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策繁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暖笑无殇
就这样起了好奇和狩猎的心思,事情渐渐偏离自己最初的轨道,注意力落在了她身上之后再也移不开,她就像是一个无穷的宝藏,嬉笑怒骂间,熠熠生辉。
他想将她带回族中,想将她藏起来,想让她所有的表情都为他绽放。
但也知道,她骄傲如斯,若非她亲自同意,即便是将她绑回族中,也只会拥有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所以,他至今不曾让族长、祭司知晓。
他想要,完完全全的她。
这一些他自是不愿说,只笑着摇头,说道,“若是他们知晓了,总会多几个人指手画脚地,我素来不喜这般行事都受着束缚的模样。”
大概的故事南宫凰已经在心中捋了一遍,她总觉得母亲的死和上官家脱不了干系,上官家,她迟早要会上一会的,只是,她不太明白,“那你今日叫我来有何目的”
目的啊……
他笑,笑意温软,他微微前倾了身子,伸手抚上自己的银质面具,烛火温黄,微微摇曳,面具之后的眼睛,黑沉沉的宛若无边暗蜮吸食着人的魂魄般,让人移不开眼。
他勾着唇,意有所指地说道,“就是想要看看……美色能不能诱惑你……”说着,缓缓地摘下了自己面具。
一个男子可以美成什么样
这个问题如果是在此之前问南宫凰的话,她会嗤之以鼻,毕竟,盛京城中美男子素来不少,潇洒恣意如程泽熙,华美风流如姬易辰,清冷贵气如季云深,还有儒雅和风如楚兰轩。
各个都很美,不带女气的那种美。
但是,一直到了这一刻,南宫凰才知道,有一种美,叫做上官井。
该怎么去形容呢,就像春日暖阳之下渐渐融化的冰雪,就像夏季绿荫下冰镇的酸梅汤,就像秋天漫天遍野的银杏叶,就像冬日雪域之巅明晃晃的日色。
这一种美,让你顷刻间失去了所有语言与词汇,在此之前,美有很多定义,可是之后,便只有一个,上官井。
饶是见惯了美人的南宫凰,都一下子怔地说不出来话,只呆呆看着,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这张脸符合你对美男的所有臆测和怀想。
美男低低地笑了,似乎很愉悦,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南宫凰道,“看来,我这张脸,还是有些用处的。”
南宫凰心头一惊,复儿回了神,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说道,“你,还是把面具戴上吧……”太过于美丽本身就是一种武器,方才若是有人要杀她,易如反掌。
“喜欢么”上官井没有再戴面具,只挑了眉意有所指地诱惑道,“要不要同我回族里,我这张脸,便一直都是你的了。”
“呵呵。”南宫凰不可置否,淡淡笑着,笑意凛冽而无畏,“怕是您贵人多忘事,本姑娘便同你再提一提,本姑娘是——季王府准王妃。”
“你也说了,只是准王妃。尚未大婚,做不得数的。”不知道是在诱惑南宫凰,还是宽慰他自己,他又倾了身子过去,低沉了声音,蛊惑,“再说……季云深有我好看么”
嘴上说着,心中却是自我厌弃,曾经,他是最讨厌被人说好看的,这张比女子还要美的脸一度令他很是苦恼,如今,竟用这张脸去诱惑一个女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若是能用一张脸,就哄了她回族中,倒也是便宜。
只是……他苦笑,南宫凰的眼中,除了初见那一瞬间的惊异之后,再无任何波澜,她只端着茶杯冷冷瞧着,半点对这张脸皮的艳羡痴迷也没有,只喝了口茶,点了点头,格外客观地评价了一句,“是挺好看的,比女人还好看。林可儿说得没错。”
低笑,“她不曾见过我的脸……如果她见了我的脸,我还怎么拿季云深诱惑她”
“呵……难道上官公子不知道么,女人对于美男子当然是趋之若鹜,但是……对于像上官公子这般,比女人还要漂亮许多的男子,便只会敬而远之。”她也起了玩笑的心思,嗤笑一声,“毕竟,天天对着一张令人自惭形秽的脸,并非一个很好地体验。”
“你也是么”
“自然。”南宫凰搁下手中茶杯,三更已过,窗外天色暗沉,黑茫茫的寂静着,残烛又矮了一截,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下摆,又拢了拢衣襟,提步往外走去,“今日多谢上官公子款待了,他日本姑娘大婚,备薄酒静候。”
什么按照族中规矩,她该是上官井的妻呵!她南宫凰,从不按规矩出牌!再说,上官家……她迟早有一天要打上门去的!
这便是她的答案。简单、直白。
上官井的脸色有丝龟裂,上了心的姑娘如此决绝的态度令人有些不愉快,他微微敛了眉,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茶水,看着茶水里容颜精致的倒影,声音有些冷的说道,“南宫凰,你们……不会有大婚的。”
纤纤素手堪堪触及门扉,闻言,动作一滞,复儿又推了门,跨了出去,空气中,徒留她淡淡的警告,“不要动他。”
179 夜宿寻芳阁(一更)
不要动他。
四个字,语气平淡,只是陈述天气真好一般,上官井却在里面听出了暗含的杀意,这比动辄叫嚣着的威胁有力地多。
上官井看着南宫凰离开的背影,那清瘦的身形很快融入了夜色里,他却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外面进来一个黑衣人,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主子。”
上官井没有说话,他依旧看着门外夜色浓郁,凉意中带着湿润的空气,有零星碎雪从天空飘落,地面却是半点也无,只在不远的屋顶上,积了薄薄一层。
他看着那夜色,仿佛要看进某种未来里。近乎于完美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唯独那双眼睛,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的眼角中,寒凉一片。
许久,宛若下定了决心般,他缓缓起身,重新戴上了面具,道,“去吧,通知裴战。”
“是。”黑衣人领命,转身离开。
残烛终于燃尽,本就昏暗的室内一片黑暗,除了门外因着对面屋顶映衬下微弱的光线外,天地间都是一片寂寥的黑暗。
本就萧条的街道此时更是荒芜到只此一人的感觉。
上官井站在门口,站了许久,一直站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一直到第一家铺子的掌柜缩着脑袋哈着气路过,见他站在门口便打着招呼一路过去,“田大夫,今日好早……”
他才含笑回了礼,活动活动站地已经有些麻木的腿,拍掉肩头碎雪,褪了这一夜的清霜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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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凰离开后也没有回府,直接转了道儿去了寻芳阁,天寒地冻的,喝了一壶酒霸占了凌烟的床暖暖地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楼下的喧哗声吵醒的。
寻芳阁的早晨,素来是安静得很,否则南宫凰也不会过了三更天拐道来这里睡觉。只是今日明显有些吵闹,楼下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大约是喝醉了酒,大着舌头的模样。
南宫凰皱着眉翻了个身,她早晨素来困倦,如今入了冬更是起不来,就这般缩在被褥里,将自己整个人裹成了一个蚕蛹。
楼下声音不绝,屋中茶香袅袅,她翻覆着,仕女图屏风外,女子优雅一笑,笑声已见风情万种,“都是快要做王妃的人了,这不愿起床的模样倒是十足的孩子气。”
“外面如何了”南宫凰抱着被褥,还是不愿出来,只含糊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曾清醒的鼻音,透着迷糊劲。
“赵公子前阵子瞧上了我们这的秋菊姑娘,想要纳回府去,只是他尚未大婚没有正妻,赵公子那娘说什么都不肯,反倒一门心思要为他说媒,如此为了他的清誉将他关在了府里。”凌烟声音淡淡,清冷里透着一点疏离的模样。
“赵公子”
“嗯,布政司家那小儿子,往日里还同你一道儿来过,也不曾见他对哪个姑娘上了心。那日听说是街头偶遇,就这么对上了眼。”
南宫凰侧躺着,支着下颌看着屏风外,女子姿态清雅,带着点无意识的妩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凌烟素来就很美,南宫凰一时间也起了闲聊八卦的心思,“那他娘说媒的对象是谁”
“不甚清楚,听说是外祖那边的表妹。”
“外祖……”南宫凰蹙眉,似乎没听过。
凌烟了然一笑,手中自顾自斟茶,道,“不用想了,怕是名头太小,哪里能记得住,他外祖不过是个商贾之人,只是这表妹听闻是个会来事儿的,素来和清雅公主交好,倒是得了不少便宜之处。你也晓得,布政司在盛京城也不算什么大家,要攀个好人家是必然攀不上的,估计那位夫人便做了拐道儿攀上清雅公主的打算了吧。”
“呵呵……”讽刺之极的笑意,她和楚清雅之人也算有过几次往来,那女子怎么说呢……通透,她能追季云深追到成为整个盛京城私底下的笑料,但也能转身就克制着言了弃,她的一举一动都早已在心中盘算好了得失,这样的人,你若不付出同等的价值,休想从她身上得到半点儿好处。之所以那位表妹能得了所谓的便宜,不过是这些对于楚清雅而言,微不足道罢了。
布政司家的那位夫人……太幼稚。
“你不去瞧瞧怎么着也是你的地盘,这大早上的闹腾成这般,你还有闲心在这屋子里悠哉哉喝茶。”南宫凰挑眉,凌烟这妈妈桑做得也是十足十的甩手掌柜,任性地很,半点心都不多操。
“左右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去瞎掺和做什么,若是要赎身,赎金交了就是。”她很是无所谓的模样,寻芳阁的生意素来都是如此,哪怕是姑娘家自己凑够了银钱要赎身,她也是半点不会阻拦,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了门。
至于新来的姑娘,也绝对是自愿的,人口买卖那种事情,她是半点不沾。
她斟好了茶,将茶杯推到对面,才抬头唤南宫凰,“起身吧,不早了,过来喝茶。小膳房刚做的点心,热乎着呢。”
屋子里燃着最好的银骨炭,半点不会呛人,却暖和地很,南宫凰直接赤足走了过去,身上也是格外单薄的白色里衣,焉哒哒地还没有清醒,过去抱了丝绸垫子坐了,捻着糕点吃,一边含糊着说道,“麻烦凌烟派个人去趟南宫府,帮我拿身衣裳过来。”
“一早便去了,这会儿估摸着快到了吧。”她了然地笑。
“还是凌烟贤惠,若我生儿为男子,便是要娶了凌烟做夫人的。”南宫凰笑着,很正经地模样。
世人都言南宫凰如何荒诞不羁,早些年其实也就是喜欢喝酒罢了,到了后来,连酒都不太喝,反倒时常宿在自己屋中。
而她素来又有些洁癖,昨儿个换下来的衣裳,是绝对不会再穿一日的,一早醒了就是差人去南宫府拿衣裳,没想到,这些年竟还是如此不曾变过。
正说着,小瑕已经在外敲了门,唤道,“妈妈,南宫大是给南宫大小姐送衣裳的。”
“拿进来吧。”
180 寻芳阁闹剧(二更)
换好了衣裳,才觉楼下声响未停,反倒是愈演愈烈,隐隐还能听得到多了个妇人声音,唤赵元勋为勋儿,该是那位布政司夫人来了。
南宫凰从屏风后转出,挑了挑眉,问凌烟,“真的不去瞧瞧”
小瑕约莫是和凌烟待久了,身上也多了一股子清冷的味道,闻言有些不屑,“楼下不过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罢了。那布政司家的夫人也着实可笑,自己儿子管不住,便来寻了我们寻芳阁,愣是说秋菊勾引了那赵公子……姑娘不必下去凑合,免得遭了埋汰,过会儿我就去让人打发了去。”她称呼的姑娘自然是凌烟。
不过赵元勋好歹也算是南宫凰的酒友,往日里交集虽不多,但他素来与宋杰交好,往日里宋杰的酒局他是必然会到的,也算熟识,如今闹腾成了这样,还是下去瞧瞧吧,南宫凰整了整衣衫,笑道,“你们主仆两人便在这待着,我去瞧瞧。左右也吃了你们的早膳,帮忙干点儿活。”
“无碍,一个布政司家还动不了寻芳阁。”凌烟淡淡说着,语气中隐隐有些锋锐,回头却是一脸温软的笑意,叮嘱道,“你去瞧瞧热闹就可,其他的不必理会。”
“晓得的。”南宫凰点点头,开了门出去。
等候在楼梯口的司琴几步走了过来,埋怨道,“小姐,您瞧瞧您,好好的暖云阁不住,跑这来,这一大早的还受了这样的吵闹。”
南宫凰站在楼梯口俯视着一楼大堂里的闹剧,两三个姑娘拉着布政司那位夫人,那夫人发髻散乱,衣襟散开,狼狈得很,还有一个抱着嘤嘤哭泣的秋菊,秋菊更是狼狈,埋在那姑娘胸前的的侧脸,犹可见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赵元勋没有说话,沉默得站在一边,脸色不太好看。
二楼的房间门口,三三两两扎堆儿交头接耳看热闹的。
“走,本小姐带你去看热闹。”南宫凰挥挥手,对着自家絮絮叨叨管家婆,说完,当先走了下去,人未到,声先到,“本大小姐睡得好好的,这一大早就扰人清梦的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布政司家的夫人……世人都说本小姐素来无状流连烟花之地,这夫人一大早的,又是所为何事”
从楼梯上怡怡然下来的少女,一脸惺忪睡意,明显是堪堪起身的模样,头发都还未梳,瀑布般披散在身后,一张素净的小脸半点胭脂水粉都无,却看得出来肌肤如玉似雪白皙。
姿态懒散而潇洒,三分随意、三分不羁、三分散漫,还有一分,融入骨血的高贵。
可不就是南宫大小姐
南宫大小姐在夫人圈子里素来是不太受欢迎的,谁家有个一男半女的都不太愿意和南宫凰交好,就怕女儿学了坏、儿子被勾了魂,布政司夫人就更是不喜了,前阵子姬家那位赵姨娘回家哭诉,说的都是南宫凰如何如何仗势欺人,这位夫人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奈何南宫家大业大没处发,这会儿又见着她从楼上下来,更是嗤之以鼻,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横了一眼,哼了一声,道,“哟,这大小姐昨儿个是宿在哪位姑娘屋里了,这季王爷知道么”
“本小姐要宿,自然是宿在那头牌花魁屋里。至于季王爷……季王爷倒是完全不介意,毕竟……本小姐和赵元勋不同,就算再如何喜欢,也是纳不回去的。”她挑着眉,巧笑嫣兮的模样,很是乖巧。
气得那夫人咬牙切齿瞪一眼赵元勋,伸手就在自个儿儿子手臂上狠狠一拧,南宫凰瞳孔一缩,这夫人真狠,那咬着牙拧胳膊的模样,半点儿不似手底下是自己儿子,倒跟仇人似的,那赵元勋更狠,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死死看着秋菊。
呵……可不就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么。
也不知道街头偶遇那一刻是如何惊艳,引得人如此念念不忘……
“这事儿呢,本小姐也算是在楼上听了个大概了……所有也是您自个儿家的儿子对人姑娘种了情根,结果人姑娘被你指着鼻子骂,何其委屈”南宫凰倚着楼梯扶手,懒洋洋地瞥了眼赵元勋。
“姑娘呵!一双玉臂千人枕的东西!还肖想着入了我赵家的门楣休想!”
赵元勋听不下去了,低声阻止道,“母亲!”
“怎么我说错了还没进门呢,就让你这般维护着反驳了我若是进了门,还指不定怎么爬到我头上来呢!”
“赵家的门楣……呵呵……”
似乎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般,南宫凰愉悦地笑着,笑地那位夫人很是膈应,脸色很不好地回了句,“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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