言不发闭门不出。
唯有韩琦大笑三声,在家中敲鼓自娱自乐。
“悍妇!泼妇!不知羞耻!”
蓝蓝亲眼看见曹皇后在大殿上破口大骂陆轻盈,心中却极为高兴,这是云家第一次正面皇后的权威,连她都没有想到陆轻盈竟然反击的如此干脆,如此的不留任何脸面。
皇后失态了。蓝蓝其实也有些失态,陆轻盈竟然在公之于众的话语中承认自己在床第间承受不起丈夫的雄风,就这一句话让她浑身燥热。往日所有的幻想似乎都变成真切的图画出现在她的眼前。
“姐姐何须恼怒,一介村妇口出无礼之言乃是常事,姐姐乃是一国之母,不必在意。”
蓝蓝的话不但没有让曹皇后平静下来,反倒让她心中产生了疑问。
陆轻盈如今乃是超品命妇,即便是顶撞自己。也不过是落一个训诫的下场,云家没有长辈。能训诫陆轻盈的只有云峥,这种情形之下。再说什么惩罚就是说笑了。
曹皇后对蓝蓝的警惕之心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这个时候不论听蓝蓝说什么都像是在嘲讽自己。
想要训斥一下蓝蓝,却看见赵旭正躺在花窗的边上百无聊赖的揪着花瓣往窗外扔,那是一棵暖房牡丹!
曹皇后最是喜欢牡丹,这种花开的富贵堂皇,却没有招蜂引蝶的幽香,非常符合皇家对宫妃的要求,曹皇后最爱它有天家之气,因此不惜工本命宫中修筑暖房专门在寒冬里饲养牡丹。
看到这一幕,曹皇后知道这时候根本就不是朝蓝蓝发怒的时候,无论如何她都要顾及到赵旭的想法。
三千顷地一棵苗,说的就是皇太子赵旭,如果赵旭是一个昏庸平凡的人,曹皇后还不用这样在意他的看法。
谁都没想到自小生在妇人堆里的赵旭,年纪虽幼小,却已经露出了自己峥嵘的头角,处置侯坦之的时候已经表现出了一个帝王的冷酷。
当所有人都以为侯坦之全家已经去了遥远的岭南的时候,皇后却清楚的知道赵延年在龙水就已经把侯坦之全家处死了。龙水距离东京不过三百四十里。
皇后各种迟疑的表现蓝蓝看得很清楚,皇后目前的处境到底有多尴尬,她也知道。
陆轻盈如今是一个火药桶,谁都不能碰,一碰就会出天大的事情,即便是皇后对陆轻盈恨之入骨,如今也只能咬着牙忍着。
至于自己,目前对上皇后还真的是高枕无忧,如果不是担心皇帝会拿自己去殉葬,皇后绝对活不到现在。
自从太子处置了侯坦之之后,就连曹家,也开始有意识的向太子靠拢,在大宋,后族实在是不足为恃,当年刘皇后气焰何等的嚣张,把持朝政一十四年,几乎可以称帝了,然而,等赵祯登基之后,刘家的势力就像暖阳下的冰雪,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太子和曹家立下盟约,曹家很可能会放弃对皇后的支持,转而对太子效忠。
从目前看,太子的实力太庞大了,从庞籍到边军将士,在皇帝的授意下,已经承认了他的正统地位,如果皇帝今日宾天,那些臣子会在第一时间支持赵旭上位,而且不会容忍皇后有任何辅国行为。
这一场权利的盛宴上,没有皇后的名字。
曹皇后安静了下来,疲惫的朝蓝蓝挥挥手道:“姐姐疲乏了,想要小睡片刻,就不招待妹妹和太子了。”
早就感到无聊的赵旭跳起身来施礼道:“既然如此,孩儿就不打扰娘娘了,娘娘既然感到疲乏,定是身子不适,以孩儿之见当延请太医过来瞧瞧才是。”
曹皇后强笑着谢过了赵旭的关心,然后就眼看着赵旭母子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自己的寝宫。
直到这个时候,曹皇后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陆轻盈有一个疼她到骨子里的丈夫,蓝蓝有一个和她同声共气的儿子,自己明明是这个世间最尊贵的女子,此刻却是如此的孤苦无依。
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曹皇后现在切实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正确性,自己的皇帝丈夫不过是一个权力野兽,自己的亲族不过是一群敷衍趋势之徒。
自己不过想恶心一下云峥,结果就立刻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葛秋烟穿着劲装,一手揽着云霆,一手捉拿住云落落不让他们离开后院。
两个小王八蛋竟然打算冲进皇宫弄死皇后为他们受了侮辱的父亲复仇,也顺便为他们受了屈辱的母亲出一口气。
葛秋烟非常的紧张,陆轻盈却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瞅着自己的孩子笑道:“事情干的很蠢,不过到底是你父亲的孩子,勇气还是有的,人活在世上,可以不聪明,也可以不富贵,一定不能缺少面对现实的勇气。
云家的智慧想要遗传下去需要运气,毕竟你父亲和你叔叔他们那样的人只能是一个传说。但是勇气这东西确实可以培养的。
你父亲其实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从来都不是,如果不是为现实所迫他走不到这一步的。
其实他最适合当一个乡下的教书先生,或者东京城里的纨绔,前者恬淡,后者悠闲,和他的脾性最是契合不过了。但是他现在却在做着世上最危险的事情,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都不能眨一下眼睛,钢刀临头的时候都要面带笑意。
这不是他的本性,是他在强迫自己变得勇敢起来,如果他不勇敢的话,我们都会有很大的危险。
落落你已经长大了,今后做事之前要想清楚了再去做,要分清楚勇敢和莽撞的区别,霆儿也是一样!”
葛秋烟见云落落和云霆都乖乖受教了,这才松开手,眼瞅着他们一溜烟的去了后院,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放弃向皇后讨一个公道的打算。
“姐姐,您今天说的话真的没有问题吗?会不会惹怒那些人?您将皇后好不容易弄起来的一个百花宴弄得门可罗雀,皇后一定会勃然大怒的。”
陆轻盈摇摇头道:“只要夫君在北面能打胜仗,我们的安全就没有任何问题,夫君的战绩就是我们真正的实力,即便是皇后也不能奈我何!(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大宋的智慧 第七十一章 杀人的智慧不是智慧
东京城一如既往的一地鸡毛。
只要赵祯还这样不死不活的拖着,这样一地鸡毛的情景会一直继续下去。
不过东京城里的那些老大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推诿扯皮被人打耳光这才是大宋正常的政治环境。
云峥老婆说她一个人没有办法满足精力过剩的大将军,于是,好事的东京人就好心的给陆轻盈安排了长长的一串替补。
替补里面不但有青楼的大家行首,甚至还有好多出名的大家闺秀,百花榜上的好多清倌人也纷纷放出话来说,大将军为国征战劳苦功高,小女子情愿自荐枕席云云。
樊楼的探春花有东京城第一艳色之称,纵酒情浓之时放出豪言壮语曰:大将军血气旺盛,正是妾身这种久旷之妇的宝贝,假如大帅班师回朝,她愿意扫榻以待。
众人轰然叫好,结果这话被狂怒的葛秋烟知晓之后,第二天就带着豪奴将樊楼砸了一个稀巴烂,探春花也被葛秋烟打成了喇叭花。
樊楼被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被砸之后,掌柜的就会将樊楼重新装饰一遍,因此,掌柜的就笑眯眯的站在一边瞅着云家家丁砸樊楼,一面命七八个账房仔细的算清楚楼里的损失,只要不放火,他们喜欢看到樊楼被砸。
自然,账单是要送到大将军府上去的。
云峥老婆羞辱了整个东京城的男人,于是整个东京城的男人其实对陆轻盈都是有怨气的九转恒星变最新章节。
什么叫做你和你夫君一起诞育了一男一女?老子膝下有八个孩子都没有到处显摆,难道说你家的孩子是亲生的,难道老子的八个孩子都是野种?
如果不是云家人说不过的时候喜欢动拳头。东京城里的好事之徒早就找上门去了,现在东京城里的好多无赖汉,唯恐自己不够有名,即便是公卿府邸也敢吵闹一番,不过云家是例外。那个院子里住的都是一些喜欢动手多过动嘴的蛮子,所以不是一个好的闹事场所。
迎春花被打成喇叭花之后,上门的恩客反倒多了起来,一个想拿云大将军泻火的奇女子,无论如何也要见识一下,即便是她现在说话都漏风。也阻挡不住那些汹涌的男人。
有了探春花的先例,就有更多更加大胆的言论从各个青楼里飞了出来,面对这些流言,葛秋烟应对的法子除了打之外从未换过别的法子。
在葛秋烟努力地维护自己丈夫名声的时候,云峥正在犒赏三军。西京城内灯火通明,不断有疲惫的宋军从城外回来,立刻就被民伕扶持着去了西京浮屠塔下。
这里的宴会从中午就没有停歇过,滚热的肉汤,大块的熟肉,大碗的御酒,白花花的米饭源源不断的被来去匆匆的军人吞下肚子,然后灌一大碗陈琳特批的宫廷御酒就重新骑上马去西京城外扫荡了。
此时的黄酒还没有女儿红。状元红,花雕这些雅致的名字,梨花白已经是最顶级的好酒了。
云峥喝的自然是最顶级的美酒。军士们喝的就不再是这种东西了,云峥还不至于像霍去病一样把酒倒进泉水里唬弄将士,但是人数太多,也只好把水掺进酒里来招待一下辛苦的部下。
奚谷潵人喝酒喝的很凶,一碗接一碗的往肚子里倒酒,不愧是辽国的顶级文人雅士。他的肚子好像没有底,倒多少酒进去都没有多少反应。酒意不上头,怒火却上了脑袋。看一眼云峥就喝一大碗酒,让云峥以为自己就是奚谷潵人的下酒菜。
把奚谷潵人带来参加云峥的庆功酒会是王安石的一片好意,王安石这些年吃够了不懂变通的苦楚,自从决定改变一下自己之后,好多文官的天赋技能就从他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眼看着云峥接受一位又一位将领官员的恭贺面露得色,奚谷潵人忍无可忍的大吼道:“杀人的智慧不是什么智慧,从来都不是,那是在造孽,依靠自己的聪慧在造孽,越是聪慧的人掌握了这种技能之后,对百姓来说灾难就越大。
你可曾看见一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的艰辛,你可看见一尺幼儿长成八尺男子汉的艰难?这才是不朽的成就。
你可曾看见白发儒生皓首穷经之后留下的不朽篇章?你可曾看见工匠胼手胝足修建出的伟大建筑?
这才是不朽的功业,是智慧的真正体现。
杀人何其的容易啊,只要刀子在脖子一拉,一位妇人二十年的辛苦尽数化作东流水。
大将军的盖世功业下全是累累的白骨,那些妇人的眼泪恐怕要流淌成河,在这样的情形下,大将军还要为自己杀人的恶事大肆的庆祝,人心何在?”
苏洵惊讶的道:“难道先生从未参加过辽国的庆功大典?你辽国的悍将可以夸耀功绩,难道我大宋将军就不能这么做?”
奚谷潵人半眯着发红的眼睛对苏洵的话嗤之以鼻。
王安石苦笑道:“明道兄还真的没有参加过任何大胜之后的庆典,即便是辽皇庆祝平复东海女真叛乱的庆典他都没有去,辽皇遣人问他何故不去参加大典,还是不是大辽的臣民。
明道兄回答道,他先是一个人而后才是大辽的臣民,杀人者的庆典他避之不及,更加不忍心在酒宴上品尝敌人的头颅制作的盛宴,更不愿意喝下带着血腥味的美酒,以后这样的宴会不用找他作伐穿越一八五三。
明道兄不去参加国君的酒宴,无论如何他都会抽出时间去参加年轻人的婚礼,会去给新生的幼儿祝福,会去给耄耋老人祝酒,会在丰收的酒会上歌舞,赋诗每每酩酊大醉而归……”
听王安石这么说,云峥本来打算发怒的,立刻就把脾气收回来了,和奚谷潵人这种知行合一的家伙计较的话只会把自己活活气死,暴虐的耶律洪基都拿他没法子,自己这种多少还讲些道理的人就不要轻易地得罪他算了。
宋辽两国之间平和的时间远比战争状态的时间长,因此,宋辽两国的国君在很多时候更像是亲戚,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宋国国君都是晚辈,两国国君之间相互赠送礼物,多少还算是有情义。
因此宋辽两国的士子只要不是在战争期间,他们可以自由的通过边境相互探讨学习,甚至一些辽国的典史官更是常年留在大宋翻阅那些辽国根本就没有的经典。
一来二去的两国的士子在同一位老师孔子的教导之下,相互之间很有共同语言,这样就导致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个在辽国以文名著世的家伙往往在大宋个也享有很高的声誉。
那些文人墨客在各自的书信之中无所不谈,上自国家大事,下到人情百态无所不包,他们却把这样的事情认为是相互之间在交流学问,至于保密原则这回事,他们更加相信个人的操守。
以前的时候云峥就认为大宋的保密根本就一个笑话,否则他不会专门写信去嘲笑曾公亮。
一个习惯性把自己昨晚写的一首诗寄送给辽国文人的家伙,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会保守国家秘密。
奚谷潵人或许真的是一个纯粹的人,他的纯粹就在于他一直在恪守圣人的教诲,而且在坚定不移的沿着圣人指定的道路前进,这种人在大宋都不多,更不要说辽国了。
云峥笑着朝奚谷潵人举举自己的就被额首示意一下,本来想表达一下对他的尊敬,一个能够把西京城里近两千妇孺全部认作妻妾子女的老家伙,就算是嘴臭了一些,一样值得人尊敬。
谁料想奚谷潵人却趁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瞅着云峥的眼睛道:“老夫请云侯看在人命不可轻伤的份上,放过这些妇孺。”
云峥笑道:“他们都已经成了老先生的家眷,云某如何还敢伤害她们,老先生说笑了。”
奚谷潵人摇摇头道:“背信弃义,不守信,在儒家眼中乃是原罪,但是在云侯这样的兵家眼中却不算的什么。
老夫虽然鄙陋却也读过几本兵书,三十六计中其中就有八条计谋是教人不可遵守信约的,你们兵家不以此为耻反倒以此为荣,因此老夫不得不再次确认一下云侯不会将这些计谋用在这些妇孺的身上。
事实上这些妇孺也经不起云侯在她们身上多动心思,假如云侯认为自己在西京建立的功勋还不够伟岸的话,不妨将老夫的人头拿去请功,毕竟老夫一人的身份就足矣抵偿那些无用的妇人孺子。”
云峥笑道:“声东击西,假痴不癫,李代桃僵,借刀杀人,欲擒故纵,假途伐虢,趁火打劫,树上开花这些计谋确实少了一些信义,不过,两军交战相互不用其极的谋算在兵家眼中眼中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老先生总不会认为,我们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讲求信义吧?
对云某来说,忠于自己的族类,就是最大的忠诚,余者,都是人言而已,有何惧怕之?”(未完待续)
ps:第一章,昨天酒喝高了,还以为自己有斗酒诗百篇的本事,结果证实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酒后除了睡觉和呕吐之外屁本事没有!!!!!
大宋的智慧 第七十二章谁都在哀鸣!
“尸山血海并非人间美景,云侯却乐此不疲,都说人行万里为功名,为了一己之私杀戮无数,染血的功名真的就是云侯想要的?
当了侯爷之后就想当王爷,当了王爷之后就想当皇帝,贪欲无穷,人心亦无穷,欲壑难填之下侯爷的道路也就走到了尽头。
为自己计,为子孙计,云侯何不速速回头?”
奚谷潵人见云峥真的不在乎那些妇孺,不由得心生好感,他对云峥的事情知之甚多,眼见云峥已经在穷途末路上狂奔,忍不住劝谏了一句。
云峥笑道:“一条道跑到黑不知回头非要撞墙的是蛮牛,云峥并非蛮牛,取舍之道尽在一念之间,撞墙之前我会向右面走开。”
奚谷潵人笑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老夫担心云侯走的过于忘乎所以,不知道那堵墙在那里。”
“以先生之间,云某的那堵墙在何方?”
“燕州之地!”
云峥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燕州可能是我人生的顶峰,我准备走到燕州这座顶峰之后就即刻下山,然后去找更加雄伟的高山继续攀登。”
奚谷潵人的神情黯淡了下来拱拱手道:“明日清晨老夫就要回中京去了,老夫这就向云侯辞行。”
云峥笑眯眯的还礼道:“先生刚才为某家担忧,现在却轮到某家为先生担忧了。
西京一战,辽国精锐战损了三成,此时的辽皇必定已然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人性,就在傍晚的时候某家接到密报。贵国皇后已经被缢死在大王宫,同时被杀者还有萧氏皇亲一族,据说一天之内辽皇就斩首七百六十四级,先生这时候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奚谷潵人惨笑道:“陛下做的没错,皇后在后宫之中多有怨言。老夫劝谏过几次,她却不知悔改,如今萧打虎再次在西京丧师辱国,皇后一脉被降罪乃是按照我大辽律法做出的处置!”
云峥摇摇头笑道:“耶律一族和萧氏一族自古以来就是你大辽的王族和后族,这样的传统已经延续了很多年,如今被辽皇一次破除。对我大宋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对你辽国来说却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子不言父过!尤其是当着敌人的面!”奚谷潵人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固有的从容。
云峥继续笑着摇头道:“既然先生准备救这些妇孺,那么,现在回去就极为不妥,你现在带他们回去不是救他们而是害了他们。
能从西京逃回中京的辽军估计人数不会很多。那些人的生命还平复不了辽皇的怒火,你们再回去,下场可想而知。”
奚谷潵人摇头道:“西京一战我大辽损失惨重,萧打虎丧师辱国,老夫为求活命不惜向敌人卑躬屈膝,斩首毫不为过。
多说无益,老夫这就告辞,明日就离开西京!”
奚谷潵人再次拱拱手就离开了中军大帐。云峥也不再阻拦,既然老家伙已经不准备活了,还要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回去送死。这和自己无关,说到底这些人都是辽人,自己一心求死,怨不得旁人。
王安石和苏洵两人跟随出去送别,对于这样有风骨的人,他们从心底里钦佩。
云峥举起酒杯招呼诸将道:“诸君。我等身为军人,最愉快之事莫过于打了胜仗啊。如今,我等阵斩萧打虎。击溃辽军乃是我大宋未有之大胜,身为军人不可不欢喜,来,诸君,饮胜!”
诸将欣然举杯,与大将军共饮。
三天后,追逐辽军的李东楚和云武回到了西京,此时的西京重新变得熙熙攘攘了,经过三万余名民伕的大力修整,这座古城重新恢复了原有的相貌。
云峥带着猴子站在街道上随意的走着,虽说城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也比前几日萧索的模样让人安心。
人才是万物之灵这句话半点不假,一座城池或者一间屋子如果长久的没了人气,城市和屋子也就会变得毫无生气可言,与荒山幽谷无异。
不知不觉来到了城西,这座城里的辽人已经被奚谷潵人给带走了,云峥还赔上了一大批粮食和爬犁,现在城里的坐地户就剩下寥寥几个没被萧打虎泄怒杀掉的汉人,瞅见一座屋子的房顶上挂着一面三尺长的白色旗幡,这是招魂用的,也不知道这家人在为谁招魂。
猴子指着本该插在坟头的旗子窃笑不已,云峥却开始苦笑起来,看样子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崔达已经走了半个月之久了,走的时候云峥没有问,崔达也没有向云峥辞行,两股道上跑的车没有任何共同点可言。
不过崔达临走前留下了一封书信,书信里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要云峥进城之后去西墙边上的一间飘着旗幡的宅子里去找一个人。
那封信被云峥随手烧掉了,本来不想再理会崔达的事情,这件事也被随即被他抛诸脑后,可是今天在街市上转悠,猛然间看到了旗幡,就有些心动,想去看看崔达到底给自己留下了一些什么东西。
猴子推开了院门,一个青衣仆人拱手站在院子里似乎在等人,不大一会云家的家将就把不大的院子塞得满满当当,所有的人开始在院子里翻箱倒柜的搜查起来,那个青衣仆人却好像没有看见一般,依旧把两只手藏在袖子里作揖一样的抱拳站着。
家将们很快就搜查完毕,没人去打搅那个安静的站在一边的仆人,云峥走进院子四处瞅一眼,就对青衣仆人道:“我来了!”
仆人瞅瞅云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云峥的画像仔细看了一遍,这才肃手邀请云峥跟他走。
云峥阻止了猴子,不让他发怒,笑着摇摇头就跟着仆人向屋子里面走去。
这是一间两进的院子,仆人并没有走进屋子,传堂而过之后来到了天井处,这个天井不大,只能勉强看到丈许大小的一方天空,天井的空地上有一口井,上面满是枯黄的青苔,仆人指指井口,就取过一个挂在门口的包袱,然后就走了。
猴子挥挥手,一个家将慢慢地顺着井口爬了下去,云峥站在井口往下看,发现这座井很深,家将踩着井壁上的凹坑走到一半抬头朝上喊:“大帅,这里有一个洞!”
云峥让家将上来,坐在井口想了好一会,对猴子道:“顺着洞的方向重新开一个口子,不走井壁。挖好了之后告诉我,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猴子小声道:“您觉得这里面有危险?”
“小心驶得万年船,从北征开始之后,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一个外人了,在大宋这个国度里面,对我们有恶意的人远比有善意的人多。”
猴子随着云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和憨牛可不是大宋人,我们是豆沙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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