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王妃策繁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暖笑无殇

    李公公悄悄抬眼瞧了瞧皇后,没有说话。皇后维持着方才那笑容,温柔、和煦、柔软,她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收进旗盒,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说。”皇帝重申道。

    “是……昨日季王爷和南宫小姐去了大相国寺,大相国寺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只是……那侍卫先前还去了一趟南宫府,奴才以为,估计是南宫小姐出了什么事儿。”

    皇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烦躁地问道,“南宫府的人呢,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是……”头又低下去了几分。

    “哎我说……不就一个只剩下老弱病残的南宫府么我们也安插了眼线进去了,怎么地那些个眼线就跟瞎子聋子一样的”皇帝来了气,你说铜墙铁壁进不去也就算了,但是明明很好近,进去之后也说的确连个虾兵蟹将都瞧不见了,但是就这样的南宫府,却像是个无底黑洞一样……看着很正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李总管的头低得更低了。

    皇后已经收拾好了棋盘,不闻不问地含笑告退,一路怡怡然出了内室。

    等候在外的丫鬟撑开油纸伞,只是暴雨之下,那伞有没有并无多大区别,横风裹着雨点子一下就淋湿了衣裳,透心地凉。

    更凉的,是那终于被退的婚。

    前几日,母亲特意进宫了一趟,说是父亲知道退婚一事后,格外生气,几日来吃不好睡不好,指责自己教子无方,家门不幸。

    自己一介妇人,在这吃人的深宫里活下去,已经拼劲了全力……步步谨慎,小心翼翼,哪里还有余力去左右一代帝王的深沉心思

    殿外,雷雨交加,殿内,一片残骸。

    方才皇后整理好的棋子散落一地,上好的瓷器茶具成了碎渣子,李总管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收拾碎片,一不小心被扎出了血,却也不敢吱声,悄悄在衣袍上擦了,生怕弄脏了地上精致的毯子。

    皇帝看着烦躁,重重就是一脚踹了过去,李总管直接被踢得狠狠撞上了墙,口中腥甜生生忍下,捧着满手的碎瓷片战战兢兢跪着一句话不敢说。

    “滚出去给朕好好盯着!再得不到消息就提头来见!”皇帝狰狞了面目,呵斥。

    李总管赶紧低头退下。

    ==

    而山崖之下,南宫凰随着那大娘一路往回走,那大娘自称姓田,世代都住在这山崖之下,这里也就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夫家去得早,留下一子,平素里也就自己的儿子出去行医和采买必要的生活用品,自己年纪大了,爬不动山,便在这山脚采采药。

    这些年,偶尔也有不慎坠崖的,所以家中跌打损伤的药常年都备着。

    只是,南宫凰的情况不太好。五脏六腑火烧火燎地痛,体表却冷得可以凝结出一层冰。

    田大娘只以为她是淋了雨感染了风寒,一路半抱着走,甚是担忧和心疼。

    也没走多久,一间很简单的茅草屋就出现在了眼前,田大娘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方才就见这女娃虽然看着狼狈,但是身上衣服材料都是极其考究的,想必是好人家的女儿,这会儿牵着她进屋,指着朝东的一间屋子,有些局促,“家里实在是简陋……不过那间屋子没人居住,上一个也是和你一般的小姑娘坠了崖养伤的,平素里我也有一直打扫,里面的被褥都是新的,你莫要嫌弃。”

    南宫凰有些虚弱,她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哪里会嫌弃,感激还来不及。若非大娘,怕是今日我就要折在那山坳里了。”

    “莫要这么说,大娘我瞧着你就是个有福相的小姐,过两日身子骨好了,让我儿带你出山。”田大娘拉着她在凳子上坐了,将她贴在脸上的头发又捋了捋,说道,“你先坐会儿,我给你烧热水。你身上有上,沐浴便不要了,热水擦擦身子,换身干衣裳,再给你上个药,好好休息休息。”

    “谢谢大娘。”

    她似要起身行礼道谢,那田大娘赶紧将她按在了座位上,着急地说道,“莫要这样!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在这山坳里的,不兴这些个礼,你坐着好好休息!”

    又是交代三番,才起身出了门,走到门口还在回头叮嘱,甚是热情的模样。




089 菩提本无树(一更)
    屋子里的确如田大娘所说,必然是时常打扫的,干净的很,一床、一几、一柜,一桌,便没有别的了。虽说简朴,却也胜在干净整洁。

    窗户口屋檐下挂着熏好的腊肉,院子的鸡棚里,还缩着几只瑟瑟发抖的鸡。

    有人推门而入,白袍墨发,发间只有一根木头簪子固定地一丝不苟,撑着油纸伞,步子缓慢优雅从容,他唤,“娘。我回来了。”

    说话间,抬起了脸。

    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

    优雅、从容、和煦、温软,诸多形容词都不太好形容这个男人,南宫凰脑中无端蹦出那两句诗词。

    若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干净。

    一个男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等等的形容词,都不少见,盛京城里都是俊男美女,可是,他们都不能用干净来形容。

    暴雨如注中,微微抬起的侧脸,清隽高贵比不过季云深,潇洒恣意比不过程泽熙,乍一看,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子,但是再一看,你却会觉得,无端被他吸引。

    他安静地站在雨中,却又仿佛在这雨之外,只给人一种,格外一尘不染的感觉。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男子似乎觉察到了南宫凰的视线,偏头看来,似乎并没有意外,遥遥地展露了一个笑容,微微点了头。

    田大娘听到呼喊,擦着手跑出来,急急忙忙冲进雨里就去接那男子手中的伞,“今日如何回来地这般晚饿了没午膳还在锅中热着,快去吃吧。”

    “今日病人多了些。”他含笑说着,跟着田大娘往里走,又朝着南宫凰的方向看了看,说道,“娘,有客人”

    “对,一个摔下来的姑娘。又淋了雨,怕是要感染了风寒,你待会儿熬点药给人家喝了。”田大娘替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儿子撑伞,手撑得高高的,很是费力的模样。

    南宫凰看着眼神微闪,没说话,只是在他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时淡笑着打招呼。

    热水很快就来了,南宫凰身上伤口虽不多,却也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看得为她擦拭身体的田大娘红了眼眶,“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家……哎,疼吧”

    她始终不提南宫凰身上的异样之处,为何明明没有伤口却满身血渍,为何凉了几盆热水之后,还是冰凉的肌肤。

    南宫凰淡笑摇头,宽慰道,“不碍事的。不过是一些擦伤。”说完,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悄悄拭去了。

    “这大雨天的,比不得平日,最是山路湿滑危险,千万得小心了。”田大娘替她抹了药,将放在桌上的干净衣裳给南宫凰穿上,那衣裳很旧,洗的发白,透着淡淡皂荚香,穿在南宫凰身上大了许多,空落落的。

    南宫凰面色有些白,穿着这样的粗布麻衣,多了一种憔悴的娇弱感,无端让人起了怜惜之心,田大娘将她按在椅子上,替她梳着发,闲聊着,“姑娘是盛京人士”

    “是,家父姓程,做些小本买卖。”

    说及家中情况,她的神色似有些柔软,现出了小女儿般的娇态,这娇态中又多了几分愁思,“如今我这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也不知道父亲该如何担忧。”

    “不必担心……”田大娘帮她梳好了发,又替她拢好了衣襟,和蔼地说道,“你且宽心将风寒治好,出山需要体力,你如今这身子骨必然支撑不下去,与其病恹恹的回去见家人,不如养好了健健康康回去。若是你实在担心,明儿个让我那儿子跑一趟”

    “您说地有道理……”南宫凰笑着点头。

    田大娘见她不再愁眉不展,才笑着说道,“你且休息下,等药熬好了,喝了便睡吧,晚膳我会叫你。”

    “多谢大娘。麻烦您了。”她起身道谢,目送着田大娘出去,眼却一点点沉下来,那男子虽说衣袍下摆尽湿,也沾了些许草叶,但是实在太少,就像是在家门口转了一圈,而非翻山越岭地从山外回来。

    还有田大娘,下意识擦了手跑过去撑伞的模样,更像是老奴见到了自家主子的谨慎。

    而非母子……

    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装得再像,还是假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布这样一个局,从刺杀、到那射箭之人隐藏的地点,再到自己摔下悬崖,遇到田大娘。环环相扣,几乎天衣无缝。

    他们又是为什么笃定,今日自己一定会摔下来

    她坐在椅子上,撑着下颌,桌子有些老旧,桌脚不平有些晃动,桌沿还有磨损,有一处桌角也残缺了一块,地上没有铺青石板或者别的什么,在这大雨天里散发着潮湿的泥土气,却又干净地没有半点霉味。

    真的就像是田大娘所说的,久居此处的模样。

    只是再多疑问,自己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要出山的确是做不到了,也只有自己知道就算是维持这样状似正常的样子,就费了多大的力气。

    此刻旧疾复发,体内武功尽失,四肢百骸里更是火烧火燎地,怕是一个孩童的不如,若是被有心人觉察出了她的异样,怕是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明知危险,还跟着这田大娘回来了,她的确需要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只是这样子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田大娘出门前掩了门,这会儿又被大风吹开了,只是端着药碗的男子却没有进来,而是站在屋檐下礼貌地敲着门。

    见她抬头看他,才和煦地说道,“程姑娘,我可以进来么”

    似有奇怪的异香,不知道从哪里来,虚虚实实地盖过了那药香,。

    南宫凰赶紧起身,似乎很不好意思地上前要接药碗,“进来吧。”她行走间,还有些仓皇和跌跌撞撞,气若游丝的模样,脸上更是惨白地嘴唇都失了色。

    她要上前接碗,却是一个踉跄,差点儿被门槛绊倒,那男子反应很快地一把扶住了她。

    那异香,愈发明显,竟是从他身上传来。

    ------题外话------

    大家,中、秋、快、乐!



090 楚清雅失踪(二更)
    乍然跌进陌生男子臂弯,南宫凰很是局促不安,原本苍白的脸上,竟多了一抹惑人的绯红,她赶紧退开,低头喃喃,“多谢公子……”

    “程姑娘你……”这男子有些担忧,没有将药碗递过去,而是一手端着碗,一手扶着她重新走到桌边,手方才触及她的手臂,就猛地一颤,“你……怎么这么凉快!快坐下,我帮你把把脉……”

    南宫凰没有拒绝,她任他扶着自己走到桌边坐下,任凭他名为关心实为探测的搭上自己的脉搏,这个时候她的脉象显示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女子罢了,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果然,没多久,那男子便收了手,蹙着眉,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公子……我的病,很严重么”南宫凰似乎很紧张地问道,“我只是觉得冷……”

    “程姑娘,我姓田,叫田井,唤我一声田大哥就好。”他解释道,见南宫凰似有疑惑,又说,“父亲去得早,母亲随父亲姓,其实田是我父姓。”

    南宫凰理解地点点头,只是眉眼间还是忧虑。

    “程姑娘不必过于担心,我看你脉象并无不妥,恐是淋了雨,感染了风寒,这药趁热喝。”田井知她是担忧病情,宽慰道,“母亲说替你上过药了,伤势并不重,只是你往日身子骨怕是娇养地紧了些,所以这次才显得来势汹汹。你且放宽了心养着。”

    “谢田大哥……”

    “我既认了你这一声大哥,这一些便是应当的,你且趁热喝了药,赶紧睡一觉。”他起身,退开一步,端着格外内敛而又温暖的笑容,说道,“母亲今日采摘的药材我还要去整理,先过去了。”

    “好。”

    田井退出了房间,细心地替她掩了门,才沿着屋檐,一路走到主屋门口,却怔怔站着,没有进去。

    深秋季节多是连绵雨季,雨多,却不大,像今日这般仿佛天漏了一般的大雨,极是少见,天空黑沉沉的压抑的很,就如方才他触及到的脉象。

    看似平淡无奇,只是很寻常的风寒之症,可是……哪有风寒会让人这般肌肤都冻成了冰一样,额头却一层一层地冒着汗的

    许是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本在擦拭桌子的田大娘见了,放下手中的抹布,在围裙上将手擦了又擦,才上前小心翼翼唤道,“主子……她……”

    “你遇到她的时候,她情况如何”

    “并无大恙。只是身子骨冷了些。”

    “只是冷了些”

    他回头,眼眸中再无半丝温柔,压低的声音冷若寒冰,吓得田大娘一哆嗦,噗通一声跪了,也不顾屋檐下地面溅落的雨水泥泞,哆哆嗦嗦地打着颤,“主、主子……”

    她不知道错在哪里。

    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何人,值得主子大费周章做着这些完全看不懂的事情,说要伤害她吧,却又救她,甚至如今看来很是关心她,要说关心吧,却又伤害了她。

    田井眉眼微敛,一眼撇过去就知道这跪着的妇人是什么心思,冷哼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该知道对我的事情妄自揣测,是什么后果。”

    “是。”生不如死的后果。

    “起来吧,别被她瞧见了。”说着,当先走了进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才端到唇边,便又蹙着眉放下了……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凰。

    就这样的身子骨,你还敢跑回盛京城上蹿下跳的

    不要命了

    田井看着眼前的茶杯,那茶味青涩带苦,一闻就是劣质茶叶,这伪装地倒是细致……他嗤笑一声,没来由地心情烦躁,猛地一拂袖子,将那茶杯扫落在地。

    只是这不知道哪里来的茶杯倒也瓷实,竟没有碎,咕噜噜滚了几圈,正巧滚到田大娘脚边,方才站起的田大娘下意识就要跪下,想起主子吩咐,偷偷抬眼瞧了,见他没看自己,便强自镇定地捡起了茶杯,用衣袖仔仔细细擦了,才躬着身子放回桌上。

    ==

    雨势渐渐的小了,天却依旧暗沉,很快就又要到晚膳时分了。

    南宫凰依言喝了药就躺下了,她和北陌混久了,这种治头疼脑热伤寒的药,还是分得清的,再说,人家设了这么个局,怕也不是为了毒死她这么简单吧
1...2425262728...14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